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急忙……不,应该是说汪离云见鬼似的拉著余诗涵没命的跑,等到确定离扬天道馆非常远后,汪离云才放开余诗涵,停下来休息喘气。
「离云,你干什么?」余诗涵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干什么……拉著我跑,害……我喘死!」
汪离云不发一话的在一旁面红耳赤地喘气,呈发呆状态。
「离云?」
好不容易顺了口气,见汪离云一点反应也没有,余诗涵才发觉她的不对劲,她关心地拍拍好友的肩膀。
「咦?什么?」汪离云赶紧回过神,发呆的她压根儿没听见余诗涵刚才在问些什么。
「你是怎么了?」
余诗涵一脸狐疑,离云被那个林什么飞的拉走之后,行为突然变得很奇怪,双颊也异常的红润,这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没……没事……对了,诗涵,我还有事先走了。」
汪离云完全不给余诗涵说话的机会,便加足马力——溜了!
「等一下,离云,汪离云!」余诗涵大喊,但根本来不及叫住有如火烧般跑得无影无踪的汪离云。
「你不是说要去道馆学武吗?怎么可以跑得比我这个没学的人快?」她低声自语,不一会儿发现手中握著东西,她纳闷地摊开一看,差点咬到舌头——是那家伙的打火机。
罢刚在那里跟那男人哈拉了半天,结果打火机还是回到自己的手中。老天,她真想喊救命,连想「物归原主」都不得其愿,有没有搞错呀!
「好,没关系。」她倏地将打火机紧握在手,黑白分明的大眼绽放著炽人的光芒,这是代表她要卯上对方的前兆。「既然你不肯收,那我也没法子了,我要天天缠你、烦你,直到你自动‘回收’为止。」
脸上的笑意越见扩大,为她娇俏的容颜添上一层迷人的色彩。
※※※※※※※※※
「拿回去!」
「不!」
「快点!」
「只要你肯收回,我可以答应不再缠你、烦你。
「少罗嗦!」
这种对话天天上演,男女主角正是令狐龙和余诗涵。
头一遭见到令狐龙面对如此烦人的女孩,没马上轰她出门,不仅引来学徒们的议论纷纷,更招来令狐仲和方子虹的严重关注。
「虹,你瞧龙是否对那女孩有意思?」令狐仲询问著爱妻。
「你真认为如此?」方子虹将问题丢回给丈夫。
「难道不是?至少龙没对那女孩无礼。」看见大儿子不像往常一样把那聒噪的女孩踢出道馆,令狐仲认为这是难得的奇迹。
「为什么你不认为是儿子懒得去理?」方子虹偏著笑意问,她这生性迟钝的老公终于也有机伶的一天。
「可是龙有开口讲话。」令狐仲深知大儿子的个性,只要一遇到烦人的女人,他一定二话不说,拎著那女人丢出自己的视线,从不会多费力气和女人玩迂回战。「难道你不赞成我的话?」
「那么,你觉得那女孩如何?」方子虹伸出纤细的手整理丈夫的衣服。
「不错,很有活力,也很特别。」令狐仲抓住妻子的手。「虹,你该不会是想……」
「你不认为那女孩很适合龙吗?」她狡黯的双眸充满企图。
「是吗?」他并不认为,看看外头那一对,一个沉默寡言,一个活力有劲,怎么看都不搭配。「那你……」
方子虹用自己的唇印上他的,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在这儿看我演戏。」
语毕,她便在令狐仲一头雾水的注视下,走向在「竞走」的两人。
「喂,你究竟收是不收?」余诗涵跟在令狐龙身后,一张小嘴喋喋不休的重复这一句。
「你可以回去了。」他也是不断地重复同一句。
「不要!」又叫她回去?这该死的男人老是趁著天色微晚时对她说这一句话,害她不得不打道回府。
但今天不同,这次说什么她都耍赖到他收回东西,即使要在这儿过夜也没关系,这打火机已经「麻烦」她好几个礼拜了。
令狐龙突然停下脚步,余诗涵一时没注意到,猝不及防的撞上他钢铁般的后背,差点被撞倒在地。
「你搞什么?停也不通知一声。」
她揉揉撞疼的鼻子,在他背后大骂。
「你不累、不渴吗?」他转身面对她道,有一股冲动,想堵住她说个没完的唇。
她停顿了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不提醒我还不觉得。」她伸出手,「那么你就好心点,赶快收回你的东西,这样我就可以去喝茶休息了。」
这女人……令狐龙一口气噎在喉咙中,既不能上也不能下,他发觉自己的情绪又受到影响,这些天来他不知气了几次,他早晚会气绝而亡。
「在吵什么?」方子虹适时挥话进来。
