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花香熏人。
由于房里「藏」了一个美男,害怕他被龙凤帮的兄弟赶走,所以兵漾漾已经十多天足不出户。
她的三餐饮食皆由庄小只跑腿代劳,至于沐浴一事,只好在房里的小棒间以「浸泡」方式进行。
所谓的小棒间也不过就是一大面槐木屏风所围成的空间罢了。
这处空间里头原就放置大木桶和花办儿,也是她平日的净身之地。
可是因为床榻上躺著一个他,害得兵漾漾在泡澡和换衣、穿衣的当口,都臊红脸、心儿怦怦乱跳。
而赵甫节也奈何不了她的任性。
因为他的元气仍虚,臂膀子和肩身都裹著布条。无法下床行走的他,只能频频教诲她的野气。
「兵姑娘,你还是将我的存在告知你的兄长才妥。」他已经是第九十九次温言规劝了。
「不可以。」兵漾漾断然的口吻十足十霸道。
「但是我们俩……」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既然救了,就不能半途而废。」
面对方才沐浴完毕的她,赵甫节觉得有一股热气在身体里乱窜,这种陌生的感受煞是奇异。
「如果我把你的存在告诉大寨主,他一定会把你丢下山,甚至送你上西天。」这美男以为他身处的是善心人家吗?这儿可是江南最有势力,也是最为残暴的大贼窟。
「你的大寨主的爹娘不是救了你孤苦无依的娘吗?大寨主本身不是也曾经救过水患的灾民?」
「大寨主喜怒不定,他心情好呢,可以散尽千金,救人无数。可是若他的心情不好,他会用可怕的武功杀人成百。」她敢打赌,如果大寨主晓得他窝在她的房里,肯定会把他的头给砍了。
「兵姑娘的意思是,贵帮的大寨主见了我。可能心情不好?」
「不是不好,是会很坏、很坏。」说著说著,兵漾漾忽然噗噗低笑。
「对不住。」她说。
「为什么?」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为何要抱歉?
「因为我的包裹功夫太差劲了,把你弄得好奇怪。」
低眼细瞧身上缠绕得乱七八糟的布条,赵甫节不以为意的笑了。
「其实你应该骂骂小只的。」她咕哝著。
「嗯?」
「原本我要帮你把单衣和里裤脱卸下,再替你擦擦身体好让你舒爽的,可是小只说男女授受不亲,她还说如果我这样做了,会被冠上失贞的罪名。」愈说愈气,兵漾漾皱著鼻子,仿佛饱受委届。
「庄姑娘说得有……」嗯呃,她在做什么?
「兵姑娘,你、你……」这个小娃居然爬上床榻。
她朝他甜甜一笑,「这是我的床,只是借你睡觉。」她有权利上床歇眠的。
「但是现在这张床……」赵甫节好生焦急,却无力离开床榻。
从他的身体跨过,她已经平躺在他的身边,舒叹一口气。
「真好!这十来天趴在桌几睡觉痛苦极了。肩酸背痛,浑身不对劲。」
「兵姑娘。」他只能转头,以眼神恳请她起身下床。但是她才不肯。
「我偏不相信与你同榻而眠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
「于礼不合。」而且他的呼吸似乎愈形凝沉,她的身子就躺在他的身边啊。
兵漾漾轻嗤一声,「什么礼不礼的鬼东西。我的衣裙一件也不少。」要是再打地铺或是趴桌而眠,她的骨头早晚要发出喀喀嘎响。
「我们两人如果真的同睡一夜,即使没有逾礼,也会坏了你的清誉。」
「赵公子,你说的话和小只是同样的语气。」她就是不懂,她又没有光果身子,何来的毁损清誉?
