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荣世沄眉开眼笑自背后搂住爆昱的腰。「今天中午准备做什么?需不需要我帮忙?」
爆昱颦起的黛眉逐渐往眉心聚拢,他越来越过分的毛手毛脚,给她心里种下了病谤。「小泵,‘你’这样我很难做事耶!」她连大力挣扎都不敢了,就怕狂奔乱跳的心脏会乘机蹦出喉头。
「太紧了吗?那放松点儿好了。」他松了手劲,却没放开双手。好不容易才叫她习惯了他的存在,现在不加把劲儿,他担心她又要缩回她的龟壳里了。
爆昱摇摇有些昏眩的脑袋。不行了,再继续下去,她要给他闹晕了。
「小泵,‘你’去帮我剥四季豆好不好?」
「哦!」钓鱼的秘诀就在于拉绳的一松、一紧,一味地强扯,怕鱼儿会挣断鱼线跑掉。他想了想,决定此刻正是放绳的时候。「好吧!四季豆在哪里?」
「餐桌上。」他一走,她用力深呼吸了几下。好险,差点窒息在他怀里。
荣世沄不知是不是疯了?这样无法无天地蛮缠著她,每晚抱著枕头来强挤她那张单人床不打紧,连白天都寸步不离地跟著她。
她怀疑他是看穿了她的真面目,故意追紧她,来捉她的错处。
可仔细一想又不像,他待她就像磁娃娃似的,保护得无微不至。照理说他若识破了她的伪装,就该知道她有「合气道、剑道、柔道、跆拳道」俱皆三段的好身手,又哪会百般宠溺她、任她予取予求、使刁耍赖地在荣家做威做福?没道理嘛!
她也曾以为他是喜欢上她了。可一般来讲,一个男人若爱上一个女人,该不会有这般人的胸怀,眼睁睁看著那女孩天天为别的男人做便当、送饭。
荣世沄一点儿都不在乎她对荣世玮的照顾,所以这个猜测得打个折扣。
那么剩下的可能性还有什么?她委实猜不出来了。
早就说过「感情」这事儿很麻烦的,惹上荣世沄更是麻烦中的超级大麻烦。
一直就怕会与荣世沄日久生情,瞧她最近见到他的异常反应,只怕她的顾虑要成真了。
唉!要是能抽身就好了。她不讨厌荣世沄,却厌恶麻烦,难道都没有什么好法子可以助她早日脱离这一连串是非?
「大嫂,常常叹气容易生皱纹哦!」荣世沄嘻皮笑脸地偎近她,一只食指轻柔地抚平她眉间的皱褶。
爆昱不由得长吁口气,这样的温情老叫她心口暖呼呼的,令她都快上瘾了。
「很累是不是?」瞧她微黑的眼眶,他胸口就一阵阵抽疼。「坐下来休息会儿,我帮你按摩。」
荣世沄拉著她坐到餐厅的椅子上,两手顺著她白嫩的颈子揉、捏、搓、捶来到窄小的肩膀。
以女孩子来说,她算是满高的了,足足一七O,想不到她的骨架子却如此地纤细,小小的肩像一捏就会碎掉。
他放缓力道,一遍又一遍抚触过她僵硬的背脊,松弛她因压力而累积的疲累。
「觉得怎么样?」「嗯!」宫昱轻哼了声,陶醉地开上了眼楮,享受他大掌带来热热、粗粗的颤栗,在她全身血脉中流窜。
不知道情涛是怎样扬起的,当她开始以体肤察觉外界,神魂儿早已搭上他温柔的船帆,登上那七彩迷幻的天堂。
她泛红的小脸有著无边无际的吸引力,他情不自禁以颊相磨,来感受那如丝触感,点点滴滴,煽起了体内的情焰。
「昱……」他第一次呼唤她的名儿,无端厌恶起「大嫂」那个称号。
他湿湿热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那小小的耳垂立刻红了,她的身子情难自禁地因应他的呼唤做出响应。
她睁开氤氲双眼,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吻住她,狂热的唇吞进她的柔软,舌头带著冲天烈焰,伸进她甜美的唇腔,肆无忌惮地扰乱她心底一泓清水。
她已迷乱,忘情地伸手搭住他的肩背,自动送上小小的丁香,霎时,清水顿成漩涡、翻起吞天灭地的大海啸,完全席卷两人的神智。
如果、假设、倘若……总之若非那通适时响起的电话,天雷又要一时勾动地火了。
爆昱猛然睁开眼,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她在干什么?嫌现在的麻烦还不够多吗?居然会和荣世沄在厨房里吻得天昏地暗。
而他呢?明明说要帮她按摩,却偷吻她,乱占她便宜!
