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飞的雨雪 第十章

看著这双眼,看著里面赤果果的柔情,莫雪不曾这般坦白他的感情,他在他的面前,总是压抑的、忧愁的,莫少凛不否认他很心动,但一想到今晚的远行,他又想离开莫雪了,他不想在往后的日子里都对莫雪念念不忘,要思考,最好还是清明的脑袋最适合。

莫少凛自挣扎、晦暗、而后排拒的过程,莫雪全看到了,被微微推开的身子不依地更紧靠眼前的人,他低声地道:「少爷不要莫雪了?」

泣然欲泣的声调,委屈般的态度,简直教莫少凛把持不住。

「小雪儿,我是为了你好,你的身子……」

「好很多了,真的!」一阵抢白,莫雪脸上差点没烧起来,但他仍认真地看著莫少凛的眼,申明他的决心。

就今晚,允许他做所有不合乎身分的事吧!

「你……」莫少凛仍在犹豫,他其实很渴望莫雪的软玉温香,有多久了?他甚至不想去回忆他到底有多久不曾进入到那么温暖柔韧的体内了。

见莫少凛还不肯有所表示,莫雪一急,大胆地吻上了莫少凛的唇,生涩而又羞赧地吮含住,学著他以前自己的方式,热切地试图点起火,他不怕后果,甚至希望它发生,就让自己被燃烧殆尽吧!

受到来自欲望源头的挑逗,莫少凛一阵沉默,居然没有回应。/吸引力/

没有……没有?努力忽视心头的不安和赧然,结果对方却不肯领情,任莫雪再如何藉酒壮胆,也没有自信再继续下去。

缓缓退离那片性感的唇瓣,莫雪看著面无表情的莫少凛,粉唇微微颤动,眼不由自主地流下泪,慢慢地,慢慢地拉开彼此之间的距离。

就在他无法置信的圆睁著双眼,意欲放弃时,莫少凛却一把拉过了他,强硬地抬起一张泪湿的脸,快速地吻住惊愕的莫雪。

如浪潮汹涌、星火燎原,更像狂风暴雨,席卷了莫雪的气息和意识……

灵巧的舌直接探入微启的檀口,滑过敏感的齿列,舌忝舐内侧脆弱的组织,踫触柔软的嫩肉时,甚至可听到莫雪情不自禁的喘息,深深地吸吮著主动迎合的小舌,莫雪第一次的主动,虽然青涩而又不熟练,但却能挑起莫少凛的感觉。

锁住不知如何做才正确,可又十分努力追随的小舌,莫少凛勾缠住它,轻轻咬噬,热烈挑弄,引起怀中身子的颤动,听著那压抑不住的微微申吟,莫少凛几乎要忍不住了。

唔……全身的每个细微的地方都在感受著莫少凛,都在记忆著莫少凛,虽然那早就不知被他牢牢印在身体内多少次了,每一次的接触,每一次的火热,他都幻想是被爱而相拥,他都自欺是被深深怜爱而接受,这一次,他不再做那些愚蠢的事,他想弄清楚,自己在莫少凛的心中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原本扶著双肩的手,略一迟疑后,轻缓而又坚决地伸长抱住莫少凛,身子更若有似无地蹭著早已全身浴满欲火的火热身躯,莫少凛浑身一僵,受到莫雪主动的刺激,不由自主地更环紧莫雪,就像是要揉进自己体内般地使劲。

深深吸吮被他吻肿的双唇后离开,深沉的双眸紧紧地看著那张红似滴血的脸蛋,轻柔地拂开额上汗湿的发,在不停喘息的唇瓣上再一次的啄吻,直到那双水漾的星眸睁开,望著那双印著他的身影的瞳眸,他想起了初次见面的那一次,在那时,第一个吸引他的注意,最令他念念不忘的,就是这双只映著他的身影的眼,只映著……他。

