真爱薰人醉 第八章

京城首富向云豪之子,与北梁格王千金联姻的大喜之日。

在这之前,女方家人曾经极力反对这桩亲事,然而圣命难违,梁将后与梁将王不得不扮著笑脸,送女儿出嫁。

当夜,向府张灯结果、大摆宴席,宾客盈门、衣香鬓影,热闹非凡。新房内,新娘子独自一人坐在床沿。

床榻上的寝具绣著精致的鸳鸯戏水图,梁悯儿身穿新嫁服,头戴珠缀霞光的凤冠、覆著大红盖巾。

扒巾下的美额紧绷,正暗暗发誓:向君洛休想踫她一根寒毛,休想她会和他和睦共处!

前厅传来开门的声音,应是新郎人房。梁悯儿竖耳,仔细聆听向君洛的脚步声,借以推测他的一举一动。

当梁悯儿确定向君洛来到她身前,她主动扯下盖巾,现出美丽的容颜。

正弯身准备为自己的新娘掀起盖头的向君洛微怔,「为何不等我为你掀开?」

梁悯儿一股挑衅地望著向君洛,使向君洛晓得,她是刻意与他作对。他对此则有所准备——相信微笑和温柔可以化解她心中对他的憎恨她迟早会明白、并接受他的爱的。

「我帮你拿下凤冠。」

梁悯儿测头不依,起身走到梳妆台前,自己对镜取下头上的凤冠。小心地将凤冠置于桌台上,她转过身,开口道:「你应该明白——我并非心甘情愿与你拜堂。」

她想在两人的洞房花烛夜,否绝掉彼此的关系?「我们已是夫妻。」向君洛强调。

梁悯儿昂首、挑眉,「有名无实。」

两人拜堂成亲是事实,没有什么有名无实的疑虑存在,向君洛毋需为此和她争辩。他转移话题:「你饿了吧?

他们准备了一些东西摆在前厅桌上,我们……」

「我不会与你饮交杯酒!不会与你同床共枕!」

向君洛深情凝视她,「我该怎么做,你才不再怒颜相对?」

梁悯儿冷哼,「求求你什么也别做,省得教我承受不起。」

「我办不到。」向君洛走向她,「我不要有名无实。你是我的妻子,我有资格吻你、抱你、拥有你。」

他走到梳妆台前,伸出手想抚模梁悯儿的脸庞,梁悯儿迅速旋身闪开。

她与他保持三步远的距离,讽刺他道:「你凭什么谈论你的资格?你要什么有什么,全是仗著你爹娘的财势!」

「悯儿,我是真心真意娶你为妻。」

他无法拉近彼此的距离,因为只要他上前一步,梁悯儿便后退一步。

「真心真意?为什么我看起来是虚情假意?」她才不会上当!如果她现在仍是以前的痴肥模样,他还会想娶她?

「你对于想得到的女人,都是用这种假惺惺的表情和语气说话?真令人作恶!」

她仍然怀疑他中意的只是她的美貌……,假若拥抱肥胖的她才能证明他的真诚,那么他宁愿她的外形没有任何改变!

两人一进一退地在寝房里绕圈圈实在没有意义,所以向君洛停下脚步。「你能不能暂时敛起身上的利刺,感受一下我的心情?悯儿,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现在只对你……」

「对我有意思?」这就奇怪了,他到底看上她什么?居然可以诉情诉和如此深情款款。「肤浅!」

「我不是因为你的外表改变了才……」

「不要再过来!」梁悯儿吼,以为这样能哧住向君洛无意中抬起的脚步。

急欲表白的向君洛迫不及待想靠近她,继续上前,「早在半年前、在北梁,我对你……」

「不准你再上前!一步都不准!」梁悯儿身后是床畔,已无处可退。

向君洛伸出手,「你听我说,我……」

梁悯儿突然抽出发髻上的玉簪子,尖端对著自己的脖子,恐哧向君洛休息再接近她!

