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澄欣缓缓地睁开眼楮,首先映入眼帘的足一道刺眼的强光,她别过头避开,不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动了动僵硬的身体,耳边傅来的说话声让她还混沌不清的脑袋更无法思考。
她看见钟心陵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板上蹲著收拾东西,而在另一头的办公桌前坐的是谷言风。
「你醒了。」谷言风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不过席澄欣仍在恍神中,她略显呆滞的眸子瞥了他一眼,似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将滑落至大腿的外套往上拉,紧紧包裹住身体,
看到这儿,谷言风不免担心,她该不会昨晚惊吓过度到现在还恢复不过来吧?
「你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到医院?」
席澄欣仍无反应,只见她打了个大呵欠,一副爱困的面容。「现在是几点?」她问。
「十点多了。」
「哦!」她又打了个呵欠。「那今天是星期几?」
「星期五。」谷言风回答,依她的行为模式八成还没醒。
「哦!」应了声,她又躺回沙发上。
约过了十秒钟,她脑海里想的是——今天是星期五,要上班。
随后就见她站起身,习惯性的将盖在身上的衣服折好,再转身走了出去。
比言风不放心的也跟著走出去,想看看她到底在干嘛。
走进厕所,她看著镜中的自己,在这一刻她似乎才醒了。「我……我的天啊!」她惊呼,不可置信的眨眨眼,再将目光栘至一旁的摆设。
这里是公司的厕所……那昨晚她是睡在公司罗?
「你终于醒了。」
比言风的声音突然窜进她的耳里,随后他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被吓了—跳,席澄欣瞬间清醒了。「你……你怎么进来了?这里是女厕所。」
「这里是男厕。」是她走错厕所。
「我……」她转头看著身后的小便器,脸色一下白、一下红。「对不起,我以为……我以为……」她以为自己是在家里,所以……
「你以为是在自己家里,所以没去注意那么多对不对?」不过她也太夸张了,他们明明都已经站在她面前了,她怎么还是这么后知后觉?
席澄欣用力的点了点头,「我出去了。」丢脸死了啦!她转身就要跑。
他立即拉住她。「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他要为昨晚的事情道歉,虽然她昨晚是真的昏过去,不过她昏倒归昏倒,竟还可以连醒来都免了就直接进入梦乡,害得他提心吊胆了一晚,但也十分佩服她。
他有话要说?该不会是为了昨天找资料的事情吧!她迅速的转过身,头压得老低盯著地板道:「那个……我可以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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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昨天我不知道我找个资料竟会这么久,可能是……思……我不小心看错时间,所以我才……才会……」席澄欣吞吞吐吐的解释著昨天的情况,她是真的没注意到时间。
比言风皱了下眉头,她在说什么?「澄欣,我不是要……」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要骂我,是我自己太粗心大意了,没有注意到时间,不过我保证下次一定会小心的。」她迅速截断他的话,低头认错。
「不是这样的,我要说的是……」
「我下次真的会小心一点,不敢再这样粗心大意了。」她头压得更低。
比言风挑高半边的眉,默默的叹了口气。「算了,我不骂你总可以吧!这样你寸以听我说话了吗?」
她迅速抬起头,「你真的下骂我了?」她问,眼底有丝狐疑;
他又默默的叹了口气。「对,我真的不骂你,可以听我说了吗?」他怎么突然发现要跟她说个话都很闲难。
「你不是在说了吗?」她莫名其妙的问。
比言风眉头又明显蹙了下,天哪!要跟她好好说个话真的很困难。「我要说的是昨晚的事。」
「昨晚?你是指我在办公室睡著的事了」她突然紧张起来,又是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睡著的。」她的眼楮瞄了下手表,又不免瞪大。糟糕!她竞还睡到这么晚。
怎么话题又被她岔开了?「我不是……」
「我下次真的不会了,」她头又压低,
「你……」
「我下次真的不敢了,一定会回家睡觉。」她在沙发上睡了一晚,全身上下又酸又痛的,还是在床上睡比较舒服。
「澄欣,你可不可以听我把话……」他加快说话速度,是伯她又说些有的没的,然而还是无效。
「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要骂我吗?」她小脸一仰,鼻头一酸,眼眶一红,泪水有要泛滥的倾向。
一见她这模样,可把他吓得三魂掉了两魂。「我不是要骂你,我只是要跟你道歉,没有其他的意思。」他说话都不敢停顿一下,一气呵成。
席澄欣眨了眨眼,连同眼底的水气也眨掉。「你要跟我道歉?为什么?」
