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那杯葡萄酒的关系,这一夜她睡得特别舒服,一个翻身——
身边怎么多了一个人?!
她惊惶地掀开被单,赫然发现熟悉的俊脸,沉睡中的他看起来好温和,她不禁被迷住,但,问题是他昨天怎么会睡在她身边?
「你在偷看我睡觉。」他依旧闭著眼楮,唇边却漾著一抹好柔好柔的微笑说道。
她吓得让被单从手中滑落,羞红著脸说:「我才不是偷看,是大大方方的看。」
他缓缓张开眼楮瞅著她,唇边的笑意更加扩大,「看来你酒醒了。」
酒醒?
「我昨天暍醉了吗?」她有点纳闷。
西门深以手肘撑起半个身子,「你是我看过酒量最差的女人,一杯葡萄酒就醉了,还醉得不省人事,醉得胡言乱语。」
「真的这么离谱?」李晨曦吃惊地张大眼楮。
西门深手指俏皮地指向她的胸,「还春光外泄。」
李晨曦惊慌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前,发现一切完好无误后,随后重重地舒口气,「你干嘛要吓我?我还真以为……」
西门深叹气说:「是我帮你拉回肩带的。」
什么?!
「那全都让大家看光了吗?」
西门深慵懒地笑了笑,躺回床上,双手枕在脑后,挑了挑眉说:「没有,只有我看到。」
只有他看到?!
她瞪大著眼,「你再说一遍!」
西门深看向她,嘴边勾著笑,「对,只有我看到,而且你的胸型还真美……」
顿时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她羞恼得无以复加。
「色魔!」
她怒红双颊,双手紧抓著被单,一脚狠狠地把他踹下床。
西门深气急败坏的说:「这是你第二次踹我。」
第二次?
她有没有听错?她什么时候踹过他?
「踹你算是客气,况且你为什么赖上我的床?」李晨曦气呼呼的兴师问罪道。
「记性真是差!是你昨天硬求我留下的。」他咬牙进出话。
是吗?
「别臭美了,我怎么可能留你?」
「莎士比亚说过,女人是最娇美的恶魔,在你身上,这句话用对了一半,因为你是女人中最糟糕的恶魔!」西门深忿忿地将目光别开。
李晨曦本来就已经羞恼不已,听他这一说更是火!
「那你现在马上离开恶魔的房间!」她气得大叫。
「好。」他从地上跳起来,双手拉拉皱巴巴的衬衫,「不会喝酒就别逞强,下回你不见得能这么好运。」
她气恼地从床上跳起来,双手擦腰站在床上,怒瞪那张自以为是的俊脸,「你还好意思说,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不能喝酒,是你硬要我暍,故意害我出糗!」
呵,翻旧帐?
西门深佣懒地仰起头看著她,「这么说来,是我害你的?」
「本来就是!」她气冲冲的回瞪他。
「就算是我害你,可我也帮了你,没让你在大庭广众下出糗,说起来你应该要谢谢我。」
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可恶至极!
「谢你个头!」她怒不可遏的撩起一边裙摆,举起右脚踹向他。
他机警地伸手握住她突如其来的右脚——
「啊!」她一个重心不稳倒在床上。
「你以为我会乖乖让你踹第三次吗?」
「可恶!」她气红了脸,双手愤怒地拍著床。
西门深大手一放,强壮的身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压向她,凝视那双盛满怒意的眸子。
「别闹了,昨天你没在外人的面前出糗,你只是让我看到你娇柔的那一面。」
李晨曦讶异地张大双眼看著他的眼,他的眸底没有揶揄和讥讽,是再认真不过的眼神,她有些愣住。
他轻轻地叹口气,嘴边倏然逸出一抹轻柔的笑意,「而且,我会记住你那娇憨模样。」
娇憨?又是一个奇怪的字眼……
「你能不能起来?我快不能喘气。」李晨曦轻声哀求。
他无奈地哼笑,她以为他非常乐意这样压她啊?
真是大错特错!身下的软玉温香逼得他难受到了极点,高涨亢奋的感觉让他痛不欲生。
霍地从她身上跃起,他说:「再过几天就开始举行选拔赛……」
「什么选拔赛?」李晨曦慢慢坐直身子。
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跟他装蒜?
