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
你到底是何居心
居然让我和「怪兽」共处一室
完全不顾我的安危
让我好伤心
柳相源第二天一早就到南部出差,等他回来,已是他跟裘安吵架后的第三天。
他才进办公室,就看到自己的桌上有好几张留言。
看著纸上陌生的电话及姓名,他狐疑的拿起其中一张,只因那名字看起来还满诗情画意的,拨通后,他好整以暇的以性感的低沉嗓音问:「请问是江翠蝶小姐吗?我不知道你是谁,可我知道你曾来电找我,我是柳相源。」
边悠闲的与人说话,他还边拂了下落到额前的一绺发丝,那模样确实能迷死年轻单纯的小泵娘。
但他才听到对方的回话,面色立刻凝重起来。
「没??我出差了,她……我们吵了一架……」
急匆匆的挂上电话,他紧皱著眉,拨了个熟悉的号码,「喂!伯母,裘安有没有回家?哦??我只是刚出差回来想找她,没事没事。」
匆匆挂断电话,他又赶紧拨著裘安的手机,但却没人接。
他焦急的思忖,那天他跟她吵架后,他被赶出门,然后呢?
他左思右想,突然,他倏地自椅子上跳起来,「该槽了!」随后火速的赶回家。
没错,他想起来了,他竟将裘安跟安安关在同一间卧室里!
她……是那么怕它啊!
而安安,是他的错,他三不五时就教导安安如何逗弄裘安,如今它有机会跟她独处,怕不把她吓死才怪!
完了、死了、该糟了!
柳相源恨不得能将车子当作飞机来开,以便及时赶回去救裘安。
「你别出事……我不是有意的!」他当时只是气得什么都没多想,直接逃出战场,免得让她气上加气。
接著一忙,他就没管她的死活。
他真的很该死耶!
难怪她常说他的心里从来都没有她,但现在他却发现,其实是有的……只是他一直理所当然的将她当成受气包,是以,他永远都将她放在最后的顺位。
但现在他满心满眼都是她那天哭泣的可怜样,他这才知道,原来她早已根深柢固的烙印在他的心版上。
「我马上来,你千万要撑著……」他飞车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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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安哭得惊天动地、哭得悲愤不已、哭得肝肠寸断……
就是因为她是那么专心的哭泣著,以致她没发现自己的处境。
直到她终于收起悲伤,决定将自己对柳相源的爱意一刀砍断的刹那,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跟「那个」同处一室。
「啊??」她再次发出悲鸣,「不要过来、不、不要过来……」
安安不解的看著眼前的人,以为她希望自己能陪她一起制造噪音,便毫不客气的跟著发出鸣叫声,「汪汪??汪汪……」
「呜呜呜……谁来救她?」裘安蹲在靠床的墙角,一动也不动。
她不是不想逃,而是手脚都软了,连移动一下都困难。
怎么办?她会就这么丧命于这庞大的动物的口中吗?!
不!她不要……
可她累坏了,此刻的她根本没有任何力气逃出生天。
她只是鸵鸟的缩在墙角,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球状物,口中低哑的轻喊著,「你别过来、你别过来……过来我就咬死你!」
安安只记得主人叫它别离开,要待在这里保护她,所以,它很尽忠职守的死守著房门。
裘安就这样满怀惊慌的迷糊睡著,等她再次张开眼,才发现已是第二天下午。
她试著想伸展一下几乎僵硬的四肢,却惹得安安朝她吠了几声,吓得她不敢再动一下。
其实,安安并无恶意,它只是想询问她要不要到客厅去,他们可以和平相处,只要她去弄点东西给它吃。
但裘安向来伯安安,哪会懂它的意思?
她以为它是在向她示威,要她别轻举妄动。
所以,她一动也不动的,就连呼吸也不敢太用力,深伯得罪安安。
就这样一人一狗相互凝视著,谁都不懂对方真正的心意,也没敢跨出各自死守的疆界,直到
「我……」裘安早已哭肿的双眼又流出泪,「我想上、上厕所……」
她呜咽的说,以乞求的目光看著安安,一边用力的摇著头,「我、我……我保证不、不逃……我只去那……」她指著房间的浴室。
安安看到她移动了一小步,以为她要带它一起出去,便开心的大叫一声「汪??」
可裘安误会了!
她立刻缩回脚,更加僵住身体,以最大的意志力克制住尿意。
安安不懂她为何又缩回去,忍不住好心的提醒她别客气,便再大叫两声「汪汪??」
裘安以为它生气了,更是连呼吸都屏住,除非万不得己,她绝不轻吐出一口气。
饼往对小狈的可怕经验,让她莫名的对这种体型庞大的同类产生恐惧,所以,她尽量不去招惹它。
可是,转眼已过去两天两夜了
「我好渴……我好想上厕所……」她无力的低喃,身体却一动都不敢动。
安安也是满心的狐疑,它不懂为何主人的玩具就是不肯踏出房间一步?光缩在那里很好玩吗?
