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难花痴 第八章

全国花艺设计大赛于昨日隆重展开,由剑先生的「天长地久」荣获第一名首奖,现场评审、参赛者莫不啧啧称奇些作品的前卫创意,不仅充分将花的美挥洒得淋漓尽致,且配合现今流行趋势,全盘带给观者一种宛如沐浴在大自然的空间里,狂放飘逸。

据侧面消息来源,剑乃伦敦皇家音乐学院极为优异的钢琴家,返国接受大学任职,不过无心插柳却在花艺世界开立独创风格,备受看好。

他即将代表我国参加国际花都艺术节花展比赛,后势如何,有待日后事实证明。但看照片中罗莎琳小姐的笑意洋溢幸福,想必他们佳期不远了。

谤据罗莎琳小姐的说法,他们是在伦敦相识结缘的,这段郎才女貌的姻缘相信很快会谱下快乐的结婚进行曲。大家拭目以待祝福这对全人。

「哇……」于纯纯哭得好不凄惨。

齐洛可以为发生什么惨案了,进来一看才发现她是在对著数份报纸痛哭流涕。

「舍不得就去找他回来啊,在这边哭给谁听?」

「不要。」于纯纯很有骨气地擦掉眼泪。

「真的不要?」

「哼!我要去跳舞了,从今以后不要跟我提起这个人的名字。」

「你早上不是才练过?」

「我有舞蹈室的钥匙,随时可以去练得更纯熟,等登台的时候一鸣惊人。」

「随便你。不过这么晚了,怎么还没见到剑人呢?」齐洛可陪她回家等好久,中餐没吃,晚饭刚用过,于纯纯这个没神经的人,边伤心难过还可以吃三大碗饭,真受不了。

「我哭饿了。」她说。「管他去哪里,一定是罗莎琳又找他去赏夜景、吃消夜……」

「说得也对,也许章老师他们太开心,一群人去庆祝了。」

「章老师年纪这么大,怎么有体力玩到这么晚!现在几点了,你知不知道!」

齐洛可依照当时他紧张的程度判断:「不过,剑最好是陪大家去庆祝了,否则他到现在还没回来,可能发生什么事了……」

「会发生什么事?还不就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嘛。」于纯纯一火就拿著东西猛吃猛啃。「他要是害我登台时胖得太离谱,我跟他的仇就结深了。」

「无聊。」她自己生闷气暴饮暴食,关人家什么事?

结果齐洛可陪了她一整夜,听她一直嘀咕。

「你看,天都亮了,他还是没回来,我说对了吧?」于纯纯难过在心里,故意装得很理直气壮。

齐洛可拍拍她肩头,她就一发不可收拾,抱住人哭得唏哩哗啦。

???

乡下一处别墅,位处相当隐密,附近几乎看不到什么邻居。

「Aries,对不起啦,没想到车子会突然抛锚。」罗莎琳气馁地摔车门下车。「我们只好先暂时待在这里了。」

「可是其他人呢?」

「大概很快就会来了吧,这里是我家的产业,路况我比较熟,所以开得快些。好了啦,既来之、则安之,难道你怕我会吃了你不成?」

剑只好跟著进别墅稍坐。

「你别这么坐立不安好不好?这边还是我家里的人花了很多心思请名家设计装潼的,住起来很舒服,而且外面的风景也不差,轻松点,当成是慰劳这段时间来的忙碌吧。」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等他们到时,我就要回去了,纯纯会担心。」

「你又不是小孩子,有什么好担心的?」

剑不想多做讨论,久坐无聊就欣赏墙壁上收集的名画,但时间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见任何人到来。

「真糟糕,他们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临时想放我们鸽子吧?」罗莎琳见状抱怨道:「反正我们等也是要等,不如我带你到处参观一下,顺便以你的美学观点给一些建议吧?」

「这样已经很好了……」

罗莎琳硬是软声缠著他:「走啦、走啦。」

别墅再大也有逛完的时候,剑还是一心想走,她也黔驴技穷了。没想到他这么不通气,这别墅就他们两个人,他对她竟然一点遐想也没有,会不会是她太没魅力了?

