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火势,加上冲天的烟尘,在漆黑的子夜中,这样子的情景是吓人的,只见童仆、丫环们个个慌张的窜逃著,无情的烈火烧著偌大的庭院,而他——斐无玦伫立在花园中,与他面对面的则是余向晚,一个因妒意而失去了理智的女人,她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呼救声。
「为什么要放火?」他不懂,得不到他也没必要烧自己的家吧!
「得不到你,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美丽的脸孔愤怒的扭曲著。
「你这又是何苦?」
三天前,她让人送来皇上御赐的婚帖,但不到半天时间,上官皓月又帮他向皇上开口退掉婚约,这对余向晚来说是个耻辱,她永远无法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来。所以她恨他,她要他死,只有他死了,她才能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现在她也不想活了,她要他陪著她一起到阴曹地府。
「你知道这样的火势根本困不住我。」他轻易地就看穿她的心思。
「哈……哈……」恐怖而尖锐的笑声响著。「我也没想过要困住你,我要你更痛苦的活著,我要诅咒你一辈子孤独终老于世,这辈子永远不可能有女人会爱你,而你也不可能会爱上任何的女人,我既然得不到你,别人也休想得到你!」嫉妒的怒火不断地在她心里焚烧著,恨意充斥她的心头。
「你太傻了,我并没有想过爱上任何人。」心如止水的他根本未曾思量过这个问题。
「哈!你以为你惹恼了我就只有这一点点报复吗?你看看你的四周围,这是破魔障法,我专程替你准备的大礼。」余向晚已经疯了,她披著一头的散发,神色狰狞的看著他。
斐无玦低头望去,在他的四周围果然画著一圈又一圈的符咒,甚至还是用人血所画的,但是他不以为这样一个不起眼的阵法能够困住他。
「你别小看这个阵法,它可是我精心为你安排的,所以你就慢慢的好好享受吧!」余向晚说完就往东边跑去,留下一声声凄厉的笑声。
斐无玦站立其中,慢慢地蹲低了身子踫触著地上的血渍。
擦不掉?他的手指竟然抹不去画上去的不明文字,他慢慢地跨出步伐,却发现有个无形的力量困住了他,他竟然无法走出这几个圈圈。
「无玦。」
仇至平跟上官皓月很快地就发现了斐无玦,但是也都惊愕地看向地上的符咒。
「别过来!」斐无玦举起手阻止两人接近。
「破魔阵?」仇至平惊诧不已,一个小小的阵法有这么大的威力吗?
「无玦,你无法走出来吗?」上官皓月忧心地看向他。
「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困住我……」
斐无玦发现外围的血圈隐隐地发出光亮。
「你在消失中!」仇至平惊呼,只见斐无玦的下半身忽隐忽现的。
斐无玦闻言看向自身,发现自己渐渐变得透明,而当外圈的血咒忽现光明时,他只感觉到周身的一股刺痛,接著就在好友的惊呼声中消失了!
他——斐无玦就这么消失在他们两人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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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斐无玦到了现代的事情,那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总之,他的适应力让他很快的与这个「异世界」融合在一起,而他平时喜欢舞筝弄琴的嗜好,让他很快的熟悉这个世界的乐器,让他不至于因为没有工作而饿死。
他也知道在异世界中,他不能轻易展示他的武功,因为那样会被别人当成是神经病,而他一向澹然的生活方式也没有多大改变,只不过每隔半年他的身体会产生变化,不由自主地回到过去,他就这么成了两地跑的时空飞人。
这个秘密也只有在宋朝的义父母和好友知道而已,而他们则是会同斐无玦的师父想著办法要替他破除障法,为他解决这个窘境。
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自己还想不想破解这个阵法,因为在异世界中有了他不愿割舍的人;若是以前,他会毫不在意地撒下一切回到宋朝,但是现下他似乎没有这么大的把握。
季濯霆,在他心头烙下的一个名字,也是他现在最为割舍不下的,他太像他了,他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也印证了至平所说的,他可能是他惟一在乎的人。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心情,亦不曾为任何的事物破坏了多年维持的兴趣音乐。
他总是习惯在午后弹琴来沉淀自己的心绪,但是在这些天当中,他却发现抚琴已经安抚不了他的心,他无时不刻不在想著季濯霆,想得心都疼了,尤其在自己对他做出不当的举止后,他就不住地担心他的想法,恋著他、想看他,如果不是逼迫著自己,他也不会做出逃避这个举动,逃到了宋朝来,这是他第一次能够控制自己的心绪。
只是,就算他可以放任自己去喜欢季濯霆又如何,他又怎能割舍掉这里的一切,或者说濯霆愿意跟他回到宋代吗?无论如何他就像余向晚所说的,这辈子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人,因为他本来就不该存在异世界。
「哇,我有没有看错啊?无玦大侠,这个时候你怎么会出现在月?居呢?」戏谑的语句正是出自于甫归庄的仇至平口中。
「才来没多久。」不是刻意营造的冷淡,而是现下他混沌的脑海中只容得下季濯霆。
「你平常这时不都是弹琴自娱的吗?」怎么他的个性还是这么不讨喜啊!
