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北风萧飒,强韧风劲将紧闭窗扉吹撞得声声响。极舒服地窝于温暖室内的健硕身躯懒懒蠕动,半掀半台的眸因烘暖室温,几乎满足得要睡去。
「大哥,拜托……」倘若现下来杯香醇热咖啡,就更美妙了。
东方焐由文件中偷闲,睐了他一眼,「待会儿好不好?」
死赖在沙发上的身躯绷了绷,懒懒散散又意兴阑珊,但也不过半晌,紧闭的门扉忽地让人打开,不期然吹刮人一阵冷风,窜进他毫无防备的衣领内,眨眼间,就见健壮身躯跳抖颤不停,鸡皮疙瘩粒粒起。
「该死,把门关上!」暴怒嘶吼,孬种的套上外衣紧裹。
方入门的东方煦见状,唇角的笑容灿烂非常。「二哥,你别老是待在这儿缠著大哥。」
本哝咒骂著的东方爆没好气地睨了东方煦一眼。
「对了,我听说了一件事。」天外飞来一句,东方煦双眸隐笑。
懒懒趴回沙发卧躺,东方爆睐也不睐他一眼。
「听说昨天二哥捉著一个小妹妹死搂著不放,还威胁小妹妹寒假非得来公司打工,是不是有这回事啊?」
「我才没有威胁她,是哪个没事找事做的人在那添油加醋的?」霸气俊脸微愠。
东方焐扬眉探问:「有这么一回事?」
「是啊,听说——」
「你哪来这么一大堆的听说啊!」不耐的掏耳啧声,东方爆断然截去东方煦的话,自动招认:「我承认我是有叫她来打工,不过那也是因为她泡的咖啡实在是太对我的胃口了!更何况那小妹妹……抱起来真的很舒服哪……」
像个小暖炉,香香暖暖又软软,真棒呵!
啪的一声皮肉响,霎时打散东方爆陶醉的美梦。「你发情啦二哥?」
「你真的很欠扁……」阴沉沉的双眸眯细,喀嚓作响的指节正蓄势待发。
东方煦机灵地避向门边,「你真的要扁我?不考虑一下?」手掌伸至门把轻转,得意洋洋的抬高下颚睨著东方爆乍然颤栗的身躯。
「你你你……你想干嘛?」他连退数步,忙著拿起摆于一旁的厚重外衣。
「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好热。」绽著迷人笑意,东方煦好不开心地捧腹发噱。
好窝囊!
东方爆吹胡子瞪眼,却无法抵制自己太过畏冷的体质。
铃铛个铃、铃铛个铃……
东方爆接过响个不停的手机,没啥子好气地粗声道:
「喂?」微怒的霸脸瞬间乍现光采。「考虑得怎样啊?」口吻雀跃飞扬,十足十的自信。
听著他过分喜悦的语调,东方焐不免抽些注意力到他身上,只见他原是欢欣的神情转朋间沉郁,尔后暴怒,东方焐再也无法专注于公事上。
「她是东方所属的model吗?」得到了对方确切的答案,他
币断电话后,气得咬牙切齿:「谁是梅迎月!」
「我知道、我知道!」好奇宝宝东方煦连忙举右手发表意见。
「说!」不论任何人事物阻扰,他就是要定了小暖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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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乱的脚步声夹杂著几丝急促喘息踏人紧绷室内,梅迎喜挥汗如雨,焦急的眸四处梭巡,总于见到了将她急召而来的大姊。
小跑步至大姊身旁,直到惊见大姊铁青的脸色,不禁顿住步伐,细声唤道:「大姊?」
「怎么这么久!?」没好气的问,不耐烦的神情明显得伤人。
「有事耽误了。」梅迎喜刻意回避那刺疼人的眸光,「大姊找我来有事吗?」
梅迎月抿嘴怒道:「是你去向东方爆告状?」
版状?她不解,摇首。
气恼于她的反应,梅迎月的嗓音更尖锐:「不就是你对他说是我不准你去打工的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害死我?他可是我的上司耶,要是得罪了他,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迭声炮轰,骂得她更为纳闷,「大姊,我没有!」
「你还狡辩!明明就是你,你这个讨厌鬼!从小就爱打小报告,每次都把我害得好惨。你说,这次你还想要把我害到多惨!」围观的人愈来愈多,梅迎月原是尖锐粗劣的嗓音转瞬成矫饰哽咽。
她摇首,再摇首。
除了沉默,她怎么也无法去应对此刻的梅迎月,唯恐一旦出口辩驳,更多、更重的误解便要接踵而至,压得她无法承受。
耳畔传来的可怜悲泣令她麻痹了所有感官,不自觉紧握著拳,一再告诉自己别去听、别再意、别难过……但拳握得太紧,好疼;心酸得太过,好涩。
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至亲,为何面孔瞧起来却如此生疏?
