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脚跳、双脚跳、小跑步、快跑步、轻松翻个筋斗……完全不会痛!
千树感动的差点叫出来!她的脚总算复原了,真是老天保佑,她可以不用睡冷冰冰的地板了。
只要想到连云散可以睡在温暖舒适的床上,而她却得跟地板共枕眠,她就觉得自己真的很可怜。
都是连云散的错!什么叫做不睡他身边就只能睡地板?
害她硬是睡在地板上将近两个月,现在她总算有理由离开军帐了。
千树一甩头,潇洒的就要走出去。
「你想去哪?」云散一下子就拦下她来。
「回我的小营帐去呀!你以为你的地板我很爱睡吗?」她白了他一眼,不满的说。
「我有给你另一个选择的。」他耸耸肩,一脸可惜的样子。
「那算什么选择?让开,我要出去了!」她忍不住涨红了脸。
「你只能待在这,没有我的允许,哪都不能去。」他强硬的说,看到她那么急著进开他,他就觉得生气。
允许?哪都不准去?他还真的把她当作犯人了。
「这算什么!你没资格老关著我。」
他一笑,「如果你不是那么滑溜,也许我会考虑给你一点自由。」
千树被他气的不知如何是好,「我不会逃走的!我快闷死了,你知不知道?我需要去透透气。」
他深深的凝视著她,仿佛在考虑她说的话的可信度,半晌,他终于让步了。
他往旁边一让,唇边有著明显的嘲笑,「依你这么莽撞的个性,一定顾不得天气还冷,而迫不及待想到湖里玩玩吧?」
被他一语说中,千树忍不住又是脸上一红,反驳道:「不用你管!」
她就是喜欢水嘛!
连云散坐拥这么大片的水源地,还不知道感恩,多少部落每年为了水源而苦恼不已。在这片草原上,水就是最珍贵的资产,多少人争的头破血流只为了一个小潭,而连族竟然有个湖。
真是太不公平了!
她兴致高昂的换过一身水装,就往湖边走去,虽然已是春天,但仍是微有凉意,湖面上罩著一层薄薄的春雾,她坐在岸边将一头乌黑的秀发打散,任它迎风翻飞。
靠著树干,她看著清澈幽绿的湖水,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对著湖水愣愣的发起来来,脑里不断的掠过许多片段的记忆。
她对他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呢?为什么她会不断的想到他?为什么总会有一股酸酸的感觉从心里升起?
她伸手去拨弄著湖水,冰凉熟悉的感觉,引她一笑……好久没有泅水了,她像遇到老朋友似的高兴,除下鞋袜往湖中走去。
「好冷……」她缩了一下,脸上仍是愉悦的表情。
她放松自己在湖里悠游,缓缓的摆动四肢,什么都不要去想,只有开心的享受泅水的乐趣。
不过!真的好冷……千树连忙游上岸,暗骂自己的愚蠢,不该一时冲动下水去玩的。
连云散说的没错,她就是太莽撞,做事都不考虑后果。
「哈啾!炳啾!」冷风一吹,她马上连打了两个大喷嚏。
她一手持著鞋子就往军帐跑,这么一跑才觉得有点暖意,不过双手还是冷的像冰块。
突然一个人拦在她身前,笑嘻嘻的叫她,「千树,你怎么浑身都滴著水?」
一看清楚来人,千树吃惊的说:「香儿?」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香儿语气里有掩不住的妒意,「真没想到,你平常脏兮兮的,一见到族长,马上就变成大美人了!」
千树皱起了眉,她不喜欢她那种嘲讽的味道,「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香儿冷笑一下,「急著回族长的怀抱吗?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说起来你能得到族长的宠爱,还得感谢我!」
「宠爱?你胡说什么?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我……」
话还没说完,香儿便道:「不需要跟我解释!你好好的跟公主解释吧!」
「公主?」
「是呀!你不会以为你的存在公主不知道吧?」她一手拉著她,快步的往公主的营帐走。
「香儿,她误会了,根本不是她所想的那回事,我什么都没有做!」
千树试图解释,她可不想再去招惹一个醋火中烧的公主,一个野蛮的族长,已经够她受的了。
「千树,你怕什么?公主只不过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竟敢跟她抢男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香儿恶意的笑著,她等不及要看公主怎么教训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当日族长点召时,她还骂她没志气,这下可好,第一个向族长投怀送抱的就是她,真不要脸!