「昨晚晚上你昏过去了,我不是故意要吓你的。」他终于把早在十分钟前就该说的话说完了。
席澄欣眉心一蹙,满脸不解,同时也在细细回想昨晚的事……不过想了老半天,她的脑袋还是一片空白。「有吗?我不是直接在沙发上睡著的哦?」
「你是被我吓到,想不到你就昏过去了。」他满脸的歉意。
是这么呀?那昨天的事……「没关系,昨天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反正这也下是第一次了,」以前她也曾被吓过好几次,尤其在七月份时,她常常都被吓昏,有一次还送进了医院,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你真的没关系?不生气吗?」换作一般人早就破口大骂了,她怎么还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这种事有什么奸生气的,你都不生气了我还生气什么呢?」是呀http://www.lyt99.com
www.lyt99.com她昨天犯的错比这个还大哩!他都可以不生气了,她哪还有理由生气。「那我就先出去了,这里我奸像不太方便久留。」
她头也不回的迅速跑到门口推开大门,伯他反悔似的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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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一点,席澄欣小心翼翼的推开家门,像个偷儿般不出声的走了进去。
她一手拎著高跟鞋,一手则紧紧抓著皮包,眼楮像装了雷达般,每走一步就扫过四周一遍,生怕被人看见。
经过客厅,她特地在沙发后方停下来,小心的望向她父母的房门,等了好一会儿确定无动静后,才又放心的继续前进。
正当她好不容易走到房门口,本来紧绷的神经顿时也松懈了下来,欲推门而人时,身后突然一片光明,转头一看,十几只眼楮正盯著她瞧呢!
「你们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她扯著嘴角勉强一笑,怯怯的问著,也明显感受到自己心如擂鼓。
她困难的吞咽著不停分泌的唾液,直觉自己快被紧张怪异的气氛吞噬了。
「知道这么晚了,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开口的是席母,她充满血丝的双眼很哩!额头上那几颗鲜红的痘子就是最佳证明,最好离她远些,否则不被烧死也会被烫著。
不相信?看看坐她附近的人吧!少说离她也有三尺远。
「我因为公司最近太忙了,所以……」她想随便掰个理由蒙混过去,不过成效不彰。
「换个理由吧!你当我的女儿当了二十几年,我还不知道你的个性吗?我是你妈耶!」席母的火气可不是浇几桶水就能解决的,还有可能会把这个家给烧了呢!
不过另一头的席父可就惬意许多,他面带浅笑,一手握著大茶壶把,一手则掀开小茶壶盖,轻轻的将滚烫的开水注入小茶壶中,约过了几秒钟,熟练的将小茶壶里的水在每个小茶杯上冲过,再重新注入滚烫的水;不到一分钟,他已经将茶冲好了。「来,先暍点热茶吧!」
席母颇不悦的睨他一眼,起身端了杯茶,小心的喝一口。只见她眉心一皱,有话要说。「跟你说过几次了,泡茶的时候水有热就好,不要每次都到烫口行不行?」她明显的将怒火移转到席父身上。
席父似有听没有到,迳自暍了一小口茶,满意得很。「这茶叶好,早知道就多买点。」他抬头瞥了眼席澄欣,道:「女儿,坐下来陪老爸暍杯茶呀,别自顾自的杵在那儿。」
「我不是很渴,你们就慢慢暍吧!我想先回房间了。」开玩笑!她如果真的乖乖坐下来,必定不得安宁,还是有机会落跑就赶快跑吧!
「站住,我话还没说完,你要去哪里?」席母满脸怒容。
「二姐,你就乖乖坐下来让妈把话问完吧,否则我们都走不得呀!」
在沙发的另一头坐了六个女孩,长得根本像同个模子印出来的;开口说话的是老四席绿璟,但却同时有十几只眼楮无辜的看著席澄欣。
看看她们,席澄欣只好无奈的轻叹口气,认命的在沙发上坐下,准备接受「严刑峻罚」。
「说,昨天为什么没回家?」席母火大的问。
「因为公……」
「别告诉我公司的事很忙,这不是理由。,」而且她也听腻了。
「真的是…」
「澄欣,你就实话实说吧!算我求你了。」大姐席若红开门说话了,它打了个呵欠,有些不耐烦。
「二姐,你该不会是又迷路了吧?还是……忘了回家的路怎么走?」小妹席紫夏不要命的嘲讽道。
「如果我忘了回家的路,那我又为什么在这里?」席澄欣赏了个白眼给她。
「你们都给我闭嘴!」席母又开口大吼。她怒视席澄欣,「说,为什么到现在才回家?昨晚又去哪里了?为什么不打个电话回来?难道你不知道家里的人会担心吗?」
「唉!我应该要怎么说,你们才会相信呢?」她可懊恼了,如果直接说二疋会被笑的。「反正昨晚就是……我被……被……」
惬意派的席父突然停止喝茶的动作,唇就著茶杯的杯缘,眼楮瞪得老大,手还颤抖了起来。
而冲动派的席母当下就站了起来。「你被怎么了?」席母语气紧张,双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像要看穿她似的。「是哪个混蛋对你怎样了?有没有报警?」声音大得可以穿破屋顶。
「报警?」席澄欣不解,她只是被吓昏了而已耶!