好奇怪,她总是不懂这感觉,也讨厌这感觉。
远步踱来的东方煦观看著异常热闹的片场,「哇!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
原是心不在焉的东方爆随意一瞟,却意外瞟见那抹日思夜盼的娇小身影,原先的郁闷随即一扫而去,神采奕奕地飞奔窜去。
她她她!那个小暖炉、香香的小暖炉!
怎她看起来却那么可怜兮兮?东方爆加紧步伐,双臂下意识拥住她细不盈握的腰,「你决定好了?决定要来打工了?」欣喜的口吻飞扬著,就连他那张俊美霸气的脸庞也满溢灿笑。
恍惚撞入一具坚硬胸膛,梅迎喜推了推歪斜镜框,抬首瞧视来人。
「小喜!」梅迎月从未间断过的嗓音又拔高,一时忘了伪装而失去了她平常惯有的矫揉造作。
双肩一僵,梅迎喜了解大姊口吻中的警告意味,连忙施力推拒这太令她心动的避风港。
东方爆欣喜的神情在面对梅迎月时立即拉下,「我在跟她说话,你插什么嘴?!」粗声斥喝时,双臂不忘揽回稍稍退离的香暖。「你现在就来打工好不好?我好想喝你泡的咖啡喔,我大哥忙到都不肯帮我泡了。」俊脸立即堆满笑意。
呃……一个人的表情怎能变换得如此快速?她呆愕。
「我好可怜耶,都没有咖啡可喝。」
他是在向她撒娇吗?呆愕瞬转错愕。
「反正你要来这里打工,就这样决定了。」
不容反驳的口吻虽霸气,却令她满心感动。
头一遭感受到如此被需要的她,心坎顿漾幸福,悄悄滋长的喜悦缓缓蔓延全身,烘暖了她方才冷麻的僵躯;但太过不切实际的幸福,令她不禁质疑起自己究竟有何条件能让他这般坚决地需要自己?
「东方先生,我晓得你已经有女朋友了,请你别招惹我妹妹好吗?我妹妹可是很单纯的,你别看她好欺负就硬拖著她。你若需要个助理小妹,人选多的是,为何偏偏执意要我妹妹?」梅迎月尖酸刻薄的斜睨。
要问出口的话让大姊攫去,梅迎喜怔忡著,胸臆间充沛的雀跃刹那冷却,只因大姊的话虽太过直接伤人,却是无法抹灭的现实问题。
「我的事用得著你来管?!」他嗤哼,冷眼睥睨梅迎月乍青乍紫的脸色。
「小喜!」气不过的梅迎月又是跺脚,又是以眼神威胁一旁显得局促不安的悔迎喜。
「不准你再威胁她!」东方爆气急败坏的嘶骂,万般不舍于面露为难的梅迎喜,「我该说的话都跟你过了,如果你投有听进去,你最好好自为之!」眯眼撂狠话.他拥著梅迎喜香软身躯大步离去。
哼!臭女人,敢与他抢小暖炉,门儿都没有!
