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么还没回来?」
将身子倚向树干,石德朗踢了颗石头,看了眼腕中的表,又抬眼瞧著没有半点灯光的三楼公寓,浓眉深锁。
已经比平时都晚了一个小时,小穗究竟是跑到那里去了?
她感冒了,咳嗽、流鼻水、精神不济,或许还有发烧吧,总是隐在一旁远远地注视她,见她戴著口罩仍不掩憔悴的神情,该好好休息的,但她却还是得强打起精神教琴,他看了实在是心疼。
不敢上前强迫她卧床养病,怕这一露面小穗又躲开了。
敝了,到现在还不回来,她跑那儿去了?石德朗捺不住性子的又踹了几颗石头,开始烦躁地来来回回踱著步,不时的发出几声咒骂。
真的是晚了,他很担心,自从盯上她的住处后,极少见小穗出外串门子,除了每晚回靳家吃饭。幸好她突然每天规律的回家吃晚饭,他才得以如愿的寻到她的下落。顶多她就是到路口的7——ELEVEN买些零嘴,要不就是上麦当劳坐坐,点杯热巧克力、吃个汉堡堡……不行,他等不住了。
「阿汉,你知道小穗可能会上那儿?」他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石德汉。
不再是因为误会与嫉妒,而是阿汉脑子向来较有条理,他这会儿紧张的捉不到头绪,想听听弟弟的分析。
「不知道。」石德汉简单利落的回著他的问题。
「我很担心,她到现在都还没回到家。」
他心里奇怪阿朗怎么知道……「你人在哪里?」
「在她公寓楼下。」很想骄傲的哼个几声,但小穗至今不见人影,他没那份心情开玩笑。
「呀……你怎么知道小穗住那?」石德汉很惊讶。
他不曾跟家里任何一个人提过小穗的住处,无论他们怎么软硬兼施的逼供,他就是不说,谁教他先答应了小穗,只偶尔的会替老妈送些炖品过去给小穗加营养、补身子,报个平安讯,就这么多了。
「我跟踪她。」很不容易哪,他花了好几天的时间在靳家外头站岗,总算是皇天不负苦心人,让他等到了她,「她这几天感冒了,身体不太舒服,而且应该早就到家的,可是我等到现在还没看到她人影。」
「或许她有事绕到那里……」
「不可能。」渐渐地,他愈来愈了解小穗。
她是个相当居家型的小女人,除非必要她很少往外跑,也不太爱窝在外头,安静平和是她的最爱。
「这么笃定?」石德汉想了下,「你没被她瞧见吧?」他心想,会不会阿朗露了行踪,小穗又闪人了。
「绝对不可能。」他有十足十的把握,他很小心,而小穗也还没机灵到会察觉到他的盯梢行动,「你有没有听小姬她们说小穗又收了学生学琴?」
「应该不会吧,小穗上个星期多收了个小学生,阿姬已经很反弹了,她应该没这么大胆吧!」
「算了,我先到附近绕绕,看她是不是又跑去路口的麦当劳窝时间。」临收线,石德朗不忘叮咛一声,「你帮我问问阿姬她们有没有看到她好吗?」
「没问题,你有消息也通知我一声。」石德汉也开始紧张了。
「嗯。」
收了线,心情比刚刚更慌了,拧著眉头,他快步走向靳穗常经过的那条巷子,
一条、一条,他逐一过滤,十分钟过了,他的扫街行动也有了结果。
远远地,他就瞧见了她。
「小穗!」心惊胆战,他拔腿往瘫倒在巷路边的身影,不会吧?不会是她吧?
怎么可能,真的是小穗!
一直等不到她,没想到她竟然不知何时便昏倒在这里,石德朗冲到她身边蹲跪在地,伸上前轻触她脸颊的手微微发颤……她的脸色……难看得吓人!
白白的、青青的、隐约浮现著细细的青色筋脉……小穗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还淌著汗……不好,得快点送她上医院才行。心焦如焚地抱起不省人事的她,石德朗冲回自己停在路边的车子。
在巷口转弯时,他心中倏地浮饼一抹疑惑,奇怪这不是回家必经的巷道,小穗怎么会跑进这里来?