令狐龙冷睇著她,他不觉得母亲此刻出现在这儿,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呃……伯母。」余诗涵见到方子虹,不自在地喊了一声。
「小泵娘,你叫什么名字?」无视儿子那冻死人的眼光,方子虹迳自询问余诗涵。
「我叫余诗涵,伯母,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方子虹笑嘻嘻的看向儿子。「龙,你怎么可以不请余小姐进去坐,让人家在这儿站著。」
「老妈,你别来这儿恶作剧。」
要不是太了解老妈的个性,他早就被唬过去了。
「不用了,伯母,我只是来处理一件事而已,马上就走。」
余诗涵朝方子虹和善的一笑,接著转头朝令狐龙凶巴巴的低吼:「你到底拿是不拿?」
哦——差别待遇。方子虹见状,吃吃地轻笑。
「我说不要,你可以请回了。」令狐龙冷哼一声,旋即踩著稳健的脚步离去,因方子虹接下来的话而停下脚步。
「余小姐,你有什么麻烦吗?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
「其实……」
「老妈,你少多管闲事。」余诗涵话未完,令狐龙早她一步警告母亲。
「多管闲事?小子,你这算是面对母亲的态度吗?
况且,你妈我要做什么事并不需要你的同意。」方子虹瞪著眼前酷得不像话的儿子「余小姐,别理这小子,你有什么困难尽避说,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帮你。」
「也没什么啦。」余诗涵拿出打火机,笑道:「这个东西是令郎的,令郎一直不肯收回,请伯母代为收下吧。」
方子虹瞧了好一会儿,才笑眯眯地道:」这个,你就放心收下吧!」
「什么?!」余诗涵一脸茫然。
令狐龙则冷眼旁观,淡漠的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这个打火机是龙送你的定情之物,岂有收回来的道理。」方子虹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什么——」余诗涵差点被自个儿的口水呛死。
令狐龙俊颜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自在神色,接著便不假思索的旋身离去。
好小子,还会闹别扭!方子虹可没忽略儿子刚才稍纵即逝的表情,暗自偷笑。
余诗涵并没注意到,她还处在震撼中。
「伯……伯母,此话乱说不得呀!」余诗涵像在丢什么脏东西般,连忙把打火机塞给方子虹。
「我没乱说,龙这小子从不会把自己的贴身物送给他一向很讨厌的女人;现在却把最珍贵的打火机送你,不是定情之物是什么?」方子虹把打火机交给她,「收下吧。」说完,她就离开,留下错愣在原地的余诗涵。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瞪著手上的打火机,没想到这个小东西替她带来这么一连串的「麻烦」。
什么定情之物?见鬼了,早知道就别那么鸡婆,可恨!余诗涵突然讨厌起自己的好心肠。
※※※※※※※※※
四个人聚集在令狐龙的房间开会,或者说是令狐凤带头强行侵入他们大哥的天地,进行拷问。
「老妈这招真厉害,马上逼得龙哥你无力招架。」
令狐凤啧啧称奇。
「就是说,龙哥,你也有被老妈设计成功的一天哪!」令狐双不落人后的帮腔。
「两位姊姊,你们就太小看龙哥了,为什么不说是龙哥故意上老妈的当?」令狐飞替令狐龙辩解。
令狐风和令狐双很有默契的摇摇头。
「这是不可能的,刚才吃晚餐时,老妈得意的高谈阔论,能教我们不相信吗?」
若不是听母亲得意洋洋的述说发现的「意外」,否则令狐凤也很难想象龙哥的另一面。
「这可算是世界性奇迹耶,龙哥会不好意思?真令人惊讶。」令狐双几脸不敢置信。
好像很有道理令狐飞想想也是,其实他也有那么一丁点好奇。虽然他有瞄过余诗涵一眼,但并没有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毕竟他内心只容得下一个人。
令狐龙不以为然的坐在一旁看报纸,任由弟妹们胡扯瞎盖。
令狐凤一把拉下他手上的报纸,问:「龙哥,你到底是不是对那个女孩子有意思?」
他没料到妹妹会问他这种问题,一时之间竟忘了反应。
令狐凤露出一抹暧昧的笑。「龙哥,我说得没错吧?」
「真的吗?龙哥,你总算开窍了。」
「恭喜你呀,龙哥。」
什么跟什么?令狐龙膘了弟妹们一眼,他都还没承认半句,他们干嘛比他还激动?