「东、东方先生……」她诧愕地在他怀里扭动,不停回首探视大姊,唯恐大姊又不高兴,回家后又得挨一顿骂。
「别担心,你大姊从今以后不会再干涉你来这里打工了。」察觉到她的不安,他放缓步伐安慰。
推了推厚重镜框,她嗫嚅;「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他坚决的神情令她顿挫,眉心微拧起,再次疑惑起他浑然天成的霸气与自信究竟由何生起?「那么……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我来这里打工呢?」娇细的嗓音荡著几丝不明确。
「什么?」他倾耳细听,仍无法听仔细她过分模糊的字句。
「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我来这里打工?」她不厌其烦地重复一次,这次音调微微扬高。
「你说话总是这样小声吗?」他咕哝,皱眉细听,仍无法将她口中字句完整拼凑出一句。
除了父亲之外,从未有人会去细听她的话,就因如此,她说话总是轻声细语,就连父亲也非常习惯了她如此的说话方式;但,眼前粗枝大叶的他,似乎不怎么习惯。
稍感困惑地偏头,她抿了抿唇,清了清嗓:「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我来这里打工?」
娇嫩嗓音依旧声小如蚊,他暗暗低骂了声,索性凑过耳去,「你再说一次吧,这次我一定会听清楚。」
突然拉近的距离令她稍感不适,他俯身将耳凑近自己的唇,更是将她熨拥于他胸前,莫名感受到两人亲密的贴近相当不合宜,她臊红著脸,忙著要将他推开,但以她的力气想与他对抗,只是多此一举。
「快说啊。」知晓她在挣扎,他不怎么在意地又将她拥得更紧。
呃!她快不能呼吸了。
「能不能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我来这里打工的原因?」她深吸了口气,「你把我勒得好紧,我快、快不能呼吸了。」
双臂不情愿地稍放松,一张俊脸却在瞬间璨亮,绽放光
采,「你说话很好听嘛,为什么不大声点说话,让人能够更清楚的听到呢?」
他的小暖炉说话起来嗲嗲娇娇,嗓音虽不似那种能嗲到令人骨头酥麻,但多了份可爱的童音,软软绵绵地,听入耳里格外舒服畅快。
她喘了喘气,「我说话好听?」
「非常好听,我喜欢!」他满足又兴奋的将她搂人怀中蹭了又蹭。
除了父亲之外,没有人夸赞她的嗓音好听。
他总是令她受宠若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喔,」他猛然回神,「那是因为……」思及此,他脸庞顿时胀红,支支吾吾了起来。
他总不能直接跟她说,他打算抱著她这个小暖炉度过整个冬季吧?那必定会吓坏她的。「因为我喜欢喝你泡的咖啡。」嗯,这么说总没错了吧。他咧嘴笑开。
「就因为这样?」她不信。
「当、然、不、是、喽。」挂著炫丽灿笑的东方煦眨眨眸,直勾勾地打量著羞怯的梅迎喜。「你就是传言中的那个妹妹吧?」
传言?她疑惑。
似有若无地瞥了瞥她与东方爆相贴的身躯,东方煦唇畔勾勒出抹顽劣,掌臂一伸,疾快地攫去她鼻梁上的厚重镜框。
「哇!好可爱喔你,叫什么名字啊?」
「啊……」她低呼,一向安心藏匿于镜后的眸在失去那份重量支撑后,极度不安。
「真的、真的好可爱喔!」在兄长的狠瞪下,东方煦更加肆无忌惮地偎近娇小可人的梅迎喜,「快跟我说你叫什么名字,我就告诉你我二哥为什么非你不可。」
「死阿煦,你是不想活啦!」赶忙将怀中人儿搂得更紧,却精心的未察觉到她几乎快僵成化石的身躯。「小喜,不要听他乱说,你什么时候可以来这打工?」
他非得将她搂在怀里才能说话吗?
