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太子 第九章

「你看那个人,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世罗指著对面的一个青衣汉子,说得相当笃定。

许希恩看了那人一眼,「的确有点奇怪。」天气这么热,他穿得密密实实就算了,居然连手上都戴了手套。

但鬼祟就称不上了。

「你看他吃肉的样子,一定不是好人。」世罗继续发表她的高见,「那块肉跟他有仇呀,他干么吃得脸色铁青又狰狞?」

「人家本来就长这样。」他知道他是谁,今日在比武场上此人锋头也很健,一身蛮练的外家功夫,让他一路打进了决赛,若是世罗在他之前先对上他,会打得很辛苦。

「怪里怪气的,看了就不舒服,活像戴了鬼面具似的。」她伸伸舌头,一脸的不以为然。

许希恩听她这么一说,心中一动,一个模糊的想法在心中成形。

皇上设宴请客所吃的都是万中选一脾美食,殿上丝竹之声不断、歌舞不歇,不过世罗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

她好奇的眼光四处乱看,大部分的时间都停留在殿前的皇室成员。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眼熟的人,「希恩,那人是谁?」

他握住她的手,拉了下来,「别乱指,刚刚人家不是说了那是太子吗?」人家在说话的时候,她顾著吃东西,该吃东西的时候她又忙著四处张望。

「太子?嘻嘻……真的吗?」她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可能?」她认人的本事很好,那个太子不就是那天她闯到皇宫,撞见他说自己有孕的人吗?

男人哪会生娃娃,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况且男人哪会长得那么秀气雅致?

「你小声一点吧。」许希恩伤脑筋的说,「你瞧,皇后一直看著你,她一定没看过这么大胆又没规矩的人。」

「没看过?那正好,今天就让她看一看。」她笑嘻嘻的丝毫不以为意,反正离得那么远,皇后又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已经在看了,你没注意到,从我们一进来,她就一直盯著你吗?」皇后朝他们这边看来的次数,多到他无法说服自己那是凑巧。

或者应该说,她从头到尾没把眼光移开过。

「如果他是个男人,我还会高兴一点。」世罗老实的说,「给一个女人盯著看,又没什么光彩的。」「糟了!」她往皇后看去,发现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盯著她,像是喜悦又像是渴望,总之很奇怪就是了。

她非常烦恼的道:「完蛋了!我现在是男装,她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噗!」许希恩正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听她这么说,差点没把一嘴的好茶喷出来,「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但就这件事最离谱。」

「既然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那为什么皇后不可能看上我?」世罗不服气。

两个人正说话时,一个公公托著个大托盘过来,上面放著一杯美酒,恭敬的说:「许公子,皇后有赏醇酒一杯。」

世罗连忙站起来接过,一面用埋怨的眼光看许希恩,用嘴形告诉他,「你看吧。」别人没有,就她有,不是看上了她是什么?糟了糟了……如果她待会叫她去别的地方,那该怎么办哪?

因为是皇后所赐,世罗只好硬著头皮拿起来喝,但只沾了一口,嘴里便辣得又麻又痛,她想吐出来可是又怕掉脑袋,满殿的人都看她又是皱眉又是伸舌头,折腾了半天才吞下那么一小口。

还好皇上此时赐酒给所有的人,将大家的注意力结转移了,世罗才能赶紧坐下来,用手扇扇嘴巴,「妈呀!这是酒还是毒呀?这么厉害!」

许希恩好笑的调侃她,「还说要当武状元,一口汾酒你就受不了了,要真是给你考上了,人家可不会拿茶来恭喜你。」

「怕什么,了不起我现在练就好了。」她一向讨厌被打败,此时更不想被许希恩小看,于是拿起酒壶相当豪爽的对著壶口喝了一大口。

只是那酒又辣又苦,实在令人招架不住,她虽然勉强吞了一些,但那味道依旧呛鼻得难受,「噗」地一声全喷到许希恩身上去了。

「对不起!」她连忙用衣襟帮他擦去酒渣,可是动作太大,连带翻了桌上的一碗八宝甜汤,热腾腾的汤倒下来,全淋在她的腿上,她烫得跳起来抖掉身上的东西。

「烫死了、烫死了,水水水……」她看见隔壁桌上摆著好大一碗清水,根本没想到那是白酒,于是伸手一拿全倒在自己的身上,「舒服多了……」

解了自己的烫腿之急后,她才发现四周静悄悄的,所有的人都停下了动作,每个人都讶异的看著她。

「这……这个还你们。」她尴尬的把手上的碗放了回去,心里大叫槽糕,她忘记自己是在跟皇帝一家吃饭了。

这下是不是要掉脑袋?她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许希恩,只见他低下了头,双肩不断的耸动著,似乎是在偷笑。

