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真安静,让我有点无法适应。」将车放到停车场,卫仲绍陪著菟丝一路走回家。
他发觉自从离开了礼服店后,她就安静了许多。
一路上几乎没有开口说过话,甚至是一直陷于沉思之中。
「干嘛?几分钟没跟我吵,会难过吗?」菟丝停下了脚步,翻眸瞪他。
听他的口吻,好似说她是个喜欢吵架,没事就动气的人?也不想想,每回都是谁惹她生气的?
她都还没怪他,都是他害她的气质和水准越来越差。
「对嘛,这样才像你。」卫仲绍朗笑了两声,伸来一手揉揉她的头发。
菟丝气极了的挥开他的手,忿忿难平的瞪著他。「什么样才像我?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本来不是这样的,都是你害的好不好?我才不会无缘无故的生气,更不可能乱吼人。」
「看你说的,原来我的好心,全让你给当成了驴肝肺。」说他变态也罢,他就是喜欢看她白皙的脸充满朝气的模样。
「什么好心?」菟丝很有意见,难道惹她生气也叫作好心吗?
「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看起来,精神好多了吗?」他伸来一手在她尖瘦的下颚上一掐。
菟丝气得恨不得抓起他的手来咬上一口。「你是中医师耶,蒙古大夫,你难道不知道常发脾气会伤肝吗?」
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根本是故意的,故意惹她生气。
不过,动机不明。
「没关系的,反正我会常送药茶给你喝,何况结婚后,有我这个精良的医师在你身旁,绝对不会让你的肝脏有丝毫的问题。」
「我能信得过你吗?蒙古大夫!」莫名地,菟丝又想起了尤珈的话。
「我可从没让你拉肚子或中毒过吧?」笑睨她一眼,他的一手改挪到她的颈后,撑住她的脑袋,侧过头来在她柔润的唇上偷得一吻。
「那、那……是我好运,命大!」菟丝的心莫名的颤悸。
「是吗?」他脸上的笑更加迷人了。
菟丝微微地闪神,因为他的笑容。「对了,你怎么从来没说过,你认识像尤珈那样妩媚动人的女人?」
「在我的心中,任何人都比不过你。」他的态度和神情都很正经,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
「恶心!」虽然他的话够肉麻,但菟丝承认挺受用,至少此刻心中多了分甜甜的滋味。「别岔开话题,我是问你怎会认识她?」
虽然尤珈已坦言过,但她还是比较想听他亲口对她说。
卫仲绍略挑起一眉来,笑睨著她。「你……吃醋啦?」
真难得,她居然会对他和他身旁的人产生兴趣。
菟丝板起了脸,瘪起嘴。「鬼才吃你的醋!」她有被人抓住小辫子的心慌,明知这样的心慌很可笑。
「喔?」他的眉结高高的挑起。
「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不说就算了!」菟丝气得干脆一把推开他,转身就往前跑。
当然,跑不了几步,她的男人就轻而易举地追上来,紧紧握住她的手。
「尤珈曾经是我的病人,而更正确的说法是,她是我的一位好友的病人,后来为她引荐我,来帮她执刀。」他轻描淡写地,算是解释过了。
这次菟丝没甩开他的手,任他握著。
「告诉我,你是蒙古大夫,对吧?」明知他从小就很优秀,但,在菟丝的心中,仍旧残存著某一种固执。
她宁愿相信他是蒙古大夫,否则就得去想,为何他会答应卫老爹的要求,守在自家的小诊所执业,而不愿意像尤珈所说,接受一些世界级医疗研究机构的邀聘?
这样的原因想必在他心中占著首要的地位……到底会是什么样的理由?
「你说呢?」他伸来一手,轻轻勾起一缯垂落在她颊靥上的发丝。
迎著他的眸光,菟丝竟为他瞳仁中的深情而颤悸,心跳也莫名地加速。
「当、当然是蒙古大夫!」喉头异常地干涩,她忙咽下一大口唾沫。
「喔,原来这就是我在你心中的形象,真是凄惨。」卫仲绍的话才说完,一部黑色豪华型宾士刚好由他们的身旁驶过,停在小山樱的门口。
菟丝也注意到了,正当她想著家里好似没有身分这般显赫的朋友时,却见到可颂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但她的脚才跨下车,一只男人的手倏地由车里伸了出来,钳住了她的腰,一阵推挤挣扎后,她又被拉进了车内。
菟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想冲上前去救人,但卫仲绍却适时拦下了她。
「喂!你没看见可颂让人给欺负了吗?」她瞪著他。
卫仲绍勾唇笑笑。「你怎么知道她一定是让人给欺负了?」以可颂的年龄来看,谈恋爱已很正常。
「你没看见她让人给扯上车吗?」他是故作漠视,还是眼楮瞎了?
