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逃跑!
念头乍起,常沁犹豫著是否该转身就跑,再也不要回他那边去。
但是这样做也似乎不够理智,她所有的家当都在他那儿呀,而且她好疲倦……
从早到晚紧绷著精神和注意力上班,所以每次常沁下班一坐上他的车,都觉得自己累得只要一睡著可能就再也起不来。
她需要一张温暖的好床来弥补透支的体力,她真的好累!
「我等很久了!你还在这边想什么?快上车!」在车内等待多时的展绍颀见她还在车门外踟蹰,忍不住降下副驾驶座的车窗探过身去喊她。
「你不要这么凶行不行?」这人除了花心之外,就是这么蛮横霸道,她才一直无法喜欢他!
但骂归骂,常沁仍是没骨气的坐进车去。
「说!那个人是不是约了你?」展绍颀没预警的大吼,随即开车驶离公司。
常沁骇然望著他,不禁感到一丝恐惧。
从他的侧脸,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怒气凝结在那直视著前方的眼眸中,她更可以感受到他那微微搐动的唇,好似酝酿著风暴。
一个端看她如何回应而决定大或小的风暴。
「他没有约我!」气人耶!邱子成有没有约她根本不关他的事,他是在凶个什么劲呀?「他只是帮我找房子,要我有空去看看……」
闻言,展绍颀脸色大变。「谁说你可以搬走的?」
「我想搬就搬!」
「我没答应,你休想自作主张。」
「喂!你以为我都没有自己的主见吗?被你骗来台北是我笨,被你骗来住你家也是我笨,但你若以为我从此必须受制于你,那你也未免太自大了,展绍颀!」常沁不服输的吼回去。
「常沁我必须提醒你……」展绍颀沉吟著,没有一次将话说尽,似乎是在考虑些什么。
路上飞驰的车灯忽明忽灭略过他的脸,常沁可以清楚察觉到他脸色凝重。
「提醒我什么?」因著他的异常神色,常沁忍不住追问,当然也有点不悦于他几近威胁的语气。
「再也不要跟我说你想找房子的事!我将你弄到我屋檐下,除非我这个主人请你出去,否则你休想走得了!」
「你……莫名其妙!」常沁支吾好一会儿,真不知该用什么形容词来骂眼前这个行事霸道又张狂的男人,莫名其妙或许贴切,但总觉得不够力。
「你听好了,除非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除非我不想得到你,不然……」不只他的话语停顿,连车子都「咻」地一声立刻在路边停下。
「不然怎……」常沁才要启口,却见展绍颀欺过身来,一掌托住她的下颚,她的头脸全固定在他掌握之中,动弹不得。
「不然你休想从我这只手里逃出去!这个印记时时刻刻都在告诉我,你会是我的。」他伸出拳头提醒她,手背上那抹微红色,是他将化为行动之后,她所赋予的印记,他不容她推却。
不管什么原因!是贪图她的美色也罢,被她叛逆的个性吸引也好,总之他展绍颀想要得到她的欲望好强烈,强烈到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声声不可能,却也声声确定,他要她,他一定要!
「你在说什么?!」常沁心虚的将他的拳推走,却匡让自己的小手被他攫住,置在他心口。
「在我放弃你以前,你只有一个选择,就是爱我。」展绍颀贴近她的脸,两人眼鼻唇相对,愈靠愈近……
「不可能。」常沁撇开了脸,抗拒他的靠近与接触。「我怎么可能爱你?别开玩笑了!」
是开玩笑吗?常沁自己也困惑了。
展绍颀淡淡一笑,任由她闪开。反正他不急,在想清楚必须用有别于以前惯用的把妹方式来对待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就不急了。
他会证明,在他展绍颀面前说不可能,是极端愚蠢的事情。
「可不可能由我决定。我说要得到你,我就一定会得到。」
「我不喜欢私生活婬乱的男人,而你,展绍颀先生,你正巧是私生活婬乱到不行的男人,所以任凭你再有魅力,我也敬谢不敏。」常沁对初来台北那一夜就窥见他和女人亲热的画面可记忆深刻。
再加上传言说他三天两头换不同的女人,不知伤透了多少无辜女人心,简直花心又不知耻到天怒人怨,她对他实在完全没办法欣赏。
「什么私生活婬乱?小姐,你指的是什么?」他生性风流或许是有长眼楮的人都看得出来没错,但「私生活婬乱」这五个字太广义了,他不是很明了,而且交女朋友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从不认为自己私生活有到所谓「婬乱」的地步……
可为什么他一听常沁那样编派他,他竟觉得很不舒服,好像自己被曲解了。
「那我就老实说了,你口口声声说要得到我,却还和别的女人交往,这不是很可笑吗?令我叹为观止的是,你竟然三天两头换女人,这不是婬乱是什么!」
「我三天两头换女人,这对我来说是很正常的事呀!」展绍颀皱起了眉头,极端纳闷。
与多样化的女人交往,是他展绍颀不可或缺的生活乐趣,关于这个也从来没人敢在他面前说什么,可这常沁似乎对他的风流很有意见?
