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鹰冰美人 第七章

晌午过后,鲜少雨量的北方拢上一片阴霾,云层重得好像随时要降雨却迟迟不落下,使得周遭的气流因而气的凝结而闷热,而相对的屋内空气沉闷,逼得人几乎待不住,直想往屋外阴凉处一避。

「多兰儿,咱们到‘起蝶轩’探望病人吧!」龙霞手中玉梳一扔,气闷对天气变化的无能为力。

多兰儿把玉梳归位,将龙霞头顶的秀发分成三束编成三条小辫子,在脑后束成一尾辫,用锦缎绑紧,使辫子服贴著龙霞后脑的发丝。

「霞姊姊,你在找麻烦。」都什么时候了,霞姊姊还有兴致惹事生非。

龙霞暗忖,这小丫头愈来愈像管家婆了,「我去看他死了没,好先替他找块好墓地。」

「就算他真的死了,堡主会命令其他人处理,轮不到我们操心。」

「哇!你好冷血哦!」龙霞用著惊讶的口气轻晃脑袋,「这人可是你拜托我救的耶!你算半个救命恩人。」

多兰儿变得缺少人性,快和大老鹰一般,难道多兰儿体内隐藏著邪恶基因,只是一直未被激发?

多兰儿不高兴地嘟著嘴,「我后悔了行不行,你不要一直提醒我,什么半个恩人嘛!」

为了救什么宁南王府的世子,害她被堡主训了一大顿,整个人差点被刮了一层皮,而且堡主每次到藏仙阁就狠瞪她一次,瞪得她开始怀疑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错事,非要用皂石漂洗,一天洗个七、八回。

现在她学聪明了,不再当傻瓜帮霞姊姊背黑锅,因为一时的同情心,落得万劫不复的地步太不值得。

「你的醒悟太晚了,半个恩人。」逗她也顶好玩的,龙霞觉得自己满坏心的。

「霞姊姊,你真讨厌,干么要陷害我,老让我觉得自己是罪人。」多兰儿可怜兮兮地说,她何罪之有,除了要求出堡逛市集,可一失足成千苦恨,她终于从惨痛的教训中了解这句话的意义。

「听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吧!我正在发扬这句至理名言。」龙霞偏著头说,闷呀!要落不落的雨似心情阴晴不定的后母。

多兰儿鄙夷地皱皱鼻头,「我没上过学堂,更没见过世面,不懂这句话的含意。」

「你……唉!多说无益,走吧!」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混吃等死的日子教人头皮发麻,金丝雀关久了也会想飞向外面的天空,何况是闲不住的她。

头一甩,龙霞将飘逸撩人的粉绿色缎花拨到耳后,抚平裙摆的折痕,自然地往门口走去。

「霞姊……小姐,你又要害我了。」一出门,多兰儿又改口了,满脸委屈得令人发噱,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被虐待得好惨,所以像个小媳妇一般跟在恶婆婆身后,不敢大声回答地垂头看地。

「小姐,你要去哪里?」一道熊般的身躯矗在梁柱旁。

多兰儿看到救星,赶紧连成一气,「都满,你快帮我劝劝小姐,她要去探视那个宁南王府的世子。」

「小姐,你不要让属下为难好吗?」都满请求道,南方女子应该是温婉柔顺,怎么她比大漠的苍鹰更难缠。

为难?好艰涩的词汇。「请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龙霞促狭地问。

「什么问题?」不设防的都满,正在朝龙霞的陷阱一步步陷入。

「人为什么会有两只脚?」

两只脚?很简单嘛!都满不疑有他地回答,「因为要走路呀!」他认为这是三岁幼童都明白的道理。

「如果不走路会变成怎么样?」龙霞两手交叠,以优然的态度问道。

「除非是双脚齐断的残废,谁不会走路嘛!」他顺著她的问话答,谁有脚不走路?王孙贵族吗?

「你低下头看看我的脚,它能做什么?」龙霞拉高绣裙下摆,露出藕白小腿。

都满一时没想那么多,顺著她的话一瞧,连忙把眼光调开,面色潮红地捉捉头发,难堪得手脚不知怎么摆。

堡主信任他,所以才派他来保护未来堡主夫人的安危,不是来当个偷香窃玉的奸佞小人,他怎可盲了心,瞟视她细白的足踝,实在有负堡主托付,这件事若传到堡主耳中,可要挑起堡主不小的火气。

「小姐,都满只有一条命,玩不得,你快把裙摆放下。」都满无奈地想,害人也不能用这种害法,杀人不过头点地,堡主不会允许有人看他女人的小腿,若不是怕人嘲笑,堡主会将小姐从头包到脚,最好连眼楮都不要露出来。

