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爱,我说了算 第二章

如果说我妈嫁入苏家有什么好处,那就是受尽别人的羡慕嫉妒;其次,苏怀的财富,为我们创造了许多优越的条件。单看霏霏就知道了,名牌服饰、名牌车接送,就连追求者也是这也名牌,那也名牌。我想,这种环境多多少少也影响了霏霏纯真的性格。

偶尔,我会看到霏霏娇气的一面,特别面对一些追求者,她往往会显得任性傲气,使我不得不感叹金钱的魅力,也庆幸我十六岁就离家,虽然学费是父母交的,但在生活上,我倾向于自给自足。父母给的零用钱,我都存在银行,不动一分一毫,只靠假期打工的钱来生活,因此,我买东西从来都不买名牌,实惠实用。害得每次爸妈一看到我,都一副我好像刚从非洲拓荒而来的夸张表情。

所以,这次回来,他们几乎没把我的衣柜塞满,各种各样的衣服琳瑯满目,叫人眼花缭乱。不过,我都没有穿过,我还是喜欢简单的服饰,运动服是我的最爱。除了在某些特别的时候,我才会穿比较正式的小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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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也常常举行这种小型宴会,几个亲朋好友,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年轻人围成一团,又唱又跳,而老一辈的则在一旁谈天说地,不是很正式的宴会,倒也不必拘束。不过为了顾及父母的面子,我才会穿得比较正式,反正天下的父母都恨不得自己的儿女是最出色的那一个。

说实话,出席这种宴会,其实很没意思。我很想坐到老一辈那一边,听他们谈生活经历、谈社会趣闻,但是我却被霏霏硬拉来这一边,被迫听她们谈服饰、说笑话、谈男人……唉……

「霏霏!我觉得还是你们家的男人最出色!」一张好看的娃娃脸,不知是哪一家的千金?

「对呀对呀!」另一张漂亮的脸蛋附和道,「我最喜欢何滔了!」

「何滔冷冰冰的,有什么好?」娃娃脸皱皱眉,「还是何漠好,既风趣又幽默,个性好,对人又体贴。」女孩说完,一双圆圆的眼楮偷偷地瞄向另一方。

我顺著她的视线望去,在酒柜前,几个男人坐在一起聊天。

我一眼就看到苏湛,他慵懒地倚著酒柜,虽然一套正式西装,却丝毫不让人觉得严肃,一双修长的手端著酒杯,低垂的眼眸正盯著酒杯,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旁,范雪丽半偎著他,扬著笑脸和另一个男人交谈。我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霏霏,发现霏霏沉著一张俏脸,眼神幽怨地瞪著苏湛那一方。除了霏霏,我还发现了好几家千金都在偷看他,苏湛这种男人,就算结婚了,也一样会受欢迎的,他本来就是一个发光体,任何场所都会成为众人的焦点。

我只是比较好奇,范雪丽如何排除众家千金,而成为苏湛的一枝独秀。

站在苏湛左边的那两个男人,冷漠俊美的应该是何滔,另一个俊俏迷人的,想必就是何漠了。我之所以对这两个人还有印象,一是他们和苏湛很要好,另一个是因为他们的名字,总觉得应该换过来才对。何滔冷静深沉,很像内在的苏湛,他从外表一看就让人觉得不好亲近;何漠有一张迷人俊美的脸孔,很会甜言蜜语,是个典型的花花公子,但他却不是败家子,这种男人就像是小说上的男主角,总是游戏人间,其实却是个一踫到真爱就会死守到底的人。

所以,他们占著的那一角,已成为众名媛想靠近却又不敢贸然上前的「圣地」。

「蓝蓝!我们过去那边找大哥!」

霏霏突然把我拉起来,我手一偏,端在手上的茶顺势泼在她的裙子上,她「哎呀」叫了一声,引来了大家的注目。我在心底叹了口气,不著痕迹地从桌上拿起纸巾,把懊恼的她拉进洗手间。

这个丫头不明白吗,她现在过去找苏湛又有什么用?说不定范雪丽正等著她去闹场,她又何必自讨没趣呢?我可不想看著自己的妹妹当众难堪下不了台。所以,刚才那杯茶,我是故意泼在她身上,虽然做得很逼真,但不知道有没有被人看出来呢?起码,霏霏还是不清楚,也不会了解我的用心,她狠狠地擦著身上的茶渍,把气都出在上头了。

