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英俊的男人啊!」
「是啊!真是一名美男子。」
「足以媲美伦公子喽!」
一群浓妆艳抹的青楼女子,一见到昭沙岳上门,立即像蜜蜂发现蜜糖似地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对他评头论足一番,各个赞不绝口频送秋波。
生平第一次踏进青楼教坊,被这么多热情女子包围著,无福消受的昭沙岳胀红著脸,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喂!喂!喂!你们这几个花痴在做什么啊!」倒是夏妤显得冷静许多。她凶悍地拍开那一只只欲往昭沙岳身上抚模的小手,蛮横地对她们说:「要找男人不会自个儿靠本事去找,今天这位公子可是我的。」
拌伶们抚著被夏妤打痛的小手,虽是生气却又拿她没辄,只能眼睁睁地目送她挽著昭沙岳的手臂往大厅里走。
「奇怪了,秦嬷嬷何时买了这么一个凶丫头进来?」歌伶们不禁满腹疑惑。
「天晓得她是打哪冒出来的,真凶啊!」这是她们的共同心得。
「风月楼」的大厅装渍得金碧辉煌,梁柱帘壁都设计得十分精致,屋内一片纸醉金迷,张筵列鼎,公子王孙们无不左拥右抱地沉醉在温柔美人乡中,浑然忘我。
踏进大厅,夏妤心急如焚地搜寻著杜的踪影,目光快速地扫视整个大厅,终于在二楼的一桌独席中看见杜晏,她正含情脉脉地为恩客斟酒。
看到这一幕,夏妤不禁大为火光,教她顾不得一切后果地直冲二楼,将可怜的昭沙岳远甩在身后,让他再次陷进青楼女子的热情纠缠中。
「杜!你这个女贼今天总算落在我手里了吧!」一见到杜,夏妤劈头大骂。「我劝你自个儿束手就擒,要不然别怪我枪下无情。」语毕,她掏出了自己的佩枪,枪口直指杜。
错愕的杜早已忘却了斟酒之事,只见她脸色苍白地发著冷颤。「你……,你是警察?」她仍无法相信到古代来躲避警方追缉,顺道寻找「白玉雁坠」的她,竟会糊里糊涂地将一名女警一起带至此时此地。
「没错!我正是来拘捕你的女警。」气愤至极的夏妤几乎丧失理智。
「伦公子!」杜花容失色地躲至身旁的恩客身后,哀怜地说:「伦公子,救我。」
「这回恐怕连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夏妤的枪口准确地锁定著她……
咦?待她仔细一瞧后,心中又是一惊,杜所喊的「伦公子」怎么会是前几天晚上被她丢弃在森林中的大色魔呢?
「怎么是你?」她讶异不已,真是冤家路窄。
见著她,伦叙东仍是露著神秘的笑容,仿佛早已料知他俩必会再次相逢,毫无一丝震惊神色,依然泰然自若。「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见著我,你应该心情愉快是不是?」
「愉快?是啊!我当然愉快。上天真是待我不薄,赐给我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先解决你这个恶名‘狼’藉的大色魔,再一并除掉女贼杜,能够替天行道我当然非常愉快。」夏妤微微冷笑,嘲讽似地看著他。
「哈……」没想到这回伦叙东不以为然地大笑起来。「有意思,真有意思。」对她再度燃起兴致的他悠哉游哉地继续饮酒。能够三番两次挑起他的注意及好奇的女子,天底下大概只有她一人吧!
