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去上班了。」屋外,凌纬手牵著脚踏车往屋里叫嚷。
屋里很快有了回应:「路上小心。」
「知道了。」凌纬开心的大声回应,接著骑上脚踏车,前往上班的地方。
幸福小镇是她出生的地方,这里每一条小径、每一棵树,她都了若指掌,她甚至可以闭著眼楮在大街小巷中穿梭。
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报摊,凌纬举起手,跟报摊的伯伯打招呼:「王伯伯,早。」
「早。」王伯伯咧嘴露出微笑,「上班?」
「今天有什么大新闻?」凌纬煞住脚踏车,一只脚踏在地面问。
「有。」王伯伯回答。
「什么大事?」凌纬好奇。
王伯伯在凌纬面前摊开一份报纸,说:「一家公司老板的飞机失踪,目前飞机和人都下落不明。据说那位老板很年轻。唉,年纪轻轻就过上这种事……」王伯伯重重地叹一声。
「喔?这么凄惨。」说完,凌纬瞥了一眼手表,「王伯伯,不能跟你聊天了,我要去上班了。」
「好,路上小心。」
这时,陈大婶朝著王伯伯的报摊走来,凌纬面露微笑,迎视上陈大婶。
「陈大婶,早。」
「凌纬,上班?」陈大婶笑嘻嘻的瞅著凌纬。
「嗯,我赶著去上班,不跟你聊了。」凌纬点头微笑回应,踩著脚踏车继续朝医院方向前进。
「路上小心。」陈大婶微笑挥著手,转身瞅著王伯伯,「老凌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的好福气,有凌纬这么乖巧又会赚钱的女孩。」
王伯伯望著渐行渐远的凌纬,亦有同感的说:「可不是。」
「听说她跟余医师两个人快论及婚嫁了?」陈大婶可是包打听。
「是吗?怎么没听老凌谈起?」王伯伯先是有些纳闷,随后露出欣然的微笑,「要真是这样,老凌就真的是好命得让人羡慕。」
「是啊!等余医生娶了凌纬,老凌家就出了两个医生啦!」陈大婶一脸羡慕。
凌纬是内科医师,余贯中是外科医师,老凌有了这女婿,凌家这下可是内外具备。
王伯伯大笑,「往后老凌要是有什么病痛,可以甭去医院了。」
「说的对极了。」陈大婶跟著呵呵笑。
突地,她敛住笑声,皱起眉头瞅著王伯伯,「对了,你知道吗?有人说昨天看到后山冒烟呢!」
「后山冒烟?」王伯伯顿了一下,「昨天我好像有听到一声巨响……是不是军队演习?」
「演习?没听说。」陈大婶手指习惯性的模了模耳边,「不知道是什么事?」
王伯伯抿著嘴笑了笑,「管他什么事,总之不干我们的事,别去想了。」
「说得也是。」陈大婶同意王伯伯的话,露出微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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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抵达医院,凌纬将脚踏车停在医院门口。
「凌纬。」
一道温柔的嗓音立刻从她背后传来。
凌纬知道是余贯中,马上用双手手指掐住自己的脸颊,伸长舌头,做了一个鬼脸,转身——「你认错人了!」
余贯中没被凌纬的怪模样吓倒,「你这样子吓不倒我。」
凌纬收回手,低头娇笑,「我当然知道吓不倒你,否则你怎么能当外科医师。」
抬起头,见余贯中一脸倦容,凌纬的笑容在脸上僵住,她认真的打量他,发现他的眼袋浮肿,眼里也冒出红丝。「你昨晚没睡?」
「没睡。」余贯中打了一个大哈欠。
「昨天你值班?」凌纬讶异地看著余贯中。昨天明明不是他值班呀!
