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百虫不鸣。
晚风在榛木下徘徊,撩动著微露在月光下的薄纱帘幕,月光不经意的斜照著床上沉睡的人儿,照出她不安的睡容。
眼前是一片的黑暗,她一个人在黑暗中模索。每走一步,她的恐惧就增加一些。但她不敢回头,怕后面有更大的恶影追逐著,所以她拚命的往前奔、往前奔……她渴望找出一丝光芒来解救自己,可是她却只能在黑暗中奔跑。
蓦然,见到一道晕黄的光线从上面射入,她抬起头一看,整个人怔住了,耳边似乎传来阵阵老鼠吱吱的叫声,她又回到那个恶梦中的地方。
门被推开了,一位美丽火热的女子出现在她眼前,逼她吞食满是灰尘的食物,她噙著眼泪一口一口的吞下肚,然后是数只婬秽的手在她身上死命的猛搓。
谁来救救我,祈大哥,祈人哥,救救我……她在梦里挣扎著,不断哭喊著。为什么祈大哥不来救救她?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她身上的猥琐的手不见了,耳中却尽是男女交媾的婬笑声,她用力的招住耳朵缩起身子,还是挡不住一波波袭来的婬语秽声。
她一直哭、一直哭,哭到眼泪流不出来为止。
好不容易四周的声音停止了,梦中的女人却用指尖戳她的胸部大笑,笑她长不大、幼稚、无知。女人一直大笑著并用男人的抹在她胸前,倏地,女人的脸变了,换成……艾梅狂笑的脸不停的向她逼近。
「不要、不要,放过我吧!祈大哥、祈大哥,救我、救我……」
「砰!」的一声,相连的门被猛然撞开,因为力道太大所以反震了一下又关上。
「雪儿,你醒醒。雪儿,你在作恶梦,快醒醒!」伊恩用力的摇晃著她,头发上还滴著水。今晚他找出艾梅下榻的酒店,教训了她一番才回来,因为怕吵醒天若雪,所以在楼下的客房先梳洗一番。洗到一半时,他忽然觉得很不安的关掉水龙头,便先用毛巾把身上的泡沫擦掉再套上衣服回房。才一进门就惊觉门这边雪儿房里有异声,略迟疑了一下就听见她恐惧的哭声和尖叫声,于是他没有多加思索的便往门板撞。
「救救我……祈大哥,雪儿好怕,老鼠……多……救我。」天若雪不断发出啜泣声、说著呓语。
「雪儿,我的雪儿。不要怕,我在这里保护你,没有人敢动你一根寒毛,你快张开眼楮。」
伊恩不断的重复这几句话,抱著她,他恨不得进入她的梦中,杀掉所有伤害她的人、事、物,可是他只能无力的守著陷在梦中的地,看著她痛苦。
也许是他的努力奏效,天若雪渐渐平稳气息,不再尖声的说著梦话,不一会儿她的睫毛也轻轻的眨动著。
「别怕,雪儿,我在这里守著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是谁伤了她?是谁?他在心里愤怒的大吼。
比起伤害他,他更无法承受她受伤了的那份椎心之痛,尤其在他无能为力之际。
「伊……伊恩。」发出蚊呜般细小的声音,天若雪努力看清头顶上的面容。
伊恩低头对上她半睁的眼,「你醒了吗?」
「我怎么了?你在这里做什么?」她一醒来便忘了梦中的事。
「你作恶梦了。」还好,她终于醒了。
「作恶梦?!我?」她从没作过恶梦,他一定搞错了。
「是的,你。」瞧她一副不信的模样,他拉著她的手抚模她自己湿润的脸颊。「你作恶梦,而且哭了。」
伊恩说这句话时,心情十分沉重。他恨那个让她哭的人,更恨她口中的祈大哥为何不救她?伊恩嫉妒得要命。
「这是……眼泪?」她不能欺骗自己那是口水。「你一直在这里陪我?」
「因为你作恶梦。」他用这句话解释一切。
天若雪不记得自己作了什么梦。「你怎么知道我作恶梦?」他不是有事外出?