她扬起手,思考著是否应该送他一巴掌,以敬效尤。
「电话!」荣世沄彷佛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脸无辜地指著挂在墙壁上,响得快要断气的电话。「也许是老妈打来的,你不接吗?」
爆昱的眼神在电话和荣世沄脸上来回搜寻了三秒钟,最后终于放下手,走过去接起电话。
「喂,荣公馆,请问找谁?」她边讲电话,愤恨的大眼一刻不忘地瞪住荣世沄。「喏,找你的。」
荣世沄接过话筒,二话不说,挂断它。
「喂,你——」她急忙拾起话筒,可惜已经挂断。「你怎么连听都不听就挂断它?」
「我目前不想接文非凡的电话。」
「‘你’……」她记得她没说出打电话的人啊?他居然知道,真神!
「除了他不会有人这么无聊。」
「是吗?」她困难地扯了扯嘴皮子,还没忘了要报偷吻之仇。
「大嫂!」他问得突兀。「你觉得接吻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用眼白看他,拾起话筒就想敲上他那颗变态兼可恶的脑袋。
他却先声夺人。「文非凡一直很想吻我。」
她早已瞪圆的眼珠子一时突暴得比铜铃还可观。
「我本来觉得‘相濡以沫’是件很恶心的事。」他忽然变得一本正经。「可刚刚亲了你之后,我的想法动摇了,亲吻似乎没那么不堪。」
她感觉胃酸正在往喉头上涌。这家伙的意思该不会:他决定给文非凡一亲芳泽的机会?
「所以,」他顿了下,如愿将官昱的好奇心提到最高,才倏然转口。「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为了我的终生幸福,请大嫂教导我正确的接吻观念。」
她一个打跌,差点将墙壁上的电话整座扯下来。「当然不好。」她气白了俏脸。「‘你’自己去找文非凡练习正确的接吻观念!」
「找别人不行吗?」
爆昱懒得理这个疯子,自顾跑回厨房去。
荣世沄在她身后悄悄松了一口气,方才还以为这身骨头保不住了,明年的今天大概就是他的忌日。
幸亏她的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险险逃过一劫,他赶紧跪下来叩谢天地。
曲然丽利用宫昱每天中午送饭盒来给荣世玮的惯例,觑了个空档,找她独处对谈。
「有什么事吗?」因为这次是曲然丽找她,宫昱的态度,无形中又高上一截。
曲然丽一手按著发疼的太阳穴,实在很受不了这个双面人。
「你陷害我和董事长!」
爆昱双手一摊,不否认、也不承认。
「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我知道是你。」如果杀人不用坐牢,曲然丽早就拿把刀,剁剁剁,将她砍成十八段了!
「可惜你没有证据。」宫昱摆明了跟她耍赖到底。
「你……算了!」曲然丽硬吞下一口怨气,早知她是个无赖。「我找你不是想追究你陷害我们的事。」
「是吗?」宫昱自在地玩著十指,彷佛不把人气到爆血管誓不罢休。
「你认真一点儿。」曲然丽喘口气,被她气得胃疼。「我要知道你的目的,为何要如此不择手段?」「我的目的?我不是早告诉过你了,好话不说第二遍。」
「你想退婚?」
爆昱一个点头就算是给了答案。
那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真把曲然丽气得七窍生烟。
「原因!我要知道你为何非退婚不可的原因。我不敢说董事长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但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对象却是不争的事实,我无法想象你为什么会如此讨厌他?我怀疑你别有用心,你得给我解释清楚。」
「解释了又如何?你又不肯跟我合作。」宫昱可不爱做白费工夫的事。
