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别想拐我情夫! (3)

他扣住他的头,他环住他的颈。两颗漆黑短发的脑袋,各自大幅度的偏倚,宛如在施行口对口人工呼吸似的深吻著——就在电梯里。

突如其来的激情,闪电般划破空气,来袭。

揪著笔挺的深蓝色制服衣襟,找人打架般的挑衅态度,他率先攻击男人的双唇。可是男人亦非省油的灯,零点零壹秒的措手不及,零点零零壹秒的顿悟,与零点零零零壹秒的反击随即展开。

旁人看了,若没有注意到两人密密胶合的唇,如同两块强力磁铁般牢牢吸住彼此,恐怕会误以为他们在电梯里头打架。激烈到几近暴力似的肢体接触,强健身躯硬对硬的踫撞,他们不像是在接吻,反倒像是扭打在一块儿。

谁也不让谁占上风,谁也不许谁取得领先地位。

他将他挤压到电梯内的镜面钢板上,他则反过来将他往监视器的死角里推。他们的手都离不开对方的身体;他们的双唇……分分合合,又吸又咬;他们的舌头在口腔里摩擦出缕缕火花。

不及吞咽的大量唾液,自舌叶淌下,男人迅速地汲饮,沿著颚线再次吻回他麻肿热辣的唇。嘤咛著,他含住男人的热舌,饺到空气里,隔著似近非近的距离,一次又一次地舌忝舞著,尖起自己的舌,绕著男人吐出的舌信前端,画著圈圈。

最终,忍受不住这挑逗的,男人追著他欲拒还迎的顽皮舌,探入他潮湿的口腔里,掠夺每立方公分的氧气,施予目眩神迷的融化快感。

「嗯……唔……」

快令人忘了要呼吸的炽吻,令歙张的鼻孔不断搐动著,他揪著男人衣襟的十指逐步往下滑落,膝盖也无力地弯弓著,靠往了男人硬实精壮的胸口。

未停止亲吻的男人,一手搂住他的腰贴向自己双腿间的肿胀,另一手则灵巧地拨开了他的浴袍,寻找著两朵扁平乳突。

当男人找到且动手摘撷时,他在男人唇下发出喜悦的低吟。主动地将下半身抵向男人,模仿猫儿上弓下蹲磨蹭树干的动作,蹭向男人颀长、体魄完美的伟岸身躯,要求著更多的关注。

就在男人意欲低下头,唇手轮流,交迭宠爱那两朵诚实无比的硬挺胸珠之际,他们俩谁也没发现,电梯门正悄悄滑开──

「厚!正~~夭寿喔,泥们两个,尬坏细汉囝仔!」隔壁李妈妈一手牵著金孙,一边骂道:「这款代志,肥泥们家里契做!」

「阿妈,他们在打架喔?」四岁小男孩,天真地指著电梯里的人,问。

李妈妈再一瞪,赶紧呜起孙子的眼,对电梯里的人说:「卡紧出来啦!家门在那边,卖搁弄错啦!」

模模鼻子,被骂得无话可说的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地步出电梯。高大的男人毕恭毕敬地对中年妇人做出「请」的手势,中等身高的男人则笑著模模小男孩的头,轻轻地挥手掰掰。

生气的妇人拉扯著小孩子进电梯后,在门没关之前,说:「偶素不知道演员有多辛苦啦!毋搁泥们爱宰影斩节!这样真素很糟糕!宰某?」

两人默默点头。守著电梯门阖上后,对看一眼,爆出忍无可忍的笑声,接著一溜烟地冲回到家中,迅速关门。

「演员?」笑得快岔气的男人,指指门外,问。

揩著眼角的泪,点头解释道:「上次被李妈妈撞见我们在外头亲吻,为了避免日后尴尬,所以我告诉她,我们是小临时演员,接演了一出和同性恋有关的片子,所以在练习演技而已。」

男人目瞪口呆。「她相信了?」

「大概……」

其实他也没想到她是真的相信了,还放在心上。这个小小谎话是一时间没细想,顺口说出来的,事后他有些后悔自己误导了李妈妈。讲真的,就算是同性恋,又如何?法律没规定同性恋不能买屋,或非得住在哪儿吧?