如果换作是它,它才不那么玩,大没创意了嘛!
如果是它,它绝对会在家里到处走透透,甚至还要到外面去散步……
嗯??等主人回来,它一定要主人带它到外面散步。
安安伸展了一下趴伏的姿势,却发现缩在墙角的球状物缩得更小了,唉!它一点都不认为那样会好玩!
裘安己到忍无可忍的地步,忍了超过五十几个小时的她,再也顾不得羞耻心,只能直接就地宣泄……
而在同一时间,她也再度情绪失控,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从没想过爱上一个人,竟会让她的自尊受到这样残忍的打击,她悲愤的哭著,似乎想把过去所承受的委屈和羞辱全都释放。
她哭得尽兴、专注,以致没注意到门外有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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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机警的察觉主人回来了,它立刻安下心,兴奋的叫了起来,「汪汪??」它的用意是要裘安停止哭泣,因为,她可以离开这里了。
但裘安却以为自己这么没礼貌的行为惹恼了它,它就要把她当食物吃了,所以她哭得更放肆、更悲惨了。
柳相源一路飙车,途中还被交警拦下开了两张罚单,但他一点都不敢慢下来,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但也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才一打开门,他就听到裘安哭得伤心欲绝。
柳相源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她哭痛了,他无法想象如果她就这么哭了三天三夜,她会有多憔悴?
想都没想,他立刻推开房门。
安安一见到他,马上做出欢迎他的动作,扑进他的怀中替他洗脸。
「安安,你吓坏她了。」柳相源不敢相信裘安竟把自己缩成那么小一团。
安安委屈的发出呜鸣声,好象在告诉他,它连上前一步都没有。
可柳相源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裘安的身上,「安安乖,你先去后面待著,爸爸等一下就来。」
安安也很想念几天不见的主人啊!它腻著柳相源不肯走开。
柳相源无奈的说:「安安,她怕你,你先回避一下,乖??」
安安这才委屈的离开,可它不懂的是,它哪里可怕了?它只是长得比较大、吃得比较多、叫声比较响亮,其它地方都很可爱啊!
但此刻,没人理它。
「喂??你还好吧?」柳相源等安安一离开,才缓缓的靠近裘安。
从他走进房门的那一瞬间,裘安就知道自己得救了。
她停止哭泣,但依然抽抽噎噎的,想试著伸展已紧缩三天不动的四肢,但却无法如愿。
她浑身都僵住了,而她所坐的地方还传来一阵阵异味。
柳相源也看到她那尴尬的模样,他一点也不介意,只是安慰著她,「你别慌,我先放热水让你泡一下……」边冲进浴室放水。
从浴室走出来,他的手上多了一条温热的浴巾,他试著替她擦拭红肿的小脸。
起先,裘安还逞强的想别开脸,不想再跟他有牵扯,但她发现自己连撇开头的力气都没有,这才不再抵抗。
她任他以热毛巾将她哭花的小脸擦拭一遍,擦过之后感觉好清爽,原来洗完脸的感觉这么好!
他不计较她所蹲坐的地方有异味,轻声的问:「我抱你去上厕所好吗?」
裘安的泪像是突然决堤般,扑簌簌的快速掉落。
柳相源的眼眶也红了,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失心疯,竟对一个一心一意对他好的女孩做出这样残忍的事!
「对不起……」他哽咽了。
裘安却依然不说一句话,只是任他将自己抱坐到马桶上,任他替她轻褪衣裤。
几乎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她僵硬的四肢终于能活动,她勉强爬到浴白边,想坐进去泡个热水澡。
柳相源一直在等她开口要求他帮她,否则,他不敢、也不觉得自己还有权利多踫她一下。
可他眼睁睁的看著她连一颗钮扣都解不开,却始终不肯开口求助,他忍不住冲到她身边,以沙哑的声音求她,「求你让我帮你……我会闭上眼楮,我不会占你便宜……」
边说他已边替她将衣物褪去,再扶著她,让她躺在偌大的浴白内。
可裘安依然只是落著泪,一句话也不说。
柳相源有点不知所措,想了好久才说:「我先去准备点吃的,」三天没进食,
她铁定饿惨了,「你好了叫我一声,我、我……再帮你穿衣服。」
没得到她的回答,他只能黯然离开。
泡在热水中的裘安,只是看著屋顶,小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眼楮止不住的流著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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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忙脚乱的准备了一碗粥,柳相源也替安安弄了一大碗狗饲料,看著它心满意足的吃著,他这才像是诉说心事般的对著它说:「怎么办?安安,我觉得我这回是真的伤了她的心,她会不会不要我了?」
难道真的要等到失去时,才能体会到曾经拥有的可贵吗?
