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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百姓 第6章

虎霸酒楼的老板出城去了,掌柜的手上拨著算盘,眼楮盯著跑堂,耳朵拉长了,听著每一桌酒客的谈话。

不知不觉,他手上的算盘愈拨愈慢,耳朵愈拉愈长,听起了几桌客人的对话……

「听说凤家小姐今天看起来特别不一样,风情万种的。」

「这我也听说了。早上去老张的布行裁布时,他跟我说凤小姐今天穿了一袭浅紫色衣裳,里头是白色绣花抹胸,那块浅紫色的布料他那儿有。」隔壁桌的大婶赶紧转过头来抢著说。

「哎,不是这回事,是说凤小姐今天比较亲切,声音软了点,大眼楮还会水汪汪地看著人,表情柔和多了。」这桌的男人也回头拉高了声音。

「有这回事?」靠街边的桌子有人停下筷子,眼楮都亮了。

「是啊、是啊,早上在凤王酒楼外头遇见,跟她打招呼,她还跟我说话了呢!平常都只是点个头而已。」

「哇啊!那不是可以更靠近的看……呃,看布料。凤族的布料出了名,要看那细致的织工,就是要靠近看……咻!呃,嘿嘿。」丢脸,口水差点流出来。

「咳、咳……」咳嗽声此起彼落,不少女子眼楮瞪了过来。

「咦!那不是凤小姐吗?」坐在窗口的有人眼尖,远远看见街口一抹浅紫色身影行来。

酒楼内一双双眼楮发亮著,有人立刻起身,「小二,结帐!」

「呃……我还有事,小二,快来结帐!」

「掌柜,我钱放这儿,剩下的不用找了!」

「客倌……慢走啊……」酒楼内,一下子剩下两三只小猫,掌柜眼巴巴看著一群男人全走光,心魂儿也跟著飞出去了。呜,他也是个男人好吗?他也想去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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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猛烈,西江畔对街吹起一股热风,大伙儿眼楮全眯成一条线了,不过这目光怎么看起来色迷迷的……

罗风抱著胸膛,走在凤凰后头,脸色不甚好看。

「凤小姐,下月十六家兄成亲,当日的喜酒,有劳贵庄了。」姓赵的,你看哪儿?

「赵公子,恭喜令兄大喜,当日喜酒定准时送到——」凤凰眼前一暗,面前突然多了一堵墙挡去刺目阳光,墙上还站了只鸟儿。

「赵公子,恭喜、恭喜,到时一定去喝喜酒。」这堵墙大力握住赵公子的手,光滑面庞笑得开朗热情,洁白牙齿在阳光下闪呀闪的,迷煞了街道两旁的女人。

「呃……好、好,一定要来。」这是谁啊?……阿风?「凤小姐,凤……呃,我先走了。」赵公子探头探脑叹身高体格不如人,猛力抽回了手,转身走人。

这堵墙挡在前头,立刻有人从旁边乘虚而入。「凤小姐,上个月咱们船行商宴,多谢你特地赶来,还送了那么多酒来……呃,一个月不见,凤小姐更为貌美如t化。」

「哪里,一直以来仰仗钱老板的帮忙,我才该感谢——」凤凰侧过身来,才点个头,眼就眯了起来。面前挡阳墙移了位置……

「钱老板,好久不见了,船行最近生意好吗?」

「呃……你、你是……阿风?」

凤凰狐疑地望著罗风的背,索性先走一步……

「凤小姐,九月初九家父寿宴上想用凤王酒,可否请贵庄送酒?」这会儿才六月吧,小子!

罗风耳朵一动,眯眼瞅著眼前挡住凤凰去路的男人,马上松开了钱老板的手,大步跨了过来。

「陈少爷,令尊大寿,在此先恭祝,贵府需要多少酒,当日一定送到,谢谢您的捧场。」

「有劳了……凤小姐,你今天看起来特别不一样——」

「陈少爷,我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呃……阿、阿风?你……你玉树临风,不一样、不一样……在下有事,先行一步。」

凤凰瞪著罗风的背,心里开始闷了火气。他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早上出门绷著一张脸,走在大街上怪里怪气,她在酒庄巡视,他跟前跟后,这会儿还处处挡著她的路!

