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忏君心 第五章

「怎么样,勒先生?」凌洛风担心地问道。

直至天大亮,勒大夫才唤他进内,他连忙推门而入,只见勒大夫正在为连君瑶的伤口敷上独门的金创药,那背上一大滩的血渍令他触目惊心。

勒大夫转过头来,实话实说,「我们已经尽了力,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就算会醒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凌洛风沉重地颔首。

「少爷,这金创药每日得换一次。」勒大夫递给他一个小瓶子。

「嗯,勒先生,你也去外头休息一下吧。」

门被关上,室内只剩下他们俩。望著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妻子,凌洛风不敢挪动她,怕触动了她的伤口,只好屈著身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喝补血的汤药。

可怜的小东西!她怎么能抵挡得了暗器被逼出体外的那阵痛楚?这样娇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住?他边轻轻地抚著她的脸颊,边怜惜地凝视她惨白的玉容。

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及受伤后的虚弱,一阵阵困意涌上来,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在她身边。

「小瑶,你一定要醒来!」他为两人拉好被子,抓起她的小手,轻轻磨蹭著那枚他给她的戒指,意识渐渐模糊。

☆☆☆

至傍晚,他才醒来,再度喂她喝了碗药,才出房与清叔他们商量正事。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那剩余的江南两恶送去与他们的兄弟作伴!」想起不省人事趴在床上的妻子,凌洛风不禁捏紧了拳头。

「是的,少爷!」

「还有,我相信庄内有内鬼,他们两次都选在庄内的守卫最松懈的时辰,而且懂得避开守卫的巡视才下手,这一定是有人提供消息!」

「是的,少爷,我们四人也这样怀疑。原以为他们只是针对老爷,所以我们的防卫大部分都加强在北边,而且您的功力不错,所以这南边的防卫便不北边的那样严谨,没想到一个疏忽,导致少夫人受了这样重的伤,属下等人深感……」

凌洛风挥挥手,「不关你们的事,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少爷,这庄里上下不下三百人,茫无目的地一一调查,只怕……」清叔犹豫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凌洛风蹙著眉说:「对方要同时取爹和我的命,如果我们两父子皆不幸,这庄里上下,谁的得益最大,你们先朝这方面去查!」

四人点点头,知道范围并不小,查起来可得多费些心思了。

「这几天,你们有空便在庄内四处走动一下,不要让那内鬼知道你们的功力消耗得只剩几成。」

交代完他们四人后,凌洛风回到房内,一边思索著谁的嫌疑最大,一边陪著昏迷不醒的妻子。

当夜她突然发起高烧来,他连忙叫了暂住在听涛阁候著的勒大夫进来。

勒大夫仔细把了脉候,一脸凝重地开了张方子。

「少夫人这高烧如果一天内不退,恐怕我们之前的工夫都白费了。」勒大夫蹙起眉头,「少爷不妨叫下人日夜为少夫人用毛巾敷额以及拭去身上的汗,再加上我的药,双管齐下看看会不会奏效。」

凌洛风心情沉重地点点头,等他退出去后,也不叫丫鬟进来伺候,便自个儿动手抓起毛巾。

她的汗越冒越多,他换毛巾的次数越来越频密,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直至天亮,她的高烧不退反增,身子烫得惊人,且不安地扭动著,他只得压住她的身子以免她扯裂了伤口,过了许久她才渐渐安静下来。

直至傍晚,她的体温终于慢慢恢复正常,他这才松一口气。

☆☆☆

接著几天,除了有事与清叔他们四人商讨,或是骑著疾风在山庄里绕一圈,让「有心人」看看他仍丝毫无损,他都没有离开过房间,就算要办的公事也拿进房里做。

到第七天半夜,在他越来越沉重得到心情下,她总算睁开了双眼。

连君瑶觉得自己好像睡了长长的一觉,梦中一直有人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开,于是她只好跟著那只手回来。

