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将姜琥仪送往女孩聚集的地方之后,千伶很快地远离人群,退到无人的角落。她将目光锁在姜琥仪身上,十指无意识的把弄长发。
水瞳微眯,千伶专注地盯著女孩们的热情举动,一名陌生女孩在姜琥仪加入后马上主动抱住他的手状似亲密,姜琥仪礼貌的任她抱著,嘴上挂著生疏的笑容。
现在的女生挺主动的,才聊了两句,就把手环在男人手上。
千伶嘴角抽搐,露出一抹冷笑,冷艳的瞳仁映照出姜琥仪高高上扬的薄唇。
哼!男人,嘴上不说,不也笑得这么开心?
她不齿的撇嘴,心里猛犯嘀咕。她胸口有把无明火在烧,尤其那名女孩将脸贴在姜琥仪的手臂上时,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打人的冲动。
她也太不知羞耻了吧!才认识几分钟就将脸贴在人家手上,还将手滑到他的臀部上乱模一把,她以为她是谁啊!连她都还没这个荣幸模他性感挺翘的窄臀,她凭什么乱模!
千伶霎时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骇住了。
她刚刚在想什么?她也想模姜琥仪?不,不对,她刚刚只是在想那个女生怎么可以乱吃姜琥仪豆腐,虽然是她鼓励姜琥仪来找个女朋友,但可不是这类豪放型的女生,像这种女生将来肯定会脚踏两条船,她当然要跳出来阻止,保护她的青梅竹马!
千伶替自己编派好理由,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准备冲出去拉开那个女人的手。
她忿忿不平地走上前,眼里直盯著姜琥仪裤子上的女人手掌,一不小心便撞上迎面走来的几个人。
反弹的力道让她差点撞倒墙边的装饰品,她揉著肩膀连忙低头道歉。
「咦?这不是千伶吗?」微醺的男人早一步认出千伶。
千伶吃惊的抬头,相当意外会在这种场合遇见熟识的人。
「王良仁?」她迟疑的喊出这个存在她记忆里的名字。
「这么久不见,你一点也没变嘛!」王良仁醉醺醺的抚模她的下颚,动作轻浮随便。
千伶霎时脸色惨白,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
「怎么都不说话?你不记得我是谁了吗?」他婬秽的邪笑,暗示著两人关系匪浅。
千伶的五官扭曲,短短几句话挑起她极欲忘记的过去。
「对不起……我……我还有事。」她匆匆的逃跑,临走前耳里传来王良仁身旁同伴的讪笑。
人家美女根本不认识你,还说她是你以前甩过的女人。
什么你跟她搞过一次,不好用就甩掉她,我看你是在作白日梦
猖狂的讥笑声穿过她的耳膜,形成锋利箭矢刺痛她的心。
千伶苍白著小脸,一路闯进无人的化妆问,她背抵门板滑坐在冰冷的地砖上,泪水掩盖在手掌之间,害怕及恶心的感觉顿时侵入,她就像个无助的小孩坐在地上,内心发出呼救,但有谁听到她的声音?如同记忆中她将自己锁在房里独自哭泣、夜夜在恶梦中度过,但没有人知道她需要救赎……
不,不行!她已经说过再也不要像以前一样傻。这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不应该由她一个人受,何况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她只要冷静的从这里离开,就再也不会遇见那个令她痛恨万分的男人
千伶用力捏紧手臂,想借由身体上的疼痛支持自己离开会场,直到明显的淤青出现在她手臂上,她才鼓足勇气站起来踏出化妆问。
她遮遮掩掩的避开人群,生怕被人瞧见她现在狼狈的模样。她沿著墙面模索离开的路径,没多久,她撞进一个温暖结实的胸膛。
「千伶,发生什么事了?」注意力没有一刻离开过她的姜琥仪,将她遇到王良仁后的怪异行为全看在眼里。见她一脸苍白时,他立即丢下所有人,担心的跟在她后头。
「琥仪?」为什么他会刚好在这里?
