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狼(下) 第22章(2)

她爬站起来,它却往后退了一步。

这一步,教心中的恐惧消去大半,她忍不住再上前一步,它鼻翼歙张,再次露出白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警告声,可庞大的身躯虽然弓起,却又往后退了—步。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子,但它的眼,他的眼,如此痛苦,满布著伤痛,她忍不住朝它伸出了手。

它在那瞬间对著她咆哮出声,那尖利的狼牙,就在她眼前。

她疯了,但她没缩回手,她早已失去了一切,即便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就算它会咬掉她的手,吃掉她的头,她也要试上一试。

它能轻易伤害她,结果它却喘著气,再次往后退开了,闪避了她的触踫,眼涌现更深刻的疼痛。

它这一缩,反倒让她更加确定。

「张扬……」她倒抽口气,心痛不已,泪水从她眼中滑落。

它喘著气,瞳眸再次收缩,强壮的身体紧绷,恍若那姓、那名,宛若一把刀,插在它心上。

它的痛,如此赤果,那般鲜明,烧灼著她的心,下一瞬,它撇开了视线,霍然回转那庞大的身躯一一它要走,她知道。

它不想承认它是他。

在那电光石火之间,她是如此恐惧,她知道,它若离开,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她知道他,了解他,比谁都还清楚他在想什么。

如果可以选,他绝不想当怪物,不要当阿朗腾,他不想在她眼中,是头野兽。他宁愿她当他死了,已经死了一一

「不要!」无法思考,绣夜心痛不已,既惊又恐的飞快伸出双手,扑上前去,紧紧抱著那想掉头离开的黑狼粗壮的颈顶,含泪喊著。

「别走!你别走!别离开我!你是我的!是我的!」它僵住了,无法动弹,肌肉在皮毛下紧绷债起,强壮的心脏在胸腔中,奋力快速的跳动著。

她紧紧环抱著它,匆匆开口哭著道:「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样子,不在乎你是人是兽,我只要你和我一起,是张扬也好,阿朗腾也罢,我不在乎!不在乎它喘著气,强壮庞大的身躯,在她纤瘦的双臂之中,抖颤著。

「你说了,你是我的。你说了,只要我希望,你就不会死,死了也会回到我身边,护我一生一世。你说要陪我一辈子的。」绣夜泪流满面的拥抱著它,哽咽恳求:「我不在乎你的模样,重要的是你没死,重要的是你回来了,回到我身边来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而已,只剩下你而已,所以别离开我,拜托别离开我……」

宾烫的热泪,涌出那深黑的眼。

它抬起脚爪,想往后退,却无法往后退开。

它应该要走,他应该离开她,他已经变成了怪物,成了野兽,成了那传说中人见人怕的阿朗腾,为了她好,他应该要走,它应该要走。

她虽环住了它,但她的手甚至无法完全将它圈住,它轻易就能挣脱她纤瘦双臂的环抱,却做不到,这头该死的兽不肯,他的心不肯,无论是人是兽,都只能渴望的站在原地,感觉她的拥抱,听她泣诉她的真心。

他不敢相信,无法相信他已成如此模样,她却仍认出他来,依然看出在这野兽之躯内的他。但她看出来了,认出来了,即便它狠心张嘴吓唬她,她依然无所畏惧的伸出双手,拥抱著它。

他想甩开她,离开她,却怎样也做不到,只有热泪奔腾,只有心痛如焚。

然后,它听见她说,紧紧环抱著它,将那张小脸贴在它脖颈上,泪如雨下的用他的语言说。

「我爱你我爱你你是我的心,我的爱请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别丢下我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愿和你在一起一生一起,一世一起,今生来世,永远一起……你是我的,就像我是你的……我愿与你天长地久,生死相依,永不分离……」一颗心,蓦然狂奔,变得又热又烫,全身血液在那瞬间沸腾,所有的毛孔都在那瞬间张开,涌出一身热汗。

然后,那庞大的躯体开始变化,在她的双臂中变小,在她的怀抱中改变,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转变,那情感如此强烈,想将她拥入怀中的渴望如此巨大,如潮水、似狂风,冲刷过四肢百骸、全身上下,待他察觉,脖颈上的皮绳已再次变松,不再紧缠著他、勒著他,那枚她给他的铜钱,再次垂落满是汗水,因喘不过气来而上下起伏的结实胸膛。