「二哥,你快把她搂到窒息了。」东方煦揶揄,有意无意偷窥她低头的无措。「还有,大哥找你。」
「焐找我?啥事?」舍不得放开怀中暖香,他颇不情愿地蹙眉。
「大哥煮好了你要的咖啡。」
咖啡?!不情愿的臭脸乍绽光芒,「那、那、那……那你帮我照顾一下小喜,我马上来!」言讫,人影飞离似烟散。
看著他毫不眷恋的离去,她只觉困惑。并非一定要她,他也能喝到他最喜爱的咖啡啊!有些晕眩的头昏脑胀,她想:应该是那似阵飓风的他刮得她无法适应吧。
抬首,却撞见东方煦灿烂笑容,她眉心微拧。
「我二哥不一定需要你。」他轻柔道:「但他不能没有你。」
把玩著手中厚重镜框,秤了秤那重量。
「小喜,你戴著这眼镜不重吗?」拐了个弯,将她由他话中带话的迷思里带出,严肃的俊脸再度漾满灿笑,并将手中的眼镜递给她。
接过眼镜戴上,思绪绕回他那令人百思不解的话。
抬首盯著笑容可掬的他,她更为困惑、不懂,她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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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初放,梅迎喜尚未做好心理准备,便让东方爆连拐带骗地硬是进了公司:不如他是用何方法让大姊再也没出声反对她打工,但是大姊从那日后就没再同她说过话。
无奈轻叹,她百般无聊的一手拿著抹布、一手捧著历代诗词,喃喃吟诵:「寻寻觅觅,冷冷清清……」
突开启的门随著来人走进,狂猛力道像是发泄似地全使在门扉上,声响似惊雷。「该死!不是说不准迟到吗?!你晓不晓得全部的工作人员都在等你一个人?啊?」狂风刮人,暴跳如雷的男人气得脸色胀红。
「路上塞车啊。」理亏的女模特儿缩脖嗫嚅。
「凄凄惨惨戚戚……」娇喃声愈是低切,偏头思索著易安居士作诗时该是如何寂寥的心情。
「你不会早点出门吗?这点该有的常识你都不晓得?」红透半边天的关公脸有著即将脑溢血的危险。
「我、我……」
「你、你,你什么你?早上的拍摄进度全因你一个人延迟了,这些损失你要怎么赔偿?」跺脚、再跺脚!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
「对不起。」敌不过他冲天怒气,女模特儿轻吐歉语;但仍无法消弭他的怒气,她原木无畏的姿态渐展颤栗。
「你哭什么哭?!自己造成的后果要自己承担!」
「对不起……呜……」
「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而今有谁堪怜。」捧著诗词,她缓挪步伐,整个思绪已坠入远古时代去,沉溺在自我世界中。
抵不过女人的啜泣,强硬的态势有些许缓和。「念你是初犯,也就算了。」
「呜……」女模特儿眨了眨哭得朦胧的眸。
「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恫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只一个愁字了得……」
「唉。」因诗意而叹的柔腻。
「唉。」因无奈而叹的低沉。「你出去吧。」挑起的眉,全因发觉了身旁那失神人儿毫无察觉他的存在。
满是好奇地凑近她,发觉令她全神贯注的东西竟是会惹他头疼的鬼玩意儿。「妈的!你喜欢念这东西?」他错愕,修长的腿倒退有数步之远。
突如其来的嗓音吓得她惊跳,「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啊?」
「刚才。」他撇嘴,伸手轻拍她的背脊,为她抚去惊悸。「原来刚才在旁边杂念的是你喔。」他还以为是谁那么大胆,竟敢在他发飙时刻还能气定神闲地吟诗诵词。这小暖炉,不可思议得令他讶异,却也可爱得令他喜爱。
罢才?刚才有发生什么事吗?她不解,却无心去深入了解。「咖啡我煮好了,在那里。」纤指懒懒一指,头又埋回手捧的诗集上。
「万岁!」欢呼一声,连忙冲往咖啡醇香处。
开心的欢呼声反倒拉回了她再度沉陷于诗集中的思绪,梅迎喜抬抬镜框,目光不由自主胶著在那道高大身影,万般不解他为何能因咖啡而喜悦成如此。
原先认为的繁重工作从未预料过会是如此轻松,他所交代的工作除了煮咖啡外,还是煮咖啡;偶尔她闲暇时间太长而觉得烦闷,便自动为他清理办公室等等,大多时间,她只能吟诵诗词打发时间。
「好喝、好喝!」
拉回远飘思绪,凝视著他品尝啜饮的满足神情,她偏头轻诉:「喝太多咖啡对身体不好喔,很容易造成骨质疏松症。」
「可是我就是爱喝啊。」任性的语调,仍是心满意足地细啜。
「为什么爱喝?」跟爸爸好像。
「因为好喝嘛。」
与父亲重叠的声调与神情,不由得令她会心一笑,「我爸爸也跟你一样耶。」
首次惊见她的笑容,他有些惊喜,心坎底不如为何多了份淡淡甜味,使人心旷神怡。「好可爱的笑容。」因为她的笑容稀少,所以更显珍贵。
虽然他总是无法弄清为何自己在见到梅迎喜时,心底所荡漾出的一股满足感及欢欣喜悦,但至少她在他身边,能令他快乐并身心舒畅,尤其是将她娇小身子拥于怀中的触感,温暖得不可思议。
他爱死了这个小暖炉!