幸好发现得早,靳穗的感冒还不至于恶化成急性肺炎。
万幸!
「你们这些小表究竟是怎么搞的?有仇也不是这么报呀。」
「老妈?」石德朗惊诧消息散得这么快?
「阿汉跟小姬通电话时被我听到了。」毕竟是自个儿生的,儿子眉梢一挑,她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我先赶过来看看小穗的情形。」走近床边,一瞧见媳妇儿那张憔悴的脸孔,不禁迭声叹气,「怎么会这么严重?小穗好吗?孩子没事吧?」
「嗯,他们都没事。」因为及时送医,要不……他不敢再想下去,「先前小穗就已经染了重感冒,又不知道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子……」
「还好意思说,她嫁给你,好好照顾她的责任就在你身上,你还三番两次的惹她伤心?」想到就气,嗟,她怎么会生了这么个没大脑的儿子。
「老妈,你别愈骂愈气。」
「教我怎么能不气呢,媳妇儿没了,孙子以后没人疼……」愈想心愈难过,
「我跟你爸盼了这么久,好不容易盼到了个金孙,结果你这不肖子三言两语就将我的宝贝媳妇儿给气跑了……」
「嘘,嘘,老妈,你别这么大声,会将小穗吵醒的。」他理亏,由得老妈骂。可是这里是医院,他不是怕丢脸,而是怕影响到小穗的睡眠。
医生说过,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既然这么心疼她,当初又何必那么凶神恶煞地硬就是将她给气跑……」声音随著她在房内走动,时大时小。
「老妈!」
「好好好,我知道我待在这里碍你的眼。」没好气地哼了声,她站起身,拎著提袋,「我这就回去炖个鸡汤,晚一些再叫阿汉带过来。」
「嗯。」
拉开房门,迟疑了下,她又侧身叮咛,「阿朗,如果小穗醒了,你可别再对她发泼了。」这些日子,儿子的失魂落魄她全都看在眼里,现在好不容易找回媳妇儿,还真怕儿子一个粗心又将人家给弄丢或是骂跑了。
「不会了。」轻握著搁在床单上的手,好苍白、好瘦削的小手,他贴在唇畔,轻轻吮著,「不会了,我不会再伤害她了。」
看著儿子那痴情样,长叹一声,石妈妈轻轻带上门,走了。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没再看腕上的表,双手紧紧地圈住靳穗的手,石德朗就这么定定地望著沉睡的心上人。尽避是累得双眼发涩、血丝茂盛,憔悴的神情不输给躺在床上的病人,但他始终没有移开眼,也不肯离开她半步。
他要她醒来时,不会感到孤独。
半梦半醒,靳穗睡得很浅、很不稳,却疲惫得睁不开眼。隐约知道自己的手被一个温暖的物体裹著;隐约知道身边有著他。
阿朗在身边,她感觉得到他的存在,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还有,她现在在哪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静静的,眼帘紧阖,她就这么躺著,只觉得四肢沉沉重重,头昏目眩,却又这么清楚地意识到自石德朗的手源源导入体内的力量。那只紧握著她的手的温热大手,是他的手,无声无息中悄然绽放的温柔让她热泪盈眶。
但她不敢、也不肯睁开眼楮瞧个清楚,努力地将耳朵拉得长长的,不甘心的发现到自己竟然在捕捉他的丁点声响。
他动也不动,似乎所有的心思都投住在陪伴著她的意念上,慢慢的,她开始记起了发生的事。
那只可恶的大狗,她才自巷口转过来,它就凶狠地朝她掀著嘴唇,露出那尖锐阴森的牙齿,害她吓得转身就跑,榨光了肺部所有的氧气,脑袋茫然然后一阵黑幕陡然夺走了她的意识……是阿朗找到她,送她上医院的?!
