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悠扬的琴声回荡在室内,那是美丽却带著忧伤的旋律,借著音乐,好似可以体会出弹琴者的内心世界。
唐洛冰的脚步在门前停下,踌躇著是否该静静转身离开。苍鹰已经看见她,「我弹琴给你听好不好?」
唐洛冰犹豫了一下,还是应他的要求走进这间充满自然气息的琴室。
一架纯白色的钢琴摆在中央。自然的原本地板映衬出它的高贵,美丽的音色更透露出它不菲的价值,这间专门为它而设的琴室,就像是它展现做人才华的表演舞台。
但再美丽的钢琴还需要一名好琴师,才能真正让它活起来。
苍鹰让她坐在身边,修长的手指置于黑白分明的琴键上,温柔的弹奏起悠扬的旋律,动人的音色在他的指下流溢出来。
他弹的是莫扎特的作品,轻轻柔柔的,优雅的双手如行云流水般的在键盘上移动。唐洛冰说不出那包围芳心的温暖是什么,他总是时时刻刻表达心中对她的爱,这阵子他自作主张的替她辞掉工作。不准她离开他身边,细电对待,犹如将她当成易碎的瓷娃娃。她知道他是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怕她伤害肚里的孩子。除了那一晚她说要拿掉孩子惹得他动怒之外,接下来他们不曾再提及这个话题,他竭尽心力的呵斥她,但很少笑了,眼中的爱意也收敛了些,他不再温柔的诉说爱她的事实,只是以举动表达出来,她隐约知道,她伤了他的心,很深很深。
不知不觉间,琴音停止了,她征征的回过神来,看见正静静的凝视她。唐洛冰有些难为情的撇开头。
「别走。」他拉住她。
「你留著我做什么?」她的言词间透露著深沉的无力感,像是对这段被禁足的日子所发出的不平之鸣。
「我要你当我的妻子。」唐洛冰闭了闭眼,不愿对他的央求有任何回应。
「我不会喝酒的。」他说。
「我并没有要你承诺什么。」
「为什么你不能爱我?我不会伤害你的。」低柔的嗓音不经意流露出得不到回应的伤感,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赢得她的爱的一天,随著时间的流逝,他真的对自己愈来愈没有把握。
「我不需要人爱我,我只想过原本的生活,我只要你放我走。」她也同样提出心底最深切的要求。
苍鹰看著她绝美但冰冷的容颜,感受到难以言喻的挫败,「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对我敞开心房?你一直活在父亲的阴影下,从来没有忘记的一天。」
「我没有!我已经独立了,我不需要爱情那东西。」她反驳。
「你根本没有独立,你只是封闭自己,害怕面对爱情,害怕得连承认都不敢。」
他的话准确的切中她的内心,唐洛冰迅速刷白了脸。没错,她的确害怕爱情,父亲残存在她心底的阴影太大了,有这么可怕的例子摆在眼前,使她对爱情总是抱持著恐惧的心态,时时刻刻拿父亲作为借镜,警惕自己的,拒绝所有对她有爱慕之意的人,以为这样做就可以保护自己免受爱情的侵害。
但唐洛冰不知道的是,当爱情来临时,心有它自己的方向,就算她再怎么抗拒、逃避也是徒然。
「爱上我有这么困难吗?为什么你就这么排斥我?」
「我不是……」她虚弱的反驳,「爱情会让人变得脆弱,我不要。」
「你排斥爱情,所以连让我爱你的机会都不肯给?」
「我……」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不要逼我……」
「那是因为你从来就不肯正视我!」他挫败的低吼。
「我没有……」
「洛冰。」苍鹰将她拥入怀里,「不要离开我好吗?不要再说要离去的话。」
「我……我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我不需爱情,为什么你总是要强迫我接受?」
「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在你心里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他深幽的眼里盈满痛楚。
唐洛冰颤抖著撇开头,她怕会让他瞧清她眼底再明白不过的事实。
「别否认我为你所做的一切,洛冰,你把事情看得太悲观了,并不是这样的。」他急著想证明。
「那你又能保证什么?」她反问,「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我不想改变,我只想一个人过著自己的生活。」
「但你怀了孩子。」苍鹰强迫她正视他,「那是我们的孩子,我不能允许你独自一人过话,我要照顾你们母子。」
「我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撇开脸,不愿看他受伤害的神情,「我不要生下他。」
