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人都退了下去,只有路八和谢娘还有另外两名丫鬟留在厅里伺候著。见王爷半晌没再出声,似是睡著了,他们也安静著没敢发出声音来,其中一名丫鬟拿著一柄团扇在一旁给他扇凉。
突然之间,恒毅像在呓语似的,「……你就是仗著爷疼你,才没把爷放在心里,整日拿话噎著爷……」
闻言,谢娘惊罚的看了眼恒毅。
是谁胆子这么大,竟敢给王爷气受?她来到端瑞郡王府三、四年,也是头一回见王爷这般喝著闷酒。
罢进郡王府时,她对王爷也动过心思,心忖著就算只是小妾,能留在郡王府,那身分自是不同,何况王爷模样又生得俊美,但后来瞧见那些使了手段被王爷送出去的人,她便灭了那不该有的心思,一心想著攒足银子就要出府,如今她银子已攒得差不多,她盘算著等过了年就要离开郡王府嫁人去。
路八瞟了眼主子,他在王爷十三岁那年就开始跟著他,算算也有十年了,王爷脾气不算好,在外人面前看似跋扈张扬,然而对下人并不会动辄打骂,对他也是相当照顾。
几年前得知他父亲病重,需要上百年的人参医治,王爷二话不说,让总管将府里的几根百年人参给了他,还额外给了他一笔银子给他爹治病。
苞在王爷身边这么多年,他多少明白王爷的心思,想了想,他吩咐谢娘,「你先照看著王爷,我去找人过来。」说完,他走出摘翠院,来到一处寝院。
「禀侧福晋,王爷身边的路护卫求见您。」一名丫鬟禀告道。
「让他进来。」随茵有些纳闷,路八是恒毅身边的护卫,不知他突然来求见她有何事。
路八随即被一名丫鬟领著走进小厅里。
「属下路八参见侧福晋。」他躬身施礼。
「路护卫不用多礼,你来找我有什么事?」随茵直接问道。
「王爷在摘翠院喝醉了,他想让您去接他回来。」路八相信自家主子应当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不算假传主子的话。
「好端端的他为何会喝醉?」
先前恒毅带她去过一次摘翠院,她已知晓他养在摘翠院里的那些人,单纯只是他的……算是歌舞班子吧,在他想看歌舞表演时,专门表演给他看。
路八意有所指的道:「属下也不知,只知似乎是为了侧福晋您。」
「为了我?」随茵一脸莫名,不过她没再问下去,很快的带著几名丫鬟到摘翠院去接人。
不久,进了摘翠院,随茵见恒毅已经醒来了,似是头疼,正皱著眉抬手揉著两鬓,脸上也有些潮红。
「你怎么了?」
「头疼。」直觉回答完,他才看向她,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可要请太医过来看看?」
恒毅听她说是来接他的,心头一喜,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亲昵的揽著她的肩,「用不著,兴许是酒喝太多,回去睡一觉就成了。走吧。」
随茵扶著他,两人亲密的偎靠在一块,他身上的酒气浓得熏人,她忍不住说道:「以后别再喝这么多酒,伤身。」
「你这是在关心我?」
「我是不想太早守寡。」
「你就不能说句好话?」
「我习惯有话直说。」
他被她一噎,生著闷气,刻意将身子的一半重量压在她肩上。
她肩上一沉,却也没说什么,撑著他的身子,一步一步走回寝房。
回房后,随茵替他脱去外衣和鞋袜,扶他躺上床榻,说道:「你先躺躺,别睡,待会儿就要用晚膳了,等吃过再睡。」
恒毅闭著眼回道:「我吃不下,不吃了。」他头疼,又被她给气到,毫无胃口。
见他似是不太舒服,她让人拿来浸了凉水的巾子,替他擦拭脸和手,一边说道:「你若真想睡就先睡吧,我让人熬些绿豆汤,等你醒来饿了再吃。」
她心忖他这般阴阳怪气的,约莫是因为这两日天气异常炎热,上了火,喝点绿豆汤能降降火气。
「嗯。」他应了声,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可身子躁热,让他睡得不太安稳,睡梦中连眉头都紧皱著。
见状,随茵拿著丝面团扇替他扇凉,让人再从地窖里取来一些冰块,想让房里凉爽些。
等到夜里就寝时,躺在他身侧,她也不时帮他扇著风,想让他凉快些。
翌日,恒毅的身子还是躁热,头疼也没好,随茵让人请来了太医。
太医过来诊治后表不,「王爷这是中了暑气,我开帖方子让人熬给王爷喝。」
太医开好方子后,下人很快将药抓回来,熬煮给他喝。
早上和中午喝了两碗药,恒毅的神色还是蔫蔫的。
