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狂情 第三章

绿只一脚踢开左翼住的香阁大门,她绷著脸端著晚餐给正在发愤图强的左翼,一大叠的帐簿堆在左翼的眼前,几乎要掩盖住他整个人。

绿只重重的放下餐盘,左翼却连头也没有抬一下。

饼了会儿,绿只自己也觉得很没有意思,她这赌气的行为好像显示她很孩子气,可是他这个天之骄子到底明不明白,他把她调到他身边服侍只会让她的生活更加悲惨而已。

现在外面的谣言更是传得满天飞,她所想不到的,他们都能掰得头头是道,一副就是这样子的意味,而地连辩驳的机会也没有。

绿只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玩的苦笑,她其实也很佩服那些造谣的人那种天马行空的想像能力,死人都可以说成活的了。

绿只对那些谣言还能一笑置之,可是当她一看到罪魁祸首却又忍不住怒火中烧,她气愤的拿下左翼手中的毛笔。「吃饭了!」听说他今天从早到晚都没有出过房间,连静春楼也不去了,要变天了吗?

左翼抬起头来对绿只笑,「你吃了吗?」他亲切的笑容容易让人迷醉,但绿只却像是免疫似的眼楮眨也不眨。

「还没。」绿只没好气地回答。她搬走桌上成堆的帐本,动作俐落的将糖醋排骨,清蒸香鱼,麻婆豆腐,翠玉白菜,香炒四季豆,紫菜蛋花汤和一小兵的白米饭连带碗筷的摆上桌。

这个惹人嫌的家伙,正巧问了一个让她火大的问题。一直到刚刚她才获知她又调职的命令,而总管也真狠,让她洗完了成堆的衣服才告诉她这项可以让别人心喜又不累的职务。但对她而言,与其教她服侍这家伙,倒不如让她继续洗衣服还来得心情愉快。

包让她气恼的是,为了洗完那堆总管特别指派的衣服,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可以吃到晚饭,一到膳房就被人硬塞了这些香喷喷的美食,说二少爷还没有吃,叫她一定要注意他的饮食,因为那是她的职务之一。

而这个事实害得她差点想骂脏话。

左翼的笑脸僵住了。「他们不让你吃饭?」

「不是,是我忙到太晚,来不及吃。」绿只对左翼突然的怒气感到疑惑,他是在生什么气?她可不是想打什么小报告,要是被人抓到她以后会更惨。

「那一块吃吧!」左翼又笑著,绿只则是很不给脸。

「不,二少爷你自己慢慢享用吧!」绿只说完就转头而去。

左翼没有说话,拿起绿只放置在一旁的毛笔,捧著帐本又要埋入修改的工作里。

正回头关上房门的绿只,一抬眼就看到左翼重拾毛笔,她急匆匆的又跑回去,夺走左翼手中的帐簿和毛笔。

迎上左翼依旧开朗的笑,她只能说:「我陪你吃。」比起被总管骂,她只好选择陪他吃饭。

「谢谢。」左翼笑得更开心。

绿只帮左翼盛了饭,递给他,真的坐下来陪左翼吃了起来。

两人吃得特别安静,不过,绿只却开始怀疑左翼把她调到他身边是为了要整她。

吃完饭,收拾好后,绿只回到膳房一趟,端了一杯香浓的绿茶回到香阁。

左翼又埋入那堆积如山的帐本中,绿只将茶放下,也没见到他抬头,只好尽责的站在一旁帮他磨墨。但时间越久,绿只就越不耐烦,以前她只负责帮小姐梳头,弄好后除了小姐有特别的吩咐外,她通常都帮著其他的姊妹工作,从来没有像这样闲下来过,让她无聊到打呵欠。