她睁开眼眸,便看到一双带笑的黑眸正温柔地映在自己脸上。

「我的小娘子,你终于醒了!」凌洛风轻怜地抚上她更形消瘦的脸庞。

「我,我没有死吗?」或者是死了?在天堂里与他相逢?那他不是……

「不许说傻话!」他捏捏她的小手。

连君瑶终于知道在梦中牵住她的大手是谁了,不可自抑地泪盈于睫。

「乖,别哭。」他俯近她,「伤口还痛不痛?」

连君瑶动了一子,立即低低申吟了一声。

「不要动!」凌洛风按住她的肩头,连君瑶这才注意到自己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肚兜,一张小脸蛋即时遍布红霞。

凌洛风抿嘴微微笑了起来,翻身拿起床头仍文瑞德燕窝,含了一口进嘴里,凑到她唇边打算哺喂她,可她却红著脸迟迟不肯张开口。

「别害臊!这几天,我都是这样喂你的。」

「这几天?」她愣愣地凝视他英俊的脸庞。

「对,你昏迷了整整七天,无论是药,还是一日三餐,都是我亲自喂你进食的。」他爱怜地抚著她的青丝,一脸的宠溺。

连君瑶在羞怯中不由自主地深深感动。

「谢谢你!不过,我现在可以自己吃。」她挪动身子想坐起来,却被他按住。

「小心伤口又疼了!」

「我,我刚刚身子有点发麻,并不是伤口在痛。」

凌洛风眼见她一脸娇羞,便不再坚持,抱起她让她靠坐在软枕上。

「喝吧。」他将碗凑到她嘴边,以另一个形式慢慢喂著她。

连君瑶在他的坚持下,只得红著脸就著那碗沿,一口一口直至喝掉一整碗燕窝。

这小妮子的脸皮真薄!凌洛风有趣地勾起嘴角,小心翼翼地搂她入怀。

「你,你的伤呢?严不严重?现在好了吗?」病后体虚,她问得有点气促。

「别担心,我已经痊愈了!」凌洛风轻轻抚上她忧心忡忡的小脸,「比起你的伤,我的根本不算什么!」她是那样的接近鬼门关!想到这儿,他的心不禁又一阵轻颤,「答应我,下回别再做这种事了!」见她不语,他认真地再度强调:「我要你答应我,不会再冒这种险!你娇弱的身子根本受不住,知道吗?」

连君瑶噙著泪点点头,放任自己短暂地享受他温暖的拥抱,能得到他这样温柔的相待,就算要她再死一百次,她也愿意。

「该吃药了!」就在她舒服得想睡之际,他却放开她,拿了一碗黑漆漆的东西到她面前来。

连君瑶蹙起秀眉,犹豫著不肯张开口。

「不行!你失了好多血,一定得喝完这补血药汤。」他不容她反驳地说完,又柔声哄道:「你乖乖喝了,病就快点好,我才能带你出去玩!」

天知道,他从来没带过女人去游山玩水过!不过她却是第一个为他拼命的女人,为她破个例也不为过!

连君瑶的喉咙如被硬物哽住,吸了口气迅速将那碗药汤喝了个精光。

「你不觉得苦吗?」凌洛风不禁发噱,刚才喝甜的时候不见她这样快,这会儿喝这苦药,却快得惊人。

那药的苦味又怎及得上她心头的苦?连君瑶螓首低垂,眼泪不争气地掉下来。

凌洛风看见她豆大的泪珠滴落在被上,马上关心地拥著她,「小瑶,伤口又痛了吗?我叫勒……」

不知哪来的蛮力,连君瑶挣脱他的搂抱,翻身跪在他面前。

「我,我求你,你休了我吧!」她无法再忍受他对她这样好了,她怕自己有一天会不舍得离开他。

凌洛风瞠目结舌。这小傻瓜难不成病糊涂了?「好好的,我为什么要休了你?」他伸手想搂她,却被她闪开。

「我,我已经不配了!」她哭喊著道。

凌洛风这回结结实实地抱住她,并探了探她的额际,发现并没有发烧的迹象。

「你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不,不……是,求你不要对我这么好!」连君瑶痛哭失声。他越是对她好,她便越是羞愧得无地自容。

