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裴馨兴匆匆的提著蛋糕和生日礼物回宿舍,却发现朱英绮失魂落魄的侧躺在床上,她欢眸红肿,明显哭过了。
裴馨大惊失色的看著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立即把蛋糕搁在桌上,坐到床缘去。
虽然没回宿舍,但在学校除了假日外,两人天天能见到,她没感觉到英绮哪里不对劲。
但现在一想,这阵子英绮确实常说没胄口,吃不下,话也少了,笑容也不多,可能是她自己沉醉在恋爱中,所以才没注意到吧。
「裴馨……」朱英绮眼泪又掉下来了。「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裴馨急问,「你说清楚,我才能帮你呀!」
朱英绮啜泣著。「他不要我了……他说要分手……」裴馨瞪大了眼楮。
「他?他是谁?你有男朋友了吗?」
朱英绮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我们……交往一年多了。」
「什么?!」她叫了起来。「你有个交往一年多的男朋友,而我却现在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
「对不起!」朱英绮哑声说:「因为他说要保密,我也答应他了,所以才没有告诉你。」
「为什么要保密?」想起前世流行的小三、小四,裴馨脸色一变。
「难道——他是有妇之夫?」
朱英绮摇了摇头。「他是我们学校的学长。」
裴馨这才松了口气,但她不解了。「既然不是有妇之夫,为什么要保密?」
「我也不知道。」朱英绮无奈地说道:「他只说在学校里谈恋爱不太好,最好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就听他的了。」
裴馨冷笑。若没经过前一世,她也不懂,她也会跟英绮一样事前天真,事后一头雾水。
但是,现在的她很清楚,那家伙一定是在骑驴找马,英绮不是他的最终选择,还有另一种可能是,他在劈腿,所以才要保密。
「他是哪一个科系,几年级的?叫什么名字?」她没好气的问。
事到如今,朱英绮也没什么好瞒的了,她坦白道:「我们服装设计系的学长,他叫程其宇,你可能知道他,教授还夸过他。」
裴馨一呆。「你说——程其宇吗?」
她的脑门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两边耳朵嗡嗡作响,半晌之后才能思考。
原来英绮和程其宇交往过……
原来如此。
难怪,前世她决定和程其宇闪电结婚时,英绮一直苦口婆心的阻止她,还说程其宇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当时她很生气,还认定了英绮是嫉妒她幸福,见不得她好才会说那些话,她因此还气得不再跟英绮来往,从此断了友谊。原来真相竟是如此,英绮跟程其宇交往过,知道他的真面目,才会劝阻她,一再及对她结婚。
如果不是重活一世,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真相……
「英绮……」她又激动又自责,满腔的愧疚,无法言语。
前世,她不知道程其宇是甩了她最好的朋友改追求她,当英绮得知她要跟程其宇结婚时会有多震惊,她越想越难过。
「他说,我是无法对他前途有帮助的人,要我忘了他。」朱英绮已经停止了哭泣,幽幽然的说。
「这是什么鬼话?!」裴馨愤愤不平。
「他想留学,可是我帮不上忙,我家里都要靠亲戚帮忙才勉强能过下去,哪有多余的钱能帮他。」
朱英绮黯然闭上了眼眸,一串眼泪滑了下来,她哑声说:「我们……已经很亲密了,我没想到他会对我这么狠心,毫不留恋的说分手就分手,叫我不要缠著他。」
裴馨一阵默然,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紧紧握住朱英绮的手,希望能给她一点安慰。
前世,程其宇都能二话不说的抛弃她这个结缟十二年的发妻,还把她一夕扫地出门,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申译时十点到宿舍门口接她,一眼看出她情绪低落。
「怎么了?跟朱英绮吵架了吗?」他帮她扣上安全带,轻轻模了模她的脸问。
「怎么会吵架?」裴馨勉强打起精种来。「英绮跟男朋友分手了,情绪很差,所以也没庆生,蛋糕还在冰箱里。」
她本来想留下来过夜的,但英绮说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刚好申译时又打给她,问要不要他过来接她回家,她便叫他过来了。
她估计等她一走,英绮是想去找程其宇挽回吧!苞前世的她一样,还试著挽回他,但只会落得更伤心的下场,那时才会认清事实。
「所以你还没吃晚餐?」申译时沉吟地问。
裴馨一愣。「我都忘了。」
