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子御驾亲征是祖宗惯例,然而皇帝亲率将领将皇族人围堵住则是前所未闻的希罕事,这希罕就发生在战魔王府。
几列兵卒和奴仆全俯首跪趴,不敢仰望龙颜。
屠公公喊声,「皇上前来,请王爷见驾。」
由内室赶来的总管一脸惨淡,「王、王爷待会儿即、即见君皇。」
元将军早已不满,「战魔王爷未免太摆谱了!皇上,请治他不敬之罪。」
皇帝一派悠闲的浅笑,「霜降也许正在午憩,是朕叨扰了。」
「总算还有自知之明。」
一身深暗紫袍的李霜降昂首走人大厅,他轻眄一眼便坐上斜榻,慵慵懒懒的模样非常目中无人。
元将军低嘶厉厉,「战魔!见驾!」
「这不就见了?对于不速之客,本王通常不予理会。」
腰剑一抽,元将军恼羞著一张方正阔脸,「别仗著你武高盖世!你的辉煌战绩许是运气!」
李霜降手一挥,奴仆连忙捧上酒盏;他慢啜薄饮,神态更加嚣狂霸肆了。
「元水!当今圣上在此,你拔剑相向是想死?」
「你!本将军是看不过眼你对皇上的无礼。」
「皇上金口未开,你喳呼个什么劲?」
元将军好歹是戎马一生的老将,哪受得了李霜降的冷嘲热讽。
皇帝只好打圆场,「元水,是朕特恩李霜降勿须行使君臣之礼,至于他口中的不速之客说的倒是事实。」
「皇上……」
龙眼一瞠,元将军只得打住满腹牢骚。
皇帝对住李霜降的邪佞薄笑,「朕的旨意,你决定违逆不遵?」
「当然。」
「这可是抗旨的大罪?罪可连诛九族。」
「九族?」李霜降举高酒盏,笑弧扬得更放纵。「皇上,你也在微臣的九族之内。」
李霜降自称微臣?这表示他的怒气已是蓄势待发。皇帝也笑了。
「倘若朕只赐你一死?你仍决定抗旨?」
「那么我只有谢恩了。」死有何惧?任何人也威迫不了他。
「宁死不从?霜降堂弟,朕的义妹是个可人儿,你会喜爱的。」
「笑话,你的义妹是不是可人儿与我何干?」
「娶了护国公主,你并不会缺失什么。」
「姓李的!回你的深宫内苑。」
哎哎!他这天子竟然被赶!好难过,也好失面子啊,但是戏得唱下去……
「霜降。」惊恐小鹿似的求救声传人大厅。
李霜降一震,锐芒进射。该死,他的小痕儿居然被虎野骑兵给架控住。
他瞪著架放在白痕颈子的两柄短刀,语气使人心慌。「放、开。」
两名虎野骑兵同声答道:「王爷恕罪。属下只听皇命。」
厉眸一眯,危险的火焰在他眼底燃烧。「皇上,下令。」
皇帝假意愕诧,「你‘命令’朕‘下令’?」
「少废话。」刀剑无情,他不能赌上分毫。
「你允了婚,朕即放人。」
「要胁?」他的内力已是贯满全身。
皇帝摇摇头,「唉!朕是一国之君,竟然得用上要胁才能使你屈从,朕好悲哀啊。」
混账!他看见白痕张瞪著水汪汪的泪眸,他的理智全失,顾不及任何了,他以极迅速之姿连连摔去两只酒盏——
「匡郎」两声,架在白痕颈上的两柄短刀掉落在地。
李霜降纵身一跃,各赏那两名骑兵一掌,他欲夺回他的小痕儿。
皇帝却比他早了一步,将白痕擒拿住,元将军和一列侍卫护兵立刻上前护驾。
王府的自卫兵也纷纷拔出军刀,顿时形成对峙的局面。
「放开她!否则……」
「否则你要弑君?」皇帝笑得极为开朗。「霜降,你下不了手的,你呵,外冷内热。」
「混账.」
一听这无状的欺君言词,元将军擅自作主,高喊,「弓箭手准备。」
片刻之后,整个大厅的内外已经被几十名弓箭手包围住。
李霜降根本不在意那几十根的芒箭在后,他顾虑的是白痕会不会遭受波及。
面对他的戾色狂发,皇帝忽然伸手模抚白痕的长发辫。
李霜降沉下嗓,「如果你的手再不规矩,我的确会考虑弑君。」至少剁下他的色手。
皇帝颇是开心的笑不可抑,「这位小泵娘就是上回你向朕索讨百医神术的原因?」
「放手。」寒芒转浓,李霜降体内的残佞冷血开始按捺不了。
