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枭赋 第8章(2)

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二人,静得偏仿佛能听见彼此的气息,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段倚柔看著他俊朗的脸庞,原来,一直以来,他就是这般好看。

「你离开吧!」他注视著她,浑厚的嗓音十分沉静。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感觉就像被人迎头痛击,好关晌,她只觉得眼前一片昏花。

「我会给你封休书,你回家去吧!」

一瞬间,段倚柔脸上的血色尽失,眼神像是受惊般惶然,「你是怕,我是口是心非,会阻止你与莲姑娘在一起吗?」

「不,与她无关。」早在他刚抵达家门之前,就已经派人去给崔家母女传话,说已经给她们找好了居处,要她们在今天之内就搬离夏侯家。

容了她们母女这些年,夏侯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段倚柔却不知道他的决定,以为问题的症结在崔容莲身上。

「我不会的,你相信我,我很快就会替你把事情办好,再给我十,不,七天……要不三天吧!我总要张罗些东西,别教莲妹妹嫁得太寒碜。」这些话,她说得心痛,也说得慌急,她纤手抡成了拳,紧握住指尖的颤抖与冰泠。

「我说了,与她无关,这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他走到她的面前,伸出在大掌抚著她柔软的脸颊,感觉到泛在她肌肤上的冰凉,「现在,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最后一次,你喜欢我吗?在你的心里,对我怀有一丝丝属于男女之间的爱慕之意吗?」

「我以为,我已经对你说得够清楚了。」她微颤的嗓音之中有著哽咽。

「是,你确实说得够清楚了,而我的心里也清楚了,所以,收下我的休书,离开夏侯家吧!」

唯有她离去,对他们两个都好,她既然无心于他,那他也就不必再费心等待著她永远不会施予在他身上的情爱。

「我不要走,我不要……」她拼了命似的摇头,豆大的泪珠潸然滚落,「我答应你,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要赶我走!相信我,我与章大人无关,我是清白的,你知道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身子的清白是给了你,你是我的第一个男人,也是仅只唯一的男人,你知道的。」

「不必对我解释。」他捧著她的脸,滑动拇指替她拭去滚落的泪水,「得了休书之后,你不再是我夏侯胤的妻子,你自由了,想去哪儿都行,想去见谁都行,都不必再顾虑了。」

段倚柔听出了他话里的含意,听出了他所指的人是谁,心里的愤怒与泪水一起涌了上来,让她再也忍不住,抡起双拳往他的胸口打。

「你不信我!自始至终,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她哭喊著,激动得眼泪直掉不停。

她觉得愤怒,也觉得受辱,以为无论如何,他应该都比任何人更相信她的清白!相信她没有与别的男人有染!

可是,他交出休书的时候,竟然一开口就提议她可以去找那个男人!

明明与他夫妻多年,以为至少有份恩情的,她却在这瞬间觉得在他们之间,除了愤怒与猜疑之外,什么都不剩下了!

夏侯胤以一双大掌紧钳住她的两只手腕,让她无法再攻击自己,他敛下眸光,看著她激动的泪颜,沉声道:「不要让我会错意,你这模样,会让我以为你其实是喜欢我的,你要让我这么以为吗?」

「不……。」她摇摇头,话才出口,又一个酸楚的哽咽涌上,将她的双眸染得通红。

「不要怪我不信你,在我们夫妻之间,有什么条件拥有那份信任呢?」他紧握的手掌仿佛要将她纤细的腕骨给折了,见她摇头说不,他忍不住在心里苦笑,即便是在最后,她都知道如何能够教让他最难受。

闻言,她沉默许久,缓慢地摇头。

「没有,我们没有。」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负,你想得你的一心人,那就去吧!我也该有机会得到属于我的那个一心人,不是吗?」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我和章公子之间,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用生命对你起誓,真的不是……」

「无论是不是,都不重要了,你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这一辈子,你不会喜欢我,不会是属于我夏侯胤的一心人,或许,我该说自己根本就不能得到你的真心……嘘!」

他按住她极欲开口说话的唇,勾起一抹微笑,盛著笑意的双眸黝暗的像是深不见底的潭水,「不要现在才说你可以试著努力喜欢上我,我夏侯胤没有那么差劲,需要你的施舍与怜悯。」

她看见了他藏在笑里的苦涩,心口像是被人给用力地揪了起来,痛苦得快要无法呼吸了。

他不差劲!他当然不差劲!

