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一阵轻微虚弱的咳嗽声在安静的室内响起,显得格外刺耳响亮。
「小姐,你还好吧?」正跟别的丫鬟聊天的翠儿一听到声音马上跑了进来,将曲怜冰扶起后,随即端来一碗苦药汁给她喝。
「你们在谈什么?」刚喝完药汁实在苦得有些难受,曲怜冰只好问些话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嗯,只是些下人间的闲话罢了,小姐,你要不要再睡一下?」
曲怜冰看出小翠不想多说、欲引开话题的心思,以她的性子应该不会再追问的,可是她刚刚好像听到了。
「你们是在说烙的事吗?」自从五天前对她说了些狠心无情的话后,她便没再见过她,她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问过姐姐,她说没让她离开这儿,但姐姐却不愿对她多说什么,只要她忘了她。
「呃,这个……」糟!大小姐说过不能在小姐面前提到赴姑娘的。「小姐听错了吧,奴婢们没有提到赴姑娘,她的事我们都不清楚。」她急急撇清的举动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怎么了?」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该忘了她,她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也许是她知道忘不了吧,已经刻在心上的记忆不是说忘就能忘掉;对她来说,现在能不能忘掉已不再那么重要,她反而较在意她过得如何?她的话伤得她多深多痛?
「嗯,没什么啦,赴姑娘好得很,大小姐要你别再想她的,所以不管她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理会。」翠儿急急的东模西整的,似乎很忙的样子。
「翠儿,你老实说,烙怎么了?」
她不是今儿个才认识她,翠儿这反应代表什么她岂会看不出来,尤其这关系到赴灵烙的事,她自然就更为敏感。
「小姐,你就别为难奴婢了。」翠儿一副相当为难的模样。她真的很怕被大小姐剥层皮下来。
「你……唉,算了。」既然姐姐要她断了想烙的念头,她就该听姐姐的话才是,多问也只是徒增伤感。
「小姐,你不会怪奴婢吧?」翠儿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她不想惹得她伤心难过,可又不能违背大小姐的话。
「怪你有用吗?」对翠儿的回答她心里早有了底,她想知道烙怎么了,可也不想拂逆姐姐的好意;她明白该怎么做才对,可心里那份渴望却又难以平抑。
「小姐。」翠儿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她才好,只能呆站在一旁。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曲怜冰起身离开床,翠儿立刻上前扶著她到窗边的躺椅上坐著。
「可是……」让小姐一个人静一静的话,她一定会想到赴姑娘的。
「翠儿,你该不会想这样一直看著我吧?你会让我以为自己受到监视。」她只是想引起翠儿的罪恶感以便图个清静,可她这话…分明是烙常用的手段。
一听到这话,翠儿立刻紧张的猛摇头。「小姐,你千万别这么想,翠儿出去便是,若有事你就喊我一声。」
曲怜冰点个头算是回答,翠儿还不太放心的在她身上多披了件衣裳,并将整壶茶拿到她身边以便她饮用,而后才步出卧房。
就算翠儿在这里,她满脑子里装的也会是烙的身影,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一天两天、三天……五天了。」
她已经有五天没见到烙,头一日她在被窝里哭了整整一天一夜,第二天她得了风寒,整日病恹恹的,完全不知道四周发生了什么事,第三日也是。
昨儿个她好像看到烙来陪她,可那是不可能的事,她知道没有人会让她们见面,她只能想著她而已,所幸在梦中她们是在一块的。
如果……她告诉她那日的话是假的,她心里根本不是那样想,她可会信?可会原谅她?
不行,她不能有这种想法,说出去的话如水,覆水难收这道理她是懂的。
可……付出的感情何尝不是如此,想收、想忘,岂是件容易的事。
*****
好、好恐怖!
她这样算不算被教坏?她居然趁著翠儿不在时偷偷跑了出来!
说偷偷一点也不为过,只要听到一丁点声音她马上就近躲了起来,一切的反应都是直觉,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她想看烙。
只要远远的看她一眼就好,她只是要知道她好不好而已,这样就够了,这样她就能放心。
似乎有什么声音幽幽的传进她耳朵里,这笑声……是烙的声音!
曲怜冰加快脚步往声源走去,心因期待而快速跃动著,她就快见到她了!
一个转角后,映入眼帘的景象令她微微一震,不知该做何反应。
亭子里,赴灵烙正轻柔的依偎在一名男于怀里,巧笑倩兮的与身旁的男子调笑著,还不时的喂以酒菜。
她愣愣的看著眼前,没想到会看到这种,烙怎么……
一会儿后,那名男子往她走来,她马上躲著不让他看到,心里考虑著要不要出去见她。
见到她的喜悦已被那陌生男子所带来的震撼所掩盖,一时间,她只觉得心情很复杂,仿佛被猫儿弄乱的线团般,难以理清。
「烙儿。」
一声呼唤打断了她心里的挣扎,她抬头望去,又一个陌生男子,什么时候她家多了这些陌生人,怎么都没人告诉她一声?