「洛冰!」他攫住她的双臂,因为怜惜而不敢太用力,生怕伤了她。「不要这么说好吗?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我只要你放我走。」她木然的央求。
「只有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苍鹰断然回绝。
「那些坏人已经死了不是吗?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理由再留著我?就算你留著我一辈于,我也永远不会甘愿的。」她痛苦的说。
「那不是重点。」他锁紧眉,「你一直都在逃避事情,为什么你就不能面对它?」
唐洛冰摇头,想逃离他的拥抱,但她心底清楚的知道,一切原因全出于她,在她还没能完全接受爱情这东西之前,突然让她怀了孩子,那只会让她惶恐,她只有以不断的排斥他来对抗强烈的不安,那是她唯一能想到的方法,也是她仅能保护自己的方法。
「放我回去。」她颤抖的低语,声音哽咽,「如果你不放我回去,我会伤害肚里的孩子,不管用什么方法。」
「你说什么?」苍鹰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她微颤著回视他凝满怒气的面客,「你听到我说的了,我不要生下这个孩于,如果不让我走,我会不择手段的伤害自己,伤害这个孩子,就算死我也不在乎。」
苍鹰无法言语,喉咙像吞了块铅般难过,「为什么你就这么排斥我?」他的声音沙哑而痛苦。
唐洛冰不愿回答他的话,只是紧咬著唇,任泪水奔流。
「不要否定我们之间的一切好吗?你知道我有多么在乎你。」
她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抗拒他悲伤的话语带来的冲击,也抗拒自己逐渐动摇的心。她咬了咬牙,「如果你不让我走,我会不顾一切的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愿任你将我囚禁一辈子。」
「不!」他被她话里的坚强吓坏了,「不要,洛冰。」
「我会的,如果你执意留著我,我会做到的。」她流著泪叫道。
苍鹰觉得像掉入冰窖般寒冷。他是只适合独自游荡在幽冥的恶魔,永远也得不到天使,天使也不会留在他身边,就象他永远也打不开她的心门。「我答应你。」他沙哑的承诺,痛苦的闭了闭眼,感觉好像有人在他心上狠狠的划了一刀,鲜血不断的流出,他的心也随之逐渐死去。
「我答应让你走。」他让步了,但心痛得令他几乎无法呼吸,他颤抖著手由背后轻轻环住她,「但不要拿掉孩子,我求你,任何条件我都答应你,把孩子生下来,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啊。」
她咬著唇制止自己哭出声,不愿探究心里涌上的哀伤是何原因,只是任他搂著。宣泄想哭的念头。
夜风缓缓吹来,他的一颗心像停留在严冬般寒冷,爱恨纷扰的凡尘间,多情总被无情伤。
曾经,他孤独的黑暗中闯进一位美丽的天使,他想要留住她,但冰冷美丽的天使仍执意要离去。留下她唯一的方法是以爱融化她冰冷的心,但他失败了,他不能永远囚禁她,那只会让天使枯萎而死去,所以他只能放手让她远飞。
※※※
林子里飘散著清新的空气,摇曳的枝叶谱出大自然最真的声音,林间跳跃的鸟儿为这片美丽的树林带来活泼的气息。
唐洛冰垂著眸子,任身旁的人保护住十足的将她圈在臂弯里,理不清心里呼之欲出的情绪是什么。只是一贯的选择逃避与沉默,但逃避的行径却不断翻搅著她的心,好似心底有另一道声音正在抗议,逼她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漠视并不能改变的事实。
「我带你去幻蝶那儿坐坐可好?」
唐洛冰抬起头,看进那双没有显露太多情绪的黑眸,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突然涌上来,她咬了咬下唇,有些无措的开口:「我……」
「黑豹和御影也在那儿。我已经吩咐下人送补汤过去了。」苍鹰低声说。言词及举止间总是流露出呵护的意味。
唐洛冰无言的回望著他,虽然那双眸子仍那样深幽而温和,她还是可以感受到那双黑眸底下隐藏著心伤与苦涩,他隐藏得很好,但她仍可看穿他心底压抑著多大的悲伤,那著温柔而深切的情意因为她的拒绝受到极大的伤害,他没有用言语表达出内心的痛楚,只是默默地以柔情守护著她。
「苍鹰……」她想说些什么,他眼底深切的忧伤揪疼了她的心,几乎让她有想落泪的冲动,她不希望他这么难过,不想要他这样压抑自己的情绪,她真的没有办法无动于衷,如果他不要这么爱她的话……
「别说了。」他握了握她纤细的玉手,哑著嗓音,「如果你不能给找你的爱,那就什么都别说。」
唐洛冰吞回了所有的话,他说得没错,她能说些什么?此刻任何安慰的话只会更加伤害他,无法弥补些什么,如果无法给他最企盼的爱情,再多的解释只是伤害他更深罢了。
她咬住唇垂下头,试著沉淀所有的思绪,但为何心会这么痛?