凌洛风再一次愣住,女人只有求他对她们再好一点,可从来没有女人求他不要对她那么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也从来没有女人在他面前这样嚎啕大哭过,那些带有目的挤出来的眼泪,他根本就不曾在乎过,但怀中人儿的哭声是这样的凄苦,像是一种发自心底的深深哀恸,令他听了也为之心酸。

「乖,不哭,不哭。」他小心地搂住她瘦弱的娇躯,低声轻哄:「告诉我,什么事让你这样伤心?」

眼泪一发不可收拾,连君瑶哭倒在他怀中。她深深怨恨命运的安排,若她无福与这男人共度一生,那上天又何必让她认识他,若要将他赐给卑微的她,又何苦让别的男人先玷污了她的身子?

痛彻心扉又怎么能表达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别这样,乖!」凌洛风生平第一次感到束手无策,他怕她再这样哭下去,很可能又要昏过去了。「告诉我,什么事?」

「我,我……配不……不起你呀!」她抽噎著说,泪如雨下,「我……不配……做……做你的……你的妻子!」

虽然莫名其妙,他仍不由自主地安慰她:「胡说!你为了我连命都拼了,若你不配做我的妻子,这世上还有哪个女人配?」

他轻柔地抹去她不断滚落的泪珠,心头微微牵动。

「真,真的?难道你不怕被人笑话?」她睁大被泪水冲洗得晶莹剔透的双瞳。

他不禁要怀疑她真的病糊涂了,不然怎么净说些教他模不著头脑的话。

「别尽想些有的没的!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只要我觉得你配,你就配!没人敢笑话我!」

连君瑶愣愣地看著他。

见她安静下来,凌洛风著实松了口气。

「你累了,睡吧!」他让她侧躺,自己小心地贴著她的背躺下来,「好好睡一觉,别胡思乱想!」

连君瑶虚脱地靠在他怀中,不一会儿便沉入梦乡。

☆☆☆

月色下,凌洛风深深吸了口清凉的空气,以平息体内的那股燥热。

几日下来,她的身子在他的照料下慢慢恢复,伤口也已愈合,只是仍不免常会容易疲倦。眼见她的身子日渐康复,每晚贴著她睡,总令他的身躯饱受煎熬,只是她的身子还虚弱,所以他每每得克制住怎么如火的欲念。

可是,好像越来越不容易了。

虽然如今正站在这清凉的庭园里,他的腹部依然胀痛得难受。

算起来他也有一个月没女人了,还真是一个纪录。

就在这时,他灵敏的耳朵不经意听见一声细小的声音。

他马上回身入内,一打开房门,便看见自己的妻子正要下床。

连君瑶一见他进门,脸一红,忙不迭拉起被子遮掩住娇躯,因为怕触动背上的伤口,她这些日子来都只穿著肚兜。

「怎么了?」

「我,我睡不著,想,想喝点水。」

凌洛风倒了杯水给她。

「谢谢!」她羞怯地低下头。

凌洛风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撩起她如云的发丝,「刚才不是睡得安安稳稳的,怎么突然醒来呢?」