见左翼专注于工作不会注意到她,绿只逐大著胆子干脆把她怀里的心工具拿出来。

这是她有空闲的时候才能做的针线活。

绿只拿著一块布一针一线的缝,她缝得仔细又专注,就怕又缝坏了。其实她已经做了三个,但全被她做坏扔了。

左翼发现砚台上的塞已经干涸,他不悦的抬头,看见绿只聚精会神的缝著东西,有时候还会手拙的被针刺到。

他莞尔一笑。

不想打扰她,左翼只好自己动手磨墨,磨了一会儿,他又好奇的看了看,不晓得绿只是在缝什么?看起来既不是千金闺秀会缝的精致刺绣,也不像是普通人家会缝制的衣服或鞋子。

「你在做什么?」左翼拉拉绿只在布上面留的好长的一团线头。

「别踫!」绿只来不及制止他,原本留得平长的线头又长短不一了。毁了,她又得重做。

左翼因绿只的急斥而收回手,「怎么?」

「我的头发又完了。」她实在很想就此放弃,但又舍不得,这是她舅母的拿手绝活,要是不好好学,就有愧于努力工作抚养她到八岁的舅母。

「头发很好啊!」左翼看向绿只如黑曜石般闪烁著光泽的秀发,如果把她的头发放下来摊在床上一定很美。

左翼突然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稳自己乱跳的心脏,想到绿只披散头发躺在床上的画面,他竟悸动得如此强烈,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动手把她的头发解下来,然后抱她上床。

「我不是说我的,我是说我娃娃的头发被你毁了。」绿只忙著做最后的补救,没空理这个不识货的家伙,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娃娃?!」 左翼失笑,看不出来她是在做娃娃。

「喏,你看,像不像?我正在做它的头和头发。」绿只将补救完的成品亮给左翼看。

「头发是你一根一根缝上去的?」左翼没有假装他很有兴趣,而是现在不管是什么事,只要能把他从要命的遐思中拉出来,他都真的很有兴趣。

「当然,这可不是一般的布娃娃随随便便做做就算了的,它可以梳上发型外,手脚关节处还可以转动,只是我没有学到那么高深就是了。」绿只说到这就泄了气,再怎么样她也只能算是个半调子。

「不会啦!它很漂亮了。」左翼安慰地说。如果那只有头发的娃娃称得上是娃娃的话,是很漂亮。

绿只不以为然,一听就知道左翼是在说应酬话。「你的帐本对好了吗?」她指著那十几本还没有对的一堆帐本。

左翼顺著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没有。」

就因为如此,他才不愿意插手家里的生意,他情愿面对一群难缠又无理的生意人,也不想去踫这些让他想打呵欠的数字。可是谁教他要自虐,这时求救无门又能怨谁。

「明天要吗?」绿只边问边把针线收起来,有点在意左翼的疲软。

「对。」说完,左翼很认命的又拿起帐本要埋头苦干。

「我帮你。」她淡然的说。

「什么?!」左翼的样子像是听到猪会飞的消息。

「有算盘吗?」

左翼张大眼楮,把他用不著的算盘递给绿只,他心算一向比打算盘来得快。

绿只接过算盘坐了下来,拿了一本帐簿和毛笔沾了墨就画对起来。

「你上周私垫?」一个丫头会识字就已经很了不起了,而她竟然还会算数!

「几年。」如果她的家人不是那么早死的话,她也不会落得去当丫环的命,她的父母亲和一干亲戚可都是饱读诗书的人,只可惜他们不是因为战乱就是生病而早逝。

「那你可不能公报私仇,乱来哦。」左翼叮嘱她,但下一秒他「哇」的一声,他的脚又惨遭袭击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绿只回瞪他一眼后,又将帐本翻了页。

「到底谁是小人,竟用偷袭的!」左翼抚著痛脚,「你是不是也练过武?」虽说她总是出其不备,也没有杀气,但他不该那么容易被她打到才对吧!

