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情狂郎 第十章

「阿颢!」她困惑的喊。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的心开始往下沉,他应该在高雄的不是吗?

必颢抬起头,红红的眼看著脸色发青且毫无血色的朱拾夜,她看起来就像个幽灵。

他站起身想拥抱她,却被她给避开了。

「陆大哥呢?」她发痛的喉咙问出这句话,这是她最想知道的。

必颢阴郁的看了她一眼。

「医生正在开刀房里为他急救。」他说。怎么会这样呢?关陆甚至还没恢复记忆,现在又在开刀房里生命垂危……老天爷!你看不惯有情人终成眷属吗?非要拆散他们你才甘心是吗?他愤怒不平的一拳捶向坚硬的墙壁,指关节处立即渗出血丝。

开刀房?急救?那么这一切是真的了?朱拾夜环抱住自己的臂膀,突然觉得寒冷。

她缓缓转过身想问关颢关陆的情形,但话到喉咙又咽了下去。

不!陆大哥会没事的,她脑子里又闪过关陆倒在血泊里的画面,不!她猛力摇头,想摇掉脑海里的画面。

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向椅子,将自己缩成一团,苍白脆弱的样子,使人看了不禁心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朱拾夜始终动也不动的,而关颢则心乱如庥的踱来踱去,焦躁不已。

经过了漫长的等候,开刀房的门终于开了,穿著手术袍的医生走了出来。

必颢率先跑过去,而朱拾夜却在急忙中跌了一跤,她的脚麻掉了。

他扶著她走到医生面前。

「医生,我堂哥他怎样?」他期待又紧张的问。

医生的脸看不出任何表情,「由于他的伤势严重,虽然安然的度过了手术,但未来这一个星期是危险期,假使他安全的度过危险期,那情况将会乐观许多。」向他们解说完毕后,他欠了欠身就走掉了。

必颢始终吊著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谢天谢地!」他感激的祈著。

而朱拾夜则蹲在墙角哭了起来。

必颢走过去扶起她,掏出手帕擦去她的泪,却招惹来更多坠落的水珠。

「医生不是说关陆没事了吗?不要哭了。」他对不停哭泣的她鼓励的笑了笑,「走!我们去看他。」

朱拾夜抬起满眶泪水的盈盈大眼忧伤的看著他,紧紧的拥住他。

都是她害的!全都是她的错,要是自己不跑过马路,要是自己在那时能够跑开,要是自己不放开陆大哥的手,他也不会性命垂危的躺在病床上,全都是她!她是个祸害!

「我是个祸害!是我害了他……」朱拾夜泣不成声。

必颢震惊的拉开她,愤怒的盯著她,浑身无力的朱拾夜像个破娃娃般的了无生气,他看得更气了。

「你说得是什么话?难道你认为关陆奋不顾身的救你是错误吗?」他咆哮,额上青筋暴跳。「看看你自己,什么鬼样子!」他推开她,力道之强使得她摔进一旁的塑胶椅上。「关陆还在里头做著生死挣扎,而你呢?只会哭、哭、哭!你希望他死吗?你希望吗?」他怒吼著,一寸寸的逼进她。

「不、不、不!」朱拾夜激动的甩著头。「他不会死、他不会死!」

必颢默默的看著她一会儿,然后将手帕硬塞进她的手里。

「把眼泪擦干,整理一下自己,关陆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有人跟他说话,让他知道他并不孤单。小夜!去唤醒他吧,但首先你要坚强。」他冷冷的说。

朱拾夜紧紧捏著手中的手帕,捏得手指泛白。

是的,她要坚强!陆大哥会听到她的声音的,她不要他听见自己哭过的声音,她要坚强!

