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小龟女 第八章

「我们也要走!」贺雨琳此时正直勾勾地看著躺地她的床上,却是一脸疲惫的夏彦钧。

她真的不懂他在做什么?他将那些妓女全赶走了,却独留她们主仆在聚花馆。

「雨琳,如果你让我睡一会儿,再跟我谈,我会很感激你的。」他快累死了,耐心也没了!

「你让我们走,随便你要睡多久也没人理你!」她气呼呼地道,而事实上,从看到那些妓女收拾细软再见他时,她便一直跟他表明离去之意,但他就是不肯!

「雨琳,我知道你讨厌被点穴,可你再吵下去,我就要动手了。」他真的很累,昨夜跟黑衣人对打,又一夜来回往府衙、怡红院、家里,然后又被逼来这儿遣散众美人,他真的好想倒头大睡一番。

贺雨琳也看出他的疲惫,但此时不说,更待何时,「请你让我们离开!」

他咬咬牙,叹了一声,坐起身来,「我累死了,你就不能先安静点?」

「我们一走,你就可以安静了。」

这个女番婆!他下了床,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别挣扎,我不会放开你的!」

「我要离开!」

「不可能,在我将一些事情解决之前,我不会让你离开这儿半步。」

「夏彦钧,我求求你——」她眸中尽是请求。

他喟叹一声,慵懒地勾起嘴角一笑,「那我也求你别再说了,让我的耳根清静一下,让我的脑子休息一下。」

「我不要!」

「那我要点你的穴道了。」他脸上的笑容立即打住,不开心地睨著她。

她咬白了下唇,不得不闭嘴,不然一被点穴,谁知道他还会对她做出什么事?

见她不再挣扎,他俊美的脸庞笑容再现,「好多了,陪我睡一下。」他拥著她躺到床上。

她吓了一跳,连忙要挣脱,「不,不要,这样不好。」

不理会她的挣扎,他将她揽得更紧,「你又说话了!」

「我……」

「别说话,也别想离开我的怀中,因为我有轻功,有武功,你跑不赢我,也逃不开我,明白吗?」他语气温和但却挟著她无法漠视的威胁。

她不得不轻点螓首,可是她不会就此屈服的,她要走,她一定要走……

疲惫不堪的夏彦钧拥著深爱的女人,不一会儿便沉沉地睡著了。

「小姐,这怎么办?」她们看到那些女人离开时,以为她们也能走,所以婉菱早已将包袱弄好了,结果却被夏彦钧挡了下来。

能怎么办?她看著咫尺的俊美脸孔,此时的他看来不具威胁性,睡得像个小孩一般……

她看著他好久好久,几乎有半炷香的时间之久。

日后他成亲,是另一个女人这样窝在他的怀中,幸福地看著他的俊颜吧,而那个女人不会是她……

她心头泛酸、泪水盈眶。

不行,她一定要离开,她不能留在这儿看著他跟别的女子成亲,她受不了!

她的目光移到厅堂旁的一只古董花瓶,她咽了一下口水,光想到要伤他,她的心就痛了起来,可是她没得选择。

她以眼示意,要婉菱去将那只花瓶拿来。

婉菱去拿了来,却一脸慌乱,这花瓶很重呢!她站在床沿,朝贺雨琳摇摇头,沙哑著声音道:「也许会脑袋开花耶,小姐!」

但今天是个机会啊,那群女人刚离开,而刚刚挡住她们的是夏彦钧,也许那些武馆的人还不知道她们是惟一被留下来的,说什么,她也得赌赌看!

她朝婉菱眨眨眼,示意她动手,要不,她被他抱在怀中,可是连动也不敢动。

「不行,要是伤到你怎么办?」婉菱好担心。

她轻轻地拧了眉头,示意不在乎,眸中传递的就是要她快点动手!

见状,婉菱知道自己不动手是不行了,她高高举起花瓶,看准了他额头的地方,放开了手,「砰」一声,这一敲力道可真不轻呢!

花瓶破了,但夏彦钧头上只有轻微的擦伤,不过被敲的地方肿了一包,而他更是被这一敲从睡梦中惊醒。

他蹙眉看著惊惶失措挣脱他怀抱匆匆起身的贺雨琳后,直觉的将她再拉回怀中。

「不,放开我!放开我——」她吓独猛咽口水,但仍被他扣得动弹不得。

「我不会放开——」他浓眉一皱,一股极沉的晕眩感突地重重击来,他晃了一下,两眼一翻,顿时昏厥过去。

「小姐,他不会死了吧?」婉菱一脸苍白,吓得连动都不敢动。

被扣在他怀中的贺雨琳咽了一下口水,急忙从他的怀中起身,粉脸也是毫无血色,「没有,我就枕在他的胸膛,他还有心跳。」

「那我们快走吧,不然,他醒了,我们就走不了。」

是啊,可虽这么想,但她脚却像被定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她情不自禁地凝睇著他昏厥的俊颜,这一别,可有再见的一天?