自从遇到她后,他的自信心是一落千丈,连他引以为傲的武功和自制力都不济事。

「几年。」绿只随口回答。其实她都是看著蓝家的武师偷学来的,再加上她时机抓得很好,才会被左翼这样认为的。

「奇女子。」左翼的眯眯眼发亮。

「奇你的头。」绿只拿起帐簿就打他,却被左翼低身闪过。只要不是出其不备,左翼就不怕会被她打到。「要再偷懒,你就别想我以后会帮你。」现在轮到她威胁左翼了。

左翼只好乖乖的埋首工作,谁救他有求于人。没有人帮忙,这堆帐本他就是对到天亮也对不完,每一本都厚厚的一百多页,前晚才耗损体力,今天一整天又工作著,即使铁打的身体也会感到一点点「不要紧」的累。

绿只和左翼两个人合力,总算在三更天把剩下的十五本帐簿对完。

看著绿只收拾桌上的文房四宝和成堆帐本的身影,烛光柔和了她的傲然,弯身的动作更让衣服紧贴著她的背,勾勒出美丽的曲线,让左翼再度悸动。

左翼邪气的凝视著,身体的紧绷让他很清楚的明白他要她,就是她了。

「只儿?」

「干嘛?」正在忙碌的绿只没有发现左翼对她的称呼变了,变得更加的亲匿占有。

「今晚要不要陪我睡?」左翼精神抖撒。

绿只抬头封左翼假笑,手握紧成拳。

「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他很不怕死吧!

「你过来。」绿只对他勾勾手,左翼很勇敢的靠过去,还对她眨眼。

当绿只眼一眯,脚一踢,左翼马上跳跃开来,笑著说:「突袭未成。」

但左翼还没有说完,成堆的帐本就往他头上砸过来。

当左翼成功的接过那三十几本的帐簿后,却已经不见绿只的综影。他反倒邪魅的笑开怀,心满意足的关上房门。

绿只气愤的走回自己房间,那登徒子,烂男人,臭男人,竟敢戏弄她!她又不是静春楼那些姑娘。伺候归伺候,又不是他的妻妾,竟教她陪他睡,他欲求不满多的是有人可以陪他,干嘛专找她寻开心,他是被她打上了瘾是不?那么喜欢看她生气。

她又不像他那么好命,睡迟了也没有人会骂。绿只怀著满满的怒气沉睡。

***

绿只端著一盆洗脸水,急忙往东进的方向奔去,她竟睡迟了,不晓得还来不来得及帮二少爷梳洗。

绿只快步的走在回廊上,迎面而来的是姨太太们及其一干下人。绿只低下头等著她们一行人通过,这群人总是以四姨太马首是瞻,只要她一吆喝,后面总是跟著一堆人,甚至有下人们靠著她作威作福。

她们一堆人站在绿只的跟前不走。

「这不是咱们二少爷专门指派服侍他的丫环吗?真是好命,睡到日上三竿才端著洗脸水要去伺候。」

绿只不回话,她又不是不想活了,去惹左家最小人的小人。

「我看是别去了,人家翼少爷早已梳洗完毕正和煜少爷在商量大事呢!」

绿只惊得抬起头来,她惨了!

其他人倒是笑了。

「夫人们,绿只想去向二少爷赔罪,可否先行?」绿只端著脸盆就想走。

陆芳姝可没有那么简单就放过她,不给这个有靠山的丫头下马威,难保这儿丫头将来不会爬到她头上撒野。

「怎么?有了靠山就看不起我们这些姨太太了?」陆芳姝用扇子敲打著绿只端的脸盆。

「绿只不敢。」她低首,不将心思表露。

「不敢?不敢会睡到这么晚?」陆芳姝轻蔑的讽刺著。

绿只低垂著头,任由陆芳姝去说,手则紧握著脸盆的边缘,提醒自己只是个下人,才不会冲动得反唇相稽。

她该为谁感到悲哀?为她自己还是为这个仗势欺人的姨太太。

陆芳姝瞟了这个看似谦卑有礼、不敢顶撞的丫头一眼,她冷哼一声,阅人无数的她怎么会不知道这死丫头在想些什么?