她原本计划请英绮到宿舍附近的西餐厅吃牛排,然后再回宿舍切蛋糕的,计划都泡杨了,她也跟著饿肚子。
听见她还没吃晚餐,申译时没说什么,但他很快找了地方回转,往她家的及方向开。
裴馨以为他要带她去餐厅,但十五分钟之后,车子开进一栋华美大楼的地下停车场,一看就是住宅,不像隐藏著餐厅。
她忍不住问道:「这是哪里?」
「我的公寓。」他答得自然。「早就想让你来了,今天刚好有机会让你看看我住的地方,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裴馨惊讶的问:「你会做菜?」
申译时笑了笑。「简单的难不倒我,比如煎牛排、义大利面。」
他从小就是个小留学生,没有佣人保母跟著,一切都要自己来,会做几道菜也是应该的。
「那你应该尝尝我的手艺才对。」裴馨偏著头看他,很认真的说。
她还真的很想为他做顿饭,为心爱的男人做饭是每个女人的梦想,何况她有著好手艺,不让他惊艳一下太可惜了。
申译时把车停好了后,带著她进了电梯,看到他按了三十八的楼层,裴馨微感讶异。
「你住这么高啊,是顶楼吗?」
「是顶楼没错。」申译时笑了笑。「因为不喜欢被踩在脚底。」
裴馨暗暗感叹。住这种华厦已经不得了了,还住在顶楼,顶楼是视野最好的楼层,价格也最昂贵,有些抢手的单位还要靠人脉才买得到,申家的财力可见一斑。
电梯的速度非常快,中间没有停下来,很快便到了三十八楼。
申译时按了密码锁,厚实的金属大门叮铃一声,应声而开。
裴馨跟著他走进去,换上他拿给她的室内拖鞋。
申译时开了灯,映入裴馨眼帘的是三面大落地窗,客厅靠墙放著白色滚细黑边的长沙发,墙上悬挂著一幅巨大的海浪油画。
室内窗明几诤,没有一丝杂物,黑与白协调著低调高雅的风格,这是富豪之家的品味,她望尘莫及。
把公寓参观了一遍之后,她下了个结论:「这不像家,比较像美术馆,虽然完美宁静,但少了家的味道。」
「你说的对。」申译时不置可否地说:「我没什么时间布置,家具都是设计师选的,从摆进来我就没动过,及正我在这里也只是睡觉而己。」
「你父亲呢?」她瞬也不瞬的看著他,大著胆子问道:「你不跟他住吗?」
前世她已经知道他与父亲有著矛眉情结,认识他之后,更是只从他口中听过他母亲,没有听他谈起父亲过。
「我父亲吗?」他嘲弄的一笑。「他跟没有血缘的义子住在一起,我已经成了外人。」
裴馨瞬了瞬眼眸。「你们不和吗?」
「那么简单就好了。」申译时顿时有些僵硬,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阴黯下来的眼神,他越过了她,走到了落地窗前。
「他怀疑我不是他的亲骨肉,怀疑我母亲跟旧情人暗通款曲。」
这事她前世已经知道,她没太大惊讶,只是就事论事的问道:「你母亲没好好解释清楚吗?」
「她解释了,可是没有用,他不听,她甚至卑微的向他下跪,流泪满面的发誓我是他的儿子,他还是什么都不信。」他的声音缓缓的、冷冷的。
「他被怒火蒙蔽了眼楮,根本听不进任何话,他无情的把我送到国外留学,残忍的一夕之间打碎了我对他的爱和崇拜。」
裴馨走到了他的身后,心疼的看著他的背影,就算他不回头,她也知道他是什么表情。
她轻声地问:「为什么不做亲子鉴定而要这样折磨彼此?」
「他的自尊和骄傲不容许他做亲子鉴定,我也是。」他低哑的说:「其实,我并没有把握我是申家的骨肉,所以,我也害怕做亲子鉴定,那结果可能是我无法承受的……」
他的声音太沉重了,裴馨的心紧紧揪了起来,她冲动的由身后抱住了他,把头靠在他宽阔结实的背上,紧紧的抱住。
他骨胳分明的大手握住了她紧扣他膜身的双手,呼吸微微急促,低低的、沉沉的、哑哑地说:「当年,我父亲产生了怀疑之后,我被用最快的速度送出国,我才上国中,我母亲便忧郁成疾的去世了,我没见到她最后一面,根本没人通知我,一个丰大不小的孩子能做什么?甚至她的死讯是我上了大学之后才知这……」
「好了,不用说了。」她轻轻的将他转过身,抬眸深深的凝视著他,伸手抚触他的脸庞,胸口涨满了对他的心疼。
他握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却一个使劲将她拉进了怀里。
她迷乱的看著他深邃的黑眸。
他紧紧拥著她,手掌轻菜的抚过她的发丝,以满含爱意的眼神深深地注视她。他的唇落下了,堵住她的唇。
他的吻在浓烈之中带著欲-望,他的手在她身上游移,这使得她整个人也跟著燥热起来。
申译时把她抱到了房里,事情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他轻轻的将她放在床上,就像在对待珍宝一般的慎重,他的眼眸亮得出奇,身体压在她身上,俯身吻住了她。
裴馨感觉到心脏在他的掌下狂跳,被他指腹划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又热又烫,她的身体正跟她爱的人做最亲密的接触。
许久之后,喘息渐平,他把她纳入怀中,拥著她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