世罗觉得有些气愤,她出了个这么大的丑,他居然还在笑,真是可恶。

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金玄宾的口中发出,「真有趣、真有趣!」他一边拍手一边大笑。

大家看皇上不但没有怪罪,还直呼有趣,立即跟著凑趣笑了起来。

酒宴便在欢愉的气氛之中结束了。

两个男子坐在摇曳的灯火之下,低声的商议著什么,其中一个人满脸怒容,另一个人却表情木然,神情僵硬。

一向有护卫守护、奴仆服侍的院落里,此刻安静的毫无人声,感觉上像是特意支开了所有的人。

「我被你害死了。」尚之誉怒气冲冲的说,「你居然按照名册去找人,现在人家一定会怀疑到我爹身上,继而追查到我的。」

参加完酒宴之后,他急著回家跟伙伴商讨大计,刚刚那顿饭他可是吃得心神不宁。

「我拿你的钱就会帮你办好事。」他阴沉的说:「那些碍事的人,我会一个一个的收拾。」

说话的便是刚刚世罗觉得鬼祟的青衣男子,原来他之所以参加武状元比试,是尚之誉重金拜托的!

「你要是有本事收拾的话,也不会弄成这样了。」尚之誉生气的敲著桌案,「我的武状元头饺若到不了手,你另外十万两的尾款也别想拿。」

他对武状元的位置觊觎已久,但是自己有多少斤两却也是心知肚明,所以花了大把银子,请来了江湖上恶名昭彰的辣手鬼戈沙,然后将名册交给他,要他帮自己除掉一些武功高强的对手。

只是他没想到这件事会越闹越大,原本只想让对手受伤,不能上场比试而自动弃权。

「我一定会让你当上武状元的。」戈沙眼里露出杀机,那个害他得戴人皮面具、手套的臭小子,他一定不会放过的。

他泼了他一脸一手一身洗不掉的墨印,根本无法见人,这个仇结大了。

酒宴时他刚好坐在他对面,还对他指指点点的,似乎在取笑他的长相,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就把许世罗杀死一千遍。

还有那天那个坏事的蒙面人,武功之高似乎还在他之上!他一向不能忍受自己输给别人,说什么也要想办法扳倒他,管他阴险不阴险,只要能达到目的,他是在所不惜的。

「你要让我当上武状元?」尚之誉哼道,「你有把握胜得了许希恩吗?」

他原本的计划便是如此,在比试之前,戈沙先帮他除去强劲的对手,然后戈沙也化名参赛一同角逐,这样他便能在赛内一一淘汰掉他的对手,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戈沙当然是他的手下败将,而他理所当然的当上武状元。

他爹是主办人之一,因此他要更改赛程,让自己不在决赛之前踫上戈沙,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是戈沙没有在赛前收拾掉许希恩,这使得事情有了变数。

瓣沙哈哈大笑,「你说呢?」

「你想拿到银子,最好是能够做到。」尚之誉笑,「给我我要的,你就能得到你要的。」

这叫作各取所需,合作愉快呀。

他们笑得愉悦,突然一声喀拉声响从外面的花园传了进来。

「什么人!」戈沙厉喝一声,身形一晃已抢出门去查看究竟。

一个蒙面人趁机反身从窗口窜进屋内,一个筋斗翻下,抓住尚之举一的衣襟,跟著往后一退,再从窗子跃出去。

瓣沙反应迅速,虽然被引出门去,但一察觉有人进了屋子,又立刻退了回来,虎虎生风的斜推一掌,拦住蒙面人的去路。

蒙面人知道他掌势厉害掌上又有毒,于是脚下换位又抢进了房里,顺手点住尚之誉的穴道,将他往墙边一扔。

「我来看看名闻江湖的下三流角色辣手鬼有什么能耐。」

瓣沙冷笑道:「好眼力,居然认出我来了。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三番两次坏我的事!」

蒙面人冷哼一声,「你还没资格问我的名字。」

当尚之誉和戈沙被人像捆粽子一样的扔到世罗房里时,她虽然吓了一跳,但是看完他们画押的认罪书之后,气得不得了,大骂某个多管闲事的人坏了她的好事。

坏人本来应该是她抓的耶!

