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说,锦珞知道恐怕很难动摇他的决定了,但还是想试图再说服他,因此柔声道:「谢谢你的青睐,但是我没有办法忘记永璜。永瑱,我一直拿你当朋友看待,可是你非要蛮横的拆散我和永璜,只会让我恨你,你宁愿不当我的朋友,也要让我带著恨意嫁给你吗?」
他深情的神色瞬间变得咬牙切齿,「若你要恨我,那我也无话可说,我缺的是妻子,不是朋友。」面无表情的说完,他决绝的快步离去。
锦珞失望的目送他的背影。既然他这边行不通,她只好亲自去求皇上撤回指婚的事了。
整理好思绪,想好说辞之后,她朝御书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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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珞,你特地来见朕有什么事?」坐在椅子上的皇上,搁下了手里的一本折子,抬眼望向她。
「锦珞来见皇上,是有一件事想请求皇上。」她恭谨的道。
「哦,是什么事?你说。」他有些意外,这锦珞进宫两年多,一向机伶安分,从来不曾求过他什么事,今日竟一脸严肃的来见他,不知所为何事。
她突然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皇上讶异的看著跪下的她,「锦珞,你这是做什么?」
「求皇上成全锦珞。」她抬起眼,一脸楚楚可怜。
「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快起来吧。」皇上走出桌子,来到她面前扶起她。
她起身道:「锦珞想求皇上撤回我和永瑱的婚事。」
「你要朕撤回你们俩的婚事?这是为什么?」没料到她会这么要求,皇上一脸诧异。
迟疑了下,她鼓足勇气说:「因为……因为锦珞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不能嫁给他。」
闻言,皇上有些吃惊的看了她一眼,问:「你心里的那人是谁?」
「是……永璜。」
「是永璜?!」听见她的意中人竟是皇长子,皇上愣了愣。
「皇上,我和永璜……情投意合,两心相属,请皇上成全我们。」当著别人的面说出这种话,锦珞脸孔羞得发烫,但是为了她和永璜的将来,她还是强忍著难为情开口说道。
皇上神色一敛问:「那么永璜装傻的事,你也早就知情了?」
「不,我是到了五台山上才知道这事的,这事锦珞已禀明老佛爷。」见皇上一脸深思的打量著她,她深吸一口气,接著再说:「当初我进宫时,永璜一直对我很好,告诉了我很多关于宫里的规矩,所以我们才会不知不觉日久生情……求皇上成全我和永璜,撤回我与永瑱的指婚。」
昂著手来回的踱著步,皇上回头看了看她,半晌才道:「你和永璜的事,若是早点儿让朕知道的话,朕还能成全你们俩,可是这会儿朕已经下旨,将你指给了永瑱,若是这时又收回成命,要朕怎么向永瑱和怡亲王交代?」
说著他叹了口气,再说出昨天他下的另一个命令,「而且昨天朕也顺便把宜瑛指给了永璜,还下令让他们在一个月内完婚,好让宜瑛到宗人府去陪永璜,让他们俩能接此培养感情。」这是因为太后先前出发前往五台山时,曾对他提起有意想撮合宜瑛与永璜、永瑱与锦珞的事,因此昨天在永瑱的要求下,下旨指了婚后,他才会顺便也将宜瑛指给了永璜。
岂知道这样一来,竟意外的拆散了永璜和锦珞。
听见皇上的话,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永璜要在一个月内完婚?!
皇上安抚的拍拍她的肩劝道:「锦珞,你也别怨朕,这只能怪你和永璜无缘,才会造成这样的阴错阳差。」
「皇上,宜瑛喜欢的是永瑱哪,皇上不能改将宜瑛指给永瑱吗?」她不死心的哀求。
「这赐婚的圣旨已下,若再收回,出尔反尔,朕的威信何在?」
「是皇上的威信重要,还是儿子的幸福重要?您何不亲口问问永璜他想娶的人是谁?」锦珞情急的脱口道。
她这话让皇上脸色登时一变,端起了皇帝架子,怒斥,「锦珞,你太放肆了!出去,朕心意已决,是不可能更改了。」
知道自己的话触怒了皇上,锦珞紧咬著唇瓣,满脸不甘的退出去。
她仰起脸,遥望著飘著云絮的天际,突然好想念家乡,她讨厌这里,讨厌这个凡事都由皇帝说了算的皇宫。
连婚姻大事都不能由自己做主,这样活著实在太辛苦了!
永璜知道这件事了吗?他若是知道了会怎么做?是会默默接受皇上的安排?还是会反抗?
不,他答应过她的,所以他一定不会娶别的女人,她相信他,可是一个月内他就要娶宜瑛了,他们该怎么办?
怀著沉重的心事,她愁眉不展的走回慈宁宫,在半途遇到一名侍卫递给她一封信。
「锦珞格格,在这遇见您正好,刘大人托我交给您一封信。」她抬眼看著那名侍卫,先是有些茫然,接著想起了什么问:「刘大人?你说的可是钦天监的刘大人吗?」
「是的。」
「谢谢你。」收下信,她道了谢后,走回慈宁宫的路上,便迫不及待的展信阅读。
阅毕信后,她先前凝重的神情,霎时盈满了喜悦。
刘大人写著,依据他连日来的推算结果,十一月二十三日将会发生她所说的太阳风暴。
「十一月二十三、十一月二十三就能回去了!」她欢喜的手舞足蹈,兴奋得立刻想将这件事告诉永璜。
可当她旋即想到,皇上要他在一个月内完婚的事,欣喜之情不禁冷了下来。
他们得先解决迫在眉睫的难关,才能去想回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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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内的一处院落里,四周筑起了高耸的围墙,墙上复上了带著尖刺的蒺藜,以防止有人攀爬。
永璜便是被圈禁在这个院落里,小小的院落只种了两株枫树、两株松树,外面的景致被四周修葺起来的高墙给挡住,置身在这里,看不到外面的景色,仰起头,只能看到头顶的天空。
这墙里墙外都有侍卫戌守著,从早上开始,他便一直伫立在院子里的枫树下,看著面前的那株枫树,不言也不动,像尊木雕似的,一旁的两名侍卫不时瞥向他,暗暗观察他的动静。
半晌后,他们发现他竟开始对枫树发掌,一掌一掌的拍向树干。
两名侍卫互觑一眼,低声交谈。
「欸,你说大阿哥为什么要打树呀?」
「八成是被圈禁起来心里觉得烦闷,所以拿树来发泄吧。」
「可听说这大阿哥武功惊人,不过我瞧也没什么嘛,你看他打那树那么多掌,那株树连一丝损伤也没有。」
「也许是传闻夸大了。」另一名侍卫话才刚说完,就看见那株枫树的叶片哗地像雨一般的一起往下坠落,顷刻间,那株枫树已经一片叶子都不剩,只剩下凋零的树枝,而树下则积了一层厚厚的枫叶。
两人看得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情形?!不损伤树干,却让树上的叶子在瞬间掉落,这武功也太邪门了吧!两人瞪大眼,屏住气息,不敢作声。
这时,驻足在树下一直没有开口的永璜,终于徐徐出声了。
「你们去禀报皇上,说我有重要的事要求见他。」发泄完了心里的怒气,此刻的他,已能平心静气的面对皇阿玛了。
「可、可是……」两名侍卫迟疑的道。
「还不快去禀报!」他沉喝一声,一掌劈向围墙,那墙角顿时轰然碎裂了一大块。
吓得两名侍卫惊跳起来,慌张的应道:「喳,奴才这就去禀告。」
说著,两人逃也似的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