她想著想著,突然回神吓了一跳,他们居然、居然在……
一股热浪袭上她的眼,她双腿一软,跌坐在泥地上,泪水也跟著滚滚落下。
才几日不见,烙怎么会变成这样,她认识的烙不是这样的呀!
她一向洁身自爱,不喜欢人家踫她,更不可能让人家吻她的!就算只是亲吻脸颊,她都是……
她不想看到这样,她不要她去吻别人,不管是男人或女人都一样,她只要……
只要什么她不敢多想,烙可以和她不认识的陌生男人谈情说爱,只要别让她亲眼见到;可现在她不只亲眼看到了,还看到她跟两个男人……
「」这个字眼突然跃进她脑子里,她赶紧甩头将那荒谬的念头甩出脑袋。烙不可能会这样的,她不是她所认识的赴灵烙,她是……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双脚出现在曲怜冰眼前,她无神的抬头,见到了自己只敢远观的赴灵烙。
「烙……」真的是她,她没看错,她就在她眼前,而且这里只有她们,她有好多话、好多话想跟她说,可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你没听到我的问话吗?」赴灵烙有些不悦的皱起眉,马上蹲在她面前看著她,「你在这里做什么?谁让你来的?」口气里净是浓浓的厌恶和责备,他已经不再是她以前所认识的赴灵烙了。
见到她的喜悦马上被她那日无情的言语给毁灭殆尽,现在她又出现在他眼前做什么?她是想证明什么吗?
他不原谅她,永远也不原谅她曾那样狠心无情的践踏他的真心;既然对她来说他只是个令人作呕的家伙,她何必再来看他,还一副可怜兮兮、受人欺凌的模样,他才不会上当,他爱她的心早已随著那日的泪水流尽无踪,再也不会去注意她了,永远不会!
「烙……」她好想她,可是她怎么这样看她?她的眼神让她仿佛置身冰窖,她不想烙这么看她……
「别叫我,我跟你曲二小姐不熟,你还是叫我赴姑娘比较好,免得不小心又引起你的不适,我可不想看到你吐。」
她这是做什么来著?只是无聊经过还是想来看他?哼!他若相信后者,那他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瓜!
「你哭个什么劲!」尽避心疼得要命,赴灵烙还是一副仿佛她会把他给哭衰的模样,「现在有不少公子都相当中意我,要我当他们家的少夫人,你难道不为我高兴?」他要她知道,他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
斑兴?她变成这样她怎么高兴的起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不该跟她说那样的话,烙是在报复她,她以自己为筹码来报复她的元情,她为什么要这样?她不要她这样糟蹋自己呀!
「烙儿妹妹,怎么了吗?」
被赴灵烙抛下的男子纳闷的走了过来,看到泪流满面的曲怜冰时呐呐的说不出话,不明白眼前这是什么情形,怎么好像是「他的烙儿」把人家给惹哭了一样?
「没什么,曲二小姐不喜欢我们在这儿谈情说爱,咱们到别处去。」不等他反应,赴灵烙搂著男子的手臂转身就走,看也不看曲怜冰一眼。
尽避心里仍在乎她,仍心疼的想抱著她好生安慰一番,他还是什么都没做,一向自傲的他才不屑当个吃回头草的劣马,她既然敢这样对他,就别奢望他会给她好脸色看!
望著他们离去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任更多更晶莹的泪水湿满衣襟。
「烙,对不起、对不起……」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不会去请求她的原谅;早该想到这结果的,可她的心却仍是好疼好疼……
「小姐,你看到赴姑娘了吧?」
翠儿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刚刚她在远处看到赴姑娘挽著一名男子从这儿走过,这会儿又见到主子坐在地上垂泪,不难想像刚刚她看到了什么。
唉,她可怜的主子,赴姑娘没看到小姐吗?
曲怜冰抬头望了小翠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猛掉泪的任翠儿将她扶起。
「现在的赴姑娘已经不是咱们以前认识的赴姑娘了,你还是别再想她了。」
谁都知道赴姑娘现在变成怎样,不值得小姐这样为她哭泣。
「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如果她没有说那些话,烙就不会如此。
「小姐……」
*****
轰隆!
一道闪电瞬间划亮了天际后,接著是一阵不小的雷声,夹杂著倾盆的大雨敲响了原本寂静的黑夜,屋外的风雨声如鬼如魅的低吼著,而屋内却是笙歌调笑不绝。
「哎呀,那儿不行啦,人家可是未出阁的闺女,你怎么可以模人家那里,你坏死了!」
娇滴滴的嗓音配上香软的身子,任哪个正常男人都无法不迷失在这滩柔水里。
「我的好烙儿,你就别逗我了,咱们在一起也好些日子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一名男子拉著赴灵烙的手,深情款款的凝望著他。
「人家……」赴灵烙才刚开口,就见一道闪电动过,他不经意的望向窗子,刚刚好似见著了道黑影站在那儿。
他是不是酒喝多了出现幻觉?