「我……」发生一夜之前,她或许很坚持自己的心,但现在……曲然丽发现她再也不想离开荣世玮。「我想了很久,想世玮、想你、想我自己,我很矛盾,我也不晓得这是怎么回事?我无意要破坏你和世玮的婚姻,我一直很唾弃当第三者,可是……」
「我才是第三者。」宫昱闲闲地插嘴,让曲然丽再矛盾下去,天都黑了。「你们先认识、先相爱的,不是吗?」
她一句话,彷佛一道赦令,瞬间化解了曲然丽心底纠结难解的郁闷与愧疚。「我一直觉得很抱歉……」她吸吸鼻子,水珠子夺出了眼眶。
爆昱轻叹口气,递过去一包面纸。
「感情的事本来就很难讲对、错,你不需要道歉的。」
「不是……那一夜之后,我忽然很想把世玮抢过来,我……我是个坏女人!」
「你不用抢,我双手奉送如何?」宫昱抽了张面纸轻拭她满脸的泪痕。「老实说,对于这桩婚姻,我一开始是抱持可有可无的心理,想著如果合适,结婚也无所谓。可在我见到荣世玮之后,我就发现我们两个根本不对盘。喏,你很清楚的,温柔只是我的表象,其实我一直女扮男装,在一个叫作‘神风万能社’的地方担任贴身保镖的工作。」「你是保镖!」曲然丽讶然惊喊。
「我出身道馆,做保镖是理所当然的事啊。」
「但那是一份非常危险的工作耶!而你又是个女孩儿,我真是想不到……你实在太厉害了!」
「还好啦。」宫昱倒不觉得有啥了不起。「所以喽,荣世玮要发现了我的真面目,他非吓死不可。但最主要的还是我自己,我喜欢我的工作,不可能为了他而辞职,专心做他的贤内助。再加上他心里始终只有你,他愿意娶我,却不愿意爱我,你说我要这么蚀本的婚姻干什么?当然是早退早好!」
「那你让我们在饭店……我们……」那一夜的糗事,曲然丽实在说不出口,只急得满脸通红。
「我本来以为只要让你们生米煮成熟饭,荣世玮为了负责,一定会愿意退婚,然后娶你。」宫昱可没耐心听她在那里结巴不休,干脆替她说完。「想不到他脑筋这么死,坚持人不可食言而肥,一意牺牲儿女私情,我真是被他打败了!不过你也是,明明老早就爱他爱得死去活来,干么又不说出口?」
「谈办公室恋情,好象有点公私不分嘛!」
「那现在呢?你决定跟我合作了没?」
「我……」曲然丽犹疑不决的,还是有点害怕。「你想怎么做?」
「一夜不能叫荣世玮低头,一个孩子总行了吧!」
「你的意思是……」曲然丽吓白了脸。
「你要跟他继续发生关系,直到怀孕为止。」宫昱说得理所当然。
曲然丽却快昏了。「我们还没结婚耶!一次失误已经够过分了,怎还能一错再错?」
「随便你喔!再说……」宫昱笑得像个准备诱人下地狱的恶魔。「你怎知那一夜,你没有珠胎暗结?你如果不趁现在缠死他,万一我和他提前结婚后,你才发现怀孕,嘿!那个孩子可就成了私生子哟!」
「我做。」所以说母亲是最伟大的。曲然丽尽避怕得全身发抖,依然点头答应加入恶魔阵营。
「太好了,意见一致,我们快回公司吧!」宫昱赶紧拉了曲然丽回「荣盛」,她担心出来太久,会被荣世沄那个鬼灵精发现。
「大哥,你终于想通了。」荣世沄笑嘻嘻地坐在董事长室里。中午一来,大哥就摒退左右,摆出一副要私下密谈的阵势,他猜他大哥一定是想通了,准备与宫昱退婚、娶曲然丽,所以找他商量退婚事宜。
「你可以帮我请奶奶回来吗?」不过三、四日,荣世玮就叫焦躁磨出两个黑眼圈。?
荣世沄看著也有些不忍,终究是自己大哥嘛!「你确定要直接面对奶奶?我觉得先跟宫昱谈一下,人家一起想好法子应对比较妥当。」
「不!」荣世玮一脸郁闷「我打算等大局底定后,再告诉宫昱。」
「好吧。」荣世沄走到办公桌旁拨起电话。「可是你要有心理准备,一定会被骂得很惨,不过大哥你放心,我绝对会帮你的。」
「谢谢!」荣世玮凄苦一笑。「我考虑了很久,也只有这个方法才能不违背奶奶,又对然丽负责。」
「咦?不违背奶奶,你打算怎么做?」
「我会如奶奶的意娶宫昱,但先决条件,奶奶得答应也让然丽入门。」
「你说什么?」荣世沄手下一个用力,差点把电话筒捏碎。「你想娶双妻!」
「我会跟然丽谈好,她不会抢去宫昱正妻的位子。」