「小姐,再不走,真的来不及……」婉菱愣了一下,听到府外传来一些声音,「小姐,好像又有人来了,我们快走吧。」

「嗯!」不走是不行了,她再看他一眼,跟著婉菱像逃难似地飞奔下楼,没想到还有三名武夫挡住她们的路。

「你们——可以走吗?」

「是、是夏少爷要我们走的。」她心卜通卜通狂跳。

「可他没叫我们离开东厢房。」

「所有的女人全走了,不是吗?聚花馆要封起来了,怎么可能留下我们?」她告诉自己要冷静。

此时,总管黄庚逸从长廊走了过来,一见她们还在这儿,不由得一惊,「快快快,快让她们走,别让老将军看到了。」

「老将军?」

「是啊,他们正在前面厅院,还有两名贵客,分别是夏少爷未来的大舅子跟妻子,老爷是还他们过来看夏少爷的行馆已经没有任何女人了。」他顿了一下,「去,快走快走,你们从后门走吧,免得踫上了,少爷可会挨将军一顿骂的。」

闻言,三名武夫马上让开,让她们主仆往后门走,可是贺雨琳却频频回头。

「小姐,舍不得吗?」

她苦笑一声,摇摇头,跟著丫鬟离开了囚禁了她数月的聚花馆,她是舍不得夏彦钧,而且她也想看看他未来的妻子,她想知道能拥有他一生的女子长相如何?是否美丽娴雅……

※※※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你没事吧?」黄庚逸一上阁楼可没料到会看到额头上肿了一个包、昏倒在床上的夏彦钧。

「少爷,少爷!」他喊了一会儿,终于将夏彦钧给喊醒了。

他两道剑眉皱得紧紧地,摇摇头后,总算将那股沉重的晕眩感甩开,在黄庚逸的扶持下坐起身来,而看到一地的碎花瓶时,他粗声低咒一声,「该死了!居然拿东西敲我——」

「少爷,你额头上有道伤,我拿药帮你擦擦。」

「不必了,小伤而已。」他摇摇头,揉著额际,慢慢地下了床,「她们人呢?」

黄庚逸愣了愣,「她们?」

「住在这里的人,你们口中的陪葬女主仆。」他没啥耐性的提醒他。

「呃——少爷不是要她们离开吗?」

夏彦钧愣了一下,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他拖到自己的眼前,「你说什么?你让她们离开了?」

「我以为少爷将盈君姑娘她们全赶走了,所以……」他唯唯诺诺,慌了。

夏彦钧危险的半眯起黑眸,「你这猪头!我叫她走了吗?」

「少爷是没说,可也没交代不让她们走,所以……」

懊死了!他暴跳如雷地道:「她们往哪里走的?」

「后门!」

他一咬牙,连忙纵身往楼下去,没想到父亲及贺诚佑正好迎面而来,他连忙止住身形。

老天,这会儿他是不是该感激那对主仆敲昏他的头逃了?

「你的头怎么了?这么急又要去哪里?」一身蓝绸的夏冠廷不解地看著儿子。

「呃,没,没有,我知道你们来了,所以……」

「那你的头?」

他模了一下额头,眉一蹙,还疼呢!那对主仆还真狠!他撇撇嘴角,「不小心划到的,没事。」

「那些女人是不是一个不剩的全离开了?」夏冠廷定定地看著神情似乎不定的儿子。

原来他老爹是来验收的!他抿紧了嘴,没好气的道:「是啊,一个都不剩了,你们可以好好的检查一下。」

他老脸一沉,「你这什么口气?你答应为父要在诚佑他们请安前将这儿弄干净回到将军府的,结果几个时辰过去,也没见人过来。」

「是,是孩儿的错!不过,先别管这儿有没有女人了。」他迫不及待地改变了话题,将目光移向贺诚佑兄妹,「我得到一个可靠的消息,那个卖掉贺雨琳的坏蛋现在在厦门,而且他身边还有一对不知姓名的主仆。」

