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辣小丫环 第八章

「听说苏兄纳了个美妾是吗?今日登门拜访就是要一睹苏兄所娶的美妾。」

天扬因为生意的往来而与褚风结交,他家是做船运的,偶尔同一些洋人买一些稀奇的洋玩意做买卖,赚的利润十分的丰厚。

「她在休息。」他与铃缨的关系十分微妙,他爱她却也恨她,对她冷嘲热讽的结果,伤的却是自己,虐待她,看的是自己心痛。

前几日,他要铃缨到柴房里帮忙,劈一些柴薪什么的,其实柴房里头根本就不缺人手,他也知道铃缨在苏家的地位,她根本就是不做这些粗重的工作,但他却要她去做,并且要她在日落之前劈好那堆像小山的柴火。

铃缨也挺有骨气的,在听完他说的话之后,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只是从案桌前起身走到了柴房里。

他知道柴房的恶臭是她受不了的,他就是要见她开口同他求饶。

但是,他错了,她那倔脾气是宁死也不可能求饶的。

站在柴房的外头,他看著她吃力的拿起柴刀劈著柴,偶尔柴屑划破了她细致的手掌,鲜血流了下来,她也仅是拿个布条包住伤口,继续做著他交代的事。

这段时间,她一滴水都没有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儿劈柴,而他就看著她手中那越来越多的伤口。

他在伤害她的同时,也在凌迟著自己。

但是他不懂,为何他会如此的在乎铃缨,当初他就是为了要伤害她才娶她的啊——也许,他娶了她就是一个很大的错误。

日落,铃缨并没有将那些柴火给劈完,而他看到天黑便踅回了厢房,等著铃缨回厢房,但是她直到隔日的早晨才一脸疲惫的回到厢房。

棒日,他要她弹奏拿手的古筝。

听何毅说,铃缨最拿手的乐器是古筝,苏老爷子对于铃缨的琴艺是赞不绝口。

他坐在内室听著从花厅里头流泄的琴声,声音依然优美,但是却有些不协调。

他甚至怀疑何毅所说的话,铃缨真的是弹古筝的高手吗?

所有的声音在听见琴弦的断裂声后有了解答。

他走出了内室,对铃缨大声的叱责并加以嘲讽,而她只是低著头,看著断掉的琴弦,缓缓的开口:「你说我们之间像不像古筝与这断掉的琴弦,明明没了联系,却又得接回去?」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天扬怒目相向。

「没啥意思,只是说出了实话而已。」

「人家说苏家的铃缨琴艺堪称一绝,你怎么只有这样而已?」他用尽了各种羞辱的字眼,「这就是苏家老爷子不惜重资栽培出来的吗?真是块朽木,」

「外头误传了,流言有几分可信?」她仍是低著头,令天扬看不出她的表情。

「看著我说话。」

「低著头是大不敬吗?」

「没错。」

铃缨抬起头,露出了个笑容,只见她额际不停的沁出汗水,似乎在强忍著极大的痛苦一般,这种情形看的天扬心惊。

「你怎么了?」

「铃缨命贱,不值得老爷为贱妾担心。」她口中吐出来的字句贬低了自己,同时也隔开了两人的距离,「要是老爷喜欢听琴的话,贱妾识得几位弹琴的老师,我可以将他们引荐给老爷认识——」

「住口,我就要看你弹。」他感觉自己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样,「我要你现在再继续弹琴。」

「贱妾遵命。」原本放在腿上的双手抬了起来,放在琴弦上头,当她修长的手指踫触到琴弦时,眉头皱了下,指头颤抖的拨著弦。

「你的手指怎么了?」

「没事。」

「没事?将你的手伸出来。」天扬命令道,她脸上细微的表情都让他尽收眼底,她的手一定有问题。

「要看是吗?」铃缨也不怎么坚持,将手掌往上翻,只见原本白皙的掌心上多了几道大大小小的伤口,甚至于连指尖也是,没有经过处理的伤口已经有些化脓、红肿了。

「这是怎么来的?」

「拜老爷所赐!」她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说明了天扬就是始作俑者。

「你——」

「怎么?贱妾说的话碍著老爷您的耳了是吗?还是要贱妾自己掌嘴?」

「你为什么不说?」她根本就是存心气他的,她可以告诉他,她的手受伤了,他就不会勉强她弹琴了啊!

