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开餐盘里的青椒,岳幼堇鄙夷地睨著那美丽的绿色食物扮鬼脸。
凡是她认为外表看起来丑丑的东西,全在她挑食的范围之内;例如苦瓜,是第一个被淘汰的丑东西,然后像青椒、茄子、榴之类,包括长得怪怪的火龙果,也在她的否决范围。
东西还没吃到嘴里,单单看到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模样就没了食欲,何况还得将它们放到嘴里?呵!免谈!
「挑食对身体不好。」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忽然开口,他就是今天的男主角谭恪亚。他注意她的动作好一会儿了,没想到她这么大个人还会挑食。
「嗯?」岳幼堇眨了眨眼,神经质地将视线定在对面那个在她看来长得过分白净、像极了吃软饭的男人。「你在说我吗?」
「是。」漾开和煦的笑,谭恪亚的眼儿微眯,「我们园里难免会收到挑食的小朋友,那些孩子的成长速度,往往较不挑食的孩子来得差;你的运动量那么大,对你而言,挑食是个特别不好的习惯。」
「园里?」咦?这家伙是干什么的?刚才介绍人在介绍他的身家背景时,她根本心不在焉,所以除了名字,她对他一无所知,「动物园吗?」把动物当成小朋友?怪人一个。
「不,是幼儿园。」谭恪亚不以为然,依然笑容满面。
「啊?」她愣住了,不自觉地多看他两眼,「你是说……你在幼儿园任教?」老天!她是高中的体育老师,对幼儿教育距离太远,都不晓得现在的幼儿园有男老师。
实在是土毙了!
「不,我是园长。」扯开优雅的嘴角,他极有耐心地、重复地介绍著自己的工作,「除了园里的内务之外,还兼任幼儿体能老师。」
换言之,以她任教学校的制度来看,他就是校长;兼任幼儿体能老师,大概就跟她一样,是个体育老师的意思。
「喔。」她不想露出太过惊讶的表情,但她克制不住,「原来我们是同行。」说完话,一张嘴还合不起来,因为这家伙完全颠覆她对幼儿园园长的印象。
在她的认知里,幼儿园园长该是个有点年纪,然后较具威严的老女人,而不是像他这样,像个……小白脸似的大男人。
太诡异了。
「可以这么说。」谭恪亚不著痕迹地看了眼她特地挑出来的青椒,心里著实觉得可惜,忍不住为她上了一堂营养课,「幼堇,你不知道青椒里含有大量的β胡萝卜素和维生素C吗?β胡萝卜素可转换成维生素A,对视力有很大的帮助,维生素C则有助于血管扩张和增强修补损伤组织的能力,更可以去斑美白,对女孩子而言,都是很重要的营养成分。」
「啊?」岳幼堇让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大脑有点运转不良。她最怕这种营养啦、生物啦、科学之类的东西,单单听到那些名词,她就一个头N个大,不然她也不必选择不用大脑的体育系,「嘿、嘿嘿……」除了干笑,她还是只能干笑,不然还能怎么办咧?
「呃,不好意思,我习惯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这是在幼儿园里养成的习惯,他几乎不用思索便将它应用在日常生活里,戒都戒不掉;看她略显呆愣的模样,让他有丝懊恼。
「那没关系啦!」率性地挥挥手,她不会把这等小事看得太严重,「名字本来就是取来让人叫的,计较那么多做什么?」
「那你……」为什么一副适应不良的样子?