伊恩苦笑的搂著她,像是怕怀中的宝贝被人抢走的模样,「你又哭又叫,连死人都会被你吵醒。」
还好这主卧室的隔音良好,除了他之外,旁人并不知情。
「哭叫?我从不哭叫的。」好丢脸,她到底作了什么样的恶梦。
「你有哭叫,我是见证人。」早知道他该录音存证,以免她耍赖。
真的吗?为什么她没有印象,「我在哭什么?叫什么?」
伊恩坐直身子,扭开她床边的小灯,将她抱坐在大腿上仔细的看著她,有些讶异她竟然忘了那么令她激动的恶梦。可见这个梦一定一直困扰著她,只是被她压抑在心灵深处,因为今天白天时的刺激而爆发出来,所以才一发不可收拾。
「祈大哥是谁?」这个无形的情敌,扎得他浑身不痛快。伊恩略微沉声的问。
祈大哥……天若雪脸色略微一黯,「祈大哥是照顾我的大哥哥,他人很好。」
很好?!他有一个揍人的理由了,「他没有照顾好你。」
「祈大哥很忙,要照顾很多兄弟。」她小心翼翼的吐出。「祈大哥是大哥。」
「大哥?你不是独生女吗?」而且两人的姓氏也不同。
她是独生女。她解释道:「不是那种大哥,是电影中拿枪、戴墨镜、穿黑西装的大哥。」
黑道人物?!好,太好了,自己可以揍他两拳。伊恩正考虑从何处下手,打脸?打胸?还是……嗯!最后他决定送那个祈大哥两个熊猫眼,看他还大不大得起来。
「你喜欢他。」他这是陈述词不是问句。
「我……当然喜欢祈大哥。」现在只能喜欢,因为她的心已经装满了另一个男人。
「比喜欢我还喜欢?」他就是要钻牛角尖,刚才的那一叫句喜欢让他私下打算到时再加一拳。
「这种喜欢和……那种喜欢不一样。」一个是她曾爱恋过的人,一个是……
「你说说哪里不一样。」好多给他几个揍人的好理由。
「他是大哥,你是伊恩嘛!」对她来说当然不一样。
就这样,这算什么狗屁倒灶的理由。伊恩在心里犯嘀咕。「大哥又怎样,他有我这么爱你吗?」只要她敢说有,他就一枪毙了那个大哥。
「嗄!」这下子她搞清他在闹什么别扭了。「你在吃祈大哥的醋?」
「谁吃醋?我只是看不惯他没好好照顾你,你可是我心中的一块瑰宝。」他没吃醋,只是气下顺。
好可爱的男人,居然为她吃醋。天若雪抬起皓腕围著伊恩的脖子,用她晶亮的眼神望著他并主动的送上香唇。「祈大哥心中也有一块瑰宝,就是红发安妮。」
「红发安妮?」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练拳的机会快消失了。
他不知道?哦!对了,他叫她……「吉莲‧莫非特。你们叫她老鼠。」
「什么?!他姘上那只臭老鼠而不要你!」哦!他就知道这些女人爱惹事,害他失去一次揍「大哥」的机会。他可不是怕那只臭老鼠哦!只是好男不与女斗,而且「同门」不相残,真的不是怕她。而且得罪一个女人,等于得罪其他两个女人,只要那三人联手,他一只小小的乌鸦哪有命活,所以识时务为俊杰是句名言。
「好难听哦!什么姘不姘。」真是的,嘴巴不干不净的乱说,还好祈大哥没听见。
「不提他们。」伊恩稍微犹豫了一下才问道:「你记不记得自己梦些什么?」梦境会反应出现实生活的种种,若不解开梦中之结,她会永远摆脱不了梦魇,在不定时的刺激下,会不断的被心中的恶魔追赶,终至崩溃。雪兄看似柔弱,其实意志相当坚强,在危难之际所发出的力量十分惊人,所以他相信她有能力赶走梦魔。