躲在他身后的杜已是冷汗直流,她抓著伦叙东的衣袖轻语:「伦公子,那女人可不是在跟咱们开玩笑啊——你瞧瞧她手上握的那把黑管,它可比刀剑还容易取人性命啊。」
「你放心。」伦叙东挑了挑眉,脸上泛起一阵笑意。「她那么欣赏我,怎舍得杀我呢?」语毕,旋即又饮了一杯酒。
「你的脸皮是铁制的吗?」夏妤觉得他真够厚颜无耻。「我懒得跟你们罗嗦了,现在——」她冷漠地说。「就送你们一道上西天吧!」
「等一下。」杜连忙大喊。「你不能杀我啊!别忘了你还得靠我才能回到原来的时代。」
仿佛一语惊醒梦中人,夏妤果然怔愣地看著她问道:「回去原来的时代?」喜悦的光彩洋溢在她原本阴郁的眉、眼之间。「杜,你是说我还有机会回去?」
「没错。不过除了我以外没有其他人可以办到了,如果你还是坚持要杀我的话——」面有惧色的杜直盯著夏妤手中的枪。
「唉——你怎么不早说嘛!」倏地,夏妤收敛起冷漠的表情,绽出甜美而醉人的笑容。「我又不是个不能商量的人,对不对?」为了显示友善,夏妤将手枪收回腰际。她暗忖:等她们顺利回到原来的世界之后,再将杜绳之以法也不晚啊!
「你可真现实那!」杜这才如释重负地轻松起来,她拨弄著自己如丝的秀发,斜睨了夏妤一眼。「好啦!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人了。」
「我走人?」夏妤大吃一惊,连忙抗议。「如果我离开这儿,岂不是给你开溜的机会吗?」
「拜托,大刑警啊!我就算向天借胆也不敢溜之大吉,好吗?」啼笑皆非的杜轻靠在伦叙东的怀中说:「只不过,我现在要陪伦公子回房‘休息’,难不成你也要跟?」
「啊?你们……」夏妤杏眼圆瞪,不可思议地看著他们两人。
伦叙东爽朗的笑声响起,他打趣地望著夏妤说:「其实你要一起来,我也不介意——」
「低级!」夏妤厌恶地瞪了伦叙东一眼,紧接著将矛头指向杜,恼怒地说道:「杜!我不管你等一下要跟这个水准低劣的男人在一起做什么,反正……反正你先让我回到一九九八年的台湾就对了。」
「这一点恐怕恕难从命,因为……」杜将柔情的目光移向伦叙东说道:「伦公子,对不起我是否可以耽误您一会儿,让我跟她好好谈谈。」
「这……」伦叙东一脸狐疑地看著她们两人,她们之间似乎有著不为人知的旧恨新仇,以及令人费解的秘密。
「伦公子——」杜再次哀求他首肯。
「好吧!」伦叙东点了头,他倒想见识见识她俩会有什么把戏可变。
「谢谢伦公子。」欣喜之余,杜昱连忙起身将夏妤拉往窗口一角,仿佛有著千百万个神秘谜底欲揭似的,令人更加好奇她们两人的举动。
伦叙东挑了挑浓眉,眼含笑意地望著夏妤美丽窈窕的情影,心中泛起无限的柔情蜜意。
「什么?要找到一块‘白玉雁坠’才能回到未来?」听杜叙述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之后,夏妤心中不禁喜忧参半,喜的是她有机会回到未来,忧的却是不知上哪去找杜所说的「白玉雁坠」?没有它,一切只成空说难以实现。
「你用不著担心,我已经知道‘白玉雁坠’的下落了。」杜似乎已看穿她的心思。「它在伦叙东身上,那可是他们伦家的传家之宝哩!」
「你确定?」夏妤实在很难相信杜。
但杜信誓旦旦地说:「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当我一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便四处向人打听‘白玉雁坠’的下落,它肯定是在伦叙东的身上没错。」话说至此,杜不禁顾盼自怜地看著夏妤。「我又听说伦叙东生性风流,时常流连于‘风月楼’中,为了亲近他以盗取白玉,才不得不委身在此地挂牌卖笑啊!」
「哦?」夏妤心中大喜,不禁嫣然而笑。「太好了!我看那家伙没什么脑筋,一定是头脑简单的纨裤子弟……这样吧!你去把他灌醉,再乘机把玉偷走如何?」
「没有用的。」杜摇头叹息。「这招我早试过了,偏偏伦叙束酒量惊人,几杯下来我已醉得不省人事,他仍然稳若泰山啊!」