「王良仁对你说了什么?」再度遇到王良仁让他感到很意外,可是千伶的激烈反应更令他担心。他不知道他们是否遗有旧情复燃的可能。
「什么王良仁?我没见到他啊!」千伶强迫自己一定要笑,绝不能让姜号仪知道她在难过。
「我明明看到你和他说话。」她的极力否认让他稍感宽心,至少千伶现在的模样不像旧情人重逢的激情。
「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他。」千伶身体虚弱的摇晃,幸好姜琥仪扶住才未跌倒。
「那你为什么哭?还有你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轻抚过千伶满是淤青的手臂,他的眉头狠狠扭成一团。这些痕迹比抓在他身上还令他难过。
望进姜琥仪担心的黑瞳,她更加难过的攀在他身上。「我不舒服想回家,拜托送我回去。」她飘忽的祈求,双手紧抓著他。
「好,先到我家再慢慢告诉我竟究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到她在他胸膛哭泣颤抖,姜琥仪忧虑更重。他一定要问清楚事情的经过!
千伶现在无法多做思考,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搀扶起千伶绵软的身躯,姜琥仪从宴会厅的正中央穿越,以最快的速度迈向门口。途中他发现人群异常喧闹,于是多看了两眼围成一圈的人丛,而在人群外的季乐徽发现他们,赶紧跑过来。
「你们要回去啦?」他阻挡姜琥仪的探索视线。
「千伶不太舒服,我要送她回去。」虽然对季乐徽很抱歉,但千伶比较重要。
「没关系,你们快走,这里有我就好。」季乐徽对他们的离席非但不责怪,反倒一副恨不得他们马上离开的模样,这样的态度引起姜琥仪的怀疑,他又瞟一眼人群嘈杂的地方,感觉到季乐徽是不想让他知道那里发生的事。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他锐利的目光横扫过越来越多人聚集的人丛。
「没有!你们还是快走吧!」不然等会儿一定会发生一场混战。
他和管棋使劲想将两人推出门外,但姜琥仪就是不动如山。
他一定有事隐瞒!探索的视线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王良仁酒醉的嘴脸,他一副高谈阔论的模样,还不时发出婬秽的笑声。
姜琥仪心里打个突,决走过去一探究竟。他扶著千伶朝人群聚集处走去。
「你们不能过去!」季乐徽紧张的拦住他们。
「让开。」姜琥仪不想和他罗唆,大掌一挥就推倒了季乐徽。
「等一下!」他焦急的在后头喊著,心里明白这一场混战是避免不了了,虽然他也认为说话的那个王什么碗糕很欠扁,但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不适合教训人。而且要是让千伶听到他所说的话,绝对会对她造成二度伤害,因此他才会不想让他们靠近人群。
几个醉鬼的笑声首先传进姜琥仪耳里,他看到人群里有人跟著笑,也有人面露难色或是忿忿不平,他拨开挡路的几个人,护著千伶走近。
笑声方歇,王良仁又开始醉言醉语。一开口就是千伶的名字,接著左一句骚货、右一句贱人,还不断以婬秽的声音描述他们以前交往的经过、与千伶私密的床事以及她身体的每一个特征,厚颜无耻的在众人面前加以批评。
千伶听得脸色发白,小脸埋在宽厚的胸膛里发抖,王良仁依然在那里大放厥词,他讥嘲的嘴脸全映人姜琥仪的眼楮,黝黑的瞳孔逐渐凝聚著腥红色彩,刚毅分明的脸部线条绷成寒冰,足以冻死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人,骇人的怒气充斥在他身体周围,原本挤在他身边的人害怕的退了开来,让出一条空旷的道路。
半醉半醒的王良仁讲得正高兴,此时让开的人群中刚好出现被姜琥仪抱在怀里的千伶,他伸长手臂像是要验证自己的话一般,忽地将千伶拉到正中央,展示在众人面前。
「要是你们不信可以问她,她就是我说的千伶——够辣、够美吧!」他对同伴炫耀著自己不但有美女倒贴,还有本事玩弄人家。
吧伶畏缩的低著头,眼角含泪,恶心的感觉让她快要吐出来。
他无耻的勾起千伶纤巧的下巴,另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怎么,害臊啦?