切了块猪排放进嘴里,岳幼堇吃得津津有味,完全不顾形象地边吃边讲话:「偶忍样(我怎样)?」
「嘴里有东西的时候不要讲话。」谭恪亚再度忍不住犯了职业病。
岳幼堇停下进食的动作,把口里的菜肴挤到左边,手指随意抹了抹嘴角。「你这个人规矩怎么那么多?」实在是够烦的。
「我是担心你噎著了。」沮丧地撑起好看的眉,谭恪亚显得有点哀怨。
「呸呸呸,你别诅咒我。」睐了他一眼,岳幼堇继续大啖起来。
「唉……」伸出手,谭恪亚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停顿半晌后,终究忍了下来。
他的条件还算不错,长得应该也还可以,可是每回相亲都注定败北。
其实他知道原因。现在的女人似乎都不太喜欢小孩……呃,这么说好象也不太对,应该是说她们不太喜欢别人的小孩;偶尔跟孩子们玩玩、逗逗他们可以,但要她们长期跟活泼好动的小孩子为伍,十个有九个不都愿意。
虽然他可以选择园里的老师成为伴侣,但人类的感情过于复杂,他不想因为情感的牵扯而失去园里任何一位优秀的老师,所以他从不追求自己园里的女老师。
当然,除了他的职业背景,最大的问题出自于他的「敬业」。幼儿园时期的孩子们,活动力特别旺盛,动静之间,经常会忘记老师们常常提醒过的各项规定。身为园长,只要孩子们稍有不注意的地方,他便会好声好气地提醒,久而久之,就成了要不得的习惯。
除了在园内的时间外,他在平时的生活中也经常如此,所以没有女人受得了他的?嗦,说得更白话一点,新生代称之为「龟毛」,因此之前的相亲没一次成功。
看著那堆像小山一般的青椒,谭恪亚有点坐立难安。他实在很想劝岳幼堇吃掉那堆有营养的青椒,又担心她嫌弃自己太过唠叨,因为他觉得岳幼堇是个蛮特别的女人,而他并不觉得讨厌。
每回相亲遇到的女人,虽然大部分的礼仪都还算合格,但却显得做作不自然。吃多了怕胖、难吃也不敢说,讲一句话拐十八个弯,害得他猜半天才能猜得出对方的意思。
但岳幼堇不同。虽然她看起来有点……呃,粗枝大叶,餐桌礼仪也称不上及格,挑食更是个致命伤,但她的率直著实吸引著他,至少她会坦白地对他说:你这个人规矩怎么那么多?而不是像其它女人,当面讲的都是客套话,之后却在背后伤人。
他不想放弃这个坦白又率直,笑起来很阳光的女人。
如果是她,一定不会拒绝跟孩子们亲近——说不出为什么,他就是深信不疑。
「哎呀,老人家的膀胱就是不好,没坐两下就直跑厕所。」冯茵茵和介绍人自洗手间里出来,大老远就扯开嗓门喳喳呼呼。
「谁教你喝那么多咖啡?」以狂风之姿扫光眼前的猪排饭,岳幼堇的餐盘看来颇为狼狈,残留点点饭粒不说,最醒目的还是那堆青椒。「咖啡利尿,而且会让人亢奋,晚上睡不著可别赖我陪你聊天。」
「你这丫头,用餐的时候别说那些有的没的!」冯茵茵大咧咧地拍了下她的后脑勺,差点没将她拍进满是青椒的餐盘里,「不好意思啊,谭先生,我们幼堇就是粗鲁了点,她没啥恶意的。」
「唉,有人这么损自己的女儿吗?」岳幼堇不满地揉著后脑,不忘跟母亲来番唇枪舌战,「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啊?」
「你给我闭嘴啦!」冯茵茵拧了下她的手臂,扯著尴尬的笑脸对上谭恪亚,「她就是这个样,谭先生可千万别介意。」
冯茵茵对谭恪亚满意极了,斯斯文文带有浓浓的书卷气,又是一个幼儿园的园长。在这个不景气的时代,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了,经济上绝对不会有问题;幼堇要是真能嫁给条件这么优秀的男人,她一定每天三炷香感谢神明。
不过看起来似乎困难重重。如果她是男人,除非瞎了眼,不然怎么可能娶幼堇这种粗鲁又没大脑的女人回家当老婆?带出去多没面子啊!哎——
「很痛耶!」岳幼堇完全不了解母亲的用心良苦,她搓著手臂,含怨地瞪了冯茵茵一眼,「肯定要淤青了啦!」
「不会,伯母别放在心上。」向冯茵茵浅浅一笑,他指了指餐盘里的「青椒山」,「把青椒吃了,我说过它会增强修补损伤组织的功能,多吃一点儿,或许就不会淤青了。」
「油——」岳幼堇嫌恶地撇撇嘴,「才不要,那么丑的东西肯定很难吃!」她早有既定印象,不肯妥协。
「不难吃,事实上它挺好吃的呢。」夹起她盘里的一片青椒,他还做示范动作——吃给她看,「你看,好吃又营养,我不会骗人的。」
「是——吗——」岳幼堇的尾音拖得老长,满脸狐疑的神色,「才怪!你是幼儿园园长耶,谁不晓得幼儿园的老师最会演戏了,否则怎能将那些小表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说的是实话。」谭恪亚并不放弃,仍旧企图说服她,「不然你试吃一块好不好?一块就好。」上帝保佑,希望她会喜欢青椒微呛的气味。
「你这个人真的很奇怪。」她不耐烦地拧起眉,「我就是不想吃怎么样?你咬我啊!」