「我为什么要说?说了又怎么样?要取得老爷您的同情吗?还是老爷您认为这一点伤不够?」

「铃缨——」

「怎么?还是老爷今儿个雅兴好,想听听别首曲子?不然这样好了,贱妾就弹首江南小调给老爷听好吗?」她吃力的按紧了琴弦,根本就不管早已破皮的伤口流出了鲜血,手指头开始拨弄著琴弦。

「够了!」

「嗯?」

「铃缨,我说够了,我命令你现在马上去包扎你的伤口!」他吼道。

「老爷,您毋须生这么大的气,只不过是破点皮、流点血而已,这样死不了人的,若是您想看贱妾痛苦的话,现在时机不是正好吗?也许您可以看得快意、尽兴一些不是吗?」

「我现在不想听你耍嘴皮子!我要你马上为自己包扎。」

「今日包了,明日不是还得去劈柴吗?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嘛。」她笑著。

「我不会再叫你去劈柴了!」他后悔自己做出的那种愚蠢行为。

「不劈柴怎么可以?整个王家就只有我是在吃闲饭的,不然老爷您明日叫我去挑柴好了,让我在这王家吃这么一口饭也吃的心安理得一些。」

「够了,我不要再听了。」天扬打开了门,朝外头大喊著,「给我叫大夫来!」

最后,败阵下来的仍是他。

经过这次劈柴事件之后,天扬不再叫铃缨去干粗活,因为他知道他是不可能从她口中听到他想要听的。

他就是要看到她露出摇尾乞怜的表情,但是她却偏不让他如愿。

「天扬,你之前不是告诉我吗,若是有什么漂亮的姑娘,你让给我也无所谓,怎么?这么在乎吗?」褚风开玩笑的说道。

毕竟他的妻子也走一年多了,他之前也常劝他再娶,但是他总是无动于衷,他好不容易从何毅那打听到关于铃缨的事,这令他对于铃缨十分的好奇。

「你不会喜欢她的。」褚风什么个性他会不知道吗?铃缨这种倔脾气看在褚风的眼里是十分刺眼的,而且褚风长得潇洒俊逸、优雅的气质浑然天成,听说褚风只是他经商时用的化名,他真正的身份可是个贝子,以这样看来,他的确比他占了很大的优势。

他害怕铃缨见了褚风之后,就喜欢上他了。

和铃缨相处的这段日子以来,他越来越喜欢铃缨了,而铃缨总是蓄意的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墙,拒绝与他接近。

是他造成的吗?

但这能怪他吗?是她先伤害他的啊,他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她呢?看看就知道了不是吗?」褚风对于铃缨十分的感兴趣。「天扬,带我去见她!还是你想藏私,连让兄弟看一下都不行?」他笑问,看得出来天扬真的十分在乎铃缨。

正当天扬想拒绝之时,不远处的凉亭里传来了琴声。

「之前我到这里来都没有听过琴声,这应该就是你的美妾所弹的吧?」循著琴声,他往前走去,而天扬则是紧跟在后。

「二夫人,我想老爷真的很喜欢你呢!」小别为铃缨倒了菊花茶说道。

「别说那些话了,我听了是不会开心的。」铃缨十分的有自知之明,天扬对于她若说有感觉那应该是恨吧!

他如黑潭的双眸,每次注视著她,就像是在和她控诉著她做出的种种事情,虽然如此,她对于自己做过的一切仍是不会后悔的。

为了苏家,哪怕他要她的命,她仍然可以在他的面前自行了断。

闭上了眼,她想起天扬,要是那时她拿著那块假翡翠回来的话,他们应该就不会是这样了吧?