陆芳姝的嘴角勾起一个冷笑,「我看,这洗脸水你也不用端去给翼少爷了,你自己留著享用吧!」她眼楮闪过一道冷芒,手快速的往盆下一拍。

但水盆才跳起来就被一只大手稳稳的按回绿只的手中,众人对上的是一脸含笑,却未带笑意的眼。

左翼那勾著邪气笑容的嘴冷冷吐出话来:「四姨,我不晓得绿只是怎么得罪了你老人家,不过看在我的薄面上,可否原谅她的冒犯。」

这些话左翼说得极其尊重,却让陆芳姝听得直冒火。她最讨厌别人说她老,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出口讽刺她。

陆芳姝不怒反笑,一张脸涂上厚粉却也艳丽非常。她轻笑出声,手摇著绢扇,「既然二少爷这么求情,陆姨怎么可以不给面子。绿只可别因为晚上太累,就又睡迟了,否则白天翼少爷可就没有人伺候了。」不要以为她不知道他们晚上在房里干什么,香阁的烛火到三更半夜才熄,可是全左府都知道的事。

绿只听出了陆芳姝的意思,她早知事情会被曲解成这样,只是没想到连姨太太们都开始注意起她了,她今后的一举一动不得不更小心。

左翼在心中翻白眼,这下子是摆脱不了家里人的胡思乱想,绿只的处境更加不好过了。

他们两人视线相交,都可以体会到对方眼里的无奈。

左翼将绿只手中的水盆递给立在一旁的陆芳姝的侍女,「麻烦你。」他笑著说,令对方受宠若惊。然后他拉著绿只就走,再跟她们这群女人搅和下去,他觉得自己迟早都会降低格调。

陆芳姝的视线停在他们交握的手上。

绿只回头看了陆芳姝一眼,陡地打了个冷颤。

左翼有所觉,握著她的手更紧了。「别理她,她不敢做得太过分的,不过以后小心一点就是,别让她捉到把柄。」

他面无表情的说著话,但是绿只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气和打从心底的厌恶。

绿只任由左翼拉著她,直到远离陆芳姝那群人后才制止左翼的举动。

「二少爷,你可以放手了。」绿只不想再让其他人有嚼舌根的机会,虽然左家可能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之间有如白布般的清白了。

左翼当作没听到,不在乎来来往往的仆役拿好奇的眼光看著他们,也不管绿只阻止的想扳开他紧握的手。

突然左翼停了下来,让努力想睁开他的钳制的绿只不期然的撞上他的后背。

左翼好笑的看著绿只还在努力的挣扎,他在她耳边低语,「你知道我不在乎抱著你走。」

绿只顿时僵住了,她抬头面无表情的看著左翼,不再反抗的任他拖著走,心中冷静的盘算著该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摆脱这个烦人的家伙。

左翼拉著绿只往大门而去,满意的感受到她的顺从,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绿只束瞄西看,眼见大门将近,她空有满肚子的计划,却因为每个人都离得他们远远的而无法执行。

最后绿只只好顺从著急又想逃避左翼的心,她大力咬上左翼紧抓著她的大手,左翼的眼眯了起来,这小丫头越来越不把他放在眼里,要咬就咬,要踢就踢的。

左翼回身拦腰抱起绿只,不在意旁人瞪大的眼楮和怀中佳人激烈的挣扎,满足的想看她这下还能搞什么怪?

绿只被左翼放肆的举动吓坏了,他怎么能够!一股强烈的怒气涌出心田,她在左翼怀中剧烈的挣扎,却挣脱不了他的强势。

在大门口牵马的小厮,目不转楮的看著他们两人的拉扯,这比看戏还让他感到过瘾。

左翼将绿只去上马,自己也跃上马坐在绿只身后,一只手环过她的纤腰制住她的乱动。而在他策马奔驰时,绿只还不怕死的胡乱扭动。

「如果你想跌断脖子就继续动下去。」左翼在绿只的耳边呵气,存心要她坐立难安。

绿只忍住勃发的怒气,咬牙切齿的说:「我们去哪?」

左翼这才松了力道,不顾绿只散发出来的明显排斥,他轻笑的又在她耳边说话:「有一艘左家的货船进渡口要下货,我得去视察。」

绿只不悦的皱了下眉,尽可能将身体往前移,「要下什么货?」她可有可无的问,并不是真的期望左翼会回答或和她分享有关生意上的事。她不安的感受到她背后传来的热力,和左翼包住她腰部的大手,直想转移注意力,她跟他太接近了。