手背上传来被针牢牢扎进肉里的刺痛,静谧的四周,偶尔似乎还可以听到不甚清晰的交谈声,没错,她一定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他在看她吗?靳穗打心底这么觉得,因为总觉得不时有份灼热的感觉巡视著她全身上下的末梢神经。
他这么陪著她多久了?!
想得过于专心,她浑然不察地将干涸的唇瓣抿了抿,直到石德朗一声轻呼。
「小穗?」
糟糕,被他发现了自己在装睡?
不理会他探试性的低唤,却知晓他似乎是握著她的手贴向脸颊……因为,胡碴刺著她的肌肤,然后两片微粗的肌肤印上了她的手心。
「小穗?」
惨,听这声音,阿朗似乎已经知道她醒了。
「医生说,你的身子太虚,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他不勉强她睁开眼,却舍不得松开手与唇的接触。
看吧,阿朗虽然神经大条但他不是笨蛋,她有没有醒他会不知道吗?心里暗暗的数落著自己,但靳穗还是坚持装睡。
强迫著自己得狠下心,她就是不允许自己睁开眼去瞧他,怕只要一眼,心疼与心软会随之而至。
「你眯一下,我去倒些热开水。」大概是嘴唇太干了,她偷偷地抿了几次唇,被他眼尖的瞄到了。
靳穗没有吭气,她听见室内忽地逸了声轻叹,阿朗自桌上拿了件……像是热水瓶,迈著沉重的步子跨出房门,轻声带上门,她这才缓缓的睁开眼。
天花板有著浅浅柔柔的粉红色,瞪著它瞧了几秒,她这才再度阖上酸疲的眼帘。
没错,她是躺在病床上!
等门再度被拉开时,靳穗正处在该不该醒过来的犹豫中,直到那阵莫名的感觉告诉她,进来的不是阿朗,她下意识地睁开了眼望去。
「阿汉哥?你怎么来了?」
「送外烩的。」供上手中的提锅,他一脸笑,「香菇鸡,刚离火,还热腾腾的唷,老妈炖的,看,她对你这媳妇儿比对我们两个儿子还要好哩,我替你将床铺摇起来好吗?」
「好,谢谢,也替我谢谢妈……呃,石妈妈。」她都已经离了婚,该改口了。
石德汉倒也不跟她多作计较,将锅子搁在桌上,三两下摇斑了病床,便东张西望,「咦,阿朗他人呢?」
「不知道。」
「说谎话鼻子会变长噢。」轻声取笑她,他搓了搓手,眼光在她与提锅间来回上移视,「你现在想喝点热汤吗?」
「不想。」留给阿朗喝吧。差一点,靳穗这话就脱口而出了。
「好吧,那你待会儿再跟阿朗一块儿喝。」石德汉模样轻松的耸耸肩,望著她的炯亮黑眸有著温暖的了解,「小穗,我一直没有问你,你会因为阿朗的缘故而迁怒到爸妈他们吗?」
「怎么会呢?」他们对她一直很好,待她几乎就像是亲生女儿般真心诚意,
「我很喜欢他们。」
「那我呢?」
「你是你,他是他。」这是实话,她还不至于盲目至此。
「是吗?你真能分得这么清楚?」他倏地口气一转,面容严肃。微愣,她盯著他瞧,「阿汉哥,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分明是别有含意。
「因为我不希望看到你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别忘了,你的肚子里还有个小生命呢,就算不在乎自己的健康,好歹也替孩子想想吧。如果不要肚子里的孩子,就趁早了结个干净,要孩子,就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身子。」
「我要这个孩子。」
「可是你再这么轻忽自己的健康,对孩子有好处吗?」
「我已经很努力的调适著自己的生活了。」
「在生活上你的确尽力了,可是你的心呢?」
「我的心?」怅然地垂下肩头,她没了为自己据理力争的精力,「它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调适。」
「你根本不肯让自己的心释怀!」
「……我没有。」很想理直气壮的大声疾呼,重重地将他的质疑丢回他的脸上,但是她发觉她做不到。
真给阿汉哥说中了?她一直不肯让这件事成为过去?