「假若我们当真同床而眠,那么你和我便得成亲。」
「成亲?真的?」他愿意娶她这小贼婆,做她的夫君?惊喜的眸光晶晶亮亮,发出动人神采,她转头,与他的深泓双眼相对视。
「原来只要我躺在你的身侧,睡过一夜之后你就会答应我先前的求婚。」竟是这般简单!她高兴得想要手舞足蹈,放声高歌。
见她因喜悦而红扑扑的粉腮,赵甫节不禁溢出疼宠的溺笑。
「你真的这么渴望和我做夫妻?」虽然和她同心意的女子多到骇人,但是只有她痴迷的天真样使他欢愉。
兵漾漾笑开了俏颜,「渴望得要命!」多看他一刻,她对他的倾心就更深一分。
他喜欢见她笑得灿烂的纯真美丽。
但是她是平民女,而他不愿委屈她做小,成为妾奴。
「我想睡了,明……明早见。」一个翻身,兵漾漾的身子面对里墙。
她的心儿快要跳出口来,她不敢与他面对面、身对身的相互凝望。
这……就是姑娘家的羞涩吗?她仍感到懵懂。
至于她的睡姿一向不雅的习惯,且先抛到九霄云外去吧。
今晚是我第一次和旁人同眠一榻,而且是个男人。这话她搁在心底,没敢说出来。
身侧的他可是她的心上人……
她好幸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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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很狂猛,夜很深。
敲过二更鼓了。
三名高挺的男子和一名女子伫立片刻,倏地,为首的男子一记旋踢——木门开启,四人同时进屋,将视线扫向床榻上的……
火烛微亮,摇摇曳曳的亮光里可以清晰的觑见相互依偎的两人。
事实上并不是「相互」,而是里床的小人儿翻身过来,玉臂搁在外床男子的胸膛上,玉腿则不避嫌的与男子的双腿搭在一块儿。
拥有姣美容颜的少年郎则是直直平躺于床上,他的手与他的双腿「安安分分」的垂放著。
「该死。」俊俏男子低吼。原以为能够捉弄一番,没料到竟是这般的情景。
狠怒的眸光射向一旁的女子,女子立刻打起哆嗦,戒慎恐惧得连哭都不敢哭。
为首的男子面罩寒霜,天生的威仪使他气势凛人。
忽地,他大踏步向前,左右两手同时「行动」,顿时,床榻上的安眠人儿发出惊叫声。
他抓擒著不遵礼教的逾矩男女。
「大寨主?」兵漾漾眨了眨惺忪睡眼,难以置信竟被抓「奸」在床。
「咳……呃咳。」
「赵公子……」听见赵甫节的咳喘声,又发现他也被马龙生的大手给揪住,她心下一急,大喊。「你放了他!他身受重伤!」
怒光一瞥,马龙生的大手遽然放开,他们两人即刻摔跌于床。
兵漾漾吃了痛,可是她管不得自己的娇臀,只紧张赵甫节的弱躯伤体是否因此跌痛了。
双臂拥紧他的肩身,她恼了,瞪大双眼气呼呼的道:「告诉过你他受伤了,你怎么可以重力一摔。」可恶!
「漾漾。不准用这种口气忤逆大哥。」白衣飘飘的沈天从面色一敛,难得的现出严厉的表情。
「哼。」管他是大哥或是大寨主,伤了她喜欢的人便是与她结冤为仇。
「庄小只,你好样的,出卖了我!」胸中一把怒火正炽,兵漾漾用眼光责难一旁的庄小只。
「不是的,我不敢告密。」真的与她无关,她也是前一刻钟才被使唤过来的。
「你和她共宿一房,」而且是同一床。马龙生的声音绷紧。「如果我立刻杀了你,也是你应该承受的后果。」
「不可以。」兵漾漾的双臂拥抱得更用力,她仰首,瞪视榻前的三位寨主,勇敢的反击道:「你要是把他杀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大哥,而且会恨你一辈子,恨到下辈子、下下辈子。」
「恨吧,从没有山寨以外的人喜欢过我。」他的名字代表的是杀人如麻的意思。
「好,你杀了他!」兵漾漾突然说。
可是沉默的气息只半晌,她以坚决的口吻立下誓言,「他一死,这世上便没有兵漾漾这个人了。」她会跟著他一起轮回投胎。
「兵姑娘!」赵甫节被她深深撼动,他多想回抱她的身子,多想告诉她,他的感情因她而沉陷深溺。
脸色恶臭得极其难看的范光磊闷哼了声,沉声说:「大哥,由我动手结束这小子的性命吧,无论他们两人有没有肌肤之亲,这小子都该杀。」气坏他了,原来漾漾这十多日不出房门,为的即是和这美得很讨厌的少年朝夕相处。
「你们两人有无夫妻之实?」马龙生逼视怒问。漾漾是他的妹子,他不允任何人使她受辱。
众人屏息以待。
饼了好一会儿,兵漾漾疑惑的反问:「什么是夫妻之实?」是拜堂的叩首大礼吗?