「你又是哪一只眼看见她让人给扯上车?」搞不好她冲过去,还会破坏气氛,坏了人家的好事。
「你……」菟丝为之气结。「你非得事事都跟我唱反调吗?」
难道要眼睁睁看著可颂哭著跑下车,才能确定她被人给欺负了吗?
「这种事情跟唱不唱反调无关。」卫仲绍偷偷地往停车的方向瞄了一眼。
他很确定可颂会没事,因为车里的男人若真想使坏,不会在将人给送到家门口,才兴起歹念。
何况以两人都坐在后座的情况来看,证明前座还有个司机,一个拥有专属司机的男人,足见他拥有一定的社会地位。
这样一个男人愿意送女人回家,表示她在他的心目中占有一定的地位,因此又怎会对她做出什么不好的行为?
「你……」菟丝气得用力跺脚。「我就最讨厌你这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话才说完,她就看见可颂冲下车,跑向家门。
气愤地抬起脚来,菟丝毫不留情的往卫仲绍的小腿经骨上一踢。「自以为是的蒙古大夫!」
免费再加上一记卫生眼后,她转身飞快往家门奔,追上可颂的脚步。
卫仲绍疼得叫紧了眉,弯下腰来揉抚著被踢疼的部位,等到抬起头来,他心爱的女人早已不见踪影,进屋里去了。
深深叹了口气,他低哝了声:「还真不是普通的痛,天知道婚后,她还会不会这么泼辣?」
摇摇头,他跨出脚步,走向高级豪华的宾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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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丝气极了!
新仇加旧恨,还有三不五时的耳语,和自以为是的祝贺,终于将她累积到一定程度的脾气推向爆发的边缘。
一早,菟丝被甜甜的国际电话吵醒。
电话里,甜甜不断嘀嘀咕咕说著祝贺,说早猜到卫仲绍与她之间的情感,末了还祝他们能白头到老,让因没得到当事人的答案,一夜不断猜测可颂和那男子关系而失眠的菟丝,脾气差到极点,随时有杀人的冲动。
接近中午,她由床上爬起来,睁著一对惺忪的眼下楼。才下到楼梯转角,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客厅里传来激烈的讨论声。
「老邬,我看教堂就决定这间好了,这间虽然偏远了些,但四周环境漂亮又宁静,而且牧师还是我的老同学。」可以听得出来是贵妃妈妈的声音。
「你认为好就没问题。」菟丝可听出老爸一点意见也没有。
「哇,看来真的很不错,是不是可以顺便请大家在这里度几天假?」这次开口的声音,正是街头巷尾的广播电台,媒婆——王妈妈。
「这个……」杨贵妃沉吟了下,听似认真的思考著她的提议。
「这么漂亮的地方,一天往返太可惜。」王妈妈在一旁鼓吹。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杨贵妃似乎心动了。「仲绍,你认为呢?」
菟丝本想往下踩的脚,骤然收了回来。原来他也在?
「妈,这种事你决定就好。」他敢说,菟丝铁定会被她们烦死。
他的答复让菟丝气鼓了脸。拜托,她都还没嫁给他耶!他的回答就那么的不耐烦呀?
「是呀、是呀,这种事情,我们女人家决定就好。像仲绍这么优秀的男人,能嫁给他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分!其实在哪举行婚礼都不重要,哪怕是路边随便摆一摆,女方都该觉得很满意。你说对不对,邬老爹?」
王妈妈笑著说,她的话让邬老爹一时不知该怎么接。
「呃……对、对。」
其实一对良缘根本不用太介意于这些表面的问题。但这些话听到菟丝的耳朵里,就觉碍耳难耐。
老爸干嘛那么谦虚?她是少了只眼、缺了条胳臂吗?为什么得事事委曲求全?就算不嫁给那个男人,她也不见得就嫁不出去吧?为何要低声下气泥?
卫仲绍有什么好?被说得好似天神一样高高在上,而她则是地上的一团烂泥,是他纡尊降贵,她才有机会高攀?