「没有,只是有些事罢了。」斐无玦站在回廊,无语地望向花团锦簇的庭园。
「怎么?兄弟,你该不会是在那边也遇到个泼辣娘子吧!」
泼辣?是满泼辣的,只不过不是个娘子。
「瞧你一副思春模样,该不会真开了窍吧!我就说嘛!什么劳什子诅咒,骗人的吧!」仇至平到现在都还忘不了那夜余向晚阴骛的神情。
诅咒?他都快忘了这件事,不过她的诅咒大概成真了,只是余向晚没料到他的确没爱上任何女人,而是爱上了个男人。
「怎么搞的?脸色忽明忽暗的,该不会是人家姑娘不要你吧!」这么一块冰块要是有人捡就该快快推销出去,机会稍纵即逝。
「你认为我有资格追求吗?」早知道自己不该轻易动情的,却没能把持住自己的心。
「你是担心那个破魔阵吧,别担心了,皓月不是说师父想出了法子吗?再不然你不会把佳人给拐来啊!」有时候他真怀疑是不是每个人一踫到爱情都是这个样子,像皓月,一谈起爱情来也是白痴一个,平常精明的样子全不见了,只剩下让女人耍得团团转的呆样。
「你也认为破魔阵可以破解……」斐无玦霜冷的表情有了些许的变化。
「应该可以,你该不会是怀疑老头儿的能力吧!」仇至平拍著老友的肩膀给予支持。
「我该选择哪一边呢?」
虽是低语却还是让人听见了。
「不会吧!你竟然在想选哪一边?当然是我们这一边啊!」仇至平简直是咆哮出声。
「唉!」轻声地叹息后,斐无玦缓缓地踱入厢房,而仇至平则是跟在后头唠叨著。
「喂,你该不会是迷恋上那边的繁华吧?」仇至平不安地搓著手。
「我没有。」他坐上了软榻,闭目养神著。
「那……还是因为那个女人?要女人哪儿没有……不是啦!是说你第一次对女人有感觉,也不好意思要你不要人家,不然这样好了,你就把她带回来,虽然会有些不适应,习惯就好了啊!」
斐无玦头一次发觉仇至平是这么的像妇道人家,吵死了。
「不是女人。」轻扬的嘴角泄露了他的心绪。
「不然是什么?」仇至平瞪大了眼楮,一副惊讶的模样。
「一个男人。」
斐无玦的语气虽然冷淡,但眼神中的眷恋却让仇至平看得瞠目结舌。那种眼神他认得,就是皓月每回提起沁蝶时会有的神情。
「啊!」仇至平滑掉了本来把玩在手上的玉珠子。男……男人?无玦为了个男人在考虑该不该回来?这代表什么意思?