「悯儿!」向君洛紧张,「你别乱来……」

「想乱来的是你吧?」

向君洛无奈的摇头,求她:「别冲动……」担心她为了赌一口气而不顾后果地伤害她自己。

「冲动的人不晓得是谁哦?」若不是他起了色欲,想要吻她、抱她、拥有她,她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悯儿……」不能任情势僵持下去,向君洛箭步向前!

「你竟敢再……」

梁悯儿咬牙欲将玉簪刺人颈项,向君洛及时握住她的手制止!

「你真倔强。」他想掰开她的手抽出玉簪,但她将玉簪握得死紧。

「放手!」梁悯儿扭动手腕,不让向君洛控制住自己。

「簪子给我。」

「不要!」她不许他靠她这么近、不许他踫触她!

「你走开!走开!」

「你何必伤害自己?」向君洛的睁光不再全是柔情和包容。她比他想像的还固执,他的态度必须更强硬些。「你恨的人是我,要刺就刺我。」

「你……」

梁悯儿两手握著玉簪,向君洛则握著她两手。他稍微使力,便将簪子尖锐,的一端扭转向自己。

「你说过你会狠狠反击,不再默默承受委屈。」他拉高梁悯儿的手,簪子尖端于是对准他的颈项,「你刺吧!脖子?」又将簪子下移至他的左胸,或是胸口?

梁悯儿不知道他这么做有何用意,也不想知道!他别以为在他身上捅破一、两个洞,她就会原谅他!「你放手!」

「胸口吧!」向君落下了决定,「让我明白什么是心痛。」他欠了她许多,好几次用自以为是的言词伤了她的心,现在,他以实际行动刺破心口来表示歉意,不知道够不够?

「不……」

也许还是不够吧!「但愿你能因此而不再那么憎恶我。」

「不!」

眼看著玉簪子将要刺入他心口,梁悯儿使反力阻止,然而,向君洛执意在身上戳道伤口,两人手劲相悖,梁悯儿抵不过向君洛的力道,只能够打偏簪子的方向……

簪子尖端刺人向君洛的腹部!

鲜血缓缓流出,逐渐将新郎大红色的长袍梁得更加赤红!

「来人呀!」梁悯儿朝外头喊:「快找……」

向君洛举手轻捂住梁悯儿的嘴。玉簪子仍插在他的腹部,鲜血开始沾上梁悯儿握簪的双手。

「没有人敢进来,因为今晚是你和我的……」

他居然还有心情闲扯!梁悯儿拉开嗓子大嚷:「救命呀!」

「别叫。」他搂住她:「让人听见了会笑话的。」

「你有病。」情急之情,梁悯儿抽出玉簪子,并且推开他!未料黏腥的血液竟自伤口泉涌而出!向君洛弯身,两手压佐伤口,却依然制止不住血流。他因感受到伤口的疼痛而攒,「我不要其他人打扰……」

粱悯儿两手一松,染血的玉簪掉落地面,碎成两半。

必须赶紧找大夫为他疗伤……,她立刻题出新房,寻求救助。

向府因新郎受了伤而一阵忙乱,直到大夫为他包扎好伤口,才稍稍回复平静。

新房内,向君洛仰躺在床上,向母侧坐床沿,梁悯儿则立在窗边。

「这是怎么回事?」向母问:「为什么会有簪子刺进你肚子里?」用一把玉簪子伤她的宝贝儿子,简直摆明是谋杀!她睨了今天入门的媳妇儿一眼。

「纯属意外。」向君洛语气轻松地回答,「只是小伤,你别大惊小敝。」

「小伤?洛儿若再深入半寸,你就有生命危险哪!」

向君洛微笑,不在乎自己的肚子破了个洞。「我现在不是好好在这儿了?」

「好好在这儿?」向母激动地站起。他一心护著他的媳妇儿怎么不想想他娘看到他腹部血流不止时,有多心疼!