他们应该会是对虽然贫困但是知足的一对夫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低垂著眼眸,她思考著。

「二夫人、二夫人!」小别推了推铃缨的手臂,「二夫人,你在想些什么啊?」

「没什么!」在小别唤了铃缨许多声之后,铃缨才回过神来,「有什么事吗?」

「二夫人,你不是说要弹琴吗?你的手指头好了吗?」小别关心的问道。

「嗯。」她点头,手指抚上了琴弦。

「二夫人,你是不是也很在意老爷啊?」小别试探性的问道,「其实二夫人别怪小别多嘴,小别看得出来,你总是低著头似乎是在想老爷……其实你和老爷这样相处也挺奇怪的,大家都看得出来老爷很喜欢你,但是却又做出一些令人不能理解的事情;而你则是对老爷十分的冷漠,你明明就是在乎他的不是吗?」

「小别,你别说了!」铃缨不想再听下去了。

「二夫人,小别知道说这些话是超越了自己的本分了,但是小别的娘曾经告诉小别,夫妻是要过好几年的,总不能每日都过得这么的痛苦吧?难道二夫人想这样过下去吗?」

铃缨沉默了,这种日子也不是她想要的啊。

「你要不要试著做一些努力,也许你们可以成为神仙眷侣也说不定呢!」

努力?她该做吗?天扬不是恨她吗?她要是突然转了性子,也许他会说她在赎罪。

「那是不可能的事……」

「二夫人,你就试试看嘛,你不要这么泄气,小别不希望你一直这么痛苦,你就试试吧!」

小别的话,让铃缨有些动心,也许僵局是要靠她努力才能打破的吧。

嫁给了天扬,她的确也有一丝的雀跃,只是天扬娶她的动机让她不得不时时防备著,若是她与天扬真的还有一点可能的话,她是可以努力的。

以前,她一心只想从天扬那儿拿到龙凤翡翠,以为天扬只是自己手中的一步棋,看来是自己错了,她在利用天扬的同时也丢了自己的心。

「这就是你娶的妾吗?」

一阵声音打断了铃缨的琴声,也打断了她的思考,铃缨微微的抬起头望向这陌生的声音,她见著了天扬,也见到了褚风。

「老爷,公子。」

「难怪了,这么漂亮的妾难怪你会动心了!」褚风笑道。

「褚兄,情形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

「不是吗?天扬,大家兄弟一场,我还不了解你的个性吗?」明明这么在意他这个小妾,却又装得蛮不在乎,看到他这样褚风有些不高兴,仿佛存心要为难天扬一样,他看了铃缨一眼,再望向了天扬。

「天扬,没想到你这么好的福气啊!」

「褚兄,我们不是你所想的这样。」

「不是吗?你可别说你是看她可怜才将她纳入二房的。」褚风不是笨蛋,他才不会轻易的相信天扬所说的话。

「是有其他原因。」

听到天扬说的话,铃缨心跳倏地加快了些,他会说出什么话?她真的很期待,要是他说的是她中意听的话,那她真的会为了他与她的将来而努力,试图去改变这一切。

「说来听听吧。」褚风坐在石椅上。

「小别,倒茶。」铃缨说道。

小别连忙倒了几杯茶,而铃缨及小别则是站在天扬的身后。

「她背叛过我,我现在有能力了,娶她是为了要报复她先前所做的事,让她后悔。」

铃缨的手揪紧了手绢,难道他到现在还是这么想的吗?