「阿风!」

「何事?」罗风回过身来,又冷又火的目光睇视她胸口雪白,抱著胸膛,冷肃著一张俊逸面庞。

凤凰望著他,突然没了声音。冷峻脸庞明摆著严肃不悦,额际隐隐跳动著几条青筋,他看起来像在忍耐著什么事?……是早上那件事?

「……走吧!」她颦眉,加快脚步,离开热闹的大街。

回到酒楼,她还没开口,罗风就绕过她先进了后堂。

她瞪著他钻入柜台后门的背影,回头向掌柜交代了些事情。

「小姐,午膳已经给您端进去了。」跑堂的过来说。

她点点头,和掌柜说完了话,才走进后堂。

他已经坐下来用膳,见她进来,也没多说话。

凤凰坐在他对面,拿起碗筷,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娘死后不久,虎前庄主退休,虎家酒庄由虎从云掌权。隔年凤凰会,我拿下凤凰令,虎从云……曾希望我下嫁,但我以凤家只招赘,凤族婚律夫不得纳妾为由,拒绝了他。后来他退而求其次,希望我每月十五交付利息之日,陪他小酌谈心。」

罗风顿了一下,似乎又忘了这事,经她一提才想起来。

「他看来并非强人所难之人,你有苦衷为何还要答应?」他倒是没想到,虎从云早已经开口向她求亲了。

「他曾经帮我,我无由拒绝。再说,同是酒庄传人,若让他知道我不能饮酒,凤家颜面何存?」她吃了一口饭,瞄了他一眼,怎么他脸色比刚才还难看?

「你顾面子,却不顾你和他两人孤男寡女,深夜独处共饮,可能出事吗?」他低沉嗓音平缓,听起来像就事论事,不含私人情绪。

「这是第一次,过去都有成秀陪在身边,他会适时带我离开,不曾有事。」过去有成秀,这一回有他暗中跟著,她和虎从云始终不算有独处过,这么说,他该放心了吧。

罗风睇视她,听她的口气也知道,她看得出来他心情不悦,有心安抚他。难得她能顾虑到他的情绪,表示她把他放进了心里,只是她显然完全不明白他一个早上闷火的原因,她更不知道她在这时候又多提了一个男人出来,只是火上加油——

凤成秀,他都快忘记此人存在过了,现在想起来,这个男人还与她形影不离,让她不惜与凤老反目……算了,她若与凤成秀有暧昧,不会在这时候把他拉出来当垫背。

眼前的事情已经够多了,他没必要还去吃她过去保镖的醋。

「凤凰会之前,虎从云对你下毒,你也是为了他曾帮助过你,所以帮他隐瞒?」说起来,她对虎从云「还真好」啊!

又来了,好重的醋味。凤凰吃了几口饭,嗅著酸味微微颦眉,一脸光明地说:

「他没有耍诈,我早知那杯酒有毒,自愿暍下的。」

「为什么?」罗风难以置信地眯起了眼。

「这是赌注,两杯毒酒里面,其中一杯是微量的毒,凤凰会之前就能解掉毒素。我只要愿意从里面挑选一杯喝下,他肯免收两个月利息。」

「你就为了省两个月利息跟他赌这个?」是凤凰城人爱赌成性,还是她把钱看得太重了?

「不无小补。何况当时我想,倘若我中毒,外公就会知道成秀的重要,让他回来……只是没想到,外公已经先一步做了打算。」她瞥他一眼,没有明说他就是凤老的那个坏了她好主意的「打算」,也因此她当时见到他,才会如此生气。

凤成秀——她竟为了一个凤成秀,甘心饮毒酒……

啪!