「你起得了身吗?」

「既然娘要我起身,我不得不起呀!」他当真想坐起。

「别逞强!好好躺著!」向母紧张地要他保持原来的姿势,「你这孩子,娘没被你哧出病,也会被你恼出病来!」

摆平了母亲,向君洛整颗心又朝向梁悯儿他柔声唤:「悯儿。」

梁儿听见他的叫唤,但没有回头,依旧迳自望著窗外。

「你没听见洛儿叫你?」向母走到她身边问。

梁悯儿考虑了一下,才踱步至床畔。向君洛拍拍床沿,要她坐下,她表情僵硬地顺了他的意。向君洛握住她垂放在裙上的柔荑,她费了好些劲儿才克制使自己,没让他在他母亲面前难堪。

「娘,你回房歇息吧!」向君洛道。

儿子的心事做娘的怎会不了解,何况今天是他的大喜之日。向母虽然担心他的伤势,但不强行留下,只交代媳妇儿:「悯儿洛儿就让你照顾了。」

梁悯儿低著头,不肯答应。

「悯儿?」向母颦眉,弯身想看清楚梁悯儿的表情。

「娘。」向君洛瞟了向母一眼,向她示意梁悯儿是因害羞才未答话。

向母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单纯。她不晓得洛儿受伤的详细情形,但伤害他的东西竟是梁悯儿的玉簪子……这显得事有蹊跷上她的姿态如此高傲,向母不禁暗暗担心儿子选错了妻子。

向母是因为听闻梁悯儿优秀的名声,才作主让她入门的,如果传言是假……。

向母甩甩头。不该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有这么不吉利的想法。看她外貌秀丽可人,气质也的确不差,更是洛儿指定非她不娶的女孩……,向母说服自己,相信梁悯儿并未暗藏坏心眼。

不再打扰二人,向母离开新房。

向母一走,向君洛便偷说她的坏话,「我娘很好相处,只是有些罗嗦,如果你觉得烦,大可不理她。」

梁悯儿保持沉默。即使她想开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累不累?」向君洛尽量使气氛轻松,「习惯睡外侧或里边?」

梁悯儿却收回自己的手,向君洛不肯放。他握著她的手,拉到自己唇边,轻吻,「洞房花烛夜,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梁悯儿别开眼,不愿正对他的眸光。

有进步,至少她没有再还以尖锐的言词。「我几乎没见过你笑,笑一个让我看看。」

梁悯儿面无表情。

向君洛马上道歉,「对不起,我不该得寸进尺。」改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坎上,「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就好……。」疲累的他,缓缓合上双眼。

她模得到他的心跳。如果那时候玉簪刺进他的胸口,现在的情况会是怎样?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味地憎恨他,能得到什么?

可她怎么也说不出温柔的话回应他。她仍然不相信他一不相信他对她真的有情。

那是不可能的,他喜欢上她哪一点?半年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他还嘲笑她痴吧、嘲笑她嫁不出去……,说举办招新雷台的话,比的是谁在她身下能不被她压死……

曾经如此瞧不起她的人,改口说对她是真心真意她会相信吗?

每次面对他,她就会失控,彻彻底底地露出凶恶的一面……,是他逼她的……是他逼她的……,是他自己要娶她!新婚之夜便出了这种事,他怪不得她!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他让她失去自由,她同样也要让他不自由!她早就不喜欢他了,也跟他表明过她不想嫁他,是他执意娶她入门,她定要他后悔。

绝不因他的甜言蜜语而软了心肠——梁悯儿郑重提醒自己。

梁悯儿嫁人向家已五天。五天来,向君洛因腹部有伤,极能自我克制地未再对她起欲念。至于其他人……,梁悯儿一副不易亲近的姿态,很快地遭下人们孤立,身边没有服侍的人,她倒也乐得独来独往。

