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锁红颜 第八章

「王爷!」梅花才步出挽春阁大门,一抬眼就看见嘉骏朝这里走来,她连忙欠身问安。

「骆薇小姐现在……」

「小姐才刚刚睡著,你们离开时她哭得好伤心,一直说她不是故意的,王爷,奴婢相信小姐不是故意要伤害二小姐的,请你们别治小姐的罪!」梅花忙替骆薇求情。

「放心,我们不会,也不敢定她的罪,只是她这次做得太过分,骆茜要是有个万一,看她怎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嘉骏没好气的坐在石椅上,气愤地埋怨著。他本以为骆薇会是个明理又懂事的好姑娘,才会贸然要狄飞前来向骆茜提亲,怎知现在搞得一团乱,于情于理,他都觉得愧疚不安。

「二小姐她……应该不会有事吧?」梅花小声地询问,她原本想到留秋苑去,但一想到大小姐此时状况还不甚稳定,她实在不敢离开。

「目前情况稳住了,但不知伤口走否还会恶化,也不知道她还会昏迷多久,大夫说她的体质太弱,相当危险。」嘉骏挫败地凝望远方,真的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略懂医理,一个人若是昏迷太久,对身体是大大的伤害,即使原本没有大碍,也会因此而产生危险。

大夫又说她不能食补,这下该怎么办?

「王爷,其实奴婢看得出大小姐、心里也是很苦呢!她从小被当成一位官家夫人来教养,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来学习其他的,所以您才会觉得小姐过于骄蛮,可是奴婢敢保证小姐的本性,还是很善良的。」梅花凝视著挽春阁门扉,真心为骆薇辩解,小姐的个性固执不服输,那也是从小被灌输、教导出来的,怎能教一个天生就备受呵护的千金小姐,去体会什么叫人世无常?养出一副悲天悯人的好性情呢?「

小姐平日虽然严厉了些,但有好吃、好玩的,还是不忘分她一毫,这对一位小姐来说,己经算很大方的了。

「我还以为你除了探听秘密、论人长短之外,没其他的长处了,想不到,你还会说真心话!」嘉骏斜睨了梅花一眼,嘴角含笑地调侃道,其实发生了这些麻烦事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眼前这个小丫头似乎一夕之间,成熟了不少。

「梅花知道以前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梅花红著脸、低著身子,飞也似的离开挽春阁的凉亭,她真的已经知道错了,希望老天能给她个改过的机会,她发誓以后再也不仗势欺人、乱道别人长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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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薇在哭累之后,终于朦朦胧胧地睡去。

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骆薇发现自己竟踏在一块柔软的草坪上,而且两只脚像是自有意识般的,慢慢地向前徒步而去。‘这是怎么回事?骆薇不解的反问自己,她向来少出门,根本不可能会独自来到这个地方,而且她在这个陌生之地,竟一点也不心慌意乱,自然而然的往里头去,感觉好熟悉!

她漫步走了大约一里后,眼前的场景突然换了,不再是一片无垠的草地,而是……她发现自己竞身处在一个热闹的市集中。

这的确是个市集,骆薇好奇地左顾右盼,但又觉得这和一般的市集不太一样,虽然她没出门过几回,但就她的印象中来说,这个市集实在太过平和,竟连一点嘈杂、争辩之声也没有,太不可思议了!

「小泵娘,你是第一次来到这儿吧?」—位老婆婆从豆浆摊里走出来,手里拿著一碗冰凉沁骨的豆浆递给骆薇。

骆薇看著老婆婆伸长的手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呐呐地开口:「老婆婆,真是对不住,我身上没有带银子,不能喝您的豆浆。」

「没关系,你就尽避喝。」老婆婆二话不说,拉著骆薇到摊里坐下,再把端在手里的豆浆硬塞给她。「在我们牡丹镇上,吃东西不收银子的,我们不做生意,只是大伙儿在家闲来无事,才一同出来摆摊,放心喝吧!棒