眼一沉,在仍不断平复气息的莫雪颈侧俯下头,狠狠咬了下去。

「呀……」皱起秀气的眉,莫雪却一点反抗也没有,反而更抱紧眼前的人,默默地忍受这阵痛楚过去。

只一下子,莫少凛便松开了醉,看见上头鲜明的齿痕,伸出舌,轻缓地舌忝著,手跟著解开怀中人儿的所有束缚,但是还是考虑到他尚未病愈,仅只褪下他的长裤,滑过平滑细腻的肌肤,来到双丘下的幽谷,柔柔著。

「嗯……」哼出细细的申吟,莫雪被动地半扶上莫少凛的腿上跨坐著,也更让他的动作更加顺畅,但刚开始被探入时的疼痛,还是令他痛得缩了一下。

察觉到他的紧绷,莫少凛顺著颈项,来到挺立的樱红处,辗转吮吻。

「啊……嗯……箭羽……」微微苦闷地皱起眉,嘴里吐出疼痛和欢愉的喘息,一段时间未被人进入的地方无可避免地需要时间去适应,疼痛是难免的,但他不想因为这个原因而令莫少凛退缩,于是他拼命缓和下会有的僵硬,强迫自己去漠视所有的不舒服。

两指在逐渐柔软的地方持续扩张著,莫少凛放过两处被他而挺立肿胀的敏感,他抬起头,盯著那张因激情而显出无限妩媚风情的脸蛋,低声问:「你今晚到底怎么了?」

就算十分想和莫雪翻云覆雨,但他倒还未丧失理性的判断,今晚的莫雪太不寻常,先是主动饮酒不说,还大胆的诱惑他,太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害羞的小东西了。

因被探触到体内的敏感点,身子因此而颤抖了一下,咽下一口喘息,莫雪闭上因泪而迷蒙的眼,将头埋进莫少凛的肩窝处,小小声地道:「您好久没有……莫雪好想……好想二少爷……不行吗?」

语音的颤抖听得莫少凛柔情似水,原来不只是他想要莫雪,莫雪心里有他,自然也会想和他有所接触,依他的性子,若真要说了出来,必定是忍不住了吧。

在莫雪看不到时,莫少凛微微扬起轻轻的笑纹。

他的……小雪儿呵……

扶住莫雪有些大胆,却又羞怯无比的身子,解开自己的束缚,准备进入到莫雪已等待许久的体内。

靶觉到炽铁般的火热抵著自己蠢蠢欲动,莫雪闭上眼,在莫少凛尚还来不及反应下,主动伸手握住它,对准自己,一沉,便要自行引它进入。

「唔!」冷汗直直而下,撕裂般的剧痛毫不客气地传来,牙一咬,还想再继续时,遭到了莫少凛的阻挡。

「小雪儿,你在做什么?」紧抓住他纤细的腰身,不让他进行这几乎是自残的举动,莫少凛满心满眼的不赞同。

莫雪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摇摇头,看著莫少凛的眼眶有些泛红,里面有种复杂的情绪。

回望他,莫少凛也摇摇头,倾前轻轻吻了吻他,低声道:「别伤了自己,让我来带你,懂吗?」

那声音,带了些柔情,带了些心疼,莫雪听了泪差点落下,张口出声,却听得出欲哭的音调,一点点的沙哑,少许的害怕不安:「你不舍得我伤了自己,是吗?是吗?」

为何如此问?难道他做得不够明显吗?不曾让危险近他身,不许流言蜚语入他耳,更不愿看他因病而苦的模样,所以连抱也不敢只能拥他入睡而已,这些,不够使他明白吗?

无奈地一叹,莫少凛将额抵著他,事到如今,他那决意要远行的念头都快要被莫雪今晚出乎意料的举动给粉碎了。「没有错,我是不舍得,但你似乎始终在做著伤害自己的举动,你是我的,我不许你做那些愚蠢的行为,懂吗?」

他是属于他的?这种说法……这种说法有许多种的解释啊……还想再问的莫雪却被莫少凛低头吻住,发不出声音,底下,已被帮助进入,填满他的体内。

火热的物体在体内涨满著,莫雪的心却还不够塌实……

雪白的身子随著上下摆动而若隐若现,急促的细细喘息伴随著不断流泻而出的哼吟,两条诱人遐思的修长双腿因律动而微微晃动著,漂亮的线条是令人看了无法忘怀的美丽;一头青丝垂落在身后荡漾出一片流光,一个动作便随之摇摆,一个起落,便因而飘飞,唯有颊畔、额前的细发因潮湿而无法起舞。

