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想打架吗?」宗桾贼贼的笑著,对小圣那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感到有趣。
这声音是……那自称是无尾熊的宗桾?
「你是那只熊?」差太多了吧!眼前这绝世美女怎么可能是那只怪黑熊?他眼楮一定有问题!
「是可爱的无尾熊,别再搞错了。」拨拨头发,她整个人瘫进沙发里,慵懒的气质与之前无异,但却多了分性感。
真是她!
痹乖,会住在这屋子里的人果然都超怪的。那长得漂亮的骆映曦老爱说全世界的人都会爱上她的自恋话,也总把自己当成最美的女人,谁知最美的居然是这个长得像一坨屎的宗桾!瞧她总是把自己弄得丑不拉叽的,谁知道竟是个绝色美女!
台湾人真是怪得很。
「小圣,你昨晚又跑到哪里去了?」风守纱踢开挡路的遥控器,捧著一整盒的子弹做归类。
而这个外表看起来柔弱纤细的女人却是个暴力女,动不动就拳头相向,甚至还拿刀拿枪玩命!
「你看什么?」这小表又想要说什么气死人的话了不成?
看了许久,他才喃喃的道:「爱幻想的花疑,像坨屎的美女,假柔弱真暴力的巫婆,你们真不愧是朋友。」所谓「物以类聚」指的就是这情形。
「再说一次!」两个女人很冷静的挑眉瞪他,显然他又想不开找死了。
「你喜欢什么?」他在风守纱身边跟著坐下,拿天使般的脸问她。
嗯?这小表记忆又错乱了是不?
「小圣,我喜欢你。」不知何时宗桾已坐在他身边,绝美的脸蛋上是夸张的表情,两只手还用力的拧他粉嫩的双颊。「我好喜欢你呀!Baby,你嫁给我吧!」
痛!这只熊在报复,她一定是在报他刚刚说她们坏话的仇!
「你拿一千亿给我,我也不要你!」用力挥掉她的魔爪,他坐到风守纱的另一边去。
「耶!你这小表瞎了眼不成?我无尾熊光是站出去就有一大堆男人争破头抢著要耶!」这小表!连她是多上等的货色都看不出来。
「这只是证明了台湾男人都是眼瞎心盲的残障人士。」他才不吃她那一套。
眼瞎心盲?
风守纱边整理子弹边偷笑,想不到熊的魅力会被一个小孩子给批评得如此不堪,看样子他是真的不知道熊有多漂亮,她那张脸连她这个女人也喜欢。
「那也就是说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如你这小表了是不?全世界就只有你这小表有双清明的眼和澄净无瑕足以看透一切的心罗?」缓缓的为自己倒了杯咖啡,宗桾暗讽的语气连半分掩饰也没。
「我眼楮才没有问题,你们这几个女人都自大得不可一世。」尤其是她跟那个CC,简直是没药救了。
「小圣,注意你的态度。」不悦的瞪了他一眼,风守纱端起咖啡轻啜了口。
毕竟是在她身边,她当然有义务要教好他,而他最大的问题就是目无尊长,她们毕竟也年长他不少,不教好他实在说不过去。
「别人用什么态度对我,我就以什么态度对她。」刚刚那只熊捏他捏得那么痛,他都没吭一声了,口头上损损她不为过吧!
他伸手就要倒咖啡,却被宗桾给打了下来。
「小孩子不能喝咖啡。」
「为什么?」她又有什么歪理了?
「咖啡有毒,凭你小小的身体及修为是喝不了的。」开玩笑,让他喝她还喝个屁呀!
丙然是歪理。
「哼!我就知道你会乱说。」想骗他岂是那么容易的事。「若T,我要喝咖啡。」给她一个笑脸,通常他只要一副小孩子样她就会顺著他。
「熊说的没错,小孩子不适合喝咖啡,你去喝牛奶。」饮尽杯中最后一口咖啡,她连看他一眼也没,继续整理她的子弹。
「我要喝咖啡。」哼!只不过是喝个咖啡而已,连这样也不准!看到那只熊的眼神就让他不高兴。
哼!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动手拉了拉风守纱的衣服示意她看他,她一转头,他马上凑上前……
宗桾惊讶的瞠大眼无声的尖叫,不敢相信自己眼楮所看到的景象……小圣居然吻若T!
狠狠的往自个儿大腿上用力捏……会痛,那……那是真的!
小圣真的吻若T!
