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没想到阎羿卫真的来找她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来找她?
她根本没有告诉他长生不死国在哪里,他怎么会知道要来这里找她?
「三哥,他人呢?现在在哪里?他有说为什么要来找我吗?」明明跟自己说好要忘记他,可一听见有关于他的消息,昔冷蓉又无法克制自己的心情。
唉,她现在才发现她真是没用。
「当然是被咱们那个笑里藏刀的二哥昔无辕给赶出去了啊!怎么,你想见他?」昔薄烈挑眉冷问。
「不要。」一想起他千方百计接近她为的就是长生不死药,如今他东西已经到手,又何苦再追她追到这里来。
「我想也是,你应该不想见他;可他坚持不肯走。这个男子还真是死皮赖脸。」
「不准你说他的坏话。」昔冷蓉嘟起小嘴娇嗔道。
「喔,对不起,一时忘记说出心里的话来了。」
「那他被二哥给赶走之后就回去了?」她还在期待著昔薄烈能够说出她想要的答案来。
「我不怎么清楚,可是他好像说……」昔薄烈故意拉长尾音。
「说什么?」昔冷蓉等不及,揪著他的衣领质问。
「你别那么急嘛!」
「快说,别吊我胃口。」
「他说这件事是一场误会,他真的爱你,想要当面跟你解释清楚,坚持一定要见到你才肯心甘情愿离去,你也知道咱们二哥昔无辕天性生来就是怪脾气,他叫他到咱们皇宫大门口守候罚站,以示他想要见你的决心。」
「结果呢?」
「结果啊,他还真到宫门外守候,从刚刚算到现在大概也有四、五个时辰吧,他站满久了。」
他这是想干什么?
处心积虑骗了她的感情还不够,现在又追到长生不死国来赖在这儿,没见她一面就不肯走,难道他真的觉得欺骗她的感情是件很有趣的事吗?
老天,她到底上辈子欠他什么,这辈子和他纠缠不清,想断绝关系都没有办法。
昔薄烈也是个过来人,当然看得出来昔冷蓉很喜欢阎要卫,否则也不会从中原回到这里后就整天失魂落魄。
只是一向爱面子的她怎么可能会承认呢!
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什么事、有著什么误会可是他看得出来那个来找她的阎羿卫似乎对她用情至深,否则以他的个性怎么可能自愿替那个阎羿卫当说客。
再者,如果那个阎羿卫要真辜负昔冷蓉,他们这些做哥哥的一定会拿他来开刀。
「怎么,老妹,要不要见他?他就站在宫门外守候,等著见你一面喔!」
「随他高兴啦,他爱站多久就站多久,他站到双腿都瘸了也不干我的事。」她将双手环在胸前,试图装作对他的事情不闻不问。
「哇,最毒妇人心果然没错啊,他双腿都瘸了不是更好,这样子你也能消消气。」
昔冷蓉再也受不了昔薄烈在她身边净说些袒护阎羿卫的话,于是用力将昔薄烈推出门外,想要一个人好好想想。「三哥,你出去啦,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那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啊,他就在官门外。」
昔薄烈的话才刚说完,昔冷蓉便已将房门给关上。
真是的,阎羿卫又何苦来找她呢?
她的心绪还未来得及抚平,心湖现在又因为他而泛起涟漪。
月已升空,满天星光闪呀闪的。
今夜黑幕里的月儿特别圆。
昔冷蓉站在窗边,抬头看著美丽的夜幕,突然想起那一天也是和阎羿卫这样子一起看著满天的璀璨星斗。
那是个多么快乐的日子啊!
只是星月都还在,他人已不在她身旁。
一想到这,昔冷蓉不由得又轻叹了口气,眉间深锁的全是想念他的心情,浓得化不开。
突然,有颗流星划过天际。
昔冷蓉赶紧把握机会,诚心地双手合十对著一闪而逝的流星许下心愿。
如果流星真能让她心中的愿望成真那该有多好。
已经夜深了,阎羿卫不会还痴痴地在宫门外等著她出现吧?
他会吗?
抑或是她想得太多,也许他等不到她早就走了,然后又回到宝玲公主的身旁。
明知可能如此,那她还在期盼著什么?
自从知道他在宫门外等著她,一定要见她一面才肯离去,她的心里总是有份牵挂在。
她该去找他吗?也许她应该要去找他,顺便当著他的面把话给说清楚才对,省得他再继续苦苦纠缠著她。
包或许,找他说清楚只是她用来欺骗自己的理由罢了,她,内心深处根本就想再见他一面。
抗拒不了自己内心深处那道不停传来的声音,昔冷蓉最后还是步出房门走去找阎羿卫了。
以黑夜作为遮掩,昔冷蓉怕被人发现,蒙著脸偷偷模模走到房门外,想看看阎羿卫是不是真的那么有耐心在等著她。
她也不懂自己到底还在期盼些什么,可她就是有想再见他一面的冲动。
她知道她很不争气,但也是在爱上他之后才变成这样。
她蹑手蹑脚绕过一道又一道的回廊.躲过一堆值勤的侍卫后倏地溜出宫。
没想到真如昔薄烈所说,阎羿卫确实在宫门外等著她。
几日不见,他变得憔悴许多,俊逸的脸庞上虽多出些许胡渣,却也显得更加性感潇洒、沉静稳重。
他的浓眉紧蹙,深锁著愁绪。
他这是为了什么?