「嗯……嗯啊……啊……啊啊……」张开的小嘴吐出灼热的喘息,更窜出一句又一句听了使人脸红心跳的申吟,在那张嫣红的小脸上,是迷乱的神情,沉醉的姿态。

底下密合处早已湿濡一片,不论他的,还是莫少凛的,早已分不清了,初进入时的疼痛已不复见,只余酥麻和激越的快感,一波强过一波,一阵大过一阵,若不是莫少凛撑住他无力的身子,怕不早跌到地下去了。

头突地往后仰起,纤细的颈项拉直,内体因紧绷的神经而自然地缩紧底下的肌肉,更加用力地咬合住硕大的男性,莫雪的吟叫更加亢奋,眼看著便要陷入一片白光的世界,突地被人恶意地拉回,引来他深深的吸气。

底下几乎要吞噬掉硕大的紧窒,也令莫少凛难受地淌下汗水。

张开泪眼,莫雪不解地看向莫少凛,无法满足的空虚教他不知如何是好,不明白对方不肯给他一个痛快的原因何在。/吸引力/

「箭羽……」哽咽地轻唤,身子跟著不安地蠕动了一下。

天哪!莫少凛立即按住无心的莫雪,低头先行吮去他满脸的泪,低哑地问:「忍忍,我带你到床铺上,这里不够暖。」

点点头,莫雪柔顺地贴靠住莫少凛,任由他以著未分开的姿势抱他走向床铺,只是一步步的震动从两人亲密接合处传来微妙的刺激,莫雪忍不住轻喃,更加用力地抱紧莫少凛,但那种感觉却更直逼他投降,痛苦地压抑下渐升渐高的欢愉,莫雪的身子逐渐僵硬。

发现到莫雪像是要忍不住了,莫少凛加快步伐,眼看便要到了目的地,突地贲张的男性感受到要命的紧缩,然后是腹前一片温热的湿意,莫少凛在距离床铺的一步远处停下了身形,低下头,看见那微启著口急促喘息的艳丽人儿。

因满足而全身放松,且显出醉人妩媚的莫雪无力地偎著莫少凛,释放后的快感尚在他体内流窜著,教他差点儿睡去,但他还未忘记他的体内还有著不属于他的,而身子也被牢牢地托抱在他人怀内。

「对……对不……我……我忍……不住了……」边喘息边低喃地道,莫雪羞得头都不敢抬起来。

莫少凛没说话,只是走完剩下的一步,尚来不及褪下两人所剩无几的衣衫,抱住莫雪细瘦的身子便是一阵律动,他的喉间也隐隐传出低哑的喘息。

没料到莫少凛会突然剧烈动起来,莫雪惊愕之余,只能不断的吟叫,底下的冲撞就像是要进到他身体最深处般的用力,每一下,都震动著他的内脏,每一下,都牵扯著他所有的知觉,教他在欲海里浮啊沉沉,一下微露出海面,一下又沉到里头去,差点溺死。

吐出一口长气,莫少凛伏在莫雪的身上呼吸急促,静静地平稳自己的气息。

张著口,不断吐气吸气,莫雪全身都没了力气,在莫少凛满足地释放在他的体内后,他也被迫地解放了第二次,脑子昏昏沉沉的,太过的激情令他未愈的身子有种虚脱的错觉。

闭著眼的莫雪突然间,听到了声音,有力而又快速的「砰砰」声,撞击著他的胸口,有一瞬间,他以为是莫少凛的心跳声,但下一刻,又从中听到了另一种较为微弱且小的声音,原来,他们俩的心跳声是有合而为一的时候啊……

「累了?」

耳边听到已平复气息的低沉询问,莫雪缓慢地张开眼,望了莫少凛好一晌后,摇了摇头:「不累。」

他其实很累,身子累,精神也累,但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放开莫少凛,所以他在答话的时候,再度抱紧眼前的人,双腿也主动地环住紧实的腰身,轻轻摇晃著身子,挑逗著在他的体内还未消褪的欲火。