余贯中一边打著哈欠,一边摇头,「急诊室临时叫我回医院。」
「是什么急诊病人?急诊室值班医生处理不了吗?要不怎会紧急召你回医院?」
「警方临时送来一名外伤病患,一直折腾到凌晨……」余贯中只简短说明。
凌纬心疼他的疲惫,「你现在要回去休息吗?」
「嗯。」余贯中用手拍打几近僵硬的脖颈,「也不知道那个人是怎么受伤的,送来时全身是伤,快天亮才全部清理完毕。」
「这么惨,他的家人来了吗?」凌纬随口问道。
「没看到他的家人,但我敢说那个人不是本地人。」
「不是本地人?」
「管他,我只负责帮他疗伤,其他的事就交给警察处理。」余贯中又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回家充电。」
余贯中转身,牵出停在停车场的摩托车,骑上摩托车,从凌纬的眼前扬长而去。
凌纬望著逐渐消失的人影,抿著嘴浅笑,转身走进医院。
迎面而来的护士们皆面带微笑的向她打招呼,「凌医师,早。」
凌纬毫不吝啬的回以最甜美的微笑,「早。」
走了一小段路后,凌纬终于到达内科诊疗室。
当她穿上神圣的白袍子后,护士长出现在她面前,「凌医师,刚才外科将一名患者转入内科病房,所以请你过去看一下。」
「好,我马上过去。」凌纬收到消息,立即转身前往内科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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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内科病房,凌纬询问内科病房的护士:「听说刚才从外科转进来一名病患?」
护士马上将病患的病历递到凌纬面前,「就是这个人,听说还是余医师指定要转入内科的。」
「喔。」凌纬轻轻回了一声,低头审视病患的病历,接著双眉深皱,「这个人刚做完外科手术,理应待在外科病房,为什么会转到内科病房?」
「外科说他们那里没有病床,只好将病患转进内科病房。」护士回话。
「这样。那怎么没名字?」
「因为这病患还在昏迷中,无从得知身分,警察正在极力寻找他的家人。
「难道他身上没有可证明身分的证件?」凌纬追问。
护士不语,一脸爱莫能助的耸耸肩。
原来,眼前这位就是折腾余贯中一晚的紧急伤者!凌纬顿时明白。
没想到,处理完毕后,余贯中竟将烫手山芋扔到她这里。
「带我去看看。」凌纬莫可奈何,只好硬著头皮接下。
护士马上带著凌纬前往该名病患的病房。
来到病房,凌纬走到病床前,照著应有的检查程序,为病患做了些初步检查。
「脉搏70,血压110、90,正常。」
护士一一报告,凌纬在病历上做了记录,接著来到患者身边——
他一半的脸被裹上厚厚的纱布,另半边的脸则肿得看不出原本的样貌,不过看他的体型,颀长却不瘦弱,还有一对纤细修长的手,手心指丘上甚至模不到一丝粗茧,她敢说他不是那种做粗活的男人。
凌纬大略检查一番后,交代:「这几天要注意他的血压和呼吸。」
「是,知道。」护士应声。
「等他清醒通知我。」凌纬吩咐护士。
「是。」
临走前,凌纬将病患的病历交给护士并谨慎叮咛:「他的家人没来之前,你们要多费心。」
「知道。」护士点头。
「我回门诊,有状况马上知会我。」凌纬交代清楚,随即转身走出病房。
「是,凌医师。」护士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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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天下来,凌纬都没见到余贯中出现,她心里因而感到纳闷。
他需要休息一整天吗?再说,他怎能将一个昏迷不醒的病患转交给她后,便消失无踪?凌纬感到有些奇怪,余贯中应该不是这种不负责的人才对。
接近下班时间,凌纬正准备脱上的白袍,此刻桌上电话响起。
凌纬抓起电话,「凌纬。」
「凌医师,那位上午转进内科病房,昏迷不醒的病人醒来了。」电话彼端的护士告知这个消息。
听见昏迷不醒的病人已经醒来,凌纬只好将脱了半边袖子的白袍再套回身上,「我马上过去。」
凌纬急忙小跑步来到内科病房,见了护士就问:「醒了吗?」
「是醒了,可是他的眼神很怪,语气更怪。」护士回道。
凌纬猛然煞住脚步,回视护士,「怎么个怪法?」
护士无奈地叹口气,「不知道他是不愿意说,还是真的不知道……」
凌纬两条柳眉缓缓向中间缩紧,「你是说……」
「你去看了就知道。」护士无力地耸耸肩。
看护士脸上的表情,凌纬心里已经猜出七八分——她大概踫上了棘手的问题。
「警察方面有没有回音?」这是唯一的希望。
「没有。」护士摇头。
凌纬深深吸口气,「还是看了再做打算吧!」
同时,她在心里暗骂,余贯中不应该将这颗烫手山芋丢给她。
走进病房,她来到该名病患的床边。
看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凌纬,他的眼眸里立刻充满了惊恐与不安。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凌纬。」凌纬指指胸前别的名牌。
闻言,他的眼神从惶恐不安转为茫然。
凌纬试图以微笑安抚他的不安,「我现在要帮你做一些例行检查。」
