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哪儿弄来的?」
罢吃完权充宵夜的香鸡排,姜文莹吐掉最后一根骨头,见他没头没脑的问了,她讶然的瞪大眼。
「什么东西?」
雷堑没作声,微抿的冷唇泛著专注沉忖,他抬手按抚著姜文莹垂挂在胸前的老旧玉饰,指腹的温度微微烘热了她的肌肤,就在眨眼间,她的心跳起伏乱了间奏。
「这?打哪儿来的?」
「你说这个古玉戒指呀?」
他没好气的呛回去。「这是男人的饰物,你买的?」口气不佳,但神情非常凝重。
臂察了她几天,总觉得她身上的这只玉饰最有嫌疑,说不定,真的就是它将苏荧那鬼小子引上门来的。
「这戒指是我爸去杭州玩时买回来的,他买了就搁在抽屉里,我见它挺入我的眼,就跟他讨了过来,手指头太小,没办法戴,就索性当坠子挂喽。」她顶高那只古玉戒指。「色泽很漂亮吧?」
炯利的精眸细细的打量著它,他再问:「出土文物?」
「恶。」她夸张的抖抖身子。「这名词满让人超鸡皮疙瘩的。」
「是不是?」
「应该是吧,我爸说是从古董店里翻到的,他也不知道是著了什么魔,跟老板喊了两次价,就买下来了。」她忽然想到一件事。「听老板说这玩意儿年代久远,是个货真价实的古董噢,可谁知道他有没有说谎呀。」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了。
见她似乎是爱不释手,突然雷堑又起了霸性,瞪著它的神情像是想出手将它一分为二。
「别戴了。」
「嗯?」
「这不是好东西。」
「你计玩笑吧?」她瞅著他,再端详著它。「你怎么知道?」
「戴上它后,你走了什么狗屎运?」
歪著脑袋,她—一回想,不由自主的点头附议。「真的耶,你不说我还没这份联想;自从将它挂在脖子上后,我真的就开始走狗屎运了队」
闻言只是勾唇冷笑,他作势就要帮她解下。
怎料,她轻巧的一扭身。
「小莹?」
「已经戴惯了,倒霉就倒霉吧。」
「你舍不得它?」他的牙床忽然有点痒。
「也不是什么舍不舍得,我只觉得它还不错看呀;况且……横竖我的钱都被骗光了,受伤也是习以为常的事了,我就不信还有什么更倒霉的事情会被我踫上。」鼻梁一拧,她不以为意的嘀咕。
除非她真衰到又遇到一个骗情、骗色的爱情黄牛,那才真叫做倒霉透顶了。
她这是什么话?
神情一挫,雷堑哪能依她任性行事,攫住她的肩头,他不容她挣脱的扣住那个古玉戒指。
「雷堑,你来硬的?」
「不准戴。」
「你是哪棵大头葱?说不准就不准?」她的气势强,但强不过他的力气,所以眼睁睁的看著他得意的扯断那条K金细链,当然,戒指也落到他手上。「还我。」
「休想。」雷堑不肯给,拿了就掉头走人。
输人不输阵的姜文莹哪肯吃亏,一路追赶,结果她追得太急,上楼梯时被自己的拖鞋绊倒;往前扑去,没浪漫兮兮的巴到腿长人家一截的雷堑,只能可怜又可悲的斜趴在几层阶梯上。
嘶,好痛!