莫少凛浑身一僵,想推开莫雪,却又被他缠了回来,下不了手真的推开,但底下的一缩一放的诱惑教他又想开始的翻腾。

他咬牙,忍住。「小雪儿,你该休息了。」

怀中的细发晃了晃,换来更加使劲的拥抱,莫雪几乎将他整个人给黏住了莫少凛的身上了,他不知道调情的手法,更不知道如何勾引一个人,但身为同性,他知道男性的火热最经不起挑逗,所以他只能拥自己的身体去试验。

「小雪儿……」皱眉低喊,莫雪还是不理他,他今晚到底怎么了?

就在此时,莫雪突然抬起了头,布满未褪情潮的脸上,仍有著纯真的气息,虽然含媚,却不令人觉得婬乱,还是一样的清新、洁白。他将唇靠在莫少凛的锁骨晌,轻舌忝吸吮,学著莫少凛曾对他做过的,然后慢慢地往下,来到男性的平坦,可以看得出他略略迟疑了下,但还是坚定地张唇含住,温柔地在唇中以舌。

「唔!」莫少凛喘了一声,他没料到,莫雪居然会如此做,没有技巧,没有半点情色手段,但仍教他受用,以至于在莫雪体内的分身再次发烫,蓄势待发。

发觉到莫少凛又涨大了几分,将他的穴内填得满满的,几乎要令他怀疑是否会撕裂许久不曾受伤的柔嫩,但这也使他知道,他所采取的举动是有效的,于是他继续,以唇舌,以身体,及他所能做的一切。

但他没持续多久,莫少凛便抓住他的身子,坚决地将他放倒在床上,在他不明所以又十分失望时,以著还在他体内的姿势,把他半转过身,抬起他一只放在手肘处,以贴合到无一丝细缝的方式再次在湿热的甬道内。

轻轻的退出,又狠狠地进入,过多的液体随著进出的动作流出体外,被锦被给吸收,床铺因激烈的运动而发出细微的轧吱声,间或夹杂著两人失序而失控的嘶吟。

「啊……啊……不……嗯啊……不……箭羽……箭啊……」

痛苦地将五官缩在一起,莫雪用力地绞紧底下的软被,下半身像已不是自己的似的,痛麻的失去感觉,但体内流窜爬升的快感又是那样的鲜明,几乎使人丧命的冲击著他的意识,眼前完全看不见任何景象,只有一声声的喘息,一字字的吟叫让他知道还在世间,他觉得背像烧了起来似的,灼烫而疼痛,直钻进他的心窝处,散发到他的全身。

那火,一点点地蔓延,烧了他的理智,毁了他的矜持。

在粗重的喘息声下,莫少凛一手往前,抚上莫雪看似不适,却又忍不住欢愉的脸,转过它,低头吻了上去,深深吻进他的心头去。

这吻,带了点咸味,也带了点甜味……

整理好衣物,欲走前,脚步又有自主意识地走回床铺前,黑黝的眼柔柔地凝视著沉沉入睡的人儿,心中升起的,是不舍、是怜爱。

要带他走吗?要吗?

他在心中不断自问著,最后,却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过身,缓步离开了这间房。

房门关起时,红肿晶亮的眼随之打开,掀开温暖的锦被,以差点摔倒的步伐,一步走,走向夜凉如水的黑夜……

版别他娘亲柳巧嫣后,莫少凛背著手走在小径上,看见牵著马,守在一旁等他的黑煜,朝他躬身。「主子。」

莫少凛点头,走上前。

正要牵起缰绳时,却看见黑煜有所迟疑的神情,心念一转,他问:「你想留下?」

黑煜一愣,摇摇头。「不是的,主子去哪,黑煜自当随侍,只不过……」

「不过什么?」再问,心中不知为何隐隐有股不安定感。

从来是以他的话为绝对的黑煜今夜却如此反常,而且又在他们要出发远行的时候,莫少凛不免心中惊疑,当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药香味时,他愕然地转回头,看见了披散一头长发在肩背的莫雪。/吸引力/