「你还一点羞耻心也没有,我真服了你!」这男人无药可救,早晚得性病死翘翘!「你觉得正常就好,我没意见……」
对这种人,常沁又有什么话好说的呢?
最重要的是,他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她何必管他闲事!
「你嘴里说没意见,但你的神情明明就表现得你很有意见。」
「展绍颀、副总先生,对于你的花心和婬乱,我本人非常没意见,但你若再动不动就说要得到我、或要我爱上你什么、诸如此类没营养的话,我就非得明确表明我的立场不可!」
「难道你要我为了你,放弃其它的女人?」为了一棵树、放弃整座森林,这怎么算都觉得亏大,他展绍颀又不是傻瓜!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的论调,听起来是很有情有义,但总觉得太缺乏人性。
处于饥渴状态的人,在面对源源不绝的泉水时又怎么可能只饮一瓢就满足?
女人啊,他展绍颀是多多益善。
要专一,婚后绝对。
问题是他没想过要结婚,即使常沁在他眼中是只肥羊,她也不足以有触动他接受婚姻的吸引力,再看妹妹意珠与陈庆活生生佳偶成怨偶的例子,或许他知道信守忠贞婚姻的个中难处,所以他并不想考验自己,同样的也不会因为婚姻制度而去伤害一个女人。
只要不踫触婚姻议题,男欢女爱是多么的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而他现在最想要的就是常沁的!
「好,既然你自己说了,我也不想做得太绝。」常沁突然负气了,接下来说出口的话,只怕会教自己悔恨终生。「如果你与外头那些女人完全断绝往来,从此不再拈花惹草,只认定住在你屋檐下的我,那么你要我怎样,都随你!」
展绍颀狐疑的挑起一道眉,斜睨著眼前发出战帖的女人。
她真要他放弃外头那些可口美丽的女人,才肯接受他?
他虽然做事一向很有魄力,但她的要求对他面言,这难度未免也太高了!
不行不行!不划算!女人可是他生命中活力的滋养源,每天光吃一种都还嫌太单调,何况要他长期服用?
秉上彩色糖衣的巧克力都有吃腻的一天,遑论只有一种颜色的健素糖。他可没自信受得了那单调!
「我才不答应你这么刻薄的交换条件。哼!我若答应你,那或许会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但那也同时会让别的女人感到伤心失望,更肯定会扼杀我这个总是意气风发的大男人,我才没那么笨。」展绍颀趾高气扬的瞥著她,一脸乖桀。
「那就从现在开始,你不准再跟我乱放话说非要得到我不可,以后上下班我自己想办法,你不要再跟我同进同出……」
「你果然不够了解我。」展绍颀眼神顽劣的朝她一睨。「我不放弃别的女人,当然也不可能放弃你!你别把我想得太善良,我要吃的东西,别人就得端上桌!」
闻言,常沁整个人傻掉。沟通半天,根本一点成效也没有!
「你不按照我的条件来,我发誓,你、你、你绝对吃不到!」什么时候自己变成食物了?!但面对一只色狼,常沁也只能入境随俗说起狼的语言。
「那咱们走著瞧。」展绍颀发光的眼神尽是阴险邪气,嘴角牵起一道弧度,是他使坏、耍诈的时候了……
车子再度起动,瞬间穿插进流动的车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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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展绍颀与常沁两人互呛的那天之后,常沁宁可牺牲一些睡眠时间及多花一些交通费,打死再也不肯搭他的车上下班。
总之,两人少打交道最好。
这天常沁回到「颀屋」,一如往常当她直接走向屋外楼梯准备回顶楼宿舍时,总会望一望一楼客厅里的动静。
通常她回来时,客厅都是暗的,显示主人未归,但今夜客厅的灯亮著却空无一人,不知为什么?
自从她不让展绍颀接送上下班,他就再也没准时回家过,常常三更半夜才回来,身边也总是有女人。
那一男一女都在干些什么?玩些什么游戏?他的婬乱,常沁是见怪不怪,比较奇怪的是自己竟然会一再的为他带女人回来而感到有点不高兴……
哝!她不高兴什么啊?别再胡思乱想了!
不理会明亮的客厅唱空城计,常沁拖著疲惫的步伐安分的回顶楼宿舍去。
「你回来啦?」
微弱月光下,男人的声音忽起,正拾级而上完全没防备的常沁一下子吓得冒出冷汗。
明知声音是出自展绍颀,但一时找不到他人在哪儿,定楮一瞧才发现围墙处有一团烟缓缓飘散,又是他在吞云吐雾。
「干嘛站在那里吓人?」常沁走上最后一层阶梯后放慢脚步,迟疑著是该走到他面前,还是直接回房。
「我在等你。」
「等我干嘛?今天没人陪你吗?哈!寂寞了是不是?」常沁嘲讽著他今晚独守空闺,竟觉得很痛快。
「有啊!」展绍颀面无表情的答,很轻易就回击了常沁的讥笑。
「有?」常沁嘴边的笑僵住。哎,她真傻,不甘寂寞的男人怎可能没人陪呢?