「不早了,去休息吧。」他走进浴室。
「龙哥,你在逃避?」
逃避?他自嘲地一笑,从小到大,面对任何难题他从不曾逃避,这两个字实在不适合用在他身上。
「怎么说?」
「你内心在害怕,害怕有人改变你冷漠淡然的心、害怕会因为情感问题而变得不是原来的你,毕竟,你已经习惯了多年来平静的生活。」令狐凤斩钉截铁地说,彻底震撼了令狐龙。
「是吗?」他故作镇定的反问
「是不是,你扪心自问吧。小双、小飞、咱们走吧!」令狐凤领著令狐双和令狐飞离开,将空间还给他。
或许正如小凤说的那样,他是真的在害怕逃避;真可笑,一个向来不知害怕怎么写的人,面对爱情却不敢应付,可笑!很可笑!
※※※※※※※※※
铃——
电话声漫天大响,余诗涵急忙赶过去接听。
(嗨,诗涵。)电话那一头响起讨人厌的声音。
「王嘉峰,你又打电话来干什么?」
余诗涵本来就已经一肚子火了,再加上听见讨人厌的声音,无疑是助长她的怒火熊熊燃烧。
(我想邀你出去。)
「不要!」
(为什么?)
「没为什么,就是不想去。」
(可是……)
没等王嘉峰说完,她喀的一声,毫不犹豫的挂断电话.对于太过黏人的男人,她一向没太多美国时间陪他哈拉。
哎呀,烦死人!她烦躁的撩了撩过腰的长发,一大堆事使她差点透不过气,看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出去散散心。
打定主意后,她起身披上一件外套,有个东西掉在地上,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定楮一看,是那个替她招来一堆莫名其妙的事的打火机。
弯腰拾起它,她瞪著它好一会儿,最后才小心冀冀的收起来。很奇怪,她不是该讨厌这个打火机吗?
因为它是害她平空出现一个男友的罪魁祸首,偏偏它令她愈看愈顺眼,久而久之便对它爱不释手。真是的,女人心海底针,自己正可以应证这句话呢!
暂且不论它那时而冷漠、时而没风度发疯大笑的主人,基于对它的喜爱,她可以包容他不合常理的举动。
他好像叫什么令狐龙的吧……更河况,他还将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再多的怒气也会消,OK,不计较。
余诗涵带著轻松的心情出门,一个人漫步在街上。
走了一段时间,身后的路人们纷纷发出惊叹声,而且夹带赞美声,她却丝毫不在意。
「哇,你看你看,是保时捷耶!」
「真的耶,而且是宝蓝色的,在台湾很少看见。」
「能开这种车的人,一定是大户人家的有钱人,要是能嫁进这户人家当媳妇,一定一辈子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愁吃穿。」
「就算是又如何,反止你也没机会。」
「哈!说得也是。」
「咦?车子往前面那个女孩开去了。」
「对耶、对耶!」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下,保时捷停在余诗涵身旁,并摇下车窗。
「嗨,好巧。」车里不是别人,正是令狐龙
余诗涵闻声,转头望向来人,「哦,是你。」她打量著他那耀眼又惹人注目的保时捷,心想:家里开大型道馆的,果然有钱得不同凡响。「有事吗?」
「现在有没有空?」他那张令人看了就想退避三舍的酷脸,实在看不出来他是在邀请她。
「干嘛?」看不出来他到底是喜是怒,她觉得有必要问一下。
「如果你没事,我想请你去看比赛。」他答道。
「看比赛?」他跑来约她就是为了看比赛?真是乱没情调的。
「是呀。」
她大方豪迈的将手搭在车盖上,「令狐先生,你真的是刚好遇见我,然后想带我去看比赛吗?」她很怀疑。
「怎么?疑惑?」他莫测高深地盯著她的脸。
其实,真给她猜对了,他是特地来找她,只不过故意弄成巧遇的样子。为了要更加清楚自己的心意,他打算经常接近这位吸引他注意的女孩,想更了解她的事——不过,这些话可是打死他也不会说出口的。
「我确实……」
话才刚开头,余诗涵念头一转,想想也罢,既然有免费的比赛看,她就恭敬不如从命。「嗯……好吧。」
「上车吧!」他从驾驶座为她开启车门。