「我,我……」连君瑶结结巴巴的,声细如蚊。

他抬起她低垂的螓首,突然了然地笑了。

「没有我,睡不著是不是?」这段日子来,夜里他总是抱著她睡。

连君瑶羞得无地自容。她刚才确实是感觉不到平日贴住自己的温暖才醒过来的,而且情不自禁地怅然若失,便再也难以合上眼。

凌洛风移动她的娇躯,让她躺好,才贴著她躺下来,「睡吧,我陪著你!」

「对不起,这段日子你又要照料我的伤,又要忙著做生意,害你……」这段日子他总是无微不至地照料著她,令她又是感激又是内疚。

「傻瓜!」他轻轻触模她背部的伤口,伤口愈合得不错,「还会疼吗?」

「不疼了!」她的心因他轻柔的抚模而狂跳不已。

「你的肌肤好细嫩!」他的脑海里又闪现当日在小湖边,她果著身子在他怀里的画面,胯间霎时硬挺得难受。

「如果有丹红妃就好了!」多浸几次便能令背上的疤痕消失掉。

「你怎么知道丹红妃?」凌洛风奇道。那是千金小姐才用得起的东西,由于不容易培植,再加上每年的收成越来越少,所以近几年来价钱越发贵得惊人。

「我在娘家时,就是种植丹红妃的。春天种的是白色的,到夏天就能收成,然后再种红色的,到秋末收成,一年可以种两次。丹红妃很漂亮,白的雪白,红的赤艳。大部分的人都以为只有果实才有用,其实连它的叶子也有一样的功效!」蓦地,连君瑶觉得自己叨叨不休地说著一些无关紧要的话,于是红著脸住口。

凌洛风现在总算明白为何连家能有那样的富贵,原来全是靠他的小妻子一双巧手才得来的,然而他们却虐待她。真不是人!

想到她所受的苦,他的心又是一阵揪痛。

「我明天去找一些给你!」他翻过她的身子,爱怜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谢谢!」连君瑶沉溺在他的温柔里,半晌才记起另一件事,「傍晚勒大夫来过,说我应该过两天就能出门走动了。」

「哦?」那不表示他们过两天就能真正成为夫妻了吗?凌洛风抱紧她,顿时有点气息不稳,「到时我就带你在庄子里随意走走。」

连君瑶怯怯地靠进他的胸膛,她已经习惯了他温暖的体温。

凌洛风忍住将她压底的冲动,静静搂著她,让她安稳入睡。

这个小妻子著实让他破了许多例。他从未亲自伺候过人,更别说是女人,也从未为任何女人压抑过自己的欲望,却一一为她做了!真是不可思议!

☆☆☆

「你跟你娘竟生得一模一样!怎么可能?」见到儿媳妇,凌健扬不仅高兴还相当地惊讶。

连君瑶的身子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到她能出门那天,凌洛风便带了她来与爹娘请安。可爹那目瞪口呆的模样令凌洛风暗地里笑翻了天,他这爹一定还对那荆氏念念不忘。

「爹,您认识我娘?」连君瑶睁大了眼,平日没人会跟她谈到娘,今日难得遇见娘的一个故人。

凌健扬突然面露窘迫,「噢,那、那是你未出生前的事了。」

凌洛风差点憋不住,爹大概不好意思跟儿媳妇说自己当年有意染指她的娘。

「爹累了,咱们让他休息吧!」他捉住妻子的小手,「待会儿我说给你听。」

凌健扬哪会不知道儿子在想什么,忍不住便瞪了他一眼。

「君瑶是个少见的好女子,你可要好好珍惜她!」他知道那晚她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了儿子,对这儿媳妇更是疼进了心。

这女孩子不但外貌长得像她娘,就连菩萨心肠也遗传了个十足。他这儿子也算三生有幸,能娶得这样的娇妻。

出了观湖阁,凌洛风便带著连君瑶在庄子里先绕了一圈,才在一个凉亭旁停下来。

「咱们就在这里用午膳。」他说著便抱她下马,直把她抱进凉亭里。

连君瑶困窘地垂下头不敢看一旁的仆人。刚才一路共乘一马,她便觉得好不羞人,奈何她又不懂得骑马,只好听任他的安排。

用膳时,他一直逼她多吃一点,直到她再也吃不下去才放过她。

「还喜欢青风山庄吗?」

「当然喜欢!可是好大!」她咋咋舌。刚才他们只是大略走走,大部分地方都没下马好好看一看,就略过了。

她天真烂漫的表情逗得他大乐,「你好可爱!」凌洛风捏捏她的嫩颊,「嗯,气色不错!」迥异于老在他印象中无血气、苍白灰败的样子,现在白皙里透著点粉红,水嫩嫩得令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连君瑶驼红了脸,「有、有人……」