「灌酒不成?!那……那你可以用偷的啊!你不是‘女神偷’吗?」夏妤努力替杜出主意。
杜却是无限感慨。「你不晓得他的武功非凡,平日像个放荡不羁的浪子,其实他是只精明的笑面虎!」
「这么说来用抢的也不成了,是不是?」夏妤的心情跌入谷底。
「不,还有个可行之计。」但杜再次点燃她的斗志。
「什么办法?」她果然是全神贯注。
「下药!」杜诡谲一笑。「我向一名江湖郎中买了一包‘强力迷药’,也摆设了酒宴,就等君入瓮。」
「那太好了,你还不快点去!」夏妤催促著她。
「这……我一看见你来了,突然有些头疼不舒服,所以说——」杜轻揉著太阳穴,不怀好意地看著夏妤。「所以说今天这事就交由你来办吧!」
「这怎么可以?我……我才不要单独和那个色魔在一起。」夏妤惊呼。
「别这样嘛!伦叙东长得那么帅,又是京城三大富绅之一,能和他独处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杜「利诱」完毕改以「威胁」口吻。「况且拿到了‘白玉雁坠’我还必须念咒施术,不但伤耗元气又有致命的危险,你可别只想等著吃白吃的午餐。」
「你——」夏妤尚要争辩。
但杜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只见杜轻摇头。「我的头真疼啊!唉!我非得回房歇息不可。」说著,杜便在婢女的搀扶下回房了。
徒留下夏妤一个人收拾烂摊子,她暗忖: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先溜为妙。旋即转身欲走,蓦地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却环住她的纤腰,眨眼间夏妤已落进一个男人的结实胸膛之中。一股男性特殊的阳刚气息朝她直扑而来。
惊诧的她抬头一望,原来这名搂著她的男人是——伦叙东。但见她樱唇微张,状欲大叫,却因大过震惊而喊不出声,唯有杏眼圆瞪地看著他。
伦叙东眼眸带笑勾视著她。「既然杜不舒服,那么今天就由你来陪我吧!」
「你、说、什、么?」她如同听见惊世骇俗的奇闻一般大叫。「你这个色魔少踫我!」
「嘘!」伦叙东将食指抵在她的唇上,笑著说:「不用担心,我保证待会儿你会爱我爱得不得了。」
「作梦!」夏妤伸出右手欲掴他一巴掌,但身手敏捷的伦叙东早已扣住她的手腕,教她动弹不得。
「咱们走吧!」伦叙东强揽著她,往楼上的客房迈步前去。
任凭夏妤再如何挣扎叫喊,依然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往虎口里送。
「公子!您别走啊!鲍子。」
「公子!」
在「风月楼」众多歌伶的死缠烂打之下,昭沙岳步态跟蹲地夺门而出,狼狈不堪地离开「风月楼」,根本顾不得身后千呼万唤要他留步的热情歌伶们。
在他的观念中,若非遇见自己心爱的女子,岂能有肌肤之亲呢?昔日传闻中原之人讲究礼法道义,今日亲临「风月楼」却令他对中原人士的情感观念产生许多质疑,尤其回想到那群强拉著他饮酒、强行搂抱他的青楼女子,直教他冷汗涌冒。
此刻夏妤仍身陷「风月楼」之中,为了救她脱离险境,他急忙加快脚步,打算返回客栈与密须文、密须武两人会合,再赴「风月楼」救回夏妤!
心急如焚的他,一心一意地牵挂著夏妤,但愿她能平安无事。
砰地一声,房门被伦叙东紧紧地关上,而夏妤则像只受惊吓的小猫,花容失色地退至角落。
「你用不著那么怕我啊!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见她饱受惊惶,伦叙东不免感伤自问:难道他令她无法信赖吗?他多么期盼敲开她似寒冰般坚固的心扉,彻底地感受他满腔的热情。
然而夏妤并未向前半寸,仅是退缩在一角不动,一双水灵的眼眸凝视著他,她完全无法臆测他的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将她带进房间里究竟有何企图呢?
