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霏霏,虽然是同父同母,但是,外貌上不相似,性格也有很大的差异,可偏偏却巧得很,只差两岁的我们,却是同一天出生的。
饼几天就是我和霏霏的生日了,一想到过生日,就会想起霏霏要告白的事,再想到对苏湛允诺生日过后的事,我简直是不甚烦恼。但是,眼前却有个更大的烦恼在,我根本想不到会在街上遇到范雪丽,更想不到会和她来这家餐厅「说清楚」!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蓝蓝,我真的很爱湛,我、不能没有他!」她直接省略了客套寒暄之类的话,就进入主题了,并且很应景地掉了几滴眼泪。
本来我也应该虚伪地安慰她一下,只是,我现在实在没有好心情来面对情敌,更何况,这个女人,根本不是她外表所表现的那么柔弱。
「我一定会转告他的。」揪著他的耳朵说给他听,她应该会满意吧!
我的回话让她怔愣了一下,但她旋即又用那张楚楚可怜的泪颜博取同情,伸出戴著白丝手套的手,轻轻抓住了我的手,「蓝蓝!我求你了,我真的很喜欢苏湛!」
无聊地搅拌著杯中的果汁,我真的很想告诉她,她这招对我不管用。
「老实说,你真的很漂亮呢!」我一手撑著下巴,一边说著不著边际的话。
她呆了呆,不明白我想说什么。
「以你这么漂亮的外貌都吸引不住苏湛,那么,你认为你问题出在哪里?」
她的运气实在不怎么好,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遇到我,她也只好自认倒霉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
炳!开始露出原形了!
「我是说,既然人家不喜欢你,你还不死心地追著人家不放,不觉得有损你的身份吗?」她最好现在就消失在
我眼前,我还可以考虑放过她。
她的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的,瞪著我,眼神变得锐利了,「你说,到底怎样才肯放弃湛?」
「放弃?可以呀!」我笑容可掬,「阁下可以代为转告苏湛,我把这项任务交给你。」她不觉得她幼稚得可以吗?
「苏晴蓝!你以为你是什么国色天香吗?你以为湛真的喜欢你吗?」
我淡然一笑,「他不喜欢我的话,我又怎么会和你坐在这里谈这些无聊的话呢?如果你认为是我勾引了苏湛,那么你就回去好好反省自身的魅力问题吧!」
范雪丽终于失去仪态地跳了起来,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朝我挥过来,早有准备的我,身子向后一仰,避开了她一巴掌,她却因为倾身向前,失去重心。在要摔倒的那一刻,我伸手拉住了她,哪知,她却突地甩开我,「啪」的一声甩了我一巴掌,我反射性地挥手,甩回她一巴掌!
她捂著脸,眼神恶毒地瞪著我,「你竟敢打我!你凭什么让苏湛为了你而拒绝我,他怎么可以在我面前说他爱你,爱你好久了,他怎么可以?他居然会爱上你这种女人,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她眼神狂乱,有些歇斯底里地叫著,让我有些同情她。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她狠毒地瞪了我一眼,跑出了餐厅。
不顾其他人的侧目,我结了账,走出了餐厅。在商店的玻璃窗上,我看到自己那张微肿了的脸,看不出苗条纤细的范雪丽,力气还挺大的,她长长的指甲划过脸庞,留下了五道清晰的指甲痕。可恶!这次惨了,不知要用什么借口和爸妈说,我怎么看都是被扇巴掌呀!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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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我就不是那种受了委屈会回家哭诉的人,长大了更不会。所以,我没有告诉苏湛我和范雪丽见面的事,我骗他说是和戏蝶她们玩时不小心撞到的,虽然他很怀疑,但却没有追问下去。
我虽然挨了一巴掌,但想想,还挺值得的,至少,这个从来不在我面前说「我爱你」的苏湛,对著别人,倒是勇敢地承认了。只是,我还是很想听他亲口对我说,对于这个,苏湛做出的反应,差点没气死我!
他、他、他居然随便地抽出半张没用的纸,在抽屉里翻了老半天,才翻出一支红色笔,潦草地写下三个字「我爱你」,然后直接塞给我,说:「以这支笔的有效期而言,应该足够让你缅怀半年了,褪色了再找我要!」
我当场一脚踢过去,他居然避开了,还直接把我拉进怀里,又亲又吻地朗声大笑,接著还不怕死地问出了一个
问题:「你们女孩子不是都很爱漂亮的吗?为什么我只见过你穿过一次裙子?」
虽然很想回他一句关你什么事,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在意他的看法问了一句:「你想看哪?」
「古语说‘女为悦己者容’,我怎么都看不出你有哪一点变化?」他笑笑又说,「你喜欢穿什么就穿什么,不过,你也方便我一下嘛!」
「方便?」这是什么谬论?