如果不是各怀心思,现场大概会爆出一阵不留情的狂声嘲笑。
如今四下一片沉寂,没人出声吭上半气。
半晌后马龙生缓缓开口,「十日后,你们两人结成连理。」
「嗯?」
「啊!」
五人皆惊,不知他因何作此决定。
第一个抗议的是范光磊。「大哥,你还没有搞清楚这小子的身家背景,他叫啥,做啥营生,为何负伤,为何逃到我们山寨里头,是不是存心不良,有无诱拐的企图……」怎么突地大回转?不是要下杀令吗?
「我的决定不必任何理由,而且不容更改。」漾漾是他自小照顾到大的妹子,虽无血缘,但他这为人大哥的不能不为她的闺誉著想。
「但是……」他原本是要忍耐到明年初春亲自向大寨主提亲下聘,把漾漾娶做范家媳妇啊。
结果怎么变成由他把漾漾送给旁人做媳妇?
原本笃定漾漾是想耍弄什么整人的把戏。所以他才千求万求的把大寨主和二寨主给求来了。
没想到她不是耍弄把戏,这小妮子居然在闺房里和男人相亲相爱。
他恨,恨死自己了!
相对于范光磊的愤懑,兵漾漾却是极端的心情,她既兴奋又紧张地喊叫,「大寨主,你的决定不可以更改哦,是你自己乐意允婚的。二寨主、三寨主和小只都听到了,不能出尔反尔。」
马龙生脸色一凛,「哪一个人胆敢怀疑我马龙生的话?」
「别气别气,江湖上的大卒和小卒都知晓,龙凤帮的第一当家不是食言的人。」兵漾漾连忙讨好地涎开乖巧的面色,惟恐婚事告吹.
「小只!」马龙生唤道。
「在。」庄小只低头候传。
「整理另一间房让这位少年郎居住,十日之内不可让你的小姐和他接触,至于婚礼所需的物品我自会处理。」
「是。」
「可他的伤势未愈,连下床都还不……」兵漾漾很是忧心,赵公子已是她的未婚夫君了。
马龙生打断她的话。「天从,将你的珍丸让他服下,这十日的时间务必要使他行动自如,十日后的婚礼一定要圆满举行,绝不延误。」
沈天从欣然接令,「好的。」大哥的命令他自然遵行。漾漾拥抱著的少年郎所受的刀伤剑创其实并不严重,只是他的元气精血太过耗损。
兵漾漾开怀不已,直叫道:「大哥万岁、万岁、万万岁!江湖纵横,惟马龙生独尊!」
马屁精。「放开你的膀子,姑娘家的礼仪全忘了?」
「人家是大贼窟里的贼婆子嘛。」管什么礼仪的,无聊。
火眼一瞥之后,马龙生转身往房门外大步走离。
咦?「大寨主怎么没问一下我未婚夫君的名字和年纪?」她正预备好生介绍一下她的心上人呢。
「大寨主一向不拘小节。」而且霸道惯了。沈天从微微轻笑。
「或许这小子不愿意娶你为妻,只是迫于大哥的杀气腾腾,受制于人罢了。」范光磊酸酸的口气几乎要发酵了。
「喂,既不光明又不磊落的臭人,闭上你的臭嘴巴。」竟敢挑拨!
「第、四、当、家!」范光磊慢条斯理地嗤道。「自始至终,你怀抱里的小子都不置可否,全是你一厢情愿,自己一头热。」
「你可……」可恶透顶。兵漾漾正要破口大骂,有人突地出声打岔。
「我愿意和兵姑娘结为夫妻,永世不离不弃。」
「真、真的?」眼前似乎出现彩虹亮芒,她是不是在做梦?