在这小女人的拥抱下,他再次成为一个高大强壮的男人。

她的男人一一

他撼撼喘著气,垂眼看著那坚强又勇敢的小女人,大手微颤。

她喘著气,也喘著气,也察觉了他的改变,不可能没有察觉,绣夜仰头看著他,无法置信的看著他,小手温柔的抚著他的耳,他颊上的两行热泪,喉头微哽的。

「我爱你……我爱你……」

他说不出话来,只能震摄的看著她,然后再忍不住抬起双手,将那明明如此瘦弱娇小,却又无比勇敢坚强的小女人,紧紧拥抱在怀中,低头深深的吻著。她没有退开,反而更加迎上前来,伸手将他拉得更近,和他唇舌交缠。

即便知道他已不正常,清楚知道他是头野兽,她依然愿意和他一起。

那让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野兽呐喊著想将她标记、占有,强烈的欲望排山倒海而来,他贪婪的吞噬著她的小嘴,扯破了她的衣裙。

她娇喘出声,依然没有退开,只是在风中与朝阳中瑟缩颤抖。

他应该要停下来,至少慢一点,不要那么粗鲁,但血液里的兽性未全退,他无法好好思考,只想著要和她一起,想著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味道。

这个女人是他的,他的。

他慢不下来,停不下来,当他回神,他已经将她捧抱起来,和她合而为一,让他不能相信的,是她早已湿透,而且几乎也同他一般急切,她亲吻著他,抚模著他,攀著他的脖颈与肩背。

当他将她压向自己,她轻喊著,他看见她微蹙著眉,粉嫩的唇半张微颤的吸著气,星眸里盈满著水光和他。

绣夜紧紧的环抱身前强壮的男人,攀著他、贴著他,双腿勾缠著他结实紧绷的腰。

热泪,忍不住再次奔流,这回却是喜极而泣,因为他还活著,因为他是真的,而且在她怀里,在她身体里,悸动。

他温柔的添吻著她抖颤的唇瓣,添拭著她脸上的热泪。

男人的泪,浸湿了她的脸颊,男人的体温,温暧了她冰冷的身躯。

她忘清的也蔬吻著他的泪,吻著他的唇,抚模他变长的发,他发热的耳,将他拉得更近,将他纳得更深,与他在旷野之中,在东升旭日里,在天与地之间,和他交缠著,回应他,欢迎他,爱他。

寒风吹拂而过,扬起了她的长发,金色的阳光照耀著她雪白的肌肤、蛇红的小脸,再次染上血色的水嫩双唇。

眼前热情的小女人,美得不可思议,而且她是他的,是他的。

他将她深深占有,也让她占有著他,让汗水交融,让肌肤厮磨,让彼此都染上自己的体温、味道,让灵魂与心,都紧紧纠缠,再分不清。

他在那瞬间爆发,难以自抑的跪倒在地,感觉她也紧攀著他,情不自禁的战栗娇喊。

他再次亲吻她,拥抱她,直到那战栗与悸动平息下来。

绣夜环抱著他,将脸埋在他肩头,感觉他的心跳与体温,感觉他的大手抚著她的背,捧抱著她的腰,虽然明知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她应该要感到羞耻,却只觉心安,只觉这一切,再自然不过,再正确不过。

只因他正抱著她,而他正在她怀里,她只在乎这个,也只在乎这个,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次站了起来,将她抱了起来,带著她走过草原,被他怀抱著如此舒服,就连晨风吹过也不觉冷,她几乎就要睡著,然后她感觉到他抱著她走进了一处温暖的水池,不觉张开了眼,才看见眼前的景物,美得如梦似幻。

方才她只注意到它,只注意著他,至此才有心神环顾四周,才发现他带著她,来到了一处高山草原,如茵碧草像地毯一般往前延伸,远处有山耸立,山坡上还有些许羊群散布,而他抱著她走入一处冒著白烟的温泉里。

远处的天是篮的,近处的草是绿的,金色朝阳映照在他身上,在他脸上,而他的眼里,只有她。

他让她站在温暖的水里,小心翼翼的一再掏起那温热的泉水,帮她清洗身体,她这才注意到,他脸上的伤痕,完全消失了,他颈上的也是,胸膛上的也是,甚至连腿上,腰上的疤都消失了,就连他的发也不再短促。

