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生丹、补心丸、断续胶……还有什么?」世罗急惊风似的冲进大门,嘴里还喃喃的念著,「对对对!解毒饼也要……」
「你终于肯回来了,夜游神。」许希恩绷著脸,斜靠在门廊边,对著火烧似的,冲到花园的她说。
一看见他,她只觉得紧绷的神经和情绪都得到了放松,她迫不及待的想把白普的事告诉他,「我跟你说,我刚……」
「你昨晚到哪里去了?」他大步一迈,站定在她面前,「你到哪去了?」
他听见了她喊他大骗子的声音,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没看见她的踪影。
他以为她是回来了,所以还是进到尚书府去找方柔,并要她离世罗远一点,不要来打扰他们。
等到他发现,她根本没回到师叔为他们准备的房子时,老实说他有些慌了,她从来不会什么都没留下的就不见。
他咬牙切齿的说:「有人像疯子似的到处找你!找遍了全城!我不喜欢你莫名其妙的消失,然后让我去找!」
他找了她一整个晚上,怕她胡思乱想、怕她伤心哭泣,怕她以为他是去找柳湘,他吵醒了每个可能知道她下落的人,也翻遍了她可能去的地方。
当天亮时,从宫里传来有刺客入宫时,他从来没有像那一刻那么害怕过,待知道禁军们没抓住任何人时,他又担心她有受伤还是遇到了意外!
所以当她好端端的出现在面前时,他的怒气因为安心而爆发。
「你那么凶干么?给别人说话的机会不行吗?」世罗双手叉著腰,指责的瞪著他,「我不问你昨晚到尚书府干么,你也别问我到哪去了。
「白师兄受了重伤。」她推开他,进入自己的房间,「我是回来拿药的,糟啦,要拿些什么?」
许希恩也跟著闪了进来,阻止了她因为翻著包袱而忙碌的小手,「你说什么?白普受了重伤?」
「是呀。」她黯然的说:「都是我害的。」
她把他推回师叔府里时,把师叔吓了好大一跳,连忙用内力把他救醒,他才断断续续的说出遇袭的经过。
原来她一夜没回来,希恩和白普四处找她,分头搜寻城中。
天快亮的时候,他到了城东附近,看见一辆马车翻倒在泥坑里,一个老人被压在车轮下,低声的申吟。
为了救人,他想都没想的过去帮忙,没想到他专心要抬开车轮救出受困的老人时,只觉得手臂上一痛,那老人手上戴著淬毒的铁爪子抓了他一下。
变故来得突然,那老人一溜烟的就从车轮下钻出来和他动手,白普勉力支撑,却因毒性发作而昏迷,那人于是将他手脚都折断了才扬长而去。
若不是为了找她,白师兄也不会遇到这种惨事。她好担心他一辈子就这么毁了,还好师叔功力深厚,帮他逼出体内的一些毒素,又听她说她有一堆伤药,连忙要她回来拿。
听到白普受伤,许希恩大急,「他人在哪里!」与其说是世罗害的,倒不如说是他造成的,是他拜托白普帮忙寻找世罗的。
只是自责已经无法弥补他所受的伤害了!
「在师叔那里。」她干脆将瓶瓶罐罐全部拿走,「我听人家说,师兄不是第一个遇到这种事的人。」
「难道这是人家设计的?」那个老人和翻倒的马车根本就是个陷阱,那人一定是知道白普武功高不容易收拾,于是利用他的善心来伤害他。
这种人罪无可恕!
「对了!」世罗将手里的东西往他怀里塞,「你赶紧去师叔家,我去找柳师姐。」
去尚书府?那怎么行呢?他连忙道:「我去找就好了。」他可不希望她遇上了方柔。
世罗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你昨晚去过了,我去就好。白师兄神智不清,却老是叫著柳师姐的名字,你不会希望因为你,而让师兄遗憾吧?」
他一听她这么说,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她一定以为他夜探尚书府是为了柳湘!