皇帝识时务的不再模抚白痕的长发辫,他问:「霜降,传说中的小侍妾即是这可人儿?你为了她神魂颠倒?」
李霜降冷哼一声,他正考虑是否施洒毒粉,好让这小子昏厥三天三夜。
讨了个没趣的皇帝耸耸肩,转向可人儿。「你的闺名?年岁?家中做何营生?祖籍何处?」
「白痕。十七岁。医药商贾。苏杭。」她老实回答。好奇怪,这皇帝怎么向她偷偷眨眼楮,而且表达善意的脸色?
「倘若朕有意封你为妃,意下如何?」不过此妃并不等同于他的嫔妃。
白痕吓白了小脸儿,「皇上请收回圣意,小民已经是王爷的人。」
「自古以来,臣之妻妾为君皇所纳是常有的事,朕并不介意。」呵呵,他这一招一定让李霜降气得想摘下他的头当球踢。
白痕忽地大叫,「你不介意,可我介意,一女不事二夫,况且我爱的人是霜降,即使他弃了我,我也不会另投怀抱。」
「这、样、啊!」他偷觑一眼,李霜降的狠绝神色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怜惜宠情。
皇帝有点儿吃醋,十分的不是滋味。翩翩玉采的他怎么无法得到刻骨铭心的爱呢?
「罢了。」他将刺绣著五爪金龙的黄袍衣袖一挥,示意弓箭手和侍护兵一律退下。
元将军不解,「皇上!」
「玩完了。」
「啊。」众人一愕。
皇帝将白痕推向前,李霜降立刻拥伊人怀。他没有任何感激,仍是冷冷的、酷酷的傲岸神态。
皇帝板起面色,「喂,谢恩啊。」
「是你不请自来,本王何须谢!小痕儿只能属于我,任何人休想占有!」
「是吗?」高深莫测地撇了撇笑,皇帝一边往外走,一边撂话——「明日,等著朕的旨意吧。」
屠公公赶紧跟上,低声咕哝,「这戏,我怎么看不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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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姑娘很可能成为皇上的嫔妃,那么咱的王爷肯定会和皇上成为敌仇。」
「也许皇上只是说笑,应该不会真的将王爷的侍妾接入皇宫当他的三千佳丽吧。夏荷,咱们可不要自己吓自己。」
「君无戏言。皇上看起来玉树临风,儒儒雅雅,可能戏言吗?春迟,我真的是烦恼。」
「你偷看龙颜?咱们是奴,没有上头的命令擅自抬眼可是挨板子的罪哩。听说杖责时常出人命。」
「先别管这个了,春迟,明儿个圣旨一下,白姑娘不是得成为皇上的人,就是得忍受至爱被另一个女人拥有的悲惨命运。」
「夏荷,不可胡言,王爷不会爱那个民间公主的,第一次的圣旨被王爷撕了,第二次的圣旨。王爷根本是拒接。」
「事不过三啊!人家说红颜祸水,白姑娘可能就是祸害咱们整个王府的……」
呸!死夏荷!怎可以说这种没良心的闲话,白姑娘待我们可是像姐妹一般的好。」
「我也喜欢她,而且盼望能有这么一个主母。但是府中的婢女们个个都提吊著心,大伙儿怕死了,也怕薪晌完了。」
「唉!白姑娘虽是医馆千金,但是她不是公候将相的明珠,何况是皇上的义妹,那可是真正的娇贵。」
「我就怕王爷因为要保全白姑娘而吃上死罪!现下市井小民们都传得好可怕……」
「别担心了,我们只是奴才,走吧,去忙差。」
假石大山后走出一个泪光莹莹的人儿,她望著相偕而去的两人,拉紧胸前的襟衫。
红颜祸水……吃上死罪……事不过三……纳为嫔妃……
「霜降,我不能害你。」她必须作一个决定,即使这决定将使她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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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痕十分的固执,她坚持替李霜降沐浴擦身。