雷声过后又是一道闪电,他这次很清楚的看到了,一道映在窗子上的黑影!
「哎呀,外面有东西,人家好怕喔!‘他突地惊呼著扑进面前男人的怀中,修长的手指著窗子。
「别怕、别怕,我去看看。」男子看著抓著自己衣服的赴灵烙,只见他眼里擒了些泪水,如小狈般的望著他道:
「你要小心喔!」
不可方物的美丽小脸蛋,加上纯真的眼神,眼前的男人简直快溶化在他眼中了。
嘿嘿,就说他赴灵烙的魅力无可匹敌吧,随随便便就能掳获郎心,他不当女人真是老天爷最大的错误。
傍了她一个保证后,男子马上上前打开门察看了下,突然又一道闪电划过,雨中出现一个披头散发的……
「鬼呀!」
惊吓过度的男子跌坐在地上,眼前这一幕吓得他差点尿失禁,顾不了美人在场、自己是否会丢脸,他吓得马上爬到角落去,惊恐万分的瞪著门口的「女鬼」。
啐!真是丢脸丢到别人家了,刚刚还自信满满的跟他保证没事,既然他娘没生胆子给他就说一声嘛,真丢人!
「烙……」
幽幽的轻唤仿如一桶冰水当头淋下,赴灵烙正在嘲笑别人的心马上变得气愤难当,转头就看到他最不想见的人出现在门口。
曲怜冰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般,只著单衣站在他房门口,雨水渗进她单薄的衣裳,将她整个人打湿,披散的头发一根根贴在脸上、身上,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交杂在她伤心欲绝的小脸上。
此刻的她就像只被主人狠心遗弃的小狈般,脆弱无助的望著他。
砰!
鞍灵烙无情的将门给关上落锁,不管大雨是否会将她脆弱的小命给打散,也不管他这么做她会多么伤心难过,他就是不要见她。
「烙,对不起。」曲怜冰的声音如蚊呐般幽幽出口,心里的懊恼和自责迫使她半夜被恶梦惊醒,不顾一切的跑来找他,想乞求赴灵烙的原谅。
「你来做什么?回去,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你!」他背抵著门,硬是狠著心赶她。
为什么她要再出现在他面前?她不是很讨厌他吗?她这么做是什么意思,玩弄他过后再来请求他尽释前嫌?她当他是什么?
可恶!他不能原谅她,虽然自己有些孬种的想拥她进怀、想填满心里那孤独的空缺,可是……他不能忍受她这样招他即来、回头再甩开他的情感;他也是人,同样用心去对她,没理由这样死不要脸的巴著她的怜悯不放,就算自己很爱很爱她也一样,他的自尊不容许他低头。
「对不起,我那日说的话不是有意的,我只是——」
「你是故意的!」他毫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一想到那天的事他就更气,「你说的没错,我跟你不适合,你讨厌我,我也讨厌你!我不会再回头找你了,你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
他不顾一切的说著狠话,只想宣泄心中的不满,只想让她知道不该惹上他,他一定会让她后悔的!
听到他的话,曲怜冰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仿佛又被狠狠的刺了一刀。
她真的伤她好深、好深,她恨她……烙恨她……
「你恨我没关系,但我求求你别这么对待自己,你这样我看了好难过……」她不要她这么折磨自己,若是要报复她的话,她已经办到了。
「你何必管我那么多,我做什么、爱跟谁在一起你管得著吗?我跟你不熟,你别装得一副跟我是好姐妹的样子,你反反复复的样子实在让我倒尽胃口!」
可恶!没事下这么大雨做什么,早不下晚不下的,要是怜心死了他就诅咒上天诅咒一辈子!