想了想,随茵吩咐丫鬟去取来一枚瓷调羹,走到床榻旁,让他坐起身。
「做什么?」他懒洋洋的坐起来问道。
「我帮你刮。」
「你会刮痧?」他听过这种手法,却不曾尝试过。
「以前跟著我额娘学过。」她替他脱去上衣,让他赤果著上半身,接著坐到他身后,在他颈子和后背抹了些香膏充当润滑液,然后拿著调羹,沿著颈子两侧由上往下刮了几遍。
那力道不轻不重,他感觉紧绷的颈子似乎舒缓了些。
见他颈后泛红,出了些痧,她再沿著他脊椎的两侧,一样由上往下刮著。她一手按在他的背上,他背肌隐隐感觉到她手掌的温度,温温的,就像她的人一样。
她另一只手自上而下在他背后刮著,那力道恰到好处,他微暗著眼,随著她每刮一次,身上那躁热的感觉彷佛就被她给带走一分。
片刻后,见他两侧背上一样刮出了痧来,随茵将手上握著的那枚瓷调羹搁在一旁,拿起绢帕,将他颈子和背后先前抹的香膏擦干净。
接著又吩咐丫鬟倒来一杯温水给他喝。
饮完温水,恒毅先前昏昏欲睡的精神好转许多,他回过头,忽然握住她的手,深情的道:「咱们好好过日子吧,就像一对夫妻那般。」
随茵不解的问道:「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是吗?」
「你心里有我这个丈夫吗?」他想要的是一个对他全心全意的妻子,可他连她的心里究竟有没有他都不清楚,因为她太冷了,他压根不晓得她的心在哪里。
「有。」
她毫不迟疑的回答,反倒让他一愣,过了一会儿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说什么?」
「我说有。」她心里已经认定了他这个丈夫,她不明白他为何还会这么问她。自那日他查明了事情真相后,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夜夜同床共枕,他几次的求欢她从未拒绝,她以为她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他应当能够明白她的心意。
「有?你是说你心里有我?」恒毅不敢置信的瞅著她,惊喜来得太突然,令他一时之间有些傻住。
「你看不出来吗?」
「……看不出来。」他仔细注视著她的脸,始终未能从她那张脸上看出她对他的丝毫情意,「或者你该用行动来表示?」譬如主动献上香吻之类的。
随茵略一沉吟,忽然间抬手打了他一拳,见他一脸呆愣,她又朝他再打了几拳。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那点力气伤不了他,却让他非常困惑。
「你没听人说过打是情骂是爱吗?」他要她用行动来表示,这就是她的表示。恒毅的嘴角抽了下,所以她突然打他,是在表示她对他的情意?
他磨著牙,对这个性子与旁人不同的妻子,感到又好气又好笑。
「既然这样,那你狠狠的打吧。」他抓著她的手,往他赤果的胸膛打著。
「我手酸了。」随茵缩回了手,随即想起什么,她又道:「那句打是情骂是爱,只有女人对男人才管用,换成男人对女人这么做,可就是相反的意思。」
「还有这种事?」恒毅半信半疑。
「没错。」她认真的颔首。
他狐疑的问,「你该不会是怕我打回来,才这么说的吧?」
「男人打女人,会遭天打雷劈。」她冷冷地道。
「你放心,我不会打女人,更不可能对你动手。」下一瞬,他不怀好意地邪笑道:「我只动嘴。」说完,他冷不防含住她的唇,狠狠的吻著她。
他觉得自个儿真是傻,明知她性子就是这般,竟然还与她较真起来,结果闹得自个儿被她给气得上火,她还浑然不觉。
思及适才她亲口说了心里有他,这就够了,要她那张嘴再说出更多的甜言蜜语来是不太可能,他也不想再勉强她。餍足的吻完,恒毅低笑道:「你再多打我几下。」
随茵瞥了他一眼,「打太多就没意思了。」
「怎么会没意思,你再多打两下。」他抓著她的手,按在他还未穿上衣裳的赤果胸膛上。
「你这是被打上瘾了?」
「谁教你嘴笨,不会谈情说爱。」让他不得不藉著被她打,来感受一下她对他的情意。
「那种事不是拿来用嘴说的。」
他意会的额首,登时扑倒她。
「你做什么?」随茵低呼一声,两手抵在他精壮的胸膛上。
「你不是说那事不是拿来用嘴说的,所以爷做给你看。」说著,恒毅兴致勃勃的扒掉她的衣裙,决定用实际的行动来支持她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