「太好了,这事不宜迟,我们得马上赶过去,免得他又逃了。」一听有贺雨琳的消息,贺诚佑兄妹一刻也待不住,马上跟他们辞别。

「等一等,彦钧,你也去。」

夏彦钧错愕地看著父亲,他这么快将这个消息扔给他们,是为了要将贺雨琳追回来,也让贺诚佑兄妹快快离开南昌,免得他们在路上撞见了。

「不用了,夏老将军。」贺诚佑摇头婉谢,这些日子已太麻烦他了。

「彦钧既然得到消息,这一路上随行,也能时时掌握消息,到时若有突发情况,你们能马上知道,要找到贺雨琳的时间应该也会相对的缩短才是。」

睿智的老将军这一席话言之有理,贺诚佑兄妹不再拒绝,而夏彦钧则找不到词推托,只能暗暗嘀咕老爹的多嘴!

「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贺诚佑朝夏彦钧点点头。

「呃,可是我们总得带一些换洗的衣服。」他想挣点时间去找贺雨琳。不然,她这一逃,天涯海角,他上哪儿找人去?

「有钱还不怕没地方买吗?」夏冠廷睨了儿子一眼。

「夏少爷,你是否不想随行?」贺诚佑不想勉强。

「呃,不是,当然不是,只是习惯穿些自己的旧衣服,算了,没关系,走了!」

他带头而行,一颗心全系在贺雨琳身上,她哪有本事逃回金陵呢?这一路上若又遇到坏人怎么办?

不行,他最好赶快想想法子要怎么甩掉贺诚佑兄妹!

※※※

「小姐,赶快躲起来,有马蹄声来了。」

婉菱边说边跟著身后的贺雨琳躲进市郊小路的草丛边。

贺雨琳从杂草的细缝中看到第一匹快马奔驰而过,黑马背上的是一身蓝衫绸缎的夏彦钧,她抿紧了唇,垂低螓首,忍住了想喊他的冲动,他肯定是出来找自己的,不知道婉菱那一敲有没有敲疼了他?

「小……小……」婉菱突地拉住低头沉思的贺雨琳,一脸错愕。

「怎么了?」她不解地瞥好一眼,这才将目光转向连袂经过身旁的两匹快马,而在看到快马上的熟悉身影时,她的声带也瘫痪了。

「小……小姐……是大少爷跟大小姐!」婉菱拚命揉眼楮,就怕自己眼花了。

贺雨琳愣了一下,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急忙地离开草丛,大步追上前去,但三人的身影早已落在远方,只成一个个小点。

「大哥!大姐——」她泪如雨下地大叫起来,「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大小姐,大少爷,我们在这里啊,我们在这里!」泪流满面的婉菱也大声喊叫。

「哥,大姐!」

「大小姐,大少爷……」

望著空荡荡的前方,一脸悲伤的贺雨琳难过地跌坐地上,掩面哭泣。

「小姐——」婉菱擤擤鼻涕,安慰地道,「没关系的,我们也要回家了,对不对?」

她点点头,但心里仍难掩伤痛,刚刚她跟亲人是那么接近,她真的好想他们……

而贺爱琳在奔驰一阵后,突地拉直缰绳,停下马,回头张望。

贺诚佑紧急拉了马缰,看了一眼仍直奔而去的夏彦钧后,便向妹妹道:「怎么了?」

「我好像有听到雨琳的声音。」

「怎么可能?」

她想了一下,点点头,「是啊,我可能是太想念她,又想到快要找到她了,所以……」她看向夏彦钧已快瞧不见的身影,「我们快追上去吧。」

「嗯。」

两人策马急奔,追上夏彦钧……

※※※

简汝一进入南昌府衙,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同,而且她要进入厅堂,还被衙役的人给挡了下来,说是曹宗励特别交代的。

她不耐地在花园亭台等了好一会儿后,这才看到一名全身白衣,但看来冷峻阴冷、面貌瘦削的年轻男子离开厅堂。

而曹宗励在他身后,频频哈腰点头,状甚尊敬。

敝了,他是什么人?曹宗励怎么像条哈巴狗似的对他摇尾乞怜?