「呃……」谭恪亚被她这么一抢白,刹那间有丝怔然,缓缓放下筷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逼你,只是以为这样对你会有帮助;既然你不想吃……就别吃了吧。」
岳幼堇虽然不拘小节,但并不代表她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事实上,她的心比豆腐还软,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那一种。
如果现在谭恪亚硬逼著她吃青椒,以她冲动的性格,绝对会跟他狠狠杠上,非斗个你死我活不可;可偏偏这个谭恪亚却露出那种「我见犹怜」的委屈神态,她的软心肠又无可救药地瘫痪了,一时间竟觉得自己咄咄逼人,令他在大庭广众之下难堪。
「喂,你是男人,可不可以别露出那种便秘脸?」秀眉拧了十八个结,拿起筷子的手沉重万分,「就一块喔!」
「嗯?」谭恪亚没想到她会改变心意,见她慢慢地夹起一块盘里最小的青椒,他温柔地笑了,「如果喜欢,不妨多吃几块。」
凝视著青椒的眼带著强烈的挣扎,仿佛筷子上是火热的炭块,已经灼得她喉咙发干,不得不猛吞口水润喉。「你自己说只吃一块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好,就一块。」他并不躁进,只要她肯吃第一块,或许以后就会试著吃更多的二三四五六块,「吃啊,我知道你办得到。」
岳幼堇狼狈地瞪他一眼,仿佛有种回到幼年时代面对著幼儿园老师的错觉。「好、好啦!别催啦!我吃就是了。」受不了,她干吗这么听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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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茵茵饶富兴味地瞧著眼前的小儿小女,忍不住朝介绍人笑了一下,搞得介绍人莫名其妙,只得呆呆地傻笑回礼。
所谓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呃,不是,是人总有那么一两个克星,她这个女儿自己教不来,让道道地地的园长来教岂不更妙?虽然他的方式怪了点儿。
男人通常不是采取霸道的手段就是命令的语气,往往没有理由地要求女人往东向西,但这个谭恪亚不同,他用的是柔性手段,对付幼堇这种硬脾气的女人刚刚好。
啊!人生多美妙,她也许可以准备把女儿打包丢出门了。
岳幼堇挣扎了许久,硬是忍下捏住鼻子的冲动,倏地闭上眼,快、狠、准地将青椒放入口中,咀嚼、吞咽,整个动作花了不到三秒钟,直到确定那块青椒没有卡在喉管,她才眨了眨眼,眸心透出一股惊异。
「好吃吗?」谭恪亚问得迫不及待。事实上,他是屏气凝神地注意著她的动作,直到现在一口气还憋在胸口,气闷得有点难受。
双眼滴溜溜地转了转,她没有任何评语,只是忍不住又多看了盘里的青椒两眼。
「幼堇?」唉,到底这口气到何时才能逼出胸口?
「还可以啦!」她甩了甩手,依旧是率性的大动作,但两颊却微微发烫,仿佛没把话说完。
细细审视她微赧的神色,谭恪亚若有所悟,也大大地松了口气。「那么,看在我没有骗你的分上,可不可以赏脸再多吃一块?」
她的眼亮了一下,一下子而已,但已足够让他看得清楚。「再一块?」
「嗯,再一块。」很好,看来她并不讨厌青椒的味道。
「就一块?」她的声音扬高了半个Key。
「就一块。」不会吧?一块青椒值得她这么讨价还价吗?难道他估计错误?
「只能再一块吗?」好吧好吧,她承认这丑丑的青椒,实在是出乎她意料的美味,但这男人也未免小气得过火,只准她再吃一块……为什么?明明整盘都是她的,莫非他也觊觎她的青椒?
这下子连冯茵茵都傻眼了。打从岳幼堇两三岁时,在市场上看过青椒未处理前的完整模样后,她就死都不肯吃青椒,没想到谭恪亚的三言两语,竟改变了她二十几年来对青椒的厌恶。
这回岳幼堇这只胭脂马,八成遇上她命定的关老爷了。冯茵茵暗爽在心头。
「当然不止,最好你能全将它吃光。」谭恪亚忍住发笑的冲动,临时产生开她玩笑的兴致,「你不知道饭菜不能剩下的吗?像你这样没把饭粒和菜肴吃干净,将来你后悔都来不及了。」
「什么啊?」得到他的「恩准」,岳幼堇乐得扫光盘里的青椒,这次对他的话多了点儿信服,「有什么好后悔的?」
「没将饭菜吃干净的女孩,将来会嫁个麻子脸的男人。」好象每个长辈都会拿这点来唬弄小孩,他也借此拿来以讹传讹,「你想嫁个麻子脸丈夫吗?」
「乱、乱讲!」天呐!她连青椒都看不顺眼,怎能接受麻子脸丈夫?!「你别吓我!」她这个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丑东西,那是她的「死门」。
「我没吓你。」轻瞄了眼闷笑到快得内伤的冯茵茵,他神秘兮兮地语带暗示,「不信可以问你妈妈。」他相信,冯茵茵一定乐得配合。