他这样子的改变是因为她吗?
她不禁揣测著,他千里迢迢、日夜兼程来到这里找她是因为深爱著她吗?
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生怕这又是另一个骗局。
她想要亲自上前去问问他,可是又没办法忍受他之前蓄意的欺骗。
一想到这件事情她就火大,搞不好他在宫门外等著她为的是看能不能再从她身上捞点好处。
否则他是个这么以公事为重的人,怎么可能放下公事不管来到这里找她?
心中闪过这个念头,昔冷蓉索性把心一横,欲转身掉头离去。
没想到却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猫儿来,从她前面经过。
她一时不察,被那猫儿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叫出声:「啊!」
猫儿也被昔冷蓉突地这么一叫给吓到,遂赶紧跑掉。
昔冷蓉及时捂住嘴,可是她刚才的叫声已吸引不远处阎羿卫注恿。
敏锐的阎羿卫循著声音的来源走去。
昔冷蓉一看见他走来急忙施展轻功跳到树梢上躲起来。
「蓉儿,是你吗?是你对不对?」阎羿卫立刻冲来,但除了风吹拂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外,什么都没有。
难道刚刚是他听错?可他明明就听到昔冷蓉的声音。
那道轻脆娇美的声音他怎么样也忘不了。
「蓉儿,我知道一定是你。你别生我的气了,我爱的人是你,根本不要你的长生不死药,你如果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原封不动还给你,我求你出来好不好?别再继续躲著我,如果你再继续躲著我,我定会一直站在宫门外守候,不管要等多久,我一定会等到你出来为止。蓉儿!」
阎羿卫脱口说出心里的话,周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能她早就走远,或许她根本没来,是他太过想念她才会有这种幻觉。
原本心中燃起一丝希望的阎羿卫又挫败地走远。
他知道他不该欺骗她的感情,但他这次是真心想来求她原谅的。
为什么她不再给他机会呢?
不管要再等多久他都愿意等,因为昔冷蓉是他这辈子最想要的女子。
自从爱上她,他早已无法再爱上其他女子。
他今生今世都离不开她了。
等到阎羿卫走远又回到宫门外,昔冷蓉这才从树梢上下来。
她不知道该不该原谅他,可是她真的没有勇气承受他再一次的欺骗。
她的心也好乱啊!
自从见到阎羿卫在宫门外守候著她后,昔冷蓉一回到宫里便和刚从中原时回来一样,把自己关在密室里头一天一夜,也不准任何人打扰她。
一天下来,她仔细思索著这整件事情,可是却越理越乱,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直到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她才顿时发现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
她推开密室的门走出去,却赫然发现外头正下著滂沱大雨。
豆大的雨滴急遽打在地面上发出嘈杂的声响,地面上也满是积水。
放眼望去,眼前的景物因大雨而几乎变得模糊了。
昔冷蓉见到这场大雨后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阎羿卫。
雨下得这么大,他该不会还在宫门外守候著她吧?
有可能吗?
如果他真的还在宫门外等待著她,依照这场雨下得这么猛烈看来,他不得风寒才怪。
不行,不管他是不是还在宫门外守候著她,她怎样都得亲自去一趟才行。
她承认,她的心里终究放不下他,终究没办法对他在她心中的地位视而不见。
昔冷蓉带著极为复杂又矛盾的心情,撑著纸伞定在雨中打算去找阎羿卫。
她希望她去的时候见到他已不在那里,这么一来,她就可以强迫自己继续讨厌他。
可是她又隐隐约约希望他就在那里等著她,这样她或许就会原谅他先前蓄意的欺骗。
她究竟在盼望著什么,她也不知道了。
当她走到宫门外,远远地就见到他依然站在雨中等待著她的到来。
昔冷蓉原本好不容易稍稍平复的心情在见到他的身影时,顿时又激动得不能自己。
他真的还在,真的在等她!
昔冷蓉缓缓走近他身侧替他撑著伞。
阎羿卫这才发现她的到来,抬起一双黯沉的黑眸望进她已蓄满心疼泪水的眼眶中。
雨水淋湿他的发丝,将他给淋得一场胡涂。
豆大的雨珠沿著他线条刚毅的五官滑下,却不减他迷人的风采半分,反而让他多了几分狂狷和孤傲的气息。
「你终于来了,我等你等了好久。」皇天不负苦心人,他在这里苦等那么久,总算盼到她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他伸出手,爱怜地抚著她柔嫩的脸颊,试图找回两人过去相处的甜蜜感觉。
几天不见,她依然如此美丽动人、依然紧紧锁住他的视线、依然让他迷恋到无法将她给放手。
「你这是何苦呢?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再让你骗了。」盈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自她的脸颊滑落和雨水混在一起,让她分不清楚是雨还是泪。
昔冷蓉这么无情的话对他而言像极一把利刃,狠狠地刺在他的心口上。
他满心不舍地用双臂将她拥人怀中,把她抱得好紧、好紧,几乎要将她嵌进心里。
阎羿卫再也抑不住对她的思念,激动地对她说:「你误会我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若无其事地演著戏?」她试图抚平自己的心情。
「我是认真的,我不是在演戏。」
语毕,昔冷蓉还来不及反应,他已捧著她的双颊吻住她,恨不得能够掏出心肺来让她看看,让她知道他的心里是多么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