壁摊还有雪花糕,要吃尽避去拿!「

骆薇为难地看著手里的豆浆,再环顾四周,发现大家吃完东西都没付钱就离开了,她这才壮著胆子,一口一口地喝下冰凉的豆浆。

「小泵娘,你也把这两块雪花糕吃下吧!这儿的东西全都加了牡丹花蜜,美味得很,能吃就尽量多吃点,千万别客气!」隔壁摊的大娘温言软语地送来一碟糕点,骆薇吃著掺了花蜜的豆浆和雪花糕,心里顿觉十分甜蜜满足。

这个牡丹镇真奇怪,居民们的脾气不仅都很和善,东西也十分可口,完全不输府里胡妈的手艺。

骆薇开心地喝完豆浆、吃完糕点,才突然想起现在仍躺在床上、不知是否无碍的小茜,眼泪禁不住落了下来。

「小泵娘,怎么了?好好的怎么会哭了?乖,别哭,有心事说给婆婆听,可别把漂亮的小脸给哭花了!」坐在她身边的婆婆轻轻拍著骆薇的肩,和蔼地哄道,看见婆婆如此可亲,骆薇便不加思索的,把心中的委屈和愧疚一古脑儿全说给她听,狄飞和小茜的相爱、自己的将军夫人梦破碎、被背叛的委屈,还有——误伤了小茜的愧疚……

其实,最惹她难过的,并非狄飞的移情别恋,也不是他们的背叛,她很明了将军大人从未把她放在眼里,又哪儿来的移情别恋呢?

是宿命和缘分让他和小茜相识相恋,而她只因一时的不甘心而不愿放手,不仅惹出这一场大风波,还不小心刺伤了小茜。

想起事发之前,小茜是如何保护她,还有从小她对小茜的无理苛刻,她就觉得自己罪有应得,或许小茜不该爱上将军大人,但她只是随自己的心意认真去爱,又何罪之有呢?

「老婆婆,我好担心小茜会被我一刀刺死,我好怕!」骆薇的眼泪滴答落下,她做错了事,除了哭之外,实在也别无他法,有谁能告诉她,到底该如何才好?

「小泵娘你放心,老天爷不会这么残忍地带走你妹妹,老婆婆觉得,你们姊妹俩都是有福之人,一定会长命百岁,放心好了!」婆婆安慰她道。

「老婆婆,真的吗?您没骗我?」含著眼泪,骆薇抬头看著婆婆。

「当然,放心回家去吧!你回去之后,只要诚心祈福,你妹妹一定会平安无事,来,擦干眼泪,老婆婆喜欢看你笑。」老婆婆拿著手绢,仔细擦干骆薇脸上的泪

水,轻轻拍抚著骆薇已然放松的肩头。

待骆薇情绪回复,猛一抬头,发现牡丹镇早巳不见,她又回到原本的无垠草地「老婆婆?老婆婆?您在哪里?老婆婆——」

「小泵娘,快回去吧!未来还长得很,以后可要活得开心啊!」老婆婆和悦的声音从远处隐约传来。

「还有相见的一天吗?老婆婆!」骆薇朝出声方向大喊,不愿如此轻易就和老婆婆分别。

「寻得雪花糕,我们就会有再相见的一日,别了,小泵娘。」那个声音又说。

「老婆婆!」骆薇大喊一声,倏地从床上坐起,发觉原来自己仍坐在挽春阁的床上,-刚才仿佛只是南柯一梦。但那股花蜜的香味,却还依稀地飘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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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ww.bookspice.com书香@书香「菊花,昨天夜里,小茜睡得可好?」狄飞一大清早就往骆茜的屋里跑,看著苍白依旧的佳人,内心实在煎熬万分。

若非小茜尚未嫁他为妻,他昨儿个夜里才不会离开她、留她一人单独受罪呢!

「小姐睡得不算好,大概是她趴著的姿势不舒服,常常想要翻身,有时奴婢一没注意,小姐就翻过身去了,一踫上伤口又痛得流下眼泪来,将军大人,是菊花太疏忽了!」菊花自责地掉下眼泪,昨天夜里有时她仍忍不住打起瞌睡来,平白让小姐多受了些折磨,她真的很过意不去。

狄飞看著面色憔悴的菊花,实在也不忍心再责备她了,这两天也累坏了这个小丫头。

「没关系,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吃过早膳之后再把小茜的药汤拿来,慢慢来没关系。」