贝著邪笑的李霜降将她打横抱起,滴著水珠子的英伟身躯人内室。
「由我替你拭干身上的水。」
痹顺如小鹿的白痕点点头,任由李霜降拿著丝绸锦帛为她仔细地拭著手脚和每一寸光果的肌肤。
她柔声的轻语,「这是你第一次伺候人,是不?」
「当然。」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宠爱,我只是你的侍妾。」
「小痕儿,我享受我对你的宠爱,这使我感到满足,即使是打了胜仗,凯旋回京也没有现今的喜悦。」
她微笑,忍住泪意。「我很平凡……」
「能够让我李霜降深深爱著的小女人绝不平凡。」
她接过他手中的丝绸锦帛,半蹲半跪的为他擦抹水珠子,这是最后一夜了。
李霜降抬起白痕的尖美下颚,早巳柔情深种的心田溢满对她的珍怜。
「原本,我只是一心想得到你,掠取你的身和心不过是一时兴起,但是当我冤屈了你的同时,我的心痛欲裂使我明白我其实是眷恋你这一抹小伤痕。也或许,见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已经被你闯进,毫无抵抗的能力了。」
她不能哭,不能叫他心疼。她想,她肯定是带著甜暖的心死去的幸福女子。
「霜降,我好爱、好爱你。下一辈子,愿天垂怜,能够和你再相遇相爱,并且厮守白头。」
他轻吻她眉心的蝴蝶烙痕。
「你的誓言,老天爷听到了。」
寒风瑟瑟的冷冬里,内室晕热温暖,四周的炉火红芒焰焰,映照得白痕益加的美艳娇柔。
李霜降不禁动情,「我们生个孩子。」
「生孩子?」那是她下一辈子的想望,今生,魂梦相随便是无所憾恨。
他捧著她的绝色娇容,「我想要拥有一个属于你和我相爱的宝贝。」
「如果我先你而死……」
「我不允许!」
霸道呵。「生死大事又不是你这狂人能够左右的!」
「我就行!」李霜降慵懒的邪笑之中逸出极残的绝酷。「如果阎君敢从我身边抢走你,我就到黄泉地底下找他算账。」
白痕笑了,泪珠滑滚而下,心酸的疼痛好难承受。
他吻去她的泪,将半蹲半跪著的她拉抱起来,嗅著她玉肩上的馨香,轻轻地啃吮,将他的爱意化为一圈、一圈的牙印吻留在她幼嫩的肌肤上。
她在他的怀中战栗,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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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痕一夜无眠,她贪恋的凝视近乎完美无缺的李霜降,他是个美得像冰、美得过火的迷人男人。潇洒优雅的从容玉姿之下邪魔的心性既柔情又野肆。
真的好难割舍……
眼睑掀了一掀,李霜降尚未睁眼,第一个举动是把身旁的她拥抱得更紧密。
「这么依恋我?连睡眠的时间都要拿来看我?」他骄傲的口吻含著溺蜜情意。
「起来了,好吗?」
「呃?」他还想抱抱她,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诗句他终于理解。
「幸好你不是皇帝,否则你一定是昏君。」她轻笑,勉强压抑下哽咽的声嗓。
偷了香,他抱著她起榻。「饿了?所以赶著起床?」
「也许会有旨意……」
「不必理会,让那小子连下九道圣旨。」他魅眼忽地一闪,异芒如火焰的亮人。「小痕儿,干脆我们明日拜堂成亲,凤冠霞帔,十二大礼,一概不少。让那皇帝小于气咳出血。」
「成亲?」那么,龙颜无光,这罪责岂不是无法排解?