以她平日没事就爱计较、爱吃飞醋的个性来看,她一定是认定了有这件事,这会才会不吵不闹的。
她相信他对柳湘别有情愫,所以才会不提这件事以逃避。
「世罗,你相信我。」他不愿意她心里有疑虑,却又强自压抑,「我昨晚绝不是去见柳湘。」
她把耳朵捣起来,「我不想知道你去见了谁,我也不想知道在你心中,谁比我还重要。」他肯为了那个人抛下她,那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她不想正视,他真的只是把她当妹妹。
「你不想知道,我却一定要告诉你。」他大声的说,「我不能告诉你,我昨晚见了什么人,但绝不是柳湘,请你相信我!」
她定定的看著他,许久许久,「我相信你。」她一笑,「我找柳师姐去了。」
她奔出房门,金黄色的阳光笼罩住她的全身,使她的身影看来模糊而刺眼。
「你想知道我昨晚到哪去了?」突地她顿住脚步,回头嘻嘻一笑,「我想去寻死,只可惜阎罗王不要我。」
「世罗!」他立刻追了出去,看著她翻过高墙,他一阵心痛。
因她而痛著。
别让希恩知道我哭了,我不要他知道我不快活。
我要是难过就掉眼泪,那么希恩也会跟著难过的。
他想到那日听见世罗与奴尔的话,当时他受到深深的感动,如今回想起来依然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世罗用掩饰自己的悲伤来保护他,他又怎么忍心让她伤心哭泣呢?
风悄悄的停息了,一切似乎都停止了活动,黑暗迅速的占领人们的视线,直到一颗接著一颗的星星挂上了泼墨似的天际,才带来了一明一灭的光辉。
世罗坐在墙头,注视著浩瀚的穹苍,它的光辉灿烂总是让她惊讶而觉得感动。
远处一团朦朦胧胧的光霭,是月亮即将升起的前兆。才一眨眼的工夫,一切的景色都沐浴在柔和明亮的月光之中。
明月高悬,更增添几分寂静,没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没有鸟儿在巢中振翅,也没有虫子嗡嗡的飞过。
宁静的月夜,让世罗的心中一片平静,她有些明白为何希恩总是喜欢在高处望天。
或许是因为那使他觉得宁静,这是惟一不需要思考的时候,所要做的只是静静的凝听,凝听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
有人打扰了这分宁静。
许希恩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用一种心疼而又不舍的温柔眼光看她。
在义父将眼光调转,当作没瞧见她时,他在她眼底看见了那不曾结痂的伤口,又汨汨的流出鲜血来。
说巧也巧,他带著伤药到这里时,刚好义父也带著他的一些食客到来,神医立刻就展现他高妙的医术,接回了白普的断骨,并为他驱毒疗伤。
他用生命保证,三个月后他就能够行走,一如常人。
然后是世罗兴冲冲的来了,在她还没意识到义父也在的时候,她拉著他的手,高兴的说她把柳湘拐来了,正哭哭啼啼的跟在后面呢。
等到她发现义父在场时,她怯生生的喊了一声爹,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然后义父把眼光调转开去,完全漠视她的存在。
「白师兄还好吗?」她侧过头去,关心的问。
里面太多人了,她觉得没有自己存在的余地,所以悄悄的退了出来。
「没有大碍了。」他微微一笑,「不过柳师姐说要找你算账。」哭得双眼红肿的柳湘,此刻仍然守在白普床旁寸步不离。
「都是她不好,叫人把我拦在外面,不让我进去。」她巨细靡选的把事情说给许希恩听,这样她才不会去想那些不痛快的事。
「我只好翻墙进去哭给她看啦,你不知道我还先拿了生姜抹眼楮,辣死我了。」她指著自己的眼楮,「你看,还红通通的呢。
「我哭著跟她说白师兄快死了,她居然当场就昏过去,真是笑死我了。」她虽然在笑,却显得十分勉强,「她心里一定要骂我是小恶人了。」
「你是个小红娘。」许希恩温柔的一笑,「如果不是这样,柳师姐也不会老实的说出自己的心意。」