「梦?」她小小的脸蛋有片刻失落。「我真的不记得了。」应该说她潜意识里不敢去挖掘。她自我封印起骇人的记忆,相信只要不去踫触,那暗夜里的影子就不会追逐她。
「好吧!那我提醒你,你刚喊有好多老鼠,我想这不是指咱们都认识的那个红发女郎。」
老鼠?!闻言,天若雪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嗉,一个老是纠缠著她的阴影在晃动,「还有呢?」
确定她不再发抖后,伊恩继续说道:「你在梦中求救,尖声的悲泣著,双手好像在……驱赶著某些东西。」
听到这里,天若雪的身体顿时僵硬的如化石,那一幕幕的不堪如潮水般涌来,她以为已经克服的恐惧感又回到她身上,手脚冰冷到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老鼠的叫声,风拍打气窗的回声、男人的婬笑声、女人的申吟声,一声声、一声声的由四周传来,然复她耳中响起自己细碎的低泣声。
她不敢相信在事隔两、三个月后,她竟哭了。
「哭吧!我的小雪儿,我会一直在这里陪著你,尽情的把委屈发泄出来,不要害怕,我在这里……」
「伊恩……呜……」
天若雪压抑的低啜声在伊恩安抚下渐渐被释放出来,一阵阵悲恸的哭泣声在房内环绕,连窗外的月儿也心生不忍。
时钟在钟摆不断的摇晃之下,短针又向前迈进一格,哀伤的哭声已渐沙哑,只剩几个可爱的抽噎声。
「我……我很没……没有用是不是?」天若雪用力吸吸鼻子,以手背抹去残余的泪滴。
「怎么会呢?每个人都会作恶梦,除非你不是人。」伊恩打趣的点点她微红的鼻头。
「你也会作恶梦?」她看他一天到晚都挂著笑脸,根本不像是会作恶梦的人。
「当然。我是人耶!」只是他懂得适时纾发,借由的交欢。「说说看你的梦境。」
说?应该说吗?天若雪试著去回忆,并发现自己已没有想像中害怕。「那不是梦,是真实的情节。」
「说出来,我相信现在的你已战胜心中的恶魔,把它说出来吧!我想参与你的伤、你的痛。」
看他澄清的银眸中,写著无尽的柔情,天若雪缓缓张开唇瓣述说,「那是今年夏天的事情,我和祈大哥赌气离家出走……」
那天她背著粉红色的小免背包,跟著一群女学生去学坐公车,以往她出入都有私家轿车接送,所以没有多想的乱坐一通。
因为坐错车,她走了好一大段路,结果在某个郊区迷了路,当时刚好踫到月沙帮的詹孔雀,单纯的她并不知道月沙帮与祈天盟有仇,还高兴的随著詹孔雀上车。
等到她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原来祈大哥并不是真心想和詹孔雀订婚,只是利用詹孔雀来分散月沙帮的注意力,借以摧毁月沙帮。
而不知情的她,正好成了肉票。
时间在她断断续续的描述中流逝……
「当秋姊姊和高大哥破门而入时,应该高兴得哭出来的我却怎么也哭不出来,一夕之间我被迫坚强、长大。」