向府有如镇锁著她的牢庞,她正试著利用空闲时候溜出府透透气。走大门当然会被阻止,她打算从后门离开。

「悯儿。」

梁悯儿穿越庭院之时,有一名女子唤她。莫诗藏,向君洛的大嫂,向君洛从前的情人。

莫诗薇找她做什么?梁悯儿暗付了一下,不想理她,遂加快了脚步。

「悯儿!」莫诗薇小跑步追上她,挡住她的去路。

梁悯儿看她气喘吁吁,手抚关凸出的腹部,记起她怀有身孕。「什么事?」

「就是这种眼神,让我印象深刻。」莫时薇感受得到梁悯儿的不和善。「你还是很喜欢君洛。」

单凭眼神便断定她喜欢向君洛,梁悯儿突然有兴趣听听莫诗薇还会说什么。

莫时微微笑,笑容有即将为人母的慈祥气息。「也许我不应该多管闲事,但我不希望你和君洛因为某些误会而斗气,也更希望你在这里过得不快乐。」

「他跟你说了什么?」向君洛将两人的事完完整整告诉莫时薇?他和他的嫂子还真是无所不谈哪!梁悯儿此时的气愤充满妒意。

「他什么也没跟我说。」莫诗薇赶紧解释。「我担心你还在意七年多前……你在君洛房里撞见的那一幕……」

「依你现在的身分,难道不忌讳提起那件事?」梁悯儿意外她会主动提起。

「后来,我和他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这是莫时薇坦然的原因。

「因为我打扰了你们?我很抱歉。」梁悯儿以讽刺的语调道歉。

莫时薇观察她不驯的神情,「悯儿,现在的你,似乎愤世嫉俗,不认可你自己,也不接受别人。」

「我不像某些人,一生圆滑处事、八面玲珑。」梁悯儿舌锋如火。

「我也曾自暴自弃过。许多人在背地里笑我放荡、不知廉耻,我不是不在乎,我甚至试过去辩解,但是没有人愿意听……,他们把我当作茶余饭后的话题以取笑我为乐。在我对自己的人生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君洛的大哥向我表露他对我的爱……,我才有幸福的今天。」

莫时薇平和地以自己为例,劝她:「你可以不接受我的关怀,但你不能对君洛置之不理。他真的为你改变了好多一以前他虽然不至于玩世不恭,但他一点事业心也没有,如今为了你,他变得成熟稳重,认真地经营爹爹交给他的事业。他看你的睁光是深情的……,大家都知道他真心爱你。悯儿能够嫁给一个深爱著自己的男人,是女人一生莫大的幸福。」

「男人的爱,能持续多久、能专一多久?」梁悯儿反问。「没错,他现在的确温柔体贴地待我,但那根本是他为了某些目的而装出来。等到有一天他腻了,便会抛下我去寻求新的玩物。反正早晚都会成弃妇,我才不会接受你的怂勇去跟著他瞎起哄。」

「你对自己为什么那么没有信心?夫妻之间,应该共同成长、相互信任、相互扶持的,打一开始你便认定他会变心?……有一天他的真情真的变了质,也是因为被你折磨得变了质的。通常伤害了别人,自己也不好过。如果没必要,又有谁愿意去伤害别人?也许君洛曾在无意中伤害了你,我想他也已经偿够苦头了,你别让那成为他永远无法弥补的错误。」

「你真的很会说话。但是很可惜。我资质惊钝,无法领悟。」梁悯儿转身走开。

莫时薇对著梁悯儿的背影发声:「你在考验他吗?」

梁悯儿停下步伐,莫时薇缓缓走到她身旁,望著她的侧脸道:「你在考验他,同时又早就先入为主地否绝掉他,他根本没有机会通过你的考验。」她轻握住她的手腕,「你自己不快乐!连带地也要他痛苦不已你才甘心?」

梁悯儿拨开她的踫触。「他有权不死心、有权对我好,有权企盼有一天,他的真心、真诚能感动我……相反的,我没有权利可以不领他的情吗?」

「等一下。」莫时薇觉得自己似乎将情势越弄越糟。

「你……」

「我请你别再多管闲事!」

莫时薇拉住她衣袖,「悯儿,你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你应该……」

「你有孕在身,别跟我拉拉扯扯!」梁悯儿甩开她的手。

莫时薇再镒揽住她的手臂,「你听我说,我们是一家人,我……」

「我不想听!」梁悯儿想要举手掩耳,「你走开!」不自主地用力甩开贴近她的莫时薇。致使莫时薇不小心跌在地上。

她准备爬起来的时候,下腹突然一阵剧痛。「啊……」

梁悯儿僵住,没有立刻蹲下探视莫时薇。等她回过神,赫然瞧见前方不远处站著一名仆人!懊名仆人两眼瞪视著她。他看到了她推开莫时薇?