柳湘以为白普性命垂危将死,一古脑的把自己对他的情意全盘托出,还说要与他生死与共。
那乐得白普差点快活得真要成了神仙。
世罗悄悄的叹了一口气,「人是不是要等一切都来不及了,才要把自己的心意让别人知道呢?」她其实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到柳湘的行为,突然生出的感慨。
「你说的对。」许希恩点头同意,「这样的人是傻子。」
看到柳湘对著身受重伤的白普表白,大部分的人都觉得感动,而他却是悚然的惊出一身冷汗。依稀仿佛之间,他好像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是世罗,而他来不及告诉她,他对她的感情从来就不是哥哥对妹妹。
「可世上大部分都是这种人,真是可……」
她后面那个惜还没说完,许希恩已经扳过她的肩头,用唇封住她那张叨叨絮絮的小嘴。
她有好一阵子的恍惚,直到那温暖的唇离开她,她才愣愣的模著自己的唇,神情是愕然不解。
「为什么这么做?」
「不晓得……」他有些尴尬,可是又不得不硬著头皮告诉她,「不,是因为我爱你,我想,我等不到你十八岁那一年。」
压抑自己的感情是件辛苦的事。
她把头靠在他肩上,低声一笑,「傻瓜,你随时都能吻我的。」
他爱她,她早就知道的,他不用说,她也感受得到,他说了,只是让她更加心安而已。
她说相信他,不是骗他也不是敷衍他,不管他昨晚到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只要他要她相信他,她就深信不疑。
「世罗,」他伸手搂住了她的肩头,「我不只想吻你而已。」
她白嫩的双颊飞上了一朵红云,「我知道。」
他们十指交握,互相依靠著,沉浸在淡淡的甜蜜和无穷的欢喜里,仰头看著浩瀚的穹苍,那灿烂的光辉无穷无尽的延伸著,仿佛他们对彼此绵绵的爱意,也是没有止境的。
「真漂亮,看了十多年了总是不会腻。」许希恩喃喃的说,语气里是无限的满足。
「对了,」世罗眼楮一亮,欣喜的道:「快,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他含著笑让她拉著跑,两个人兴匆匆的跑出了城门,踏著月色来到昨晚的小溪。
「你看!」世罗放开他的手,雀跃的涉过小溪,张开双臂场著清脆的笑声往草丛里奔去。
她奔过的地方陆陆续续的出现一些光点,跟著越聚越多,一股柔和的、淡淡的光晕笼罩著她的全身,感觉像是一团鹅黄色的光源,轻轻的将她包围起来。
闪闪烁烁的流萤,在漆黑而广大的草丛里飞舞著,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碎星星似的。
世罗笑著转过身来,夜风吹扬起她的长发,她将双手往前一送,「满天的星星,通通送给你。」
天上的星星遥不可及,但地上的星星却在伸手可及的地方。
「希恩再也不用一个人看星星了。」
闪烁的流萤不断的飞舞著,像在邀请他似的。
许希恩呆呆的看著她,陡然爆出一声最真挚最动情的呼喊,「世罗——」
他拔腿朝她奔了过去,满心的激动无法言语!
世罗欣喜至极的扑到他怀里,他紧紧的将她拥住,不断的转著圈圈。
他或许无亲无威、他或许孑然一身,可是他有最珍惜他、最懂他的世罗,此刻他心中只涨满了喜悦、喜悦……满满的喜悦。
世罗轻轻的在他耳边说:「昨晚我就是在这儿,你说,这是不是美死啦?」
「这些伤者,都是武状元比试的应考生。」林迅雷神情肃穆的说,「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们的伤势没有三个月是不会好的。」
「三个月?」许希恩皱眉道,「四天后就是比武之日。」
这么说来的话,这些人是来不及参加,只能因伤弃权了。
「身为主办人,这个人可真是不给你面子呀。」许迅火冷漠的问:「你确定这不是冲著你来的?」林迅雷勉强一笑,「大师兄说笑了,小弟我素来胆小,怎么敢跟人结怨?」
他心虚的猜想著,难道真会是那个蒙面人要给他难看?
若是这样的话,他就应该冲著他来,为什么要伤害这些应考生呢!