柳相源一想到裘安那伤心的小脸,就自责不已。
「为什么我没当天就赶回来?我……真该死!」
安安似乎感受到主人的不安,它停止吃东西,静静的看著柳相源,不时发出呜呜的鸣声,像是要替他加油打气般。
「她一定不会让我去帮她的……」他欲言又止,「我、我……也不敢主动去帮她啊!」
毕竟现在的气氛很尴尬,他连该如何面对她都不知道。
突然,浴室传来「砰」的一声。
柳相源顿时跳了起来,连站都没站好就往浴室冲去。
安安本能的跟著主人跑,却被柳相源大喝一声,「安安,你别来,她怕你!」它顿时停住脚步,垂头丧气的走回厨房。
它也很想去安慰那个三天都缩成球状的女人,她至少曾替它洗过澡、和它玩过捉迷藏,是它认定的朋友耶!
裘安抚著摔疼的,勉强支撑著站起身,将大毛巾围在身上。
回过头,她才发现柳相源已冲到浴室门外。
「你可以叫我……」他喃喃的说,像是很想帮她忙似的。
太迟了吧?裘安连看他一眼都没,动作迟缓的一件件捡著自己的衣物,慢吞吞的走到他的房间,关上门,将他摒除在外。
柳相源就这样望著自己的房门发呆,久久他才想起一件事
他赶紧敲门,「裘安??那件运动服我收在……」
但门打开了,裘安已不再落泪,她穿好衣物,与他擦身而过。
这情景……
就如同小时候,她总是故意和他擦肩而过,借以偷看他一眼。
而现在,那感觉就如同当年……
不!不同的,她身上似乎带著一股浓浓的哀愁,让他很明白的嗅到「他跟她已玩完了」的味道。
「我替你煮了粥……」他只能追在她身后轻声的说。
裘安恍若未闻,她走到客厅,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包包,缓缓的走到门边。
他有预感,她这一走,他俩就再不会踫面了!
柳相源急得喊道:「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可听到这话的裘安却突然停住脚步,慢慢的回过头,忧伤的看著他,久久才对他说出第一句话,「你从来都没送过,不是吗?」
柳相源闻言当下呆住了!
对,他从不送她的。
约会都是她定、她主动来、她自己回去,而他做过什么?从来没有!
「我……我去拿车钥匙。」他只能呐呐的接口。
裘安却一转身,毫不留恋的走人了。
看著她的背影,生平第一次,柳相源急了、慌了,他不知自己该追出去,还是就留在家里等她到家后给他一通电话那是她以往的习惯。
可她还会打给他吗?
「至少回家后给我一通电话,让我……放心!」他对著她的背影轻声说完,才颓丧的坐到沙发上,心知这段恋情可能已到了终点。
可是,他是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竟是这么在意她啊!
安安悄悄的来到他身边,安慰似的将庞大的身体贴靠著他,像是想给他一点鼓励。
「我不想结束……我、我……爱她啊!」虽然没将她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但是,她一直都在他心底的某个角落,始终没被任何人取代。
可这一点,他也是直到这一刻才弄懂。
「别离开我,我……不是真心要伤你的……真的!」他是花心、他是不专情,但那些他都没认真过,只是好玩而已。
只有她,他一直没当她是他唯一的女朋友,却是他真心关怀的女孩;可现在知道他俩可能没有明天,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最在意的人……
就只有她!
可她还愿意给他机会,让他表明心迹吗?
坐在客厅里,柳相源的心好乱、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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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离开的十一点多开始等,直到三更半夜,他都没接到裘安打来的电话。
打过去、打过去!
这个念头一直在他的脑海中萦绕著,终于他拿起电话,拨著她家的电话号码,却一直没人接,为什么?是她不肯接电话吗?
柳相源想到她身心俱疲,决定明早直接去看看她。
将凌乱的屋子收拾好,柳相源正要上床,却听到电话铃声响起。
这么晚,谁会打来?!
莫名的他的心一惊,半夜来电绝非好事,难道是她出事了?!
他紧张万分的拿起电话,「喂!」
听著电话那端传来的消息,柳相源的脸色愈变愈苍白,「……我、我知道,我现在就赶过去,等等!她……她还好吧?!」
才放下电话,他立刻将自己的头冲去撞墙!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坚持送她?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他痛苦的抓著自己的头发,难过的哭了……
只是,已经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