而看样子还不是只有浅浅的吻而已,他好像……
风守纱完全反应不了,她这当事人的震撼绝不比宗桾少,整个神智彷佛被厉雷给打中般,完全停摆而动弹不得,只能讷讷的任小圣捧著她的脸……
本来只是想吓吓她们而已,谁知一吻上她的唇便停不下来,浅尝已不能满足他,不知不觉他渐渐加深了这个吻,且欲罢不能的想要更多更多……
啪──
罢进门的骆映曦一见到眼前的景象,马上摔掉她刚买的水晶杯组,和所有人一样加入被雷劈的震撼当中。
他很想再进一步,不过电灯泡太亮眼,他只好努力逼自己离开她的唇,免得一个不小心太过火被撵了出去,到时就不好玩了。
彷佛过了一世纪般,风守纱匆地回神,那个原本吓得她变成雕像的小圣此刻正优闲的喝著咖啡,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是刚刚的感觉她记得相当清楚,甚至对那一吻感到熟悉……她是在作梦吗?
三个女人面面相觎,她们该不会集体出现幻觉吧!
「你这小色狼居然把我的咖啡给喝光了!」空空如也的咖啡壶里连一滴也倒不出来,一看就知道是那个还捧著咖啡杯的小圣做的好事。
宗桾的吼声让骆映曦回神,但却没唤醒还陷在失神当中的风守纱。
「若T,你醒醒呀,若T……若T?」骆映曦担心的轻拍她的脸,谁知她只是愣愣的看著前方,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惨了,这个打击太大,若T被吓傻了。」都是小圣乱来,这下玩出事情来了吧!
「走开,我有办法让她恢复。」又不是没被他吻过,干嘛还吓成这样,想不到会拿枪抵著他心口威胁他的女人,会因为小孩子的吻而吓傻,他有这么大的能耐吗?
「你要怎么做?」这小表该不会是要做她们心里想的那件事吧!
「管那么多做什么,你们不要打扰我就好。」警告的眼神瞪了她们俩一眼,他马上捧起风守纱的脸,又将唇给印了上去。
啊──
无声的尖叫回荡在宗桾和骆映曦心里,来不及拉开他,马上就见一个小小的身影被人给打飞了出去。
「若T,你没事吧?」骆映曦不确定的问,完全不管那被打飞出去撞倒她心爱台灯的小圣。
「嗯。」一想起刚刚的事,她的脸蓦地窜红,活像颗熟透的水蜜桃。
「小圣超人,对于这次的飞行失败你有何感想?」宗桾好玩的卷起一本杂志充当麦克风,而她则理所当然是那位记者。
头下脚上的小圣狼狈的爬起来,走不到两步……咚,昏了过去。
尴尬……非常的尴尬……
风守纱坐在床边,看昏迷了两个多小时的小圣醒过来,然后坐起身……他们两人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可恶的脑袋又想到早些时候的那……两个吻,她连自己恍惚了都记得一清二楚,但当时就是无法反应过来,现在想起来……她还真想跳楼,重新投胎算了。
瞧她红通通的脸蛋儿煞是迷人,只是他不会笨得跟她说,待会儿这暴力女要是再一拳挥过来,他不知要再昏睡多久,有些话还是在心里说说就好,犯不著拿自个儿的安危开玩笑,再被打几次他可能会变白疑。
不过眼下这情形……瞧她眼楮飘来飘去,就是不敢正眼看他,她还真是害羞呢!
「若T……」他一开口,她几乎吓得跳起来,呵,真有趣。「我……呜……」他掩著脸立刻哭了起来。
「怎……怎么了?」哭?要哭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
「呜……好痛哦,你好凶……还打我……呜……」待她手忙脚乱的坐到床边,他马上扑进她怀里哭诉,整个人像八爪章鱼般紧巴著她不放。
「我……」浑身一僵,风守纱不知是该推开他还是搂著他,以他之前的行为来说,她还是跟他保持距离来的好,但……他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人家只是小孩子……你好坏……呜……」好柔软的胸部,好香的味道。
「呃,对不起。」唔,心痛,她真的是太坏了,居然连个小孩子也打。
「你说过要永远保护人家的……你骗人……呜……我出去死好了,免得在这里惹人厌……」假装放开她,果然如他预料的她立刻抱著他不放。
「没有、没有,没骗人,对不起,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守纱姐姐都不会再对小圣动手,我说话一定算话,我保证。」她只求他别再哭了,他哭得她心都乱成一团了。
「呜……口头保证一点都不保险,你是大人,你说什么都行……放开我,不要管我,我死了也没人会为我哭……」一直说死实在是很孬种,不过要对付她自然得这么做,她不见得什么都有,但他肯定她拥有最多的是正义感。
「好好好,不然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既然口头保证他不要,那他想要什么她都能给,只要他别再哭、别再嚷著要去死就好。
「不要相信……人家不要相信你了……」小圣哭闹著,不过脸还是深埋在她胸前,要是抬起头来还得了,他该怎么跟她解释,为何哭了这么久却连一滴泪水也没有?