君芷衣手里紧紧的搋著一件孩童式样的衣衫,激动的说:「这是黎儿的衣服!不会错的!」

当年,她亲手给大儿子换上这件衣服,十五年了,她没有片刻忘过。

金玄宾手里则拿著一张粗布血书,上面写著:十月初五请将此子送至风波亭。

原本的鲜血经过岁月的流逝之后,虽然已经变成了黑褐色,但字依然清晰可辨。

金玄宾喃喃的说:「十月初五、风波亭。」这是当日约定将孩子送回来的日期和地点。

除了他和护送皇子的人以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了。

「皇兄。」金眉仙奔了进来,连通报都省了,「你急著找我?」

「你看看这些东西。」君芷衣哭道:「他一定是黎儿,错不了了。」

金眉仙看完以后,颤声问!「这是哪来的?」

「不晓得。」君芷衣强忍激动,「这东西就摆在案头上,要不是你皇兄想再看些奏折再歇息,恐怕也不会发现。」

「但是……这些东西不会无故出现在这里呀。」

「是不会。」金玄宾沉声说:「一定是有人放的,而这个人的目的或许是要告诉我们,我们找到黎儿了。」

他们怀疑世罗是太子,东西立刻就送进宫中来,这两件事情若是没有关联,绝对不会如此凑巧。

「那么……」金眉仙只觉得自己似乎没了力气,她颓然的坐倒,「那人真是迅风?为什么他要绕这么大圈子,为什么他不来见我?」

难道十五年的等待,还不够煎熬吗?

天气有一些阴沉,厚厚的云层压得低低的,仿佛随时都会有一场风雨到来。

狂风使力的卷起街道上的落叶和碎石子,像个小小的漩涡似的,落叶不断的打著转,一直转到了状元楼的楼角。

「听说今日武状元的决赛,彩金已经标高到一万两啦。」

「真的吗?这可不是小数目呀!」

「我还听说那个许世罗厉害得不得了,破了之前应考生遇袭的大案子呢。」

「真不得了,好本事呢。」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谈论著,因为武状元的决赛不开放给一般平民百姓入场,因此爱看热闹的人只好聚在状元楼底下,等著看谁会登上状元楼。

便场上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喧哗声,讨论的除了谁会是新科状元之外,还有不少人趁机开起赌局来了。

许希恩对上许世罗,听说两人是兄弟,这兄弟相争一定是加倍的好看,就不知道谁会拔得头筹?

大官们的轿子川流不息的来到状元楼,鱼贯的进入了考场。

除了皇亲国戚能入场臂赛之外,四品以上的官员也可携带家眷,坐在前一日搭建好的看台上观赏。

而可怜的尚太尉让自己的逆子给气得歪在床上,根本爬不起来,也就不能够来看热闹。

虽然天公不作美,但比赛仍是热热闹闹的开始。

蹦声咚咚咚的敲响,比武场上一黑一白的对峙著,似乎随时都会动起手来。

穿得一身黑的世罗笑道:「看在咱们的交情上,我得跟你说一件事。」

白衣潇洒的许希恩一笑,「什么事?」

「我衣服上有‘痒得要死’。」她甜甜的一笑,「要是不小心踫到,会倒大霉喔。」

「既然你这么老实,那我也要告诉你一件事。」彼此坦承才是感情能够持久的良方呀!

「我吃了解药。」

世罗瞪大了眼,骂了一句,「你耍花枪!」跟著起脚就是一招旋风腿。

「跟你学的。」居然会弄到跟她成为对手,实在是很伤脑筋的一件事,那么多人当她的后援,他不保重一点行吗?