***

于是朱拾夜将医院当成了家,她常握著关陆的手低声的说著谁又来看他啦、王秘书又来啦、她今天又做了些什么事等等,随兴所至的说著、讲著。

但有时候讲著讲著她的眼泪就会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不知不觉的伸出颤抖的手模著关陆苍白无血色的五官,他浑身上下被绷带包得紧紧的。她第一次看到他躺在病床上,就是这样孤伶伶的,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那毫无生命力的模样,使她好不容易才伪装起来的坚强一下子就崩溃了。然后,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三天、四天,一个礼拜过去了,身上的管子已被拔去,但他还是没有醒。

「陆大哥,你为什么还不醒呢?」她轻抚著他的五官,关陆却还是一动也不动。「难道你真的这么狠心要丢下我吗?我知道你一直是疼我的,你不会丢下我的对不对?」她无声的哭泣著,将脸埋在关陆的大手里。

趴在病床上,盈盈大眼看著透明窗户外深沉的黑夜,她觉得自己不像一个才十九岁的少女,反像一个心境苍老的老太婆,活得好累,好疲倦。

陆大哥,如果你真的要走,就带我一起走吧!她的手仍握著关陆的大手,慢慢的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人唤醒,她睁开眼。

距离她五步左右的地方站了两个人。

「罗修默?」她喊。迷惑的看著另一个美得不像真人的红发女郎。她是谁?为何自己对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及亲切感?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红发女子柔柔的开口。她的声音好美,像轻风般的吹过她的心房,奇妙的纾散了心中的郁闷。

「我想你一定很奇怪我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红发女郎——紫衣的紫眸定定的凝视著朱拾夜,朱拾夜依然一脸茫然。

紫衣对迷惑的她浅浅一笑。

「你的心里一直深深的责怪自己,认为是自己害关陆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吗?」她问。

朱拾夜被动的点点头,她已经惊呆了。

紫衣立即流露出怜惜的眼神。

「其实你不必自责,所有事情的发生都是有原因,前世你救了他两次,使他躲过了两劫,今生他得多受两劫,才能安然的与你白首偕老,假如他能安然度过这次劫数,你们将会在往后的日子里平安快乐的在一起。」

朱拾夜听得模模糊糊,但她的意识捕捉到最关键的一句话。

「等等,你说「假如」,你的意思是说陆大哥有可能会……死?」她万般艰难的吐出那个字。

在紫衣同情的轻点下头后,朱拾夜的脸色倏地变得死白。

「紫衣!」一直沉默不作声的罗修默突然爆出声低喝,银灰色的眼眸愤怒的看著她。

朱拾夜被他突来的怒喝吓了一跳,视线转移到他身上,像看到救星般奔到他身前捉著他的手。

「罗修默,你告诉我,她说的不是真的,你告诉我!」见他一直拢眉不语,她更慌张了,死命扯著他的手。「你说呀!为什么不说话?」

他银灰色的眸子为难的看著她,朱拾夜不害怕反而眼露哀求的盯著他看。

「小夜……」看著她哀求的脸,教他如何开口。

朱拾夜绝望的放开他的手,脚步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她已从罗修默的脸上找到了答案。

「为什么?为什么?」她边摇头边绝望的呢喃。「为什么你们要这么残忍的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为什么?」

她像个幽魂般飘移到关陆的病床前,脚一软的就跪在地上,她执起他的大手,「别害怕,陆大哥,有我在,我不会议你孤孤单单的自己一个人走。」她好温柔、好坚定的说著她的誓约,神态是一片令人心碎的安详。

罗修默不忍的走向前,却被紫衣给拉住,她对他摇摇头,但他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便用力甩开她的手,上前扶起跪在地上的朱拾夜,让她坐在椅子上。