「霏霏!」我觉得有必要提醒她,裙子已经很干净了,再擦下去破了我可不管,「我们先回去好吗?」

「不好!」她固执地看著我,「我要等著湛哥哥一起回去。」

「那我先回去了。」我真的觉得很无聊,不然也不会喝茶提神。

「不要!姐!你留下来陪我!」霏霏急急地拉住我,无措地说,「我……我……」

她「我」了半天也没个下文,我却已了解她的心思,「好了,我不走了!我留下来陪你!」谁叫我是人家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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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厅,霏霏也没再提过去找苏湛,但一双眼还是紧紧地盯著他们那一方。

我无聊得直想打呵欠,只好频频喝茶来掩饰自己想睡的表情。真不明白这些人怎么会热衷开这种无聊的宴会呢?我再度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无神地盯著厅里的人。

突然,一道眼光扫了过来,不期然地和我撞上了。

我的天呀!一口茶哽在喉咙,我被呛得直咳嗽。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天崩地裂也难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我开始有不好的预感了,他在这里,那另一个人该不会也……

「苏苏!」清脆悦耳的声音惊喜地叫著,一个人影翩然而至,一下子向我扑来。

一张精雕细刻的心形脸蛋呈现在我眼前,一双古灵精怪的秋瞳,频频眨眼,笑里满是狡黠的神色。看到这张甜美的笑脸,我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是很想一脚踢过去。

「好久不见了,苏苏!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好想你!」

我不想,好不好?她大小姐问话就问话,有必要像八爪鱼似的把我抱得紧紧的吗?我快窒息了,要谋杀也不是这个方法呀!何况,我们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这小妖女!

「学姐!你先放开我好吗?」

「我不要!」她吐气如兰,「为什么一毕业就躲得不见人影?」

「我没躲!」她到底要不要放开我?再抱下去,大家会怎么看我们?真想狠狠踢她两脚,再把她大骂几句,不过,我不能那么做就是了,我只求这个小妖女不要在我的地盘上破坏我维持多年的形象就好了。

就在我忍无可忍之时,一个人大踏步走过来,一使劲,把小妖女揽进自己的怀里,一双眼瞪著我,却说:「够了!蝶儿!」

我有些好笑地想,我会不会成为第一个被这个男人瞪死的「情敌」?真无辜!认识只会兴风作浪的丁戏蝶,是一个大大的错误。

「干吗?放手啦!」小妖女丁戏蝶挣扎著,「只准你招蜂引蝶,就不准我抱我的朋友吗?」

「我哪有?」他抗议

「那你干吗还在这里碍眼?」

「丁戏蝶!」

他一个闪神,丁戏蝶又溜到我这边,再度抱住我,还很不要脸说:「还是苏苏抱起来感觉好,冰之全身硬邦邦的,一点都不好抱!」

她还嫌害我不够吗?他们俩抬杠归抬杠,可不可以不要拉我当无辜的炮灰?!一脸铁青的裴冰之瞪著我,意思是叫我快滚,消失在他的眼线内。

我是很想,但是,可不可以叫他的女朋友不要紧紧地抱住我?

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够了!丁戏蝶!」一双手拎著她,拉开我们的距离,把丁戏蝶推回裴冰之的怀抱。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该不会……

「哇!苏苏!好久不见了!」

我就知道!很难不垮著一张脸盯著眼前这个同样狡黠漂亮的裴雪而,我的内心开始刮起阵阵寒冷的北风。这两个小妖女一同出现,怎还会有好日子过!

我相信我现在的表情一定非常丰富,不然霏霏不会呆呆地看著我们。我辛苦建立了二十几年的形象呀!呜……谁来救救我?

「苏苏!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都不跟我联系的。」

「喂、喂!裴雪而!你不要学我!」

「谁学你啦?」

「不学?你就别抱著我家苏苏不放!」

「什么你家苏苏?你家不就是我家的!」

「不要,苏苏什么时候成了你家的了?你哥要娶她吗?」

「哥!拜托你叫她闭嘴,很吵耶!」

她们两个一样吵!谁是她们家的了?我的名誉总算毁了!

「学姐!」我甜甜一笑,「你可以放开我了吧?」再不放开,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危险的眼神投向裴雪而,她总该明白了吧!

「真无情!」裴雪而噘噘嘴,乖乖地放开了我。

到底谁无情了?她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是不是忘了翻黄历了,今天是不宜见客人!怎么这两人都凑在一起了?!

「对呀对呀!她以前都不是这样的,小雪,她一定都不当我们是朋友了。」

「我就知道,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是不配当她的朋友的。」

「唉!我们两个真可怜!」

炳!唱作俱佳!我真想拿把扫把,把她们扫地出门,来个眼不见为净!