想必他床上已躺著个火辣辣的美女,他们俩不是正准备展开一场厮杀,便是中场休息他上顶楼来抽根事后烟,稍待继续……
呸呸呸,又想哪儿去了!
常沁!很瞎耶!你管人家好夫婬妇在干嘛?给我正经点。
「有人陪不快去,在这里干嘛?」扰乱人心!
「别急,我先跟你说说话。」
「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吃过饭没?」
「吃啦!堡作这么辛苦,怎能不吃?」常沁不耐烦的说著,一想到有女人在他床上蠕动娇吟,等待他再度光临,她就更加不耐烦。
「工作……还好吧?」
「好,好得不得了,除了常被老鸟剥削虐待,被八卦婶在背后说长道短以及被傲客刁得尊严全无,再加上下班后还被上司拉住说说话之外,真是好得不得了!」
闻言展绍颀一愣,又随之一笑,瞧她说的好像在直营店上班是入了地狱一样。
「那……住这里还习惯吧?」
「这句话你早在几百年前就该问了!不习惯,非常不习惯!」常沁不明白他今晚干嘛假好心嘘寒问暖的,有何企图?
「顶楼住不习惯?那要不要搬去楼下住?」
「谁要跟你搬去楼下住?展绍颀,你是不是很闲?很闲赶快回房里忙去,别让人家等太久,没礼貌。」
「你说的喔!」展绍颀脚步一跨,跨到她眼前虎视眈眈,预告著他将做出她意想不到的动作。
「我说的呀,怎样?很有道理对不对?那你还不赶快……啊!」
常沁的话未竟,惊呼一声,突然被展绍颀的大手托抱住,人已腾空。
待她以看到鬼的惊吓眼楮仰望他时,他诡诈的笑正在唇际漾开。
「是你急,是你说赶快,我就配合了。」
「你在胡说什么?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常沁踢著双腿,两只手直扯他的衣服,又羞又气简直快疯掉。
「我不放,你又能怎样?」
「我喊强暴……强暴!救命啊!展绍颀要强暴我!」常沁当真叫喊起来,宁静夜色中,声音显得异常响亮。
她相信她这么一叫,一定会将他床上的女人给叫过来,到时他就惨了!
「什么强暴?你喊给谁听啊?」展绍颀从不觉得常沁聪明,但没想到她会笨到在只剩他与她的空间里喊强暴叫救命。
「你真不怕被你房里的女人听见?到时她就会知道你展绍颀是个不良份子,是个会强暴女人的大色狼……」
「喂,是谁跟你说我房里有人的?」
「你!你刚才不是说有人陪你?」
「我说的是你。」
说著,展绍颀将房门一踢,旋身入内,怀里的人儿早吓傻了。
常沁怔愣好一会儿才发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误会他的意思,原来他说有人陪,是在打她的主意!可恶的男人!竟然真的敢将坏念头动到她头上,她要跟他拼了!
「展绍颀!放我下来,是君子就放我下来!」她开始对他拳打脚踢、又咒又骂,就像结了不共戴天之仇,每一个挣扎都充满力道,每一自言语都充满忿恨。
展绍颀一把将她抛在床上,随即压上她去。
他压根没想强暴她,今夜只是要捉弄捉弄她,并试试她的底限。
从没有女人在面对他的拥抱时像她一般挣扎,也从没有人是以一堆咒骂来回应他的热情,真的唯有她了。
展绍颀心里有喜有怒,更有惊奇。
若他来硬的,她铁定逃不了,但他不愿意这么做。
霸王硬上弓不在他耍坏的范围之内,一定还有别招可用!他要再重新想想,而不是以男人的暴力和狠劲来迫使她投降。
他要她臣服,而非屈服。
「我不是君子。」他将她双手固定在她头顶上方,话落,他的吻已随后而上封住她那咒骂不休的小嘴。
她的滋味一如他初次夺取时美好,但他这次选择浅尝即止,因为,他感觉自己在她面前,竟然坏不太起来……
有点懊恼。
常沁惊慌的转动著头企图甩离他的吻,但这些动作却都只适得其反让他的唇紧紧跟随著她柔嫩的唇……
濡湿的吻愈深,互触的体温愈发灼烫。
她的心好乱,竟乱到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想回应他的吻与落实他的拥抱。
不,不该是这样的!常沁,你又瞎啦!他正在强吻你耶!你给我醒醒!
脑际回荡著自己对自己的叮咛与责备,精神却与兵分两路达不成协议,她要他的吻?她不要他的吻?
两方拉扯,她陷入两难,思绪混乱,蓦地感觉鼻端吸进新鲜氧气,待她恢复意识……原来缠结的吻已经分离。
颤抖之中,她的双手被他松开,她却只能无助地抓著他的衣襟,喘息著,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她疯了,她竟然喜欢他这个蛮横里有著温柔和怜惜成分的吻!
「我不是君子,但也不全然是小人。」语气已经尽量平静,却仍掩盖不住他因这吻而衍生的种种欲念和躁动。
她惨了,经过这一吻,他要她的欲念更如泰山稳固,谁也撼动不了!
今夜玩性未足,但他已经决定下次再来,续集再续集,直到她笑著说「Comeonbab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