谁也料想不到看起来没啥胸部的风守纱其实这么有料,都怪她平常穿错衣服了,还好他跟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就连她的他都见过……
「小圣乖,别哭了好不好?」唉,她是招谁惹谁了,虽然早知小孩子是多么麻烦的生物,但她就是这么自虐,还硬将他给留下来,尽避常被他给气得半死,可她却割舍不下他。
她是不是有自虐倾向?
「我是没人要的小孩……」他尽心尽力的哭得好不伤心。
好、心疼……
「小圣乖,既然你不相信守纱姐姐的口头保证,那我用白纸黑字写保证给你好不好?」她让步了,而且是让了好大的几步。
「那有什么用……我还是没人要的小孩……」是她说的哦,他没有勉强她。
「所以,你真的写了?」还签名盖章呢!
「没办法,我对小孩子没辙。」摊摊手,看骆映曦不苟同的模样她也不能怎样,为了安抚情绪失控的小圣,她什么都做得出来。「放心,只是个小孩子不会怎样的,而且我只是保护他而已,那种事简单得很。」
她当然没忘记那些要追杀他的人,以她的能力,要摆平那些人轻而易举,他们现在能过得风平浪静,其实是她私下找人去解决了,根本就不会再有人来找他麻烦。
「保护一个人没那么容易。」宗桾如一阵风般冲进屋里,异于平常的作风让人有种相当不好的预感。「到处都找不到她。」她一身疲累的瘫进沙发里,眼中除了疲惫,就只有满满的担心与不安。
莫祈已经失踪好几天了,以她们了解的状况,结果是什么相当明显,但却是她们最不想要的。
「龙姑也还在找。」骆映曦说出她刚得到的消息,整个人也像泄了气的皮球般。
「海天她们也还找不到人。」这么多人在找莫却都找不到,她……该死的,她绝不能出事,要是莫真有什么意外,她定会轰了那伤害她的人!
「或许已经找到了。」谁都没注意到跟著宗桾进屋的小圣,由于他昨晚又闹失踪,她们也忘了他会在早上再进屋的事。
而这会儿他手上正拿著一张卡片。
三个女人闻言转头,马上抽走他手上的卡片,上面就只有一个地址。二话不说,她们马上往外冲,而多少知道一些她们所谈论的事的小圣,理所当然的也跟了上去。
「海天!」
某栋别墅的温室里,正中间被空了出来,两个彷佛镜子般的双胞胎同时回头,而她们身前,正摆著一只飘散著白烟的东西。
当他们走近一看差点昏厥,那是一口冰棺,而里面躺著的是……莫祈!
「我的老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莫会……」骆映曦当场软了双腿跪坐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掉个不停。
宗桾默然不语的伸手轻踫莫祈的脸,手指上的低温让她没多久便收回手。
莫祈的样子就像是睡著了般,脸蛋上无一丝痛苦,她此刻安详的面容是她们从未见过的,那总在她脸上若有似无的哀伤彷佛只是幻象,虽然她们深深期盼著她能卸下一切束缚,但她们要的却不是这样的结果。
死亡不该是种结束,她们不接受这种方式!
小圣抬头看风守纱的反应,瞧那怒火狂啸的样子……
风守纱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她要去宰了伤害莫祈的人,不管对方是谁、不管有多难缠、不管是否会赔上自己一条命,她都在所不惜!
「别去,若T。」充当莫祈左右护法之一的海天凌冷淡的开口,同海天濬一块儿拦住抓狂的她,她的意图太过明显,谁都知道她想做什么,而她们则不能让她那样做。
「走开!」不管是谁都阻止不了她。
她很难过,非常的难过,莫祈跟她们几个比亲姐妹还亲,要她冷静的接受莫祈被人杀害的事而不报仇她完全办不到!
「我们不能让你去做傻事。」海天濬瞄了眼风守纱身后的骆映曦和宗桾,前者是一副不想理会,放牛吃草的模样;后者那莫测高深的模样表示可能会去帮忙报仇……惨了,她们两个弱小的小女生怎么有能力抵抗这三个阿修罗!
老大,你可爱的海天老大……不是,是可爱的海天妹妹要被你的手下打死了!
「妈的!傍我滚开!」喀啦一声,一把枪立刻指上海天濬的脑袋瓜。
「为……为什么指我?」她又没有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为何光指著她?