这样的成长过程太痛苦了,外表看来雪儿是长大了,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还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小女孩。一抹痛苦的神色闪过伊恩眼底,「对不起,因为我没有早一点认识你,害你受到伤害。」
「傻瓜,都已经过去了,何况我也没有受到伤害。」这样的深情男子,教她如何不爱。
伊恩的手放在她的胸口,心伤比身体的伤更难痊愈。「有,你这里受了伤。」
「在今天以前它还在流血,但是因为你,现在它已完全康复了。」天若雪双手覆著他宽厚的大手。
「雪儿。」伊恩有些动容的红了眼眶。
「你不是问我比较喜欢你还是喜欢祈大哥吗?我可以老实的告诉你,我喜欢祈大哥。」
闻言,伊恩眼一黯并落寞的将手一松。「你……喜欢他?」
「嗯!因为他是我大哥。」接著,她红著脸吻了他一下,「对你,我比喜欢更喜欢。」
比喜欢更喜欢?那是……希望之光圆到伊恩脸上,「你是说……」
「我曾经喜欢过祈大哥,因为在我的小小世界里,他是唯一的巨人。但是现在我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珍惜所爱,你宽厚、包容的爱让我领悟,原来这才是真爱,错过你将是我一生最大的遗憾,我爱你。」
「哦!雪儿,我的宝贝。」伊恩激动的收紧手臂,热切的搜寻她口中的热源,「我爱你、我爱你……」
两人互诉衷情,连窗外的月儿都笑弯了眉。
※※※
「有件事,我想坦白的告诉你。」
伊恩双手交握的坐在床角,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的自制力,生怕体内刚平熄的欲,火又燃烧起来。他不是不想要她,反倒是想得身上的每根神经都紧绷著,全身涨得像河豚,但是为顾及她保守的观念,他宁可苦了自己。
天若雪偏著头不解的问:「什么事?瞧你一本正经的模样,教人好不习惯。」
「记不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的工作类似侦探?」他认为明白的告知,日后她才不会有微辞。
「嗯!」
「其实我是联合国反恐怖小组的一员,维丝娜曾是我的上司,而吉莲是我目前的伙伴,另外还有三个你没见过的同伴。」
这个消息的确令天若雪震了一下,「这个工作是不是很危险?」
「危险度是高了些,但是我们全是受过训练的一流人才,比起你那个混黑道的祈大哥安全多了。」
他避重就轻的带过去,其实他们面对的不是毫无组织的地痞流氓,而是冷血残酷的恐怖分子。为了钱,甚至一个可笑的理念,这些恐怖分子可以连命都不要,实在是一大讽刺。
「讨厌啦,你又扯哪去了。」突然她有几个字眼飞过眼前,「你们是不是都有代号或是外号什么的?」
「干么问起这个?」他露底了吗?
天若雪托著腮,很天真的说:「因为我老是听你和红发安妮叫维丝娜臭狐狸,你和维丝娜又唤红发安妮死老鼠,我在登机前,还听红发安妮告诉我说,有只乌鸦会照顾我,这不是很奇怪吗?」
说她单纯无知,倒是挺注意这些小细节的。伊恩笑笑的模模下巴。「血狐狸维丝娜,寻鼠吉莲,蓝蛇珍妮也就是卡洛妈咪的女儿,再加上隐狼哈维和半年前才升级当我们上司的火鹰平野正次,这些人全是我的工作伙伴。」