他日夜受著良心的苛责,叛徒那两个字使他吃睡不好,再好的美食吃进嘴里也如同嚼蜡;他更不敢熟睡,生怕睡了再也醒不过来。
他更怕他的秘密被揭穿,从忠臣沦为叛贼,当年一念之差让他今日过著胆战心惊的生活。
「义父,我倒觉得这件事情很明显。」许希恩没忽略林迅雷脸上奇怪的心慌,他奇怪他为何因为义父的两句话而脸色大变。
「若这人的目的是要阻止考生应试的话,」他眉头微皱,「那么他是办到了。」
林迅雷脸色又是一变,他迅速的翻阅应考名册和伤者名单,「果然,几名高手都带了伤。」
他怀疑的看著许希恩,他的来头不小,此次武状元夺魁的呼声也不低,为何他却丝毫无损?
「那么希恩会是下一个了。」许迅火若有所思的说,「否则你师叔要怀疑你是凶手了。」
心思被人家看破,林迅雷虽然有几分尴尬,但却掩饰得很好,「大师兄教出来的徒儿,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
「若是希恩做的,他是不会笨到留下活口。」
许希恩丝毫不在意师叔对他有所怀疑,毕竟心爱的弟子受伤,他心急之下怀疑、怪罪于他,都是情有可原的。
他脑中想著一个疑问,但因为得不到结论,所以就开口问了,「师叔,这应考生的名册有多少人看过?」
他这么一提,林迅雷马上明白了。「聪明!这人一定是按图索骥,寻找目标,可见得一定是看过名册的人。」
许希恩对照著伤者名单和应考名册,他发现凶手是按著报名的先后顺序来找目标下手。
他看见了白普的名字,白普早在一个月前便已报名,中间略过一堆名字之后,才出现一个伤者名单上也有的名字。
许迅火嘉许的看著许希恩,点点头,「你只要过滤出来看过名单的人,就能找到凶手了。」
林迅雷点点头,心喜道:「没错,这名单是机密文件,手上有的人不出四个。」
他一份,左丞相、太尉一份,皇上也一份。他和皇上绝无可能,那么有嫌疑的人只剩下左丞相、太尉了。
许希恩看著名单,陡然大叫一声,丢下手上的东西朝著门口冲了出去。
林迅雷吓了一跳,「他怎么了?」
摊开的那名册上赫然写著:许世罗。
许迅火一愣,也冲了出去。
「大师兄!」林迅雷亦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若是下一个目标是世罗的话,那么或许他能逮到那个加害考生的凶手。
砰的一声巨响,烟雾四散的空气中带著一股浓得化不开的屎味。
世罗连忙掏出手绢,掩住她的鼻子,「天哪!怎么这么臭呀?」
「所以叫臭屎弹呀。」九巧门的左新得意扬扬的说:「这是我新做出来的玩意,不错吧?」
「臭死啦,哪里不错了?」什么威力无穷,坏人才不会因为嫌臭就全部跑光呢,一点出奇制胜的效果都没有,还敢说是得意之作?