笑声再起。谷洋却耸耸肩,咧嘴笑说:「演员就演员吧!下次她若问我为什得穿制服的话,我会回答她,自己在拍机长的戏。」

「不用麻烦了。」谎言总是得用更多谎言来弥补,不划算。

「……喔,也是。我现在又不住在这儿。」一句话拉回现实。

空气尴尬地沈静下来。

突兀被中断的激情消退,那股冲动已经过去,剩下的现实还是未变。他静静地看著谷洋,此刻美好的气氛,让人产生错觉,以为问题已经迎刃而解,然而它仍是悬而未决。

要清算、结束他们的关系,抑或要闭起眼楮装不知,再续前缘,端看他怎抉择。只要他说出「清算」的字眼,谷洋这次一定会……对他死心,不再回头。

比洋此刻又在想著什呢?仁善凝视著他,可以看到他们之间藕断丝连的孽缘,全来自意志不坚的自己,两人陷入暖昧不清的泥淖,再三挣扎只是越陷越深。做不到完全的原谅、信赖,又无法完全割舍……自己正在重蹈覆辙。

斩断吧!痛苦不必两人一起尝。

下定决心地开口说:「刚刚没有机会说,虽然你没有私心地帮助宋陵她们,可是我毕竟是欠你一次。我答应过你,倘若你愿意帮她们这个忙,我会给你……那个好处。」

比洋拧起两道浓眉。「喂,你现在讲的──」

怕他不给自己机会说完,仁善急急往下说出更刺耳的话。「我想清算我们之间的关系,如果有欠你的,我一并还清。以免日后你有什不满,再找我算这笔帐的话,我就麻烦了。」

震怒的双瞳由上向下,高压罩住了他。

实在难以忍受这种窒息的气氛,仁善索性转身说:「如果你想讨回这笔债,我会在卧室等你。若是你没兴趣要,愿意就这样一笔勾销,我也谢谢你。希望你很快能遇到下一位适合你、能比我更包容你的情人。」

「你……」暗哑的声音追著他的背影说:「绝对是我天生的克星,张仁善。」

双肩簌簌抖颤,仁善没勇气回头去看他的表情,也无法继续前进,只好选择伫立在原地。

「你就这想要我死心?」

喀、喀的脚步声,停在他的正后方。

「摆出急著清算的样子,是你担心给我留下个尾大不掉的借口,我就会死缠烂打著,对你纠缠不休,对吗?你想装烂人、放丑话,但你若边说声音边颤抖的话就破功了,你知道吗?张仁善,我不懂你干要逼自己这做?这是何苦?」

比洋伸出一手,扳正他的肩,强迫仁善与他面对面。「无论怎样,你都想要我自你的生命中退场吗?」

必须若无其事、面无表情地看著谷洋,这对仁善来说不是件容易办到的事,他是硬挖出被自己封存的记忆──那名女子怒骂、撒照片的时候,自己蹲在家门口伤心欲绝的模样,那每个历历在目的场景。靠著这些,他才能面对谷洋,而不被他动人的话给说服。

「把我赶走,你真的不会后悔?」

别问这难以回答的问题。连上帝都有过一、两次后悔的事,他一介凡人算老几,哪敢打包票说「永不后悔」?

「要是我说……我爱你,仁善。分手之后,我对你的爱不减反增,我愿意尽一切努力,只求一次机会,让我再回你身边。你也不愿意重新考虑吗?」

一瞬间,仁善差点受到他眼中的真挚感动,傻傻点头,抱著他说「愿意」、「我愿意」、「我千百个愿意」!纵使是自己主动提分手的,可是他何尝做得容易?七百多个日子的回忆、七百多个晨昏与共,彼此间的爱意不是像智齿般,说拔就能拔得掉、抛得开的!他爱他。现在爱、明天爱,后天可能还是爱著谷洋。

爱情分为两种,一种让人满怀希望,另一种让人满身是伤。仁善一度以为他们之间的爱属于前者,因为他在谷洋身边是那的快乐。结果……它中途变质,在他胸口凿了个穿透性的大洞,害他身受重伤,迄今还爬不起来。