「那奴婢先下去了!」微一弓身,菊花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留下狄飞一人待在房内。

看著菊花出门,狄飞拿了一把发梳,细心地梳齐骆茜略显凌乱的头发,乌黑细密的头发轻轻滑落在他的指缝间,狄飞细声呢喃著:「自小,我就羡慕爹娘的感情极好,我总忍不住盼望,将来我的娘子也要和娘一样,有著一颗善良的心地和一头乌黑的头发,我也要同爹一样,每日清晨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拿起梳子,细心地帮娘子梳整头发。小茜,今日总算让我寻著了你,你可明白,我盼这天足足盼了二十几载,为了我,你可要坚强,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啊!」盯著骆茜尚无知觉的脸

庞,狄飞自顾自的接下去。「这大江南北,还有许多地方是我想带你一游的,江南风光虽好,但是北方的山景壮阔,我肯定你一定会喜欢,玩累了再回我们的府邸,我练武、你种花,生一堆白白胖胖的孩子,我敢保证,我们的小孩定会活泼乖巧又可爱,小茜,我们的梦就快实现了,你要快些康复,和我一同过美好的日子啊!」

狄飞话说至此,两行清泪又忍不住滑落,昨天嘉骏曾跟他提过,如果小茜一直就这样昏迷不醒,生命必定会有危险,虽然他当时很有信心地拍拍嘉骏的肩,装做相信骆茜不会有事,但话说回来,身为练武之人,他又何尝不知这个危险性?

食补不成,药补又不能太过,现在除了坐在小茜身边对她说些话之外,他也已经无法可想了!

「嗯……」骆茜在昏迷当中,本能的又想翻身。

「小茜,不行!你这样会压迫到伤口,会更痛的。」狄飞温柔地按住骆茜的身子,但不知是不是因身处昏迷,又相当不舒服,她的力量竟变得如此之大,猛力想挣脱狄飞的牵制,翻过身仰躺。

狄飞见状,担心出手太重会伤了小茜的身子,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心生一计,他起身上了床,一把搂过她挣扎不已的身子,安放在自个儿身上,跟著合上眼。

说也奇怪,骆茜一倚在狄飞身上,立刻放弃了挣扎,安心地睡去,彷佛在静静聆听著狄飞的心跳,面容显得十分安详。

骆薇在梅花的搀扶下来到留秋苑,一推开大门就见到狄飞温柔地搂著小茜,两人半躺在床榻之上,祥和地人睡。

「小姐——」梅花担心地观察骆薇的表情,深怕她又因此受到刺激。

「嘘!」骆薇示意梅花噤声,接著关上房门退了出去。「我们晚一点再过来,别打扰到他们。」

「小姐,您……不伤心了吗?」走到亭子之前,梅花才又开口询问。

「不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我也想开了,将军大人那温柔的表情,是永远也不会展现在我面前的,我再怎么强求,他也不会属于我,倒不如趁早放手,看看能否再挽回些什么。」骆薇落座于苗圃前的亭子里,轻声吐露心事。昨儿个夜里做了那个离奇的梦,真的让她的想法改变许多。,。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将军夫人这头饺,或许才适合放在小茜身上。

闻著随风飘扬的牡丹花香,骆薇窒闷了许久的心情

终于豁然开朗。

「王爷,现在不大方便进房里去哪!」梅花眼尖,唤住了正想推门而入的嘉骏,嘉骏质疑地朝里头瞄一眼,接著便会意地转身离开。

「王爷!」骆薇挣扎著起身行礼,不料却因一阵晕眩而微微—晃,嘉骏见状,连忙倾身相扶。

「别多礼了,骆薇姑娘身体不适,为何不在房里休息,却跑到这苗圃来呢?」

嘉骏虽对骆薇之前的做法大不苟同,但见她脸色苍白、眼角含忧,实在也不忍心再苛责些什么。先前听梅花说她已有悔过之意,因此他想算了,倘若真能就此风平浪静,那也算得上大幸了。