年轻人一离开,她见曹宗励往回走,也跟著迎向前去,「他是谁?」

他笑了笑,「财神爷。」

「他,财神爷。」

两人来到卧室,曹宗励笑笑地道:「那是我的恩师秦盛派来的人,几个月前,他布下了天罗地网找一个官家千金,而现在所有的讯息都指出那名千金在我们南昌,而且……」他回身走到一旁黑檀木柜里,拿出一幅画,回身走到她身旁,将画摊开,一幅国色天香的美人图即映入眼帘,「这就是贺雨琳,你向妓院买的陪葬女之一。」

她倒抽了口凉气,「老天,就是夏少爷要走的那一个,那现在是……」

「只要她死,咱们就有千万两黄金入帐。」

她眼楮一亮,「这么多钱?」

「没错,一找到她,将她请入府中,你再将这颗荣誉感放入茶水中请她喝下,咱们就等著收钱了。」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玉瓷瓶。

「这是?」

「毒药,是边疆番族进贡的好东西。」

她一蹙眉,「毒药怎么叫好东西?」

「这东西吃了不会七孔流血,也不痛不痒,中毒前几个天不会有任何感觉,不过大约七天的时间一过,猛爆性的病兆就一一出现,突然盲了,看不见了,再过几个时辰或许半天会四肢瘫痪,再等个四五天,阎王就收了。」

「真可怕!」

他奸佞一笑,「错了,番族人可它叫‘天堂乐’呢。」

「天堂乐?」

「没错,因为中毒者一直到死的那一刻,身体不会有任何的不适感,所有的感官都麻痹了,而且外貌也不会有太多的变化。」他顿了一下,继续道:「据闻这是番族的王公贵族惩治红杏出墙的妃子所研制的仙药,一方面可以看不守清规的妃子等待死亡的恐惧,而另一方面,在视觉上,不至于看到一个被折腾得不成人形的丑女人。」

他倒出白玉瓶里的两颗泛紫色药丸,「更神奇的是,如果对她感到不舍了,只要再吞下一颗,这毒药就变成了解药,大约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将人从阎王那儿抢回来了。」

「这——这好吗?」她有点不安,何况那个陪葬女原来是个王爷千金,这事若被发现,她肯定掉脑袋的!

「当然好,这是我恩师特地差人送到的,也帮我们想好了万全之策,到时,贺雨琳死掉的那一天,离我们十万八千里远了,不会有人将帐算到我们头上的。」

语毕,曹宗励凑近的她的耳畔,将计划说给她听……

他刚刚也已得到消息,聚花馆里的女人已走得一个不剩,包括他们要找的贺雨琳,所以他也已经派出大批衙役出去找她的行踪。

至于简汝,她也只是这棋盘里的一颗棋子而也已,若是事情出了岔子,这谋杀的罪名,可还有她这个替鬼可以帮他顶罪……

※※※

贺雨琳主仆徒步走了大半天才进入南昌城内,由于婉菱在收拾细软时,也没想到要拿点值钱的东西或银两,这一路下来,身无分文的主仆二人是饥肠辘辘、口渴万分。

「小姐,我走不动了!」婉菱在一处人家的阶梯上坐下。

贺雨琳岂止是走不动了,她的脚都快起水泡了。她模模饿扁的肚子,「我想我们去一趟将军府吧。」

婉菱眼楮一亮,「去找夏老将军?」

「嗯,金陵离这儿太远了,我们又身无分文,只能求助夏老将军送我们回去。」这是她惟一想的法子。

「那好我们去问那边的摊贩老板,看看将军府怎么走?」她上回虽然跟夏彦钧去了一次,但两人乘轿,因此她也不识得路。

主仆二人转身朝那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问路去。

「大姐,你看!」在对面客栈用餐的黄芳伊眼尖的看到她们,急忙轻拉林盈君的手。

林盈君停下啜酒的动作,冷睨著对那个菜贩老头儿笑笑点头,正准备离开的陪葬女主仆,「机不可失,别让她逃了。」

语毕,她放下几枚银两,起身步出客栈,黄芳伊、王意如等几名同行的花魁也跟著步上前去。

「陪葬女,你可神气了,赶走我们,也可以自由进出聚花馆了!」林盈君冷漠且挟带著怒火的声音在贺雨琳主仆的身后响起。

贺雨琳心一凛,错愕地回过头来,没想到面对的是一张张怒不可遏的容颜。

「你太迫不及待了,你至少再窝在聚花馆几天,等我们这些被你陷害而赶出聚花馆的人走得远远了,再出来闲逛。」王意如也是冷言冷语的。

贺雨琳咽了一下口水,她们看来好不友善,「我、我不懂你们在说什么?」

「哼,我们知道你有多么会装蠢,装羞、装傻了。」黄芳伊怒气冲冲地瞪著她道。

「不,你们一定误会了!你我瞧,我们也带著包袱……」

「是吗?既然是误会,那就找个地方谈清楚。」林盈君冷冷地道。

「这——」她咽了咽口水,看她们的神情,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们的。

她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气,快速地将一旁贩子卖的字画扔向她们后,拉了婉菱的手道:「快跑!」