龙霞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你在怕什么?我只是问你我的脚能做些什么而已。」

「脚当然是用来走路。」眼尾余光看到她放下裙摆,都满一张脸才敢正视她。

「好聪明,你终于开窍了,咱们就来走路。」龙霞哥儿们似地往他背后一拍,举步走向起蝶轩。

「走路?」想了半天想不透,都满只得傻傻地跟著她走,忘了堡主的嘱咐,连多兰儿责怪的眼神也忽略了,直到起蝶轩三个大字映入眼底,他才开始有「忧患意识」,头皮麻得发疼,恨不得自己不识字,可免去一灾,「不好吧!小姐,堡主会怪罪属下护驾无功,请你念在我妻小子幼的份上……」

「罗唆,你几时娶了妻妾生了儿子了?男人要有气魄,不要畏畏缩缩的,天塌了有高个子顶著。」

「我就是高个子呀!」他苦著脸看著胸前的黑头颅,心想,他有气魄呀!只要命还在。

「你在嘀咕些什么?水来土掩,不会惨遭灭顶。」

「那火来呢?这里水源不够深广。」都满紧张地问,叫他不惧,除非堡主驭火的能力消失。

没用的男人,龙霞没去理会身后两张怨怼的苦瓜脸,直向里头喊话:「李,你断气了没?」

一句甜美如天籁的悦耳仙乐,打醒沉思中的李,自从当日在小镇被佳人所救,她的倩影便不时在他眼前浮动,每每想抑制这份想念,她的娇颜却益具清晰,斩也斩不断地向他逼近。

从王府出走后,他游历不少名胜古迹,看遍佳丽无数,虽有中意之人与之缠绵,但未曾动过心,如今却对一名已有婚约的女子动了心,实在是上天捉弄。

婚约!没错,这是赤鹰堡堡主萨非鹰亲口「警告」自己的,要自己离他的未婚妻远一点,不然他不保证还宁南王府一个活世子。

李并不畏惧他的外表和威胁,在朝廷时常有外国使臣来访,发色和眼球颜色亦不尽相同,根本无法吓阻他,只是……唉!君子能夺人所爱吗?

虽然旁人不说,他可以看得出萨非鹰几乎是赌了命在爱她,为了她,萨非鹰可以一切都不顾,只为留住她,这么毫无理智的爱,他自知做不到。

「看来你的细胞再生能力不错,恢复颇快。」总算不至于愧对龙家先人,龙霞暗忖。

夕包?是包子的一种吗?李不明白她口中的细胞何意,「霞姑娘,怎么有空来看在下?」三日不见,她似乎更美了。

「全堡就数我最空闲,闲到想替苍蝇割双眼皮。」她真没当闲人的命,在二十世纪时,一天到晚闷在冷气房,监控亚洲局势,来到大唐后,她又成了斜剑山庄的专属「奴才」,现在无事一身轻,反倒闷得慌。

她不由得为古代妇女叫屈,除了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吸引男人的注意力,简直就是活动花瓶的典范。

「割……割双眼皮?那是什么意思?」这是北方人的用语吗?他李倒没听闻此等异事。

龙霞手随意一挥,表示没什么,「你复原的不错,伤口快愈合了吧!」

「蒙姑娘的灵药,在下已好得差不多,伤口大致都结痂了。」李客套地道,他觉得那是很奇特的药粉,一洒上血立即凝结。

「感谢烟吧!是她研制的刀剑药。」龙霞不甚在意地说,还好她落入流沙河之际,腰间的瓷瓶未掉。

她们四姊妹各有所长,雾善于解毒,云爱好炼毒,烟医术过人,而她的专长在大唐则无用武之地,就是破解密码和施毒——电脑病毒。

「烟?你说的是四冰美人之一的龙烟?」李惊讶地问,四冰美人的艳名,几乎要盖过斜剑山庄的风采。

「拜托,请不要用四冰美人来形容我们四姊妹,有点讽刺。」龙霞受不了地想,不爱笑也犯法吗?一群变态古人。

李歉然道:「抱歉,但以姑娘的容貌来看,不难理解美人的封号从何而来。」气质如而,清雅似霜,能得到如此美人,他江山亦可抛。

长得不难看就称得上是美女的话,那美女不就太廉价了?她挥挥手,「少在皮相上做文章,今后你作何打算?」

李苦笑地揉抚胸肩的伤痕,一直不去想这件兄弟阋墙的丑事,即使他无心,大哥的心结终年不解,意欲置他于死地,他又能如何?