※※※
园子里设置著深色的原木椅,黑豹及幻蝶坐在上头,但并没有看见御影,长本桌上有他们两人啜饮的果茶,还有一个用保温壶盛装的补汤。
苍鹰让唐洛冰坐在长椅上,随后坐在她身边,打开温热的汤要她喝。他知道她不爱补药的苦味,特别加了很多的食材掩盖中药的苦涩,长时间的熬炖后只剩肉汁的香味,使得这些汤药不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幻蝶沉默的看著他们,视线实在很难不集中在这对出色的壁人身上,而黑豹则是一如往常冷峻,虽然目光也被吸引过去,但俊美的脸上并未显露任何心思。
一名男子走到苍鹰身边,低声向他交代几句话。
苍鹰神色漠热的听完陈述,并未置可否,只是将脸转向身旁的人,「待在这儿,我很快就回来。」他在看她时,总是不自觉软化脸上刚毅的线条,还有另一个知道两人相处时间无多的忧伤。
唐洛冰抬起头,看进他载满情意与略显不放心的黑眸。随后他站起身,颀长的身影随刚才那名男子而去。
她的声音全哽在喉咙,无法说话,挺拔的背景看来竟有些落寞。
「他老是放心不下你。」幻蝶出其不意的开口,看似不经意的眸光全在唐洛冰身上打转。
唐洛冰垂下眼睑,默然的看向不断冒出热气的汤,思绪在心底翻腾。他深切的情意连旁人都感受得到,更何况他满心的挚爱毫无保留的全给她,若要对他无动于衷简直不可能。
「只要你点个头就能改变一切。」幻蝶意味深长的看著她,不逼迫也不苦劝,只是静静的点明情况,但这份冷静反而更加搅动她的心,一波波的袭击她脆弱的心防。
唐洛冰咬住下唇,逃避黑豹及幻蝶的眸光。为什么要抗拒他?为什么要逃避他那么温柔的情意?他们两个人都在受煎熬,他总是何时何地敞开双臂等等著她撇下心中那道藩篱。她怯懦不前,伤了他的心,也使自己陷入痛苦,他的爱揪疼了她的心,她相信,只要她愿意投入他的怀抱,他会狂喜的接纳她,那样她心中与日俱增的煎熬也会消失,只要她有足够的勇气跨出那一步,只要她愿意,等在前方的会是他温暖的拥抱。
唐洛冰下意识的退回心灵深处,她的心在拉扯著,觉得好无助,她真的想放弃以往的成见,真的想投入他的怀抱,每当看见他压抑落寞的眼眸,她就难过极了,但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园里的景色那样美丽,但躲藏在她心灵深处的自我却无言的承受著痛苦。
※※※
几天后,唐洛冰回到原来的住处。深夜,突然响起的调皮门声吓了唐洛冰一跳,她怔怔的看向门板,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洛冰,你在吗?」模糊的声音传来,是幻蝶。
唐洛冰压下不安的念头,起身应门。
「什么事?」她意外的看到幻蝶脸色凝重的站在外头。
「洛冰,我有件事必须告诉你。」幻蝶掩不住眼底优心的神色。
「怎么了?」她蹙起眉头,心中浮起了不安。
幻蝶也同样深锁黛眉,神情沉重得令人心惊,「苍鹰受伤了。」她略微迟疑的开口:「今晚我们出任务,苍鹰……被对方的人击中,可能过不了今晚。」
唐洛冰迅速刷白了脸,不敢置信的瞪向幻蝶。
后来她不晓得是怎么经过的。幻蝶说了一些安慰且要她有心理准备的活,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知道当她恍惚的伸出颤抖的手打开门时,看到的是苍鹰躺在床上的身影。
一切景象是那样陌生且清晰。唐洛冰踏著不稳的步伐向他走去,轻轻的,连呼吸好像都已被遗忘。她看到那张熟悉且俊毅的脸庞,此刻没有任何血色,她的视线落到他身上。他腰际绷著一大团白色绷带,仍不断渗著血,这一切令她无法喘息。
唐洛冰伸出颤抖且冰冷的手轻触他,他安静得几乎让人以为他已经没有呼吸,胸膛上微微的起伏轻得让人难以察觉,也好似会随时停止一般。
「苍鹰……」她抿著唇轻声叫道。床上静躺的人没有回答她。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袭来,她突然想起以前他老是要她别怕他,他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真诚希望她能全心接纳他,那样般的强悍且老是担忧会在无意中伤了她的人,如今竟然脆弱的躺在床上,同时可能失去生命。