「小雪儿?!」他为什么在这里?一升起疑问,他立即沉声一喝:「黑煜!」

「是。」

咬紧牙,莫少凛的眼对著莫雪直直注视的眼,两人皆没有稍移。「你说的?」

黑煜夜没有推辞,坦白承认:「是。」

「你……」心中一阵恼怒,正要斥责出口,莫雪却幽幽地开口。

「别怪黑煜大哥,要来,是我自己的意思。」轻轻的声音,像要被徐徐的风给吹散似的,但习武的两人却听得真切。「你真要到漠北去?」

莫少凛没有回答,只是神情复杂地看著他。

也没在意的莫雪再度开口:「去五年?」

依然没有回答。

「您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肯说?就连要离去也不告诉莫雪?而且还那么久,五年……」就像在聊天似的平淡,莫雪的脸上看不出他的想法。「足以发生许多事,也足以改变一个人。」

什么意思?不否认自己的心因莫雪的话而产生动摇。

「您真要去?」莫雪认真地问,身子因站不住而倚靠著门柱。

呼吸微微一紧,莫少凛看得出欢爱的疲累定使莫雪的身子无法久撑,但他也知道他有多么倔强的事实。

「真不带莫雪一道去?」再问,莫雪身上仅著薄衫,隐约看得出他瘦弱纤柔的身形。

仍然回以沉默。

半晌,莫雪慢慢垂下眼,深深吸了口气后,重抬起头,缓慢地,一步一步地走向前,直到莫少凛的面前才停下。

「您真舍得下莫雪?对莫雪当真一点情份也无?」平静的表情,出口的却是幽怨的语气。「莫雪对您的感情有多深,您可知道?」

第一次听莫雪说出口,莫少凛仍是受到震撼,虽然早已明了,但由他的口中说出,还是不免感觉惊讶和……欣喜。

原来,说出口的话,和内心知道的事,总是不一样的,那种感受真是天差地远。

意外地,说这些话的莫雪,眼中却无泪,明明心是那么的痛,明明情是那么的波涛汹涌,但眼却是干涩的,一滴也流不出。

「少爷,」再开口,声音也是清明澄澈,一字一句都是如此鲜明:「您若不愿带莫雪走,若对莫雪不是一样的情感,那咱们……就算了吧。」

什么?!莫少凛脸一沉,冰冷地道:「你是什么意思?」

没有因他的态度而吓到,莫雪像下了什么决定般的坚定,眼毫无畏惧地直视莫少凛,身子也站得笔直。

「您要离开,莫雪没有资格阻止您,就请让莫雪离开,离开莫府。」

「离开莫府?……离开我?」黑眸眯起,莫少凛的心中燃起熊熊火焰,一句离开,足以教他怒气翻腾。

莫雪静了一会,才点点头,「是的,离开您。」

看不出莫雪是什么意思,第一次,他第一次感觉掌握不到莫雪,这个认知竟使他心慌,但莫少凛表面上仍是一派镇定冷然,看得莫雪一阵心凉。

「我不可能这么做。」

淡淡地笑了,莫雪飘忽地笑问:「为什么?您既然舍得下放莫雪一个人在这儿等您五年,不就表示莫雪在您心中只是个无名小卒、一个可随时代替的伴吗?比莫雪漂亮,更机灵乖巧的多的是,所以,您就放莫雪自由吧。」

莫少凛抿唇,难得地让他的情绪显露于外,他紧紧地抓住莫雪细瘦的手腕,怒道:「一个无名小卒值得我费心照料?值得我下池塘救?一个可随时代替的伴值得我在意身子的好坏?值得我亲自净身抹药?你倒给我说说,你哪一点像个路人张三李四?」

「呃……」没料到莫少凛会如此发怒,莫雪眨眨眼后,才略带委屈地道:「可您……根本就不在意莫雪不是吗?否则怎会丢下我,连告知都不愿?这不是代表您厌倦莫雪了吗?如果您不喜欢莫雪了,那您就明说,莫雪……不会死皮赖脸留在莫府的。」

