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了,花月再也不是他的了。
花月亲口对他说过,他们之间……不可能了。
一双细白的手悄悄地潜到「敌区」,它们托起一马的右手。
「一马,对不起。」迟迟不起身的一马听见站在自己身前的花月这样说。
对不起……
「……少主别这么说,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一马深吸了一口气后把话说完。
爱里没有对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
「一马……」花月的泪光在眼底闪烁。
「祝少主早日遇上真命天子,愿他能给予少主幸福。」拉过花月的手到唇边一吻后放开。
一马知道自己很不舍,心里喊著千百万个不甘心,可是该放手的还是要放,花月的时间所剩不多,若不早一点找合适的对象……会死,他不愿意花月死去。
「我不要。」承载不住太多伤心的泪在没东西挡住的情况下无声地掉在地上。
看到那些泪,一马慌忙地抬起头。
「我不要遇到其他的真命天子,我不要别人给的幸福,不要不要……我的心已经给人了啊!」花月颤著唇说。
「花……少主……」
一马忍住原本要把花月揽进怀里的冲动,伸出的掌转握成拳。
原来是花月的心给了另外一个人,所以花月才会……唔!一股想吐血的感觉袭来,一马化悲情为怒火,花月竟然在他看不见的地点和时间与一个野男人好上了,这叫他怎么再忍下去?原认为是自己真的不够好,配不上花月是当然的事,现在居然爆出内幕,花月的心给了别人。
一马不知自己是该先发火还是先跑去偷哭,这叫他情何以堪?
「一马,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花月恳求。
「你说什么?」一马惊愕地直起身。
「一马……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自私,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回到我身边。」
花月大声地恳求。
「为什么……」一马陷入一头雾水中。
为什么?花月想了想,转头看看朝他微笑地师傅,然后低头拧了拧自己的衣袖。
「为什么……就……因为……一马是我的啊!都是我不好……我以为若是一马喜欢我,一定会知道我的想法,我以为一马会很高兴让我们一生一世都在一起,不管去哪里都会带著我,所以当事与愿违时,我就……把一马气走了,一马头也不回的走掉让我好难过。我……对不起,我忘了要考虑一马的心情,也没有顾及一马的想法,一马,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花月不好意思地给了理由。
一马专注地看著满脸通红地花月,花月该是第一次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所以既自然又不加修饰,光是听这些话一马就心软了。
「所以……你还爱我吗?」一马小心翼翼地问。
「我爱你。一直都爱你。」花月猛点头。
「没有别人,只有我一个?」一马拉住花月的手握在掌心。
「不要别人,我只把心给你。」花月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
「你们两个如果看够了对方,可以理一下我吗?」表情不是很愉悦的狄兹揉著眼楮,一臂撑著昏厥的达内特站一旁幽幽地说。
好不容易用「必杀技」把失控火车头般的达内特制服,却看到灵异到不行的现象,按常理来说人的影像是很清晰才对。可问题来了,他的眼楮像是出了问题,先是看到一马不知在干什么,莫名其妙就冒出一个看起来很漂亮的人影,人影凭空出现还不打紧,重点是它会忽隐忽现……真是见鬼!