「哦?是这样吗?」褚风挑眉。

「是的。」

「好吧,要真是这样的话,天扬,人说女人如衣服、兄弟是手足,咱们感情不错,今夜你就让你的美妾来伺候我吧,而若你有空到我那儿坐坐,我那些妻妾就任你挑。」他故意给天扬出了道难题。

「公子您怎么这么——」小别不悦的出声。

「小别,这儿哪有你开口的份!」铃缨制止了小别,小别连忙闭上了嘴。

整座凉亭里头的空气沉重的让人透不过气来,褚风嘴角上仍是挂著笑容,他在等天扬给他一个答案,小别也在等,而铃缨更是急著想知道,她在天扬的心里到底算什么。

「天扬,看你这种表情似乎我替你出了一个难题了。」褚风的手敲著石桌,「朋友不夺人所好,大家个性都豪爽,你若不愿仅须开个口,这不会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

也许,趁这个时候挫挫铃缨的锐气吧,让她开口来求他。他只要她求他就行了!

用余光扫了铃缨一眼,她似乎在等他开口吧!

「好,若是褚兄你有这个雅兴,那今夜就让她去陪你吧!」他笑得温文儒雅。

听到天扬的话,整座凉亭里头的人全都沉默了。

「天扬,我只是开个小玩笑而已,我可是没有那个意思的。」没想到天扬竟然当真了,这令褚风十分著急。

「有什么关系吗?像她这种贱妾,我要十几二十个都有,怎么会缺她这一个呢?」

「老爷——」小别忍不住了,虽然刚才被铃缨给叱责了,但她还是看不过去的开了口。

铃缨的身子轻微的摇动了下,原来,真的是她太天真了。

她怎么能企盼天扬会回心转意呢?毕竟她真的伤他太深了。

而且他的话听来,真的是想让她生不如死吧!

她的嘴角缓缓的拉起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她的心正在抽痛著。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天扬已经在她的心里占了这么大的位置,要不是这样,她为何又会心痛呢?

「天扬——」发觉自己将事情搞砸了,褚风很懊恼。

「只是个贱妾而已,铃缨,你听到我的话了没?今儿个晚上就去服侍褚兄。」

「贱妾知道。」铃缨点头,凄楚的容颜没有人看得见。

「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的?」天扬再次问道。

「贱妾累了,容贱妾先回房稍作休息,晚上再去服侍公子。」说完铃缨未等天扬回话,便带著小别离去了。

「天扬,你这是何必呢?你明知道我是同你开玩笑的!」

天扬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懊恼的坐在石椅上,就怕自己铸成了大错。

夜晚,一轮明月高挂在漆黑的天空当中,几颗星子亮的就像珍珠一般。

铃缨穿著一身湖水绿,头上插了几支金步摇,脸上搽了胭脂水粉,看来就如同由画里头走出来的美人儿。

她走过回廊,来到了休息的客房,就见到天扬站在褚风的门口。

「老爷,请早些就寝。」她心已死,面无表情的看著天扬。

「你真的愿意吗?」他颤声的问著铃缨。

今夜的铃缨是他见过最美的,而她的美丽却不是为了他!因为他将她推给了别的男子——「贱妾谨遵老爷吩咐。」

「回答我,你愿意吗?」天扬拉高了音调,手扣著铃缨纤细的手臂,摇晃著她。

「贱妾自知连草鞋都不如,老爷的吩咐铃缨只能照做。」她对天扬露出了一个嘲弄的笑容,「还是老爷有雅兴观看「嬉春图」?」她挥开他的手之后,轻敲了褚风的房门。

褚风开了门,见到了站在门外的两人。「天扬,我就知道你只是在和我开玩笑的……」这么大的礼,他可是受不起。

「公子,时候不早,该歇息了。」铃缨自动踏入了褚风的房内,并且关起了门。

「你——」

「叫我铃缨就行了。」

「你们这又何必呢?」褚风真是越看越烦恼。

「公子,请容许铃缨为公子更衣就寝。」铃缨说完,正要脱掉褚风身上的外衣之时,便被他制止了。

「我只是开玩笑而已,完全没有那个意思,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嫂子见谅,嫂子请回吧!」不同于凉亭那种蓄意轻薄的态度,褚风说话恭敬多了。

