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突地被推开,蕾娜旋身面对著门,当她看到格雷站在门口,她错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努力的咽下心中的恐惧,挺直腰杆道:「你无权闯进我的寝室!」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权利。」格雷的声音因愤怒而显得紧绷。
「我命令你马上离开。」
「你命令?」他的语气中有著一丝严峻,「蕾娜,你忘了你已经不在苏格兰了吗?在这里,你无权发号施令,相信你应该还记得女王已经将你许配给我了,从现在开始我是你的夫君!」
她的喉咙倏地一阵紧缩,「你到底来这里干什么?」
在烛光下,她身上那件象牙色的睡袍使她看起来纯真可人,不过站在他面前的可不是什么纯真小女孩而是一个女人,一个美丽且诱人的尤物,透过那薄薄的布料,她圆润的曲线一览无遗。
他想起在阳台上的那一幕,他的怒火无端地往上攀升,他再也无法压抑住,伸出手扯住她的手腕,「我是来给你一点教训!」
「不!」蕾娜企图挣脱他,却徒劳无功。
他粗暴地将她拉向他,并把她的双手反剪到背后,「你已经把我的耐性磨到了极限。」他炽热的呼吸喷向她,「我不是一个有耐性的男人。」
蕾娜惊惧愤怒的目光紧盯著他,泪水不断地涌入眼眶,「见鬼的格雷.汉弥敦,你为什么不下地狱!」
榜雷突然绽出一抹危险的笑,「我早就知道将来我死后会去那里。」他一只手埋进她的发间,迫使她的头往后仰,他深深望进她的瞳眸。
其实他只是想宣泄一下他的怒气,可是当他望进那双美丽又惊惶的紫眸时,他完全沉沦了。
蕾娜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她无力阻止,看著他复上了她的唇,当四片唇瓣接触之际,她感受到一种狂野的感觉袭上她的心头,她企图抗拒他;她知道这不是吻,而是另一种惩罚。
然而,当他温热的舌在她的口里肆虐,一波波的愉悦窜过她的背脊,她不知道这奇妙的感觉是如何产生,为什么这冷酷的男人能开启她沉睡已久的激情?
她的手自然地环住他的腰,她的娇躯偎向他,格雷欣喜的感觉到她正逐渐投降,他离开她的唇,用手指轻抚著她红肿的唇。
为什么她总是能诱出他一直想否认的柔情?他轻抚著她的脸颊,他再次饥渴的、热烈的攫住她的唇。
他的热切使她几近喘不过气来,他的大手由背脊滑向臀部将她压向他,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亢奋,虽然她很想推开他,但是这念头很快就被她扔到窗外。
只是亲吻她还不够!
他渴望能埋进她温暖的身体里,他需要她!
蕾娜发现自己正飘浮在一个喜悦的世界里,只有这个男人能勾起她的热情。
他的吻像雨点般洒在她的唇上、颈上,她的颤抖让他更兴奋,他再次疯狂地亲吻著她的唇,没有女人品尝起来会比她甜蜜。
他阳刚的气味、温暖的呼吸,还有强而有力的双手,房间里蜡烛的芬芳,壁炉里柴火映照出柔和的光线……一切都配合得这么好。
榜雷并未计划这一切,他是来让她领教他的脾气而不是他的欲望,但是一踫触到她,他却欲罢不能。
当他的唇瓣覆在她的唇上时,他的直觉已经告诉他她还是一个处女,对他这样一个浪荡子而言,她太纯洁了。
一思及此,他恋恋不舍地离开她的唇,放开了她。
蕾娜震惊于体内那种奇妙的感受,全身一阵悸动,每一个细胞都躁动起来。
他猝然离开她的唇、她的身体,令她有些失望,为了掩饰这情绪,她刻意将下巴高高抬起。
榜雷注视著她,身体紧绷,「我决定明天便动身前往灰石邸。」