第一次与他相见,她的确曾为他心荡神摇饼,她也不否认自己无法逃避他灼热的注视,然而只要一想起他是个风流的登徒子,她便强迫自己收敛起对他的所有好感,不愿成为他的风流史之一。
「你来为我斟酒,好吗?」伦叙东径自端坐在桌前,试图邀她一起共饮美酒。「来,到这里坐。」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椅。
「我既非青楼女子也不是供你颐指气使的丫鬟,我为什么要陪你喝酒、替你斟酒,你——你等下辈子吧!」夏妤睨娣著他,想用强硬的态度让自己不至于又沉溺在他充满男性魅力的温柔之中。
「哈……」伦叙东无奈地苦笑著,自个儿斟满了酒,一饮而尽,酒虽甘甜,他的心头却颇感酸苦,鲜少有女子能够抗拒得了他的柔情,而她倔强的脾气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否决了他,教他不禁感触良多,特别是她对他而言,跟其他逢场作戏的女子并不相同,他从未如此费尽心思想去了解一个女人啊!偏偏她教他吃尽了闭门羹。
见他一口饮尽杯中酒,夏妤不禁想起杜方才所言:酒菜里已下了迷药!
看他面不改色地又喝下第二杯,她不明白他怎会气色未改,精神依然奕奕,毫无昏迷前兆呢?
莫非……莫非她上了杜那女贼的当,杜的用意是要将她困于此处,而乘机潜逃?天啊!若事实当真如此,她该如何是好呢?总不能等伦叙东喝醉了再溜吧?万一……万一他酒醉之后兽性大发,她岂不是更惨呢?
不,不行,她得想个办法溜走才是。
此刻,神情自若的他正举杯欲饮第三杯,夏妤倏地奔上前去,夺走他手上的酒杯,急忙地将杯中之酒倾倒在地。「别再喝了!」这酒里已被杜掺了迷药,再喝下去你会一命呜呼啊!」她的口吻充满对他的耽忧。
伦叙东不禁感到心头一阵温暖,笑颜随之加深。「没想到你这么心疼我。」得寸进尺的他竟大胆地拥她入怀,轻抚著她的长发,说道:「我真感动、真高兴。」
「是吗?」她嫣然一笑,灿如盛夏的花朵般炫人,水灵的双眸含情脉脉地与他四目交接,一时之间四周空气陷入一片情爱交织的胶著状态,令伦叙东不觉心中一阵恍惚,体内既骚动且火热。
他轻托起她迷人的脸蛋,不由自主地俯下头来欲亲吻她微颤的双唇。倏地,他的颈子感到一阵冰凉,定神一看,只见夏妤不知何时已以一把匕首抵在他的颈前。
「你……」他一脸错愕,完全意料不到她会有此举动,教他冷不胜防。
而夏妤则是露出冷冷的一抹笑容。「我怎么能让你饮毒酒而死呢?那岂不是大便宜你了!」其实她并不打算伤害他,仅是希望吓唬吓唬他,教他知难而退罢了!而她也好乘机走人啊!
「真是最毒妇人心。」被她持刀威胁,伦叙东像是被水熄灭的火焰,心情既低落也灰心,他是那么努力地讨好她、在意她,没想到她依然对他满怀敌意。「哎!你这个傻瓜,难道你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愿意跟随我一生一世吗?」但他只希望能有像她这样特别的女子伴他一生,只可惜她并不领情。
「你常出入这种花饺柳巷,这里哪个女人不是见钱眼开啊!人家是看上你的银两,又不是你的人。」她将他贬得一文不值。事实上她一点儿也不喜欢看见其他女子对他投怀送抱的模样,或许正因为她嫉妒吧!她更讨厌他总是不拒绝女人的风流态度,简直是个花心大少嘛!
