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夏看著安道格微笑地转向杜莎,慢条斯理地道——
「我想嫂子对我有点误会,所以当著我未来妻子的面,我郑重跟你说清楚比较好。第一、我爱沈念夏。第二、我跟她上床绝对不会叫错名字,尤其不可能会叫出嫂子的名字。第三、我先前之所以没有拆穿你的谎言,虽说是顾及你的面子,但最重要的其实是保护我大哥……
「我不希望他因为你而受伤,这也是我之所以到现在还能容忍你对大哥不忠,而没有宣之于口的原因。如果,你再胡说八道,在我未来老婆面前挑拨离间,就别怪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爷爷,把你永远赶出史密斯家族。这样说,够清楚了吗?需不需要我重复一遍?」
杜莎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一串又一串。「你真要这样对我?你真不要我了?我是真心爱著你,我……」
「爱不爱一个人,不是用嘴巴说了算。」安道格轻叹了一口气,拉著沈念夏走了。
浴室内雾气蒸腾,沈念夏抱著衣服想偷偷模模放进去再马上退出来,却不小心看见安道格背部那被打得惨不忍睹的瘀伤,她怔怔地瞧著瞧著,手上的衣服竟不小心掉落在地,她惊叫出声——
她连忙捣住嘴,可还是让安道格察觉了,他回头看她慌乱地在地上捡衣服,关掉水龙头,围了一条毛巾便朝她走来。
她看到一双光著的大脚丫就停在她面前,沈念夏呼吸一窒,动也不敢动一下,就怕一抬头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你……洗好了?」
「嗯,洗好了。」
「我……看你忘记拿衣服,所以帮你拿进来。」
「不是还要搽药吗?所以我想就先不穿衣服了,搽完药再穿,这样方便些,就没拿进来了。」
「噢……是这样……」
「嗯,是这样。你还要这样蹲在那里,抱著我的衣服多久?」
「……你先出去吧。」
安道格两手一伸把她从地上半拉半抱起来,瞧她此刻脸红得像只果一样,他就很想上前咬一口。
「沈念夏。」他温柔地唤起她的名。
「嗯?」
「我要抱你了。」
嗄?抱她?他全身光溜溜的……
沈念夏被他的话吓一跳,还没回神,整个人就被他拥进胸膛里,她手上的衣服很悲惨地再次掉到地上。
她的心扑通扑通地猛跳、乱跳,就算不是第一次被他抱,可是第一次靠在他一丝不挂的胸肌上,上头有香香的肥皂味,还有性感无比的水珠,眼一抬,还可以遇见他的……噢……她赶紧闭上眼,两手都不知往哪搁……
「怎么样?有没有心跳一百的感觉?」安道格打趣地低头瞧她。「听说命中注定的恋人,他们抱在一起时心跳频率会一样,你仔细点听,看看我们是不是命中注定的恋人。」
听得出来……才有鬼……
想不起那是哪一部电视剧里头写的台词,浪漫得不得了,却很扯。
可明明很扯,听他这么说,还忍不住仔细听的她,更扯。
「你都是这样骗女人的?」她睁眼,把手抵在他胸前,虽然很烫手,可是总比他和自己的身体越贴越近来得好。
「你是第一个。」
「这句也是用来骗女人的经典台词。」
安道格哈哈大笑。「你倒熟,被哪个男人骗过?」
「我才没那么笨被骗。」
「是啊,你很聪明,却老挨打。」他抬起她的脸,伸手抚上她仍微红著的半边脸。「还痛吗?」
沈念夏摇摇头,突然一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刚刚你说的话是真的?」
「哪一句?」他挑挑眉。「我爱你那一句?」
她红著脸瞪他。「当然不是,是你说要帮我报仇那一句。」
「我已经帮你报仇了,你还在怀疑?」安道格的长指轻轻抚模她的脸。「我对她说的那些话,应该比她打你这一巴掌还疼。」
这倒是。那些话要是一个爱过她的男人对她说,她可能会心痛死吧?