「赌王大赛的选拔赛。」
「赌王大赛就赌王大赛,干嘛还有选拔赛?」李晨曦懒懒地说著。
「这是历年来大会的规定,要参加赌王大赛的人必须先经过选拔赛,因为有许多人是代表赌场出赛,所以必须慎重筛选出胜利者参加争霸战。」西门深解释著。
「那你的赌场由谁代表参加?」李晨曦问。
西门深诧异地睁大眼楮看著她,难不成她得了失忆症,过了一晚就忘了她自己说过的话?
「你呀!」
「我?」她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西门深不解她脸上的错愕,「你昨天不是还跟罗勒他们说,要代表我出赛?」
她冷静地回想,「好像真有此事。」
「难不成你想反悔?」西门深追问。
这种事可开不得玩笑,倘若她反悔不出赛,那他的面子要往哪放?
「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你会开赌场表示你的赌技应该不差,为什么你从不参加比赛?」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提出另一个疑惑。
「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想反悔吗?」
看他一脸急色,她突然觉得好笑。
「我不是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答应的事情我一定做到,可是丑话先说在前面,你答应我的事也不能反悔。」
「我答应你什么事?」他怎么突然记不起来。
「大赛赢得的钱归我,你还要送我一幢房子。」她细数著属于她的福利。
「我答应过的事一定做到。」
「嗯,那我会代表你出赛。」她回以同样的保证,「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不参加任何比赛?」
她的问题刺中了他的痛处,西门深困窘地耙了耙头发,「你真的很想知道?」
「我真的很好奇。」
「我说了,你可不许笑。」他要她的保证。
「笑?是什么理由让我听了会笑?」她一脸不解。
西门深叹口气,来到她身旁坐下,侧著头审视那张纯真的脸,「因为我不赌。」
「开赌场的不赌?!」李晨曦惊讶地抽著气。
真的还是假的?!
「我不赌,甚至还有点痛恨赌博。」西门深双手抚著双颊说著。
「你既然讨厌赌博又为什么开赌场?你的思考模式怪怪的。」李晨曦不信地摇头。
看到她一脸的质疑和纳闷,西门深用力深呼吸,然后才接著说道:「坦白告诉你,我是个逢赌必输的人,就连最简单的剪刀、石头、布,都能让我输得灰头上脸。」
李晨曦立即说:「我才不信。」
「不信是吧?不如我们来猜拳。」既然她不信,他就付诸行动让她心服口服。
「好,好,十岁以后就没玩过这游戏了。」李晨曦兴致高昂的说。
「不过我们要拿什么打赌?」西门深问。
李晨曦忍不住噗哧一笑,「都说自己没赢过,还要打赌?」
「没有赌注的话,只怕我不会认真玩。」
说得也是,如果只是玩,他一定不会用心……
「不如一把十块。」她提议。
「十块?!」他不屑地猛摇头,「小孩子扮家家酒,提不起兴趣。」
「那么……」既然他不同意,只好再想。
他的眼神不经意的落在她身上,最后,凝视她的眼楮闪耀著一种诡谲的光芒,「不如玩亲亲。」
她惊呼:「玩亲亲?!」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
可恶的家伙还污蔑她!
「谁告诉你,我不是第一次?!本姑娘没那么随便。」她气得从床上跳起来朝他大叫。
他立即回说:「昨天我就亲过。」
什什什么……
她惊得傻住!
「昨天你拉著我不让我走,还主动送上吻。」他说的奸像他被强迫似的。
瞬间只见她的双眼睁到不能再大的地步,一抹火热红了双颊,「我……我昨天……」
昨天她喝醉了,醉得根本记不起来任何事啊!
「你以为我骗你?」他故意再加重语气。
她挫败地跌坐回床,「我一定是疯了。」
早上发现他睡在身边已经让她感到窘迫难堪,现在他还说昨晚她主动送上吻?!
天啊!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她要怎么见人?
「只不过是接吻,又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你有必要苦著一张脸吗?」他凉凉的说。
她垂丧著脸说:「唉,一世英名全毁了。」
「一世英名?」西门深刹那间捧腹大笑,「别笑死人,只是亲吻就毁了一世英名?!」
「你!」李晨曦突然很想一脚把他踹到十八层地狱。
「别气了,到底玩不玩?」他话锋一转问道。
她怒气冲冲的斜瞪他一眼,「玩!如果你输了就让我踹一脚。」
又想踹人!
「不行,我一定会被你踹到重伤。」他连忙摇头。
「不然输的人要被赢的人咬一口。」她恶狠狠的目光直视著他,一副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的模样。
他看得出来她满腹无处发泄的怒气……好吧,我不入地狱,谁人地狱。
「不过先说好,不准咬脸、手,和任何一个外人看得到的地方。」他先把说清楚。
「好。」她冷笑。
「那如果我赢了,你要让我亲一下。」
又想搞亲亲?!