赵甫节微微一笑,天人似的美颜上泛出柔情。「我不说谎的。」
「可是你不是……怎么……」啊!她的舌打结了。
「知恩必图报,何况你把惟一的还魂丹给我服用,这么大的恩德大概只有以身相许才能回报,是不?」他打趣道。
事实上这十余日的每一时刻,她都要与他耳提面命一番,所谓的以身相许应该是她满心的期待。
而他,不愿使她伤心难受。
他爱极了她的无邪和甜蜜的憨笑。
范光磊嫉妒的泼冷水,「小子,没有男人以身相许的,你要报恩,我帮你。」三大箱的珍珠应该够了吧,虽然漾漾可能哂都不哂一下。
「范光磊,你请离开,好吗?」兵漾漾非常、非常的客气,可是从齿缝间进出的声音,任谁听了都明白其中的怒火烈烈。
范光磊充耳未闻,继续鼓动「反策」的唇舌,热心的道:「美小子,你不用屈服,我帮你逃出山寨,再给你十万银票如何?」虽然大哥的震威十分恐怖,但是为了漾漾他可以一拼。
「臭……」兵漾漾正要破口大骂,被她拥抱得紧紧的赵甫节却以坚定的口吻安抚住她的情绪——「谢谢三寨主的好意,甫节心领了,我不仅没感到被逼迫,相反的,还十分感激贵帮大寨主的决定。」
「混小子,不识好歹!我是善心助你脱离泼女的魔掌,你若娶了漾漾,你一生的幸福就完了。」
「不许你骂我未来的夫君。」什么混小子,姓范的才是混蛋加九级。
「哼,女子外向!」气噎不过,范光磊甩甩衣袖,倏然间便飞身失去踪影。
「你们小俩口歇著吧,不打扰了。」沈天从潇洒的飘然离去。
呆杵著的庄小只恍了下神,也赶忙退出,就在玄关处,她回头好心的提醒,「小姐,明日一早赵公子便不能待在你的闺房里,现在已三更天,你要‘珍惜’每个时刻,不然在婚礼之前未婚夫妻是不允许相见的。」说完,为两人掩上房门。
现在仅剩两人独处了。兵漾漾忍不住开口问:「你是真心真意的吗?没有半点儿勉强?」
「是。」
「不是因为不愿意成为忘恩负义的男人,或是害怕被杀?」
「因为我想拥有你。」这个念头令他心生喜悦。
兵漾漾只能傻傻的笑著,口齿一向伶俐的她羞涩得无言以对,圆亮的美眸水汪汪的,仿佛要溢出雾气,腮畔粉粉嫩嫩,惹人怜爱不已。
久久,她娇甜的赧道:「天快亮了。我们赶快小睡片刻,你的元气尚未复原,不宜熬夜。」
「嗯。」她的贴心使他对她的情意下得更深。
两人一块儿和衣并躺。
倦累了的赵甫节沉沉睡著,低浅的呼吸声传人兵漾漾耳中。
她径自憨笑,喃喃自语,「我才舍不得浪费时间睡觉呢,再过几个时辰天便亮了,然后我们便得相隔十日才能再见,所以我要醒著享受和你亲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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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字大贴.花烛高照。
经由沈天从的内力运行和珍贵的金创外药,病恹恹的赵甫节已在十日之内恢复耗损的元气精血。
马龙生高坐堂上,以双方长辈之态接受赵甫节和兵漾漾这对佳偶的磕头叩拜。
三鞠躬之后,礼成。
十七岁的赵甫节和十六岁的兵漾漾正式成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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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起红巾盖,新郎倌微笑凝睇艳光四射的新娘子。
「漾漾,你已是我赵家的媳妇了。」他的王妃。
兵漾漾羞赧地低唤,「夫君。」
「我……呃我……」与她并坐,他的心怦怦地跳跃。
「夫君有什么话请说。」丈夫是天。她会谨遵这个出嫁从夫的规矩。
「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嗯。」奇怪,夫君怎么满面通红?他是不是伤口又泛疼了?
「你……你晓得何谓洞房花烛夜吗?」
手心发烫。身体的鼓噪慌乱使他的呼吸沉重许多。
她是他的妻,亦是他最初的悸动。
然而呵……
「漾,夫君我、我……呃……没经验。」他嗫嚅的说。
「没经验?」兵漾漾偏著螓首,她的夫君好奇怪。
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和他没经验有何干系?况且他指的没经验是什么意思?