「我想我会回去一趟,和家兄当面说个明白,化解他心头的结。」他总要做个了断,日后免得父母伤心。

「你不怕还没回到王府,半路就把小命交给阎王保管?」龙霞不顾都满不赞同的眼光,迳自走近他一步之距。

「命中注定该死于非命,在下也无话可说,凡事不能尽如人意。」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李不强求非分福气。

又是个宿命论者,倒与她有几分相似,「如果不赶时间,就在赤鹰堡多待些时日,等我那群姊妹到达,再由她们陪同你回府。」

「不用吧!老是依赖女人,好像有点不长进。」这实在有损男人的颜面,李心想。

「是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将来如果由女人来掌朝纲,到时你想刎颈自尽吗?」

女人?那是不可能的,李摇首道:「女人能力再强,也只能达到你的程度,男人还不至于如此无能。」

「女人是祸水,男人是祸首,祸水可是能败国,祸首若倾心于祸水,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你等著唐三代以后,女帝称王吧!」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很重。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女帝称王?你……」她到底在说什么?这种话不可随意而出,要砍头灭族。

「算了算了,没什么,反正到时你就知道了。」据她所知,武媚娘早已入宫,准备把权弄势。

明知名分已定,李还是忍不住想问:「你真的要与萨堡主成亲?」

「应该是吧!以他的霸道是不会容许我说不的,所以只好认命了。」轻轻一跃,龙霞以桌当椅地坐著。

她的不当举动只引来多兰儿的一句嘟嚷,其他两人则不作任何评论,因为在某些方面,她比萨非鹰更霸气。

「如果你不想嫁可以拒绝他,我会助你一臂之力。」李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没顾忌到后果。

而他的话引起都满不悦,多兰儿皱眉,龙霞有意思地勾唇。

「你要怎么帮我逃离他的‘魔掌’?」龙霞还故意加重「魔掌」两字,混淆他的判断力。

「你可以嫁给我,我带你回江南,做个小王妃。」一出口,他倒觉得此计甚佳。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吃住都在赤鹰堡,受赤鹰堡的庇护,还敢抢我们堡主的女人,你还是不是人!」都满愤慨地指著他鼻头大骂。

多兰儿也气愤填膺地怒视他,直怪自己救错人,引狼入室,「你不要想打小姐的主意,她是我们赤鹰堡的人。」

看到两位同仇敌忾的赤鹰保卫者,为护卫他们主人的「权利」,把刺猬都竖起来,龙霞忍俊不住笑得头一仰,整个人往后倾,忘了自己正端坐在高同的桌面上而摔在地上。

「小姐,你有没有怎样?」

「小姐,你可别吓人呀?」

都满和多兰儿紧张地趋近,脸色都吓白了。

笑呛了一口气,龙霞半坐在地上安抚他们,「没事,我只是在量桌面和地面的距离。」真糗,笑到跌倒她是第一人。

「量好没,要不要起身,你坐这样很难看。」多兰儿由小麻雀变小母鸡般叨念,伸手去扶起她。

「多兰儿,你愈来愈不尊重我这个小姐喽!」龙霞嘟嘴道,居然说她难看,没礼貌的小女孩。

多兰儿也有话要申诉,「小姐,不是我不尊重你,实在是你的所作所为教人难以尊重。」

一旁的都满非常赞同地猛点头,表示心有同感。

「你的手……流血了。」李突然冒出一句,眼楮盯著她血滴落在手臂。

「你……你受伤了。」惨了,小姐几时受了伤,为何他不知情?都满十分自责自己的失职。

龙霞无所谓地用手捂住伤口,「大概上次被划了那剑没处理好,不小心伤口裂开了,回头再上药就行了。」

「小姐,请你快回阁包扎伤口,堡主若怪罪下来,都满就算有十个头也不够砍。」

「何必回阁,我这里有剩余药粉,可以……」李正要将药粉掏出替龙霞上药,谁知一只小手更快地拉走她。

「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家小姐是堡主的,你不能踫。」多兰儿很有正义感地捍卫起龙霞的贞操,「小姐,我们走。」