「对不起,我只是……」
「你回去!我不想再听你说话,也不要看到你,更不要知道你的任何事。」
他怕自己好不容易死去的心会再次为她而复活,他受不了再死一次的痛苦,他不要再爱她了。
「烙,要怎样你才肯——」
「我不原谅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死都不会原谅你!」他意志坚定的大喊,除了告诉她外,也是在说服自己。
虽然对她的回答心里早已有个底,但听烙这么激动的表示,她的心更是疼痛难当。
「我知道自己伤你很深,我不该以为这么做对彼此都好……」她无力的以双臂环著自己,脸上的泪是她身上唯一有温度的东西,连心也是冷的。「烙,我没有要你原谅我,我只求你别再这样对自己,你不该是——」
「我怎么对自己碍著你了吗?在我捧著真心让你无情的践踏后,我跟你还有什么关系?」她伤了他多深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我笨、是我呆、是我天杀的大白痴,才会以为你也是爱我的,我早该猜到你一直把我当驴子要,天下也只有我会这么蠢!」尽避如此,他现在却仍在乎她,他真是元药可救了。
「不,蠢的是我……」是她把事情弄得这么糟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错,烙年纪比她小,想不到那么多,她应该要好好对她说明白才是,不该以那种手段逼迫她放弃和她在一起的念头,她不该如此伤害她……
「你回去!我不会再见你的!」外面下这么大的雨,就算身子再壮的人也会淋出病来,更何况是她。
他虽然恨她,可不希望她死,他还要继续报复她,她若死了他就没戏唱了,而且……
而且他也还没拿到由她保管的玄银冰琴,在他还没离开前她绝对不能死!
「烙……」她真恨她这么深、这么强烈吗?
她伤了她,何尝不也是伤害自己,她心里的苦烙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
这就是她的目的,让烙恨她。原来被恨是这种感觉,尤其是被一个自己相当在乎的人这样对待,真可说是生不如死。
「我说过你不要叫我的名字!」她这样只会让他想到以前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要狠下心来,他一定不能回头原谅她!
是吗?连名字也不许她叫?
「我知道了。」
知道?她要真的知道的话就不会再出现在这里,她是来做什么的?是她的罪恶感促使她来的,还是她只是来看他的笑话?看他为了她堕落到何种地步,看他会不会为了她而借酒浇愁吗?
雷雨仍是下个不停,好似彼此的泪般,为了曲怜冰,赴灵烙再次泪如雨下,仿佛要跟天比较似的,看谁有情、谁无情。
没再听到她的声音,他不放心的从门缝中偷偷看著……没人!
他将门打开,屋外除了倾盆的大雨外,什么都没有。
她果然走了,还能走就表示……该死的大白痴,不准再想她了,她的死活跟他根本没任何关系,他没必要为她伤神。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哭呀!」现在赴灵烙才注意到还有个人在他屋子里,他恶狠狠的瞪著那个缩在角落的男人,一把抹去脸上的泪水后上前将他给揪起,拉著他到门口马上将他给踹了出去。
「不想死的话就别来惹我!」
对方还未开口就被他给吼得吓到,只能呆呆的站在大雨中看著刚刚还窝在他怀里的美人将门好的一声关上,他甚至没给他一把伞。
*****
「你前几日是不是跟怜儿见过面?」曲恋冰精明的盯著赴灵烙,不难发现她今天的妆比平常还浓厚了许多。
「你不是派很多人把我们当初生婴孩般看著吗?我们见了谁、吃了几粒米饭你不是都一清二楚,还问我做什么。」他充满讽刺的话一说完,马上哼个了声搬过头去。
「你很不高兴。」这不管是谁都看得出来。
「你碍了我和尔文哥哥约会的时间,你说我高兴得起来吗?」想说什么不直接说,一直问他些无关紧要的事做什么,她不是很忙吗?怎么这会儿会有空把时间花在他身上;她现在不是看他很不顺眼吗?小心扭到眼楮呐!
「现在外面的人都绘声绘影的说怜儿和你有违背道德伦常的暧昧关系,这你怎么说?」她不知这事情是怎么传出去的,她连要制止的机会都没有,或许她会知道。
「笑话,这件事我怎么……知道……」是那个该死的臭男人!上次怜心来找他时他也在场,他们说的话他肯定都听到了!懊死的男人,他只不过丢他出去而已就这样对付他们,他嫌命太长是吗?
「看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以大概说明一下吗?」她的口气虽不愠不火,但也让人无法说不。
真讨厌,她那么爱管他做什么。
「就她跑来找我,刚好被吴起东给听到我们的谈话。」那死男人,他虽然想报复怜心,可也没想要搞得人尽皆知,他要砍了他!
「下雷雨那晚?」
曲恋冰这问题问得赴灵烙有些莫名其妙。
「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做什么!」他太低估她了,居然没发现她还派了人躲在他附近监视,她就这么不放心吗?
「怜儿自那晚起高发烧,昏迷了四天四夜,差点送掉一条小命,这你知道吗?」若不是那晚去找她,她不知道她妹妹有什么理由会去淋雨淋到倒在她房门口。
「什么!?」发高烧昏迷了四天四夜!他怎么都不知道?
「你没听错,怜儿这次比平常还严重,还好只是到鬼门关绕了一圈就回来了,差点就……等等,你要去哪里?」她早就猜到他会想冲出去,及时制止了他。
「你敢阻止我就杀了你!」恶狠狠的瞪了曲恋冰一眼后,赴灵烙两三下就挣脱她的拦阻,往外面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