「灰石邸?」她讶异地睁大眼楮。
「那是我在乡下的府邸,因为女王已经允诺我娶你为妻,我必须回到那里筹备我们的婚礼。」格雷声音粗嚘地道。
蕾娜刹那间只觉得脑中一片紊乱,「我们的婚礼?」
「是的!在这段时间内,相信你会准备好做汉弥敦伯爵夫人。」格雷用命令的口吻道。
「这么说……我已经不可能再回去苏格兰。」她的声音破碎,她眼中盈满泪水。
「从现在开始英格兰就是你的家,这是女王的旨意。」他开始痛恨自己为了她的痛苦而心疼,「还有,我绝对不会让你跟温汉那种人跑的!」说完,他随即大步迈出她的寝室。
当他关上门时,他听见她的房内传出拖重物的声音,他的眼楮眯成一条细缝。
懊死的女人!她在设法阻拦他再次进入她的房间,要不是他现在感觉到疲惫不堪,他一定会拆下那扇门并捣毁她所有的障碍物。
蕾娜站在阳台上看著东方山顶上的第一道曙光,她的眼楮因为失眠而泛著红色血丝,整晚她都辗转难眠,因她一直在梦里逃避追逐她的魔鬼。
当她听到沉重的脚步声,她全身的神经倏地绷紧,她看向被搬去挡门的沙发。就在转瞬间,房门硬生生地被重力推开,沙发也翻了过去。
榜雷双腿叉开站在门口,他的手扠在腰上,他只穿著紧身裤□著上身,头发凌乱,新冒出来的胡渣在他的下巴造成一片阴影。
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给这女人一点教训,「如果你再堵住门,我就会强迫你睡在我的房间里,明白吗?」
蕾娜高傲地抬高下巴,「只要你知会一声,我会立刻搬开它,爵爷。」
「一开始你就不该在门口设障碍!」
「我不认为有何不妥!」她强迫自己直视他。
她从来没见过刚睡醒的男人,尽避格雷摆出一张扑克脸,她依然被他深深吸引。
多傻的念头!她不禁斥喝自己。
只有傲慢的恶棍才会这样失礼地出现在淑女的面前。
榜雷紧盯著蕾娜,她在睡袍上披著一件大围巾,这举动让他失笑,她以为那一点点的遮掩可以藏住她的美丽。
他依旧记得她昨夜的模样,就是那画面一直折磨著他,害他度过一个漫长无眠的夜。
他强迫自己别过头,注意到被他弄倒的沙发,他弯下腰扶正歪倒的沙发。
蕾娜发现自己正痴迷地盯著他的肌肉,当他转向她时,她又瞅著覆盖他胸前的黑色胸毛,感到双颊发烫。
「能不能麻烦你先离开一下?爵爷,我需要梳洗。」她觉得身体燥热。
「如果我不离开呢?」他似乎有意与她杠上。
蕾娜瞪了他一眼,羞愤地转身背对著他,「倘若你坚持要扮演狱卒的角色,那就随便你!」
见他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蕾娜莫可奈何,只好开始梳洗,格雷倚在墙上静心观赏。她正用一块布吸干脸上的水,他从未见过动作比她还要优雅的女人,他突然有股冲动想舌忝干她脸上每一颗水珠,只是想像就令他的欲望紧绷。
随后她拿起一把梳子梳理她的头发,格雷有股冲动想走到她身边代替她手中的梳子抚模她的秀发。
此时一名女仆推门进来,她瞧著还穿著睡袍的蕾娜和□著上身的格雷。无疑的,这是一幅最亲密、最暧昧的画面。
「对不起,爵爷,我等一下再进来。」女仆一边后退,一边羞窘地说著。
「不必,你就留下来帮小姐更衣。」他一边下令一边看著蕾娜脸上的表情,他差点没爆笑出来,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府邸。
蓦地,一个顽皮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他当著女仆的面抬起蕾娜的下巴,嘴唇轻轻地刷过她的樱唇,「别慢吞吞的,我们在一小时内就要出发前往灰石邸。」