岳幼堇惊恐地睁大眼,眨都没敢眨一下地向母亲求证:「妈?他说的是骗人的对不对?」
「谭先生是教职人员耶,怎么可能骗人?」冯茵茵正经地板起脸,「还记得你阿香姨吧?她丈夫不就满脸麻花。告诉你一个小秘密,你阿香姨从小就不曾把饭菜吃干净,所以才嫁给你阿香姨丈的。」岳幼堇的整个下巴几乎掉下。她永远记得阿香姨丈那副「尊容」,她小时候就被他吓哭了好几次,还非得到庙里收惊才能恢复正常。
「阿、阿香姨?没有啊,她都把饭菜吃干净……」老妈骗人!她跟阿香姨吃过好几顿饭,从没发现阿香姨有这种「恶习」。
「哎——」冯茵茵夸张地叹了口气,佯装可惜地按了按太阳穴,「那是嫁了你阿香姨丈之后才改的嘛!可惜嫁都嫁了,生米煮成了熟饭,你说,婚后再来改,来得及吗?」
岳幼堇狠狠地抽了口气,她惊恐地瞪著自己不甚干净的餐盘,恍惚地看著谭恪亚。「那……我还没嫁人,现在改……应该来得及吧?!」
「哎,看你的诚意喽!」谭恪亚发现她真的很天真,好象他园里的孩子一样,而他就特别欣赏她这一点。
岳幼堇握紧手上的筷子,不由分说地清光餐盘里的所有东西,连她以前最讨厌的青椒、姜丝都吞得一干二净,差点没把盘子也给吃下肚子。
「这样……可以了吗?」讨好似的,她拿著几近光亮的盘面给谭恪亚看,认真的程度几乎比品学兼优的学生还专注。
「很好,希望你可以继续保持。」谭恪亚的心都软了,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对她一见倾心,「这里有颗饭粒。」不假思索地,他伸手拈起附著在她唇角的一颗饭粒,凭著反射动作,他直接放入她的口中。
「吭……」岳幼堇差点没让他的举动吓死,心口猛地惴惴乱跳。
怎么回事?她的心脏一向很健康,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怦然乱跳,即使参加激烈的百米赛跑都不曾。她该不会患了心杂音或是心肌保塞吧?不然心跳怎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幼堇,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没发现她的异样,他开始有了想把握一个女人的冲动,率先提出邀请。
「嗄?」完了!怎么光是听他叫唤自己的名字,心跳就比刚才多了好几拍?不行,这家伙是个危险人物,为了她的小命著想,她还是离他远一点比较保险,「我……呃,我肚子痛,想回家大便。」
冯茵茵差点没当场昏倒。瞧瞧她说的这是什么话?有女孩子会在相亲时说这么没大脑又不卫生的话吗?天啊!地啊!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女儿?
「肚子痛?」谭恪亚当真以为她不舒服,眉头浮起淡淡的忧心,「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不不不……不用了,我回家吞颗止痛药就行了。」她忙不迭地连声拒绝。
开什么玩笑?逃都来不及了,还让他跟去医院?
「止痛药伤肝呐!」谭恪亚的眉心深深皱起,起身拿著账单准备去柜台买单,「不行,我还是陪你到医院走一趟。伯母,不好意思,请等我一下。」
瞧著他飞也似的跑到柜台结账,岳幼堇整张脸垮了下来。「拜托!他还当真呐?真白痴!」
「人家是担心你,扯这种谎羞不羞啊?」冯茵茵气得戳她的额头,戳得她脑袋前后摇晃。
想都没想,她快人快语地脱口而出:「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他担心个屁啊!」
「呃,我想,谭先生对你的印象应该不错,很有发展的可能。」介绍人额上布满冷汗。她是职业媒人,由于冯茵茵的委托才接下岳幼堇的案子,却对她的率直极为头痛。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气质又粗鲁的女孩,真是个烫手的山芋啊!
「不会吧?!」岳幼堇吓得不轻,健康的肤色瞬间刷白,「妈,我不喜欢他啦!我先走人了,你想办法帮我推掉。」二话不说,她脚底抹油——溜!
「唉!幼……」冯茵茵一时反应不及,硬是让她逃了个无影无踪。哎——这丫头没什么长处,就是跑得特别快,她真后悔自己,没事干吗生了这么个长腿的她。
岸完账回到位子前的谭恪亚没看到岳幼堇,忙出声询问,「伯母,幼堇呢?」
「谭先生,岳小姐她……」介绍人才一张口,就让冯茵茵抢了话。
「呃,是这样,她肚子痛得受不了,先回家‘清仓’了。」冯茵茵不断踩著介绍人的脚,就是不让她实话实说。
她那女儿胡涂了,她这个做娘的可不胡涂。这么优秀的男人,留给别人太可惜了,她还是赶快设计将幼堇跟他「送做堆」。
「喔。」谭恪亚看向透明的玻璃门,眸底掩不住淡淡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