「别担心小夜,我会帮你。」他坚定的说。

朱拾夜只是回他一个恍惚的笑。

***

「小夜?醒醒,小夜!」关颢摇晃著趴在病床上的朱拾夜。

被摇醒的她立刻反射性的跑到罗修默及红发女郎站的地方,但如今却空无一人。她连忙回头问关颢,「阿颢,你刚进来有没有看到谁在这里?」

他被她紧张的模样搞得一头雾水,「没有啊!我进来时见你趴著睡著了,怕你著凉,才会将你摇醒。怎么?作梦啦?」他关心的问。

作梦?难道刚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如果真是,那未免也太逼真了。

「阿颢,这么晚了,你还来干么?」她走到一旁的小床坐下后,看看手上的表。「都一点多了,护士怎么会放你进来?」她好奇的问。

必颢露出个得意的笑,坐上刚刚朱拾夜坐的椅子。「唉!人帅就是这样,处处通行无阻!」

「哼!」她冷哼一声,懒得听他臭屁,向后一躺,准备睡觉。「臭美,等你哪一天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一半,你就有苦头吃了。」

「哈!不可能的,能拴住我的女人只有两个,可惜一个已经不在了,一个还没出生。」

开玩笑!他又不是脑袋「秀逗」了,找个女人来拴住自己,如果真的遇到那把锁,他早就第一个「落跑」,哪还会有给她拴住的机会。

见他得意的样子,朱拾夜懒得跟他拌嘴,她准备小睡一下,待会起来再继续跟关陆讲话。

***

「你真的是很残忍,难道你就不会选些安慰的话跟小夜说吗?」罗修默已够森冷的银灰色眼楮,此刻更是散发出阴冷的目光瞪著紫衣。

一出朱拾夜的意识中,他立刻质问她,他真的不明白,一个外表如此美丽的人,居然会这么冷酷的对待自己的妺妺。

「难道你没感觉到吗?」

「感觉到什么?」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有人在偷听。」

这下换罗修默讶异了。

「我没听错吧?有人偷听?谁会有这种胆子、这种能力呀?你少骗人了。」他压根不信。有人偷听的话他难道会感觉不出来?他的道行可不是假的。

「你的道行的确是真的,但你感觉不出来也是真的。」紫衣不疾不徐的说。

「你……」罗修默气得说不出话来。

「你一进紫蔓的意识之后,整颗心都放在她身上,甚至还那么有义气的说要帮她,怎么还可能感觉得出来?不过也得谢谢你,你也真的帮了她。」她语带玄机的誽。

「怎么说?」他没好气的问。虽然知道她说得都是真的,但被人看透的感觉真不好受,不过他还是好奇。

「你让她说出了她心底的话。」

「心底的话?」

「她不是说假使关陆死了,她也会跟著去吗?」紫衣提醒他。

「关陆不能死。」他严肃的说。只有关陆活著,紫蔓才不会傻得结束自己的命。

「没人说他会死呀!」

「可是你说……」他被搞胡涂了,这狡猾的女人。

「我只是说了假如。」

「那到底是谁在偷听?」

「玉帝身边的人。」

「玉帝?那老头?」罗修默提高嗓子叫,没办法,他实在是人惊讶了。

紫衣瞪了他一眼,「说话小心点。唉!」她幽叹一声。「其实紫蔓一直是玉帝最疼爱的小仙女,否则你以为她小时候常跑到黑暗城市去找你玩,或时常偷溜下凡的这些事玉帝当真都不知道吗?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因为他知道她的调皮爱玩,可他千算万算却没发现她会遇到将军,所以当事情爆发时,他气得将紫蔓丢进大牢。」她又叹了口气,谈起悲伤的往事总是感触特别多。

「等紫蔓真的消香玉殒,他又后悔了,他暗中主意我将紫蔓的本命根化作婴儿,送到凡间去,所以我知道他还是关心她的。这下他该知道关陆的事,说什么也不会让他死。」

「哼!我看这老头是在愧疚吧!」他不以为然。

这时原本气候怡人的夜空突然劈下一道闪电打向罗修默,随后又响起一声闷雷,幸好他闪的快,否则真的会被打成肉饼,他心存余悸警戒的看著夜空。

「叫你不要乱说话吧!」紫衣毫不同情,甚至有些幸灾乐祸。

「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啊?」他不悦的问,对她的反应很不舒服。

「是呀!不过只有你有荣幸见到。」她对他假笑一声,随后立刻被金光包围,潇洒的离去,留下罗修默在原地气得跺脚。

***

「医生,为什么都两个多礼拜了,陆大哥还没醒呀?」朱拾夜紧张的问著正在帮关陆检查的医生。

医生拉好关陆的衣服,纠著眉头的模样让她心惊胆跳,天啊!懊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他的复原情况很好,或许是他年轻吧!按原的情况简直好得不可思议。」

