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在纽约……
绿木扶疏的庭院某处摆了几张原木长椅,姜鸿涛舒舒服服的坐在其中一张,不远处一棵壮硕的树荫掩去了灼热的烈阳,他挥手招来女儿的注意,大口饮著女婿买回来巴结他的珍珠奶茶。
这珍珠奶茶一点都不道地,但也无妨啦,反正他在台湾时也不常喝,更何况,是宝贝女婿的心意呀。
「爸,太阳那么大你还跑出来,小心中暑呀。」
「安哪,你有瞧见太阳光洒到我了吗?」
这倒没有!笑笑,姜文莹没急著走回大屋,将手中的冰红茶搁在桌上,她也坐下来偷闲。
案女俩静静的享受著午后阳光。
那时,几乎像是死而复苏的雷堑比她还要早睁开眼,才下床就被许孝华扶著去唤醒沉睡的她,结果她的憔悴竟更胜过他数倍;当天晚上,极有默契的闲杂人等全都回家,留他们小俩口聊聊体己话。
彼不得花前月下的浪漫主张,两人依偎在病床上,他开口求婚,而她一口就答应了。
因为,怕雷堑只是回光返照,姜文莹只想能拥有更多属于两人的日子,哪有心思去追究他套在指间的婚戒是钻石还是易开罐的拉环,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等你们回台湾时,屋后的那亩紫玉米也可以摘了。」姜鸿涛苍哑的嗓门带著不舍。「每次飞到你们这里,都觉得时间过好快.怎么一眨眼又该回去了;尤其又有了孙女,唉,真舍不得走。」
「那你干脆住下来嘛。」
「不行呀,我待太久,那黑屎怎么办呀?」
凉拌蛋炒饭!
唉,黑屎呀黑屎,怎么它专会坏事?
「反正我喜欢坐飞机,一年坐个两趟也很不错呀,老何他们都羡慕死我了。」
姜文莹不语。
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爸爸就这么住下来,别一年才来个一、两趟。
知道女儿的不舍,姜鸿涛也不哩巴唆,一口喝光珍珠奶茶,他嚼著珍珠,忽地心生感叹。
「女儿呀,你别担心我啦,住在乡下就是有这个好处,走到哪儿都是熟人,不愁没伴斗嘴,那些个街坊邻居全都像一家人,你也知道的嘛。」
「想也知道,你呀,就是舍不得黑屎啦。」
「我也舍不得你呀,只不过,女大不中留呀,养女儿,迟早是变别人的呀。」他笑得心酸,也笑得很满意。「阿堑对你好,爸爸就放心了。」
「他对我是真的很好。」
「可不是吗,结婚两年,还是你一吼,他就什么屁都不放了。」
「我哪有这么凶呀!」
「没有?去问云薇吧,她说年初时来找你们玩,结果你摔了一跤,阿堑的脸色比你还白。」
「那是因为我挺著个肚子,他担心孩子。」
「夭寿,怎么讲话这么酸哪你?你跟孩子,他不是都担心的很?」见笑眯了眼的女儿被他糗得红了脸,姜鸿涛也笑了。
棒壁村那个算命的说得真准,他说傻女儿那年会觅得一桩好归宿,喏,果然自家丫头傻人有傻福,往后的吃喝拉撒睡都有人扛了,不必他这个老爸爸再替她牵肠挂肚了。
唯一的缺点就是嫁得太远了,要见一面都得搭上好久的飞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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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本打算加入岳父大夫跟老婆的雷堑踏空了一步,机敏的稳住走向屋外的步伐。
「苏荧?!」他站定,朝那幽幽扶摇的白影瞪直眼。「你怎么在这里?」
快两年了,一直没见到这鬼小子的出现,他还以为他彻底放弃,安安分分的投胎去了。
「嗨。」
「嗨什么嗨?」突然感觉当年被他踹的那一脚隐隐作痛。「怎么你还在?」
「当然。」倚墙,鬼眼笑咪咪的望著他。「你以为我就这么认了,哼,错!」
「你想怎样?」
「我呀,我总有一天等到她。」
雷堑猛然一震。「你说什么鬼话?」
「鬼话?」俊俏的雾般鬼脸竟然泛出教雷堑胸口一紧的阴笑;「你越来越上道了噢。」
「说出你的目的。」
既然雷堑他问得直接,那他倒不好意思来暗的了,「等不到娘,我等女儿。」
当下,雷堑傻了眼,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什么?」
「我决定母债女还,来个二十年的长期计划。」苏荧阴恻恻的贼笑。「岳父大人,小婿这厢有礼了。」
他的头好痛。「闭嘴!」
「我避开这么久,好不容易下定决心重出江湖,总得先跟你打声招呼吧。」他聊得好起劲。
坦白说,这么久找不到人讲话,好……难挨;忍不住再跑出来,小莹是主因,而雷堑,他也是一个原因。
他想念有人可以看到他、跟他对谈的日子!
「你为何不滚远一点?」
「是。」苏荧作态的一弓身。「小婿这就去探望我未来的娘子去了。」
呵呵呵呵,飘摇表影在雷堑的怒目注视下得意扬扬的穿墙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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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过后的雷堑杵著,僵凝的神情随著思绪而逐渐泛起无可奈何的苦笑。
好吧,起码刚满月的女儿绝对可以安安全全的活到二十岁;因为,苏荧这鬼小子又跑出来搅和了。
至于二十年后?哼,苏荧他别作梦了。
他会在女儿十九岁那一年找个稳如泰山且鸿福齐天的男人,然后,将女儿推给他。
娘或女儿,苏荧一个都别痴心妄想。
人鬼战争,继续上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