「你起来,你不要吓我好不好?」她边说边掉泪,他沉睡的样子令她心忧。其实她根本就不怕他,应该说她从来就没有怕过他,他是如此的怜惜珍视,不管做什么都先考虑到她的感受,他从没有伤害她,反而伤了他的人一直都是她。
唐洛冰克制不住泪水,自从他答应让她走后,他不再逼她,却收敛起爱意,她知道自己深深伤了他的心,但他没有再多说第二句话,尊重她的抉择,只是默默的躲起来疗伤,没想到这回见他时竟是这样的景况。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不需要爱情的,但丘比特的箭特别捉弄人,因为他强势的手段与意志,迫使她采取全面性的抵抗来和他相抗冲,她只有以此防御心中对他的情愫,但当他静静躺在床上,不再强迫她面对自己的心时,她才猛然惊醒,当爱情真正消逝,她的心也随他而死去。
「苍鹰……」唐洛冰低泣握住他的手,这只手曾那样有力的保护她,如今竟如此虚软,她将脸贴上他的手背,「不要丢下我,不要再丢下我一人了。」父亲走后,她就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直到他的出现,而今,连他也要弃她而去吗?
苍鹰仍在沉睡,唐洛冰的泪掉得更凶了,「我爱你,你起来好吗?不要离开我!」她抱紧他的手,「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不想再过孤单的日子了。」
寂静的房内只有她低泣的声音。
苍鹰知道她在哭,可是他使不上力起身安慰她,他的脑袋昏沉沉的,身体因失血过多而虚弱。该死的幻蝶,明知道他受伤了还对他下毒。他在心底低咒。察觉他的手指轻微的动了动,唐洛冰迅速抬起头,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抬手胡乱擦掉它。
「苍鹰?」
「别……别哭,不要哭……」他费力的开口,睁开眼。看见她的泪水,他心疼不已。
「你不要死,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不会死的。」他向她保证,努力想凝聚体内残余的体力,保持清醒。
唐洛冰以为他只是在安慰她,一股克制不住的悲伤从心底深处涌上来。她难过的咬咬下唇,「我爱你,我知道我爱你了,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苍鹰呆呆的盯著她,以为自己受伤过重产生幻觉。
「你说这话是自愿的吗?」他曾在缠绵时以作为筹码,逼她说出这句话。
唐洛冰苍白的容颜浮起一丝羞红,「我爱你。」她轻声表白。「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爱你的,只是一直不肯承认罢了。」
苍鹰好半晌没有任何反应。他几乎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但心底却清楚的知道这是真的,并不是他幻想过度。
「我不相信。」他平静的开口。
「是真的,你要我怎么证明才肯相信?」她惭愧又委屈的红著眼,知道自己先前拒绝过无数次,不知伤透他的心几回,才造成他不愿轻易相信她的活。
「吻我。」他说。
唐洛冰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咬住下唇浮起羞涩的笑容,眼中含著泪水,轻轻吻上他的唇。
是真的。享受著心爱人儿芳唇的苍鹰差点叹息出声,只可惜这一刻很短暂,她只在他的唇上停留一会儿,很快结束了这个吻。
「啊……」苍鹰搂住她,她惊慌的想自他胸膛起身。
「别动,让我抱一下。」他没有足够的力气让那美好的一刻持续久一点,不过勉强能阻止她离开。
「你的伤……」
「不碍事,我没那么容易就死。」他皱著眉头哼道,就算忍一点痛,他也想抱抱她,感受一下她真的属于他的感觉。
「我……我是个笨蛋,竟然以为只要离你远远的,就可以否认自己早已爱上你的事实。」她偎在他胸前,呜呜咽咽的说道,泪水没有一刻断过。