她段倚柔与他较之起来,就像是云与泥一般,她与他在一起,是高攀了他!这个事实,她心里一直都是明白的。

「太爷那儿,你要怎么跟老人家交代呢?」她终于是死心了,依眼下这情况,他是不会改变心意了,她再求他,又有何用呢?

但她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逼著离开!

打从她进夏侯家门的那一天,她以为自己会在夏侯家终老到死!

夏侯胤定定地瞅著她好半晌,才沉缓地开口道:「暂时就说岳父大人身体微恙,你必须回去探视,因为事发突然,所以走得匆忙,来不及向他老人家告别,就先……这么交代吧!」

听说段倚柔不告而别,只为了急忙赶回娘家探视父亲的病情,老太爷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不像是她的为人。」便再也没有多说半句话。

一连几天,老太爷除了几句要紧的交代之外,总是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把玩著一些珍奇的收藏,连茶也不喝了。

奴才们问起来,他老人家只说没伴儿陪著,再好的茶也变得难喝,老总管自告奋勇要陪主子,老太爷只是淡淡地晾了总管一眼,说他未免不自量力,粗手粗脚的,泡的茶怎么及得上他曾孙媳妇儿万一呢?

这会儿,没人再敢吭声,就由得老爷于一个人静静地待在屋子里,把收藏品逐一地拿出来拭亮把玩。

「太爷爷,孙儿来给您请安了。」

夏侯胤浑厚的嗓音从门外传来,他站在门口好一会儿了,看著屋子里的老长辈把收藏的宝贝逐一地擦过,手下的人说老太爷这几日就重复著做这些活儿,擦过的玩意再擦一次,说是在把玩,倒不如说只是纯粹打发时间。

「哦,来了啊!快进来吧!」老人家转头看了孙子一眼,笑了笑,然后就回头继续手里的活儿。

「太爷爷,今儿个天气好,让孙儿陪你出去走走吧!」夏侯胤来到曾祖父身边,很谨慎地让自己看起来一如以往的镇静。

「人老了,腿力不比从前,你坐,陪太爷爷说几句话,我也刚好有话要问你,快坐。」老人家扬手比了比桌案另一畔的位置。

「是。」夏侯胤依言落坐,一语不发地看著老人家。

静默维持了半晌,老人家擦完了手上的玉狮子,才抬起头来看著孙儿,「你准备什么时候要出发去接柔丫头回来?」

夏侯胤顿了一顿,没让自己表示出心虚,「过些时日吧!等到岳父大人的病情稳定之后,说不准她就自个儿回来了。」

「不成,不能让她自个儿回来,如果你都不去接她,她会没面子,会让亲家以为咱们不要她了,你必须亲自去接她,如此一来,亲家会很高兴,知道咱们是重视柔丫头这个媳妇儿的,知道吗?」

「是,孙儿知道了。」他虚应道,知道自己是不可能照做的。

「如果她见到你去接她,一定会觉得很高兴,她这丫头很单纯,很容易讨好,跟她在一起不必伤神,这样很好。」

「关于这一点,孙儿的看法,与太爷爷有些不相同。」他一双锐利的眸光在瞬间变得深沉,就像是黑幽幽的潭水般,教人看不穿透。

「你真的这么想?你觉得是柔丫头不好相处吗?」老太爷呵呵一笑,不介意孙儿反驳的说法,「太爷知道,你们小俩口自从成亲以来,感情就不太热和,但是说不和睦嘛!日子过得倒也平静,胤儿,你从孩提时就极聪明,做事也比你父亲来得大胆,但这是好事,‘庆余堂’是老字号了,如果只会守成,好日子是不会长久的,把生意交给你,太爷放心,只是,太爷必须提醒你一句话,有时候太聪明的人,反会被聪明给误了。」

