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邻留步 第十章

饼了半晌,航德脸上紧绷的表情才缓和下来。「亲爱的,原来你还是不肯相信我,」没等蓓蕾再发作,他立刻先声夺人地说,「你星期六看到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只有两个。她们的确来找过我,也停留了很久,不过,她们都是已婚妇女。」

「你……无耻!」他居然勾引有夫之妇?没想到他有这样的癖好!她整个人都快炸开了,气得站起来就要走。航德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不但结过婚,也有小孩,」他继续说,「她们都是勤奋工作、专门在周六上班的临时兼差秘书;也就是在老公可以帮她们看小孩的时候,才会过来」

「啊?」她大吃一惊,对自己刚才的激烈反应,感到难为情。「她们……是临时代班的?」

航德看著渐趋平静的蓓蕾。「我保证,日后你一定会相信我。」他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为了实现他的诺言,他继续说明一些细节,「我决定要改变生活方式,并不就表示每天坐在家里发呆,我把另一间卧房改装成小书房。你刚搬来的那段期间,我正在酝酿一个经营计划,需要额外的帮手。」他停了一下,对她笑笑,又继续说道:「我很习惯全天候工作,不过也不想把我的特别助理给累垮;所以她就帮我在东德利镇找了位一流的周末秘书——波特小姐。假如她星期六没空,就会另外帮我找一个秘书代劳。」

「原来如此。」蓓蕾低声说,觉得心头的担子突然减轻许多。对刚才的指控,也显得万分愧疚。

「亲爱的,真的懂了吗?」他轻问,「你知不知道……」他暂停不语,盯著她棕色的瞳孔,「你是在吃醋?」

蓓蕾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坦承自己吃醋的事实,但是说不定他就等她这句话,然后又趁机讥笑她一番?

可是他今天的态度完全不同,似乎不会如此无情。

航德看著她,仿佛懂得她的顾虑。「要不要我告诉你,上次那只超级大狗熊事件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醋劲有多大?」

「你……你也会吃醋?」她吃惊地问道。

「当然,」他承认道,「直到上次找出外晚餐回来,撞见大狗熊在车里吻你那一幕时起,才比较会特别注意自己的情绪。」

「那次……其实……根本不能算是一个吻。」她觉得说出来无所谓。

「现在才说!那天晚上我难过透顶,好不容易才挨到天亮。」

「就是……哦,就是姜艾迪来修电线,吵得你睡不著觉,还特地打电话来的那天嘛!」

「蓓蕾,通常天一亮我就醒过来,冬天尤其起得早。」航德说。

「可是你打电话来抱怨,我还以为……」

「那个时候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可是我知道,需要和你保持某种联系,打电话抱怨只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

「真的?」她睁著一双大眼问道。

航德点点头,她渐渐对他有了信心。「也就是基于那种保持联系的需要,才又在几天之后,以老岳为由,打电话到你办公室。」

「你好坏!」嘴巴这么说,心里乐死了,「知道你是谁的时候,差点没吓死。」

「你活该!」他笑道,「还敢用那种口气跟我说话?」

「谁知道布莱顿公司总裁会亲自打电话来?」

「通常都不会啦!」航德说,「不过跟你可就不同了。可以吗?」他问,然后又把手臂放到她肩上。蓓蕾最喜欢他搂著自己的感觉,顺从著没反抗。他继续谈起他的工作。

「我习惯检查公司里的大小动态,总会带几份小鲍司寄给我们的申请书在身边,也知道岳麦克塑料公司这档事。我来来回回看了几遍老岳的计划书,对他的财务问题了若指掌。后来又发现你居然是他的秘书,才会由我亲自写通知函,这本来都是由别人写的。上次到你们公司,当时我也不是很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么?我告诉接待人员说,我要找老岳,没想到竟把我转到你的办公室。我觉得很有意思,就坚持要你带我参观工厂。后来……」他停下来,看了蓓蕾一眼,「我觉得只要看著你,心情就很好。」

蓓蕾觉得难为情,又不知该说什么。「你这个坏蛋!」

「如假保换。」他笑了,「那天晚上耽误你的约会,我本来觉得很得意,没想到你居然又安排改为星期四,真把我气歪了。」

「航德!」她无助地唤著他。

他似乎很喜欢听她这么轻柔深情地呼唤。「可以爱我吗?爱一点点就好?」他问。

她吞了口口水。「一点点?」他在她身后的手臂一紧,仿佛要把她贴得更紧些。两人靠得好近,再靠近些就吻上了,可是航德故意使坏地问她:「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嗯,你已经看过工厂。」她总算想起来。