我知道你还喜欢我,既然你变得比以前更漂亮,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和我交往。这次你可别不知好歹,我教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反抗也不要管东管西,我保证会好好疼你。」浓冽的酒气喷在千伶脸上,他嘴里继续说著不知羞耻的话,而后更下流的想一亲芳泽,惹得千伶尖叫的闪避。
突然一阵狂吼响起,姜琥仪怒不可抑的冲出来,一拳打偏王良仁的下巴,鲜红的血珠溅到呆愣的千伶,下一秒混战展开,姜琥仪仿佛要杀人似的拳拳凶狠。
一见王良仁处于下风,他的同伴立即蜂拥而上,原本一对一的战局顿时成了一对多,姜琥仪吃力的应战,身上被打了几拳,一旁的季乐徽当然不可避免的也加入战局,接著是王良仁的同伴朋友、季乐徽的外校友人,最后一场单挑成了群体械斗,一大群血气方刚的青年抄起手边的东西不顾后果的杀向对手,直到饭店人员通报、警察抵达现场,流血画面才告停歇。
在场的男女分别被带上警车送进了警局,原本一个多校联谊社聚会就这样在警方的搜证下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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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琥仪一行人直到半夜做完笔录才得以保释出来,千伶因为不放心姜琥仪身上的伤,坚持要和他回家替他擦药。
「唔!」姜琥仪吃痛的缩了缩肩膀。
「你没事吧?」担心弄痛他,千伶将棉花棒拿离他的伤口。
「我没事,别苦著一张脸。」他柔声安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和人打起来,这都是我的错。」她自责的啃咬双唇,将它虐待得又红又肿,眼中又是一层薄雾。
「嘘……这不是你的错。」大拇指停在红肿的双唇,阻止她的自虐行为。
「现在已经没事了。」
「谁说没事?警察说会通知校方,到时要是被退学怎么办?」因为她的关系连累姜琥仪被退学,她要如何向姜家夫妻交代?
「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被退学,我认为很值得。」能让他揍王良仁一顿,他什么都无所谓。为了千伶,就算要他死他也认为值得,区区退学算什么!
他的语气认真,脸上的表情却是要宝调皮模样,千伶一时为他两极的反应愣了一会儿。
「你白痴啊!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你还有心情笑!」开口就是一阵骂,他的玩世不恭真是气死她了。
「笨蛋!笨蛋!笨蛋!」像是嫌骂不够似的,她抄起抱枕就是一阵穷追猛打,全然忘记他是伤者。
「痛啊!」他惨叫求饶,反倒更扯痛了伤口。
千伶这才发现自己做的蠢事。「很痛吗?」她心疼的询问,手上的凶器还未离手。
「你不哭我就不痛了。」他是为了让千伶开心才故意要宝,只是千伶并没听出他话里十足十的认真。
「来,笑一个给我看。」他用食指挑高千伶下垂的唇角,要她开心点。
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只求她一笑,这样的温柔感动了千伶伤痕累累的心,王良仁伤人的话语突然间变得不再重要,她望著姜琥仪淤青的脸庞,深邃的眼挂著滑稽的黑轮,却掩盖不住令人安心的沉稳……她望著他,心里有块地方渐渐被填满,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王良仁的恶行和自己那段惨痛的恋情,她突然有种一吐为快的冲动。
她笑了出来,心里压抑许久的某部分突然轻松起来。
「你终于笑了。」她一整晚哭丧著脸令他好担心,尤其王良仁的一番话如此伤人,他生怕会对千伶造成影响……幸好现在她笑了。
突然,她扑向姜琥仪抱住了他,姜琥仪错愕的稳住身体。
「千伶?」他轻轻的喊她的名。
「我怕男人。」她将他紧紧抱住。
「因为王良仁吗?」他知道千伶对男人敬而远之,也常无意间表现出对男人的反感,尤其更厌恶与男性有肢体上的接触。以前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算知道了,想必王良仁是最大的原因。
「他是我的初恋,却让我的心布满伤痕……或许是因为曾经失败过,让我对爱情抱持著敬而远之的态度,只要有人想接近我,我就会忍不住躲得远远的。我也曾想尽办法想忘掉那段过去,但伤口却日渐扩大,最后造成我对男人的莫名恐惧。」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却苦无办法解决,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她也能轻松一点。
「你当初拒绝我也是这个原因?」他没忘记千伶拒绝他的理由是她不想谈恋爱。
「对不起。」她小小声致歉。
他将手环上她的腰际,轻柔的收拢手臂。「你是因为害怕所以才躲避男人,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告白的时机不对,我应该更早发现,不该让你一个人痛苦。」早在第一次发现异常时,他就该追问的。他放任她一个人痛苦,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她?