他朝我眨眨眼,神情暧昧,「你不穿裙子,我怎么吃得到豆腐?」
找死!我连假装害羞一下都省略了,直接一拳挥过去,赏他个万紫千红!为什么我自从和他在一起后,突然变得暴力了许多呢?而他,似乎也练就了一副好身手,无论我怎么打,都打不到他了。
他笑嘻嘻地再度把我抱在怀里,好不得意地说:「我报名参加跆拳道班了,而且,那位老师还教我怎么对付会跆拳道的女朋友!」
我毫不客气地,一脚对著他的脚踩了下去,学著他得意道:「那他有没有教你这个?」
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依然笑嘻嘻,「原来,你和眉姨真的是母女!」
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原来你和爸爸一样有眼光呀!」
「我可此他有眼光多了。」他宠溺地点了点我的鼻尖,「你呀,可是无价之宝!」
真中听!我喜滋滋地在他脸颊吻了几下。虽然他不肯说出那三个字,但是他偶尔几句甜言蜜语,反倒叫我开心不已,那么自然而真诚的话,每次都使我心跳加速,我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动心两个字的含义。
「你真的想看我穿裙子吗?」
「你穿什么我都喜欢!」他一本正经,指了指我的心,「我真正在乎的是这里!」
很感动!我以前都不知道我有的感性和热情,我忍不住又赏了他几个吻,他深深地看著我,用鼻尖亲昵地磨磨我的脸颊,轻轻地说:「等你生日的时候,我送你一份礼物,你很想要的礼物!」
我没有问什么礼物,因为,在他的眼神中,我知道了那份礼物是什么了。他会有机会看到我穿裙子,我决定了——生日那天,我也会送他一份,他也很想要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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灿烂迷人午后,突然被一片乌云遮住了,盛夏热闹纷繁的大地沉寂了下来,昭告著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我抱著个大大的礼物盒走在街上,实在是引入注目,我在一个路口转入小巷。手中的礼物是要在后天送给霏霏的生日礼物,不想让店里送货上门,主要是我想亲手送礼物给霏霏表达我的心意,毕竟这是我读书回来第一次和霏霏过生日。
盒子里装的是一只半人高的Kitty猫,一张大饼脸上有两只不搭衬的小眼楮,要嘴巴没嘴巴,要鼻子没鼻子,圆滚滚的脑袋上顶著两只小小的耳朵,身材五短,还学人扮可爱地结著蝴蝶结。我真是弄不懂霏霏怎么会喜欢这么一只要猫相没猫相,要人样没人样的布娃娃,实在令人费解!不过,管他呢!只要菲菲喜欢就好了。
礼物盒很大,几乎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开始后悔没让人送货上门了。我一边走一边骂自己,天色越变越暗了,我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个不小心,迎面撞上了电线杆,差点没摔倒。
就在这时,小巷里突然冒出了几个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愣了愣,还来不及反应,一个人扑了上来抓住我,我下意识闪开身,一个漂亮的后摆腿,把对方踢倒了。
「该死的!」
我还搞不清楚状况,其余三个人迅速又围了上来,我不得已,只好把手中的箱子用力一扔,及时避过他们乱气章法的拳脚。这几个人,一看我摆出打架的姿势,不由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地又互相使了个眼色,包括从地上刚爬起来的那一位,我知道,他们打算一起上了。
我虽然练了五年的跆拳道,但是,不表示能一下子对付四个人,再说,这四个人不能和上次那几个小表相比,他们好像是冲著我来的。
我腿一扫,阻止了两个人的靠近,但是,另外两个人却趁机压了上来,我反肘顶住了一个人,另一人却趁机抓住了我,这下惨了!眼看他的拳头挥向我,我几乎以为我一定会被揍得很惨,但就在这一瞬间,一只手挥过来,挡住了那迎面而来的拳头,我快速地做出反应,一个过肩摔,把背后的人摔倒在地上,不到片刻,这几个人已经被打得很惨了。救我的人正想抓个人来问话,他们却一溜烟跑了。
「龙大哥!」救我的人正是冰焰盟的另一个当家——龙彦!我叫住他,示意他不用追上去了。
「你没事吧?」他皱皱眉头问。
「没事没事!幸好你出现了,谢谢你!」
我从地上捡起刚才扔下的礼物盒,还好只是弄脏了箱子,我用纸巾擦了擦。
「你得罪了什么人吗?」他问。
那几个人的确是冲我来的,但是,我想不出有什么人会叫这几个流氓来对付我,特别是知道我会跆拳道,更何况我和冰焰盟地人交情匪浅,到底会是哪个不要命的?