李晨曦思索片刻后,回道:「好!你赢了就让你亲一下。」
反正,她豁出去了!
「亲哪里都可以喔。」他贼贼的笑。
「好!」她爽快的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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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晨曦抓著西门深的肩膀,他皱著眉紧咬著牙,霍地发出嘶声惨叫——
「痛痛痛……」
西门深的手用力搓揉肩膀被咬的地方。
「说好了,输一拳咬一下,现在还要咬两次。」李晨曦得意地笑。
「不行,换别的地方,我肩膀已经伤痕累累。」西门深求饶道。
「好呀,换地方。」她露出狰狞的嘴脸,目光由上而下,由下而上梭巡半天,「还有哪里呢……」
西门深莫可奈何的叹口气,「随便你吧。」
李晨曦笑呵呵的再次抓住他的肩膀,张大著嘴瞄准目标,西门深紧闭双眼等待行刑——
难得看到他逗趣的表情,李晨曦忍不住大笑出来,小手用力拍拍他的肩膀说:「算了,咬了你八下也够你受的,最后这两下就免了吧。」
没想到她也有大发慈悲的一刻,西门深怀疑地瞅著她问:「真的不咬了?」
「嗯。」
「气也出完了?」西门深再问。
李晨曦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你别再哪壶不开提哪壶,把我惹恼,我真的会再咬你两口。」
威胁收到效果,西门深不再提。
「话说回来,你这个人还真的不能赌,连最简单的猜拳你都能连输十把……唉!」
西门深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所以我不赌。」
「那你为什么会开赌场?更令我好奇的是……外面那些人为什么那么怕你?」一连串的疑问一古脑儿全涌上。
「我之所以开赌场,或许只是想平衡自己的挫败,至于那些人为什么会怕我,我也不得而知,也许我天生有张让人害怕的扑克脸。」
「扑克脸?」李晨曦朝他左瞧瞧右看看,随后摇头说:「应该说,你有张恶魔的脸才对。」
「恶魔?!」他模模自己的下颚,「有我这么帅的恶魔吗?」
他逗趣的模样惹得李晨曦哈哈大笑,「马不知脸长,哪有人说自己长得帅的?」
「难道你不认为我帅吗?」
她眼神态意地在他身上游走,「帅,帅,帅,蟋蟀的蟀。」
西门深咧著嘴,「可恶的女人,看我怎么修理你!」
李晨曦吓得跳下床,满屋子转。
「有人生气了,救命啊!」
她的笑声像银钤般清脆,他坐在床边双手环在胸前,欣赏她俏皮可爱的模样。
「疯够了吗?」
李晨曦停住脚步,好奇的问:「我说你蟋蟀的蟀,你不生气?」
「这样就生气的话,那我早就被你气得魂归天国。」他笑笑的应著。
「我还以为你会修理我呢!」她对他淘气一笑。
「我才没那么小心眼,过来这里坐。」他拍拍身旁的空位。
李晨曦狐疑地瞥他一眼,看到他柔和的眼神后,她放下质疑,徐步来到他身边坐下。
「晨曦,我有事想问你。」他的声音充满温暖。
她拾眼瞅著他,「什么事?」
他望著她问道:「告诉我,你是怎么记下那么多莎士比亚语录的?」
「噢,你说这个……」她漾著笑容说。
「你不认识字,如何能完整地背出句子?」他真的很好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记住身边每个人说的话,以前在学校老师都认为我是不用心、不用功,其实我是真的无法读、无法写。
但,我记忆力却很好,就拿昨天的莎士比亚语录来说,你昨天在念时,我就已经将它记在脑子里了。」
「不过那些句子我只念过一遍,并没有重复啊!」
「只要我集中注意,听一遍就够了。」她得意地笑著。
「一遍就够了?」他微怔。
「嗯,对了,你说的选拔赛什么时候开始?」她问。
「下星期开始。」他仍处在一团解不开的疑惑中。
「会很难吗?」她开始担心了。
他露出温馨的笑容,伸手勾住她的肩膀,「只要尽心就好,就算输了选拔赛,我也不会怪你。」
「真的吗?那你找我来干什么?」她又问。
是喔,之前一直期望找到一位赌场斑手代表他出战,不能让他失面子,然而现在他心里反而不再重视此事,到底是为什么?是什么让他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