「我来看看小茜的伤势是否无碍,王爷,听梅花说小茜的身子骨很虚,她会有危险吗?」骆薇心急地问。

「生命是无大碍,但就担心她一直昏迷不醒,反而会惹出些毛病。骆薇姑娘既然如此关心骆茜,当时又为何要做出傻事呢?既伤了自己,也伤了大伙儿的心。」

嘉骏仍忍不住责难道。

「我——」骆薇听到嘉骏的责问,眼泪又忍不住滴了下来,哽咽道:「我是犯错之后才深感后悔,我并非有意伤她,我只是想吓吓将军大人罢了!怎知道一失手,刀子就……」

「算了!是我不对,我不应该在事情尚未明朗之前,就贸然叫狄飞前来提亲,你从小就不服输,也难怪会受不了这种打击,别哭了!」嘉骏轻轻地拍抚骆薇颤抖的双肩,细声安慰,人总是在犯错之后,才会发觉自己的愚昧,更何况,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只能怪造化弄人。

「王爷您说得对,小薇从小就不服输,尤其对小茜,我就是有那么一股难以形容的嫉妒之情。」骆薇承认道。

「嫉妒?」嘉骏狐疑,骆薇的条件已是得天独厚,竟然还会嫉妒不如自己的妹妹,实在太不合理了!

「没错,我嫉妒小茜,我想王爷应该听过,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是啊!还听说是被骆茜姑娘克死的呢!」嘉骏没好气地接腔。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娘原本身子骨就很弱,生下小茜后又染上风寒,才会得病去世的。」骆薇看著嘉骏,轻喘了一口气,又接著道:「或许是我娘知她来日无多,拚命地想用最后的那段日子好好的照顾、疼爱小茜,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我,从那时候起,我就好讨厌小茜,认为是小茜的出生才使我被忽略。」

「那命相大师又怎么说是骆茜克死骆夫人的呢?」

「我不知道,大概是信口胡言的吧!从我娘死后,

爹爹就相当自责,也变得十分迷信,那个大师随口一说,爹爹就把所有过错全推到小茜身上,可能希望心里能好过些,而我,也自私的不去帮她澄清,我一心想,如果爹爹一直这样相信下去,就不会和娘一样只记得小茜,而忘了我。

「骆薇惭愧得脸全红了。

「难道骆老爷不知骆夫人的身子弱?」嘉骏不可思议地问。

「不知道。」骆薇摇摇头,目光调向远方。「我娘跟我一样,不喜以弱示人,她一直觉得,爹爹在外头奔波如此辛苦,何必又为了她的身体而操劳呢?所以在爹面前,我娘一直表现得很快乐、很开心,看不出一点病容。」

「原来我完全误会了小茜。」一直静静待在他们身后聆听的骆老爷,此时突然出声,两行泪早已挂上他的脸庞。

「不!爹,是女儿的错,倘若女儿不那么自私,早点表明真相,爹您也不会误会,是女儿太自私、太不懂事了!」骆薇一见到父亲,立刻跪下祈求原谅,这事儿已经鲠在她心头好久了,全是她的自私才会造成小茜的不幸。

今天她才发现留秋苑里竟是如此简陋,想起挽春阁内的富丽堂皇,她便心生愧疚,这些年来,她是踩著小茜的痛苦在过生活的呀!

「小薇,快起来!爹不怪你,你当时年纪小,爹爹是内疚,没有教导你将心比心、体贴待人的道理,你从小被压在那么烦杂的礼仪和才学下,哪里懂得什么叫友爱呢?你有今日,也是爹爹一手造成的!」骆老爷万分感叹,想不到他十几年来的误解,竟然是自己的愚昧所造成,一个江湖术士之言,竟让他深信不疑,也亏待了小茜这么久,若不是小薇今日的坦白,他恐怕还会一直这么误会下去!

「这么说来,我们真的亏欠小茜太多了,当年,我连小茜想识字的请求也没有答应,害得小茜目不识丁,我……这实在是——」骆父羞惭得低头懊恼著。

「爹——」骆父和骆薇两人相拥而位,最亲的家人竟也是伤害小情最深的人!