「应该,好像,没有吧!」我想了想说。
「你呀!」他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最近怎么都没来冰焰盟做客?」
「我哪敢去打扰你和芽雨姐!」我调皮地朝他眨眨眼,「不怕被你撵出门吗?」
「小丫头!」他挑眉,轻轻在我的额头敲了一下,「谁敢撵你出门了?」
「冰之呀!」
如果说我有什么偶像的话,那个人非龙彦莫属了,我一直都很喜欢龙彦的,他的办事作风,以及认真的态度,
令我十分折服,打从认识他后,我都把他当成大哥哥。所以,我会尊称他一句龙大哥,但是,裴冰之嘛,谁叫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呢,只好委屈他了!
他失笑地盯著我,「我怎么老听冰之抱怨你把他整得很惨?」
「那是他恶人先告状。」我说得好不理直气壮。
「你呀!」再度被敲了一记,「老是欺负他!」
「他活该呀!谁叫他整天偷懒把帮务都交给你去打理,自己整天游手好闲,搞得你连偷吻一下芽雨姐的时间都没有,对付他这种人就该用非常手段。」虽然整人也是本人的乐趣之一,但是也要师出有名,为龙彦打抱不平,还可以拉拢一下龙彦,我何乐而不为呢?
「我同情他,还好我没得罪你!」他啼笑皆非地说。
「别提他了,龙大哥!我请你吃饭,大恩就小报了。」我如意算盘打得很好,至少有人帮我拿礼物盒了。
哪里知道他摇摇头说:「大恩就不必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你自个儿小心些。」
真失望!礼物盒还得自己带回去,唉!
他临走前,不放心地叮嘱我:「你别在巷子里乱逛了,小心那些人再折回来,我会帮你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的。」
我点点头,这件事确实有些古怪,我得好好想想,到底最近得罪了那个瘟神了……有了,打电话给苏湛,叫他来帮忙把礼物盒带回去。
嘻嘻,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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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凌承羿常常约我出去,但是都被我拒绝了。我想我是要找个时间好好地跟他谈一谈了,但是,他却突然消失了,没有来跆拳道班上课,整整一个星期都不见人影。
于是,我只好亲自上冰焰盟问个清楚。
才刚踏进冰焰盟,就在中庭遇见了那个整日游手好闲,没点兄长之情以及帮主的自知,整天只会像只花蜂围著戏蝶团团转的裴冰之。
「你来干什么?」
「不是找你就好。」一把推开挡路的他,我看也不看他地往里面走去。
他闷闷地跟在我身后说:「戏蝶不在家。」
我停住脚步,好奇地转身看他,原来这家伙一脸的不爽快就是为这事呀!但是也挺奇怪的,这块黏人糖怎么没有贴身跟去呢?
我径自走人厅内,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才问道:「你怎么没跟去?」
「我很忙的!」他双手环胸,「你当我整天没事可做,只会游手好闲地缠著戏蝶吗?」
忙?有空跟我在这乱哈拉的人敢叫忙?「你要拐著弯说我,我不介意!但请高明一点,别把自己的缺点也说出来好吗?」我凉凉地回他,问道,「戏蝶到底上哪里去了?」
他跟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说:「苦命的人要留守大本营。」
「在经过这么多年的深思熟虑,龙彦终于懂得跷头了吗?」我很怀疑,只有龙彦不在时,这个浪子才会待在帮里乖乖地处理事务。
他瞪了我一眼,恨恨地说:「龙彦出去了,并且宣告未来的一年里,谁也别想叫他处理帮务。」
啊!我傻眼地瞪著他,尽忠职守的龙彦也会有跷头的一天?而且还公告,一逃就是一年,这怎么可能?不过,想想裴冰之还真是活该,谁叫他老是把工作丢给龙彦去做!看,报应来了吧!