凌纬站在他的床边,手指轻轻地撑开他的眼睑,检查他的瞳孔,随即露出一抹安定人心的笑意。
「放心,你只是受到外伤,过几天就可以康复。」
「是……吗?」他虚弱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是的。」凌纬用坚定的语气说,接著微笑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他惊慌地怔住。
那种表情让凌纬感到愕然,「你该不会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吧?」
只见他茫然又惊慌地眨著眼,不发一语。
凌纬吃惊地看著他,「先生,这不是开玩笑的。」
他双眼往上一翻,困惑地望著天花板,说:「我是真的记不起来。」
凌纬傻住。
「那你记得家住哪里吗?」
「家!?」他茫然地重复道。
从他茫然的眼神中,凌纬已经知道答案,「也不记得。」
他皱起眉头,满脸困惑与不安,「真的记不起来。」
这下可好,她真的过上大麻烦了。
凌纬转身吩咐护士,「马上通知电脑断层室,立刻帮他做头部扫描。」
「是。」护士知道事情紧急,急忙知会脑断层室。
很快的,电脑断层结果立即出炉,结果显示,这名患者的脑子并无重大受损,经过脑神经科医师判断,他应该是受到极大的惊吓而导致暂时失去记忆,言语行为则会倾向自闭。
至于什么时候会恢复过来就不得而知了,也许一天两天,或许一年两年,更有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记起。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警察能尽快查出这人的身分和住处,好通知他的家人。
凌纬面对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只好暂时将他安置在内科病房,接著急忙离开医院,奔往将麻烦丢给她的余贯中的家中。
当凌纬来到余贯中的住处大门前时,发现他家门前停了一部昂贵的跑车,凌纬纳闷地跳下脚踏车来到跑车旁,打量著难得一见的顶级跑车。
凌纬走到余贯中的家门前,发现门只是虚掩,她于是推开大门。
缓步走进客厅,客厅里没看到余贯中的身影,也没瞧见外面顶级跑车的主人,凌纬不禁好奇的环视客厅一圈——
客厅的茶几上有一只女用的红色LV包包。
再看,往房间的走道上凌乱的散落著衣服,其中还有女人的……
凌纬的心开始怦怦狂跳,这代表……他背叛她!?
她猜得出来此刻房间里正在进行什么事,可是她要亲眼证明这一切是真的。
刻意放轻脚步,凌纬来到房门外——
「啊……嗯……」里头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媚吟。
「我要俘虏你的人和你的心。」说完,余贯中一声低吼,接著两人同时发出激情喜悦的哼声。
「贯中,你真的会跟我结婚?」女人娇嗲的撒娇。
余贯中面露微笑,轻捏著女人的脸颊,「当然。」
「可是我听说你已经跟凌纬论及婚嫁。」
「她!?」余贯中轻蔑的冷笑,「她无法跟你比,你是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凌纬却像个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
「是吗?你真的这么认为?」女人开心的笑著。
「当然是真的。」余贯中笑。
「太好了,我回去告诉爸爸这个好消息,要他马上升你做医院的主任。」女人娇笑说道。
「你爸爸会听你的话擢升我做主任?」
「当然会,不仅如此,爸爸还说……」女人狐媚地瞟他一眼,「如果你愿意娶我,做我家女婿,将来你就是他唯一的继承人,他会将整个医院给你。」
「是真的吗?」余贯中疑信参半。
「当然是真的。」女人给他一枚肯定的笑意。
余贯中故作惊讶,「你再说一遍。」
女人夸张的大笑,「傻瓜,只要你肯娶我,我爸的医院就是你的。」
余贯中从她身上翻下来平躺,双手枕在脑后,「你爸爸为什么会开出这个优渥的条件?再说,以你的美貌,相信一定有许多男人趋之若骛,为什么偏偏挑上我?」
女人躺在他的身侧,手指轻抚他的胸膛,「别以为我爸爸是随口说说,因为爸爸曾经调阅你之前的在校资料,知道你的成绩非常优异,只是缺钱而无法继续深造,还说你是外科人才,要栽培你成为外科界第一把交椅。」
余贯中紧拧著眉,「你爸爸真的这么说?」
「是真的。」女人嘟起嘴,撒娇。
原来院长一直默默注意著他,还好这几年来,他都谨守本分……余贯中想道。
「贯中,你的意思到底怎样?」女人轻推他胸脯。
「什么意思怎样?」余贯中霎时回神。
「愿不愿意娶我?」女人狐媚地瞟他一眼。
为什么不娶?眼前可是一座金矿。
余贯中一个翻身抱住女人,「你回去跟你爸爸说,我愿意娶你。」
「真的?」女人惊喜的张大眼楮。
「当然是真的。」余贯中将头埋进女人傲人的双峰之间,以实际行动表达他的心意。
女人的嘴里跟著逸出娇吟,「嗯……」
暂休的激情又再度燃起,两人再次投入狂涛中。
他们始终没发现门外有一道人影,来了又离开——
走出余家,凌纬感到心仿佛被撕裂一般的痛,眼前一片模糊,泪水顺著面颊,放肆地往下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