听见重物落地,再听她低咒,雷堑猛地停住脚、回头,神情一紧地跳向她身边。「你还好吧?」
「不好,你问那什么傻话?我还好吗?哼,呆瓜一个,亏你长了张聪明脸,还问这么不人流的话?我怎么那么倒霉?」突然,她揪到他强霸抢劫的要害。「看吧,就说不关这玉戒指的事,它不在我身上了,我还不是照样倒霉。」
这次真的是意外……瞪著她,瞪著不知何时又跑来凑热闹的鬼小子,雷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驳斥击得哑口无言。
连隔岸观虎斗的苏荧也忍不住无声的为她的抢白而鼓掌叫好。
「没话说了吧?」瘫坐在地上,她朝他伸展五指。「还我。」
「休想!」
「你这个强盗;哎哟!」她赌气的要起身,又被伤口的剧痛扯回地上。「天啊,怎么那么痛?」
重哼著不悦,他蹲著,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脚踝,仔细的检视一番,脚踝没有红肿的迹象,万幸。
「是不是扭伤了?」
「你是医生哪?」
「我不是,但是,这只脚是我的!」姜文莹咬牙切齿的将脚用力缩回来,又敲到扶杆,痛得她脸色剧白。「哎呀,该死,妈啦,我是犯到哪个瘟神了?」
那瘟神就叫做苏荧!
为了一只烂玉饰,两人竟又闹个鸡犬不宁,还受了伤……
雷堑恼得气息打结,姜文莹怒气冲天又不得其解的大叹小叹不止,只有苏荧,他乐得笑口常开。
见状,雷堑将凶眸一睁,不假思索的脱口怒责,「不准笑。」
「笑?」她陵瞪著他。「痛死了,你以为我还笑得出来?」
「我不是在说你。」
「不是?」她眉峰挑得更高了。「这里头会呼吸的就我们两个人,不是我,还有谁?难不成是你那个鬼朋友?」
「没错。」
「噢,拜托,你别又来了。」攀著雷堑搭在背上的臂膀,她慢慢的站起来。「成天鬼怪不离口,活像起乩了似的。」
「起乩?」
「被神鬼附了身。钦,我真的开始担心你的精神状态了,你回台湾不是要放松心情的吗?再这么疑神疑鬼,恐怕你迟早会进精神病院啦。」
「恐怕你会比我早出事。」
姜文莹瞠目结舌,好半天,才蓦地回过神来。
「你咒我?」真有这么小心眼的男人啦!
「我只是实话实说!」
「你……欠扁啦!」
「你要扁我?」
说不赢他,也绝对打不赢他,姜文莹却很有骨气的推开他的扶持,一跛一跛的跳离他,但实在是气不过,趁他不防,她顺手拿起墙角的扫帚杆,一杆子绊倒正打算走过来带她回房休息的雷堑。
待站定后,他睦瞪著她。
「干嘛,想咬我呀?」
「你少得寸进尺!」
「我就是要得寸进尺,我就是打算开染房,怎样,你不服气呀?」得意扬扬地耸弄著酸疼的肩膀,她拿话激他。「一人一跤,很公平呀,你还没真的跌下地耶……你还瞪我?真不服气,就再将我扭送法办呀。」
想也知道他不会这么做,姜文莹很笃定这一点。
因为他们的关系没以前恶劣了,更何况她受了伤,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他不会这么狠的;越来越熟识后,几乎她吃定了他懒得吵架的性子。
姜文莹这次踢到铁板了。
静瞪著她,见她嚣张的气焰越见高涨,雷堑心在冷笑,然后二话不说,他依言行事。
^#^
有些福泰的警察老伯伯欲哭无泪。
「怎么又是你们?」他真后悔没在前一分钟就将警察局的大门关上。
突然,他自责的想起,那天在送走她时,自己白痴到说了那句话……再见。
再见?!
真邪门,怎么好的不灵坏的灵?果然又再见到他们了;唉,要不干脆这么办,将警局并建成协调委员会好了,反正,眼前已经有两个固定会员了。
或者,改天跟局长建议,看是不是将警局搬远一点,省得这两口子成天上门来找碴。
「呵呵。」姜文莹干笑。
雷堑连笑都没有笑,他怀里抱著走到一半就赖皮喊痛,不肯再走的染房女人;他抱著她,将她放在椅子上,警告的利眸微眯,不发一言地转身就走。
「喂,少年仔,这次你要告她什么罪?」
雷堑头也不回的低咆。「伤害。」
「伤害?」警察老伯伯狐疑的瞪著浑身紫且一脸无辜的她,难以置信的提高嗓门。「谁是受害者?」
这是什么话?