「你神经病!」荣世沄一把摔烂手中刚拨通的电话。「重婚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我和然丽不会结婚,我们只是要永远生活在一起。这也是没办法的,我必须对她负责。」
「你可以退婚啊!」
「婚约订了就是订了,我怎能背信弃义?」
「你为了守信要娶双妻,你又置宫昱于何地?」想到大哥如此糟蹋宫昱,荣世沄心底像有十吨炸药同时炸开。
「我会照顾她一辈子。」荣世玮愿意给宫昱所有的财富,只有「爱」不行。
「谁稀罕你的照顾?」荣世沄体内的火山爆发,铁拳愤怒地挥上荣世玮鼻梁。
「你这个混帐!你以为你这样子就是守信和负责吗?你根本是个没胆子的懦夫!你让心爱的女人受苦,又想毁掉一个无辜女人的终生。这才不是仁慈和博爱,你只是个自私自利的混蛋——」
「要不然你说,我该怎么办?」压抑多日的烦忧冲出了禁制的外表,荣世玮也忍不住地挥拳相向。
「是男人就要有所决断。」荣世沄整个人陷入怒火中,早失了理智。「宫昱、曲然丽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个。」
两兄弟在董事长室里互殴成一团。
摆饰、花瓶、传真机……办公设备碎了一地,他们的拳头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态势。
争执是媒介,煽起冲天怒焰,惨烈的程度媲美维苏威火山爆发,温度直逼沸腾点。荣世玮、荣世沄打红了眼,一间好好的董事长室几乎叫他们夷为平地。
这就是宫昱和曲然丽畅谈回来,所看到的惨况。
爆昱二话不说,走进茶水间,提了桶冷水,毫不客气往打疯了的两兄弟头上浇下。「要兄弟阋墙,请回家里,别在外头丢人现眼。」冷冷说完,她一步不停地离开是非现场。
「昱……」荣世沄鼻青脸肿地紧追她身后而去。
曲然丽愤怒又无奈地瞪著被荣世沄摆平在地的荣世玮,不敢相信他所说的会给她一个最好的交代,就是让她做他的小老婆。
这男人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的?她庆幸自己已经想开,答应和宫昱合作。
或者有人会骂他们违背道德,但与终生幸福比起来,死板板的教条根本微不足道。
荣世沄迈著酸疼的双腿苦苦追著宫昱。
「昱,你慢一点儿嘛!」他痛得全身骨头都快散了。
荣世玮虽然坐久了办公桌,拳头力道不似他年轻气盛,但含愤而发的威力也不同凡响。他想,他身上这堆瘀青,没有十天半个月大概是散不了。
爆昱根本不想理他。这死家伙!一点脑子都没有,就会动拳头,把她一盘精心布置的棋局都给打散了。
要是曲然丽一时心疼,取消合作;或者荣世玮等不及,一通电话上日本将老狐狸爷爷请过来,断了她后辈子的自由。
她就拿把刀将他剁了,做人肉叉烧包去!
「昱!」想不到她一个女孩子,脚程却这么快,荣世沄追得好不辛苦。「我道歉,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沉默不语,只是一意地埋头往前跑。
「是,我不好、我不对、我坏、我该死……」他干脆自己打自己,演一出苦情戏给她看。「小泵太客气,我怎么敢怪‘你’呢!」她皮笑肉不笑还他一记回马枪,开门进屋,一个转身,还不忘赏他一碗闭门羹尝尝。
荣世沄低头吐了吐舌,才不信他跟大哥打得那么激烈,衣衫都扯破了,她还没看穿他的男扮女装。
不过看她一个人演独脚戏怪无聊的,他手指弯弯,比出一个莲花指,就陪她玩玩喽。「大嫂,你真的不理我了吗?」他扁扁嘴,眼泪说调就掉。
爆昱注意到他对她的称呼又改了,心头一凛。这「大嫂」和「昱」之间的差别在哪里呢?
「大嫂,人家可是为你抱不平耶!」他抽抽搭搭地哭得好不凄惨。「大哥有了你,心里还想著别的女人,人家气不过嘛!」
废话一堆,这事儿她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陈年消息也敢拿来说嘴?照样不理他!
荣世沄哭得更大声。「大嫂,哇……」
爆昱眯细了瞳眸瞪他,几滴眼泪就想叫她心软?别做梦了!