她还挺喜欢左新这个人,他老是给她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九巧门的人善制暗器和各种兵刃,而左新最厉害的功夫就是把毒烟或是火药封入小泥丸内,朝地上一扔就能引爆。
他跟著爹爹一起进京来,也顺便把他的新作品带来给她试试了。
被世罗嫌弃了臭屎弹,他不灰心的拿出了另一袋,「再试试我的见不得人弹,效果更好。」
她好奇的拿起一粒,「这里面不会又装什么臭屎臭尿吧?如果是的话,我可不要。」
「绝对不是那些脏东西。」他笑嘻嘻的说,「这里面装的是墨。」
左新一生钻研各种暗器和弹丸,却因为九巧门逐渐没落,而到了英雄庄当食客栖身,人人瞧不起他做的这些小玩意,都觉得不入流,说武功高强的人,根本不需要这些有失光明的东西,因此世罗成了惟一的爱用者。
左新自然把她当成知己,有新的作品就急著拿来给她试用。
「装墨?」世罗笑道:「墨能退敌呀?我倒是没听过。」
「这墨是特异药材熬的,一沾到人的肌肤立即著印,用水洗不掉、用刀刮不去,给这墨一沾,那可不用见人了。」他得意的挑高眉,「不错吧!」
「这么厉害呀?难为你想出这东西,真是聪明。」她呵呵一笑,「不过,这到底有什么用处?」
「这个……」左新播播头,有点尴尬的承认,「好像没什么用。」
她玩弄著手上那粒不起眼的小弹丸,安慰他,「别难过啦,我们总会替这些东西找到用处的。」
他感激的说:「是呀,这应该并不是完全没用吧。」
他其实也没把握,毕竟他做了一些没用处的东西,让人家笑话习惯了,世罗的安慰也弥补不了他受伤已久的心灵。
他们站在花园里说话,突然一个黑影从墙上掠了下来,怪笑道:「许世罗。」
世罗很自然而然的回头,「干什……」
话都还没说完,一阵掌风袭来,隐约带著一股腥臭味,她连忙将头一低,顺势在地上打个滚,避开那人的偷袭。
「反应倒是快。」
「废话!」她娇喝一声,「看镖!」跟著她将手上的弹丸打了出去,因为她手边并无兵器,只有一颗小弹丸,所以她假装那是一枚金钱标,希望他会受骗而躲开,那她就能趁机逃开。
这人武功很高,她玩些花样都很难打得赢,只得逃命去。
那人冷笑一声,伸出手上的铁爪想将暗器震开,没想到那暗器居然在他身前炸开,淋了他一身的水,他微微的愣了一下。
世罗趁他分神,连忙拉了左新拔腿就逃。
那蒙面人一跃,轻松的拦在他们身前,「别想逃!留下一手一足来!」
「才不要呢,没手没脚多难看!」她一边说话,一边抓住了左新的腰带,提气将他往墙头上一送。蒙面人的目标本就不是左新,因此没有阻拦,只是对她展开了凌厉的攻势。
看到铁爪,世罗登时醒悟,「原来是你打伤我白师兄的。」
他嘿嘿的怪笑,「没错,收拾完你,接下来就是许希恩了,听说是你哥哥是吧?」
「你要收拾希恩?做梦比较快!」她哈哈大笑,侧身闪过了他的攻击,脚下一个踉跄却摔了一跤。她连忙转过身子,坐在地上惊恐的反手往后爬开,「别过来!不要过来!」
他一步一步的逼近,「哈哈……我偏要过去,看你如何?」
世罗一手放在胸前,大叫道:「叫你别过来!」
蒙面人站在她前方,不断的狞笑著,高举著铁爪子便要向她抓落。
突然他怪叫几声,身子迅速的往后倒翻,恨恨的瞪著世罗,「还真有几手。」
世罗呵呵一笑,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刚刚不是叫你别过来吗?吃了亏,现在后悔了吧?」其实她完全是取巧,她胸中藏著发射蓝硝针的小机关,只要她一按,大把的蓝硝针便会激射而出,这也是左新给她的新宝贝,没想到今日便派上用场了。
她放意大声说话是以话声掩饰暗器飞去的声音,因此蒙面人毫无防备,下腹部和腿部尽被蓝硝针所伤。
「小子,你惹毛了我。」蒙面人遭此挫败,大怒,「一手一足不够了,我要你的命。」
世罗看他来势汹汹,真后悔针上没淬上毒药,不然麻药也行,而她激怒了这人,看来是小命难保。
蒙面人武功本来就高她甚多,现在又是一心要她的命,只听「刷」的一声,世罗的肩头被他的铁爪抓出三道血痕,白嫩的肌肤立刻肿起,渗出了黑血。
她强自支撑,但逃命的速度因为中毒而变缓了,她又是一声尖叫,蒙面人又伤了她的左臂和左腿。
「停手!」一声厉喝传来,仿佛在半空里打了一个响雷似的。
世罗眼里看到的景象模模糊糊的,她看见又有一个蒙面人,手持著长剑和那个大坏蛋打了起来。
「怎么……」她摇摇晃晃的,「砰」的一声软倒在地上,她的意识逐渐的模糊,「那么多蒙面人呀……」是大家都见不得人,还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