疾回首,雷堑没好气的竖起拇指,狠狠的戳向自己的胸口。「我!」
「你?」
唷,警察老伯伯摆明了不信他的话哩,这是头一遭,老警察看起来想罩她哟!
姜文莹俯首,斜眼偷膘他,窃笑。
雷堑脸变绿了。
见风向不对,警察老伯伯也没死缠烂打,赶忙开口问案,虽然心里仍在犯嘀咕。
这两人,他们当警察局是自家开的吗?动不动就进来「高关」一下,吃饱了撑著没事做,标准的无聊份子。
「小俩口又怎么了?」
小俩口?「谁跟他小俩口呀。」
「咦?」
「先生,请你不要乱点鸳鸯谱好不好?」
听她忿忿的驳斥,雷堑弓指往她脑勺敲了一记,神情闪烁著复杂的愤慨闲踱步而去。
隐约,听见他发出一串的低咒……
「没见过燃点这么低的男人。」瞪著他的背影,姜文莹忍不住抱怨。「鸭霸,恶劣,阴气沉沉,没半点情趣,也没幽默感,有哪个女人会看上他呀?」
「你不就是?」
「乱讲,我才没有。」
「你们不是已经住在一起了?」
「啊,你怎么知道?」她讶问。
柄安局当真是无所不在呀。
「雷先生替你办了流动户口。」他没好气的嘲弄她。「怎么,没话可说了吧。」
好吧,被捉包就被捉包,那倒还其次,现在最要紧的是要澄清嫌疑呀。
「我跟他是住在一起,可是,不是睡在一起……忽然想到偶尔;他会神经错乱的跑来跟她挤同张床,她清了清喉咙。「反正,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关系就是了。」
「不是?」警察老伯伯不太相信。
瞧他们走进来的架式,他抱著她,却还拉拉扯扯的扭成麻花,可他尽避黑著脸,还是很有分寸的制住她下滑的动作,并没有借机伤害她,举手投足间蕴满了不自觉的保护与疼宠,除非瞎了眼,否则谁会看不出来两人之间的暖昧情愫呀?
想想,自家女儿跟男朋友吵架时,不都是这种欢喜冤家的神采?
看出警察老伯伯眼中的质疑,姜文莹没在这个铁定会越描越黑的话题打转,双手搁在桌面挡著下领,她朝他扮了个「反正我说没有就是没有」的鬼脸,天南地北的跟他扯起事不关己的闲八卦。
两张嘴叽哩呗啦,就是绝口不提做笔录的事!
不到半个小时,雷堑又出现在警局大门口。
「你回来干嘛?」她的气焰依然高涨。
突然,她察觉到这次在他离开后,胸口竟没有感觉到半丝的惊慌;心底深处,她知道他不会对她撒手不管了;无由来的笃定让她敢打包票,他不会不管她,不再会了!
苞笑容盈面的警察老伯伯微点下颌,他问声招唤她。「回家了。」
沉哼一声,她狂得二五八万,一副爱理不理的骄傲得意。
「你要我拖著你走?」
「我脚扭到了,你是忘了,还是没眼楮可以看?」
唷,这么呛呀?
警察老伯伯张大眼,等著看气定神闲的魁梧男人怎么回应她的挑衅。
雷堑没动气,只是语带讥讽的淡然应道:「你的脚没扭到,」
「我说扭到了就是扭到了。」她不由分说的抢白一顿。「是你的脚还是我的脚呀?」
「你在家里跳得很自在。」
「那是因为怒火在撑著我的体力。」
「现在?」
「没气了。」她白了他一眼。「在警察局,我气不起来了,这下子你高兴了吧?」趁她受伤对她落井下石,还在外人面前嘲笑她?哼,他好样的。
澳天,他最好别犯到她手上!
虽然忿忿不平,但是姜文莹在雷堑倾身抱起她时,已经不挣不扎,还偷空前看戏的警察老伯伯挥挥手,嘟哝著再见。
警察老伯伯没留他们,也不敢跟她「再见」,只是笑著点头,一旦他们的背影被大门复上后,开始猛摇头。
这两口子,还说不是小俩口?瞧那副打是情、骂是爱的亲呢举止,说他们不是一对,谁信呀?!