「对了,那天晚上我睡在豪迈山庄,为了惩罚我的罪孽,我的劳邻好象在第二天一早,就敲烂了我的窗户。」蓓蕾忍不住大笑,航德刻意停下来,专心看著眼前心爱的女人,「爬进你卧房的时候,我觉得能够和你靠得那么近,好过瘾,希望你永远都能留在我的身边。可是等到我打开前门的时候,情绪又突然失控。」「你有的时候,实在让人难以忍受,」她说。

「后来你又引我发笑,我吻了你。你,我,就我们两个人,」航德轻声对他说,「你是我的亲密爱人。」他想起那个吻,无限柔情地看著蓓蕾。

「星期六凌晨4点,你才回来,」她匆忙地说了一句。

「那天晚上,你也睡不著吗?」航德立即问她。

「呕……难道你睡得著?」

「难哪!」他说,「那个星期五晚上翻来覆去都没法睡,直到凌晨两点,我知道根本不可能睡著,就起床穿衣,干脆开车到这儿来,到一个最接近你的地方。」

「那个周末下午,我看到你去村里的小商店。」她记得清清楚楚。

「然后当场就给我好看!」他仿佛恢复记忆般回想当时的情景。

「对不起啦!」她抱歉,「我还不是因为看到你的……那个……临时秘书嘛,才……」

「一吃醋就大发雌威?」航德干脆替她说完,「我还以为看到我,会让你想起我们星期四所分享的一切。」他停下来,在蓓蕾脸颊上亲了一下,没等她反应过来,又继续说:「那天回家以后,好想再看到你,再跟你说话,可是你居然给我脸色看。我当时决定再也不要理你,可是睡不著,往窗外一看,竟然……」

「你拼命敲我的墙壁,那些羊儿啃了你的盆景,差点没把你气死。」

「他们爱吃什么,我根本不关心。我只是很高兴能看到你,又极力隐藏这份期望。」

「看你有多坏!」她忍不住大发娇嗔,「装得可真像啊!」

他露齿微笑,令蓓蕾一阵神驰,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我明明记得关上门了的,」她仍不服输地说,因为顺手关门对她来说,已经成为本能动作。

「你的确忘了关。」航德毫不让步。

「我忘了,你就没忘过吗?」

「假如我告诉你,其实我一直知道你是无辜的,你肯不肯原谅我?」他终于承认,「那天我到村里去买报纸,可是报纸还没来,魏太太就说待会儿叫小弟送到我家,因为你的大门比较近,所以,送报的小弟一定是打开你的大门,再穿过小路送到我家,临走时,又忘了关门。」

蓓蕾瞪了航德两眼:「你真是天生的坏胚子。」她很想摆出一副正经八百的怒相,却忍不住笑成一团。

航德隔天晚上目送蓓蕾走出大门后,整晚都竖著耳朵等她回来,没想到盼来的竟是她尖声喊救命的场面。

「你的动作好快,你不晓得看到你的时候,我有多高兴。」蓓蕾想起方可利别有企图的一杯咖啡,那晚真是引狼入室。

「看到你被他挟持的样子,我真的好想上去一拳把他打死。晚上睡觉的时候,心里也是乱糟糟的,甚至觉得自己比你还脆弱。」

「航德!」她轻唤,他也深情地望著她,眼中充满爱意。「可是我为了补偿你的损失,特别为你搭篱笆的时候,你又跟我发脾气。」

「那当然!」他柔情万般地说,「光是隔开我们两家的那道围墙,我就已经很不高兴了,你还自作聪明地要再搭一个篱笆。」

「可是你表达的方式可怕嘎!」她笑著又继续说:「那天晚上你特地过来赞美我的杰作,不过,你只是要我帮你收包里而已。」

「我说谎。」

「什么?」

「我说谎。蓓蕾,这全是我捏造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你的车棚上上下下找了好几天,其实本来就什么都没有?我都是在白辛苦?」

「对。」

「可是……为什么?」

「怕受伤害啊!我愈来愈需要你,可是又不想做得太明显,只好拿包里当借口来接近你。」

「你这个……」

「我也不是存心要骗你。」他主动地说明一切,「那天我故意在车库闲逛,其实还不是想找机会多看你一眼。等到你真的出现,我又装出一副行色匆匆的模样。随后我就发现,与其否认对你的爱意,还不如用‘包里’当借口。来接近你。」

「大骗子!」她指控。

「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他同意她的说法,「到星期五那天,我已经很确定生活中少不了你,对你的关切远超过对其他女人。我觉得有点害怕,好象无法掌握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干脆既不打电话,也不到这里来,就此一走了之?」

「那时我已经有所警觉,所以才出此下策,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这种人生哲学……有没有……给你造成过什么麻烦?」她平静地问。

「没有。」他承认道,「除了在我想你想得发疯,而又坚持不开车来的时候。可是接近你的需求太强烈了,到了星期六,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他继续说,「就把车停到车道上,先照常由后门回家,却看到你厨房窗户洞开。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自然就拿包里当挡箭牌。」