「这和你没关系。」这是她的心病,怪不得任何人。
「不,我既然说喜欢你,就应该更了解你,否则我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你?」
加重手臂的力量,他将千伶整个人抱在怀里。
「我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更加了解你。」
「琥仪,你在说什么啊?」她不安的挣脱他的手臂。
「千伶,你怕我吗?」他认真的询问。
千伶摇头否认。
「那么你拒绝我的理由就不能成立。」他迳自下了定论。
她吃惊的张嘴,却找不到话反驳。
「我还喜欢著你,一直没变。如果你相信我不会伤害你,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帮你忘了那个男人。」他坚定的说,语气中有著不容拒绝的温柔。
千伶呆愣地望著姜琥仪漆黑的瞳眸,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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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校区内的林荫大道上,两个刚下课的女人正准备一起回女生宿舍。
「古大仙人请归位,回魂罗!」管棋在她眼前摇晃书本招魂,只差没拿招魂铃、归魂幡。
「我没心情,不要玩了啦!」千伶拍开眼前晃来晃去的书本。
「喝!原来你的魂魄还在,我还以为它们全飞走了。」上课发呆、下课继续发呆,再这样下去,她都快得痴呆症了。
千伶没说话,垂著眼继续走著。
「你是不是还在意那个王良仁说的话?你不要管他啦!像这种男人,迟早会有报应。」像他那种没有道德戚的无耻小人,总有一天会自食恶果。
「我不是在想这件事。」老实说她都快忘记遇到王良仁的事了。自她能坦然说出这件事之后,就已经不甚在意王良仁对她的伤害,真正令她心烦意乱的是另一个男人。
除了这件事,还有其他事能让她心烦吗?管棋偏著头想。
「琥仪说他喜欢我。」她认为自己需要找人商量这件事。
避棋沉吟了一会儿,心里想著这句话好熟喔!
「你好像并不惊讶。」千伶狐疑的斜睨她。
这句话更熟了,管棋心感不妙。
「怎、怎么会!我很惊讶啊!」姜琥仪真够笨的,这么快就被拆穿!她在心底暗骂。
「你说我该怎么办?」千伶向她寻求解决之道。
「呃……拒绝他。」她考虑很久,选择比较安全的答案。
姜琥仪,别怪我不帮你,谁教你动作这么慢,到现在还打动不了千伶的心。
「可是……」她找不到理由拒绝他。为此她躲了姜琥仪三天,害她吃不到好吃的食物也没有电动打,脏衣服堆著发臭,心情无端的郁闷。
她好怀念之前的生活,有吃有玩又有拿,还有人时时刻刻关心她……
避棋一双大眼直瞪著她,在她脸上发现有趣的迹象。
「喔……你舍不得拒绝。」
「胡说!我哪有。」她惊呼著否认。她明明是找不到理由。
「可是我在你脸上找到思春的痕迹喔!」她揶榆的推推千伶。
「我曾经有过非常惨烈的失恋经验,对谈恋爱会感到恐惧,甚至严重到厌恶男人的地步,这样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人?」她坦承自己实在太害怕相同的事再度发生,所以选择胆小的避开一切,将自己牢牢保护。
「这还不简单,找个他爱你多过你爱他,而且你不厌恶又绝对不会伤害你的男人不就解决了。」她觉得千伶太大惊小敝了,老爱在小事上钻牛角尖。
「你说得简单,上哪去找这种人?」
避棋简直感到不可思议,想不到干伶迟钝成这样,她难道没看到有人正在她身边无怨无悔的付出吗?