君芷衣紧张的看著场内两人拳来脚往,紧张兮兮的抓紧了金玄宾的手,「唉唷,不好!他会不会伤到黎儿?唉,他出手太重了!」

她急得手心都冒汗了,「皇上,快叫他们停手呀……」

「皇后。」他安抚的抓住她的手,「不会有事的,比武是采点到为止,不会有人受伤。」

童衣和血书更加深了他们的希望,许世罗很有可能就是金日黎,如今只要再见到他右脚底的刺青图腾,一切就圆满了。

台上君芷衣看得心惊胆跳,场内打得是难分难解。

许希恩掌风凌厉,一掌袭来有如挟带刺骨的寒风,刮得世罗脸面生疼,急忙使个铁板桥往后一仰,避开了一招。

「臭希恩!为什么不让我!」世罗恼怒的说:「别跟我争不行吗?」她看到爹爹坐在看台上,一脸期盼的看著,想必是希望她能拔得头筹。

「不行哪,我非争不可。」他们嘴上说著话,手里可没停过,转眼又拆了十余招。

世罗因久攻不下有些心烦气躁,她知道希恩并没有使出全力,他只是在跟她玩,但如此而已她都觉得难以应付,要是他懒得玩下去,那她不就没戏唱了。

「好希恩,你让我赢。」她对他大抛媚眼,「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他佯装不解,「怎么,你眼楮痛吗?怎么拼命眨?」

虽然世罗武功这不如他,但她杂学很多又狡猾,总是能在危急时使出一记怪招,惊险的化开他的攻势。

「去你的!」世罗骂道,「你要是不认输,我就不跟你说话了。」

「我要是输了,可就娶不了娘子了。」义父说过,他得当上武状元才能跟世罗成亲,他可是在为了他们的幸福努力。

「什么?」世罗生气的大吼,「我知道了!你这人心术不正,你以为每个状元郎都能娶公主吗?」他微微一笑,双拳齐出一左一右疾往世罗的太阳穴击去。

世罗知道这招钟鼓齐鸣厉害,伸出两手一挡,就在那电光石火的刹那,许希恩迅速变招,拳路急转直下,化拳为掌轻轻的击上她的小肮,将她推出了比武场。

世罗飘然落地,脚拐了一下,但她嘴巴可没坏,「臭希恩、拦希恩!我恨死你了!」

她这么一出场,那便是输定了。

许希恩笑盈盈的对她伸出手来,「起来吧,娘子,咱们还要去拜堂呢。」

君芷衣一看世罗被击退出场,生怕她受伤,急得尖叫起来,「御医!御医在哪……」

「皇后别急!」金玄宾虽然叫皇后别急,自己却也急得站起身,「应该没受伤才是!」

君芷衣心理著急,更想马上飞到世罗身边软言呵护。

不一会,金玄宾笑著点点头,「世罗输了,这么说武状元是许希恩喽,快传旨下去……」

皇后怒言,「还传什么旨!快传御医来给儿子治伤呀……」

「对对对,御医!快传御医……」

旁边的太监宫娥讶然的看著两人欢愉的脸,和毫不作伪的激动,忍不住满心的疑问。

儿子?什么儿子?太子殿下不是称病,因此没来观赛吗?

「我真的没事,用不著这么大的阵仗吧?」世罗看著眼前两列的御医,登时傻眼了。

她不过扭伤了脚,根本没怎么样,居然有一群壮汉紧张兮兮的把她抬进美仑美奂的宫殿,又来了一大群的御医争相要看她的脚!

开什么玩笑呀,她才不要让这群臭男人看她的脚,帮她推拿呢。

御医们又是求又是劝的,拜托她脱下鞋袜给他们瞧瞧,却都被她拒绝了,正僵持的时候,一群皇室成员都跑来了,弄得一屋子的人又是下跪又是磕头,有趣极了。

「世罗,」金眉仙满脸是笑,和蔼的说:「乖,给御医瞧瞧你伤得怎么样了。」

鞋子一脱,刺青一现,太子就是找了回来。

「我没事呀,只是拐了一下,连肿都没肿。」世罗垂下头去,不大敢直视她,那天她擅闯皇宫时,曾跟她打了个照面,现在看起来她是没认出她来。

要是待会给她认了出来,那可不大妙了,她铁定从皇宫娇客变刺客。

「我看我还是先走好了。」她看皇上和皇后的表情都怪怪的,一脸随时会翻脸的样子,「我得去找希恩,不是……我大哥,免得他担心我。」

君芷衣使了个眼色,太监总管安公公便道:「皇上有令,闲杂人等全部退下。」霎时一屋子的人走个精光。

世罗连忙举步要走,金眉仙笑道:「傻孩子,这闲杂人等并不包括你。」

不会吧?世罗在心里大叫,难道连这个公主也看上她了吗?她没有男人缘,怎么女人缘这么旺?「世罗,你放心吧,」君芷衣柔声道:「你哥哥夺得了武状元头饺,正在状元楼上接受恭贺,待会就会进宫来谢恩了,你等会就能见著他。」