「唉!」她吹口气,现在终于可以放心地自我表露了,「我看到你回来,高兴得不得了,一时分心,竟把手给烫著了。」

「你是说你很高兴看到我?」航德毫不掩饰地问,蓓蕾害羞地点点头。「亲爱的!」他轻声唤她,一只手把她抱得更紧。「你的手现在怎么样啦?」他问道。

「经你一吻就好多了,」她大笑。

「那天的吻,著实令人难忘,」他回忆说,「从来没有谁能让我感到如此兴奋,一颗心也跳得飞快。离开你之后最想做的事,还是拥你入怀,再紧紧抱著你。可是我怕受伤,只好拼命找些理由不去想你。」

「找到了吗?」她边笑边问,对自己愈来愈有信心。

「当时我推一能确定的事,就是我不要露水鸳鸯的恋情。」他静静地回答,这回是蓓蕾的心跳加速。「可是我也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做。」

「后来有没有找到原因?」她急切地问。

「当然找到了,」他说,「就在第二天晚上。」

「就是你过来问我,有没有人留口信那次?」

「我根本没有等人,」航德招认,「我很想看你,只好编个理由,没想到后来我们的相拥热吻。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接受了发生在我身上,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我爱你,要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

蓓蕾坐在那儿看著航德,一句话也没说。直到过了好一阵子之后,才开口:「那个时候……你突然坐起来……就已经知道了吗?」

「没错。」他肯定地说,「可是我好害怕、好担心,我不知道最心爱的你,是不是也爱我像我爱你一样?」他摇摇头;又继续说:「可是就在我自以为如登天国、享尽人间情爱的时候,谁知道你又突然翻脸,把我甩到一边儿。」

「对不起啦!」蓓蕾说道,对自己如此迟钝的反应,亦惊愕不已,「那次你真的快气疯了?」

「的确是这样。」他也同意,「不过应该由我道歉,我实在不应口不择言说什么在床上服务客户,也难怪你会气得不理我。」

「我还以为你也会打我一耳光哪!」

「当时我知道已经情绪失控,最好赶快离开。」他自白说:「其实那天晚上我并不想赶回伦敦,可是你我仅一墙之隔,还是太近了。」

「你还在生气?」她不可置信地问,对他的信心大增。

「这还用说?」他嘟哝著,「星期一,我特别把岳麦克塑料公司的案子,放到第一优先处理的夹子里,一定得花点时间把事情想清楚。星期二早上的时候,我觉得一切差不多都已经明朗,可是如果要等到星期二晚上,才能开车下去看你,还要等那么久,所以干脆就打电话到你办公室。」

「你一定是想我想疯了。」

「你是天下第一大美人。可是等我们讲完电话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气翻了。我立刻要特别助理打电话给老岳,解除他的苦难。自己又气愤难当,竟然气得胃痛,气得再也不想见你。」

「对不起嘛!」蓓蕾觉得起码该道个歉,意思一下。她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经验,没想到航德也半斤八两……

「星期五,」男人继续说道,顺便在她肩头上捏了一把,「收到老岳亲笔感谢卡,当时还没想到你不在办公室,直到下午回到这里才发现。」

「你昨天下午就回来了?」

「看到你院子那个‘廉让’招牌的时候,心都快碎了。一想到最后一次电话吵架的种种,更觉得难过。可是我还是强忍伤痛,没打电话到你办公室。直到晚上7点,你还没回来,我觉得不对劲,就拨了个电话给老岳。」

「你打电话找老岳?」她惊呼道。

航德点点头:「早就该打了。他说你到叶欧镇去了,他没有你的住址,也不知道令堂大人改嫁后的姓氏。」

「航德!」要是知道老妈的夫姓,打赌昨天就会接到他的电话,说不定本人都会赶到。

「我甚至还问了卖房子的萨各佛,结果他也不晓得你在哪里,」他故意摇动她的肩膀,「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坐在屋子里又等又盼的,注意所有经过车辆的大小动静。」

蓓蕾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航德又紧了紧怀里的心上人,同时伸过手抓住她膝上的手。

他问她:「告诉我,会不会是我弄错了,你爱我不止‘一点点’?」蓓蕾脸上飞起一抹差红,航德继续问道:「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深陷爱河,所以在说话的时候才……」

蓓蕾鼓足了勇气说:「我只是说出我的感受罢了,」她轻巧地打断他,「我好怕你会提议……呕……要和我如何如何……」她努力地继续往下说,「我好怕,这么刻意隐藏自己,我以为你已经看穿……」她实在说不下去,小脸早已通红。