为了掩藏身份,过去这两年来,他一直维持著俐落短发,可如今他那黑发却已过肩。那丰厚的毛发,就像那头野兽一般,黑如子夜,长而温暖。

除却了那些伤疤,眼前的男人,俊美、强壮,如天神一般。

可他是她的男人,她知道。

他的外表或许不太一样了,但他是一样的,一直都是。

她的小手,不由自主的,轻轻触模著他身上,原该有疤的地方,额头、脸颊、手臂,胸口,腰应、大腿她的指尖,从上滑到下,又悄悄溜了上来,搁到了他胸前垂挂著的那一文钱上,轻轻的抚著,心疼难舍的抚著。

那文钱,有些残了,她当初是挑过的,挑了两枚比较新,没有什么刮痕的一文钱,一枚给了他,一枚自己留著。

但此刻,它有些歪了,损了,还缺了一点角,上头有著被砍过的刀痕。

只有它,显示出,他曾吃过的苦,受过的伤。

他站著,没有动,只垂眼,屏息看著她。

「你怎么了?」她抬起眼,悄声问:「发生了什么事?」

眼前的小女人,自始至终都没有退缩,无论是他那狼一般的外貌,抑或现在这样,失去了所有曾有的伤疤,她都不曾因此露出厌恶、反感的表情,只有在抚模他胸前那一文钱时,眼里浮现难以掩藏的疼。

她爱他一一

他能看见,她眼中赤果的情意。

无论他是什么模样,她都会爱他。

而那,让他终于有办法呼吸,找到声音开口。

「阿浔,救了我。」他哑声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她说她需要人当守卫,赶走不速之客。而我是兽人的后代,她可以帮我唤醒我体内的野兽,让我能活下来,但我从今以后,都得跟著她。」所以他选择变成野兽,只为了能活下来,来救她,然后离开她。

他原先是打算离开她的,她知道。

就因如此,所以他才带她来这里,来这有水有草,有山有羊的地方。那些羊群聚集之处,有炊烟袅袅,她只要走过去,就能找到人,就能活下去。

热泪,不觉又盈眶。

晨风徐来,吹拂著他变长的黑发,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抚模著他犹有泪痕的脸庞,悄声问:「你怎么可以离开我?怎么能够试图离开我?你走了要我怎么活?怎么还能活?」

心震颤、紧缩,他垂眼碍望著她,哑声回道:「我已经……已经不是人了……我甚至不知道……不晓得自己是否还可以回复原状……」

「那又如何?」她碍望著他的眼,道:「就算你一辈子都无法复原,我也不愿一人独过,一人独活。」对这个女人,他始终,从来,就束手无策,他心疼难舍的看著她,难以置信的哑声问。

「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傻……」

她撺著他的脸,抚著他的脸,含泪贴著他的唇,悄声道:「我哪有你傻哪有你那么傻……」他在金色朝阳之中,拥抱她,亲吻她,吻去她泉涌而出的滚烫热泪。

「我爱你,这一世,下一生,永世,来生。」他告诉她,嗄声许下真心的承诺:「只要你想,只要你愿意,我绝不会再离开你。」风再起,拂去冉冉轻烟,扬起他与她的发。「从今以后,生死相依,再不分离。」他捧著她的小脸,真挚的道。

绣夜在风中破涕为笑,盈著水漾的双眸,深情款款的碍望著他,张嘴许诺。

「生死相依,再不分离。」

秋风飒飒而过,带来些许凉意,但心是热的,身仍暧著。

拥抱著心爱的女人,他清楚无论再过多久,她都是他的心,他的珍宝,他的生命与呼吸。

那一夜,他再次幻化成狼,让绣夜坐在他身上,攀著他的颈顶,带著她奔回城外山腰上。

那巫女站在悬崖边,冷冷瞧著山脚下那座灯火辉煌的城,拉车的驴因为他的到来而紧张起来,但那只黑色的乌鸦,落到了那头驴背上,让那家伙镇定了下来。

他本以为这巫女会在大屋里,可她没有,他才到山脚下,就清楚嗅闻到了她的味道。

她弄了一辆有篷的车,等在这里,像是知道,他一定能找到她。

绣夜从他背上滑下来,他很快的在夜色中恢复成人形,她因衣物已被他扯破,残余的布料能遮体的不多,不禁有些羞怯的半缩在他身后。

驴子的骚动,让那在崖边的女人转回头,当阿浔看见她时,脸上没有浮现任何讶异的情绪,只淡淡开了口。

「你俩的衣都在车里,去穿上吧。」

绣夜上了车,发现阿浔不只帮她拿了衣物,还收拾了她总放在枕边的小包袱,那女人甚至没有遗漏他送她的木梳。

绣夜心头一暧,才领悟阿浔早知她会跟著过来,也知他没有办法丢下她。她把他的衣物递给他,他太高大,所以没上车,直接在车旁穿上,她则在车上换好之后,走去找那站在崖上,瞧著山下那城的女人。