她不解地瞅著他,见他兀自陷入冥想,也就不再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
吟哦声再度响起,他顺耳聆听她娇嗲细小的嗓音,落地窗外阴郁冷天缓降雨丝,她喃喃轻叹的细吟与雨声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地温柔配合……
好舒服!唉。虽然这些鬼诗词在以往总弄得他头疼、头痛外加一个头两个大,但如今由她口中吟出,竟如丝缎般柔密得悦耳。
「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砰!门扉倏然掀启,打破这处宁静,东方爆不悦地扫向来人,让人打断悠闲的恼怒突增。
「嘿嘿,二哥,你看我带谁来喽!」嘻皮笑脸的东方煦不知死活地迈向东方爆。
东方爆的恼火在瞧见东方煦身后的人便消弭,但他仍是不情愿的咕哝:「以后有事进来先通知一声。」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打扰你的。」伫立于东方煦身后的女人满含歉意。
吟哦娇嗓乍,她眨眸瞥向声源,才瞧了那美丽的女人一眼,便让东方煦给拖了出去。「啊,煦先生……」还未来得及反应,她已让他拉至门外。
「嘘,别进去打扰他们。」
「啊!她是爆先生的女朋友?」后知后觉的人儿低呼。
颔首应答,他笑叹道:「我说可爱的小喜啊,不是要你别老是焐先生、煦先生、爆先生的叫嘛,这样听起来很别扭耶。」
「可是……」她颇为困扰,「总不能都叫你们东方先生吧?这样我会弄混的。」
东方煦闻言,顿了,便忍俊不住地发噱:「不然不然……我问问看二哥的意见好了,没想到你为了这个问题困扰了这么久啊。」笑得险些岔气,他边捧腹边拉开门扉,压根儿忘了里头存在的不止东方爆一人。
「喔。」她转身欲回东方爆的办公室,却在惊见其内乍现的缠绵春色而错愕低呼。「啊!」
尖锐的呼声令在场三人错愕。
「不能看、不能看!」梅迎喜忙捂住自己的双眼,还努力踮脚掩去东方煦的视线。
本是缠绵热吻的两人尴尬分离,东方爆却因梅迎喜过分贴近东方煦而起了丝微躁意,他蹙眉,灼灼盯视他俩,却忽略了怀中拥著的佳人。
「小喜,不能看什么啊?」东方煦好气又好笑地伸手掰开她
紧捂著他双眸的手,却见她像是吓著了,双掌紧张兮兮地捂著小脸蛋,耳根烫红的程度蔓延到粉颊、颈项,像只煮熟的红虾。
她猛烈摇首,喃喃自语。
东方煦好奇凑近,贴近她唇瓣细听。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哈哈哈!」梅迎喜再度成功地令他发噱,这小可爱,真是人间难得一见的奇葩!
「笑什么?」东方爆不解。
「没、没什么……噗哧……哈啥啥!」
「你笑什么?难道你没听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吗?」让人笑恼的梅迎喜悄悄叉开手指,由指缝中偷觑东方煦,但东方爆却不知何时凑近,令她本已恢复运作的脑子又见停摆。
「啊!」叉开的指缝再度紧紧密合。
「干嘛?」东方爆伸手紧捉她的手腕。
「我要出去了!」她急忙抽回手腕,双肩抖颤,像极了只触著猫的胆小鼠辈,溜得疾快。
「喂!」东方爆低唤,由门缝探出头瞧探,却已不见她的人影。
般什么!他搔发,一旁的东方煦已笑得前仰后合。
「真这么好笑吗?笑、笑、笑,迟早笑死你!」没好气地怒瞪著,却没发觉自己已经严重忽视了身后佳人。
「爆……」轻柔的低唤声暗藏了些许担忧。
东方煦仅余的破碎余笑,全因苏珊珊蹙起的眉而尽散,他盯著大而化之的二哥回身将她搂回怀中,真不知该怎么说二哥究竟是神经粗,还是笨到极点!方才二哥在苏珊珊面前对梅迎喜表现出的疼宠姿态,教人怎么相信他俩关系单纯?