被强行拉走的龙霞抱歉地回头一望,「家教不严,尚请原谅。」

「霞姑娘,在下提议之事?」李不忘提起此事。

提议?喔!那件事,龙霞差点忘了,「李公子,也许你觉得我疯了,但是我只有一句话,除非我死,否则我不会离开那只暴躁易怒的鹰。」

「我懂了。」他轻轻地朝她一点头。

不是情、不是爱,却用一句浅白的话打败他,李落寞地自嘲,情真是没道理,他该看清以龙霞的为人,没人可以勉强她做不愿意的事。

他的心有点痛,又有点释怀,留不住的只好放手,他相信她的眼光不会错选良人,是自己没福分。

☆☆☆

「该死的女人,你敢给我受伤。」

骤起的咆哮声震动屋梁,多兰儿正在拆里布的手抖了一下,将龙霞黏在布的痂皮一扯下,鲜红的血迅速涌出,染红了地面。

「笨手笨脚的丫头,你给我滚远些。」萨非鹰手一推,直接顶上多兰儿的位子,「你看你,把手伤成这样。」

可恶,太可恶了,这么美丽洁白的肌肤,居然有道丑陋的剑痕,实在不可原谅,而她竟敢隐瞒受伤的事实,若不是他正巧来找她谈天,岂不是要被蒙在鼓里,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白痴?然而看她伤口结痂的程度,一定是那天被刺客误伤的。

「你胆子够大了,连这种事也敢瞒著,日子过得太优闲,想我揍你一顿是不是?」萨非鹰口中大声斥骂著,眼底却饱含著心疼不舍,杀人无数的手用著最轻柔的动作,小心将缠布取下,尽量不伤到她的皮肤。

「喂!会痛,你轻一点行不行,想把我的手给废了呀!」她皱眉道,都快结痂了还会疼,她的痛神经也太过发达了。

「你还说,我已经很轻了。」他瞪了她一眼,不知福的女人,犯了错还不认错,对他颐指气使的。

「笨蛋,你把药粉洒偏了,中间要多洒点才不会再流血。」龙霞抱怨道,真是粗手粗脚的大男人。

她是有错怎么样,可身体是她自己的,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向任何人报备。

不过,她是有那么一点点愧疚,一点点而已,所以要先声夺人,压住他的气焰。

火最怕的是水,所谓百尺金钢绕指柔,她故意在恶劣的口气中交杂著一些娇嗔,让他在盛怒中心软,舍不得责备她,对她温柔呵护。

「闭嘴,我已经在冒火了,你不要火上加油,我真的会打得你三天下不了床。」萨非鹰没好气地道,都伤成这样还趾高气昂,若换成其他女子,他早就二话不说先赏两巴掌再责罚,岂能容她如此嚣张,一再挑衅。

「是,我相信。」龙霞无可奈何地眼球一吊,「你没替人上过药吧?」

他不悦横瞪她一眼,「你认为有人‘敢’让我替他上药吗?」

嗯!这倒是,龙霞颇同意地点点头,「难道你都没受过伤?」他上药的技巧有够笨拙,还不如她的小侍女。

「以我的身手有人伤得了我吗?再则,堡内养一群人可不是摆著好看的。」他意思自然是有人会照料他的伤处。

「难怪了。」她撇撇嘴心想,他手笨不是没道理。

「你在难怪些什么?」他顺手打了个活结!

龙霞直接把视线投注在自己的手臂上,「你自己看看吧!像不像端午节的棕子?」

人家的好意她总不能拒绝,所以只有出借手臂一只,当他初次下海练习的对象。

「敢嫌弃?」萨非鹰恼怒的脸色潮红!

他一个大男人做些女人家的事,当然不顺溜,虽然动作稍嫌生涩,但是也上完药没伤及她的皮肤,除了外观看起来有点可笑,他自认为包得不错,何况他又不是大夫,能做到此地步她就该偷笑。

「我不是嫌弃,只是人都有两只手,为何有人手巧有人手拙呢?」

「我的手是用来杀人不是救人的,你该看看我杀人的技巧有多纯熟。」他深沉的眼中有抹不容忽视的杀意,谁敢让他的女人受伤,谁就该付出代价。

「你来找我干什么?不用忙堡里的事务?」龙霞语锋一转,转移他对她伤口的气愤。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这招不管用。」萨非鹰不上她的当,想使障眼法?他没那么好蒙骗。

「我有吗?你生性多疑的个性要改一改,很要不得的坏习性,以后……」

萨非鹰用吻止住了她爱搅动的丁香舌,带著惩罚性的狂吻啃吮,直到他满意为止,「以后不许再隐瞒我任何事,我不准。」看见她美丽的红唇微肿,他得意地掀高嘴角。

谁理他的不准,不过表面功夫她还得做足,以满足他大男人的心态,龙霞聪明地点点头,「是,我尽量。」

「什么尽量,是一定。」他不接受模棱两可的托词。

「是、一定尽量。」

「你……你就是要惹毛我是不是?」他手指抚上她的唇,诡异地朝她一笑,「想个好法子我消消气。」

「任何方法都成?」她一抬眼,与他双眸平视。

「是的,任何方法。」

「好,你把眼楮闭上。」龙霞眼底闪过促狭的笑。

「闭眼?」瞧她极有兴味的样子,萨非鹰配合地闭上眼。

凭著脑海中的记忆,龙霞学AV片中的女主角捧著他的脸,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轻掠他的唇瓣,沿著他粗犷有型的唇线细啄轻挑。

