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若。」
「啊?老板。」童小若慌忙回神,鞠了个躬。
「你干嘛跟我敬礼?喂,你怎么用抹布擦脸?」杨宇凡赶紧阻止她的行为。
「不好意思,我一时失神。」她红著脸,将抹布放到洗手台上。
「你怎么那么紧张?最近的你真的怪怪的。」
「对不起,我不应该发呆。」童小若马上道歉。
是啊!身为店长,她最近因为汪昱的事情,情绪起起伏伏,有一些早就知道的事情却常出错,让她过意不去。
「我没有在意,反正现在客人不多,如果客人多,你还这样的话,那我就真的要生气了。」他用玩笑化解她的尴尬。
「谢谢老板。」她感激的说,然后开始整理洗手台。
杨宇凡沉默了一会儿,「小若。」
「老板,有什么事情吗?」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该不会要处罚她最近工作不认真吧?一想到这里,她紧张不已。
「你要不要跟我交往?」
「啊?」童小若愣住了。
老板的表情很一般,象是单纯在叙述一件事情,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请求?
「我不是在开玩笑。」他潇洒的说,双手插进口袋。「我也三十岁了,家中父母老是催促我赶紧结婚,我想说目前没有对象,与你也认识好几年,基本的好感一定是有的,所以才想问你,要不要以结婚为前提,试著跟我交往看看?」
「可是……」
「我知道太突然了……还是你有男朋友了?」他试探性的问道。
「我没有男朋友,可是老板的要求,我也不能接受。」
「你不想结婚?」
「坦白说,我没有想过要结婚。」童小若老实的说。
「你总有一天也需要有一个人跟你互相照顾吧!」
「如果因为这个原因就结婚,我觉得不值得。」
「可是我的确是个不错的对象。」
「我知道,老板,你是一个好人。」
「如果你是因为我们没有感情而拒绝我的话,请你再考虑一下,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况且我一向很欣赏你,要转化成喜欢,我想应该不难。」他还是很希望她可以将他当成一个对象。
「可是……」现在重点是,她喜欢汪昱,一点也没办法将老板当作交往的对象来看待,更不用说她对维持长久的婚姻关系有恐惧感。
「不用可是了,我并没有急著要答案,你可以想想看。对了,你也不要因为害怕拒绝我而答应,我不会因此改变对你的态度,这样的修养我是有的。你一直是我很喜欢的员工,你放心。」对她笑了下,杨宇凡离开厨房。
童小若继续工作,脑袋更混淆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一直维持工作关系的老板对她提出交往的要求,而且说得那么合情合理,让人连拒绝都觉得罪恶。她明确知道自己对老板的感觉很一般,可是正如老板所说,她得找一个人照顾她吗?但是想起突然离开她的爸妈,她又害怕得承受一次家人分离的痛苦,无论有没有感情,相处久了多多少少都会挂念对方,不如在之前先断绝这样的情感,就不会有后续发展。
这时,她又想起老弟对她的担忧。
如果她到老都是一个人,是不是会连累老弟?她最不愿意的就是让老弟担心她,老弟已经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能这样对待他。
「如果有人想以结婚为前提跟你提出交往,你觉得呢?」
汪昱讶异的转头,看著沙发那头专心看电视的身影。刚才是她在问问题吧?
「怎样?」
「当然拒绝。」他二话不说。
「如果他人很好呢?」
他迟疑了下。「嗯,拒绝。」
「她」和「他」念起来都一样,谁知道她在说什么?
「如果他长得很出色?」
「嗯……拒绝。」
「如果他身材很好?」
「嗯……」
童小若转头,就看到他陷入思考中,果然是食色性也的男人。
「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汪昱纳闷不已。现在电视正在播报新闻,没在探讨任何婚姻问题,问题来得实在奇怪。
「我只是问问而已。」她双手一摊,自讨没趣,又转头看电视。
「该不会你要对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吧?」
「啊?」她淡淡的瞄他一眼。「你想得美。」
他认同的点点头。「我想也是啦!因为你刚才说长得出色,身材又好,一点都不符合你的特征。」
童小若随手抓起一个抱枕,用力扔向他。「我的外表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会没有?我每天都得看到你,有好的面容、好的环境才能心旷神怡,跟我的关系可大了。」
「那真是委屈你了。」
「好说、好说。」他不记仇的摆摆手。
「既然这样,欢迎你赶紧搬出去。」她的语气相当热切。
汪昱无言以对。
她得意的笑了。看他还敢不敢嫌东嫌西!
「该不会是有人跟你提出这样的要求吧?」
她目不斜视。「才没有。」
正当他想将这个话题打住的时候,竟然看到她的耳根瞬间泛红,让他狐疑的定住视线,若有所思的盯著她。
「你看我干嘛?」
「你又没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他手指点著下巴,看她一脸心虚。
「你的视线很强烈。」
他拿起遥控器,关上电视,直接面向她。「老实招来,你有桃花运了?」
「没有。」
「还说没有?你极少会出现女性化的动作,看看你现在扭捏的样子,十之八九在说谎。」
「我本来就是女性,有女性化的动作一点也不奇怪。」他的指控完全没根据。
「好,就算是这样,但是你从来不会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所以会问这样的问题,一定有鬼。」
苞他的眼神对峙了好一阵子,她终于败下阵来,无奈的说:「的确是有人跟我提出这个请求。」她也没什么朋友,无人可商量,而且打电话给老弟,又没人接,让她这几天遇上老板都有些尴尬,偏偏老板最近又常出现在店里。
「真的?谁啊?你不是没什么朋友吗?该不会是不认识的路人吧?」他惊讶不已,提出一连串问题。
她每天的生活非常单纯,男性朋友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他算得上是她的朋友的话,所以会有这样的机遇,的确奇怪。还是走在路上,路人甲看她可爱,就对她提出这样的请求?