「煞」到「好风景」的话一出,其他人都马上聚眼光成刀往不识趣的外国人砍去,不识时务者为笨蛋,长得还不错原来满脑子装稻草。
「呃!花月,他是狄兹,我得法国朋友,然后那个闭著眼的是达内特,我准备的蒜头就是给他的。」一马伸手将花月往怀里一带轻声介绍。
「狄兹……他是我的花月。」一马以法文对看起来有点不爽的狄兹简介。
「噢!那个花月……你们和好了?」眨了眨眼,狄兹点点头再度确认自己眼楮的恶化程度。
「是和好了。」一马把花月抱紧。他这一生一世都不想放手。
「那就是说你的问题已经解决,而……我的仙人掌赌输了,他可以死心。很好,可我有问题。」狄兹很慎重地发问。
「什么问题?」一马让花月补了口阳气才开口。
什么天大地大地事都放一边,他的花月最重要,几天不见他心爱的花月缺乏阳气之下显得一点都不健康,也不知道本家的人是怎么照顾的,看来花月还是非他不可。只有他才能让花月的双颊跑出红彤彤的漂亮颜色。
「我的问题就是……你的那个花月,为什么看起来雾雾的?」狄兹很怀疑地瞪著看起来比刚刚明显一百倍的美人。
「雾雾的?没有啊!一定是你累了所以眼花,有我在花月怎么可能会雾雾的。」一马像是被侮辱了什么一样反驳。
「可是刚刚……算了!就当我真的是眼花好了。」狄兹挥挥手息事宁人。
反正达内特已经是他的了,其他的事一马高兴就行,当成「撒必死」不用太计较,眼前最重要的是找地方「造出既成事实」来,呵呵!大好机会……他一点都不想放过他可爱的仙人掌。
补足元气的花月绽放迷人芳华,像无尾熊般紧紧黏著一马。
「还有人有意见吗?」独得美人心的一马笑著问大家。
「婚事呢?你们都说要退婚……」相川老爹的声音响起,短短的话都还没说完就引起群众强烈反应。
「我不退婚,永远不退婚,我要和一马在一起,一马已经是我的了,我已经把一马吃干抹净,我要对一马负责,谁都不许阻止我,谁阻止我……我就……我就……把他捉了去头去尾切三段扔进味噌锅里。」花月高声盖过所有人。
在场听到的人都哑口无言地齐齐望向那位漾著红晕,「据说」被人「吃干抹净」的男人,原来……真是看不出来啊!
「咳!呵呵……花月……你说的似乎是处理鱼的办法。」干笑两声,一马觉得自出生来头一回这么窘,想要辩驳的话拐个弯又回到肚子里。
「不管!不管!一马是我的。」花月窝在一马怀里重申。
「啊啊!咱们家的小花儿可真是强悍啊!」格祚边窃笑边和鬼主私语。
「看是谁教的,咱们该回去准备了。」鬼主很得意地回答。
「既然如此,我们去打电话通知大家。」相川妈妈高高兴兴的和大儿子与女儿一起进屋去宣布天大的好消息。
人群自行散去独留一尊「活化石」被众人遗忘的相川老爹还在「震惊中」无法回复。
他愕然地站在门口,他的一马要结婚了……他那喜欢男人的次子要结婚了……他的一马要嫁入豪门……一马要嫁一只美丽的鬼……这些,都还是小事。
他原本只是要问问婚期是否还是同一天,没想到……没想到……呜呜呜呜……他的宝贝一马被人「吃干抹净」了啦!
「咦!老爹在搞什么?站在门口那么久不累马?」相川妹妹疑惑地问大哥。
「他老人家高兴站多久就站多久,我们别插手好,要「嫁儿子」地心情是很难形容的啦!更何况一马是先上车才要补票,老爹受得了才怪,再给他一点时间吧!滴水能穿石,哪一天他会想通的。」相川大哥如是说。
半晌,觉得家里似乎少一个人的相川妈妈总算想到自己老公应该还在门外晒太阳,连忙出门叫人。
「老头子,你还要在外头站多久?」她叉著腰问。
「我们家一马要变别人家的了……」老爹的语气很不甘愿。
「现在才说这个不怕被人家笑啊!」相川妈妈偷偷地笑。
「之前我以为一马再怎么爱男人,就算和少主成亲也好,不成亲也罢,最后一马都会回来,没想到……一马「真的」要嫁出去了,一马居然「真的」要嫁了。」老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而且你不是早就把我的一马给赶出门了吗?」相川妈妈嗤笑老是口是心非的老公。
「我……呐!一马会好好的吧!那边……会善待一马吧!一马的性子跟香蕉差不多,看起来硬事实上里面却软,不知道会不会被那边欺负喔!」老爹开始担心地数著。
「你不是对那边很熟吗?做了几十年的事还不清楚本家那边的人如何吗?相川妈妈好笑地问。
「话不是这么说,当人家下属和当姻亲不一样,我看我得找一天去侦探,要是那边欺负一马。我就把一马带回来。