几度在唇上徘徊,她忽视他饥渴微张的唇,一再回避他掠而出的舌尖,改将吻落在他嘴角四周,如蝴采蜜般轻撷。

细碎不满足的吻,点燃萨非鹰体内的火,一个蛮横的手扣住她的后脑,长驱直入地攻向她令人垂涎的桃花林地。

这次的火来得比往常强烈,他控制不住地想拥有全部的她,当唇舌狂妄地与之交缠之际,他的手自然地解开她衣襟,抚上她看似小巧却圆润高挺的小山丘。

申吟声从龙霞口中逸出,令萨非鹰激越地想一举挺入她狭窄地处女地,手由胸前移到她的两腿之间,隔著布料用力摩擦不停,仿佛要撕裂那层薄薄的衣裳,将手指埋入幽谷中穿梭。

「啊——」一声尖叫响起,然后是花盆落地的声音。

萨非鹰激情难抑地用最快的速度拢紧佳人大敞的衣襟,气喘吁吁地恼怒上了眉头,用致命的眼光射向那个应该不存在的小身影。

一脸绯红的多兰儿无措地看著脚尖,她不是有意要惊扰堡主的「好事」,虽然堡主每次到藏仙阁,一定会和霞姊姊搂搂抱抱亲热一下,但都止于颈部以上,她也因此由刚开始拘谨的态度练到视而不见的功力,但也仅限于他们唇踫唇的程度而已,所以一看到真正打得火热的一景,年方十五的她怎能无动于衷,自然而然惊呼出声,「顺便」打翻身侧的盆栽。

「堡……堡主,奴……奴婢马……马上出去。」好羞人,怎么看到那种画面,她一定会长针眼。

多兰儿直打哆嗦的麻雀声令萨非鹰有很深的挫折感,他怎么会忘了自己的承诺,不在成亲前踫她?

「出去!」

一领命,多兰儿像是得了大赦,飞也似地溜掉。

偎在萨非鹰的胸膛,龙霞蓦然发出清脆的笑声。

「你还笑得出来,差点被那个小丫头看光了。」他气自己没志气,一时把持不住出了糗。

「你不觉得很好笑吗?多兰儿那被鬼吓到的模样,实在很逗人。」

「你指我像鬼?」他剑眉一竖,露出难看的脸。

佳人美如天仙,自然没人会指她,反观自己的容貌,倒很符合她口中的「鬼」样。

「你欲求不满不能怪我,我从没拒绝你的求欢,是你自己想当君子。」她取笑他的固执。

男欢女爱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抑制欲望很不人道,何况他们两情相悦又已订下婚约,肌肤之亲在所难免,只是早晚的问题,她从不曾反对婚前的亲热。

可是他是只偏激的鹰,明明想得要命,全身烫得如烧红的铁,却为了一个可笑的承诺压抑自己,教人不知要笑他愚蠢还是逞能。

谁会想到一向掠夺霸道的男人,会为了他的女人收敛狂气,当只温驯的鹰?

「哼!你是女人,说话要有个女人样,不要把床第之事挂在嘴上。」萨非鹰冷著脸想,什么欲求不满,他是满过头要宣泄。

「是,这种事只能做不能说。」中国的性教育就是这样被扼杀,造就现今观念的错误,龙霞摇摇头想。

「霞仙……」他的仙子什么都敢直言没有顾忌,「我差点忘了一件事,婚事有所变更。」

「怎么,你想悔婚?」龙霞故意开他玩笑,她知道就算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可能后悔,不需要肉麻的情话,她知道自己是他唯一的执著。

「我正在找揍人的借口,你不要自动提供。」他恶狠狠地拉扯她的发辫,「我指日期有所变更。」

「喔!下月初三太赶了,所以婚礼要延后是吧!」她还担心那群姊妹赶不及。

「不是。」

「不是?」

「我已经决定了,三日后迎你入门。」他等不及了,没耐心再等下去,身、心已强烈抗议,由不得他迟疑。

「三日?你赶著投胎呀!」龙霞瞠大了眼,下月初三还嫌紧迫,他居然想三日内解决!

「如果你的嘴巴可休息一下,我会感谢老天。」他不悦地想,开口闭口没好话,他还打算和她做一辈子夫妻。

「可是我……唔……」

不给她有上诉的机会,他以唇封住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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