李霜降轻轻地咬著她微颤的唇肉。「你爹亲可以赶到长安,毕竟他是我的岳父大人。」
「他老人家的脚程至少得十天半月的……」
「或者,我们完婚两次,明日的主婚人可请那个皇帝小子,哈哈,他一定铁青著脸。」
「他是你的堂兄……」
「虚长两岁。」
「报!」门外的兵卒喊道,「陈公公先行到府,屠公公三夜后携旨前来。」
李霜降不耐,正欲驳回的当口,白痕以手捂住他的薄唇,扬声,「王爷待会儿会到大厅候旨。」
李霜降眯眼,笑意飞转。「就听你这个未来的战魔王妃的话,不过,本王可要讨一个吻。」
她亲了下他的俊颊,他吻著她搁在他唇上的纤葱玉指。
白痕忍住哀恸,扬笑的唇角轻轻地抽搐。「快去,我等、等你……」
他轻捏她的腮畔,决定去把那圣旨撕了。
望著他的昂挺背影,她倏地大喊,「霜降!」
他转回身,见她冲奔向他,立即展臂相迎。
投入他的怀抱中,白痕的双手抱住他的腰间,吸嗅著他的霸爱气息。
李霜降喜欢她对他的依赖,也喜欢她撒娇似的稚真,不过她的手劲居然强大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小痕儿?」
「我真的、真的好舍不……」别矣,从此天上,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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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撕了!」李霜降仍是轻慢地噙著讽刺的笑。
屠公公鼓足勇气,径自打开锦帛——
「圣旨下!跪!」
依照往常,所有在场的人士立刻趴跪下,只有李霜降依旧傲尊狂肆。
「咳!请王爷务必仔细听……」
「屠公公,你念吧。」难道是午门斩首的旨意?他纵笑一扬。
「圣旨如下——苏杭民女白痕,清丽可人,医术堪妙,乃是女杰典范。朕决意收为义妹,赐封护国公主。特恩战魔王李霜降择日与其完婚,不可违逆,否则打入天牢,永不见天日。钦此。」
「啊啊!」此起彼落的尖呼声震响著。
屠公公收起锦帛,微笑,「王爷,请接旨。」
李霜降皱眉,冷言,「递上。」
屠公公双手奉上圣旨,「恭喜王爷。」原来皇上所说的「玩笑」即是这一番琢磨啊。原来经过这一场「战役」,整个长安京都都传颂著战魔王的痴情事迹。
一边看著圣旨,李霜降的峻眉便愈加耸厉。「皇帝之前所说的义妹即是白痕?」
屠公公弯弓著身,「是的,不过奴才也是今日早朝才知道的,皇上说这是他要赠送王爷您的礼物。」
「礼物?」有诈。
「皇上金口,王爷和护国公主结为连理之后即是当朝驸马,公主贵为皇亲,王爷不能辜负,即使是侧王妃也不可纳入府中。」
「那小子真正的盘算是希望日后本王可以再掌帅印,替他平乱或是扩展疆土吧。」小狐狸。
「王爷手中握有兵符和军权,又是超级战将,皇上只是适才适用。」
李霜降冷勾著佞笑,毫不领情,反正他打定主意和小痕儿共效于飞,圣恩浩荡又如何?