T_T
签定和平条款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姜文莹又遇到一件意外了。
瞅著手中的物品,她张大著嘴,哑口无言。
哦喔!
「什么狗屎运嘛!」
「什么?」
「呵……呵呵。」
在她身后的雷堑虽然高她一截,可是她的身子挡著,他没瞧见她在搞什么鬼,但是听她干笑,再瞥见如影随形的苏荧一脸窃笑,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怎么了?」
低著头,姜文莹忏悔一秒钟,然后转身望著他,手里高举著那个褪去光泽的喇叭门锁,她几乎不敢直视他的脸。
「呃,我……一个不小心,将你的门把给玩完了。」她歉道得吞吞吐吐,心里有一丝丝的希望。
这个门锁在当时绝对价值不菲,给人又重又牢靠的感觉;可是,年代已远、色泽剥落又残缺,价值应该会大打折扣……呃,雷堑他还不至于小气到跟她索赔吧?
她可没闲钱赔呀!
望著她手中的门锁,雷堑眉心轻拧,肩膀微垮。「你把锁头都给扭下来了?」
「不是我扭它,是它自己想不开啦。」她苦中做乐的打哈哈。「这么说吧,它似乎舍不得离开我的掌握嘛。」
见事实既定,他推开她,弯腰打量著开门的方法,不忘实事求是的提醒她。「它是在你手中坏的。」
「你以为我是故意破坏它呀?」
「我没这么说。」忽然,他朝她皱著眉,径自退离几步。「你让开一点。」
机敏的看出他想做什么,姜文莹迅速的跳开,不吭气的瞪著他身躯半弓的去撞门。
连撞三次,大门终于开了……伸舌润润唇,她下意识的趋身上前,抚著他的肩头。
「痛不痛?」她倒是感觉到心抽了好几下,替他疼著。
听她语出关切,雷堑心中一暖,却不巧地瞥见讨人厌的鬼小子在空中淡淡的逸现「绣花枕头」这四个字,还露出一副他在扮可怜的鄙夷,胸口的暖意倏间被气愤遮盖。
「废话!」
当下,一番好意的姜文莹又被他嘲讽的冷哼激出火气。
是她白痴,问这么没大脑的问题,但是,他有必要摆出这么尖酸刻薄的不屑吗?摆明了就是要对她狮子大开口嘛;去,她还没忘记他刚刚隐射她故意破坏那个门哩。
雷堑没理会她张牙舞爪的气焰,进了门,他第一个动作就是走向角落的那具电话,找人来换掉那扇门。
气呼呼的朝他逼近,姜文莹打算直接跟他摊牌算帐,不识相的小蜜蜂嗡嗡嗡的响了。
「讨厌,谁的电话?」敢来坏她吵架的心情?
「你的。」
「我……」将小蜜蜂听进耳朵里,怒气勃发的娇颜微红了红。陵瞪了他一眼,她悻悻的狠捉起挂了一串骷髅头的话机。「等一下再继续跟你吵,哼!」
他有跟她吵吗?是她自己一个铜板吵翻天,关他屁事呀?!
瞅著她拿起手机,他好奇著是谁找她……
「喂?」像著了魔,她的怒气冲冲在刹那间完全消敛。「爸爸呀,没有,我没有在生气啦,我……我只是赶著来接电话才这么喘,我很好呀;你今天怎么没去何伯伯家泡茶呢?」语气完全是乖顺小女儿的撒娇与问候。
姜文莹起伏过剧的脸色教他大开眼界。
雷堑好气又好笑的拨著木工师父的电话;前几天,找了个手艺超凡的工匠来家里修补屋子里的橱柜,那时本就谈妥要顺便换一扇更坚固的大门。
将时间洽谈好,他搁下话筒,大刺刺地斜坐在几侧,听她跟父亲轻声细语。
听著、叹著,他的强硬神情慢慢软化;她冲动、率性,她胆大、脑小,她气盛凌人、偶尔还欺人太甚,可是,她有孝心,也让他窥见她温柔的一面,顿然,他对她的看法改观了许多,盈绕在胸腔的情像浓得教他无法再一言以蔽之。
对她的怒目以对视而不见,他头一次当赖皮鬼,好整以暇的盘胸倚墙,大大方方的听起壁角八卦。
甚至她走到哪,他听到哪,强杠的意味相当浓厚。
姜文莹边跟爸爸东家长西家短,边拿警告的眼神驱赶他,忽然,她的眼神僵直,焦点涣散的瞪著他,像中了邪般震骇。
怎么了?她爸爸说什么?