「蓝蓝!这两位是……」霏霏总算回过神了,拉过我好奇地问著。

不认识!我很想这样说,但,事与愿违——

「啊!你是苏苏的妹妹,长得好漂亮呀!有没有兴趣当演员?我有门路哦!」

「当演员有什么好!」戏蝶很不客气地拍开雪而而拉住霏霏的手,一张谄媚的脸蛋对上霏霏错愕的脸,「你有没有男朋友,要不要我帮你介绍?」一把拉过站在一旁的裴冰之,「这个什么样?」

「蝶儿!」

「学姐!」我哭笑不得。

裴冰之气得脸色铁青,终于决定清场了,「我们走了!」

「不要!我不要!我要认识苏苏一家人。」她使劲地挣扎著,「我不要!你放手呀!我今晚要在苏苏家睡,我不要回去。」

真像小孩闹别扭,我实在不想认识这两个人,太丢脸了!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了,这两个人还能旁若无人地打情骂俏,我真是服了!

「哥!跋快把她带走,我今晚要陪苏苏聊天聊到天亮。」

喔!忘了还有这个一样麻烦的裴雪而。我再次无语问苍天,我为什么会认识这两个损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苏苏!」这下丁戏蝶终于一脚踹开裴冰之,牢牢地拉住我,得意地说,「苏苏,怎样?我厉害吧!」

「学姐!」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实在不想说是人家裴冰之舍不得打她,才让她为所欲为。

「你好讨厌!从刚才就只会学姐学姐地叫,不会说点别的吗?」

「比如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双笑得不怀好意的眼眸泛著算计的眼光,和她们甜美的外表实在是不相符。

「好巧呀!真没想到会在这边看到你们。」我小心翼翼地赔笑著。

「对嘛!相请不如偶遇!」

「我们老早就想上你家拜访了,你还不快快带我们去认识你的家人。」

炳!这才是重点,我会带她们去认识我家人?那才有鬼呢!

「我父母今天不太方便,改天吧!澳天我亲自请你们。」我开始咬牙切齿了,并抽空瞪了一下裴冰之,他痞痞一笑,不打算插手。对呀!他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可以「报仇」了,怎么会傻得放过如此良机?

你给我记住!我在心底狠狠地骂道。

「蓝蓝,这是你的朋友吗?」霏霏礼貌地打招呼,「两位姐姐好漂亮呀!」

「呀!你一定是霏霏了!」丁妖女亲热地拉住霏霏,「我常常听你姐姐提起你呢!

「对呀、对呀!她总说你们家都是俊男美女,今天一见,还真的是呢!」

两人一下子粘到霏霏身上,你一句我一句地搭配得天衣无缝。

「听说伯父伯母很登对呢!」

「听说你大哥很出色呢!」

这下完了!她们哪里来的那么多听说?我可从来没说过哦!

我只听见霏霏说道:「我大哥在那边呢,你们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好呀!」两个妖女异口同声,很有默契地一齐看向我,两双媚眼眨呀眨,仿如一汪秋水,闪耀著动人的色泽。

「现在就过去吧!」

这两个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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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架著来到苏湛的跟前。

带著一贯温和的笑容,优雅地端著酒杯,看起来悠闲自在的苏湛,正用那双深邃狭长的眼眸看著我,看得我心里毛毛的。

我还没介绍,大嘴巴妖女已经自动报上名号。

「你好,苏大哥!我叫丁戏蝶,是苏苏的学姐!」说到最后一句,她的表情好不得意。她还真以为当我的学姐有多大的益处?不过,她倒是仗著这个身份压榨了我好多年。

「还有我,我叫裴雪而,今年二十有三,活泼漂亮,还没有男朋友!」好像没看到范雪丽似的,裴雪而硬是挤上前,「哇!苏大哥,你长得还真是好看,你有没有女朋友?没有的话我不介意……」

不妙了!我看到范雪丽的脸色变了,有好戏看了!

「我介意!」一声微怒的低吼,伴随著一双大手,把她拉了过去。

我惊奇万分地看过去,居然是何漠!