蕾娜因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而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这是他第一次充满柔情地吻她,她的身体仍然感觉酥麻不已。
她也知道为何他要玩这小把戏,他喜欢在别人面前羞辱她,并且清楚她无力抗拒他。
当他朝门口走去时,她紧握著梳子的柄,恨不得拿它去砸他那自大的脑袋。
他们在离开之前先去觐见了伊莉莎白女王。
当女王知道他们要回灰石邸时,她的脸上显现出郁闷不乐的样子,「格雷,我希望你能多停留几天。」
「陛下,我离开家太久了,应该回去看看。」格雷面带微笑地道。
「好吧!不过等一切都就绪了,我希望你和蕾娜会再回皇宫看我。」伊莉莎白女王依依不舍地叮咛著。
「如果陛下能来灰石邸狩猎不是更好,您不是一直说在宫里闷得发慌。」格雷建议道。
伊莉莎白女王的眼楮亮了起来,「哎呀,你真是我的知己,知道我爱狩猎胜过一切,你真的愿意安排一场狩猎?」
「当然,义不容辞。」格雷笑著回应。
「好!真是太好了。」伊莉莎白女王兴奋的又转身面对著蕾娜,「还是你有眼光,能挑中一个善解人意的夫婿,你也欢迎我去灰石邸吗?」
「这是当然的,我非常欢迎您到灰石邸。」蕾娜强迫自己挂上笑容迎视著女王。
「那我们就这样约定,在灰石邸见。」伊莉莎白女王兴高采烈地说著。
榜雷扶著蕾娜走进马车,自己也跟著坐进去紧靠著蕾娜。马车缓缓地驶出皇宫的大门,从马车的窗户向外看,她看到伊莉莎白女王仍然不断地向他们挥手高喊著再见。
榜雷看蕾娜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靠近她道:「如果你在思忖如何从我的府邸逃跑的话,我将会限制你的自由。」
蕾娜恨恨的瞪他一眼,「哼!或许你可以考虑将我炼在床上,这样你就没有太多的顾虑。」
这个提议还真不错,尤其是和她分享同一张床。
「如果我要炼你,我会炼在厨房里,这样至少你吃东西会比较方便。」他笑谑道。
蕾娜不领情地恶瞪著他,「若有一天我恢复自由,我会让你瞧瞧在苏格兰我是如何对付你这种魔鬼,我会找出一个特别的方法来谢谢你的虐待。」
他凝视著她,欣赏著她发火的样子,「不客气,未来的伯爵夫人。」
一句「未来的伯爵夫人,」让她的怒火烧得更盛,「你以我的无助为乐!」
榜雷仰头大笑,用手模模那已复元的伤口,「我不相信你这辈子曾经无助,因为我身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感觉到一股燥热从脖子爬到脸颊,她吞下正欲脱口的反驳。能有几人会善待曾经凶残地攻击自己的敌人?格雷已经表现出相当大的包容和自制力,坦白说,如果他们的立场交换,她未必能做到如此的宽容。
蕾娜在路程中不时地偷偷打量著她身边的未婚夫。其实当她得知女王将她许配给他时,她的心里虽然震惊,但是不否认也有著惊喜。
她侧头看向窗外,享受著微风吹拂在脸庞的感觉,在这风和日丽的美好日子里,车外的天空是一片无云清澈的蓝。
她打破车内的寂静问道:「爵爷,告诉我有关你家的事。」
他微微一怔,她怎么突然会对他的家感到兴趣?
但是格雷的心里十分高兴,「灰石邸已经传了好几代,当初是为了方便国王的传唤,迄今还是如此。」
「所以当伊莉莎白女王需要你或你的安慰的时候,你就在她附近。」蕾娜语气中的醋意明显异常。
榜雷的黑眸中倏地散发出光彩,「没错,这令你困扰吗?」他的语气中带著一丝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