「夫君我有些紧张……」其实仅止是有些。
眼楮眨巴眨巴的,忽而意会过来的漾漾突地轻叫,「我懂了,你是为了要和我洞房的事紧张,对不对?」难怪他会红著脸。
「你懂?」虽然她只小他一岁,但是他总认为她好年幼。
几乎是得意的扯开笑容,她直点著头大声道:「小只这几日已经告诉过我了,好歹她大我四岁,又有亲娘守护著。她说所谓的洞房就是新郎倌和新嫁娘两人脱光光。一块儿行周公之礼。」
「是的。」赵甫节紧张得直冒汗,没想到她却开心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
他忍不住问:「难道你不觉得惶怕?」
「为什么要惶怕……」她反问,可只半晌便惊得噤口。
她怎么忘了自己就是那个要和他脱光光一块儿行周公之礼的新嫁娘?
糟了个糕!
兵漾漾忽然感到紧张,脑子昏昏胀胀地,整个人都感到不对劲。
他柔柔地笑开,「别惊,虽然我没经验,但是我会很小心,不会弄疼你的。」
「疼!」兵漾漾瞠大眸瞳。
「小只没说过会疼,她只说第一次会比较不舒服罢了。」
「怕疼?」赵甫节点了下她的鼻尖。
嘿嘿,她是贼窝里的刁蛮女,怎能轻易说怕?
就算她已经怕得颤抖也不能承认,太失颜面了。
兵漾漾勇气十足地道:「我不怕,我要成为你赵甫节名副其实的妻子。」
瞧著她明明惧怕却又倔强的表现出沉著的大人样,他的心口一阵热潮,情不自禁的啄了下她的粉唇。
她的夫君要对她行周公之礼了,是不?
「开始吧。」反正总要经历嘛,只要抓著被单,咬紧牙,忍一忍就可以了。
「那么,我要开始了。」赵甫节的笑意已深入到心田。
「请!」兵漾漾展现出断腕之姿。
他将她拥进怀抱里,而她完全的把自己交付予他……
霜雾渐浓,夜深露重。
花烛摇曳,情爱缱绻。
喜房外蛙鸣虫叫,交织成美妙的祝福之声。
喜房内热度渐渐高升,红帐已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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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月高挂,洒下迷蒙银光。
花圃里的花儿原是含羞待放,经过一夜的绽放,灿烂的盛开。
喜房里的新婚夫妻软语呢哝。
「夫君,洞房挺好玩的。」
好玩?「你哦,长不大。」
抗议!「我已经从少女转变为少妇了。」
「喜欢吗?」好香的味儿,使他迷了心。
「喜欢。」兵漾漾纯稚无伪,毫不掩饰。
「……满意吗?」赵甫节是在意的,毕竟第一次总是生疏了些。
「满意吗?我想想。」她一副非常认真的表情,仿佛思索的是极严肃的问题。
他只能静静等待审判的煎熬。
玩著他的长发,兵漾漾把头压向他的胸膛,侧首倾听他的心跳声。
「想好了吗?」不上酒家、不狎妓的他献给爱妻的是他的第一次。
「刚刚的洞房嘛,」忽然光果著身与光果的夫君做那样的结合,其实她极恍怔失神。「再一次好了,才能正确的告诉你我满不满意。」
再一次?为何不。
赵甫节笑了笑,「既然是爱妻的命令,为夫的应当‘效劳’,不敢说不。」
「真的又要结合?」她只是说说,没有渴望哦。
「距离天亮还有很长的时刻。」够他们温存多次。
「可是夫君你的身体怕吃不消。」刚刚他压在她身上释放激情,肯定叫他耗费大量的力气。
而且他伤势初愈,仍需小心翼翼,不可累乏一点点。
她舍不得他浑身上下频频滴汗,喘息急急。
赵甫节坚定地道:「让娘子享受灵肉交欢是为夫的本份。」她是他的元配正室,也是他亲定的王妃。
既然夫君都已经情意切切,身为娘子的她自是害羞迎合。
「那么漾漾也不得不尽一下本份,是不?」
她躺好身子,他立刻欺上,与她紧密相贴。唇与手并用的疼爱起她来。
噢,讨厌的夫君,怎么可以一面抚模她的身子,一面吮吻她……最赧臊的那儿?
而且好丢脸,她怎么会不自觉发出奇怪的嘤咛?
「漾漾……」赵甫节被欲望染红眼,浓情的唤著她。
「夫君……」兵漾漾也忍不住轻唤。
「啊!」莫名的,她想哭,然而心里是满满的愉悦欢足。
喜房外天上的圆月似乎正微笑著,周围悬著几颗美丽的星子,相互辉映彼此的璀璨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