「大嫂生气了,大嫂不理我了,哇……」他简直在耍赖。
爆昱翻个白眼,可不想被他的疯病传染,快步上楼去。
「大嫂——」没料到苦肉计会失效,荣世沄登时慌了手脚,只能急巴巴地追在她身后上楼。
回到客房,宫昱照例正想再赏他一碗闭门羹,想不到他追得这么快,一手就搭在门边,她用力关门,门板立刻狠狠夹住他的手。
「啊!」他一声惨呼,鲜血迸出指关节。
「小泵!」宫昱吓了一大跳,忙开门、拉起他的手察看。「‘你’怎么样?」荣世沄不停地喘著气,所谓十指连心,这一猛撞,只疼得他胃抽筋,半晌说不出话来。
「赶快进来,我给‘你’敷药!」她拉他坐在床铺上,回身找来医药箱。「让我看看。」好惨!皮开肉绽的,鲜血迅速激起她心底无限的同情心。
荣世沄看著她眉间的皱褶,眼底的冰冷已被不舍取代,暗自庆幸自己又逃过一劫。
「还有!」他可怜兮兮地凑上青紫一片的脸蛋。「这里也好痛。」
爆昱白了他一眼。「打架受的伤活该。」
「可是人家好痛、好痛嘛!」
眼看他又要哭给她看了,宫昱只得无奈地承认败给这个无赖。
她从医药箱里翻出一瓶药酒,倒一点点在手上搓热了,帮他疗伤化瘀。
她细嫩的十指按摩著他的伤口,肌肤与肌肤相接触间引发的电流在他体内流窜著,他控制不住平稳的心跳,感觉它正狂猛地将全身血液集中送往下腹部。
「昱!」他情不自禁的紧紧拥住她,让她美好的曲线完全契合他的身体,他知道,为了这个女人,他可以抛弃一切。
「你又想干什么?」她困窘地在他怀里挣扎著。
他一身的伤就在她眼前飞舞晃荡,她想起在「荣盛」里听到他和荣世玮间的对话,这场架全是因她而起,他是为了替她讨回一个公道才出手的。
这样一个怪家伙,叫她怎能不感动?她的心微微扭紧著,一阵阵抽疼,终于忍不住回拥住他。
当她纤纤十指攀上他的背,他心里的激动简直无法形容。她的响应所带来的满足感,叫他当时死了也了无遗憾!「昱,你到底有什么想法?」他疑惑地问,同时也被眼前白细如奶油、还散发著淡淡清香的雪肌所吸引。
他的唇稍微踫了一下,雪白的肌肤立刻浮出淡淡的红印,好象在宣示著他的所有权。
荣世沄突然好开心,他想要她,完完全全、毫无保留的。
可是她的想法呢?在她冷静自制的言行中,他看不到她的心,她是否爱他?退婚之后,她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他很想知道,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去探究真相。
他的舌轻舌忝过她的颈项,恍似闪电劈过她的身,无数颤栗在她体内造乱。
她的心跳又开始失常。「放开我,你不能这样……」以练武多年的身手来说,她应该是很有力的,却被他一吻,弄得手软脚软,动弹不得。
「昱,我不行吗?」他埋在她肩窝处轻叹,一直很有信心,只要他努力,一定可以追得上她,可独脚戏唱久了,信心也不觉微微动摇。
爆昱浑身一颤,他这话等于揭破了他们之间的隐藏,逼她面对他的感情。
就在三角问题依然浑沌不清的时候,他又加进来搅和著一滩泥水变成泥浆。
她真的可以接受他吗?光想都叫人头痛!
激动的心律在一秒钟内恢复平常,宫昱用力推开他。
「‘小泵’,‘你’伤到脑袋了吗?」她还故意加重「小泵」两字的音,表明自己不想找麻烦的立场。
她有时候真是固执得叫人牙痒痒,荣世沄又愤怒又无奈。
「大嫂,伤到脑袋的是你吧?」
「还没忘记叫我‘大嫂’,就请‘你’守好做‘小泵’的本分。」一天到晚对她动手动脚,算什么嘛?
「永远记得。」他一阵龇牙咧嘴,突然扑过来,咬住她的唇。
「小泵和大嫂不会做这种事。」她用力揉著被他踫到的地方。可恶!这粗鲁的家伙,弄得她疼死了。
「问题是,这是荣家的惯例。」他不怀好意地咧咧嘴。「只要你一天还是荣家人,你就不能违抗我们的家规。」
这死家伙,吹牛不打草稿。宫昱愤恨地张大眼瞪他。
「好好享受吧,昱!」他谑笑地以手挑逗过她的唇,见她通红的肖脸,又更鲜艳的似要滴出血来。这才心满意足,大笑离去。
一道灵光蓦地闪过宫昱脑海,她发现荣世沄叫她「大嫂」和「昱」之间的差别了!
每当他想要对她动手动脚时,他就会喊她「昱」,像是要借著这个称呼加深彼此间的亲密度。
他不在乎她依然婚约缠身,八成也早就看穿她的伪装,却故意不说,耍得她团团转。
这死家伙!她不晓得自己在哪里露出了马脚,让他放心地肆无忌惮至此地步?
可是她很清楚,这口怨气她无论如何也吞下下去,要是找著机会一定给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