「不是的。」他轻声驳斥,连听她骂自己,他都觉得不舍。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爱情,长久以来,我都是独自一人活在世上,我认为自己过得很好,不愿为任何人改变,所以排斥你的爱,排斥你进驻我的世界,但后来我才知道,一个人独自活在这世上大孤独了,尤其是发现自己早已爱上你之后,再回去品尝那种孤单太可怕了。」纵使他愿意放她走,一颗心也将不再是完整的。
「洛冰……」苍鹰无法言语,内心充满感动,原本他一直以为今生今世盼不到这一刻了。
「不要丢下我一个,我不要再过那种孤独的日子了。」她止不住奔流的泪水,曾几何时,她的生命早已被他占据,难分彼此,若硬要分离,双方都会很痛,就像强迫将一颗心分成两半。
「你知道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愿意真正撇下心中围篱。等你愿意接受我的那一天。」苍鹰拥紧她,不在乎此举会弄疼身上的伤口,此刻的喜悦早已盖过所有的事。
唐洛冰偎在他胸前,仍不断抽泣,象要将所有的情绪借著泪水发泄出来,以前的她表面的冰冷只是一种压抑,只有苍鹰一眼就看透隐藏在冷漠面具下的她有多么脆弱。
「我们的孩子……」唐洛冰点点头。她原来不想要孩子的,可是那是他们两人共同孕育的生命,这种感情竟教她无法不真心的喜欢上肚子里的宝宝。
「我根本舍不得伤害他,那是我们的孩子。」她诚实的说。
「天!我好爱你,洛冰。」他喟叹出声,所有的浓情蜜意在他温柔的眼中表露无遗。
「对不起……」她有些渐愧的擦著脸上的泪水,没有勇气看他,因为自己伤了他无数次。
「不要说抱歉,只要你爱我,一切都是值得的。」苍鹰低柔的嗓音深情的轻语。
「苍鹰……」她咬住唇,内心的感动与快乐不断的蔓延开来,紧紧的包围住她。
苍鹰扬起满足的微笑,觉得此生无缺憾,「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她抽噎著摇头,望向他泞邃的黑眸。
「任昊,这是我的名宇,我美丽的妻子。」
唐洛冰唇边绽开笑意,将脸轻轻埋进他温暖宽厚的胸膛,「你要和我结婚?」
「你是我最美的新娘。」他深深凝望著她,眼里满是爱意。
她笑了,笑得幸福而快乐!这一生她将永远爱这个男人,这个爱她甚深,誓言用生命保护她的男人。
美丽动人的微笑在她脸上闪耀,苍鹰想吻她,倾诉内心所有的情衷,只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望著心爱的人儿叹息。
还是等他把伤养好再说吧!
※※※
二人偷偷模模的躲在门外,没人敢放大音量说话,怕惊扰里头那对爱侣。
「怎么样?」幻蝶低声问道,极力想将门缝内的身影瞧清楚。
「应该是没事了。」银狐回答。
幻蝶终于放下心,先前唐洛冰以为苍鹰没救时那难过的样子真让人有点于心不忍,她还担心他们会不会玩得太过火。
「你想,苍鹰会不会追究我对他下毒的事?」
「我们可是在帮他耶,他应该感激我们才对。」银狐轻轻将门关上,「如果不狠一点,怎能逼出唐洛冰的心意?而且苍鹰绝对不会配合演戏的,他哪舍得唐洛冰掉一滴眼泪?如果不用苦肉计,事情是永远在那边打转,没完没了。」
「这种游戏我只陪你们玩一次,我可不想真的把苍鹰弄死了。」黑豹冷冷的开口。
「当然,没有下次了。」银狐笑得很狡猾。若没有御影及黑豹的帮忙,事情不可能这么顺利,否则以苍鹰的身手,谁伤得了他呀?要不是黑豹引开他注意力,而御影又在暗中帮助敌人,苍鹰是难受伤的,然后幻蝶又乘机下了一点毒,让他变得虚弱,好达到受重伤的目的,最后就等著唐洛冰上钩了。做坏事就是要把大家一起拖下水才有趣,当然,这种把戏不能常常玩,否则真把苍鹰玩死了怎么办?
黑豹不再吭声,转头离开,颀长的黑色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眼前。
幻蝶带著讨好的微笑看著御影,想知道他的看法。
御影有些无奈的瞥了她一眼,「下不为例。」
幻蝶目送御影离开,嘴角仍挂著那抹轻快的笑。
「走吧,再待在这儿,苍鹰可能会出来赶人。」银狐搭上她的肩,揽著她往外头走。
满天星星闪烁,仿佛在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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