「那他为什么还不醒呢?」朱拾夜焦急的问。

医生推推眼镜摇摇头。

「由于他在遭受撞击的时候头部受到重创,虽然我们已为他开刀取出里头的血块,复原的情况也很好,但脑是个很精密的东西,现今的医学还无法对它完全了解。」

他拍拍沮丧的朱拾夜的肩膀,为她打气的说:「别灰心,你每天跟他讲话,我相信他都听到,也许他明天就醒来了也说不定。」

送走了医生,她又坐到病床边的椅子上。

她模著他长出新胡髭的下巴。关陆的确好多了,头上的绷带已解开,只留下额前尚未愈合的伤口上的一小块方型纱布;身体也不像刚进来时捆著全身的绷带,除了左手及左脚上还裹著石膏外,他简直就像睡著了般,却又不知何时会醒。

「陆大哥,我爱你!」她在他耳畔低诉,并在他高挺的鼻上印下一吻。

「小夜!」关颢满脸笑意的走了进来,手上提了早餐。「怎样,关陆有没有好些?」他将早餐递给朱拾夜后,俯身看了看依旧沉睡的关陆,但就在他移开目光时,关陆的眼皮动了动。

朱拾夜勉强的笑了笑。

「还是一样。」

必颢眼底闪过一抹哀伤,但被他很快的掩饰过去。他也很怕关陆会就此一睡不醒,可是却不能表现出来,怕如果一表现出来,朱拾夜会跟著一起崩溃。

他看著关陆说:「关陆,你这个懒鬼,该起来运——」突然,他住了嘴,两眼大睁的直直盯著关陆,屏住呼吸等待著。

又一下!天啊!他的眼皮在跳动!

「小……小夜,关……关陆他……」他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关陆他的眼皮在动!」他兴奋的大叫。

她尖叫一声,抛开手中的牛奶及面包,冲到病床旁。

「陆大哥、陆大哥,你醒醒,我是小夜,陆大哥!」她虽尽量的压低声音,却抑制不了热切的语调,关陆的眼楮微微睁开,但却又马上阖上,几次以后,终于习惯了光线,微皱著眉的将焦点凝聚在病床旁,两张混合了紧张、期待、兴奋、热切的年轻脸庞上。

他松开了眉头,扯扯嘴角,「我睡了很久吗?」

朱拾夜与关颢两人相视欢呼一声,相拥著又叫又跳又流眼泪的,兴奋之情表露无遗。

她放开关颢,冲到病床上,抱住必陆的脸一阵猛亲,眼泪鼻涕弄了他满脸。

「是呀!你睡了好久好久,久到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她又哭又笑的直嚷著。

必陆虚弱的一笑,费力的抬起右手为她抹去泪痕。

「我不要你?在我差点被撞死之后?不,小夜,恐怕你得一辈子待在我身边,才能补偿我的损失了。」

「我愿意!我愿意!」她将脸埋进他的脖子里,嚎啕大哭起来。

必陆勉强的拥住她,却不忘对著在一旁偷偷拭泪的关颢,顽皮的作了个V字型的胜利手势。

必颢也做了个胜利手势,两个堂兄弟交换了个会心的微笑。

***

「陆大哥,我削只果给你吃好不好?还是梨子?香蕉也不错。」她犹豫著该选哪一样。

「只果好了!」关陆解决了她的问题。

他醒来已经三天了,但朱拾夜从他一醒来就像现在这样,怕他吃不饱、怕他睡不好,怕他这,怕他那的,偏偏关陆就是不喜欢她这样,经过这一连串的风波后,她原本还算丰腴的脸颊硬是给挤扁了,看得他好心疼。