他……何时曾说厌倦他、不喜欢他来著?莫少凛简直气炸,以几乎要磨牙的语调道:「我交代娘亲和莫保两兄弟照顾你,不是要抛下你不管,更不是不要你了。」

「可……可是您什么都没说呀?而且,独自留下莫雪,您真以为莫雪会好受吗?真以为莫雪都没关系的吗?」

莫雪难得的指控,字字句句刺向莫少凛,诉说著他的难受与痛苦,那双略红的眼因水气而晶亮,无限忧愁地看著莫少凛。

这……莫少凛一迟疑,手略微放松,脚步不稳地退了一步。

见状,莫雪跟著上前,强忍著泪追问:「您不也说了,莫雪不是大少奶奶的代替品,若您只当我是个伴,那莫雪不从,您若要离开,要留莫雪在这儿守著,那就干脆和莫雪一干二净,你我二人从此只是主从,再没有其它,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您要走要留,莫雪再不过问。」

「那你就放的下?你若真喜欢我,你就真能说放就放了?」莫少凛反问莫雪。

「我……」莫雪张著口,半晌说不出口。

他怎么可能放的下?怎么可能?但除了如此做,他又能如何?

咬住下唇,莫雪吸了口气道:「没错,我是放不下,直说了,您要走,就带莫雪一块离开,若要留,莫雪也二话不说守在您身旁,就算您往后要娶妻生子,莫雪也不会说一句话。但是,您若要放下莫雪,那莫雪宁愿二人清清白白,不再有所纠缠。」

莫少凛听后,突地怒火俱扬,卷起狂风巨浪,向前一步,将莫雪的双肩握得紧紧的,像要捏碎他骨头似地用力。「你是什么意思?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这就是你爱我的方式?」

不晓得自己哪里说的不对,莫雪吃痛地皱起双眉,困惑的眼看向他,满心满怀的不解。

再度咬牙,莫少凛额上青筋冒出,狠声道:「你爱我的方式就是默默地看我他日娶妻生子,而你仍愿意陪侍在侧?」

恶寒窜起,莫雪全身冒冷,他的一片心意,由莫少凛的口中说出,却是如此令人难以忍受,可他又能如何?身为同性的悲哀,身份上相差太多的无奈,要教他如何去做抉择?就算他不介意,那莫少凛呢?他不是无牵无挂的一个人,他还有家人、朋友、事业,这些全是一个人难以割舍的,他如何能要求?/吸引力/

颤颤地摇摇头,莫雪的泪一颗颗流出,他哑声问:「那您要我如何说?如何开口?我连您对我的心意都不清不楚的,你要我的信心从哪里来?你往后的人生又会怎样过?我只是个孤儿,只有师傅一个像家人般的存在,我无所谓,那你呢?你的一切是那么幸福美好,你要我拿什么去争取?」

他从头至尾的自卑感是其来有自的,非要他说的那么明白,非要他将心剖开来让他瞧,他才会放心吗?一定要让他如此难堪吗?

愈想愈难过,莫雪使尽全力地推开莫少凛,从身上模出一把小刀,看得原本要上前的莫少凛僵在原地,面色凝重。

「你要做什么?」他不会是要……

「少爷,您不爱莫雪,是吧?」流著晶莹的泪,莫雪苦笑地朝著莫少凛摇摇头,「莫雪也不会如此死皮赖脸地要求您有所回应,只是……颈上这条链子,莫雪要还给您。」

「你要如何取下它?我说过,链在人在。」沉声喝道,莫少凛的手心里全是冷汗,看著反应月光的小刀抵在纤细的颈子上,它就跟著心口紧缩。

大大的眼回看莫少凛,莫雪淡淡地笑了,只是笑容却如此忧伤。「是啊,链在……人在,那二少爷,您有办法保莫雪周全吗?」

当然有,当初说链子取不下来自然是骗他的,回扣做在十分精细的地方,除了他和打造的人,再无他人知道,莫雪找不到是正常的。

「我有方法,就是……你别动那条链子的脑筋。」简直是从齿缝挤出来的话了,他现在只想把莫雪给牢牢地捆起来。

刀子危险地靠近细嫩的肌肤,看得莫少凛胆吊得半天高。该死的,他这样子破天荒地忧心一个人,还说不在乎他吗?