「骆老爷、骆薇姑娘,你们放心,骆茜并非目不识丁,她非但识字,而且还写得一手好字呢!」嘉骏受不了泪流不止的骆家父女,考虑了一会儿,决定抖出内幕,再让他们这样哭下去,他肯定会发疯。

丙然不出他所料,语音刚落,父女俩竟不约而同地止住了泪水。

「什……什么?这怎么可能?」父女俩同时睁大双眼,惊愕地问道。

「我不清楚骆茜姑娘是从何习得识字,不过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她非但识字,还把茶典研究得相当透彻,同时自创了一种特殊的牡丹花酿。」嘉骏照实说道。

「这……这是真的吗?菊花?」骆父张著嘴,目光转向才刚来到亭子的菊花。

菊花巳听到他们先前的——些对活,因此点头回应老爷的问题,并自动把事情说明白,她相信小姐知道了这情况,也不会怪罪她的。

「是大小姐的师父——刘先先生教小姐读书识字,小姐不但从刘师父那儿学会读书、绘画,连刺绣都会那么一点儿,而且这些年来,刘师父还会不定时的送书给小姐阅读,刚刚王爷提的茶典,就是刘师父送给小姐的。」

「想不到刘师父竟帮我做了这么多!」骆父汗颜地回想起当年他对刘专的不敬之处,刘专的文采虽好,但风格不合时局潮流,以至于一直无法顺利考取宝名。

刘专教了小薇两年的诗书后,骆老爷就因找到更有名气——当然也更目中无人——的师父,而把他给辞退想不到,刘专竟然偷偷为小茜做了这么多事!真不知他现在过得可好?

「爹,我想,我们该好好跟刘师父道声谢谢。」骆薇拉著父亲的手提议道。

「没错,是该亲自上门、好好道个谢,菊花,你可知道刘师父现居何方?」

骆老爷马上同意了。

「奴婢知道。」菊花开心地点点头,小姐苦守秘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读书写字了!

「好,你去通知张总管,要他准备大礼数项、银子百两,我们一会儿出发到刘师父家去!」骆老爷突觉神清气爽,果断地命令道。

「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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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茜在昏迷了七日之后,非但没有苏醒之势,情况还有恶化的倾向,著急的亲人们眼睁睁地看著骆茜一天天衰弱下去,都已经急得差点儿乱投医,但在嘉骏和狄飞冷静的劝阻之下,勉强止住那股冲动。

等到第八日,一直强装冷静的狄飞再也忍不住了!

怀里抱著仅剩最一口气的骆茜,狄飞从不曾在他人面前流下的泪,终于奔窜而出。

老天爷,若要他用自己渺小的生命,来求得骆茜的康复,那么就取他生命吧!

他死不足惜!

就在众人手足无措的同时,云华大师随著悟言的带领下来到骆府大门前,说是要求见病中的骆二小姐。

「老爷、老爷,有一个老和尚,自称是云华大师,带著个小沙弥,说要前来求见二小姐呢!」小豆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通报,心里边疾呼老天爷,从前院跑来这苗圃,竟要花上十多分钟,可真快把他给累死了!

「云华大师?快!快请他进来!」骆父一听到大师名号,全身就像忽然灌了气般,连忙从椅上跳起来,奔往大厅相迎,而站在一旁的嘉骏,也连忙跟了出去。

「大师!」

「师父!」

嘉骏和骆父一同唤道,看见云华大师前来,两人仿佛看到了一线曙光。

「阿弥陀佛!老衲贸然来访,希望没为施主您带来困扰才好!」云华大师平静的双手合十道。

「大师,您快别这么说,是老夫有失远迎,大师您今日前来,可是为了小女之事?」骆老爷恭敬地问。

「没错,这几日老袖在南华寺里总觉得心神不宁,掐指一算,才知道骆二姑娘有性命危险,所以匆勿来访。嘉骏徒儿,不是师父想怪你,怎么发生这等大事,你竟都没来找师父帮忙呢?」云华大师责备的看了嘉骏一眼,敢情他是忘了还有师父这号人物的存在,几个人只会待在骆府里干著急,也不知该到南华寺求援,真是糊涂!

「师父,对不起,都是徒儿的错!徒儿真的一时忘记了!」嘉骏羞愧得低头忏悔,他果真是急疯了,连师父这位高人也给忘记,害得骆茜姑娘白白多受几夫苦!

「算了!老衲先办正事要紧,骆老爷,请您带路!」

「大师,这里请!」四人匆匆走过前院,直往府里最后头的留秋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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