见两人拔腿就跑,林盈君等人可没想到她来这么一招,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地追上前去。

双方在热闹的街道上追逐,又饿又渴的贺雨琳主仆愈跑脚愈软,眼见林盈君等人追上来了,急得往前冲,但一个踉跄,主仆二人跌成一团,摔到地上。

「再跑啊!」林盈君冷冷地睨视著跌坐地上的贺雨琳。

贺雨琳脸色惨白,若是被她们带走,可有再见天日之日?她们主仆也许会被鞭打、折磨至死。

蓦地,她眼角瞄到四名衙役正往她们这边走来,没有一刻的迟疑,她嚷叫起来,「请带我去见你们家大人,我是贺王爷的小女儿贺雨琳!」

那四名衙役交换了一下目光,他们还在想到哪儿去找贺王爷的千金呢,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简直一派胡言,她只是个陪葬不成的陪葬女而已!」林盈君嗤之以鼻。

「是真的,官爷,我——我真的是贺承远贺王爷之女,请你们家大人快马奔赴金陵贺王爷府便能查证我所言是真是假。」贺雨琳拚命恳求,「还有夏老将军,我们贺家跟夏府是旧识,我哥跟我姐也来到南昌,肯定到过夏老将军府上,也许请他跟我一见,他也知道我离家的事……」

「好好好,那你跟我们走一趟府衙,见见我家大人。」

「谢谢!谢谢官爷!」她泪如雨下地频频点头致谢。

林盈君等人见她们在衙役的护卫下离开后,莫不气得牙痒痒的的。

只是她真的是贺王爷之女?不然,这冒充皇亲国戚可也是死罪一条,她应该不会笨到跟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吧?

※※※

贺雨琳主仆被带到南昌府衙公堂后的厅堂,而在见到曹宗励及简汝二人时,主仆俩脸上的血色刷一下全没了。

「小……小姐,他们不是——不是——」婉菱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那个一身艳红服装的女人就是到妓院将小姐买走当陪葬女的未亡人,而那个大人更是那天她追送葬队伍时,站在最前方的阴冷男子,听说他是死者的哥哥……

贺雨琳的声带也瘫痪了,老天爷在跟她开开玩笑吗?以为逃离了危险,没想到又掉落另一个更恐怖的危险中。

「贺小姐,刚刚我的手下将你的事全跟我说了,我也差人去请夏老将军过来,这……」他故意拉长音调,「希望你的话是真的,要不然,冒充皇亲国戚可是死罪一条。」

「是真的,大人。」她颤抖著声音回答,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当时胆小无措的贺雨琳。

「喝杯热茶吧。」简汝虚伪一笑,端了「加料」的茶到贺雨琳面前。

她心惊胆战,想到她曾将自己当成陪葬品,这心儿可直颤抖,不知道她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呢!

「这杯茶算是我给你赔罪的,如果你真是王爷千金,这先前得罪你的事,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可别跟我计较呢。」简汝一脸诚恳。

贺雨琳受宠若惊地看著她。

「如果不计较,就喝这杯茶吧,免得我心里七上八下,就怕你心儿有个疙瘩,向贺王爷告状去,到时我这颗脑袋就不保了,呃——这样吧,我先干为敬。」简汝另外为自己倒了杯茶,仰头将茶水喝光。

她看简汝笑得谦卑诚恳,不得不拿起茶杯啜了一口。

「小姐!」婉菱惊慌地拉住她的手,低声道,「这好吗?要是这茶水里下了药……」

「不会的,她也喝了一杯了。」她喃喃回答,腼腆地看向简汝,再次举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见状,简汝跟曹宗励快速地交换了一下目光,内心暗暗窃喜。

「大人,夏老将军来了。」一名衙役进来厅堂通报。

曹宗励连忙起身,到前厅迎候。

不一会儿,一身紫绸的夏冠廷跟著曹宗励大步地走了进来,一见到神情忧虑的贺雨琳后,严峻的面容瞬间一变,笑容满面的脸上涌上更多的惊喜,「老天,真的是你,雨琳,你就跟爱琳拿给的看的那幅画像一模一样!」