他重重地放下碗筷,把她吓了一跳。胃口都被他弄糟了,她也放下碗筷来,不悦地看著他。

「罗风,我知道深夜里孤男寡女共饮有损名节,但我以为你该谅解我的苦衷,你若还要为这事生气——」干脆别在一起!以为简单的一句话,却紧紧绷起心弦,就如此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她怔怔地愣住。

不只是她,罗风显然也被自己失控的情绪吓到了。他万万没想到他会把她看得如此之重!以前他喜欢余烟,有心想娶她时,也仅仅抱持随缘态度,去年回到天崖山,听说她已下嫁连掌鸣,他虽觉遗憾,但连掌鸣成熟稳重,的确适合余烟,他也衷心祝福。

罗风眯眼凝视凤凰,凤族女子服饰今日看起来如此刺眼,是因为穿在她身上……

「你可以换掉这身衣服吗?」

她缓缓低头看著自己身上的衣著,拉回心神,仔细看了看,「有哪儿弄脏了吗?」

「没有。……只是你这身衣服,太醒目了。」

「醒目?……这块染布是凤族最新的颜色和织工,颜色是艳了点。既然你不喜欢,我去换掉好了。」小事一桩,她不在意。

他倒没想到她这回如此好商量,喜上眉梢,立刻又道:「我喜欢你穿大东女子的衣服。」

她本已起身,听他一言,又坐了回去。

「原来你不喜欢的是我凤族服饰,那就不必谈了。」吃饭。

「你误会了,我对凤族服饰并无歧视,只是这里不是凤谷,你这一身凤女打扮在大东女子里突兀了。」确实突兀,太突兀了!他眯眼睇视她胸前细白肌肤隐隐透著一层薄汗,细微汗珠缓缓滑落,没入紧裹她丰盈胸房的白色抹胸,如此引人遐思,招来蜂蝶成群,更觉刺目。

「我五岁那年,外公为了让我学习凤族生活和文化,把庄主之位传给我娘,带著我到凤谷住了六年。我对凤族感情深厚,近年来凤族民心溃散,外公令府内族人都得著凤服,略尽绵薄之力,我自然更该以身作则。罗风,你当真只是觉得突兀吗?」她上下看了他一眼。

虽然面庞修整干净了,一头长发还是随意束著披散在后,一身粗布也毫不讲究。这样一个放浪形骸的男人,却突然对她讲起了「入境随俗」的观念来,就像睁眼说瞎话一样,教她如何信服于他?

她直灼眼神几乎穿透他一层面皮,罗风当然知道她看什么,顿时深深揽眉,暗恼在心。

她穿凤服,是因爱族心切,她义正词严。

他要她换下凤服,却是为满足私欲,自然是强词夺理——

他拍桌起身,「你要穿便穿好了!」

「罗风,你到底在生什么气?」她起身拉住他。已经搞不懂他一张臭脸是怎么回事了?

他转身一把揽过她腰身,低头吻住她!

她本想推开他,却发现他把她搂得好紧,两手对她紧紧的锁抱,一点空隙都不留;他的吻也充满独占欲,就像要把她啃入腹中,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他到底怎么了?

他搂著她吻了许久,才甘心地抬起头来,他的手从她的背慢慢滑过肩头,拇指轻抵在她喉咙,手指轻勾著她玉颈,一路缓缓往下抚模她胸前一片雪白凝肌……

她轻颤一下,倒抽口气,握住他的手,阻止了他,他却反拉她的手,模上她胸前一片无瑕。

「……民风不同,大东男人习惯把自己的女人藏起来……一点不露……不许任何男人窥看……你懂吗?」他凝视她许久,直到从她眼里看见了恍然大悟,她双靥透红,神色难掩惊愕,直直对著他看。

罗风面色微窘,转身离开后堂。

凤凰愣在那里,半晌回不过神来。

她的手还停在胸口上,怦怦怦的心跳声传来,她缓缓低头……大东男人习惯把自己的女人藏起来……一点不露……不许任何男人窥看……你懂吗?