「Aries,我问你,这次你代表参加国际花都艺术节花展比赛,有没有想好将以谁的名义送交报名表?」

「这些事我不太清楚,都是齐洛可在处理的。」

罗莎琳跟著接口道:「何必麻烦别人呢?让我来帮你好了。」

「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拜托不相干的人,还不如交由你熟识的朋友不是比较好吗?」

「应该无所谓吧,我问问纯纯……」

「不用了啦,这一点小事也要问她。我们交往这么久,难道你信不过我,怕我会把你卖掉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罗莎琳,你确定其他人都会来这里开Party吗?」

她看看他,小心地回答:「对啊,我画了地图,而且也请其中一位顺便带外卖过来。」

「有没有可能是迷路了!你这地方那么偏僻,路又不好找,我看我们走出去看看好了。」

「不可能啊,我画得很详细,他们应该不至于会找不到,而且要是我们现在出去找人,他们反倒来了,可能又误以为没人在就开车回去,这样岂不是更惨?」

罗莎琳说的或许有道理,可是他真的不放心。天色慢慢暗了,万一晚上又赶不及回去,纯纯本来就已经在生气了,这样一来……

「你留在这里等人,我原路走出去。」他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把她吓一跳。

「可是这一路上都没有住户耶,要用走的起码得花上几个钟头。」

「没关系。」

「可是我有关系……」罗莎琳尽一切可能想挽留。「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万一有什么坏人闯入怎么办!而且这四周都是山野树林,呼呼的风声、黑影,很吓人的耶。」

「所以我出去后,你就马上把所有门窗都锁上,除非确定是你认识的人再开门,这样应该就

没问题了。」

「还是不行啦,我真的会怕!」罗莎琳几乎瑟缩成一团,紧抱著他不肯放手。

「罗莎琳……」

之前罗莎琳一直是个很都会的独立女性,很难想象她和现在判若两人的差距,剑归心似箭,但也不能因此就撇下她不管。

「你先放开我,我们再等等好了。」现在他只能寄望章老师那群人会赶紧出现。

???

天地很快拉下黑幕,从窗户一眼望去,没有任何车灯的影子。

「看样子是不会有人来了。」

剑无奈地想道,记者会散后,大家提议要庆祝,罗莎琳则提供场地,随众人爱玩多久都不怕影响别人安宁,早知道他就不要因为盛情难却而答应参加了。

「这里要等到周六才有清洁工来打扫,如果他们真的不来了,那起码后天我们才有车可以回市区。」

「明天天亮,我就走路去找人帮忙。」他另有打算。

「这附近不是观光地区,不会有人的。」

沉静许久,罗莎琳试著打开话题,不过大部分是她在说话比较多,他的个性多数时候像是在自己的一方世界,那里面恬静悠然。

「你在于小姐面前似乎活泼许多?」

剑因为回想于纯纯而甜蜜。「她让我有种幸福快乐的感觉。」

「其他人都不能给你相同的感觉吗?」

「对不起。」

「有时候一句‘对不起’,其实也很伤人。」罗莎琳有些出神:「我真希望我是那个人……」

在伦敦音乐学院校园,剑以一个东方人风靡所有老师、同学,但他却不太参加各种社团活动,常可以瞥见他一人丰采独具,坐看蓝天白云,遥望冥思,或逛遍附近田园花市。

「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呢?」她突然转头,真挚炽热地直视他。

「关于过去,我很抱歉,现在已错开的音符,便该各自谱出不同的乐章。」

「太可惜了……」她原有不同期望的。事情有时一旦起了头,就有它命定的方向,谁也改变不了。

「你仍可以拥有以后美丽的人生,无须可惜。」

罗莎琳笑笑,没说什么,但整个姿态是封闭的。

「对了!」过了些时候,她又振奋起来:「我们刚刚说到你要出国参加花展的事宜,只要你签个字授权委托,一切就没问题了,你尽可以安心地构思你的创作。」

「那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当你的经纪人喽,情侣做不成,换个角色也不错,说不定没多久就可以踫上条件比你更优秀的白马王子。」

「我祝福你。时间不早了,我该睡哪里?」

「就在楼上转角。」真遗憾……

上楼时,罗莎琳不小心高跟鞋拐到脚,慌张之间,重量全挤向他……

剑滚了两圈,跌落……

???

剑舯天在她家门口等她。

「借过!你挡到我家门口了。」于纯纯一点都不想跟他打交道。

「剑不见了。」

「那你应该是去问他女朋友罗莎琳小姐,在这里干么?」剑家的人是故意的不是?明知故问嘛。想到就气!

「他们一起失踪了。」

她气急败坏吼道:「那请问你还来找我有何贵干?」

「你没有听懂我的意思吗?失踪就是我们失去剑的下落了,我的人跟丢了他,所以只能来找你。」剑舯天一字一句耐心讲完。

「你们家的人都莫名其妙,人家不让你们找到就表示想要有点隐私,情侣度假要你们碍手碍脚当跟屁虫干嘛?简直杀风景嘛!」她已经很难过了,他没看到吗?还一直问个不停……呜……