「我大姐真的找过夏老将军!」她的泪水再度盈眶。

「是啊,还有你大哥,呃——」他顿了一下,「等一下,我得先派快马去拦住彦钧跟你的兄姐,他们得知你在厦门的消息,已快马下去。」

「夏老将军,既然已确定贺小姐的身份,那由我飞鸽传书到沿途的衙门,不是更快能通知他们回返。」曹宗励拱手道。

夏冠廷摇摇头,「不,贺小姐离家一事,不宜太多人知道。」

「那也简单,我们只要在信鸽上写明,寻人之事已有进展,速速回将军府这几行字便成,外人就算看了也不知所寻何人。」

他以飞鸽传递讯息,自然是要他们早早会合,早早离开南昌府,免得贺雨琳在南昌发病身亡,到时候他这个地方知府想置身事外也难了。

「曹知府说的是,不过,他们策马奔腾大约也只有半天多的时间而已,离南昌还不至于太远,飞鸽传书应该也只要传前几个城镇便行了。」

「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办。」曹宗励朝夏冠廷拱手揖礼,再对简汝以眼示意,二人先后离开厅堂。

贺雨琳感激地凝睇著这个外貌威严,但眸中可见慈意的长者,「谢谢您愿意前来,不然,雨琳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摇摇头,「别这么说,这以后等彦钧跟爱琳成亲后,我们也都是一家人了。」

「轰!」地一声,她脑子霎时一片空白,夏少爷跟大姐要成亲了?

他抚须点头,「这找到你了,就是双喜临门,贺王爷及夫人肯定笑得合不拢嘴了。」

「这——」她无言以对,原来先前那些花魁指的漂亮姑娘就是她的大姐,而能拥有夏彦钧的姑娘就是她的姐姐,可这太残忍了,她好难过,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我知道你很震愕,只是你爹娘因你离家一事而身心微恙,刚好爱琳随哥过来,她跟彦钧一见,便有好感,我们都认为凑成一件喜事也好,看能不能因这喜事出现好运,让我们快点找到你,结果还真的……」夏冠廷滔滔不绝地说著,但贺雨琳根本没心情听下去了。

她好想哭,夏彦钧将成为她的姐夫,她的爱该何去何从?

「小姐——」婉菱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看她抿紧了唇瓣,将泪水压抑、还强颜欢笑的丽颜,她都好想哭。

「对了,你们这几个月的时间都在哪里?」夏冠廷突然转换话题,两人全愣住了,难道他到这会儿都还不知道她就是被他儿子救到聚花馆的陪葬女?

「曹知府说他的衙役是在路上遇上你的求救,而将你带回府里的,但就不知道这段日子,你们去了哪里,生活过得如何?」

「夏老将军,我家小姐她……」

「住口,婉菱。」贺雨琳咽下酸涩,打断她的话,曹知府当然不好跟夏老将军说破她就是几个月前的陪葬女,至于自己就更不能说了,大姐一旦知道她跟夏彦钧的事,又怎么跟夏彦钧成婚配呢?

她若坦言一切,岂不破坏姐姐的幸福?

「小姐?为什么不让我说?」婉菱不解地压低声音道。

「我说就行了。「贺雨琳急忙抽离思绪,忐忑地看了她一眼即谎称,」夏老将军,其实这几个月来我们的确踫到坏人,不过,很幸运的,我们乘机脱逃了,一路上游山玩水,思亲情渐浓,正想回家,盘缠又被偷了,刚好在街上时,婉菱跟一些女子起了口争执,差点大打出手,所以我一见衙役,便急忙自曝身份,一来是阻止她们的争执扩大;二来,我们三就打算见见夏老将军,帮我们返家……」

婉菱愣愣地看著娓娓道来的贺雨琳,瞧她说得跟真的似的,但事实分明不是如此,小姐为什么要撒谎?

推荐阅读:
新娘的谣言 酒后乱爱 少爷帮帮忙 火焰红薇 爱妻如宝 兰窗之囍 缘份,只要一点点 忘忧情醉 登徒子 玻璃鞋恋曲 真爱不找碴 欲罢不能
相邻推荐:
和尚扒开双腿蹂躏舌头钻到花唇裂缝中滑动疯狂的在她体内撞阿宾少年全文阅读一婚还比一婚高晨雾的光口述小姑两瓣湿乎乎黑暗下品爱在有情天txt囚禁固定在调教椅上扩张H混蛋神风流史阅读殿前欢 暴君请温柔acome全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