「这个哥哥,不会是你亲生的哥哥吧?」君芷衣试探性的问。

「是呀,你怎么知道?」

她这么一说,皇帝夫妻相视而笑,同时将眼光放到她的脚上。

「希恩在状元楼上呀,真好。」她还挺羡慕的呢。

可惜只取一名状元,什么探花榜眼的,通通没份!

「没关系,如果你喜欢的话,就请皇上也封你为状元,这规矩是人定的,随时可以改。」

「是呀,皇兄。」金眉仙也道,「状元并列也是一桩美事。」

「不用那么麻烦了吧?」世罗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皇后和公主干么老是对她献殷勤呀?她是随口说说的,怎么可能为了她而更改规定?

「不怎么麻烦。」金玄宾摇摇手,「拟一道旨就好了,不过在这之前,可否先让朕看看你的伤势?」哇……连皇上都这么和善!没弄错吧!

「不用了啦,我都说我没事了。」她双手连摇,认真的重复,「真的。」她跳了几跳,表示她的脚健康如昔,一点事都没有。

「还是请你让父王看一下吧。」一直带著期盼看向她的太子道,「拜托你了。」

居然还用到「请」这个字!他们个个都阴阳怪气的,尤其是这个太子,明明是个小美人,居然大家都叫她太子殿下,真是活见鬼了。

看样子不让他们看看她的脚,他们是不会罢休的。「好吧,不过我是真的没事,看完了之后,我是不是就能出宫?」

「当然。」君芷衣满怀期待的看她脱下鞋袜,迫不及待的蹲下去抓起她的左脚,查看脚底有无刺青图腾。

她突如其来的动作把世罗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就是身子往后一仰,一个空翻便翻上了桌子,「你干么?」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她已经看清楚她脚底白嫩光滑,别说是刺青,就连黑痣都没有,忍不住眼眶一红,失望的落下泪来。

「皇后,」金玄宾柔声道:「在右脚。」

「是了……」皇后一听,立刻破涕为笑,「好孩子,给我瞧瞧你的脚。」

「为什么!」世罗生气的问,「你们不是真的担心我的伤,而是要看我的脚底?」这些人一定是疯了,脚底板有什么好看的?

金眉仙性急的说:「你赶紧给我们瞧瞧吧,一个母亲怎么能够再次承受失望的打击?孩子,你就别折腾皇后了。」

「什么跟什么呀!」她不明所以的说,「这跟我的脚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君芷衣含泪道:「你或许就是我失踪十五年的儿子呀。」

「什么?」她诧异得差点从桌上跌下来,「我是你的儿子?」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笑啦,可是事情实在太离谱,她没笑实在觉得对不起自己。

这是怎么回事呀!女儿装成儿子就算了,连别人家的女儿都要当成自己家的儿子,莫非是想儿子想疯了?

「可是皇后娘娘,我不可能是你儿子。」

大概是她笑得前俯后仰太夸张了,只见金玄宾微微的皱起眉,「许世罗,朕要你立刻将右脚的鞋袜除掉,这是命令。」

「如果我不肯呢?」

「不肯就是违抗君命,要斩。」他严肃的说,看著皇后泪眼汪汪的模样,他就不舍,因此用权威逼迫她而不再跟她好声商量。

「皇上,别这么凶,当心吓著了孩子。」

哇,难怪人家说伴君如伴虎,翻脸跟翻书一样快,刚刚还笑咪咪,现在就要她脑袋了。

「好吧,可是皇上,如果我听你的话脱鞋,你就不能再要我脑袋了。」

「那当然。」大概也察觉到世罗怕了自己,因此金玄宾特地放柔了语气,还对她笑了一笑。

「真的吗?」

「君无戏言。」

「那好。」于是她一坐在桌上,弯腰脱了鞋袜,将脚放在凳子上。

所有的人都把焦点放在她脚底板上,首先是金眉仙惊呼一声,跟著是假太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君芷衣则是神情呆滞昏倒在金玄宾怀里。

「怎么啦?」是她的脚太臭还是太丑,为什么他们有这种反应?