此刻伦叙东扬起一抹神秘的笑容。「她们想要我的「银两」,那你呢?你想要什么?尽避开口,我一定给你。」她是唯一值得他费尽心思去讨好的女子,为了她,他甘心这么付出。
听完他的话,她的心中一喜。「真的吗?」
伦叙东含笑点头。
「那么……那么我要‘白玉雁坠’,你能把它送给我吗?」见他答应得干脆,她也不拖泥带水,直接向他表明自己想要的东西正是他的传家之宝——白玉雁坠。
反倒是他显得错愕不已。「你要‘白玉雁坠’?」
「没错!怎么?难不成你方才是信口开河,如今想出尔反尔了不成?」她就猜到他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把玉坠送给她。
听完她的话,伦叙东竟莞尔地笑了。「哎!叠你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女大盗,先是盗走我的马,现在连我的人你都要了。」
「谁……谁要你的人了?」她气愤地说道。
「难道你不晓得‘白玉雁坠’对我伦家的意义非凡吗?」他的目光既神秘且充满男性魅力。
「我管它具有什么意义,反正我要定它了!」她的口气坚决。
「其实把‘白玉雁坠’给你,我并不反对,只是——」他定定地凝视她绝美的容颜,不禁蹙眉说道:「我连你的芳名都尚未知晓,如此草率成亲是否不妥呢?」
「成亲?」她不解为何会扯上成亲二字,但她心中却有著不祥的预感。
「是啊!拿了‘白玉雁坠’后,你就成了伦家的媳妇,知道吗?」他的表情严肃,一派正经地说。
「我不知道啊!」她倒是一脸无辜,不知所措,怪不得杜硬将这项任务推给她,原来这块「白玉雁坠」对伦家的意义非凡。
「你不知道也没关系。」伦叙东柔著嗓音说道:「倒不如咱们好好把握光阴,待你、我温存过后,‘白玉雁坠’便是你的了。」
「你——」夏妤胀红了脸,他把她当成什么人了?竟然想拿一块玉坠打她主意,太欺负人了吧!一想到这儿她不禁怒从中来。
「你找死!」她气愤地挥著手中的匕首,欲朝他刺去,然而身手敏捷的伦叙东却毫不费力地闪躲开来。
「你杀了我,可是人财两失哦!」他提醒她。
「谁在乎!我不稀罕。」她握紧匕首,以更迅速的速度向他挥刀攻击,要不是他闪得快,恐怕早已被她划花了一张俊脸。
「你玩真的?」他严肃起来。
「废话!」旋即又补上一刀,眼看他被逼至床边已无路可退,她趁著他来不及逃脱之际,使尽全力地再挥一刀。
哇!这一刀刺得既猛又深,但刺中的却是床上的枕头。他早已在她挥刀之时,用力地推开她的手,一个重心不稳,她整个人跌到他的身上,而他仿佛也乐见其成地顺势往床上一倒,锐利的匕首恰巧插在枕头上……
与他心跳交叠的夏妤不禁陀红著脸,呼吸一阵急促,她终于恍然大悟,落得如此尴尬地步;才是他真正目的,难怪他方才迟迟不肯还手,仅是一味地往床边退。
「没想到你这么急著和我同榻共眠?」他挑挑眉,笑著说。
「你无耻!」羞愤的她欲拔起插在枕头上的匕首,再次袭击他。但伦叙东岂是省油之灯,见状旋即一个翻身,将她扣在身下,以肘支身凝视她徘红动人的容颜。
「难道你不能对我温柔些吗?」他极尽柔和地问,并将方才险些杀伤他的匕首掷至床下。
「不能!」想她身为人民保姆,岂有向他低头之理?她机警地以手肘用力撞开他,再狠狠地踹他一脚。
「又来了!」像是失去耐性般地,他显得不悦。「我的耐心有限,别考验我。」一面说著他一面再接近她。
见著他一步一步地逼近,夏妤发著冷颤,惊恐地看著他。「你……你不要过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呢?」伦敛东扯下床前罗帐,不待她挣扎反抗已狠狠地反扣住她的双手,将她的手捆绑在她身后。
「混帐,你快放了我!」她努力挣扎却是徒劳无功,他的力量远胜于她啊,