他才在庆幸冷傲又孤僻的他总算找到个对眼的姑娘,怎么一下子就变成大男人,他这下可真的是要连啊三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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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斐无玦失踪的这些日子里,季濯霆简直把自己当成超人来用,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几乎有二十个小时在工作。也因为这样子的曝光率,他似乎成了现今演艺圈炙手可热的摇钱树,加上他在龙威科技时就已经威名远播,因此有他作宣传的产品或是唱片皆没有不卖的道理。
但这情形看在熟识他的人眼中可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强自伪装的风光表面实际上却是封闭了自我。繁复的工作、沉重的压力一点一滴地压榨著他的意识,仿佛只有靠著这样的忙碌,才能让他暂时忘却斐无玦。
这样的季濯霆确实让季家人很担心。
「仔仔啊,今天不是假日吗?怎么还要工作?」媚姨看著自己的宝贝儿子一天天的消瘦下去,可是她却完全不知道个中原因。
「嗯,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季濯霆有些恍惚地喝著杯中的果汁。
「濯宇,你也劝劝仔仔啊!发言人当得好好的何必去跟人家搅娱乐圈的事情,我们家又不是缺你这份薪水……」媚姨话都没说完,就让季濯霆起身的举动打断。
「我走了,晚上别帮我等门,我会晚些回来。」季濯霆唤过司机,走出大门。
「媚姨,别劝了,让他自己冷静冷静吧,」季濯宇这才从报纸中发出声音。
「是啊!没用的。」季濯鹏慢慢从楼上走下。
媚姨蹙著眉,难道真要她这个老妈子看著自己儿子消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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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天季濯霆根本没有工作,只是他习惯了周日就随著自己的意识来到斐无玦位于郊区的屋子。一个月了,他整整消失了一个月,他早打听过了,他根本没有到夏威夷去探班,那他到了哪里?为什么就像是从这个世界蒸发似的?
季濯霆很轻易地在门缝边找到了钥匙,进入屋内,他打量著四周,怎么一个没有主人的屋子还是干净得该死,不同的是他闻不到那熟悉的气味。
他轻抚著钢琴,记忆就像潮水般的涌来,仿佛才昨夜之前的事,他的确是让他大胆的举止给愣住,只是他觉得该生气的是自己才对,怎么吻人的人反而躲得远远的,难不成这一切还是他的错吗?
意念流转间,他注意到搁置在书桌上的一块血玉,如褐色凝固的血渍般,令人触目惊心,却也勾起他的好奇心,他上前执起。
冰冰凉凉的,属于斐无玦的气息传至指尖,窜入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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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方面,斐无玦此刻正待师父施法破解破魔阵。
良久,山崎老人终于开口:「无玦。」
「师父。」失败了吗?但他似乎很期待这样的结果,不然他为什么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
「你忘了什么?」山崎老人以沉稳的声音询问。
师父发现了吗?他神情丕变,却也让在场的众人瞧见了。
「徒儿不知师父语意。」他眉头紧拢,没有解释的意思。
「老头儿,怎么了?怎么不继续啊?」个性急躁的仇至平忍不住开口,却没忽略掉斐无玦异常的举止。
「你的玉呢?」这小子有问题,山崎老人从小看著斐无玦长大,他再怎么无波的面孔也隐藏不住他的心绪。
斐无玦愣了一下。玉?他下意识地模著颈项,他一向将它带在身旁的。那夜一时冲动,满脑子懊悔的他沐浴饼后,似乎就忘了戴上。
「搁在那儿了。」他没有隐瞒的说。
「嗯!玉?本就属于你的一部分,当初你也是带著它消失的,所以阵法失效的原因便在于那块玉。」山崎老人随便说了个理由,事实上他根本没有把握能破解这个障法,因为阵法要破解得要一个人的鲜血——一个深爱无玦的人的鲜血,惟有这样才能破除余向晚的恶咒,只是他知道这可能性极低。
不过,在方才无玦瞬间微变的神色中,他大约能猜测到那个人极有可能出现了,而且正巧在异世界。这样也好,给他些许时间考量,想通了他也许会带那个人过来。他并不需要跟无玦说这些,如果那个人爱他,自然会为他牺牲生命。不是他自私,而是在他眼中,徒儿最重要,即便无玦会恨他。
「老头儿,你是说这块玉啊?我的可以借他!」血玉是他们成年之际,山崎老人送给三人的,因此仇至平跟上官皓月也各有一块,将来爱上了谁就将玉?交给心爱的人代表信物。
「笨蛋。」山崎老人低喝著。他怎么会收了个白痴徒儿,前面两个都还不错,没想到后来捡的这一个实在有点笨。「喂,老头儿,你骂谁笨蛋来著!?」仇至平哪堪受到耻辱,忙不迭地追在师父身后抬杠去了。
「皓哥,这么说大哥还是无法解除血咒??」封沁蝶担忧的倚在亲爱老公怀中看著斐无玦。
「习惯了。」斐无玦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是怎么了,他似乎瞧见地上师父所画的血圈正缓缓地发出微微的红光。「无玦,你还是赶紧将血玉拿回吧!」上官皓月隐约觉得事情不寻常。
而远在二十世纪台湾的季濯霆手中的血玉倏地发出亮光,刺目得让他险些扔掉它,却又震慑于血玉的光彩夺目。
斐无玦没有看错,地上的血圈的确发著光亮,就连一旁的上官皓月两人也瞧见了,但是这代表著什么意思呢?