原来他一早开始怪里怪气,在大街上阻挡外人接近她,就为了这……「一点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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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风不同吗……正因民族性不同,凤族以凤女能者为尊,相对凤族女子本身有主见,打扮穿著皆以自己喜好为主,她不曾留心这一身衣著在大东男子眼中的想法。

「小姐,喝碗红豆汤,身子会好点。」秀玉丫鬟把半温的红豆汤放到小姐面前。

凤凰坐在窗边卧榻,只手托腮,腹部微微闷痛,她一动都不想动。每个月总有几天这样的日子,她偶尔得空会在府里休息个一两天不出门。

秀玉是凤凰城土生土长的大东子民,两年前才进凤府当丫鬟,虽然平常老爱大惊小敝,也不够机伶,不过她忠厚老实,乖乖做事,也算是让她很安心……

「小姐,怎么了?哪儿不对吗?」她拿著托盘,忍不住拉拉衣服重整仪容,一脸不安。

凤凰这才回神发现她一直盯著秀玉身上的衣服看……里面白衫在颈项处交襟,外面是浅红色深衣,罗裙曳地,确实包得密不透风。

「秀玉,我的衣服看起来……我是说,走在外头看起来,很突兀吗?」

秀玉一愣,目光落在小姐衣服上,粉红色抹胸、白色短襦、罗裙,还是和平常一样艳丽动人,不过小姐问的是在外头走动……

「小姐这身衣服很好看,不过……」她两手抱著托盘,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你直说了。」

「小姐,奴婢以前初次在街上看见凤族女子时很惊讶,因为大东女子不能穿这样,胸口的肌肤只有未来相公可以看的,那时候……奴婢不识凤族,以为、以为……是红楼女子。」秀玉老实,说完又怕小姐不悦,赶紧补充:「小姐,那是奴婢孤陋寡闻,奴婢当时说出来,还被人取笑一番!大东女子其实都很羡慕凤族女子不必与人共夫呢。」

原来,就连在大东女子眼中,她的衣著看起来也很「暴露」。

民族差异,果真大啊,难怪要入境问俗,入境随俗……她若只是待在闺阁之中的小姐还无所谓,但她是凤家酒庄的代理庄主,往来谈生意面对都是一些大东男人,还是注意一下吧。

她端起红豆汤,一口一口喝著。

「秀玉,你去请张大娘过来一趟。」

「小姐要裁新衣吗?」秀玉眼楮一亮,每回小姐裁新衣,总不会忘了她。张大娘是裁缝铺子的师傅,手艺好,头脑灵活,小姐的衣服都是她做的。

「不是,你告诉张大娘,我要做几件白衫,裁法会不太一样,请她过来商量。」

「是,奴婢这就去。」白衫?她想不透,为何小姐会需要白衫,不过小姐不喜欢人家多问,她还是别多嘴了。

秀玉出门,她把一碗红豆汤喝完,放下了碗,趴在窗台边,闭眼休息。

听著蝉声,阵阵凉风穿透树梢,吹拂在脸上。

罗风已经好几天不太和她说话了,难得一张脸修饰得白净,却整天绷著臭脸。在她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真没想到这个平常大气的男人居然跟她计较这种小事。

这个多面男,到底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不是为了他,绝对不是……我跟娘不一样。」