「你再大呼小叫下去,是不是要我连同你的嘴一块封起来呢?」他捧起她的脸蛋,似真非真地说。
夏妤瞪视著他,乖乖地闭上嘴。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呢?」伦叙东温柔地询问。
「哼!」她不领情地别开脸蛋,丝毫不愿理会他。
面对她的冷漠,伦叙东并未放弃,反而由衣袋中取出一件物品,呈现在她面前。「你看,这就是你想要的‘白玉雁坠’!」
夏妤望著他手中质润精美的白玉雁坠,心中不免唏嘘,为了重返未来她必须得到它,然而她怎能拿自己一生幸福去交换呢?她不喜欢这种交易似的感情,更迷惘于伦叙东的用心,倘若他只是逢场作戏,为何他会甘心用玉坠来换取她的感情?婚姻的东缚真的合适他拈花惹草的个性吗?她真被他弄糊涂了。
「如果你愿意好好地伺候我,它立刻就是你的。」伦叙东看得出她对「白玉雁坠」的兴趣浓厚,于是提出交换条件。「你考虑得如何呢?」
「这……」她略显犹豫不决,倏地脑中灵机一动,她竟点头同意他的条件。「我答应你,不过你得先解开我的手。」
「倘若我替你松绑,你会不会又不听话了?」伦叙东一脸狐疑地盯视她,颇不信任她的承诺。
「天地良心,我绝不会食言。」为了搏取他的信任,她不得不展开灿烂的笑颜,柔声说道:「刚才只是跟你闹著玩的,其实我对你一见倾心。」
「真是动人的倾诉。」他浅然一笑后,随即敛起笑颜颇为迷惑地看著床下那把匕首。「我记得你方才出手,刀刀欲置我于死地啊!」
「这是因为我早知你身手敏捷,一定能闪躲得过嘛!」她楚楚可怜地说道。「如果当真刺伤你,我一定会心疼的。」
「是吗?」他的心竟然开始动摇。
「那当然。」她点头加捣蒜,模样甚是无辜。
「那——好吧!」伦叙东终于松弛戒心,替她松绑。
重获自由的夏妤立刻寻找「白玉雁坠」的踪影,却无所获,连忙问道:「伦叙东,玉呢?玉在哪?」
瞧她骤变的口气与表情,伦叙东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心软……他摇头道:「你尚未实现承诺啊!」
「我——」开玩笑,她怎可能把自己的一生清白断送在他手中呢?方才之所以答应,只是为了能让他为她松绑罢了。
「有道是‘春宵一刻值千金’,我们似乎浪费太多时间喽!」伦叙东拉起她的小手,逐一亲吻过每一根手指头,眼楮一秒钟也舍不得离开似地望著她,心中对她的渴望迅速蔓延开来,成为熊熊燃烧的火焰,一再地往上窜升。
夏妤颊热如火,心跳枰然加速,虽然她试过冷却自己对他的感觉,然而他的温柔、他的吻、他的触踫却强烈地震撼她平静无波的心扉,激昂起一阵阵汹涌波涛,教她情潮难止……
或许是理智终于战胜情感,在她发现自己竟沈溺于他所下的情网之中,不禁恐惧得再次冰冻自己的心,不许半丝热情回应著他。
「不!」倏地,她打断了他的亲吻,迅速将纤手收回。「你滚开,不要踫我。」说著,旋即转身欲跳下床。
但他岂有让她再次逃脱之理?手肘一转,轻松扼住她的手腕说道:「今天不许你走。」
「你……你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喊救命了!」
「悉听尊便。」伦叙东莞尔一笑。「这里可是‘风月楼’,你在房里大喊‘救命’,外人听见了恐怕会有所误会哦!」
「误会你的大头!你以为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心术不正吗?」她斥责著他。
「悉听尊便。」伦叙东倒是一副等著看她出糗的模样。
她偏偏不信邪,拉开嗓门便放声大喊。「救命!来人救命啊!」
豆大的汗珠由她额上滴落,她期盼奇迹降临,真能有个英雄前来救她……
「救命啊!」她放声再次大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