「喂,苏苏!」裴冰之瞪著我没好气地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活像龙彦受了多大委屈而终于能够伸张正义了似的!」
「比喻得真贴切。」我拍手,「你的文学修养进步了!裴家大少爷!」
「苏晴蓝,你少落井下石了!」他咬牙切齿地瞪著我。
「你放心,我只会祝福你未来一年工作愉快而已!」我眨眨眼,「并且衷心希望你在未来一年的日子里不会戴上绿帽子!」
闻言,裴冰之不怒反而笑了,他挑高眉,很有自信地说:「这点你大可放心,戏蝶要找个像我这么出色的男友,大概是难求了!」
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自信了,真是羡慕他和戏蝶之间的那份坚定的感情,不知道我和苏湛会不会有一天也像他们这么笃定呢?
「别人的恋情是羡慕不来的,你省省吧!」他好不得意。
我翻翻白眼,「只要你别一副我们多幸福的模样,我会更羡慕的。说了半天,戏蝶到底去哪了?你们该不会闹翻了吧?」
「你少乌鸦了。」他回道,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才说,「上个星期凌承羿受伤了,戏蝶和龙彦去医院看他了。」
我霍地站了起来,失声问道:「凌承羿受伤了,怎么回事?」
「私人恩怨而已!」他淡淡地应道,似乎不想和我详谈,「这事已经解决了,那小子再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听起来似乎是小事一件,但是事实却不是如此,我和裴冰之做了几年的朋友了,还不了解他吗?
「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他看了我一眼,起身到酒柜前,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浅酌了一口,「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至少也是他的朋友!」
「你这么紧张——」他晃晃酒杯,一脸兴味地盯著我,「你暗恋他?」
「暗恋你个头!」我没好气地,「你少跟我玩这招,到底出了什么事?是……跟我有关吗?」直觉上,凌承羿受伤的事好像跟我有关,但会是什么事呢?
他优雅握杯,轻尝浅酌,眼神闪动光芒,似乎在考虑著怎么回答我,好半晌,他才叹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说:「苏苏!你偶尔就不能装笨一点吗?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的好,知道了只是平添烦恼而已。」
「别一副你是得道高僧的模样好吗?」我咬咬牙,「你根本巴不得早点告诉我,还在那里装模作样,我已经忍了你好久了!」
「你从何得知?」
他还玩?我瞪著他,「从你假装不想详谈时,我就知道你在吊我胃口了。」我牙痒痒地,愈想愈气,「快说,不然有你好看的!」
「好好好!」他放下酒杯,笑眯眯地说,「那小子因为跑去退婚,被人家扁了一顿,才会去住院的。」
「退婚?他有未婚妻了,怎么从没听说过?」
「他十九岁那年父母给他订下的,对方是宋家的三小姐,当时他也没反对,他常说到三十岁还没遇到真爱的话,就和未婚妻结婚算了。现在居然二话不说就跑去退婚,看来是有内情了。」他顿了顿,别具深意地看著我,「看来他说的那个真爱,好像遇到了。」
我心里明白,如果郊游那天,苏湛没有在场的话,说不定他早就表明心迹了。没想到二十几年没行过桃花运的我,一下子就来了一双,可是我却不堪烦扰,真不知该如何解决。
他还跑去退婚,这份情意……哎!
「戏蝶和龙彦他们都跑去落井下石了,你怎么没去?」既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戏蝶他们还天天跑去医院报到,可想而知看戏的成分比较多。
「说到这个,我就有点恨宋家的人了!」
咦?看他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还真叫人出乎意料,想不到他这么有情有义——
「他们干吗不多打几下?害得芽雨急急忙忙赶医院,还没来得及见到那小子,自己倒先挂号成为孕妇了,让龙彦宣布退隐一年,害我要整整忙上一年。哎,倒霉透了!」他只差没捶胸蹬足以示悲伤气愤。
我翻翻白眼,真受不了他,龙彦认识他才真的倒霉呢!
「我走了。」听他瞎扯呢!
「苏苏,等一下!」他唤住我,「听说上次你在街上被流氓缠上了,早叫你别老是得罪人,你就是不听!怎样?没被打死算命大了!」
「谢谢关心,我是命大,死不了的。」明明就很关心朋友,还老爱讲一些反话,真是的!
「喂,我和戏蝶可不想有一天去给你收尸!」
「一百年后,这机会留给你们。」
「总之,你给我小心点就对了!」他急急又补上一句,「这是戏蝶说的。」
我会心一笑,「知道了。」
有这几个知己朋友,此生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