左翼是有问有答,「主要是锦帛,但还有一些珍贵的香料和价值不菲的珠宝。」

「会有人来抢劫?」她再问。

「放心,不会有人有那种天大的胆子。」左翼很自傲也很自信,他相信还没有人敢不要命的惹洞庭湖的左家。

绿只轻哼,「别说了大话就咬了舌头。」

「不信?你瞧。」左翼将马停在一处山坡上,指著下方的渡口和一望无际、宛如大海般辽阔的洞庭湖。

一艘大船正停泊在渡口,绿色的湖水和金黄的阳光构筑出壮观的景色。

吹拂而来的湖风拍打著绿只的脸,她贪婪的吸取著带有湖水味道的空气,看著这雄伟的景观,渡口边有许多颗黑色头颅在动来动去,远远的吆喝声恍若近在耳边却又像远在天际。

湖水在烈阳的照映下波光粼粼,美不盛收的景致令人惊叹,即使现在绿只有天大的怒气也因此美景而烟消云散。

「好美!」绿只赞叹,满脸痴迷的望著,天地的胜景在她的愉快下更显耀眼。

「跟鄱阳湖比怎么样?」左翼满足的看到绿只的喜悦,她需要出来散散心,左家的乌烟瘴气让她傲然的眼中出现脆弱,不是他乐意见到的。

「我没有看过鄱阳湖。」绿只的语气顿了顿,她只是个小丫环,哪有那个时间或好运可以出得了蓝家的大门去见识一番。

左翼的脸垮了下来随即又扬起,「没关系,把这景象深深印入脑海中,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好看的了。」

绿只翻著白眼,受不了这个自大的家伙,但也不忘对他说了声:「谢谢。」

「你说什么?」左翼靠近她,一脸的贼笑。

这个得寸进尺的家伙!绿只的左脚又不留情的往左翼的小腿踢去。

左翼哀叫一声,跳下了马,怒瞪著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她知不知道他是特地绕了远路带她来这个小山丘看整个洞庭湖的?

绿只自知理亏,却也拉不下脸,她一脸抱歉地看著左翼,但左翼根本不接受这样的道歉方式。

他不理绿只,越过马身立在山坡上的最顶点看著下方,眼肿闪亮著炫人的光彩。

绿只滑下马,一脸愧疚的拉著左翼的衣袖。看不见他的表情,她有点不安,他对她太好了,好到让她开始感到害怕。

左翼勾起了一抹笑算是原谅她。他看了绿只一眼又转向洞庭湖,开口说道:「这个看不见边际的洞庭湖只是整个江南水系的一部分,在更遥远的长江的出水口,还有一个叫大海的地方,听说没有人知道它的对岸在哪里,里头有什么样的奇异。南洋的珍珠、香料,珍贵的玛瑙和各式各样的宝石,全都来自那里。我小时候很好奇,曾经偷偷模模的溜上船,不过却在临出海而被抓了回来,虽然只看了大海一眼,却让我永生难忘。有一天我一定要再去,去看看那里到底是怎么样的世界?「左翼的眼光遥远无焦距,一脸的憧憬和痴迷,那是他深埋在心中的梦想,却只想跟这个总是无视他存在的小女人分享。

看著左翼诉说他心底深处的梦想,绿只看不见他玩世不恭的无赖相,也看不到他风流不羁的样,左家的二少爷是个知道自己未来方向的男人,他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绿只感到自已加快的心跳,将眼光从左翼的魅力光彩中调过来,硬逼自己望向那深不见底的洞庭湖。

闭上眼楮,湖风吹过她的身,却带不走她的沉重,她知道她惨了。而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一点征兆都没有?

不!是她想错了,她没脸红,也没有悸动,这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她的心只是因为路途的颠皱而跳快了一点,她只是不小心发现这个花花公于还有可取的地方而已,他和她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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