「我老板。」
「你说那家伙?」虽然挺意外的,但想起当初看到她那个老板的情景,那男人似乎对童小若颇有好感,还假装在她面前对小恶魔友善,原来就是为了要追求她?太卑鄙了。
「他不叫那家伙,你未免太没教养了吧?」开口闭口没好话,要不是认识他有一段时间了,刚听他说话,还真难喜欢上他。
他顿时不服气。「难不成那家伙就比较有教养?我告诉你,男人都是装出来的,每个男人的本性都一样,你不用对他期望太高。」
「我认识他比认识你久,他是怎样的人,我自有分寸。」
「意思就是说,他比我这个帅哥好?」
「这个问题我不回答。」但她的表情明显就是肯定的答案。
「可恶的家伙!」汪昱暗骂一声,接著极尽所能的毁谤那家伙,「我看那种人八成是跟你玩玩的,一定是看你善良好欺负,想要继续利用你当店长,所以才想把你绑住。」
她受教的点点头。「原来我在你心中只有这样的利用价值。」
「我说的是你老板,不是我。」怎么她会把话题引到他身上?
「有差别吗?你的意思不就是我只有这点利用价值,我老板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喜欢我而追求我?!我看你自己才是这种心态,要不是因为必须住在我家,你的态度也不会改善。」
亏她还想要借此引出他对她的观感,没想到却是如此的「感动」,让她整颗心几乎冷了一半。即使她本来就没有意愿答应,不过被人这样请求,说没有开心的感觉是假的,汪昱倒是直接泼了盆冷水,让她彻底清醒。
「我哪有这样?我绝对不可能因为请求别人帮助就变得恭敬,纯粹得看我喜不喜欢这个人才会改变态度,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吧?」他气得吹胡子瞪眼。
她的脸色泛红。「你意思是说,因为你喜欢我才会改变态度?」
他难以置信的看著她。「你的脸皮真的很厚,相处那么久,我也知道你的个性如何,我又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当然会改变对你的态度,你一副活像我爱上你的样子,真的很可笑。」
「我可没有以为你喜欢我,你不要误会。」她赶紧澄清。
「有自知之明就好。」他满意的转头,开启电视。
她无奈的在一旁偷偷注视他,更加确定他一点也不在乎别的男人对她的追求,他真的对她一点意思都没有。这样也好,要是汪昱对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她八成连考虑也不用就直接答应,等以后踫到事情才后悔。至于老板的事情……看老板的态度似乎不是那么容易被说服,要不,明天找老弟商量,听听他的说法。
坚定了想法之后,童小若起身,打算回房间睡个好觉,把烦恼暂时丢到脑后。
一等童小若关上房门以后,汪昱才垮下脸,并且关上根本没心情看的电视。
真想不到老是像个老妈子在后头追著他叨念的童小若也有人要追,并不是他鄙视她,只是她的生活圈太狭小,能认识的男人实在有限,他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还以为她会孤单终老一辈子。
在刚认识的当初,她会怎样根本不关他的事情,他认定自己只是个过客,拍拍走人之后也不用再联络。没想到相处的时间拉长许多,也渐渐让他认识到这女人的优点,于是也跟著关心起她,在他心中早就把她当成朋友看待,所以刚才说喜欢她倒不是谎话,毕竟要当他汪昱的朋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罢才听到她老板对她有意,他明知道对这个封闭的女人的确是个天大的好机会,他应该鼓励她勇敢接受,毕竟没有跨出去就没有机会,只是想是这样想,要说出鼓励的话却是一点都不简单。
于是,就演变成相反的局面。
基本上,他对她老板一点意见也没有,八竿子打不著的关系,他也没那么小心眼去说人家的坏话,偏偏他说了,而且还滔滔不绝的骂了一堆。他真的不是存心的,也不是有计划的,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让他自个儿也吓了好大一跳,原来自己正如所想的那么卑鄙。但是,问题来了,他何苦说别人的坏话,存心破坏人家的姻缘?
他头痛的抓起一旁的抱枕,紧紧抱著。难不成他对一点都不可口的童小若有兴趣?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先不用说他老早看过她平常在家的邋遢样,而且他从没对她使用过以往高超的泡妞技术,面对她也没什么心跳加速的感觉,这样怎么会称得上是喜欢她呢?一定是太习惯跟她在一起,他从没有跟女人相处过如此长的时间,也许就因此产生了独占欲,就像母鸡护著小鸡,绝对不能让别人有机可乘,所以才会介入阻止。
嗯,越想越正确,这样的心路历程可是第一次,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让他有独占欲,但是他会慢慢释怀,让童小若有美好的未来,要不然他哪天决定走人的时候,这女人不就得一个人继续在这里生活?想到她老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摇椅上,怎么想怎么可怜……如果再加上一个帅气的老男人在一旁泡茶,那感觉就差很多。
什么跟什么啊?!
他赶紧消除脑中的幻想。帅气老男人的脸怎么会跟他一模一样?一点都不合理,不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