「就算你轰平整个‘风华龙’,莫也不会醒。」海天凌极冰般的话语一出口,指著海天濬的那把枪马上抵在她脑袋上。
「你们都知道莫对我有多重要,要我看著她死而什么都不做这是不可能的事。」要不是莫,她风守纱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甚至有如此的成就。
「但你也知道‘风华龙’的主事者跟莫有什么关系,莫要让他死的话,他根本就活不到现在,你要是杀了他,莫一点也不会高兴的。」海天凌无视那把威胁自个儿生命的枪给她忠告。要是她真那么做了,她就等于是对不起莫祈。
很不想承认,但凌说的没错,可她接受不了这件事,管他是谁,她都不让他好过。
「龙姑怎么说?」她不相信他会任莫被人给杀了而毫无动作。
「把我们找来这里后他就不见了,除非他愿意现身,否则大家都找不到他。」而她们也担心他会跑去杀了害死莫祈的人。
海天濬小心的用手指移开指著她们的那把枪,虽然当下的直接受害者不会是她,可是她也不能让凌有事,凌要是有个什么万一她也不要活了。
思忖了半刻,她还是推开挡路的两人离开。
她不会杀了他,但她绝不让他好过,她定要他后悔一辈子!
回头看了那几个人一眼,一直被当成隐形人的小圣连忙跟上去,他知道若不跟紧她的话,她一定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可那对双胞胎……他怎么觉得她们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冷静一点!」顾不得安危,小圣硬是从风守纱手上抢走一把十字弓,光是他刚刚从她身上抢下来的东西就已在他身后堆戍一座小山了,而且每一样都能置人于死地。
「还给我!」恶狠狠的瞪著他,风守纱气得眼楮都红了。
「不行,我不能让去送死!」刚刚一路飞车回来就已经让他够心惊胆战了,要是再让她带著这些毁灭性武器出门那还得了,到时候死的就不会只有莫祈而已,连她也可能出事!他不能坐视这种事发生,绝不能。
「死的不会是我!」她咬牙道,一步一步缓缓的接近他,大有将他给千刀万剐的气势。
「反正就是会有人死,绝对不行!」他不要她死,就算不为别人,他也不想看她出事,今天躺在冰棺的是莫祈,可一旦让她出去,接下来躺下的就可能是她。
他不敢想像见到那情景的自己会如何,他不要她出事,一点点事也不行。
「你只是个孩子,你没资格千涉我的行动!」
被愤怒给气红眼的风守纱根本就看不出他此刻有多么不像小孩,甚至连他的霸气都感觉不出来。
「没资格?对你来说谁都没资格,你只想著要报仇,你有没有想过其他人的感觉?你有没有想过莫祈的感觉?如果你出事了,被留下来的人又会如何?」该死,他真想拿大榔头狠狠敲醒她,「现在你就是被留下来的人,你自己想想被留下来的人会有多痛苦!」
一想到死去的母后和生死未明的父王,他只想立刻冲回去报仇,但他现在却什么都不能做,没有万全的准备就贸然回去,只有死路一条,什么希望都没有。
「你明白什么!现在死的是莫,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我这条命是莫救的,她不该比我先死!」她气得大吼,理智早在看到莫祈时便消失无踪。
「修罗」一旦少一个就不再完整,就像少了重要的手臂一样,可这死小表说这什么话,她连愤怒的权利都没有吗?
「对!我什么都不明白,我只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皇子!我只是个连父母都要舍命才保得住的懦夫!可就算我什么都不明白,我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他担心什么、恐惧什么有谁会知道,他的苦处完全不能告诉别人,他的负担又有谁会明了?
话一吼完,他立刻难过得弯子,整个人痛苦得几乎要窒息,身体彷佛被火烧般,他感到他全身的骨头几乎要融化掉了……
「什么……小圣!你怎么了?」来不及咀嚼他话中的意思,她赶紧上前接住他瘫倒的身于,一踫到他的身体,她立刻感到一种火烧般的灼烫,这绝不只是单纯的发烧而已,一般人的体温不可能会这么高!
这感觉是……DNA的转换!
他就要恢复成二十七岁时的模样了,怎么回事,太阳还没完全消失,还有光的,他怎会现在就……
「走……」他不想让她知道他的秘密,时机还没到,他不能让她看到……来……来不及……了……
啊──
无声的尖叫在风守纱的心里响起,她双目圆睁,嘴巴略张,惊骇不已的看著眼前这个由小男孩慢慢变了个样的……男人!
抱著这个烫人身躯的手几乎动弹不了,一向不爱思考太多的脑细胞在此时转得飞快,从第一次见到小圣,到见到大男人「圣」,到现在……完了,她脑袋里糊成一片了。
尽避如此,她却相当确定一点──她被耍了,且是被同一个人给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