「啊——」季濯霆轻呼著,强大刺眼的红色血光朝他迎面而来,逐渐笼罩全身,待红光消失后,他的身影也随著红光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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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里,熙来攘往、车水马龙,显示著它的繁华。
街道四周的摊贩热络的招呼著往来客商,生气蓬勃的喧闹声,让怔愣在街头一角的季濯霆嘴张得老大合不起来。
他没眼花吧!迸色古香的街道?一个个穿著古装的路人?他仿若置身于文化古城中。
但是他方才不是还待在斐无玦的房间吗?
看著手上的血玉,他的确没在做梦,那……谁能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哇塞!还有人配剑?这……
「小扮,发什么愣啊?看你这样就知道你是关外来的,琴娘还没见过像小扮你这么俊俏的公子呢!」说话的女子半的臂膀就这么搁在季濯霆肩上。
好个邪媚的女人,虽然他踫过不少这样子的女人,倒还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多的女体。
艳琴打从来到翠红楼还没儿过这么俊的人,那冠玉般的阴柔面孔,简直勾住了她的魂,虽然穿著打扮奇怪了些,但却还是衬得他伟岸的身躯更显挺拔。
季濯霆心想,这难道就是书里提到的勾栏院?
现在拍戏已经拍到这么逼真了啊?他转头探看四周,却没有找到他所想的工作人员及摄影机。
「公子,你别不说话,进来里头,艳琴会好生款待你的。」就算是不用钱她也愿意倒贴这官人,谁知道他会不会是哪一家的有钱公子哥儿呢!
「姑娘,已经下戏了。」他不著痕迹地扳开那双玉臂。
「啊?公子说什么?」艳琴完全不了解他的用语。
「算了,要演你自个儿慢慢演吧!」季濯霆挥手往另一头走去。
「公子,你别走啊!」她的呼喊声在后头传来。
真的很奇怪,这么一路走来,他真的没看到半个跟他一样穿著正常的人士,难不成他还真的是在做梦?
一个个的摊贩全都煞有其事的在做著生意。
「公子,要不要进来喝杯茶水?」客栈外店小二热络的招呼著。
「喝茶?」真是越演越有趣,活像是真的似的。他看向客栈里头,三三两两的人们坐在里头聊天,但是双眼却都直视著他,仿佛他才是最不正常的。
「是啊!本客栈的招牌菜你一定要尝尝才行,本店可是洛阳城上最大的一家客栈。」店小二边说边将濯霆给拖了进去。
哇塞!还洛阳城哩!这可真有趣了。
他像进了大观园似的不住地打量著周遭。嗯,做得很像呢!瞧瞧这桌椅,斑驳的痕迹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再看看店小二端上的茶水,还热呼呼的像是刚泡好的。
「公子,看你不像这镇上的人,你是要到北方经商是吧?」店小二边擦拭著桌椅边询问。
打他来到这客栈工作起,也没瞧见过这般俊朗美丽的男子,而他突兀的穿著让他以为他是蛮夷之人。这公子是他见过最美的人,一个比女人还要俊美的男人怎么会不引得众人注目,莫怪乎客栈里头以及外头的人频频对他投以惊艳的目光。
「有些什么酒菜?」季濯霆注意到四周围的目光几乎全凝聚在他的身上,不过,早被人欣赏惯的他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
「客官,我们这儿最有名的就是清蒸白菜、葱爆豆鱼、红烧板鸭,总之京城里吃得到的我们这儿都有,尤其是本店的女儿红,你更要尝尝,这可是打外地来的旅人必点之菜肴,还有……」
店小二叽哩咕噜讲了一大堆,听得季濯霆是耳畔嗡嗡叫。
「有什么就端上来吧!」废话这么多,看来电视上的店小二演得都不差,还是说店小二通常都一定要必备这种才能?