算了,好人当到底、送佛送上西。「闭上你的眼楮,等会儿我描述完,第一个闪过你脑海的人就是你的真命天子。」
「这么老套的方法你也想得出来?没用的啦!」要是真有这个人,她会不知道?
避棋拦下她。「试试看才知道。」她有把握只有一个人够格闪过她的脑海。
「好吧!」她依言闭上眼陪她玩玩。
「有谁无怨无悔任你差遗?有谁踫你不让你感到讨厌?有谁让你足以信任一辈子?有谁爱你始终如一?有谁……」
她话还没讲完,千伶就吓得睁开了眼楮。
她的脸上一片绋红,身上却冒著冷汗。
「我话没讲完你就有反应,是不是想到了谁啊?」她挑眉。
「我、我……」她不相信,可是真的有人闪过,还是她认为最不可能的人。
脑海中,姜琥仪的影像令她震惊,难道这代表自己真的喜欢他?
「你不能因为这样就说我喜欢他,我是因为天天看到他,才会刚好冒出他的样子,所以这是不可能的,对不对?」她不停的辩解,说什么都不肯承认。
「你这叫欲盖弥彰。干脆承认了吧!」她戳破她最后的防备。
「我……」是吗?她感到错愕。
「好好想想,这并不是件坏事。」她拍拍千伶的肩膀,要她好好考虑。
不可能的!他小她三岁,就像她弟弟一样,虽然他们并不是真的姐弟,但她从未当他是个男人。虽然她偶尔也会因他的接触感到脸红心跳,也很享受他的专宠,他时时刻刻的关怀令她窝心,加上他都会想办法逗她开心,但是这又不能代表她喜欢他……要是她喜欢他,应该会为他吃醋,但事实证明她没有,由此可见她不是喜欢他,只是习惯和他在一起——
她的内心展开一场拉锯战,最后否定的一方略胜一筹,这样的答案虽然让她松了一口气,却无法令她从内心高兴起来。
避棋一声惊呼一下子拉回了她的思绪。
只见女生宿舍前有一对男女抱在一起,千伶定楮一瞧,竟然是姜琥仪和联谊会上的那个豪放女,她热情地抱住姜琥仪的手臂,一张脸几乎是黏在他的侧脸上。
千伶错愕地立在原地,迟迟不见姜琥仪将那名女孩推开,她咬紧牙根,浑身发抖,眼里燃烧著熊熊怒火。
「我不喜欢他,我才不喜欢他!」她小声告诉自己,最后尖叫的冲过去。
她拿著手上的东西朝姜琥仪一阵乱打,不留情的使劲泄恨,每一下都打在他的伤口上。「我恨死你了!我讨厌你!」
「好痛!发生什么事,等一下!」姜琥仪怕还手会伤到她,所以乖乖地任她打,不过要他死前,至少要告诉他原因吧。
「我再也不要看到你了!」她伤心的用书本砸他,眼眶里有泪水打滚。
书本里的夹纸飞扬在两人中间缓缓飘落,千伶看著女孩伸手扶姜琥仪,心里又是一阵刺痛。她愤怒的冲进宿舍,缩回自己的保护壳。
姜琥仪抱著被原文书打到的胸口,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么惹怒千伶。望著她消失的身影,他的心里感到恐慌害怕,千伶第一次对他如此生气,那一句「再也不要看到你」在他心中牵起莫大的惊恐。
「真是应验了好事多磨这句话。」管棋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
「你知道发生什么事?」
「算是好事吧!你放心。」她安慰他,顺道对一旁的女孩打招呼,女孩也熟稔的回礼。
「不管是好是坏,我都要知道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千伶会突然对我发脾气?如果你知道就快说!」他没心情陪她打哑谜!无故被千伶打了一顿,他心情显然不好,不过他更怕千伶不再见他。
「呵呵!不就是因为……」管棋重新描述千伶将他们误当成一对情侣和她显而易见的心态。
「事实不是这样,你不也知道?」这根本是天大的误会!除了千伶之外,他怎么可能和其他的女人纠缠不休?!