思及此,菟丝再也压抑不了心头的火气,提起裙子,就往外冲。
本就烦躁、无处发泄的心情,在刹那间攀升到了最高点,一座濒临爆发的活火山,哪还顾得了形象?见到客厅里的人,她劈头就吼:
「我从头到尾有答应要嫁给他吗?你们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吗?我有差到需要跪下来等他纡尊降贵的来娶我吗?天知道我多讨厌他,恨不得咬死他,一口一口的咬他!」
忿忿地,她瞪人的眸光由王妈妈的脸上刷地转向卫仲绍,仿佛所有的事都是他惹出来的。
「卫仲绍,我现在大声的告诉你,请你听清楚,不会有婚礼。我邬菟丝就算嫁猫、嫁狗、嫁给祝聪明,也不会嫁给你,永远都不要嫁给你!」
最后一句,她甚至是用吼的,一吼完,心情才平静了下来。
但这枚震撼弹果然威力强大,炸得众人当场傻眼,瞠目结舌。
王妈妈的嘴张得大大的,半晌吐不出一句话来;杨贵妃则是错愕、失望交替,满脸茫然;邬老爹沉著一张脸,不可置信的瞪著自家女儿;至于卫仲绍,他的表情最丰富,先是闪过错愕,然后是疑惑,最后是沉思。
空气乍然静了下来,静得让人恐慌,教人快喘不过气来。
终于,事件的男主角站了起来,他脚步平缓的走到女主角的面前。
「你……都清楚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吗?」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会将她给逼火了。
「废话。」菟丝骄傲的昂起脸来。
明明有些心虚、有点不舍,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将这些感觉压在心底。
「真的不想嫁给我?」他凝视著她,又问了一遍。
真是倔强的小女人,眼里明明写著不确定。
「当然。」撇撇嘴,她逼著自己强硬。
「好吧!」他深叹了口气,但仍紧睨著她。「为了不想让你一辈子讨厌我,我们就不结婚了!」
他知道得换个方式了,不想两个人的婚礼在往后的记忆中,蒙上一层不愉快的阴影。
「什么?!」邬老爹、杨贵妃和王妈妈三人异口同声地,再度被另一枚震撼弹给炸傻。
菟丝望著他,紧紧抿著唇,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她该笑、该高兴的,不是吗?毕竟不用嫁给他了!但,为什么她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真的笑不出来,一颗心还莫名的揪紧,慢慢、慢慢的沉落在看不见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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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踏进家门,杨贵妃便已按捺不住的将儿子给拉到老公面前,准备细数他的罪状。
「你看你,你看你养出什么好样的儿子!」忘了儿子是自己生的,杨贵妃将过错全推给了老公。
气死她了,什么叫作不结婚了?
坐在沙发上,卫老爹莫名其妙的看著老婆和儿子。
啊现在是演哪一出?演到哪里了?
不是好好的去老邬家,谈有关于婚礼教堂的问题吗?怎么老婆会气得吹胡子瞪眼?
「怎么了?」看老婆气得不轻,他只好转问儿子。
「没什么。」卫仲绍摊摊双手,耸肩一笑。
「什么叫作没什么?」杨贵妃吼了出来,若不是老公倏地站起拉住她,肯定要冲上前来揪起儿子的耳朵。「老头呀,你知道吗?这小子居然在老邬的面前说不娶菟丝了啦!」
「啊!」这下换卫老爹给吓呆了,脸色一沉。「你说说,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他不信儿子会将婚姻当家家酒,说结就结,说不结就不结!
看著还算镇定的父亲,卫仲绍笑著走过来,先拍拍父亲的肩,再伸出一手去搂住母亲的臂膀。
「我只说现在不结,又没说以后不结。」他笑说著。
但卫家两老听得糊涂,不懂他话中的隐喻。
「我不管你现在结还是以后结,总之,我就是喜欢小菟子,你要想娶其他女人,我不能接受。」想想两人生米已煮成熟饭,杨贵妃就是无法接受儿子始乱终弃。
「妈。」卫仲绍将脸趴在她的肩上。「我有说过不娶菟丝吗?」
拜托,就算她想逃,他还不想放手咧!
「但是你……」杨贵妃怔愕的望著儿子。
「我只喜欢她喽,你说,我会放弃她吗?」卫仲绍不介意的大声说著,各看了父母一眼,才又接声:「难道你们不觉得,最近我们给菟丝太大的压力了?」
「是吗?」卫家二老恍然大悟,偏著头,认真的思考著。
「儿子、儿子呀,这是不是叫作什么……婚前忧郁症?」过了许久之后,杨贵妃突然想起。
卫仲绍冲著她一笑,赞赏地点点头。「妈,还是你聪明,举一反三耶!」
「哪里、哪里。」杨贵妃竟有点不好意思,「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总不能一直不办婚礼、不结婚吧?
「接下来……」卫仲绍沉吟了声,对著双亲挥挥手,示意他们靠过来。「接下来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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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又往前滑进一个星期,这个星期对邬菟丝来说,简直是度日如年。
悔婚一事让她成了社区里的全民公敌,一夕之间,她声望降到谷底。
案亲不理她、姊妹不敢问她、邻居唾弃她、贵妃妈妈和卫老爹则是远远地躲著她,她简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唉!为何会变成这样呢?她苦心营造的形象,居然在刹那间就给毁了!