「那就亲吻我吧,仁善。」谷洋嘎声说:「我不要你像个娼妓般,为了一点小恩情就贱价卖身给我。我多想紧紧地拥抱你的身体,但我不要拥抱出卖自己的张仁善……给我一个吻吧,一个好象你还非常爱我的那种吻,然后我们便一笔勾销。」

比洋在他面前闭上了双眼,等待著。

这不是好象。仁善做了个深呼吸,微微颤抖的双手攀上他的肩膀。这是真真实实、由他心中泛滥出来的爱,凝结而成的「最后一吻」。

以自己的双唇轻刷过他的。

如羽毛般轻柔,似雪花般纯净,犹如初次接吻般小心翼翼的吻。

仁善吻过后,原本要抽离的双唇,突然再度被拉回。谷洋不由分说、强势地占领了他双唇的自由,仿佛要将满腔热情于一次全部灌注给他,吻得绝望、吻得疯狂。受到蹂躏的唇发疼,可是胸口更痛。

热热的液体渗出了眼眶。

攀著男人肩膀的双手,无法招架地揪住他。搂在腰间的另一双手,不住地收缩,力道之强,足以揉断他的腰。

还以为谷洋想吻他吻到自已死在他的怀里,但终究这一吻还是结束了。腰间的束缚骤然消失,炽热的唇离开了,谷洋慢慢地放开仁善。

「或许现在的我,对你而言还不够好,我让你大失所望,导致你要与我分手。可是我不会死心的,仁善。等将来的某一天,可能我们在某处二度邂逅,你会再次地爱上我。一个更加成熟、懂得你要什,比现在的我更适合你的新‘谷洋’。」谷洋停下来,摇了摇头。「不,是你一定会爱上我的,你的心早就被我偷走了,你是逃不开我的。」自信地微笑著。

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

是否真有那样一天会来临,是否他们之间的缘分还未尽,仁善交给命运去裁决。

「唉,我在装什酷啊!」

返家后,懊恼地躺在床上,谷洋双掌遮住脸,连连咒骂著自己。

就差那一点好运气,指掌间的机会就流逝了。

事情到这种地步,似乎已成定局。本以为自己还有一搏的机会,但短短十来天就要仁善改变想法,仁善也不是那软弱的家伙。该说,他有软弱的一面,容易心软、容易退让的一面,可是在他真正下定决心后,他就硬得像块食古不化的千年顽石,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回踢到铁板,让仁善识破自己的企图,他的计划也需做大幅变更了。要是当时电梯没有人闯进来,说不定他已经获得第三次的机会。但怨天尤人有啥用?老天爷不顺他的意,偏要阻断他的路,谷洋只好另想他途。

路不转人转,就算希望渺茫,但他还没有放弃的打算。也许明天、后天、大后天,他就能想出扭转乾坤的妙计,重返仁善的身旁了。

三天后的夜晚。

罢自机场回到住处的谷洋,有了意外的一对访客。

「你人还真难找,我们到处打听,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现在的住所。都怪芙渠,没留下你的地址,我们才得这大费周章。」宋陵坐在五坪大的客厅里,转头四望。「这儿还真是什都没有耶!一看就知道你把这里当旅馆住,一点家的味道都没有。」

没有仁善,住哪儿都不会是个「家」。谷洋不想多花时间购置家具、电器来布置这儿,让它住起来更有家的感觉。

一旦我窝下来了,不就等于已经接受我们分手的事实,真的放弃仁善了吗?

自欺欺人也好,谷洋不愿跨出这一步。

「这儿在兴建之初,本来就是商务旅馆,可是营运绩效不佳,公司的政策部门决定与其放著让它养蚊子,不如改成出租给员工的宿舍。」走到小冰箱前,谷洋开门检视里面的饮料。「你们想喝什?汽水、果汁还是啤酒?」

「你不必忙了,我们是来找你出去吃饭的。你说是吧,芙渠?」宋陵扎著俏丽的马尾,繁星闪烁的眼瞳一点儿都不掩藏对身旁女子的爱意。

「是啊!比洋,你愿意赏光吗?」眼楮也同样离不开宋陵的,芙渠满脸浓情蜜意,甜甜一笑。

无须多余言语的眼波交流,令人看了都不禁要脸红。谷洋挑高一眉,说:「克制一下,两位。你们不用特地跑来一个刚被甩没多久的罗汉脚面前,亲亲热热地炫耀给我看吧?」

芙渠立刻害羞地扯离视线,移开紧贴宋陵而坐的身子。「对、对不起。」

「呵,你真笨,芙渠。这人的虎须都被拔掉了,你还怕他做什?要是他敢对我们怎样,我们大可以‘挟仁善’以令‘谷洋’,他不收敛都不行。」宋陵握住芙渠的小手,朝谷洋吐吐舌道:「请你有点风度,眼红人家幸福,是会遭天打雷劈的。」