莫时薇倒在地面几近昏撅,仆人跑过来扶起她,「大少夫人!你撑著点……」

「有人看到你推倒时薇,你怎么解释?」向母质问梁悯儿。

五天之内,向君洛和莫时薇接连有事,梁悯儿正好都在他们身旁……这叫人会怎么联想?

梁悯儿闷不吭声。向母她愿在下人面前没有面子,便遣走了他们,如今屋里只剩她和她两个人,她还是不出声,合著她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你倒是说说话呀!」向母催她。

梁悯儿站在桌前,低著头,一适儿沉默。

「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承认了。」向母起身时,敲了一下桌面。「我再问你,你对我向家有什么不满?」

向母走到梁悯儿面前,梁悯儿撇开头,显得傲慢。

「悯儿,我看在洛儿中意你,所以让你入门,我也很愿意视你若亲生女儿般疼爱。你可以问问时薇,看看我是不是会刁难人的婆婆!」向母加重语气,「你反省一下,你这样吭不吭一声,是面对长辈时应有的态度吗?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告诉你,我虽是个妇道人家,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我还作得了主,我绝不容许有人在我向家兴风作浪,搞得我向家鸡犬不宁!」

「娘。」向君洛进门。他不乐意见到母亲责备悯儿,这对她们的婆媳关系是个很不好的开始。

「洛儿。」向母看到宝贝儿子,严肃的面容立刻放轻松。「大夫说过,要伤口复原得快些的话,你得好好休息。

怎么不去睡个午觉?」

「我好得很。」他膘了神色凝重的悯儿一眼。「大嫂怎么样了。」

「动了胎气。」向母也瞟视梁悯儿但似乎不怀好意。

「现在胎儿应该是没事了,可是我年你大嫂好像很虚弱……,唉!」觉得不甘心,索性再瞪梁悯儿一眼,别有所指地说道:「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前几天你受了伤,现在时薇又险些出事……」

「你别胡思乱想。」

「有人看见悯儿故意推倒时薇,你问问她是不是有这回事。」向母转身坐在太师椅上,「顺道问问她,她为什么总对我爱理不理。」

「娘——」向君洛轻抚著伤口,慢慢地弯身,平视他母亲的面容,「你在跟谁呕气呀?瞧瞧你,还噘嘴,扮出这么逗的表情,当自己还是十八岁的小泵娘?」

「你!」看著他老娘正在气头上,他做儿子的还寻她开心!

「开开玩笑的嘛!」他握她的手,请她起身,牵著她走向门口,「哪,你不是担心大嫂?大哥不在,你又跟她谈得来,不如你去陪陪她。」

「我要人服侍时薇睡了。」向母怕自己一走,向君洛又被梁悯儿吃得死死的。

「大白天的,诗薇未必睡得著。你过去看看她……」他附在向母耳边,小声说:「我跟悯心谈谈。」

「你别宠坏她了。」向母也压低声量,「她若有错,你可得好好说说她!」

「我知道。」

向母走后,向君洛走到桌前坐下,平静地缀饮著香茶。他的按兵不动,令梁悯儿撩不住气。「为什么不问?」

向君洛放下茶杯,抬头看立在身旁的她:「我相信你。即使是你推倒时薇,你也不是故意的。」

梁悯儿的眼眶因向君洛的信任蓦然濡湿,好想扑入他怀里,哭诉自己受了多大的惊哧与自责,但是她硬将泪水咽回,昂起下颚道:「我是故意的。我讨厌她,原因你应该明白。」

她还在意当年他和时薇的事?向君洛无声地望著梁悯儿知道她还有话说。

梁悯儿伸出手抚模他的脸庞,出人意料地表白道:「想当初我那么那么喜欢你,你却当著我的面迫水及待拥抱别的女人……,我、嫉、妒……」

她骤然收回自己的手,握成拳,后退离开他,「我居然浑会嫉妒她?莫非真如她所说,我还喜著你?」她甩头,强迫自己否认这个念头。她揪自己的胸口、扯自己的发,「我好怕,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活得很没有意义了,我不希望整个思绪都围绕在你身上,每天不是想著怎样才能让你爱上我,就是想著如何防范你被其他女人勾引。」