看著爹爹的身影越走越远,世罗不自觉的把许希恩的手越握越紧。

爹爹或许还不能习惯热闹,所以武状元比试一结束,他便带著食客们又赶回英雄庄。临走前的那句多保重,对她而言就已经是一种付出了。她爹,还不善于表达,可是至少他在学习了。

不只是许迅火不习惯,就连世罗也觉得络绎不绝登门的贺客让人吃不消。

要不是这些上门的人个个不怀好意,都想帮希恩作媒的话,她早就先溜去别的地方玩了,才没空听那些当爹的,夸赞自己的女儿多好,多适合当妻子。

看希恩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眼里充满同情,「希恩,你真的不失望,一点都不难过吗?」

「说不会是骗人的,毕竟我也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有些什么样的亲人。」他老实的说,「不过还好,我还有你。」

当日他到英雄庄时穿的童衣和那封血书,居然叫一个蒙面人给夺走了。

义父在说的时候他真的很失望,但他并不怪任何人,也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感受,而让义父觉得愧对于他。

能将东西从义父手上夺走,那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辈,还好义父没有受伤,否则他会更加过意不去。

只是关于他的身世之谜,又因为线索的被夺而显得更加的神秘了。

「可是好奇怪喔!」世罗一脸不解,「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二师叔的话,他为什么要抢走你的东西?」

昨晚爹爹在说的时候她就想不明白了。

爹爹说他和那个蒙面人交过两次手,第一次就是在英雄庄,他为抢夺能证实希恩身世的血书时,第二次就是在京城,他以为他伤害了自己的那一次。

两次的交手下来,他察觉到那人的武功跟他出自同源,若不是彭迅风的话,那就是他死去的师父又多收了一个弟子,可是他非常确定焰雪派第十二代传人只有他和两名师弟,绝无可能再有第四个人,所以那人一定是二师叔。

不过说也奇怪,他干么避不见面呢?而且还抢走了希恩的东西,那又不属于他!

本来世罗还对那个救过她好几次的蒙面人很有好感,可是他舍走许希恩的东西,她就觉得他是个超级大坏蛋了。

只是永乐公主似乎很关心这个大坏蛋,那天在皇后昏了之后,她还拉著她问之前跟她一起经由落月轩密道离开的蒙面人是谁,跟她是什么关系。

当她老实的告诉她说她根本不认识他时,她似乎很失望也哭得很伤心。

许希恩苦笑道:「如果他是二师叔的话,那我就真的不明白了。」

他帮了他们很多忙,还救过世罗两次,就连戈沙和尚之誉也是他抓来给世罗做功劳的。

那人究竟是谁?真是二师叔吗?为何义父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总觉得他似乎有在疑心谁,可是却又不曾说出来。

「咱们一定会找到办法拿回来的。」世罗安慰他道,「以后每年的十月初五,我们就到风波亭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

他点点头,「还好这风波亭不多,印象中也才七八个……」

「这还不叫多呀!」她用想的就觉得好多了,「到处都是,就连皇宫里也有一个。」

「皇宫里有?」

「是呀,我记得密道入口位处的亭子好像就叫风波亭。」她想了一想又说,「都是那个留血书的人不好,他干么不直接写出是哪一个风波亭呢?」

世罗随口的一句话,却引起了他的疑问,而这个问题他想过不下数百次,为什么不写哪个风波亭?

推荐阅读:
惊世皇妃 情欲的挣扎 恶魔的情人 系情 蛇蝎美人 睡?你还睡?! 炊情圣手 恋你成癫 因为深爱所以分手 命犯桃花 罪婢 爱情蠢俏妞
相邻推荐:
钟成干白洁五次亲爱的我们离婚吧一起操妹妹1V1 双处 甜宠 高肉办公室PLAY开会H一受多攻被双龙搅合不拢江湖风月官色攀女领导抽插湿深舔在车上一次又一次挺入写得很细的开车秒湿故事作文女生寝室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