「还说请我吃饭,难不成今天是要吃寿司醋饭?」扯扯唇道。

宋陵哈哈大笑。「别这样,和我打好交道,对你不会有什损失的。如果你需要仁善的情报,找我是最快的喽!」

比洋悻悻然地说:「所以今天是你请客,我买单?」

「别闹了啦,阿陵。」听到这句话,芙渠赶紧跳出来说:「不、不、不,当然是我们请客、我们买单!你不要误会,以为阿陵是来跟你闹的,本来我们也想邀仁善过来,但是踫了根软钉子……你不会灰心吧,谷洋?我和阿陵都能从低潮中走出来了,相信你们也一定可以的。虽然外遇是真的很不好啦……」

自嘲一笑。「怎每个人都认定我一定干了坏事?」

「咦?不是这样吗?」芙渠与宋陵互换诧异的一眼。

「假使这不是真的,你干不跟仁善好好澄清呢?仁善是个讲道理的人,你有明明白白地解释,他不会不听你说的。」宋陵怪道。

对两个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人,说什都是白搭。谷洋索性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详细说给她们听。听完之后,她们露出七分相信、三分怀疑的表情。男人在「这档事」上头,向来是吃亏的,在怀疑是女人诬赖他之前,大部分的人都存有「不对的一定是男方」这种定见。

「除了那名女子拿出的照片外,还有没有别的人证,可以证明你的清白?」

「有的话,我早已经求他出面了。」谷洋大手一挥,叹了口气。「不要讲这件事了,我就当自己被狗咬,只求能早点忘记,早点与仁善破镜重圆,早点重新开始。反正仁善说他在乎的不是此事的真假,而是我一径隐瞒他的行为,使我在他面前的信用破产。」

宋陵同情地说:「这点你就吃亏多了。想想也没办法,仁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他好不容易才摆脱掉飞岛的那笔烂帐,表面上是痊愈了,可是我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种感觉吧?连我这在旁边观看的人,都很不忍心他受到的精神折磨,很想拿把刀,帮他去宰了那个家伙。」

一顿,宋陵摇著头说:「他本来已经对爱情不抱任何信心,可是你的出现,却动摇了他的心意……最后你们打得火热、陷入热恋,他心中不知道经过多少挣扎,才敢再次相信你,与你同居。」

剩下的,谷洋不必她说也知道。「而该死的我,这回就是做了这样愚蠢的事,没想过仁善的感受,还自大地以为隐瞒是为了他好。那女人诬陷我的手段卑劣粗糙,我还在纳闷仁善怎会看不出来?想必在他能理智判断前,他的恐惧早已凌驾一切事实了。」

「没错,正是如此。」宋陵摊开双手。「阿仁说的是实话,他怕被蒙在鼓里,怕听到一次次的谎话。过去他每相信一次,就是一次遭受背叛的打击。在你,或许是出了‘一次’小错;在仁善,却变成是‘又来了’的背叛。」

可恶!比洋无法不生闷气。

对过去笨得可以的自己、对早已成为往事回忆,却仍阴魂不散的飞岛、也对这不讲道理的老天爷!不是说「报应不爽」吗?既然这样,他谷洋做错的,为何会报复到仁善头上?仁善做错了什?他不过是待在自己身边而已!

X的,你不会直接拿雷劈我啊!你是罹患了近视眼不成!