余诗涵坐进车内,随口问:「你要带我去哪儿看比赛?是什么比赛?」不会是脱衣舞比赛吧?那她铁定海扁他一顿。
「去了就如道了。」他发动车子,一面操控方向盘,一面望向她那充满「有色」想法的表情道:「反正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比赛就对了。」
「哦——」她了解的点点头。咦?不对,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震惊的看著他。
看见她露出有趣的表情来,令狐龙情不自禁的扬起嘴角。
即使不太明显,她依然为此意乱情迷。「你笑起来还满好看的,为什么不常笑?」除了前二次没风度的大笑外,见到他的时候,他都是抿著唇的时间最多。
他沉下脸色,不语。
「喂,你……」
「我笑不笑,似乎与你无关吧!」他道。
「你——」的确是不关她的事,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关心他,即使他不接受,也不用讲这么明啊!
嘟起嘴,她掏出口袋中的打火机在手上把玩。
令狐龙操控著方向盘,眼前突然出现摊开的手掌,上头还有他的打火机。他寻著来源,映进眼底的是一张俏丽的怒容,他不明就里,只知道他再这么看著她,下一秒就会造成连环车祸。
将车子停在路旁,他转身面对她:
「你在生气?」
「哼!」气死人了!她赌气的别过头。
她真的在生气,他又扬起嘴角,觉得她真的有趣极了,这样她也会发怒,像个小孩子似的。
「你拿打火机干嘛?」他踫了踫她的手,不认为她是为了要抽烟。
「还你!」余诗涵把打火机丢还给他,再度别过头,丝毫没发现他刚才踫她的手。
「你不喜欢这个打火机吗?」
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把玩著,但正在气头上的她压根儿没知觉。
「哼!」
「难道你不想当我的女朋友?」他问道,内心多少有点期待。
「你别胡说八道,谁要……」她快速地转过头,吓了一跳,他何时靠自己这么近?「当你女朋友?」
「如果我说我想呢?」
她瞳目结舌,旋即恢复原来的态度。「今天不是愚人节,别开我玩笑了。」
「我是说真的」
「别……唔——」
她还没说完,他便出其不意的倾身吻住她的唇她只能瞪大眼楮,瞬也不瞬地看著他放大的脸庞,脑袋变得一片空白,忘了运转思考此刻的情况,只能任凭他在她唇上流连。
「闭上眼!」令狐龙命令道。在热吻中被一双眼楮盯著不放,实在很杀风景。
她当真反射性的闭上眼。
他满意的继续吻她,接下来不再止于唇上流连,他用舌开启她的唇瓣,并顺利的攻陷她的领地。
一阵酥麻的感觉袭向她,她这才发觉自己被侵犯,连忙推开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气。
「你……」他们吻了多久?她发现自己体内的氧气几乎快被压榨光了,他怎么可以吻她?这是她的初吻耶!
「我怎么了?」他同样大力喘气,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你怎么可以吻我!而且……而……」她嗫嚅起来:「是以这种激情……的方式,我们并不是男女朋友。」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双颊已染上红晕。
原来如此!「你不习惯?」他故意扭曲她的话。
「不、不是!」反射性的脱口而出后,她马上后悔,她这么否认,好似在说她很喜欢他的吻似的,羞死人了!「那个……我……你……」
他将打火机交给她,「你不用害羞,以后还会有这种事发生。」
从没有任何女人能得到他的青睐,更甭说让他亲吻,她却做到了,让他兴起吻她的念头,他发觉原来自己也有心动的感觉,他不否认这种感觉真是妙极了。
「什么?!」
再一次的,她接下来的话悉数消失在他的嘴里,他完全不给她反对的机会,霸道地吻她,直到她快昏厥,他才移开他的唇,将脸埋进她嫩滑的颈子,毅然决然地道:「我要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