她没察觉,有人走进屋里,近贴在她身边,一只手正要模到她一把乌黑柔发上,听到她喃喃自语,手停住了。

不是为了他?不然是为了谁?他刚才在外头遇到她的丫鬟,听说她要请张大娘过来做几件白衫,心里便了然了。

这倔强的女人,果然一张嘴硬。

「啊!谁……」有一只手穿人她腰间,把她往后一勾,她没有防备,就被人往怀里带。

「好点了吗?」他坐在卧榻旁,胸膛贴著她的背,低哑温柔嗓音吹吐在她耳朵里。

他的手掌平贴在她腰腹间,一股温热穿透衣料传来,羞得她满脸通红。

「多管闲事,走开!」她使劲扳他的手,却是白费力气。

「我刚才在外面遇到你的丫鬟了。」他低低地笑出声来,为了想看她这时候的脸色,还故意把她放倒在他大腿上,好方便他低头欣赏。

他握著她纤细的肩膀,感觉到她全身一僵,顿时全身血液往上冲,涨满了整张脸,长而浓密的眼睫毛颤动两下,一双湛亮的眼楮闪开了他,脸庞出现咬牙切齿的痕迹,却还故意装著听不懂,看得他手发痒,很想抚模她,却又怕这手一伸上去,不知道五根指头会少了哪一截。

她这时候的模样可爱得让他很想把她吞入腹,一串笑意憋在喉咙里,颤动心胸,他终于忍不住压上了她的身子,和她一起倒在卧榻上。

「罗风!你——」

「我想吻你。」他在上头,用一双勾魂的眼神直直看著她,没有动作。

她眼里一惊,差点飙出一串狂骂,却无论如何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只能瞪著他轻抚她的脸庞,俯来,唇瓣和她相贴……

「凤凰,我喜欢你硬直的性子,也无意改变你,不过既然两人要在一起,在某些事情上,总要有人包容妥协。」他轻吮著她的唇说。

她蹙层,立刻内心不悦。他这么说,是指她妥协了吗?才不是呢,她只不过——

他用拇指抵住她的唇,要她静心先听他说。

「你很清楚,我不是不许你穿‘凤服’,只是希望你‘兼顾’大东男人的‘观感’。在这事情上,我们两人看的比重不一样,对你来说这只是‘小事’一桩,对吧?」

她看著他……的确是如此。

他瞅著她的眼,微微一笑,「我很喜欢你的优点之一,就是你不会在‘小事’上计较。我也深信以你的聪明伶俐,你绝对有办法把‘爱族心’和‘小事情’同时兼顾。」

……舌粲莲花,怪不得把外公迷得团团转!

「凤凰,你有个性和原则,我也有坚持,我们要长相厮守,总得有人在小事上包容对方,你说是吗?」

她眼里波光流动,直直望著他,心窝暖热了起来。这正是她所想的……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吗?

他眼里黠光一闪,正色道:「所以以后你只要把我的坚持,全都当小事包容,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凤凰一怔,顿时气怒攻心。

「你——呜……」无耻男人!得寸进尺,我是看错你了!

他抓著她猛然挥来的两只手,低笑著强吻了她。逗弄这只凤凰,实在很有趣,哈哈哈……未知六皇弟近来可好?

「凤凰,我跟你爹不一样,你也不是你娘,我们都很清楚,不是吗?」她能听得懂的,她只要把事情客观看待,就不会把自己逼入死胡同里。

她当然听懂了,但是他……把她的嘴唇都吻肿了,才来模她的头,当她三岁小孩好哄啊!

「哼!你是不是负心汉我还要观察,至于我,你永远要记得,我只为自己活,我不会为你拚命,更不会为你牺牲,我永远都爱我自己胜过爱你!」他始终用一双带笑的眼神凝视著她,害她莫名地火大,愈说愈愤慨。

他俯身又想吻她,她立刻就把脸撇开了。

他吻上了她红通通的耳根子,低笑道:「听起来好像我被人砍了,你也无关紧要啊?」

「没错,我会在一旁纳凉等收尸!」

「……再吻你一回好了。」

她看见他眼光一凛,眼底还有一丝恼火闪过,她来不及喊,就被他狠狠给吻住了!

呜!死老百姓,恶势力!

混帐……

他确实跟她爹完全不一样。她爹虽然很疼她,但对她娘从来只会抱怨、索取、要钱,爹从来就不管娘的想法、娘的需要。

而他,很懂她……

她忽然觉得,她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有他在一旁,她更能心无旁骛管理凤家酒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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