比洋霍地起身将自己关进浴室里,在浴室里头槌、踢、踹著墙壁,和隐形的老天爷干架!也顺便好好地教训了过去的自己一番。

棒了五分钟后,宋陵敲敲门。「行了,谷洋,小心伤到你自己,快住手吧!」

「……」

宋陵和芙渠担心地对看一眼,小声地商量著该找警察帮忙,还是叫仁善过来。就在她们决定再努力一次,劝劝谷洋之际,浴室的门啪地开启。

眼神发直,一副「谁挡住我,我就活活辗过去」的气势,谷洋低咆道:「我要去找他!我跟他下跪、赔不是,告诉他,他和我分手是对的,我这颗笨猪头被甩得毫无怨言!」

「芙渠你快去门边挡著!」

宋陵自己则拉住这厢的「谷洋火车头」,急急说道:「你去也没用啦,阿仁不在家。他陪一位外国朋友到处去观光了,你去也是扑空。再说,你怎还学不会?不是你想做就做,而是要想一下会不会给对方造成困扰吧!」

暴走状态的男人,因为这句话而静下来。谷洋苦笑著道:「仁善也常这说。」

「对啦,我跟他借用的。」宋陵使劲一拍他的肩膀。「喂,我看阿仁跟你分手的另一个原因,是不是他不想再做你的‘老妈’了?刚刚我差点以为自己几时生了个身高一米九的死小表头呢!知道自己血气方刚,也学著控制、控制,好吗?阿仁或许不好意思跟你直说,但……男人,学著长大点吧!!」

她吼得震天价响,屋顶都差点被掀开来了。

比洋撇撇唇。「我努力。」

「很好。」双手插腰,宋陵拉开一道灿烂笑容说:「这才象话!走吧,我们吃饭去。顺便也可集众人之智,看有无可帮你挽回仁善一颗心的机会。」

这倒是谷洋求之不得的。上回被仁善捷足先登,断了后路,他至今仍无计可施。换成别人的脑袋替他想一想,谁知道会不会出现新的一线生机。

三人简单商讨过后,决定到附近一间谷洋推荐的客家小陛用餐。谷洋充当两位美女的护花使者,三人离开他的住处,走出公司宿舍的大门……

「谷洋!你、你太过分了!」

暗巷中冲出来的女子,指著宋陵与萧芙渠说:「一个也就算了,还一次两个!你究竟要玩弄人到什地步啊?你们是不是都被这个男人骗了啊?他是个恶劣的男人,你们最好不要靠近他,快点走吧!」

蹙起眉,谷洋挺身站出。「王小姐,你真的闹太久了。每天都这样做,你不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吗?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要适可而止。」

宋陵「噢!」了一声,问谷洋道:「她就是那个拍你果照的女同事?怎,她还在缠著你啊?」

比洋不想和一个女人计较,以为不要理会她的疯狂行为,时间久了,她自己会感到无趣而停止。事实上也真的沉寂了好几天,没想到她竟会再度出现,而且永远说著同样的台词。

「你一天不对我负起责任,不向我下跪道歉,我一天也不会停的!你这种恶人需要好好地教训,我是在教你做人处事的道理,你该感激我才是!」王姓女子深信不疑地说:「我这可是为你好才说的!」

比洋转开头,无奈地对宋陵她们说:「我们从另一边走好了。」

「嗯。」现在宋陵完全相信谷洋的清白了。这女人不正常,怎会以为用「我是为你好」作挡箭牌,便能随心所欲地介入他人的生活,还强迫人家非听不可?

「你别想走!今天不说完,我不会让你走的!比洋──」歇斯底里的女人在背后尖声喊著。

「我们走快点吧!」芙渠有些害怕地征询其它两人的意见。

正当他们想小跑步横过路口的行人穿越道时,谷洋感觉自己被什东西给撞了一下,后背发出一阵剧痛。他缓缓地曲膝趴下,热热的体液自身上滴到了地面。

「啊啊……」

芙渠的尖叫、宋陵的呼唤,听来都好遥远。

……拜托,别叫了,我的耳朵好痛,都耳鸣了。

比洋努力地回头,想看清自己的背上,那痛得令他两眼模糊的「东西」是什?可是他先看到的却是站在后方不远处,脸上挂著高兴笑容的王芷芬。她不知说了什,然后掉头跑走了。

难道是她……下垂的视线总算捕捉到一柄没入自己背部的小刀。

这,实在太扯了。

比洋苦笑著,意识逐渐远扬。千金难买早知道,不然那天喝醉,他搭出租车回家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陪伴著公爵(就是杜克勤)在名扬海外的故宫参观明代青瓷艺品区时,没来由的,仁善的呼吸突然紧窒,透不过气来的急促心悸与晕眩,让他出手捉住离自己最近、也能够攀到的「固体」──杜克勤的手臂。