「哇!好酷的代号。那你呢?」光听这些代号,她就恍如置身在谍报电影中。
伊恩有些腼腆的抓抓鬓角。「不是很好听。」
「说嘛、说嘛!人家要知道。」她可爱的催促表情,令人难以拒绝。
「伯爵鸦。」伊恩硬著头皮说出他深以为恨的代号。
「伯爵鸦?世袭爵位中那个伯爵,乌鸦的鸦?」听起来好像伊通片里的人物。天若雪觉得很有趣。
「没错,就是那个意思。」全是臭狐狸那个女人的错。当初加入联合国的行列时,他因为装酷穿了一身黑,被「某位」该死的女人撞见,马上很不屑的嘲笑他是成不了气候的贵族。接著开口闭口的叫他乌鸦小子,叫得他很火大,一个忍不住气,在技练场找她来个「武力对话」。其结果可想而知,他还是只乌鸦。更可怕的是,她居然早就营私结党,利用吉莲的电脑天才,及挖掘隐私的才能,把他的底挖个一清二楚,让他从此受制于她的威胁,当她名下的一个「小兵」。
「为什么叫伯爵鸦,是不是受到电视动画的影响?」她记得卡通里面有一只很威风的鸭子,也叫伯爵鸭,只不过此鸭非彼鸦。
「因为家父是盖斯普伯爵,而我将来是继承他爵位的长子。」这是他最想逃避的责任。
「你是……贵族?」天若雪仔细一瞧,倒是有七分味道。
「不像吗?」他倒希望不像。他的家族全是黑发棕眸,一副道地的英国贵族模样,而他却承袭了十七世纪祖先的血统,拥有一头银发及一对银眸,所以很少人知道他和盖斯普家族的血缘关系。只除了少数几名「密探」才知他的真实身份。
「像。」她肯定的答道。
话题至此,天若雪带著倦意打了个哈欠。
「困了?」
「有一点。」她揉揉眼皮,又打个哈欠。
站起身走到床头,伊恩拍拍她背后的枕头。「还有一段时间天才亮,再睡一会吧。」
「你陪我。」天若雪无心的拉著他的手要求。
「陪你?」闻言,伊恩的眼楮里满是诧异和惊喜。「你确定?不后悔?」
「后悔什么?人家是怕再作恶梦,你等我睡著了以后再离开。」睡意一直袭来,让她口齿不清。
嗄?!伊恩一只脚正准备跨上床,顿时僵成一个弓字,原来雪儿的「陪」是这个意思,他的思想太龌龊了。
「好,我陪你。你安心的睡觉吧!」伊恩笑脸当场变成黑脸,拉开两人之间的亲近度。
「伊恩,晚安。」她拉著他的手枕在颊边,安心的闭上眼楮。
「晚安,雪儿。」他苦笑著轻吻她的额头。这算什么,他真该荣获世界十大旷男奖。自己最爱的女人就躺在眼前,他却什么也不能做,还得出借一只手当她的维尼熊,陪她入睡。想想自己也挺伟大的,可以克制个人的私欲,只为了守护小小的她而忍受非人的折磨,当个苦行僧,过著禁欲的日子。唉!这就是爱吧!
看著她甜美的睡容,一丝满足感充斥在他的胸臆间。这是一个身为男人的骄傲,拥有所爱女子的全然信赖。上帝何其眷爱他,在他贫乏的感情世界中,送来一位曙光天使,丰富他未来的人生。
「睡吧!我的小美人,我会一直在这里陪著你,希望你有个好梦。」
等天若雪睡沉后,伊恩才在不惊扰她的情况下轻轻的抽出手。他自嘲的摇摇头想,当圣人的下场就是洗冷水澡。
※※※
台湾
祈天盟总部里,或躺、或卧、或趴的「陈尸」著数条人干,这些「人干」的脸上都刻了一个字,那就是——「苦」呀!