阿祥忍不住出声,「白姑娘就要成为我们的战魔王妃,是我们的主母哩。」
春迟和夏荷更是喜不自胜,「太好了!白姑娘不必受到屈辱,不必委身为侍妾了。」
总管连连咳嗽,「错了,不能再称呼白姑娘,应该要敬称公主陛下。」
「公主,对公主陛下!」奴仆们和兵卒队全都大声欢呼。
「护国公主?」李霜降忽然想找皇帝揍上一架。「护国两字是要用来威胁我这个准夫君吧。那小于果然堪坐龙位,够诡奸!」
屠公公尴尬的笑笑,「王爷,奴才求您勿再毁抵皇上的龙威,还是请公主出厅接下恩典吧。」
李霜降站起身,挥挥紫色袍袖,他要亲口告诉白痕这个好消息,算是好消息吧?至少她不必再泪涟涟,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恐惧他会落得满门抄斩的惨运。
可……内室竟然空无一人,蓦地,他心悸一痛。扫视一眼屋内,发现案几上的纸张使他慌骇莫名。
他的手颤抖地伸出拿起,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字纸上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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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
我先走了,请你不要伤心。
无论圣旨何意,恳求你切莫逆旨妄行,求你好好的生活下去。
如果皇上谕令我入宫为其嫔妃,我的死亡可以保全我的贞节和我对你的爱。如果皇上下旨命你完婚,求你答应,好不?
只要你的心中有我,哪怕是小小的一个位置。我已感安慰。
记得不?你应允过我的。下一辈子,我们将会相遇相爱相守一生,不能食言反悔。
祝福你和护国公主缔结良缘
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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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霜降几乎昏厥,他揉紧字纸,嘶吼著,「你就是护国公主啊!你死了,我如何奉旨完婚!」
他跪跌而下,涕泪狂奔,他的小痕儿究竟在哪里?他不许她抛弃他……
池子!忽地灵光一闪,他连忙推开暗门,直冲进沐浴清池,不见伊人。
然而池水似乎激荡著涟漪波动……
他踏上池台,心碎片片。「我、不、准!」
怒光进射地直瞪著水波,他跃下池里,将沉浸在水中的人儿给抱扛上池台。
冰凉的身躯……几不可闻的微弱气息……
「不!」他俯首,吮啄她的苍白唇肉,不停地吸吻著她,企图把他的气息传送人她的檀口和她的肺胸间,但是她依旧紧闭眼睑,依旧呼吸轻弱得仿佛即将离他而去。
「你太残忍了!太残忍……」不如用刀捅入他的要害!
她是不是决定将他遗落在人间?是不是狠心见他生不如死?是不是对他爱恨相煎熬,所以要他这一世注定水里火里的痛苦难当!
他紧紧抱著她,泪水泉涌般溢出眼眶;他要与天争,他要和阎君拚命抢回她。
将她扳正,他双掌运足真气,即使要他废去一身内功,纵然他可能因此而走火入魔,他也决计用上十成内功救回她。
「呃……」她的身子一震,吐出大量的积水。
可她的脉搏仍是微弱得随时停止……
「白痕!你回魂!回来!回到我的身边!」不负责任的小东西!她怎能拨动他沉寂孤绝的情弦之后,弃他……
放躺下她的身子,满脸的泪汗水渍的李霜降一阵狂风猛袭似的冲奔到大厅。
「王爷?」众人惊呆。王爷好像成为嗜血的鬼,凄厉的神色叫人感到头麻心震。
他怒吼,「去把宫中的御医全叫来!还有,叫那小子把他珍藏密存的仙丹妙丸全交出来!快!」
屠公公打著哆嗦,「王爷,您呃您怎……」
「白痕自杀了!她投水自杀了!」
「啊!」众人全凛神怔愕得连哭都哭不出来。
李霜降狠狂的哀怒著,「去告诉皇帝,如果白痕救不回来,本王一定亲手杀死他这个该死的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