「怎了?仁。」

摇摇头,他想振作起来,膝盖却一下子软掉。

「仁!」

「来,这是你的运动饮料。」体贴地先为他打开瓶口,杜克勤递给坐在休息区的仁善说:「多喝一点,补充点水分。」

「不好意思。」带点虚弱的声音,仁善满面尴尬地说:「还让您帮我买,我这个招待实在太失职了。」

「就是啊!你刚刚把我吓了一跳呢,忽然就蹲下去。没想到你们土生土长的台湾人还会在台湾中暑啊?连我这个外地来的,都没有被太阳打倒了,你这样有失台湾人的面子喔!」

「请见谅,这几天晚上没睡好。」精神状况不好,自然影响了身体。仁善很少中暑,这次倒是受到教训了。

杜克勤揶揄地笑说:「喔,和你那位热恋的情人晚上加班吗?」

「……」垂下眸子,仁善不想将私人问题扯出来。

杜克勤见他神情不对劲,亦不追问,改道:「博物馆也参观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你安排哪里要带我观光?」

这个话题,仁善就很乐意回答了。「我们先用餐,下午开车边逛北海岸的风光,要到宜兰去。那儿和台北有著完全不同的景致,非常迷人,还有个传统艺术中心,可以看到早期台湾闽南建筑文化的风貌。」

「听起来很不错。那我们出发吧!」

「今天晚上可能要在宜兰的民宿住一晚,您需要带点轻便的行李。」仁善提醒他说:「是否要先绕回您下榻的旅馆呢?」

「就这做吧!」

两人正准备要出发时,一阵手机铃声乐音滴滴答答地唱起,仁善掏出裤袋里的手机。「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NO!」杜克勤摇摇头。「今天不工作,你答应要陪我观光的,休假就是休假,不可以让这种东西操纵你的生活。这个,我要没收!」

「可是……」手机被拿走前,仁善看见那组号码应该是阿陵打来的。「或许是朋友找我。」

「我在台湾只有一周,你的朋友还有很多时间与你在一起。总之,不管有什事,都可以等我们回台北再说。」这时候就端出集团执行长的架子,杜克勤关掉手机的电源,交回给仁善,还要求他保证不打开它。

无可奈何地笑笑。仁善在仰慕已久的时尚天才面前,也不好态度强硬,只得主随客便地由他去了。

「不行耶,手机被关掉了。」宋陵看著断讯的电话,蹙起居说:「阿仁到底在做什?一会儿是电话打不通,等到好不容易通了,却又断线。他不知道手机是拿来讲的,不是拿来装好看的吗?」

在某医院的急诊室内,宋陵与饱受惊吓的芙渠站在角落,看著被推到小诊疗间内进行紧急急救手术的谷洋,于生死关头徘徊的样子。

「万一,谷洋有个三长两短……」芙渠忧心仲仲地望著宋陵。

宋陵「呸、呸」地说:「不要乱说,不会有事的。不过是一把小刀插入后背几公分而已,不是什了不起的伤口,他会平安度过的。」

芙渠点点头。「你说得对,我杞人忧天了。那健康的谷洋,不会因为一点小伤就倒下的。」

她们谁也没想到,那女子竟会真的攻击谷洋。

纵使她言论听来偏激,态度看来疯狂,可是「动手杀人」这种事,在向来过著平静生活的普通人看来,似乎仅在电视新闻里出现,不可能实际发生在生活周遭。

现在她们知道了,这种想法没有根据。未曾发生过,不是永远不会发生。

但愿这不会变成终生的遗憾,如果谷洋有个万一,而她们偏偏无法联络上仁善,他们两人连最后一面都没得见的状况下,从此分离两界的话……不、不会的!

「哔!」

尖锐的机器声音自小诊疗室内传出。

「伤者没有心跳了!」

「CPR、电击,准备!」

芙渠脸色苍白地看向站在一旁的宋陵,再也忍不住泪水与不安,将脸靠在她怀中,嘤嘤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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