抿著唇,莫雪的语气有些颤抖:「又或者……要莫雪扒下背上的皮,来和您脱离这种关系?」

脱离?莫少凛可以感觉到他活了近二十年,就今夜的火气最大最多。「我不允许你离开我的身边,到漠北并不代表我不要你了,懂不懂?我若不在乎你,不会让你近身,不会抱你、救你,更不会要秋罗拿补品过来让你补身,你以为我莫少凛是个好人,是个慈善家吗?」

手上的小刀顿时离了手,掉到了泥土地上,莫少凛见状,一个箭步上前将不知为何发愣的莫雪抱离小刀,还小题大做地踢离了它,整个动作看上去十分可笑,但当事者却不知,只有早就躲在一旁的他人感到有趣。

「你说……」出声的莫雪引来莫少凛的注意,他神情有些古怪地盯著他看。「师傅那时拿来的补品全是你吩咐的?」

莫少凛一怔,随即撇开眼,无言地承认。

看到莫少凛默认的模样,莫雪静了一会,然后没来由地挣扎落地,在莫少凛愕然的情形下,闷著气要走回莫府。

莫少凛感到不解,为什么莫雪知道秋罗的补品是他吩咐的反而不开心,一句话不吭地就要往回走,一敛眉,他拉住莫雪的手臂,阻止他继续走。

「放开我。」莫雪闷闷地道,不肯回头。

莫少凛岂肯放他离开。「你说清楚为什么动气。」

猛回头,满脸的泪看得莫少凛不知如何反应,只见莫雪哽咽地道:「你情愿让师傅知道你对我的关心,却不舍得告诉我?你到底对我有没有心?有没有情?」

他都如此做了,当然是……有,可他竟该死的说不出口。

他是想得周全,想得细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在这段日子里,我的心里是如何苦,我的泪掉了多少?你放我独自一人胡思乱想,却一个字也不说,不让我的心里塌实,你真以为我都没关系吗?我的心好痛,你知不知道?」

声泪俱下,莫雪哭得无法自已,为自己这段日子以来心中的煎熬,更为了他不了解自己苦恼愁闷的心情。

伸出手,莫少凛将哭得断断续续的莫雪给抱进怀里,叹了一口气:「我说不出什么肉麻话,但你的的确确是放在我的心上的,这点你要明白,我不顾你的心情也实在是我的不是,可是……也从未遇过这种事,所以……」

笨拙地说著解释和安慰的话,莫少凛顿时住了口,辞穷地只能望天兴叹,一向在商场及人性上的辩驳从不曾败下场饼,怎么这种情人间常见的对话他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就因为他不知如何开口,才会累著莫雪了。

「小雪儿……」轻柔地呼唤抽泣的莫雪,莫少凛低低地道:「是我不好,你别哭了,往后有事,你直接问就成,别闷著不讲,我……不懂怎样才能避免你的误解。」

仍止不住泪的莫雪靠在熟悉的胸膛上一会,突然推开温暖的怀抱,抬头担心道:「可是老爷和夫人那边……」

摇摇头,莫少凛将他的发拢到身后,淡淡说著:「这不用担心,此事我已告知爹娘,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您还要到漠北去吗?」这也是他最想要知道的。

扬眉浅笑,让一张俊逸出众的脸更加亮眼。「自然是要去的。」

话一出口,莫雪一张小脸再次黯然,莫少凛又在此时补充道:「可你跟我一道去。」

「真的?」他真要带他前往?

「真的,不过……」一个但是,又让莫雪的心提了个半天高,「你是否该改口,别再以敬语与我说话?」

脸一红,莫雪垂下脸点了点头,偎近莫少凛的怀里,脸上,带著心满意足的笑。原来幸福是如此易得,只要鼓起勇气,幸福原来并不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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