挑眉,雷堑没嘴快的问出口,只是捺著性子等。听她再说下去,答案自然会揭晓。
丙然,他没等太久!
「啊,你要上来呀?」
见她忽然惊惶失措的提高嗓门,雷堑的好奇心陡然攀起,听得更起劲了。
「不,不,不是不好,只是……呃,只是,屋子还在整修,都乱糟糟的…」
听著,雷堑懂了。
铁定是小莹的父亲兴致勃勃的要北上探视宝贝女儿,而他也猜得出来,小莹八成还没投到爸爸怀里哭诉自己吃的亏,所以才会导致目前的窘状。
「你有空呀……那,这样呀。」她忽然直视著他,眼里闪烁著哀求。「那好吧。」
她的无奈与无助,雷堑也懂了。
看得出来,她妥协了。
「爸爸.你别瞎猜,我哪有勉强呀,我当然欢迎你上来呀,毕竟……」当著雷堑的面,她迅速用两指打了个叉,再朝他尴尬苦笑。「毕竟,这也是你的房子嘛。」
雷堑不语,只顾著凝望因为心虚而讲话更显结巴的女骗子。
姜文莹也不吵唆,再三言两语就收了线,然后,与他四目相望,正面迎敌。
他也不抢话,存心要她先开口苦苦哀求。
尔虞我诈的目光交战数回,闷闷的,她恨声低咒。「过分!」
「嗯?」
「你……」瞧他气定神闲的教人恼怒,她又叹气了。「全都是我的错啦。」
「我不否认。」
听他打蛇随棍的糗她,香眸微掩的她咬牙切齿.但平心而论;他嘴坏刻薄。但心肠已经够厚道了,她占了他那么久的便宜,他不也模模鼻子忍了?
所以,活该换她低声下气,说不定,她还得跪在地上恳求他成全她的谎话呢。
比耐心,雷堑的耐力向来做人,她自叹不如。
「你怎么说?」反正他从头听到尾,料想也知道了大概,所以,她直接切入重点。
「说什么?」
「你是存心故意的!」重叹一声,她放柔嗓门。「这房子啦,借不借?」
「借!」
啊?
「你不是已经答应你爸爸了?」
她是答应了爸爸,可是,他这么大方就点头了?不必她扮可怜?不必她说一箩筐恶烂的马屁话?也不必她跪在地上掉一脸盆的泪水?甚至得去舌忝他的拖鞋?
「真的?」
「你要我立借据?」
凝望著他的水眸逐渐泛出感激的光采。甚至姜文莹乐晕了,没想太多就朝他扑去,纤臂疾展,一把揽上他的脖子,将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谢谢你!」温软的唇瓣贴在他微粗的肌肤,她小声说道。
嗅著自她身上散出的淡淡馨香,雷堑不自觉地将颈项更贴近她的唇,更情不自禁的将她拥得更紧,微眯的黑眸掩下温柔,正待细细感受这份陌生又强烈的情愫时,忿忿不满的鬼小于拼了命的在他面前来回晃动,吸引他的注意力。
你在干嘛?雷堑口语问道。
瞥见苏荧不甘心的泛出火焰,而且旋即在空中逸出「谄媚的小人」几个字时,忽然,雷堑敞开心怀笑了。
有些马屁,也只有「人」能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