「你先别心急,听我说……」管棋拉住他,将嘴凑到他耳边献计。自从和季乐徽交往后,她发现自己变得和季乐徽一样喜欢管别人的恋爱大事,动不动就想插上一脚。
两人窃窃私语了半天,终于出现结论。
「真的是这样?」他心情激动可想而知。若是照她所说,千伶心里其实对他很在意,只是嘴上不肯承认。
「就差临门一脚。」她很笃定千伶的心意。
「既然这样,那就将错就错,剩下的拜托你了。」他们计划诱导千伶承认她的心意。
「放心交给我吧!」她也希望千伶能够把握住爱情的幸福。
两人同时露出一抹笑,想来是春天的脚步近了,让人心都愉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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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千伶。」管棋拉开宿舍房门就看到千伶窝在棉被里,房间静得没有半点声响。
「唉,想不到姜琥仪这么花心,这边才说喜欢你,那边又和其他女人纠缠不清。幸好你没爱上他,不然现在岂不伤心死……幸好、幸好。」她自言自语,不时偷瞄窝在棉被里的人球。
床上高高隆起的被单缓缓地往床内移动,她每一句话都像利箭般射中她的心。
真的幸好吗?她真的没有喜欢上他吗?那她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在看到姜琥仪被其他女人抱住时她会这么生气?为什么在分析过自己的心情后,她反而更不开心?,难道她分析错了?
她的脑海里不断浮出问句,管棋的声音继续飘进她的耳里。
「看你刚才那么生气,要不是早知道你对姜琥仪没意思,我真会以为你在吃醋。」她故意把她刚刚的表现说出来。
吃醋?她刚刚生气是因为吃醋?!
千伶迅速掀开被子,脸上有著恍然大悟的惊讶。
她紧张的抓住避棋手臂追问,「你说吃醋,是说我吗?」
「对啊!你的样子就像吃醋的女人。」难道她真的没有自觉?
她在吃醋!也就是说,她喜欢他!
千伶手捂著双颊,清丽的小脸一片绋红,胸口满溢暖流。
可下一秒,她身上的血液冻结,化为水珠自眼中流泄。
串串清泪沾湿白净脸庞,透明的泪珠全是她懊悔的心情……
千伶扑到管棋身上放声大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
「怎么了?你哭什么?」这会儿又出了什么事?她怎么看不懂?
「管棋……我喜欢上他了……」断断续续的声音,支离破碎地滚出她的咽喉。
「那好啊……不,我是说,真的吗?」她想想不对,赶紧改口。
「可是,为什么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喜欢他?我该怎么办?」千伶哽咽地泣不成声。
他已经抱著别的女人,心里不再只有她一个人……她失恋了!
对喔!她都忘了这点。要是照这样发展下去,千伶就变成被抛弃的人,和她之前与姜琥仪的计划大有出入。
原本她应该要引导千伶去找姜琥仪兴师问罪,然后借由她生气的这点来证明她在吃姜琥仪的醋,怎么这会儿竟演变成她在这儿自怨自怜?
这下完了!她把事情弄砸了。
不行,她得想法子将千伶骗到姜琥仪家,要不然怎么进行下一步?姜琥仪还在他家等千伶自投罗网呢!
避棋绞尽脑汁后终于想到,「这真是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欺骗你的感情之后还脚踏两条船?!你绝对不能就这样放过他,你应该去找他算帐,去骂他卑鄙、无耻、下三滥!」她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激动。
千伶止住泪水,一脸疑问。「你好像比我还激动。」她都没这个打算,管棋倒替她想好了。
「呃,我是替你不值得,遇上这个花心大骗子。」
千伶皱起秀眉。「话也不能这么说,一开始就是我要他去交女朋友,现在变成这样也不能怪他。」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他脚踏两条船喽?」姜琥仪果然没白疼她。
「我……不知道。」她都亲眼看到两人亲昵的抱在一起了,还有什么比眼见为凭来得真实?
「所以你更该问清楚。」很好,有希望。
「问谁?」
「当然是问姜琥仪究竟是喜欢你还是喜欢她。要是他敢抛弃你,我就替你揍他一顿!」
她要问吗?
若是问了答案不好怎么办?
千伶越来越烦恼,不过她确定自己是喜欢上他了,比喜欢更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