「哪!」朱拾夜不一会就削好了只果,笑得好甜的切了一片送到他的嘴边。

他张嘴吃下,但当朱拾夜又迫不及待的切了一块送到他嘴过时,他摇头了。

「不,小夜你吃。」他好正经的说。

她摇摇头。「这是要给你吃的。」

必陆伸出已能活动自如的右手心疼的抚模她的脸颊。

「看看你,瘦了这么多,怎么那么不会照顾自己?」他的眼中满是怜惜。

「乖!把只果给吃了,要不然我吃一半,你也吃一半,这样我们的感情就永远不会散。」

他本来是要逗她开心的,没想到她却垂下手、低下头,开始嘤嘤啜泣起来。

必陆被她突来的泪给吓到了,他说错了什么吗?

「怎么啦?怎么哭了?」他慌张的挪动自己靠近她。

朱拾夜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来,声音悲凄的说:「陆大哥,我总是做错事,上次如果我坚持不让你去日本,你就不会丧失记忆,甚至差点没命,这次你会出车祸,也都是因为我,如果我能及时跑开的话,你就不会被撞了……一切都是我,我是个祸害!」她哽咽的说,自责甚深。

「小夜,你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呢?」他心里绞痛不已,难道她一直活在自责里?

「这些事情都是无法避免的,命运早已安排好了,如果我注定要经过这两个劫数才能与你长相厮守,那我甘之如饴。」他深情的目光直直望进她含泪的明眸里。

「事实上,我认为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将永远不知道自己是谁,如果不是你日以继夜的守著我,跟我说话,那我将永远无法醒来,所以对我来说,你是仙女、你是安琪儿,不是祸害。」他真挚的说。

「真的吗?你真的有听到我在说话?」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救了陆大哥吗?

必陆皱紧眉头,佯装沉思一下。

「这个嘛……」

「怎样?」

「是有听到啦!可是你不觉得在说我爱你这三个字时,该吻的是我的嘴巴而不是鼻子吗?」他故意不满的说道。

朱拾夜一听,立刻满脸红晕,害羞的抡起拳头轻轻捶打他,不料才捶了两三下,关陆马上痛苦的闭紧眼,并大声申吟,吓得她白了脸,天啊!自己明明没有使上力的,怎会这样?她慌张的倾身上前。

「陆大哥,对不起,我不是故……」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满脸贼笑的关陆给抱了满怀,朱拾夜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你骗我!」她有些不高兴的喊,但甜蜜的感觉早已盈满心头。

「哦!亲爱的老婆,请原谅我,因为我实在克制不住一亲芳泽的冲动。」他性感低沉的声音惹得朱拾夜咯咯直笑。

但当关陆的唇愈来愈靠近的时候,她开始笑不出来了,只能让泛滥的情感掌控这令人意乱情迷的一刻。

***

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的关陆,今天终于要出院了。

「我从来没见过复原情况像你这么快的病人,简直就是奇迹,否则像你这么严重的伤患进来,少不了要住上半年,年轻人,你可真是幸连啊!」这是医生的话。

必陆也深深觉得自己很幸运,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帮他似的,否则要他在医院里躺上半年,他的骨头不都生锈了才怪。

虽然他左手的石膏还没拆下,脚上还裹著绷带,但这都只是小问题,只要按时回医院来复诊就好了。

「嘿!小夜,你总该帮我提一点吧!」全身上下大包小包的关颢抗议说,双眼直看著只背了个小背包的朱拾夜。

她赶忙跑到关陆右手边,将他的手拉起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要扶陆大哥!」她理直气壮的顶了回去。

「你……」关颢气得横眉竖目、头顶生烟。

必陆立刻笑著打圆场。「算了!阿颢,能者多劳嘛!要不然那袋水果给我,我提好了。」

必颢岂是那么残忍的人。「不用了!我提得动。」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闷闷的。他没好气的瞪了朱拾夜一眼,却发现她正在对他做鬼脸,差点让他气得捉狂。