她含泪、无助的目光转为锐利,「而那个莫时薇……,我已经够讨厌她了,她还以大嫂的身分,来跟我说什么我们是一家人,我自己不快乐,不应该连带使你痛苦……,她以为她是谁?」她失控地骂道:「她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不知羞耻、人尽可夫,我看不得她有这么好的下场!所以我推倒她!可惜只让她动了点胎气,早知道,我该更用力点甩开她!」梁悯儿的脸口一起一伏,她喘著气,抬头望来到她身前的向君洛,「我说得这么过火,你为什么不阻止?」

向君洛表情复杂,一只手腾在半空中,微颤著,却唯恐侵犯了她似的不敢触模她。「悯儿……」天啊!她刚刚说了什么?她那些话的意思是表示……表示她也还喜欢著他?向君洛不知该喜该忧。听到她可能仍对自己有情,他的心狂喜;但看著她将她自己逼进一处痛苦的绝地,他为她感到忧愁……。

未料,梁悯儿竟在此时褪去乞怜的表情,扬起邪恶的侯笑,挑眉说道:「我得到谅解了吗?是不是只要跟你说我因为太爱你才做出这种事,你便觉得该负责任的是你?

那么我多说几次——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以后我还会继续不断地在你们向家兴风作浪,麻烦你罩著我点。」

「梁悯儿!」向君洛摇撼她双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但他不能忍受她践踏他对她的感情!

「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我请你好好想想,你这样发所有人作对,是对或错?」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梁悯儿推开向君洛,她被他摇撼得头都晕了!

当她不小心推倒莫时薇,她有多害怕呀!假若孩子因此而流掉,她不晓得该怎么跟他们说抱歉……。她不愿承认自己的脆弱,不愿承认自己孤孤单单地嫁人向府有多恐惧、有多无措……。

她屈膝跪在地面,我错了吗?她迷糊了,一个人,如何待人处事才是正确?「我错了吗?当我对大家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地不去伤害到别人……,我得到的是什么?」

向君洛蹲下,眼眶微红,「对不起。」他抚顺她的发丝,「我很抱歉,一次又一次地伤了你的自尊,包括七年多前的事,还有半年前,以及佳人应选……但是我现在……」

「你又想跟我说什么漂亮话?」粱悯儿挥开他的手。都是他害的!他别再出现她眼前,别强行娶她,她就不会又过得这么痛苦!「你还晓得你伤我的自尊……,哼,我的自尊既已被你所伤,我没有好顾忌的了。我何必在乎别人怎么想我?我才不在乎你们向家上上下下都不接受我!」

虽然她这么说,豆大的泪珠还是沿著她脸庞潸潸滑下。

她吸吸鼻,继续以无情的语气说道:「你一定觉得我很小心眼。你三番两次、低声下气跟我道歉,我却还是这种态度。只是,你又大方到哪去?你忘了?我和梁敏拿扫帚打了你,你因记仇而做了什么?你可以轻易地原谅自己、原谅别人——但我不能!」

向君洛也跪坐在地面上,仰头望著天花板,无奈道:「你在糟蹋你的善良……」

梁悯儿在掩面之前,回道:「我没有善良可言。」

她简直想扯破自己的面皮!因为她不用照镜子也想像得到自己现在有多狰狞!她无意将情势搞得如此难以收拾的。但她克制不住自己,克制不住自己尽说些带刺言词

她突然想许久以前作过的一个梦,那个梦已经很模糊了……,依稀记得梦中有告诉她——真实地表现自己,不说谎、不作假的样子,便很可爱——如今她真诚的表露自己的妒怨,为何却觉得自己无比丑陋?

向君洛听著梁悯儿哭泣的呜咽声,心疼不已。

她陷在一个看不到出路的迷障里,他如何才能引她出来?给她爱吗?

爱……他愿意给她,但是她不要呀!她总是……总是……拒他于心门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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