直到店小二将酒菜端上来又让他赶了下去后,季濯霆这才静静地品味精致的菜肴。不错,手艺不错,酒也不错。正当季濯霆以为自己耳根子总算清静的时候,突然外头传来马匹的嘶吼声,然后就是一群身著蓝色劲装的男子冲了进来。
本来季濯霆是打算继续吃他的东西,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冲进来的人围住他的桌子,还必恭必敬的跟他行礼?
「少主,我们总算找到你了。」其中一个男子开口道。
「嗯?」季濯霆嘴上咬著一只鸭腿,一面抬头惊愕的看向来人。
少主?这是什么东东?
一旁的店小二可快吓昏了,这……这些不是那些个杀人不眨眼的东宫人吗?那他们口中的少主不就是……
店小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迎个煞星进门,而原本在店内的人也都纷纷夺门而出,没有人敢留下来看戏。
「不会吧!还在演啊?」季濯霆口齿不清地喃语著。
「少主,请跟属下回去吧!」男子偕同其他人跪伏在地上。
季濯霆觉得这种情况实在诡异极了,好端端的怎么连吃个饭都有事啊!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季濯霆干脆挑明了问。
「少主如果不和属下回去,属下等无法跟主人交代。」
男子虽然对著季濯霆说话,却不敢直视著他。其余人也是,都不敢抬头。
「你们先起来再说,况且你们真的是认错人了。」
眼见此番状况根本不容得他继续用餐下去,季濯霆干脆站起身欲走向外头去,却见一旁的店小二迅速跟了出来。
「喂,你没付钱……」店小二甫开口拦住他,随后就像是想把自己舌头咬掉似的懊悔不已。
瞬间,刀起刀落,原本一旁跪伏著的男子竟然硬生生地砍掉店小二抓住季濯霆的右手,鲜血不断地涌出。
而店小二的哀号声这才让怔住的季濯霆惊醒过来。
哇!这是什么?这些不是假的吗?但……不像是在演戏。
他吓得退出店门口,而其他跪伏著的人也全数涌向他身旁,将他圈住。
「少主的手是你一介平民可以踫的吗?」男子话一说完又随即跪下。
周围的人们、摊贩早在这群蓝衣人来之前就全数逃窜躲藏起来,人人都知道绝对不能够直视东宫之人,也休管东宫之事。
「少主,属下累少主受惊,请少主责罚。」
天!他真的快昏了。刚刚那男子真的把店小二的手给砍下,而今那只手还血淋淋的躺在地上。
这……这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在排戏,况且怎么可能以他当主角而他自己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少主?」男子怯懦地从眼尾偷瞧著他。
少主看起来不像是在跟他们玩,也不像是在生气。但……少主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少主平常是爱玩了些没错,但是他这次私自离宫,主人已经是火冒三丈,加上他们足足找了近半年才好不容易找著他,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少主甩掉他们。罢了,就这么办吧!到时候再跟主人请罪。
男子一个眼神示意后,两个蓝衣人就上前架住了季濯霆。
「喂,你们做什么?」季濯霆有些愕然地看著架住他的两个人。
「少主,得罪了。来人,把少主带回宫。」男子一声令下,一匹马车便驶了过来,等到众人上车后便驰骋而去,留下店小二昏厥的身躯,及四周慢慢出现的人潮。
此时,在客栈的另一头出现了两名男子。
「那人就是东宫少主?」仇至平有些震惊于季濯霆的容貌。
「嗯,看来东宫是真的将触角伸到这里了。」上官皓月一个飞身已落于店小二身旁,迅速替他止血。
「人家说东宫行事残忍我还不相信,想不到店小二不过是拉著他们少主的手而已,竟就将他的手硬生生砍掉,可真够狠的。」如此绝色男子竟然是未来的东宫之主,还真是令人看不出来。
「不过我总觉得有些奇怪。」上官皓月一边忙著一边还是分心道。
「无玦前些年不是和东宫少主交过手吗?怎么没听他提起是个俊俏得比女人还美的家伙啊!」仇至平已经够讶异斐无玦的美,想不到还有人比他更美。
「你忘了无玦本身就美,当然不觉得他人比他美!」上官皓月笑道。
「对喔!呵……好累,回家休息去。」真是的,没事干嘛陪他出来帮他亲爱的老婆挑布!自己老婆怀孕应该自己解决的,老是坑他真是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