忽然关陆停下脚步,纠著眉头看著前方。

一位看护推著坐在轮椅上的雪莉,旁边跟著程东。

要不是关陆紧扣住朱拾夜的肩膀,一见到雪莉就红了眼楮的她早就冲上去将那张美丽的脸抓得稀烂了。

必陆看看程东,又看看雪莉,内心有说不出的复杂。

程东走向前,苍老憔悴的脸饱含歉意的看著他们。

「关先生,」他沙哑的声音无奈至极。「发生这样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我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

「不是你的错,程伯伯。」关陆实在不忍心看一个老人家如此的卑躬曲膝的恳求自己。「雪莉怎样了?」他问。

他很惊讶的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并不怪也不恨雪莉,他相倍是过去的阴影促使她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虽然他曾在生死之间徘徊,但他现在还不是又好好的了,既然如此,自己又何忍再去苛责一位饱受精神折磨的可怜女人呢?

程东眼里流露出悲伤,看著一脸茫然的女儿。

「也许是伤到脑子,也许是受到刺激,也许是她把自己封闭起来了,总之,她现在谁也不认得,只会痴痴的看著天空,唉!」他叹口气,神态显得更苍老了。

「或许这样对她反而比较好,至少她不必再陷在回忆里受折磨。」

必陆、关颢、朱拾夜不约而同的细细打量著轮椅上的雪莉,她疯狂的眼神已被一片安详所取代,白皙的脸上一片柔和,嘴角甚至还漾著一抹浅浅的笑。

「堂哥,你不追究了吗?」离开医院后,坐在驾驶座上的关颢沉默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问出口。

「为什么要追究?他只是个孤独的老人,而雪莉的情形你也看见了,你认为我有追究的必要吗?」透过后视镜,他见到关颢赞同的笑著。

朱拾夜则一脸崇拜的看著他,「陆大哥,你的肚量真大!」

其实无论她有多想抓花雪莉的脸,一见到她坐在轮椅上的模样,心里再大的气也都消了,所以一听到关陆不打算追究,她真的很开心。

必陆扬扬眉道:「我的肚量当然要大,否则早被你给气死了。」

话一出口,立刻爆出两阵大笑声,及朱拾夜哇哇大叫的抗议声。

「堂哥,你要回公司还是高雄?」

「先回公司吧!我要先召开会议,正式将权责移交给其他股东,顺便宣布我跟小夜的婚讯。」他吻著朱拾夜的额头,后者却皱眉看他。

「这么快?我们什么都还没办好,这么快就宣布好吗?」她不赞同的说。「况且我们都还没去看结婚礼服、买结婚戒指。」她扁扁嘴。她可不想要一个仓卒阳春的婚礼。

「哟!小夜,你不是一直很想嫁关陆的吗?怎么这会儿居然唆起来啦?」关颢嘲笑的说。

朱拾夜伸长手打他。

「小夜!」关陆拉下她的手。「我只是先宣布,等回到高雄后再跟你父母商量。上次我在你老家附近看到有房子要卖,我索性就买了一幢,以后你要看他们也比较方便。」他也希望能就近照顾两位老人家。「至于结婚礼服,我们可以飞去法国购买,还有戒指,上次我买订婚戒指时就买好……」他脸色微变。「小夜,我买的订婚戒指呢?」他看著她空荡荡的修长玉指。

「在这!」感动得不得了的朱拾夜,立刻将挂在脖子上用红线绑住的戒指给拿了出来。

「陆大哥,你恢复记忆了吗?」她紧张期待的问。

「不然你以为我怎会知道戒指的事?!我甚至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对我破口

大骂的样子。」关陆没好气的说。

朱拾夜高兴的尖叫一声,抱著他的脸又亲又叫。

「堂哥,你确定你要娶她吗?」关颢满脸恐惧的问。

他的头上立刻浮起两个大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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