「我只是遵照我们家老爷的意思做事。」她苦涩一笑。

「那我去同天扬说!」褚风真不晓得天扬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平日不是这个样的,怎么现在全变了,甚至于还答应他这个无理、荒谬的要求。

「公子请留步。」

原本要跨出花厅的脚步停止了,褚风转过头看著铃缨。

「公子不满意铃缨吗?」

「不是,只是我要去同天扬说,看看天扬到底要固执到什么时候!」

「公子需要铃缨侍寝吗?」铃缨轻声的问道。

「不需要!」他摇头,原本就没有那个意思了,而且他也看得出来,铃缨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那请公子到内室歇著,今晚的事可否不要同老爷说,保守这个秘密?」

「为什么?」怎么天扬和铃缨都这么奇怪,不过要是有好玩的,他帮她保守秘密又有什么关系。

「我得善尽老爷的吩咐。」铃缨吹熄了厢房内的蜡烛。

站在客房外头的天扬,一见到褚风房里的蜡烛熄了,他沉痛的闭上了眼,转身走回自己居住的院落。

***

褚风在翌日匆匆的离开了王家,他遵守著和铃缨的约定,并未将这件事告诉天扬。

扁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

这三个多月里,天扬虽然夜里也同铃缨睡在一起,但是他们并没有任何亲密的行为,而天扬几乎都快要疯了。

他想踫铃缨,但是想起了褚风与铃缨的那一夜,再见到铃缨总是侧身而睡,想必她应该很恨他吧?

「老爷,贱妾有事想同您说。」自从天扬用这个词儿形容铃缨之后,铃缨就将这个词儿给牢记在心里头。

「有什么事等我回房里再说,我现在要处理帐簿。」天扬低著头,内心的愧疚及对自身的嫌恶,让他根本不敢抬起头面对铃缨。

他那时的目的只想让铃缨求他而已,没想到她仍是那么倔脾气。

现在,他们两人的关系可能比寒日溪流所结的冰更冷了。

「用不著老爷多少的时间。」铃缨坚持。

天扬看著在厅里的几个人,「你们退下。」

「是。」几人连忙的退下,整个大厅里就剩铃缨及天扬两人。

「坐。」

「不,贱妾站著就行了,贱妾只是有事要同老爷说而已。」铃缨看著天扬说道。

「说吧!」

「我怀了身孕。」

这五个字就如同一道雷劈到天扬的身上一般,他顿时怔愣住了,原本的喜悦却在想起了褚风之后消失无踪。

「孩子是我的吗?」

「不是,难道老爷还想指望铃缨肚子里的娃儿会是你的吗?别忘了我和褚公子那晚——」

「够了,我不要再听了。」天扬受到很大的打击。

「这些全都是拜老爷所赐,难道老爷想帮别人养孩子吗?」铃缨骄傲的说道。

「打掉它。」

「不可能的,今日铃缨来这是打算求去,反正像铃缨这种贱妾,依老爷的身份想要十几二十个都不成问题,还是老爷对铃缨旧情难忘呢?」她讲话既酸又毒辣,存心让天扬听得刺耳。

「只要你愿意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愿意以后善待你。」这是他最大的让步,因为铸成这一切的人就是他啊,他必须做些什么来挽回铃缨,「我们还是可以同以前一般生活——」

「不可能的,只要你恨我,我们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铃缨冷冷的打断他的话。

「是吗?」

「是的!」她点头,眼神没有一丝的眷恋及不舍,而她的举措也狠狠的刺伤了天扬的心。

「你会去找褚风吗?」

「也许。」

「你走!现在就给我滚出这里,我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

「铃缨会记得你苏天扬所说的话,我发誓我一辈子不会再踏入王家大门一步。」说完,铃缨便走出了王家。

在她离开之后,天扬沉痛的从椅子上起身走回房里,在花厅的桌上,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那是当年他送给铃缨一支不值什么钱的步摇,她真的要和他断了所有的联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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