如今该说的都已说得差不多,可是航德还想再多了解一点。「看穿什么?」他快急死了。

蓓蕾看到航德为了争取她的信任,一口气说出所有的知心话,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看穿我心里想的,看穿我爱你的心。」她低声说道。

「蓓蕾!」航德紧紧搂住她。

他轻轻印上一吻,随即抬起头,仔细看看蓓蕾,然后又轻轻印上另一个吻,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确实爱我吗?」

「爱你,爱你,爱你,」她大声说,「爱死你了!」

他不住的吻令她窒息,她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调理一下自己的呼吸。

「我又想到了。」他告诉她。

「想到什么?」她问。刚才吻得天昏地暗,她不仅乱了方寸,也迷失了方向。

「不管你跟谁约会,你都放不开。」他说,「可是刚才,你倒在我的怀里,我觉得你随时都可以把心掏出来给我。所以你看,弄得我现在也不知该怎么去想。」。

蓓蕾害羞地笑了笑。「我刚才真的……真的放得开吗?」

「嗯……也没有百分之百啦!」他取笑地吻她一下。「不过我的确又想到另外一件事。」

「拜托,我又做错什么了?」她紧张地问,没有任何头绪。

航德看到她一脸惊恐的神色,忍不住笑出来。「就是上星期天,我在书房看到你在院子里除草,就在你清理除草机的时候,我的电话铃响了。」

天哪!不要再说下去了。

蓓蕾此刻真恨不得有个地洞好钻进去。一时间怎么想都想不到还会另有一个「她」。

「那时你还以为是你的电话,等到我拿起电话以后,虽然我知道你绝对不会这么做,不过当时我敢发誓,你一定立刻撇开除草机,专心偷听我的谈话。」

「我……」她张开嘴,却一句话也吐不出来。她再也不愿意跟他说谎了,干脆闭上嘴,就这么矫情地看著男人。即使他讥笑自己、骂自己,也一样爱死他。

「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亲爱的,」他说,「其实我只是在跟我10岁大的外甥女瞎胡闹罢了。」

「外甥女?」她失声叫出来,原有的焦虑立刻雨过天晴,「我恨你!」她撒娇地埋怨男人不够体贴,后来也一样忍不住,两个人笑成一团。

「亲爱的,别恨我,就因为你当时对那通电话的反应,我才知道你也可能爱我呀!」

「我真是呆得可以,」她说。

「早知如此,上星期天就应该邀请你参加我们家的团圆会。」

「团圆会?」蓓蕾觉得,他会想到邀请她一道去,让她觉得很开心。

「家父母庆祝结婚40周年。」他说,「我根本就忘了这个红宝石婚庆典,好在莉莉记得,特别打电话通知我……」他停了一下,直直地看著蓓蕾,「明天我们一起去看我爸妈,好不好?」

蓓蕾心跳得很厉害,听起来,这好象不单是礼貌拜访而已。「那……我……好啊!」她答道,「不过……」

「对不起,我太自私了,只顾著要把你带出去四处现宝。」他打断她说,「我们先去拜访你家人也可以。」

「我的家人?」她问,知道自己一定又发呆了;可是航德只是体贴温柔地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然后,他直直望著她说:「亲爱的,」他的声音很平静,「这个地方给两个人住的确不够大,可是,假如我们把墙打掉,改建回原来的样子,那可就大不相同了。」

「你说……」她喘了口气,「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亲爱的,我知道我做得不好,可是你一定要帮我的忙,这码事我实在没经验。我知道我生命里没有你,就没有意义;你就是我魂萦梦牵,千里追寻的女人。如今我终于找到了你,我再也不肯让你离开我。请你搬进来,我们一起生活;晚上下班回家的时候,让我看看你、爱你。亲爱的,我要娶你。」

「航德!」蓓蕾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好……好美喔!」

「那……你愿意嫁给我罗?」他问,好象不肯相信如此爽快的答案。

「愿意,我愿意,」蓓蕾轻柔地说,「在这么美的庄园里,我们那些美梦,都可以实现了!」

航德总算放下心口上的大石头,可以轻松地喘口气,「以后没有‘豪迈’,没有‘春樱’,只有属于我们的‘绩梦山庄’,好不好?」他紧紧搂著她,问道。

「好美啊!」

「还有一件事,」绩梦山庄的男主人煞有其事地说,「那你是不是要取消今天晚上看戏的约会?」

「看戏?」

「对呀,你不是约好了和瑞连一起看戏吗?」

「哦!」她说,难怪男人声音里有股醋劲儿,「嗯,其实啊,我偶尔也会撤点小谎。呃,好吧,很多小谎。」她招认道,「今天晚上,我和瑞连根本就没有约会,是骗你的。」

航德含情脉脉地望著她说:「你这个女人,真坏!快过来受吻!」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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