「咦?你也在?」

何漠咬牙切齿地道:「哼,你到现在才发现吗?」

笑得很优雅而且无辜,裴雪而一派天真地说道:「实在很抱歉!闲杂人等我向来没空去关注。」

「裴雪而!」

真惨!裴妖女的伶牙俐齿是出了名的,最擅长扮演无辜受害者的她,不知用这招在商场上对付了多少老狐狸。何漠爱上这么一个女人,就要有随时被气得华发滋生的认知,不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难道他就是裴雪而口中那个纠缠她十年的猪头三?那可真是糟糕……

不过,这些都不关我的事,我应该烦恼的是——

「苏大哥!你有两个好妹妹哦!特别是苏苏,她真的是个好可爱的学妹,读书时大家都很喜欢她呢!」

我应该烦恼的是怎么把丁戏蝶这个大嘴巴缝起来。

苏湛淡淡一笑,看了我一眼,说:「我们全家也很喜欢她。」

「对啊!你都不知道她在学校时有多受欢迎!」

「那是多亏了两位学姐的照顾!」为什么我心里明明恨得要死,却要摆出一副笑眯眯的容颜呢?我好恨!

「哪里!是学妹你好可爱,常常帮助我们,改天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对呀!澳天苏大哥和苏苏一起来我们‘冰焰盟’做客吧?」

「我们无限欢迎!」裴冰之不忘落井下石。

「先谢谢了,有空一定会和舍妹过去的。」苏湛仍然微笑著,一双深邃的眼眸看不出任何心思。

到了此刻,我还能忍下去,就不是苏晴蓝了。微微露出个笑容,「保家卫国反击战」开始!

「学姐,你们最近见到韩学姐了吗?」

「做什么?」戏蝶戒慎地看著我。

晚了!我笑得好不甜美,「深深和浅浅好可爱呀!学姐什么时候和裴大哥结婚?令姐在你这个年纪时已经有了深深和浅浅这一对双胞胎儿女了呢!我也好想看到你和裴大哥早日生一对漂亮儿女!」

「还早呢!」戏蝶瞪著我,「我才二十四岁,不想太早嫁人!」

「可是,你和裴大哥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的。」我斜眼看到裴冰之的眼楮越来越亮了,太喜欢小孩是他致命的弱点。

裴雪而很好心地帮我接道:「苏苏,你别异想天开了,你没听她说过吗?找不到像她姐夫那么优秀的人,她死也不会嫁的!」

炳!裴冰之的眼神变得危险了,你自求多福吧!戏蝶!

「我们有必要好好地沟通一下了。」裴冰之眯著眼抱紧她,又对我们说,「各位慢慢聊,我们先失陪了。」丢下这句话,他架著戏蝶大踏步向外走去。

「喂喂!我还没说完呢,你要走自己走,我、我才不走呢!喂——」这一次,裴冰之是死都不会放手了。

我高兴得只差没挥手向他们道别。终于摆平了一个了,接下来这一位嘛——

「学姐!你不跟他们一起走吗?」可别怪我没提醒她哟!

「我等你嘛!」

「好!」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学姐,我前天在路上踫到秦学长了,他叫你有空打电话和他联系。」

我有那么好打发吗?她的眼神如此说:「你在哪里遇到他的?我昨天刚见过他,他怎么没提起?」

那当然,我根本没遇到他嘛!

「谁是秦学长?」不悦的声音来自何漠,他狐疑地盯著裴雪而。

我好心地告知他:「就是学姐读书时最欣赏的那个秦云非学长呀!」

「秦云非!」他念著这个名字,一只手也没闲著,用很隐忍的声音说,「小雪,你一定不会希望我们在这里讲清楚吧?」

在何漠威胁的眼神下,裴雪而一反常态地乖乖点点头,只是,她临走飘来的那个眼神,是恨不得把我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

谁在乎呢!作为朋友的道义,我一定会向上天祈祷,祝福她的!

「湛!那个人,是传闻中的裴家兄妹吗?」

范雪丽突然冒出的一句话,让我心底一凉,不由自主转眼去看苏湛,他轻呷了一口杯中的酒,露出个淡淡的笑容,不甚在意地说:「好像是吧!」

「那,蓝蓝是在哪里认识他们的?」

苏湛抬眼看我,一双莫测高深的眼眸审视著我,带著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光芒,静静地说:「这个嘛,你就要问问我们家的苏苏了。」

我微微一怔,半晌都答不出来。

他似乎知道我会这样反应,笑容变大了,一只手突然伸过来,很自然地拨开我贴在颊上的发丝,染满笑意的眼眸眨也不眨地说:「要叫你苏苏,还是叫你蓝蓝呢?」

我一震,呆住了。

「湛哥哥!你说什么呀?!我是霏霏,她是蓝蓝,这是妈妈取的小名呀!」霏霏疑惑地说。

对呀!只是一个小名而已!他为什么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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