千树被她拉著走,一肚子的委屈。为什么大家都认定是她勾引他?她什么都没做啊!
她可是受害者耶……
孙玉凤愤恨的想著,她是个公主,是金枝玉叶,不应该为了这点小事动气!说是容易,但对著千树动人的姣好,她实在不能不当她是一种威胁。
她知道自己貌美如花,水汪汪的眼楮、挺直的鼻梁和一张端正红润的小嘴。她素来自负的美貌,这时见到千树,竟然有种自形惭愧的感觉!这让她怒火更盛,妒意十足。
她脸上丝毫看不出一丝敌意,然而心里却盘算著怎么样才能除去这个阻碍。
「听说你在云散的帐里待了数月了?」她温和的笑著问她。
「是没错。」千树老实的点点头。
这个公主看起来似乎没什么火气,还笑眯眯的,看样子香儿说的太夸张了。
「那么你对云散的喜好,一定了若指掌罗?」她脸上浮起个害羞的笑容,「我们就要大婚了,可是我却没有你了解他。」
真是冤枉呀!她也不了解他呀!她只是个小小的俘虏,怎么会了解伟大的族长?她也未免太看得起她了吧!
「公主!你误会了,我只是连云散的奴隶,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叫他连云散?一个普通的俘虏会直呼族长的名讳吗?她可不是三岁小孩!
「是吗?」她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我很担心,我还以为你用了什么手法迷住了云散呢!」
是她多心了吗?怎么她觉得公主的话听起来酸酸的?
「做人不就是要知本分吗?」孙玉凤脸上的笑容丝毫没有减少,「现在像你这么识大体的人已经不多了,有些人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就死赖在云散的身边不走!唉……她们太傻了,云散只不过是个男人,是男人都是玩玩而已的,怎么会认真呢?」
千树现在非常确定公主是针对她了,看样子她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番指桑骂款的话,难道她听不出来吗?
「公主说的对极了!不过,有些人是想走而走不了,因为族长的厚爱,所以走不了。」
千树是存心跟她卯上了,她既然要羞辱她,她是不会如她所愿的。
孙玉凤柳眉一竖,「我还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人呢!原来也不过如此!想跟我抢人,你抢得过我吗?」
「让我提醒你,现在住在军帐的人是我。」千树淡淡的说。
「你好大胆!」孙玉凤怒道:「我杀了你!」
「随便你。」千树毫不在乎的说,反正气头上的人什么都说的出来,却不见得做的到。
「你……」孙玉凤怒火中烧,气得拿起桌上的东西乱丢,跟著用头去撞篷柱,弄得披头散发,血流满面。
千树看呆了,她究竟在做些什么?发疯吗?
孙玉凤对她扬起一个胜利而残忍的微笑,跟著放声大叫:「救命哪……救命哪……」
千树总算明白她在玩什么花样了,这个疯女人打算陷害她!
不会吧?需要用这么激烈的手段吗?她只是住在军帐面已……有这么严重吗?
香儿一听到公主的大喊,连忙领著一群人跑进帐来,一眼就看见晕倒在地上的公主,连忙扶起她,「千树……你竟敢行刺公主!你当真活腻了!」
千树什么都不想说了,任凭一群凶恶的侍卫抓住她。
「放开她。」连云散冰冷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众侍卫一时之间有点慌了,「可是……她行刺公主……」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他冷酷的眼神让侍卫们马上松开了手。
「这是怎么回事?」他刚好经过附近,听到高昌公主遇刺,没想到会见到千树。
香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诉,「族长,你要替公主作主呀!鲍主好意跟她说说话,没想到她突然对公主拳打脚踢,奴婢在一旁拦也拦不住!」
阴谋!真没想到香儿这么卑鄙!千树不屑的想。
「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此,我不想听到谁再多说一个字。」他拉著千树就走,不再理会众人的错愕。
香儿看大家一哄而散,恨恨的说:「公主,没人了。」
孙玉凤睁开眼楮,满脸都是憎恨,「可恶!他竟然这样对我!都是那个狐狸精!」
「是呀!族长一定是被她给下蛊了!真是可恶!」
的确可恶,她这场戏演的辛苦,没想到竟然没达到效果?气死人了,千树……我不会放过你的。
「香儿,你说这个千树也是赛族人?」
「是呀,真是耻辱!」香儿不屑的说。
「哼,我要你回到赛族去,打听关于她的一切。也许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孙玉凤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如果千树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上的话,那不是太棒了吗?