其他人也被席母的紧张模样给感染了,纷纷露出慌乱的神色。
「二姐,你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有没有把那个人的相貌记下来?」席蓝晴关心的问,还气愤的握紧拳头。「告诉我是谁,我一定会找人海扁他一顿,那个禽兽不如的家伙,可恶!」
席澄欣自然的点了点头,谷言风是她的上司,她怎么可能忘,不过……为什么还要扁他一顿?
「有没有报警?还有你洗澡了吗?如果没有千万不可以洗,等我们到医院检查之后回来再说。」席靛青也紧张兮兮的。
「为什么要去医院?」她怎么越来越不懂了。
「当然是要取得证物呀!到时我们要告他,他才无法抵赖。」略懂法律的席靛青接著道。
证物?告?这情况怎么和某种事件发生时所要采取的措施是一样的?席澄欣好像懂她们在说什么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呀!「那个……你们误会了啦!事情跟你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她怪别扭的傻笑著。
「我们误会了?」席若红不怎么相信的看著她。「澄欣,你不会是怕我们担心而下敢说实话吧?」
「事情真的不是你们所想……昨晚我被吓昏了,所以在办公室睡了一夜。」早知道兜了一大圈还是要说,下如一开始就承认。
这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以前就经常发生,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
现在家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和她有深仇人恨似的,不过好在她和他们有血浓于水的关系,还不至于被生吞活剥。
客厅一片寂静,许久之后席蓝晴站起来,一脸无趣的伸伸懒腰。「我要定了,这根本就是浪费我的时间嘛!」她定向门口。
「你要去哪里?这么晚了。」席母问。
「我那些弟兄都在等我处理事情,要不是为了二姐,我事情早就处理完了。」她语气明显抱怨,头也不回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不要又跟人打架,有没有听到?」席母对著大门喊道,不过回应她的是很大的关门声。
「我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席若红也起身,怒瞪了席澄欣一眼。
在她起身的同时,其他人也跟著起身。
「我也要回房了,被二姐这一搅和,大概睡不好了。」
待她们都鱼贯的走回房后,客听里就剩席澄欣及席父、席母。
怎么她们一走,紧张的气氛一点也没改变?席澄欣咽分泌更旺盛的口水,心跳快得要冲出体外。
她不安的瞄了席母一眼,发现她竟然在笑,而且还笑得不怀好意;她再瞄向席父,他依旧是惬意的暍著茶,不过眼底却蕴藏著笑意,看来比席母更狡诈。
突地,冲动派的席母身体一个向前,偎在席澄欣的身边,笑得怪可怕的问道:「昨晚是谁把你吓昏啦!」
「是……我的老板。」席澄欣小小声的道。
「你老板是几岁的人了,怎么还玩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席母的语气不悦,不过眼底竞有一点点的期待,怪怪的哩!
「大概三十了吧!」她不确定的说著。
她话才刚说完,惬意的席父突然也跟著凑上前来。
「他有没有女朋友?」席母问。
「他结婚了吗?」席父也问。
原来这才是他们真正要问的话;
「应该还没有吧!」她的回答还是不确定,却被他们俩的态度吓著了。
「什么叫应该还没有,你没问清楚吗?」冲动派的席母又冲动了。
「是呀!就算不问清楚,看也看得出来吧!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人家都把你吓昏了,你竟还不知道他到底结婚了没。」惬意派的席父也跟著冲动了。
她被吓昏了跟他有没有结婚有什么关系?「要怎么知道?」她怎么觉得重点好像不是在她身上,而是在谷言风身上。
「我说女儿啊!你怎么这么笨?你不会看他的手有没有戴戒指!」席父气得脸都红了。
「不光只是看手上有没有戴戒指,有些男人就算结婚了还是会把戒指拿下来,为的就是要拐一些不懂人情事故的单纯小女生。」席母的目光有意无意的瞥向一旁的席父,「所以你也要注意他平常接电话或跟什么人在讲话时,他看起来有没有很兴奋或有不同于以往的神情。」席母接著道,这方面她可就有经验了。
席父皱了下眉,怎么说到他身上来了?「如果你真的看不出来的话,就想办法套他的话,但记得千万不要问得太直接,要间接的问,知道吗?」席父越说越小声,也很有经验的样子。
「对,听你爸的话准没错。」席母也附和。
「哦!」她乖乖的应了声。「我知道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