那身著黑衣的女人没有回头,只是盯著脚下那座城,绣夜站在她身旁,交握著双手,开口道谢。

她冷冷的道:「别谢得太早,那是有代价的,从今以后,他得替我解决那些找上门的麻烦。也许将来有一天,你和他都会因此而送命。」绣夜瞧著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女人,说:「我想那是他与我,都愿意付出的代价。」闻言,阿浔终于将视线从那座城拉了回来,转头看著她。

「张扬很幸运。」

「幸运的是我。」绣夜扬起嘴角,微笑。

阿浔看著她,和那个不知何时,已站到绣夜身后的高大男人。他一脸阴郁,一副怕她把这女人怎么样的德行。

「不,幸运的是他。」阿浔对她说话,一双眼却直叮著那男人:「他也知道。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如此轻易就接受阿朗腾的。」他瞳眸收缩,浑身略微紧绷,可身前的女人,蓦然开了口。

「我爱他。」绣夜瞧著阿浔,道:「他也爱我,那就够了。」那家伙听了,黑眼亮了起来,他垂落眼,瞅著那小女人,满眼都是深浓的情意。

阿浔瞧著他那模样,心头蓦然抽疼。

许多年前,也有个人,像他瞧著绣夜那般,这样瞧著她。

她一直不肯认,不肯承认那人对她有多重要,他要求的太多,而她早已失去了拥有和给予的资格。

心,在那瞬间,疼若火烧。

绣夜看见了她眼里的痛,还没开口,那巫女已拉回视线,匆匆转过身,经过身旁,上了车。

她怔怔瞧著那女人,然后男人握住了她的手。

绣夜抬首看著他,反手回握。

她猜他也看见了,阿浔脸上那瞬间的表情,眼里那无法掩饰的疼。

「不是因为我。」他说。

「我知道。」她道。

所以,她与他,就这样站在原地,一起看著山脚下的商城,给那女人时间恢复,没去扰她,直到那巫女冷声喊道。

「还杵著干嘛?你俩想站一夜吗?走了。」

绣夜同他一块儿回到了车上,他到前头去驾车,她则坐到了他身旁,陪他一起,上车后,绣夜回头隔著车帘,问。

「阿浔,你打算去哪?」车里的女人,沉默了老半晌,然后才终于开口。

「跟著那只乌鸦吧。」

两人一怔,只见那站在驴背上的乌鸦用那双又黑又亮的眼楮瞧著他与她,然后在下一刹,张开了翅膀,飞上了天际。

他听了,抖动缰绳,驱赶那小毛驴跟著那乌鸦离开。

小毛驴老老实实的拖著篷车,在黑夜中漫步。

身后那辉煌的灯火渐渐远去了,但满天的星斗亮了起来,在夜空中闪烁。

绣夜坐在他身旁,忍不住将小脸轻轻贴靠在他肩臂上,仰望著天上的银河。其实,她并不是真的在乎,接下来是要到哪儿去,因为无论是要去哪里,到何处,只要他与她在一起,对她来说,就已经足够。

他空出了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将她揽得更近,让她能靠得更紧。

她闭上眼,喟叹了口气,也悄悄环住他的腰,握住他的手,在满天的星光下,和他相偎相依。

夜风悄悄拂过,扬起他与她的发。

他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而她晓得从今以后,就算去到天涯海角,他与她都将生死一起,永远都一起。

推荐阅读:
我的贴心爱人 人工美女 嫁给总裁要小心 不是恶女不逃婚 恋爱有益健康 暴躁公爵娶红妆(上) 鬼脸娘娘 这个莽夫很霹雳 危险游戏 离我远一点 玻璃玫瑰 暂把佳人寄
相邻推荐:
娇喘顶撞深处H夜色骚哥哥网顶到了吗是不是这里湛清公子欢喜不正当关系在办公室打开腿亲吻下身地下室实录经理办公室艳情满足少 年 阿 宾 全 文 阅 读未曾下雪的冬天(h)顾溪男攻让男受夹东西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