「是呀!这个千树,神秘兮兮的!也不说她姓什么,也没说过住哪,要问起来只怕有点麻烦。」
「不管多麻烦,都得问出来!那样少见的美人,不会没有人知道!」
鲍主说得对!香儿高兴的笑了,这个千树,她的好日子不会过太久了!
千树默默的跟在连云散的身后,他一直没有开口,害她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他为什么不来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咬牙,实在受够了这种沉默,她宁愿他嘲笑她、讽刺她,就是不要他沉默的背对著她。
「连云散,你给我站住!吧嘛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他还需要问发生什么事吗?他猜也猜的到是孙玉凤打翻醋坛子了。
女人之间的战争他可没兴趣加入,就算是为他而战,他也没兴趣知道的太清楚。
孙玉凤的小把戏只会显出她的无知和幼稚!不过千树的反应可就值得玩味了。
「那么……」他倏地转过身来,「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千树猛然的住了口,她该怎么说?说她被孙玉凤侮辱?还被她陷害?而原因是因为她勾引他,又赖著不走?
「怎么了?舌头被猫咬掉了吗?怎么不说话?还是说不出口?是因为我吗?」他饶富兴味的看著她,眼里闪过一丝捉弄的神色。
「我……算了!什么事都没发生!」她沮丧极了,真不明白自己怎么那么容易上他的当。
「没事最好!希望你的泼辣劲没把孙玉凤吓坏了。」他马上就看穿她的心思,因此跟她开开玩笑。
泼辣?他竟敢这么说?她哪里泼辣了?他没见识到孙玉凤那种疯样,真是太可惜了。
「别说风凉话!你的元配夫人使泼的功夫不见得比我差!」
「真难得!她终于有一样比得上你了。」
千树嫩脸一红,努力不对他这句话有过多的联想,他老是喜欢说这种让她心跳飞快的怪话!
难得看到她这么扭怩不安的模样,一抹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他轻轻搂了她一下,飞快的在她发上一吻,「我相信你。」
千树愣住了!他说相信她?
她对他不安好心的呀!这些日子来,她一直将这族的军机利用猎鹰泄露出去,一想到这里,她忍不住靶到羞惭万分。
「你用不著相信我!」她低声说道,一向倔强的脸上有著一抹苦恼的神情。
连云散微微一笑,什么都不说,只是把她拥得更紧了。
千树第一次没有抗拒他的怀抱,紧紧的把脸埋在他的怀中。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安心和温暖,这个野蛮的男人让她烦恼极了,一肚子的心烦意乱,她不能再往下想了……否则她迟早会死的!
千树第一次感到害怕!
她就站在军帐口,看著骑在马背上的连云散,看著他英挺的身影,一阵恐惧飞快的向她袭来。
她也许会见不到他了,她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心里一直希望克人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连族要用南方的泰族结盟,为了表示尊敬及慎重,连云散将会亲自前去,并且只带几名亲信去。
她把这个消息送给了克人,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他会在半路突击的,而只要他突袭成功,她就可以回家了。
可是……为什么她这么心慌呢?
连云散看她呆立帐口,脸上深有愁色,将马头一掉转,直奔而来。
「千树,进去吧!」
她抬头看他,「你……小心一点。」
「我没听错吧?」他假装惊讶道:「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
「谁关心你了!我只是随口说说的。」千树有点慌乱的说。
像是习惯了她的嘴硬,连云散只是深深的凝视著她,仿佛要将她的眉、眼一颦一笑都刻在脑里似的。
「再见了!」他微微的一笑,俯身飞快的在她唇上一吻,然后扬长而去。
她目送他骑马离开,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之外,她突然觉得好寂寞,周遭的空气呼吸起来好冷清。
唉……她是怎么了?她到底是怎么了?
千树陷入一份复杂又难明的情绪中,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一双怨妒的眼光,死盯著她。
懊死的千树!可恶的连云散!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丝毫没把她放在眼里。
孙玉凤恨恨的想著。她不信她比不上那个俘虏,连云散迟早会抛弃她的,她只不过是男人的玩物而已!
她一直按兵不动,只是因为不想打草惊蛇,现在连云散不在,正是除掉她的大好机会!
她残忍的笑了起来,千树……你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谁要你不自量力的跟我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