凌洛风睨一眼伺候在旁的仆人,挥挥手令他们退下。

「现在没人了,过来!」他拍拍自己的双腿。

他不会是要她坐在……连君瑶惊骇地摇著头,双眸睁得像铜铃般大。平日在房里他就老爱抱著她,已经够教她羞死了,不过没人看见也就算了,可这会儿……

他动作坚决却不失温柔地将她抱上自己的腿,托起她的下颚,「咱们是夫妻,不用害羞!」

「可是,会被人看见……」

「那又怎样?我喜欢抱你,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不喜欢让我抱吧?」他暧昧地朝她眨眨眼。

连君瑶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凌洛风笑著在她红霞满布的粉颊上轻啄了一下,「你总是让我恨不得一口将你吞下肚子里去。」

她茫然地看著他,虽不明白他的话意,但见他心情恍似很好,自己也很高兴。

知道他的小娘子听不懂他的「暗示」,凌洛风忍不住笑了。

「来,我告诉你,我爹跟你娘是怎么认识的……」

「原来是这样,可是,我娘从来没告诉过我,我会……跟你……」

「大概是你还小,所以她只告诉你爹,让他为你作主。」谁知那窝囊废却连发妻的重托都辜负,简直可耻!不过这种人渣也已经有了报应,凌洛风快意地笑了。

「你瞧,你生下来就注定要成为我的妻子,成为我孩子的母亲,你是为我而生的!」他愉悦地说。

连君瑶被他的甜言蜜语逗得心花怒放,止不住甜孜孜地笑。

「你笑起来真美!」凌洛风深深望著她,发现自己很喜欢展现在她娇颜上这朵无忧无虑的笑容,仿佛将天地都照亮了,「我喜欢你这样笑,以后记得要常笑!」

他这才想起,这段日子来她似乎没展颜笑过,眉宇之间总带著一抹轻愁。大概是刚嫁入凌家,面对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才会使得她有点不知所措。

「你放心,有我疼你,你在这里会过得很好!」她娇弱羞怯的模样总是特别惹他的怜爱,令他情不自禁想好好呵护她。

他的赞美及保证令她的芳心像浸过蜜似的,粉脸上的笑靥更像朵盛开的花。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神仙!」她叹息著道。

他闻言不禁失笑,「瞧,咱们真是天生一对!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也以为你是个跌入凡尘的仙子!」倏地,他的坏心又冒了出来,「为什么会以为我说神仙,是以为我令你快乐得飞上天吗?」他清楚记得她在他怀中为他燃烧悸动的娇媚模样。

「我,不……是因为你会飞天术啦!」她烧红了脸,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地说。

凌洛风愣了一下,才蓦然仰天大笑。

「小宝贝,那不是飞天术,那是一种轻功……」接下来,他细细为她解说武功的奥妙,又耐心地回答她提出来的问题。

连君瑶为自己的无知汗颜之余,一颗心也霎时跌入谷底。

「你一定很后悔娶我吧,我什么都不懂,而且……」

凌洛风捣住她的小嘴,严肃地注视她,「听著,我永远不会做我会后悔的事,而且我很高兴娶你为妻!」这是真心话,她跟他以前所见过的女人完全不同,她心思单纯,不会算计,而且心地善良,「哎哎,不许哭!」

他夸张的皱眉动作令原本感动得泫然欲泣的连君瑶破涕而笑。

半晌,她突然轻轻叹口气,「你真好!肯听我说这么多话,又肯陪我说话。」

「小瑶!」凌洛风的身子微微一颤,双臂使劲将她箍得死紧,仿佛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

连君瑶柔顺地任他搂著自己,直到——「我,我喘不……过……气了。」

这回,震动从凌洛风的胸膛开始,随即一连串低沉的笑声逸出他的嘴角。

「走吧,你该回去睡午觉了!」

回程时,她就在他怀里打起盹来,他轻轻抱著她下马,直驱自己房里。

一屋子的仆人全看傻了眼,少爷何曾对个女子这样温柔体贴了?

别说是放著正事不办,特意带著她游遍整个山庄,还亲热地与她同乘一骑‘如今更亲自抱她回房,又那样小心翼翼,恍若怕惊扰了怀中人儿似的,看来少爷这次动真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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