「于纯纯!」他真怀疑她有没有大脑。

但或许就是她这种直条形的个性,才会和很「阿沙力」的母亲大人臭气相投,爱恨分明,有点任性小脾气,却不失真诚率性。

「你们剑帮看起来不是很神吗?以后他的事不要来找我啦,我已经跟他绝交了。」

「要是他死了,也不要通知你?」

「呸呸呸,乌鸦嘴!没事你干么咒你自己弟弟。」

剑舯天百般无赖地盯著她:「现在要不要冷静听我说了?」

她脸微红,有点不甘愿。刚刚一紧张就露馅了,人家高高兴兴去和女朋友游山玩水,她真没出息,还猛为他担心。

「说啦说啦,烦死人了。」诈包、阴险鬼。

「罗莎琳其实不是剑的女朋友,所以你不用浪费力气吃醋——」

「我才没有吃醋!」

「你认真听我讲完,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剑可能会有危险,所以一定要随时掌握到他的行踪。」

于纯纯根本不信,一副「你少唬弄我」的样子。

「如果不是我妈喜欢你,我更想一把掐死你。」

「你是认真的?」她这才从他严肃的态度意识到剑真的有危险。「可是他既没有混帮派,也不涉及什么商业机密、保密防谍的大事,插插花、弹弹钢琴能跟什么人结仇?」

「事情我们还在调查,现在先找到他要紧。」

「可是我根本不知道他会上哪儿去呀,怎么办?」急得团团转,她扯著他追问。「我们先找罗莎琳啊,洛可有提到章老师说他是搭罗莎琳的车,原本有一票人全都要到她家别墅庆祝,可是地图画得不是很清楚,所以大家都掉头各自回家。」

「这我会去查证。你要是一看到他呢,不要再闹别扭赶他出门了。」

「我已经说了我不晓得……」

剑舯天命令道:「如果他没事,即使哪里都不知道,也没方向感,可是一定会来找你的。四周多注意一点,有消息随时和家里边的人联络。」

说得那么笃定,是真是假?剑都有罗莎琳了……

「伯母好吗?」还是只有伯母比较亲切。

「你们去PUB醉得不省人事,送回去就被她丈夫罚禁足了。」

「那天……」原来她们是这样回家的喔?

剑舯天可恶地扬声讪笑。

真糗!于纯纯气恼时突然想到,剑舯天为什么要交代她一看见剑就跟家里人联络?

曾奶奶他们又还不认识剑……

???

「剑舯天真的这么说!」于纯纯一五一十告诉齐洛可时,她表情很暧昧唷。

「你听出什么?」

「上次是他妈,现在连他二哥也是,他们根本把你视为剑家未来的准媳妇了。开心了吧?」

「我也不确定,说不定是我们乱猜的。现在他人都不知道在哪里了,而且他身边有个罗莎琳,你别忘了。」

「剑舯天不是说罗莎琳不是剑的女朋友吗?」

「以前不是,不代表现在和未来不会是啊。」

「你想太多了。」

「要不是有好感,他就不会老陪著她。」

「我说他待在你身边的时间比较多才是吧。」爱计较的女人。

「唉,我不晓得啦,快两天没他的消息了,万一像剑舯天讲的发生危险,他又没有人在旁边帮忙……」光是想象那画面,于纯纯已经没办法睡好觉了,连练舞也心神不宁。

「空担心也没用,你不要杞人忧天啦。」

于纯纯认真发誓:「要是他安然无恙,我绝对不会再乱发脾气了!也不会随便说要跟他绝交。」

齐洛可从没看过爱笑、坚强的她如此脆弱过,这或许也是他们之间很好的转捩点,让纯纯有机会去正视彼此在生命中的重要性。

「纯纯,你快看!」

「什么?」她无精打采,齐洛可干脆拉她往门外跑。

「奇怪,我明明看到有人?」

「真的?是他吗?」

「很像……」

???