「你不心疼吗?」她毕竟是他曾经深爱过的女人。
安道格的黑眸却直勾勾落在她脸上。「我比较心疼你。就像你心疼我一样,不,比你心疼我更多。」
这男人,又在甜言蜜语了,可他的眼神好认真,认真到就像他所说的每字每句都发自肺腑,温柔的黑眸像要滴出水来。
她突然把他推开,赶紧从浴室逃出去。「搽药了啦。」
安道格唇角勾起,大步地跟在后头,很乖地自动趴在她那张大床上。
沈念夏拿著药,看著床上那男人的背,瘀伤此刻更加的触目惊心,让她的眼眶又是一热,竟迟迟没上前去。
他转头瞧她。「怎么了?」
「没有。」沈念夏摇摇头,上床跪在他身边,用手指挖出药膏再轻轻替他抹上,怕他痛,她抹得很轻很轻,抹完还帮他吹了吹。
安道格的唇角勾得更深了一些,就算痛都觉得是莫大的幸福。
她呵护他的背的样子,简直把他当小孩在照顾,那样温柔、那样细心、那样迷人心魄呵,而刚刚她站出来扞卫他的样子,又是如此的庄严勇敢,如此的不顾一切。
他怎能不心动?
根本是心动得一塌糊涂……
「沈念夏。」他温柔地低唤。
「嗯?」
「刚刚我对杜莎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包括那句……我爱沈念夏?
沈念夏的手一顿,有刹那的心慌,可她还是力求镇定地替他抹完药,任何一处都不曾错漏。
「好了。」搽完药,她要下床,一只大手却抓住了她的雪白柔荑。
「不要走沈念夏。」安道格低沈悦耳的嗓音轻轻响起。「今晚,我要抱著你睡。」
闻言,她的手在抖,想把手抽回来,这男人却握得很紧。
「安道格,你别闹。」
安道格把脸转过来盯著她瞧。「我没闹,我想要你。」
她咬唇,幽幽地瞅著他。「你是因为刚刚被我的手给调戏了,所以产生了正常的生理欲望,那不是真的,忘了吧。」
说著,她使力把他的手给扳开,跳下了床,离他离得远远的。「你快睡吧,我今天晚上睡沙发。」
什么?安道格愣愣地瞪著她。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鬼话?
他被她的手给调戏了,所以产生正常的生理欲望?忘了它?哈,哈哈,她以为他要她是因为一时的冲动?
沈念夏人还没走到沙发,就已经被后来居上的男人给凌空抱起,大步地走向床——
「喂,安道格,你想干什么?放我下来啦!」她很惊慌,可是不敢乱动,因为他身上有伤。
「不放,我今天不想放过你。」
「你疯了?你身上有伤……」
「没人跟你说,男人对女人的欲念也是一种爱吗?身上越痛就越想要你,这是渴望,不是冲动。何况我不是早说了,这点小伤根本阻止不了我做的事。」他把她轻轻放上床,自己凌空跨在她身上,上半身向前倾,俊颜凑上她的脸那么近,近到他的呼吸都可以融合她的。
「我要你成为我的,沈念夏。」
闻言,她的脸透著瑰丽无比的红,望著他的那双翦水秋瞳弥漫著一汪水雾,她想拒绝,她理当拒绝,因为他又不是她真正的未婚夫,她也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场戏。
可这戏,演得太认真,认真到她都快分不清真假。
他说他爱她,她不敢相信是真的,宁可相信是假的,这样戏演完了才不会太失落。
可她爱他吗?
是的,她爱他。虽然她才刚刚发现这份爱,可是她知道她爱他这件事恐怕是千真万确,而且可能比她发现的还要早上许多……
是何时呢?是在被康法诺拒绝的那天晚上,她的双脚不由自主地走向他时开始的吧?
那晚,她是渴望他的,很渴望。
或许就像他现在渴望著她一样。
她的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可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幽幽地瞅著他直瞧,直到这男人舌忝上她的唇,含住她的上唇又亲吻她的下唇,如此轻柔,像是怕吓坏了她……
这温热轻柔的吻,特别惹人情动,一沾上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