想了想,拿出随身小本子翻了翻,觉得不妥,表情严肃的老爹决定化心动为行动往车库走去。
「你要去哪?」相川妈妈问。
「亲事没有大人在怎么行?这么重要的事哪能让小子们乱搞,一马都还没嫁过去哪能随便住那边,不行!不行!我要去本家一趟跟他们说说,你去帮一马把房间整理整理,久没住人灰尘多。」老爹头也不回地叨念。
「你噢!就是这个样子,口是心非。」
目送丈夫开车离去地相川妈妈没辙地摇头叹气,嘴角上挂著微微的笑意,想必……在不久之后花月和一马的婚礼上,亲友团里「那位固执的人」肯定不会缺席,而这……就是最大的祝福。
尾声神圣而庄严的婚仪在几番争执才定案通过,并且在日与月交替的时刻顺利地举行,在鬼堂家私有的神宫里的仪式殿依次行献进,修祓,献饯。接著由鬼主以当家主祭的身份奏上祝词,新人双方各自诚心地念出誓词,而后以神酒行三献之礼,最后新人与自愿担任当媒妁人的相川老爹以玉串奉奠拜礼为祝贺。
礼成,身著黑羽二重纹的羽织礼装手捧有点沉的牌位,一马觉得在手上的不只是一个能与他共度未来的伴侣,更是一个甜蜜的责任。
披露宴上宾主尽欢,花月一直在一马的身畔,微微地笑著,仿佛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一般,直到送走最后一个宾客回到家里。
「我发现你都一直在偷看我。」眨著长长的睫毛,花月拉拉一马的衣袖。
「我想把你今天的样子烙在心里。一辈子都不要忘记。」一马悄声对花月说。
「啊啊!又是甜言蜜语。」花月拍了一马一下。
「怎么,不喜欢吗?」一马装出瘪嘴的表情。
「我又没又这么说。」花月抗议。
「呵呵……」一马突然冒出小小的笑声。
「嗯?」花月不解地看著一马。
「花月,你不能对我不好唷!你现在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丈夫。」一马说。
「你突然这么说,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害羞的花月低下头。
「我和老爸谈过了,我们个性还真像,都以为知道对发心里在想什么,其实都是自以为是,他很关心我,可惜的是他就是拉不下面子来对我说,刚好他喝了不少酒,才讲出些从不敢对我说的话,害我都听得不好意思了。」一马把衣服挂进衣橱里后走到花月身后。
「讲开了就好,把心事藏在心里很麻烦的。」花月点头。
「你也是啊!有话就告诉我,我想听你说,不管是什么事,我想要给你你要的自由。」
一马将花月搂进怀里坐下,不安份的手就顺势模进了花月的衣摆。
「嗯!好是好啦!不过,一马别抱那么紧,我脸上有妆,万一沾到衣服就不好了。」
发现不对劲,把一马推开的花月害羞地躲著。
「今天有上妆啊!怪不得看起来特别美,我真怕在场地人看到我的花月跑上来跟我抢呢!」一马笑著逗弄怀里的花月。
「那是菊千代要我化的,她说如果我不化看起来就像死人一样。一马放手啦!我要先去洗个澡。」花月胀红了脸挣扎起身。
「呐!花月想不想玩「新的游戏」?」一马咬起花月的耳朵。
「什么游戏?」花月停下挣扎跃跃欲试。
「就是只能在浴池里玩的游戏……想不想在浴池里吃掉我啊?」一马神秘地眨眨眼。
「唔!比我们以前玩的好玩吗?」眼楮放出光芒的花月问。
「好玩一,百,倍。你想不想玩玩看呢?」一马的语气相当诱人。
「要!」花月立即爬起来拉著一马的手,「快点!我们去玩!」
虽然来自不同的种族,但是从现在起我们就要开始过幸福的一辈子,其间也许会有恼怒也许会有悲伤,但是不用焦急,只要我们在一起,都能有勇气慢慢的携手走过朝向遥远的未来前进。这是我们的幸福宣言,眼看本日新出炉的新人突然冲出房门相偕往屋后的浴池跑去,所有蹲在新房前打算「观看星象」的众人全跌在地上。
「呜……我家一马居然那么喜欢「被吃」,一点都不矜持……呜!果然儿子大了不由爹……呜呜……真没面子……呜……孩子的妈」
静默间突然爆出一个声音,声音的主人仿佛带著鼻音窝在爱妻的怀里哭诉。
「呃!亲家,比起一马,我家的花月好像……变坏了,居然比当年我「这个」还开放,哎唷!轻一点啦!」
另一个幽幽的声音没多久也跟著冒出来,并以挨扁的痛叫为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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