「不公平,大大的不公平,人家老婆不见了,于我们屁事,为什么我们要累得像条狗帮人家找老婆?」太哀怨了,好歹他文易虔在道上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几时成了长鼻子猎犬。
「你抱怨个什么劲,我连蜜月都没得度,抱老婆的时间还有读秒限制。」太惨了。新婚才三天那,他就沦为「怨夫」,连洞房花烛夜都得偷偷的过,不敢刺激到另外两个失意的新郎,他才要大叫救命呢!斑赋哀怨的在心底抱怨。
另一道有气无力的声音,从于仲谋口中传出。「你们还好,只负责找人。我可是直接面对那两座火山。」什么足智多谋的狗屁军师,他都快被那两个女人害死了,临到终了才闹逃婚,他是招谁惹谁来著。
「唉——」三人同时哀叹著。
江心秋好笑的看著他们三人大吐苦水,幸好她是「女流之辈」,才可免去这场劳动。「别叹气,认命吧!」维丝娜和红发安妮太没义气了,居然「抛弃」她私逃,让她面对这一屋子的「怨」男。
「亲爱的新科高大嫂,你怎么没跟著去逃婚?」有福应该同享才是。文易虔不怕死的道。
斑赋一脚横踹了过去。「文弟弟易虔,你皮在痒是不是?敢煽动我老婆逃婚?!小心我踢断你的子孙根!」
「啧啧啧!欲求不满就说一声嘛,咱们嫂子不会让她老公憋死的哦。」好险,他闪得快,不然他们文家就要绝后了。
「臭小子你再说太目无尊长了,等我有气力时,非好好教训你一番。」可恶,敢拿他的「房事」问题开玩笑,真是太久没被扁了,有点犯贱。高赋气结。
文易虔虚弱的笑笑。「没问题,我等你。」等到他们有力气「跑」再说。
于仲谋撑起快散掉的骨头,对著镇守总部的江心秋提出一个问号。
「雪儿呢?她最近好不好?」他们都太「忙」了,忙得没时间去看她。
「应该不错吧?」根据暗中保护她的兄弟所传来的电讯,内容颇令人满意。
「不错的定义有很多,说个来听听吧!」瞧她那种笑法,他就不安心。于仲谋忖想,女人哦!不能太放心,她们都有颠覆世界的本事。
「听说呀——」江心秋故意卖关子停了一下,看著看三对竖起的耳朵。
「请把听来的说出口,OK?」吊胃口也是女人的天性之一,于仲谋在心底悲慨。
好吧!她就不兜圈子,「有个银发的外国男子,正在追求咱们家的小鲍主。」
「哦!拜托。那算什么消息,雪儿出国前才保证过绝不‘和番’的。」
其他两人也出声应和文易虔的说法,对此消息全部不当一回事,反正雪儿的漂亮是有目共睹,会没人追求才怪。尤其现在又流行东方热,「才」一位追求者,他们还意外呢!
看他们一副慵懒散漫的神情,江心秋冷眼的投下一个炸弹,「根据可靠消息来源,他们正在……恋……爱。」
哗!这下子三条人干立刻一醒,纷纷发出高亢的不信声。「你在开玩笑吧?雪儿怎么会向洋鬼子投诚?」文易虔一副受创甚深的滑稽表情。
「不会吧?老婆,雪儿真的‘阵亡’了吗?」前些日子才闹情伤,怎么……不太可能。高赋不相信的猜想。
表情凝重的于仲谋斜睨著江心秋说:「心秋,不要在这节骨眼上说笑话。」
她快受不了了,难道她会骗他们不成,男人真是生性多疑的动物。「这个男人是红发安妮的伙伴又是她托他照顾雪儿。」
「是哦!还真照顾。」又是那女人造的孽。文易虔口气带酸的说。
「别那么酸,易虔,那个银发男子真的很爱雪儿。」真是的,妹妹长大总是要嫁人的。江心秋劝导著说。
「你怎么知道他爱雪儿?说不定他是花花公子。」高赋一手搭著老婆的膝盖,斜坐在她的脚边。
江心秋把在巴黎发生的事情,一一转述给三位满脸戾气的男人听。
「找个人把那个女人宰了。」最冲动的文易虔首先说著。他说的那个女人便是艾梅。
「那太便宜她,把她四肢切了,像腌酸菜一样给腌了。」高赋接著也说。
「我看把她卖到最黑暗的妓院中接客,终身见不得天日。」连以冷静著称的于仲谋也发狠的表示。
哦!他们杀人杀上瘾了,难道黑道大哥一定要这么血腥吗?不过,她还是下了几道命令,预备给那个女人一点颜色瞧瞧,免得她太嚣张,以为雪儿好欺负。
「你们人找著了是不是?很闲哦——」冒著火的祈上寒眉一挑,从门外走进来。
「没有。」众人齐声哀嚎著。
「没有就给我去找,找不到就死在外面好了!」没用的东西,连两个女人都找不到。
「是,大哥。」已休息一会儿的三人又撑起疲惫的身子出门寻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