「孙儿不懂太爷的意思。」

「人家说年纪越大,越容易犯胡涂,不过,太爷爷我这心眼倒还雪亮得很,什么事都看得很清楚,胤儿,太爷爷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这句话你自个儿回去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被你自个儿给想拧了,而你又是为了什么把它给弄拧了呢?唉……早知如此呀,又何必当初呢?别让她进来,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吗?」

夏侯胤一阵心虚,看著老人家一双充满岁月的沧桑,却仍旧矍铄的双目,从那双眼里看见了通透,或许,就在他极力想要隐瞒实情的时候,老人家其实已经猜到了事实的真相,只不过没说出口而已。

老太爷没回应孙儿的猜想,只是回过头,继续擦著手里的收藏宝贝。

夏侯胤一语不发地坐了好一会儿,见老人爱只是低头擦拭著东西,没打算再搭理自己半句,他也不再自讨没趣,起身告退。

就在他才刚从太爷的居处走出来,还没走过通往寝室的长廊,就被夏侯容容给半路拦截住了,他颅了她一眼,像是刻意忽略般,越过她的身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蠢。」

夏侯容容才不肯让他好过,虽然费了好些劲儿才勉强跟上他飞快的步伐,但依旧是紧跟住他不放。

想也不必多想,他知道容容嘴里说的那个「蠢」字,是存心要让他听见的,但他没理会,继续大步迈前。

「笨。」

懒得理她她。

「大呆瓜。」

「夏侯容容,你说够了没!」终于再也吞不下一口气,定住脚步,回过身对她低咆道:「你就不能饶过我一次吗?算我求你了,丫头,看著我这些年对你也算是不差的份上,不要再说了。」

「就是看在你偶尔,是偶尔喔,对我还算不差的份上,我才要把你给骂醒,要不,我就任你在那摊自怨自艾的烂泥里打滚到死了!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嫂嫂曾经说过,她已经决定这辈子是待在夏侯家了,现在她走了,你高兴了吗?」

「你走开,我心情不好,你别净想惹我不高兴。」

「我就是想要惹你不高兴,你越生气,我就越快活。」夏侯容容笑著耸了耸肩,弯起的嫩唇就像是一办鲜嫩的花片儿,「谁教你笨,笨到把一个那么好的妻子给休了,不过我觉得这是你娶了她之后,唯一对她做的一件好事,你不要担心,我会尽快给嫂嫂……不不不,不是嫂嫂了,是柔姐姐,我要再给她找个乘龙快婿,我决定了,这件事情得越快越好。」

「夏侯容容,你敢!」他咬牙切齿地吼道。

「我为什么不敢?」她眨了眨迷人的美眸,长长的两排睫毛扬呀扬的,似乎觉得眼前的男人像只丧家之犬,那模样还挺可爱的呢!「放心,等事成之后,我会知会你一声,让你好去给他们新婚夫妻送贺礼。」

「容容!」他气急败坏地吼道。

「我希望届时你最好有些风度,送的贺礼不可以太差呀!」她一边说著,一边转头往来路走去。

「你站住!」他箭步上前,急忙地想唤住她。

「不好意思,胤哥哥,我也想陪你多聊聊,不过我现在很忙,毕竟容容我以前没当过媒人,总是要多努力才可以,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容容!」他咆哮大喊,却没喊住她的脚步,徒是负气呼呼。

他太了解容容了!那妮子向来是说到做到,如果她真的执意要给倚柔再觅一位如意郎君,就绝对会办到!

说不准,她还真给章牧志与倚柔牵上红线!如果是容容的话,她绝对有寻能耐让倚柔坐上花轿!

说也讽刺!明明当初他就是想要成全他们两人的,可是,想到她将会属于另一个男人,他的心情就像是被搁在钉床上,只是心跳著,就感觉到像是有造成根针在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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