最近街头巷尾甚至还流传著让她吐血的传闻,说她吃过了就不想负责,不仅骗了卫仲绍的身体,还骗了人家的心。
天啊!这是什么话?他们把他当什么?又把她当成什么了?
菟丝沮丧地推著购物推车,走在超市里,迎面走过来几张熟悉的面孔,让她差点没将脸给埋进购物推车的车篮中。
这个星期来,对于熟人的指指点点,她已经受够了。
唉,她是何其无辜、何其可怜、何其无奈、何其不知所措……
偷偷瞄了眼,看著那几个人走远,菟丝才敢抬起头来叹息,而一抬头,就让她瞧见了贵妃妈妈。
同样推著购物推车,贵妃妈妈看来不仅憔悴,还有严重的闪神。
菟丝远远地打量,发觉她已在生鲜蔬菜区站了很久,还久到望著一颗颗的高丽菜兴叹。
想起贵妃妈妈对她的好,原想偷偷逃走的菟丝,最后还是硬著头皮走过去打招呼。
「嗨,贵妃妈妈。」她尴尬的挥挥手,已有随时被骂的心理准备。
杨贵妃匆促回神,见到是她,勉强地绽开笑容来。「怎么是你来买菜?」
菟丝支吾一阵,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老爸让我来买菜,最近要是我在小山樱里,生意就会变得很糟。」所以老爸现在都尽量不让她顾店了。
「是这样……」杨贵妃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的神情看来阴郁极了,让菟丝很不忍心。「贵圮妈妈,关于婚礼的事,实在很对不起!」
一定让卫老爹和她觉得很困扰吧?毕竟听说连喜帖都已经印好,一部分还都已经送出去了。
「算了、算了,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杨贵妃嘴里虽这么说,但脸上的忧色却更深、更沉。
「贵圮妈妈,你……有心事?」呆子都可以看得出来。
杨贵妃摇摇头,望著她一叹。「没有!」
「有心事就说出来,或许我能帮忙也说不定。」她那声没有,根本就是在说有。
「你……唉!」杨贵妃又是一叹,伸手捞起了生鲜架上的一颗高丽菜。
「是……跟他有关吗?」菟丝只好自己猜。
「他?」杨贵圮一时反应不过来。
「仲……仲绍哥。」提到他的名字,换菟丝显出了不自然。
从那日的事件之后,她就没再见过他,听说诊所还因此休诊了好几日。
看了她一眼,杨贵妃又是一叹。
斌圮妈妈虽没点头,也没口头上的回应,但菟丝一眼就看出了答案。「他、他……怎么了吗?」
要不,贵妃妈妈怎会忧心忡忡?
本想再继续演出唉叹的角色,但一直没有对白,杨贵妃也觉挺无聊。「昨夜那个小子竟然告诉我和老头,说他要到国外的医疗机构去工作。」
「出国?!」菟丝惊愕地喊了出来,「贵、贵妃妈妈,他……他为什么要出国?」
杨贵妃没有回答,但直视著她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唉,我跟你老爹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他居然说要到国外去工作,我问他要去几年,那个死小子居然跟我说不一定!什么不一定?我还要不要这个儿子呀!会不会哪一天我和老头双脚一伸,却没有人给我们送终。」
说到未了,她甚至呜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菟丝的心骤然一痛,似让人给狠狠撕开来一样。
他……他要走了?!这个声音不断地在她的脑海扩大,一声强过一声、一声急过一声,让她心慌、让她害怕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她会失去他吧?就像贵妃妈妈说的一样,会永远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想想才一个星期没有见到他,就已够教她难受的,那么……往后呢?往后没有他的日子……
「贵妃妈妈,他、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走?」忘了该安慰身旁抽噎不停的人,此刻的她已乱了阵脚。
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她有多么的在乎他。
她的生活、她的成长、她的记忆、她的一切,都有他一同参与。
而他怎能……怎能在她想通了一切之后,却要抛下她,远离家乡?
「明天。」杨贵妃偷偷眯起一眼来观察,有点不舍菟丝失魂落魄的模样。
不知道说谎会不会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如果会,以后地狱肯定要有她的名额了。
不过,为了儿子将来的幸福,唉……她不入地狱,谁人地狱?
「明天?!」菟丝的脸色一变,这下换她闪神,无心逛超市了。
「怎会这么快?怎会这么快……」喃喃自语著,这句话接下来伴随著菟丝一整个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