唉,二哥这个傻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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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是什么滋味?
哀著跳得剧烈的心脏,胀红著脸的梅迎喜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会心脏无力,脑海中再次不经意浮现刚才瞧见的画面。
啊,好羞哪。
他们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下当众亲吻呢?
「梅迎喜!」
「喝!」太过沉溺于思绪中,因耳畔忽响起的叫唤声惊跳了下,她抚了抚已经无力到几乎快衰竭的心脏,怯怯抬首。
「是我啊,孔逸杰,你还记得我吗?」他大刺剌地搭著她纤弱双肩,却没注意到她局促的神情。
略浮尴尬的笑意,她悄缩回肩,避开了他大掌的踫触。「嗯,孔先生好。」
「耶,叫我逸杰就好了嘛。」
「……喔。」笑容顿逝,只因瞧见了迎面而来的大姊。
「孔逸杰,你在这里做什么?」梅迎月笑容满面的迎来,却在瞧见了那娇小身影后,双眸乍现厌恶。
「我踫见你可爱的妹妹了。」
「可爱?!」梅迎月不可思议的瞠目冷哼。
大姊似乎更加讨厌她了。察觉到这项事实,她的神色不免黯淡,「我有事,先走了。」
还来不及挽留那抹可爱娇彤,便让身旁的梅迎月揪住衣袖,他有些丧气垮肩,「迎月,你做什么?我只是想多跟你妹妹聊几句而已嘛。」无可奈何地睨著梅迎月刁蛮的俏脸。
「我妹妹既无趣又乏味,跟她会有什么好聊的!」她厌恶的
挑眉,刻意扬高声调,让尚未远离的梅迎喜足够听清楚她的话。
孔逸杰蹙眉,「梅迎月,那是你妹妹耶。」
她不想再听了!梅迎喜迈开的步伐渐渐加快、加快再加快,身后那双锐利的视线就像把利刃,刺得她浑身是疼;直到她无意识地奔出办公大楼,杵立街头时,这才茫茫然回神。
面对强势的大姊,她能反击吗?
反击的信心还未建立完成,她已因自己的懦弱而溃败,虚软无力的全身没半丝多余气力。「啊!」赫然想起现在还是上班时间,她怎么可以擅离职守?!
回身的步伐在忆及东方爆时,迟疑了半晌,原是惨白的脸色顿时绽放红艳,她捧著热烫双颊.尴尬得不知该如何回去面对东方爆。
「哇呜……呜……」
响亮的童稚哭喊声突地在街道上扩散开来,引人注目,梅迎喜纳闷回首,只见一名年约二、三岁的小女娃跌趴于地,吃疼地放肆哭喊,她立起恻隐,想上前搀抱起那小女娃,却因一名十岁左右的女孩前去而顿住。
从此,她的目光再也无法离开。
「妹妹不哭、不哭,姊姊秀。」十岁女孩吃力地抱起小女娃,用妈妈递来的面纸轻拭妹妹满脸的泪水。「乖乖,不疼、不疼,姊姊……」像个尽职的姊姊,她轻轻摇晃著抽噎的小女娃,边走边摇晃著身躯。
为什么她与大姊从未有过如此的情感呢?
发楞著,心却无意抽疼。
「梅、迎、喜!」
那高大的身影夹杂著惊天霸气,步步走向杵在门的呆呆身影。
「梅——迎——喜——」该死!终于找到她了,而这笨女人竟然杵在门口发呆!
她抚著发热心口,企图在回忆中寻觅出些许令她感动的姊妹妹情深,却没有大姊对自己有过任何疼爱举动的印象,甚至连妈妈也没有。
「梅梅梅、迎迎迎、喜喜喜……」
拧眉,她抬首凝视不停在耳畔吵嚷的人。
「梅——妈的!」东方爆不可思议的睁眼瞪她,瞪著她脸颊上那滴滴似乎是、可能是、也许是叫做泪水的东西。「你你你……哭什么?!」这丫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哭?她抬手轻拭,触著了那颗颗晶莹泪珠。
原来并非是漠不在乎的,她仍然渴望著大姊与母亲的亲情疼爱。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