「没有吗?小穗,学著看清楚自己的心,别再欺骗自己了。」坐上床沿,他伸指抬高她微俯的下颔,语气轻柔却直率,「阿朗爱你,舍不得看你受半点伤害,这些其实你心里清楚得很,不是吗?」
轻轻地点点头,靳穗的眼逐渐雾了起来。
没错,她知道阿朗很早、很早就已经将视线放在自己身上,虽然「我爱你」这三个宇他不常说出口,惟一的一次,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喝得醉醺醺,在他房里而那天,她将自己给了他。
自从认识了阿朗,听到甜言蜜语的机会少得可怜,但却总是能自他粗率的行为下举止里寻获到令人心醉的温柔,是呀,他是个说得少做得多的人。
「他惟一的过错就是被醋意蒙上了眼,胡乱地对周遭的人发出攻击,这点很不可原谅,但如果不是太在乎你,他又怎么会做出这么失控的举止呢?伤害了你,他很后悔,也一直以他所知道的各种方法去弥补。可是太晚了,你不肯原谅他,却又无法放开心去恨他,所以你放任满心的仇恨一点一滴的摧残自己的身体……」
「我……」
「你敢说你没有?」存心要在今天将这个心结解开,石德汉不允许自己稍加放松,「你是个爱孩子的人,也是个聪明人,却在离开石家后不顾虚弱的身体连接了好几个学生,你这不是存心在虐待白己?知道吗,这是种很恶劣的报仇方法。」
「报仇……我……没有……我……唉,我不是故意的。」怔怔地忽视著他的胸瞠,她混混沌沌地低喃,「就算时时刻刻提醒著自己,为了孩子我必须要好好的活著,但失去了阿朗,仿佛整个世界都化为灰烬……」
「阿朗对你那么重要?」
「嗯,我爱他。」扁了扁嘴,在泪水威胁著要涌出来之际,她将额轻靠向他的胸前,「为什么阿朗看不清我的爱?」
「会的,阿朗不是笨蛋。」他眼角忽然瞄到了些动静,「其实,你这么做也好。」
「怎么做?」抬起眼,泛红的瞳眸不解的望向他。她又怎么了?
「你让自己受苦,有个人比你更痛苦,所以如果你真存心想报复,就继续凌虐自己的身体健康好了。」有意无意的,石德汉瞟了眼虚掩的房门,「这样也不错,一家三口甘苦同尝,不也是一种变相的幸福,噢?」
阿朗,也在受苦?!
靳穗很想相信,她知道自己应该相倍,毕竟三番两次,他都低声下气的哀求她能回头,对阿朗,是项很伤自尊的行为。
可是,她能再相倍他吗?她敢吗?
阿朗曾经说过的呀,他后悔娶了她的,这是他说过的,每个字都恍如烧烙的刀子般嵌在她心窝里,尽避是过了这么多日子了,心里却仍只有一个感觉。痛彻心扉!
「我好想恨他,真的,他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这么糟蹋我对他的感情?就在我已经爱上他的时候。」
「其实,你也已经报仇了。」忽然,他犯起了嘀咕。
「什么意思?」
「以前阿朗总是忙翻了,拨给你的时间少之又少,疏忽了你,可是你大概不知道吧,自从你们离婚后,他几乎不曾到过任何一间店里去。」
阿斌就可怜了,得无怨无海的替怠情的老板扛下所有的工作。听说,阿斌的女朋友已经跟他下了最后通牒,她跟工作,只能选一样!