「纯纯,我好饿。」他趁机搂她亲她。纯纯己经好久不让他这么做了……好久、太久了。

「肚子饿了?他竟然就只有这句话。」喂饱像蝗虫的剑,趁他去洗澡时,于纯纯边抱怨边通知剑家的人。

他猛然又搂又亲的时候,害她还以为他当她是鸡腿咬咧。

「我看他好像走好远的路回来的,你最好问清楚。我回去了,不当电灯泡了。」齐洛可从玫瑰花园送他们回家,没下车就直接掉头回店里去了。

剑从浴室出来,就忙著找她……

「你脚受伤了?坐下来我看看。」惊呼,随即是心疼地拿来医药箱。

「不严重。在楼梯上不小心跌倒,脚踝稍微有扭到,隔天又穿皮鞋走了一段远路……这大概是摩擦的挫伤吧。」

「是和罗莎琳在一起?」

虽然她低著头擦药,不过他仍是紧张地将她早知道的事情解释一遍。

「休息一晚,隔天一早我就到外面省道找修车厂去拖吊,然后自己就先回来了。」

「那脚还会走成这样?」

「我钱不够坐车回来……」

「笨蛋,下次就叫计程车坐到家或是玫瑰花园,让司机找我;要是我不在,就拜托洛可付钱。」

其实他担心的是她又要赶他走,所以迟著不敢回来。

「纯纯,那你不生气了?」剑悄悄挪移位置,头枕在她肩上问。

「才怪!」看他脸色一黯,她补道:「你要是再突然让人找不到,我就不要理你了。」

他这才又转忧为喜,找伤口让她照顾:「手上这边也有……」

嗅著芳香甜美的味道,剑亲亲她脖子,幸福甜蜜地笑了。

可是快乐时光有时残忍地短暂……

于纯纯缩开肩膀,手温柔地帮他消毒伤处,心里却气愤难平。「你不是挺喜欢罗莎琳的,何必那么辛苦自己走出来?两个人与世隔绝没人打搅,岂不幸福快乐?」

「她只是以前的一个朋友。」

「我觉得不像耶,连报纸上都登了,你们好事将近,我还要好好恭喜你们白头——」

他几乎吓呆了:「没有!没有这种事!我最喜欢的人是纯纯,他们误会了。怎么可以这样乱写呢?怎么可以?」

「我看就不觉得是误会,大骗子。嘴巴说是只爱我,要和我结婚过一辈子,然后呢?她找你上哪儿你就去,两个人神神秘秘的也不晓得在哪里,你们还一起过夜!」

「那是不小心、不得已的,我不知道……」

「你什么也不知道。」于纯纯最气他这一点,干么对别的女人也这么体贴、这么好?

他完全不知如何应对,既气馁又焦虑……

看得她也没辙了,好气又好笑,干脆放他一马。

「你发誓。」

剑像是大大松口气。

「我发誓。」她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

「好吧,这次我就大人大量原谅你了,下不为例。」

「没有下次。」他这回倒是很聪明。

「算你识相。好啦,你二哥来找过你,说是罗莎琳骗人,说不定别墅庆祝也是她故意制造的,好有机会和你独处的。」

剑头枕回他喜欢的老位置,她眼楮一瞥。

「你早知道了?」

「我忘记好多事情了,记得吗?」他显然厚道,不愿多加议论,颇幽默地自我调侃。

她捏捏他脸。「要忘怎么不忘得彻底些?」最好一点也不要记得罗莎琳这个人,于纯纯小器地想道。「然后我再去找个新的男朋友……」

「纯纯!」他大声抗议。

「哼,叫什么叫?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天罚你睡地板。」

剑大喜过望:「纯纯,真的吗?」

他可以回纯纯房间睡了!

「假的啦。」

「不管不管,我听到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我五马就追回来了。」哈……

???

台中一家花店。

送走?嗦半天才买一束一百二十元康乃馨的顾客,高仪平怒气冲冲拉著等候已久的姐姐到里边说话。

「你说没拿到代理权是什么意思?」

「我想尽办法游说他签委托书,可是那么多天过去仍然没有消息,我想应该是不可能了。」

「该死!他失去记忆了!随便你说什么他都会相信,怎么可能他不签?一定是你办事不力。」

「我已经尽力了,你不能这样一味地指责我。」

「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办法,难道是为我自己吗?是因为爸爸无能,生意破产了!我是为了我们一家人,为了挽救爸爸的心血。有了独家发售的天然香精油专利,不但能将公司起死回生,还有无数你难以想象的巨大财富,那是一笔Bigmoney!你弄懂了没?我养尊处优的大姐!」

「我……我知道,但是我已经尽力了……」

「那还不够!事情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我们毫无退路可言。除非你想眼睁睁看我们家四分五裂,让爸妈伤心欲绝,担心后半辈子还要为三餐奔波,看我被送进监狱……」

「不会,或许会有转机的,Aries是很善良的男人,只要我们真心诚意地找他商量,一切……」

「一切什么!一切都会没事!你是还活在童话世界吗!」高仪平让所有接连而来的债务搞得面目狰狞,邪恶的心早已扭曲不堪。「是我开车撞了他,害他跌落桥下,合理几乎死掉!是哦,他会高高兴兴捧著合约书好心帮我们解困,并且祝福我们赚大钱!亲爱的姐姐,你说是不是?」

即使人已被逼得无法面对现实,高仪平还是不断用尖利的言辞刺破她瑰丽的保护膜。

「那还能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做?」如果她是于纯纯的话,不仅这一切有可能,Aries更会全心保护她不让外面的丑恶风暴折损……

为什么自己不是于纯纯呢?忌妒一日日堆积成怨恨……

斑仪平叹口气,搂著姐姐:「现在只有我们姐妹俩能相依为命了,我知道他是很好的对象,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喜欢上他了。但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只好有所取舍了。」不消说,取什么而舍谁,已经很清楚了。「他失忆了,他不会晓得……」

「难保他有天突然想起来。」

若到最后关头,仍无法骗取授权,自保是惟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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