「怎么可能?」她不相信,因为工作是阿朗的生命,是他活力的泉源。
「喝,你这么看扁自己呀?」
「我在他心中真那么重要?」重要得胜过他向来摆在第一位的工作?她无法相倍,「人家说,婚姻就像场赌博,我下过注,输了一切……」
「你不再赌一次,怎么知道这次自己手中是什么牌。」
「可是……」
「老天爷向来慈爱又大方,说不定,他决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呢。」骞然站起身,他望向房门,「你们两个自己来开牌。」
顺著他的视线望去,靳穗傻住了。
阿朗!他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晶亮的黑眸闪著感激的光彩,石德朗越过功成身退的弟弟,小心翼翼地接替了他原先坐的位子。
「那么不懂得照顾自己。」一双手不由自主地寻向她的手,牢牢握住,「阿汉说的没错,你就是我的一切。」
「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一开始。」
「那……你听到了多少。」
「全部。」
呆著,靳穗不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心结已被精明的阿汉哥解了大半,但却又还残留著那么点痕迹,她不知道该怎么……
「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他自胸前的项链取下了一枚钻戒,「嫁给我。」那是她办妥离婚手续时脱下来还他的。
他没将它收进保险箱里,始终将它穿在项链上,为的就是能有这么一天……像今天这种难得的机会,他可以再度赢回自己心爱的女人,可以再度将它载回她的指间。
「我嫁过了。」蓦然缩回手,望著那只熟悉的钻戒,她不觉热泪盈眶。
那是她自己选的结婚钻戒,当时,身边陪他一块儿左挑右选的人,是他——阿朗,她拿整个人、整颗心、整个生命爱上的男人。
可是,他却重重地用话伤了她。
「我曾戴著这只钻戒……嫁给我心爱的男人。」
「不,当时你嫁的是只愚蠢至极的大笨牛,他不懂得什么叫珍惜。」不由分说的攫住她的手,感受到她细微的挣扎,他缩紧握力,眼中浮起哀伤的祈求,「现在这只牛已经进化了。」
「但他还是牛呀。」
「所以,这只牛需要有人在一旁督促他继续进化呀。」
「那个人……」
「除了你,再没有别人能胜任这项工作了。」
「你……」那双蕴著深情的黑眸紧紧地锁住她,教她如何说出拒绝的话。
「我爱你,无论你答不答应,我都会跟你纠缠到老死。」
静默中,和煦的暖空气逐渐升了上来,映红了靳穗脸上的感动。
「痛吗?」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挥掌打的人,竟是心爱的他。
「不会。」摇了摇头,摇出了眼中的心疼,将手贴向她的胸前,石德朗沙哑著嗓音,「比不上这儿的痛,对不起。」
酸著鼻心,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嫁给我,好吗?」
定定地望著他半晌,泪,随著轻缓眨眼的动作滴滴滚落颊际,顺著他的轻扯偎进那怀念的壮硕胸怀,轻叹著喜悦,她慢慢地阖上了眼。这胸膛,依旧是那么温暖呵!「或许吧!」
「或许?」这不是他要的答案。
「嗯,或许吧。」靳穗淡淡一笑,「让我们就暂时保持这样子,好吗?」
「你还恨我?」
「我爱你。」
心脏蓦然狂乱跳动,小穗还肯承认她爱著他?雀跃的心持续不到一秒,就忽地想到了她的拒绝,「可是,你不愿意再嫁我?!」
「再过些时候好吗?或许……」
「或许?」他又急了。
「你总得给我时间考虑考虑是不是还想再下地狱一次。」
「地狱?呵呵,你还真会形容。」石德朗干干一笑,偏又气不上来。怪谁?全都是他自己惹来的祸,那段日子他的确是有身处地狱的感觉呀,「好吧,你需要多久时间?」他强迫自己有耐心一点。
「一个星期。」
伤口是需要时间去愈合,她还是觉得很伤心,但幸好他们之间有爱。
「一个星……」瞪大了眼,他终于瞧她眼中的促狭,「好,你说的噢,就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我会再开口的。」
呵呵呵,他已经确定自己一个星期后的心情了。
艳阳高照。
对了,他得快点去订机票了,距离上次两人同游已经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除了蜜月,他们甚至不曾相偕游过台湾任何一个角落,天哪!真该死,他真的是太疏略了小穗。
这回,去日本好了,小穗挺了个大肚子不能太过劳累奔波,长距离的行程会将她累坏的,她又喜欢泡澡,来一趟日本的温泉之旅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
好,就这么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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